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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生存宝典-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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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抚一曲琴,夜里更是只宿在四姨娘处,将其他的一妻二妾统统抛在了脑后。

    若非曾老太太极力地劝说曾雪槐不要宠擅专房,且元配之妻尚无嫡子,曾雪槐这才勉强往其他妻妾房里去过几回,恐怕她的清娘,还有葛氏的幼子念北根本不可能来到世上了。

    曾雪槐怕四姨娘思念北方故里,甚至将整个总督府按照京城富贵人家的格局重新修了一遍,拔步床也换成了云头大炕,还特意带回了一批京城的厨子。而她们这些江南女人只得跟着吃京菜,一吃就是十年,都快吃吐了……

    三姨娘从此恨毒了四姨娘,恨不得她立刻就死

    她知道,葛氏跟她一样的恨,只不过表面上比她会装大度罢了。

    只可笑,四姨娘一个京城来的娇滴滴的弱质贵女,只知风花雪月你侬我侬,对谁都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却不知这后宅里的女人们早把她恨到骨子里去了。因此当她后来出了那桩丑事,光溜溜地从别个男人的床上被拎起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而那个奸夫,还是曾雪槐割头换颈的生死弟兄,名叫罗永。当年惨烈的石河一役,在数门红衣大袍的轰击下,是他拼死扑在了曾雪槐身上,曾雪槐逃出生天,而他自己却被轰掉了一只胳膊。

    此人当年不过是曾雪槐身边一名小小的亲兵,到后来曾雪槐坐上了两江总督之位,怜他年纪已大,身体残缺,就让他作了曾府大总管,掌管着曾府的田庄地亩,内外事务,还把四姨娘的贴身婢女纤云嫁给了他,也算对他不薄了,谁知他却背着曾雪槐和四姨娘勾搭成奸,两个人********地被捉奸在床

    一个是救过自己性命的好兄弟,一个是爱如珍宝的宠妾,却双双把绿帽子扣了过来。曾雪槐从衙门里回来,看到被葛氏五花大绑分别锁在柴房里的这两个人时,气血上涌,当场就呕了一口鲜血出来。

    但曾雪槐却终不忍取了二人性命,只把一个送到百里外的田庄上去做苦役;另一个押解到另一个庄子上看管了起来,发话说从此任其自生自灭,终生不复相见。

    三姨娘想到这里,咧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

    这么些年来,那一晚是她最开心的时刻,想来葛氏更是如此。

    那一晚,四姨娘蓬头乱发,只着了一件****,被捆着按在老太太,曾雪槐和她们面前,往日的明媚风姿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幅可怜相。真是痛快啊

    如果她再能象狗一样声嘶力竭地向众人讨个饶,磕个头,就更令人快意了……可惜,任凭鲁嬷嬷和阎妈妈轮番上前掌嘴,四姨娘被打得顺着嘴角向下淌血,她也自始至终没再吭一声,反而让曾雪槐多少生出些怜悯之心,连夜让人将她送走也就算了。

    原以为四姨娘会因此丢掉性命的……这是三姨娘唯一觉得遗憾的地方。当然,她知道葛氏也一定同感。

第五十章 寻找机会

    第五十章 寻找机会

    曾老太太对葛家向来也怀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情绪。

    既感激永州之困时,葛家老爷派兵驰援;又有些恨葛怀忠借着此功,硬要把他的女儿塞给自己做儿媳妇,让自己对弟弟一家成了背信弃义的人……

    可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局,天下大乱,皇帝昏庸软弱;北有大陈铁骑大举入侵,南有流民草寇不断揭竿而起,江山社稷风雨飘摇,文武百官心存异心者大有人在。

    葛怀忠手握重兵驻守关外,他既然露出想与曾家结为儿女亲家的意思,曾重只略盘桓了片刻,便应允了下来。不为别的,在那种情势之下,郑王朝早已脆弱不堪,关外情式更是严峻。一个经略,一个总兵,两家若能结为秦晋之好,自然更有助于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侵。

    然而这姻亲关系最终也未能挡住葛怀忠率先归顺大陈的步伐,他因此得到了新朝给他的辽东候的封赏。

    当时大兵压境,群臣皆作鸟兽散,唯有曾重带着长子曾雪槐,率着不足三千人的将士退守京都,浴血奋战七昼夜,决意与京都共存亡。

    京都当时已成一座孤城,陈朝大军兵临城下,用箭矢将一封劝降书射上城头,声言若再不开城受降,待大军攻入城内,便会屠城三日,全城军士百姓一个不留,捕得大郑皇帝也将枭首示众。

    曾重站在城头,握着他那柄已经砍豁了口的大刀,俯望着吊桥下堆积如山的死尸,再回头看一眼自己亲军以外那些拿着刀枪棍棒的妇孺百姓,不禁仰天长叹,涕泪交流,北望宫城方向伏地三叩首后,终于下令开了城门。

    大郑王朝就此覆灭,陈朝开国太祖皇帝招贤纳士,并对前朝降臣大加封赏。

    曾重被封为忠顺侯,派往江南先后任了湖广,两江总督多年。然而他既是降臣,又是开国之臣,这样的身份十分微妙尴尬。

    江南的前朝风气还很浓厚,又是士子旧儒的天下,借古讽今谩骂嘲弄这位封缰大吏的诗作满天价飞;且新朝皇帝对这些前朝旧臣也并非完全放心,在曾重于江南任职之时,却将曾雪槐调进京城与太子伴读。

    名为伴读,实则为人质罢了。

    曾雪槐被软禁京中三年,同样抑郁难欢。为了笼络安抚他,皇帝将自己胞弟靖王的一个庶女指给曾雪槐作妾,便是后来的四姨娘。

    曾雪槐作为前朝降臣之子,人质之身,那几年在京中的日子是很难捱的,饱受新朝权贵的排挤和冷嘲热讽;而四姨娘本算得上金枝玉叶,跟了曾雪槐之后却无半点怨言,把她全部的温柔热忱毫无保留地献给了这位不得意的夫君。

    也多亏了四姨娘的温柔抚慰,曾雪槐在京中这三年的禁锢时光才不致于太过难捱。曾雪槐待四姨娘的情分自然也不同寻常,除了浓厚的爱恋之外还有深深地感激。

    后来,曾重抑郁而终,曾雪槐袭了忠顺侯位,接替了父亲两江总督之职,渐渐赢得了皇帝的器重,这是后话了。

    虽然前朝气数已尽,灭亡是迟早的事,但曾老太太私下里对葛怀忠多少还是有些怨恨的,觉得若非他首先变节,使曾重在最后的京都保卫战中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事态兴许不会变得那样糟,曾家也就不会背负上卖主求荣的骂名,她的丈夫大概也不会抑郁而终了……

    因此,当曾老太太听到葛氏再次提起当年永州之困,葛怀忠发来援兵一事时,脸上就露出些不悦之色,耷拉着眼皮闷声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提它作什么?”

    葛氏原本是想借此事寒碜三姨娘的,此时见曾老太太脸上已有了不悦之色,连忙笑道:“是呢,新朝万象更新,自当向前看,还提那些旧事作什么呢”,因含笑岔开话题道:

    “请了各府几位夫人,后日来咱们家里赏梅。后园子芝兰馆暖阁里已经搭了一个小戏台子,母亲到时候可愿意赏光热闹热闹去?”

    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曾雪槐已经不以为然地皱了眉,道:“现在都什么情势了,你还有心思弄这些虚热闹湘鄂前线连连受挫,将士们在冰天雪地里忍饥捱冻,你倒在家里又请客又唱戏的,这名声传出去,我曾家岂不又让人唾骂”

    葛氏低了半日头,方缓缓道:“腊月里各府之间向来会走动得勤一些,原为的是同僚下属之间联络感情,礼尚往来而已,并不算出格;何况妾身在这时候办这个赏梅宴,自有妾身的道理。老爷先别急着阻拦,到时候您就明白了……”

    曾老太太怕他夫妻二人因此事起了争执,忙插嘴道:“原不是什么大事,别弄得太铺张也就行了——那戏台子就撤了吧。”说着,便干咳了两声。

    宝珠忙用一只填漆托盘端了茶过来,贞娘和阿离站得最近,都上前各端了一盏茶不约而同奉与曾老太太。

    曾老太太只笑呵呵地接了贞娘那一盏,亲热地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对阿离却是视若无睹。

    阿离缩回手,悄然退后两步,垂下垂眼帘。

    曾雪槐远远地瞧见了,便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摆饭吧。母亲用了饭也好早早歇着——叫丫头们也都各自回去吃饭好了。”

    曾老太太点点头,便笑mimi地拉过念北和贞娘的手,道:“还是这两个小鬼头陪着我吃饭,别人都散了吧。”

    曾雪槐欲言又止地看了看阿离,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六姨娘宝琳上来替他戴上暖帽,老太太关切地问了一句:“你今儿在哪儿吃晚饭?”说着,便暗暗向三姨娘努了努嘴。

    曾雪槐顿了顿,笑道:“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我就在书房吃一口就得了。”

    三姨娘和葛氏听了,脸上都露出几分失望。曾老太太也只得说:“那也好,吃完了就早点歇着,别太累着了。”又适时地使眼色给品南:“去送送你老子,父子两个难得在一起,多说会子话。”

    曾雪槐火气还没消,听了这话便皱眉冷笑了一声:“怎么敢劳动大少爷屈尊送我,让他自己玩去吧,我也眼不见心不烦。”说着,便径直大踏步走了出去。急得曾老太太在后头忙不迭地叫宝琳:“去到里间橱子里把那盒子官燕拿了来,给老爷带到书房去,你也跟着去服侍老爷吃了饭再回来吧。”

    宝琳应了一声,自去里间拿东西。

    阿离眼瞅着曾雪槐出了门,便也向曾老太太和葛氏福身行礼,不动声色地跟着走了出去。

    四姨娘的那封信就在袖子里紧紧攥着,父女两个能单独相处的机会弥足珍贵,必得争分夺秒。这个空档不见缝插针,再等机会又不知何时。

    六姨娘宝琳还未跟上来,两旁又没有丫头小厮相随,夜色中只见曾雪槐背着两手在前头踱着步子,背影挺拔伟岸。

    阿离深吸了口气,悄没声地急步跟了上去,在曾雪槐身后轻轻叫了一声:“父亲,请您略等一等。”

第五十一章 大驾光临

    第五十一章 大驾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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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雪槐回过头来,怔了一下。

    “有事?”他的声调仍是淡淡的,居高临下,惜字如金。目光只在阿离脸上盘旋了一瞬,便下意识地望向了别处。

    暮色四合,他正站在一株枝叶落尽的老槐底下,虬劲的枝干在他脸上投下几条阴影,面容轮廓便显得半明半暗,看不太真切。

    父女两个相距两三步之遥,谁都没再往前走一步。

    “有件东西给您”,阿离简短地说了一句。

    那封信捏在袖子里刚露了个头,便见一个丫头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了过来,远远地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老……老爷……”

    阿离的信立刻又藏回了袖中。定睛一看,是五姨娘那里的丫头巧儿。

    “怎么?”曾雪槐转头望着巧儿,声音里些许露出些警醒,沉声问:“有动静了?”

    “是……”巧儿大口地喘着气,磕磕绊绊地说道:“五姨奶奶才刚吃着饭,就喊肚子疼。奴婢忙忙地把稳婆叫了来,稳婆一瞧,就说让奴婢快快禀告老太太,太太和老爷去……只怕现在已经生下来了”

    曾雪槐眉头一松,笑道:“既这样,我就先回老太太那边再等一等信儿好了。”又吩咐巧儿,“你去禀告太太一声吧,也好预备着。”

    巧儿连忙应了一声,撒腿就跑。

    曾雪槐看起来心情不错,脚下的步子也轻灵起来,背着两手就准备向曾老太太的临仙斋折返回去。

    遥遥的,六姨娘手里捧着个锦盒,也正急匆匆地向这边赶了过来。

    阿离当机立断地上前一步,向曾雪槐低声道:“是四姨娘有封信给您”

    曾雪槐戛然顿住脚,转过头望着阿离,讶然道:“还有什么信?那一封我已经看过了。”

    阿离笑了笑,低头望着鞋尖,低声道:“那是女儿仿着姨娘笔迹信口胡诌了两句……姨娘真正的亲笔信还在女儿这里。”

    曾雪槐惊诧地瞪大了双眼,不得不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小女孩子——娟秀,安静,熟悉而又陌生,一举手一投足,眉梢眼角无处不有故人的影子…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细细的丝线穿过,一牵一牵地抽痛。羞恼和痛楚中偏又含了两分怜惜——难以形容的情绪。

    他将脸别到一旁,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板板地说道:“是吗?”

    隔了十年,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忘掉那个温柔体贴,唯一令他动过情又残忍背叛了他的女子。他本能地拒绝听到和她有关的一切——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求他,不要因为她的原因而刻薄了阿离吧?哼这自然无需她来叮嘱,他虽然恨她,但阿离是无辜的,他自不会亏待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信在哪儿?拿来给我罢。”他淡漠地道了一句。

    阿离没动,眼睛只向六姨娘的方向望着。

    六姨娘娇俏的身影已近在咫尺。

    “好吧,一会我到西偏院去,你在那里等我。”曾雪槐终于点了下头,低沉地说道。

    阿离呼了口气,规规矩矩地蹲身向他福了一福,轻声道:“是,女儿恭候父亲”,站直了身子,又朝已经走到近前的六姨娘点头笑了笑,便转身走了。

    ……

    “五姨娘要生了”的消息令曾府上下为之一振。

    曾雪槐踱回临仙斋的时候,曾老太太已经得了信儿,正坐在那里向葛氏笑道:“起码要疼得连上了阵,才差不多了;她现在还能下地,能吃东西能说笑,看来还有一会子工夫耽搁呢……你们也都散了,先回去吃了饭再说吧。”

    葛氏便笑道:“五姨娘生养过了,这一胎说快也快,我就在这里陪着老太太等信儿好了。回去也是惦记着”

    曾老太太道:“也好。既这么着,就让她们把你的晚饭也开过来吧。”

    葛氏点头,回头吩咐桔香:“到厨房说一声,把我的晚饭送到老太太这里来。”

    曾老太太一眼看见曾雪槐又重新踱了回来,便抿嘴笑道:“老大也沉不住气了?听见信又跑回来了。叫丫头添幅碗筷来,你也在这里坐下吃饭罢。”

    曾雪槐笑道:“不用了,有些没胃口,一会到玉屏那里喝口粥去就得了。”

    三姨娘的闺名叫玉屏。

    葛氏本来已站了起来,正要吩咐下去替曾雪槐准备碗筷,听了这话,脸上便微不可见地一僵。

    三姨娘听见五姨娘要生了,早拉长了脸没好气。忽见曾雪槐走回来说要到她那边去吃饭,倒是意外地一喜,连忙笑道:“我那边小厨房新上来一个胡妈,做得一手好罗汉斋,清淡干净,我想着肯定能对老爷的胃口。”

    娘几个又坐了一会,打发到东小院去探问的丫头回来说“稳婆说五姨娘还得一两个时辰呢,请老太太,太太和老爷宽心。”

    三姨娘早待得不耐烦,听见这话,便起身笑道:“既这样,不如老爷先随我吃饭去?”

    曾老太太说:“去吧去吧,别都在这里干耗着啦”,葛氏端坐在那里没言语。

    ……

    玉凤躲在厢房门后,透过门缝向外窥伺着,但见翠叶站下阶下,正指挥着婆子们捧着食盒鱼贯往上房去了,便不住地咂着嘴向坐在椅上的阿离道:

    “老爷往咱们院里来吃一回饭,看把三姨娘高兴的这些个提盒,怎么着也得有八凉八热十几个碟子吧?”

    金环也把阿离的份例菜在桌上摆好,淡笑了一声,道:“这样丰盛,只怕老爷未必高兴,白瞎了姨娘热腾腾的一颗心呢——你没听老爷常把“节俭”二字挂在嘴边么?”边说,边将筷子递到阿离手里,道:“姑娘吃饭吧。”

    阿离却将筷子放到一边,笑道:“今儿咱们能跟着沾光吃顿好的,还吃这些清汤寡水做什么?等一会再动筷子”

    话音未落,果然见两个婆子搭着一张炕桌走了来,上面碗盘罗列,摆着满满的各色精致菜肴,纹丝没动过。

    婆子毕恭毕敬地向阿离道:“老爷跟姨奶奶说了,给六姑娘添几个菜。”

    阿离抿嘴笑着,向金环两个悄悄地挤了挤眼睛,便站起身严肃地恭声道:“是,谢过父亲,谢过姨娘。”

    果然上房里,曾雪槐正望着满桌子的菜不以为然,对着兴兴头头亲自给他布菜的三姨娘,忍了忍没说什么,只低头将那皮蛋粥喝了两口便放下勺子,淡淡道:“太靡费了,两个人吃饭,何用糟蹋这些饭食?”又一样样指着那些菜道:“把这些给四丫头和六丫头送过去。”

    三姨娘耷拉下眼皮,脸上有些讪讪的,片刻后便皱了眉大声嗔着翠叶:“没听见老爷说吗?快去呀,还愣着做什么。”

    曾雪槐已经站起身,随意地用手巾擦了擦手,道:“你先吃着,我到两个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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