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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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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隔一阵子,费恩就会提起虚张声势这一话题。“在低赌注的牌局中这没多大用处。人们没什么可输的,你就很难虚张声势。只有在高赌注或无限制的牌局中,虚张声势才会真正发挥作用。特别是在无限制的牌局中,你根本别无选择,只能时不时地虚张声势。但只有在合适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做,也别想着虚张声势一下就能偷走所有的赌金,可能在对付水平比较低的牌手时你会经常这样做,但你别让人家恼羞成怒地把你给踩扁了。有时候,甚至只是让人感觉到你可能在虚张声势也是一种不错的方式,唯一的方式,让其他家伙们都走在正路上,排队依次这么走下去。如果你从来不虚张声势,那你也就永远不会对别人构成这种威胁。但是,要选好时机,小心使用,因为如果你用了太多次的话,人们就会注意你,而虚张声势就完全失效了。并且在打虚张声势的牌时,也一直要像拿着一手好牌那样去打。”
  接下来学的是下注、加注和钱款管理的策略。费恩似乎在这些方面不是很强,不像他在出老千方面那么强,这使温切尔觉得有些困惑。
  他小心翼翼地问出了一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费恩先生,如果一个人真的知道怎样把牌打好,那他为什么还需要出老千呢?”
  费恩思索了一会儿,温切尔可以从这男人的脸上瞧出某种混合的情感——混合着悲哀和某种他无法识别的神色。费恩把玩着自己领带上的祖母绿领带夹,把口袋里的手帕扯直,然后拉出金表研究了起来。
  最后,他抬眼看着温切尔,说道:“我想这可能是有些人的本性,温切尔,一些和来得快也去得快相关的东西。诈骗很刺激,也许是这样。换而言之,也许只不过是因为懒惰和贪婪。”
  “孩子,我得走了,得在明天晚上之前到达圣安吉洛。”他站起来向温切尔眨眨眼,接着微笑了一下,并且自温切尔认识他以来第一百万次挑了挑眉毛。“有场牌局和一位女性朋友在那儿等着我,一个男人在他的中老年时期还能期望更多吗?”
  “此外,我觉得我教你的课程到这里也告一段落了。我已经把能教的都教了你。对于真正的牌局你现在还只是个门外汉,当你真正去那儿开始为赌钱而打牌时,你就会觉得这不仅仅是在消磨时间。当你穿着最好的衣服坐在牌桌前时,你获得的经验是无与伦比的,除此之外,我再没有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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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第七章(5)
费恩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张一美元的钞票。“这是你的初始赌金,可别用谢啊谢的那一套来侮辱我。在这些年头里五美元是一个边境墨西哥人一个月的薪水,也是大伙好一阵子的生活费,所以你得把它抓牢,让它越变越多。把我说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记好了:当你遇上一个货真价实的一流牌手时,你就会,就会永远搞不清楚他有没有出千。但记住我教你的,你会有一种感觉,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这时你就应该把筹码兑换成现金,然后离开……彬彬有礼地迅速离开。”
  接着他笑了起来,把头向一侧斜了斜,向温切尔挤了挤眼睛。“当心那些擅长弹洗和第二张发牌法的家伙们。碰上了就站起来走开,就像我现在正在做的那样。走开就行了,温切尔。另一个牌局总是在什么地方候着你呢。”
  尘土又飞扬起来了,从吉娃娃原产地为美国中南部的微型狗。的产地那边被风吹过来,一轮夕阳向着卡门斯的方向缓缓沉沦。费恩左手提起一只手提箱,用另一只手用力握了握温切尔的手,说道:“你是个好孩子。打牌要打得好,打得直截了当;你不做那些可笑的营生也能过得不赖。是的,年轻的温切尔先生,你会过得不赖的。你不但聪明,还是个得州人,得克萨斯一直都出全世界最棒的扑克牌手。”
  他把一顶棕色软呢帽以一个合适的角度拍上了自己的脑袋,穿过了桑德比特商店的前屋。他在现金登记处买了三根雪茄,然后迈出门廊,走向一百米开外的临时火车站,那车站只有一个房间,他边走边看了看金表。
  就温切尔看来,这个老迈的老千似乎比他们第一次碰面时个头小了。这部分是因为温切尔在过去两年里长高了十二厘米,现在他高达一米七八,比费恩高了十厘米。也许还有一部分的原因,他思忖着,是一个人对老师的感觉——当你已经学得了老师所知道的东西、而老师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教你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感觉,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它混合了感情、感激和逐渐消亡的光彩。出于某些原因,温切尔觉得自己需要去给他送别,于是就跑去了车站。
  一如既往,费恩掐点到达,就在火车将要出站、长鸣着向北前两秒钟登上了火车。车站前有一些运输汞矿石的车,还有一辆普尔曼式客车加货车与它们停在一块儿。费恩正站在货车站台上,当他看见自己的学生来目送他离开时,他朝他挥了挥手。
  在一百米开外的轨道上,被风吹起的尘土环绕着火车。但有那么两次,在卷起的尘土旋涡中,温切尔瞥到费恩正靠在货车的铁栏上回望着他,或是回望着边境,或是回望着生活本身。此时此刻,间隔着这些距离,费恩看起来已老迈无力,最多只拥有某种自命不凡的小人物的庄严自尊,已经不像温切尔一度认为的那样气度不凡、高雅尊贵。
  五天零两个小时之后,从圣安吉洛那里有消息过来说,费恩在一场无限制扑克牌局中被人用枪打死了。传闻说是由于从第二张开始发牌之类的事情。传闻还说,费恩当时已经探身去拿藏在靴子里头的掌心雷枪了,但却已来不及了。
  那时是一九四○年,当温切尔听到这消息时才十六岁。第二天他就十七了,当天他就去了那块平坦的岩石处,他在那儿练习了二张发牌法,把这作为某种对费恩的致辞,同时也是向他身上那些自己尚未淬成的品质致辞。
  费恩是对的——当你抽出第二张牌时,这张牌摩擦另外两张牌时发出的声音十分柔和,就像老鼠在墙里发出的细碎声音一样。但如果你知道怎么去听,它听起来便依然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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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长夜》第八章(1)
当温切尔通过虚张声势的手法从一个愚蠢的叫做里克的年轻牧场主那里赢得了两对农场时,印第安人已经住回到戴尔布罗峡谷达六个月之久了。温切尔头一回听说他还是从一个牧场主那儿听来的,就是那个向他租借两对的放牧权的家伙。
  “你意识到那个印第安人的事儿了,对吧?”杰克·斯达克曾经问过他。
  “什么印第安人?”
  “就是住在你后头的峡谷里的,后边十公里的地方。他已经在那儿住了一阵了,具体有多久不清楚;可能现在他已经有了合法居住权,虽然我怀疑他根本不太在乎有没有居住权。老法叶或小法叶,随便哪一个在的话,肯定已经把他给撵走了,既迅速又决绝。但小里克似乎不在乎谁来了,谁踩上了这片土地。”
  “那个印第安人,他是怎么上这儿来的?”温切尔问道,意会了杰克的间接批评。
  “不知道。我怀疑他有时狩猎幼兽。男孩们告诉我,闹市区的艺术品和手工艺品购物中心里出现了一些鹰的羽毛,但没人能说出它们打哪儿来,并且我有一阵子没看见这儿的悬崖上有墨西哥鹰了。那可能就是他的收入来源。峡谷里既没有草也没有水,所以也没什么可储备的,我也一样。我只见过他一次,还是远远瞧见的,一个看起来挺粗犷的男人。我只是想,你应该意识到他回来了这一事实。”
  从他拥有两对开始,温切尔就从没见过这印第安人。在杰克提到了这个居住者之后,温切尔曾两次把那幅买了九年的画装上马鞍,策马回到戴尔布罗峡谷里,一路穿过了坐落于桂帕山南坡上的拉·塞拉旧银矿,这所银矿已经废弃五十年了。第一次去时,他下了马,由拉·塞拉的主要隧道摸索进了山里,小心翼翼地走过运矿车曾碾过的横木,并提防着蛇,每当六月的骄阳把光秃秃的沙漠烤得像窑房一样火热时,那些蛇就会对隧道里的阴凉和黑暗格外眷顾。
  进入隧道纵深十二米处,他的右方出现了第二根水平轴。再往里十米,他的手电就照到了横木的尽头以及横木下头的地面。温切尔在纵轴边蹲下身子,把一块小石头扔进了黑暗里,集中精神去听它什么时候落到底部,然而他什么也没听到。他找了一块大些的岩石,又扔了一次。这一次大约过了两秒钟,他听到了石头触地的模糊声响。很明显,这根轴至少长达三十米或更长一些,就好像那块石头一样,没入了桂帕山的腹中。
  这座旧银矿使温切尔有一种纷扰不安的感觉,于是他朝着有光亮的地方折了回去,骑上马朝戴尔布罗峡谷而去。在峡谷深处,离三十米高的火山口不远的地方,他发现了一个用帆布和木头制成的棚盖,顶部覆盖着松枝。那里的许多痕迹都标示着,有个人在那儿住着,包括使黑了的厨具、毯子,一只陶罐里还整齐地放着一束刚采下的黄色报春花,但印第安人没在那儿。他友好地呼喊了几声,希望印第安人会自己现身。但什么也没出现。
  但每隔六个月上下,温切尔就会发现自己屋舍后头的沙漠红柳上挂了一面鹿肉,鹿肉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并开始招引苍蝇。这是某种形式的租金,他想,于是便一直这样下去。印第安人没有打扰他,他也没必要去打扰印第安人。
  彼得·朗·格拉斯对这种状态也挺满意。在二十年前,翁迪德尼美国南达科他州西南部派恩里奇(Pine Ridge)印第安人保留区中的村庄名和小河名,1890年曾发生过血腥大屠杀,250名美国印第安人被美军在此处射杀。联邦军队的围攻刚结束不久,他的理想便已经在美国印第安人运动中彻底幻灭,于是便开始了漂泊的生活。他在旧金山做了三年码头工人,在一所内华达的监狱里呆了两年,罪名为持致命武器袭击别人,当时一个牛仔侮辱了他,他便用一只打破的啤酒瓶还以颜色,随后他又在一艘商船上当了七年普通水手。生活在继续,彼得也得继续生活,他日复一日地在一种模糊而无力的愤怒感中煎熬着,这种感觉既无法溢于言表,也无法彻底把它驱逐出身体。
  

《漫漫长夜》第八章(2)
两年半前他狼狈不堪地爬上了一条西得克萨斯的大路,开始考虑环绕四周的开阔乡村,它们延绵数百里,无边无际。他已经攀过了山脉,俯瞰了峡谷,直到他终于找到了美国国土上的这处荒芜之地。在峡谷入口附近有一处火山上冲断层,正是他的祖父说起过的那种。
  那意味着水源。他在九月份一路跋山涉水地进入了墨西哥来巧取豪夺,这卡曼其人早已知晓这种岩石就相当于贮水器,在旱年里尽可以依靠。彼得向上攀了十米,几乎攀上了上冲断层的顶部,他研究了一下裂隙,判断着在雨季里水是如何流下来的。他沿着水可能流过的路径,第二天就找到了水。底部上方二米半处有一个突起,在它下头是一汪半米深、一米见方的水潭。他从水潭里喝了点儿水,然后微微一笑;水比他想象的还要凉,这意味着上冲断层不仅采集了雨水,还在岩石内部的什么地方汇成了一条清泉。
  彼得步行了二十多公里来到镇上,购买生活用品花去了他余下的大部分现金。为了把帐篷配备齐全,下个月他得跋涉六次。他没钱购买武器,带着重罪的记录和身份不可能通过检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买到一支武器。于是,整整一天一夜,他就蹲在火堆边打扑克,努力回想着祖父说过的每件事,以及展示给他看的那些老方法,祖父曾告诉他如何利用手中的材料来制作矛、弓和箭。他的记忆有些盲点,但他努力回想着一些事情,直到他的记忆中荡满了祖父悠远的吟唱。他一边回想,一边通过试验掌握了制作武器这门技术。终于完成了,矛磨得笔直,弓已上紧,五支插上羽毛的箭在四十米内百发百中。
  形影相吊、孑然一身,彼得以一种老方式生活着,他拉上鹿皮帘子,回到毯子里。拥有这片牧场的那个老人似乎并不在意他。虽然彼得同样也不在意那个老人,为在此居住的特权付些钱还是恰当的,唯一的原因就是这么做是正确的,没别的理由。所以每年两次,他会精力充沛地穿过沙漠之夜,把鹿肉挂上牧场屋舍附近的沙漠红柳,让它在晨风中轻轻晃动。
  他注意到了这片房产西面的洞穴,它就在桂帕山的山脚附近,虽然他不知道那洞穴叫做朗来福山洞,也不知道它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四十年前法叶在那儿发现了一具骨架和一把枪。山洞入口是深达二米的纵向通道,但有人在那儿放了一把用树枝和生皮制成的梯子,梯子直达洞底。然后,洞穴再深入几米便接近了一条隧道,那条隧道只比印第安人的肩宽一点。
  在对戴尔布罗峡谷的这一小片地方宣称了所有权后的第七个月,彼得翻过山脉去探索那个洞穴,希望能找着一两个古代箭头,这样他就可以完成他这些年来一直想完成的那个圆。他搜索了一下洞穴底部,除了一只生锈的鹿肉罐头和一个薯片塑料袋,什么都没找到,其他来寻物的猎手已经上这儿来过了,并已留下了表示到此一游的痕迹。
  黄昏前一小时,他爬出了山洞,开始攀登桂帕山。他听到一些岩屑掉落下来的声音,然后就站回了地面上。一个墨西哥女人正沿着山脚下的小径上山。虽然天气还挺暖和,她还是搭了件披肩。在洞口时,她把披肩向上拉去,从身上扯了下来,彼得注意到她腰上系着一只包裹。女人走进山洞,在里面只呆了几分钟就出来了,包裹已经不见了。她拂了拂身上的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望了望四周。
  “你好啊!”彼得说道,同时站起身来,他本来正在一丛沙漠玫瑰后面蹲着。
  女人转过身来,由于惊慌而倒吸了一口气。她似乎想要说什么话,但却欲言又止,她仔细观察着他,他也仔细观察着她。
  “你是谁?”她最终开口了。
  “我是彼得,你又是谁呢?”
  她继续注视着他,目光专注不移,什么也没说。显然,曾经一度,她是有几分姿色的,也许还挺漂亮。虽然她的脸上有长年风霜留下的痕迹,虽然她比彼得眼中风韵犹存的形象要重了三十磅,她依然看起来赏心悦目,甚至是当汗迹在她的浅色裙子上浸湿了一片时,她看起来依然丰姿绰约。是她保持身体姿态的方式,是她注视着他的样子,似乎她一直就很接近男人,了解他们所有的想法和做法。这并不会对彼得造成困扰,因为他也一直就很接近女人,也相信自己很理解女人的想法和做法。
   。。

《漫漫长夜》第八章(3)
“我是索妮娅,我给牧场主干活。”
  “我住在戴尔布罗峡谷里。” 彼得说道。
  “你在那儿住多久了?”
  “有一阵子了。”
  “他知道你住在那儿吗?”她轻轻地向牧场房舍的方向偏了偏头,虽然那房子是在山脉附近,根本就看不见。
  “是的,他知道。”
  “你就住在那儿,就这样?”
  “是啊。我打猎为生,以此来获得大多数我需要的东西。你给他做些什么事?”
  “我给他烧饭,给他打扫房间。”
  她朝印第安人后头看去:“我们站在这儿显得很蠢。我在炉子上热着晚饭呢。你想不想吃点儿什么?我住的地方只要朝东走一公里就到了。”
  彼得舔了舔脸颊内侧,目光向二叠纪盆地的低凹处投去,盆地在索妮娅身后延绵百里。那儿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家园也没有长期生活的痕迹。他可以看见一辆孤零零的半拖车式卡车在九十号公路上向西行驶,朝着厄尔巴索或别的什么地方驶去,对他而言别的地方根本无关紧要。
  他再次把目光转向女人,说道:“有东西吃当然好。”
  “我们必须等到天黑。他可以从牧场主屋那儿看到我的砖瓦房,可能会反对我们俩跑到那儿去。”
  “我明白。”
  他们在山洞口坐了近一个小时,抬头望着延绵数里的干燥盆地,几乎没说什么话,这一点对彼得而言毫无困难,因为他已经和沉默,或至少和沉默亲近地生活了许久,那是经年的沉默。女人抱膝而坐,披肩整齐地叠好垫在身下。他们没谈女人在山洞里做了什么,也没谈她留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不管是什么东西,总会有时间把它找出来的,印第安人思忖着。
  他永远都找不出来,索妮娅思忖着。
  她指向东北方,说道:“看到十公里外那圈像公路一样绕着匕首山的东西了吗?”
  “我看见了。”
  “那就是人们管它叫作卡曼其大道的遗迹。卡曼其人袭击墨西哥时用过这条道。据说他们马骑得又棒又猛,是所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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