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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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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里宋阳甚至没法分清,眼前这个人究竟是国师还是琥珀,直到她压住了咳嗽,用腹语笑道:“没有十分的功夫,去不了大雷音台的,我可不想死在那里。

    腹语窒闷,笑意轻松。琥珀用药物腐烂了全身皮肤,下的是猛药。

    靠着长袍、面具、手套,不会露出丝毫肌肤,可要是无意中让雷音台的和尚看到自己的腐烂皮肤,无疑更添可信;又或者嘶哑的咳嗽上一阵、忍着剧痛用只有国师才会有的嗓音厉笑几声而且,国师身上独有的那股味道,靠着其他手段配不到丝毫无差,必须要模仿者也真正fu烂才可以。

    还有琥珀的眼睛,也点过特治药水,原本灵动、清透的眸子,变得血色密布,阴森冷漠。

    宋阳明白了,为什么施萧晓要他亲自来看一看,琥珀为了装扮国师花费的苦心,远超旁人事先的想象。

    琥珀离开漏霜阁、搬来偏僻地方的原因很简单,她要用猛药来腐烂双手、小臂、脖颈、口舌、足踝甚至面孔等多处皮肉,很疼,她不打算咬牙憋着,疼得时候要喊出来。

    漏霜阁在繁华之地,凄惨嚎叫有些太惊人。

    宋阳惊呆了,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堵在喉咙深处的莫名窒闷也让他说不出一个字。琥珀则继续笑着:“别那么没出息,算不得什么,想想看,大雷音台是燕顶的老巢,要是真能毁了,让我再烂十次都没的说!何况我烂的厉害,但好治得很,等明天过去一切落定,儿子给我治。”

    宋阳点头,想留眼泪、又想说什么,琥珀却不容他多言,既然已经露馅,她也不再隐藏腐烂的双手,自怀中取出一只薄得几乎凑明、不过黄豆大小的蛹子抛了过来:“用空心针引血,注入其中,能保血二十四个时辰的新鲜。”

    宋阳平稳心情,把自己的血度入蛹内,随即又按照琥珀的吩咐,取出鳞皮手头,翻转过来,将血蛹小心翼翼地粘在右手食指尖,不用问,如果有必要,琥珀会当着心腹的面前传一道法旨落在法旨上的那道血迹,足以抹去所有怀疑。

    有关大雷音台的结构,所有了解都来自施萧晓,大概够用了;而明天冒充国师的步骤、言辞等等,是和顾昭君、帛先生、李明玑一起反复商榷成形的。

    对于这些细节,宋阳并不了解,琥珀也无意多说,接过手套带好,发力试了试,确定外表看不出什么,但只要自己需要时就能挤破血蛹沾上宋阳的血。琥珀满意的笑了笑,随即省起隔着面具儿子见不到自己的笑容,是以发动腹语,闷笑了几声:“好得很,这下算是齐备了。”

    宋阳试探着问:“明天谁陪您去?”

    不出意外的。琥珀摇了摇头:“我能扮作国师,可没人能扮作国师阿一阿二,而且多一个人,也就多了一份破绽,还得要**心照顾,烦得很,我自己足以。”

    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撒气漏风、用嗓子发出的笑声:“不用担心,燕顶不在,就凭其他秃驴,即便拆穿了我又能怎样?一个不留,全都毒死就是了。”

    只身进入大雷音台,凶险不言而喻,宋阳担心,却没去劝阻。要劝的话早在二十多天前、琥珀决意冒充国师那时就该出言阻拦了琥珀此行,与宋阳无关,她是为大哥,为尤离,为来这世上十八年、却从未真正去看过一眼这花花人间的儿子,才要冒充国师,去大雷音台。。

    宋阳扫去眼中、脸上、心里所有的嘈杂情绪,对琥珀露出个笑容:“明天大雷音台的和尚就该倒霉了。”

    琥珀却没回应什么,而是歪着脑袋凝神注视宋阳,过了半晌才深呼吸、说道:“我的儿子,笑起来果然好看!”虽然腹语语气模糊,但也能听得出其中那股得意和自豪。

    宋阳返回驿馆时,天还亮着。而此时景泰正在御书房内,面无表情地坐着。

    书案前有几位重臣,在逐条呈报着最近的朝政要务,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要紧事,关乎国家、军政、民生,可他们具体说的是什么,景泰完全没听进耳朵,他走神了。

    大臣越说声音越小,谁都能看出皇帝心不在焉,由此几个大臣有些不安了,景泰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杀人,这个时候站在他面前,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可意外的,景泰回过神来后,并没有乱发脾气,对臣子道:“这些事情你们看着办就好了,下去。”说着,他还歉意地笑了笑几个大臣退下后,免不了彼此对望一眼,虽然没说出口,但都是一样的心思:万岁爷转了性子了?

    性子没变,但想法变了,景泰比谁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国师不在了,他就不能再疯。

    大臣走后,景泰继续发呆

    明天就是一品擂了,可国师还没回来,连个消息都没有。一行人中,有四个都要登擂的,四个大宗师啊,其中还有一个真正本领远超宗师虚名的国师。

    已经拖延过两次、又抛下重注,没法再拖,否则会被臣民误会,以为皇帝怕了,可他们不会来,大燕又还剩几分胜算?幸好,手上还有个罗冠坐镇,其他九个修为不一,但也都是了不起的好手,还有一拼的本钱。

    可最最重要的,也是景泰最最担心的,并非明天的擂台,而是国师的生死,国师绝不能死。

    早在半个月前,他就放出了那只信雀国师曾认真嘱咐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的那只雀子。

    雀子的那边是一个人,自幼就跟随着国师、绝对可以信任、也是本领仅次于国师的人,花小飞。

    花小飞不在大雷音台,他有自己的任务,轻易绝不容打扰的。可事情变成现在的样子,景泰没法子再等更没法再忍,联络对方,不是让他来主持擂战,而是告知国师的失踪,请他赶赴南理去找人。

    国师失踪,此事机密,也只有此人值得信任了,他现在该抵达南理了正胡思乱想着,传事太监忽然跑了进来,跪禀:“万岁爷”

    会不会是有关国师的消息?景泰精神一振,但很快就失望了,是明日山庄传来的消息:苏杭呈禀,热气球今晚就能大功告成,如果皇帝想飞,明天就可以。

    景泰摆了摆手,没发脾气,明天不行,九月八,一品擂。

    后天、大后天直到国师回来之前都不行,国师不在了,皇帝就不能再发疯。

    ()

    。

第六十五章 赴擂() 
四国使团到来,引过来不少百姓的目光,但此刻皇宫之前,最引人注目的并非他们,而是那座擂台这四个月间,景泰传下谕旨,说原先那座高台不够气派,命匠人改造擂台,施工之际一直被高高的栅栏围住。

    据说直到昨夜才真正竣工,但是现在,擂台的样子仍不可见,巨大红绸,仿佛一片火云,把整座打擂都遮掩住,随着清风绫罗波荡,远远望去,

    像极了一潭血沼!

    不过擂台旁边,还有一座台未做任何遮掩周有重兵把守,台陈列的,是一品擂最初定下的“奖品,。赌斗一品,景泰后来增加了赌注,但原先设置的奖品并未取消赌注是给君主的,奖品则是赏赐武士的,这一点景泰分得清楚。

    台上,从第一到第五,分列做五阶,陈列的都是兵刃、铠甲之类武士搏杀之物,每一样都不是凡品,战刀龙雀就摆放在第五阶,映着朝阳光芒,刀身上血se滚动!时隔多日,宋阳终于再见到自己的刀,只于刹那,全身血液都做沸腾!

    龙雀在此。

    而最高阶上,陈列的是一把暗红se的长矛。只要是燕人就能认得,这是燕祖麾下开国大元帅开、燕史第一猛将罗立棠的兵刃,功勋之器。

    能被景泰拿出来当做奖品的武器大都如此,不仅本身就是神兵利刃,且来历惊人,积淀沉厚。龙雀宝刀虽然不凡,但比起“底蕴”就有些单薄了,且辨器观剑的能士举得此刀太过沉重,不适合真正厮杀,所以只把它列在了第五。

    龙雀不甘,宋阳不甘,尤太医也不甘,但此刻只有忍耐。

    不止宋阳忍耐,从四国使节到睛城百姓,所有人都在忍耐一皇宫大门始终紧闭,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燕帝景泰还没有召见使节的意思。

    全无任何消息,皇帝不召见驾,这擂台又怎么打?

    越等就越焦躁,使节还好说,心里再怎么急也不可能上前去敲门,只有忍了,可百姓们耐心有限,虽然不敢高声喝问,但声议论总是免不了的,谁也不知道皇帝又怎么了“皇帝没事,只是不甘心。自从他登基以来,国师对他应承过的每一件事都会兑现。国师说过,他要带人登擂,助大燕横扫四方夺魁一品。他答应过的啊,景泰打从心底不想相信,国师会食言、国师回不来!

    所以他等大臣已经心翼翼地催促过几次,景泰就是不想动,仿佛他一“开擂”国师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似的。

    直到午时三刻,再也没办法等下去了,景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在下首待命的罗冠:,“你带队打得赢么?”

    罗冠笑子笑,如实应道:,“还没打,不好说。”

    景泰想了想,忽然笑了:,“那就打过再说!”这一个笑容过后,眉宇间的犹豫、目光中的不甘、神情里的不安也尽数退散一空,换做神采飞扬,整个人也随之饱满起来,他又变回那个执掌生死、志在天下的燕国皇帝!国师回不来,日子还得过下去,走着瞧,景泰还在!

    未时正,一阵隆隆鼓声从皇宫内震起,随即宫门大开,罗冠身负长弓,率领九位好手鱼贯而出,燕国武士终于现身,睛城百姓霍然大喜,欢呼声震天。

    景泰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召见使节入宫觐见,而是率领朝中重臣,直接登上皇宫城楼,从高处鸟瞰宫前,他一现身,当即有太监高声宣礼,万民躬身叩拜,口中高呼“万岁”无数声音汇九月初八。

    与上次情形一样,天还不亮燕宫官员、太监带领杂役来到驿馆,给今日入宫面圣者沐浴、更衣,一番忙碌之后众人启程赶赴皇宫。

    清晨时分,天气清爽,鬼谷瞎子跟在奇士队伍中,一走上大街,就提着鼻子使劲吸了口长气,行走途中把盲杖往身旁的侏儒怀里一塞,随即双臂张开,脸色享受,他的才技本来就是奇门遁甲、天威地势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这个样子也算正常,旁人多看他两眼免不了,但并不会觉得太奇怪。。

    行进一阵,鬼谷瞎子恢复正常,快走几步赶到南荣、阿伊果两人身后,喜道:“两位姑娘,今天可是个好天气,风轻气爽,刚刚好!”

    侏儒不容瞎子抢功,也忙不迭开口:“早在老道意料之中。”

    两个漂亮女子当然能明白他们说得意思,相视一笑,又转目望向宋阳。

    宋阳神色轻松,正和二傻说说笑笑,从他神情上全然看不出什么,但聊着聊着,二傻皱起了眉头:“你今天怎么了?好像特别开心。”

    “你怎么知道?”宋阳有些意外,虽然没有刻意压抑胸中那份浓浓的兴奋,但自己觉得在举止言谈上也没什么太多异常,不知道二傻如何看出来的。

    二傻撇了下嘴巴:“我从小看你长大,你有什么不一样,哪能瞒得过我。”二**宋阳要大几岁,看着你长大这话还真不算吹牛

    南理队伍走上大街时,回鹘、吐蕃、犬戎三国使团也相继启程,回鹘阿夏背负弯刀,跟在本国使官身后,遥遥望见宋阳,点头露出了个一个笑容。

    萨默尔汗临时有事,已经回国去了,回鹘十位勇士中最凶猛的三个人,在南理抢孩子的时候一死一伤,现在已经临时补充了人手,但主将之席也从那位死去的勇士身上,落到阿夏肩头。

    打过招呼,阿夏眸子一转,又望向老对头吐蕃的队伍,其中一个疤痕累累的壮汉异常醒目,吐蕃武士的主将,扎西平措。

    受承合郡主所托,诛杀扎西平措,宋阳本来想亲自动手,但是他在睛城里的图谋太重,对方又是个名人,宋阳仔细思量过,没把握悄无声息除掉此人,最后还是拜托给了阿夏,后者痛快答应。

    就算王驾兄弟不相求,她也不打算让扎西平措活着下擂。

    四国使节浩浩荡荡,随燕国官员来到宫前,今天要为国拼杀,从主官到武士全都神情庄重,尤其登擂之人,面沉如水目光平静,人人都在调整情绪、平稳心绪,为即将到来的恶战做最后准备。唯独南理这一路,从胡大人到二傻手下的那头鸟,个个心情愉快,不用打架就是轻松

    或许是因为重注刺激,今天来观擂的人比着上一次足足多出几倍,睛城百姓,只要是还能走动的,几乎全都赶到皇宫近前,官家也不得不再拓出几大片本不容百姓靠近的区域,以容纳更多观众,可即便如此,仍是人潮汹涌拥挤不堪,人人都想靠得近些,哪怕看不到打斗,至少能从旁人口中尽快了解到擂战状况。

    见四国使节与武士陆续靠近,本就喧闹的人群更躁动了些,指指点点,议论着谁家的武士更强壮、谁家的高手更凶猛,不过南理奇士进场时,待遇就差得多了,四下里都是笑声,燕人都把他们当成了杂耍班子,还有些混在人群中的泼皮,对阿伊果、南荣两个女子出言轻薄。

    胡大人身为主官,有护佑手下的职责,听到那些风言风语,微微皱起眉头,转头望向随行的燕国官吏:“容这些泼皮无赖胡言乱语,不怕坠了上上大燕的气度么?”

    燕吏笑得恭敬,语气更加恭敬:“大燕有大燕的法度,若是有人犯法,绝不会轻饶,胡大人息怒,息怒。”说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带着队伍继续前行,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在大燕骂外国人不犯法,息怒,忍着。

    胡大人笑了,不再理会燕吏,放缓脚步与宋阳并肩,轻声说了句:“真盼着有场大火,烧焦这群狂妄之徒。”宋阳心里翻了个个,不过还不等他装傻,胡大人就哈哈一笑,又快步回到队首,继续去带领队伍,不再理会他了。

    四国使团到来,引过来不少百姓的目光,但此刻皇宫之前,最引人注目的并非他们,而是那座擂台这四个月间,景泰传下谕旨,说原先那座高台不够气派,命匠人改造擂台,施工之际一直被高高的栅栏围住。。

    据说直到昨夜才真正竣工,但是现在,擂台的样子仍不可见,巨大红绸,仿佛一片火云,把整座打擂都遮掩住,随着清风绫罗波荡,远远望去,像极了一潭血沼!

    不过擂台旁边,还有一座小台未做任何遮掩,四周有重兵把守,小台陈列的,是一品擂最初定下的奖品。赌斗一品,景泰后来增加了赌注,但原先设置的奖品并未取消赌注是给君主的,奖品则是赏赐武士的,这一点景泰分得清楚。

    小台上,从第一到第五,分列做五阶,陈列的都是兵刃、铠甲之类武士搏杀之物,每一样都不是凡品,战刀龙雀就摆放在第五阶,映着朝阳光芒,刀身上血色滚动!时隔多日,宋阳终于再见到自己的刀,只于刹那,全身血液都做沸腾!

    龙雀在此。

    而最高阶上,陈列的是一把暗红色的长矛。只要是燕人就能认得,这是燕祖麾下开国大元帅开、燕史第一猛将罗立棠的兵刃,功勋之器。

    能被景泰拿出来当做奖品的武器大都如此,不仅本身就是神兵利刃,且来历惊人,积淀沉厚。龙雀宝刀虽然不凡,但比起底蕴,就有些单薄了,且辨器观剑的能士举得此刀太过沉重,不适合真正厮杀,所以只把它列在了第五。

    龙雀不甘,宋阳不甘,尤太医也不甘,但此刻只有忍耐。

    不止宋阳忍耐,从四国使节到睛城百姓,所有人都在忍耐——皇宫大门始终紧闭,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燕帝景泰还没有召见使节的意思。

    全无任何消息,皇帝不召见驾,这擂台又怎么打?

    越等就越焦躁,使节还好说,心里再怎么急也不可能上前去敲门,只有忍了,可百姓们耐心有限,虽然不敢高声喝问,但小声议论总是免不了的,谁也不知道皇帝又怎么了皇帝没事,只是不甘心。自从他登基以来,国师对他应承过的每一件事都会兑现。国师说过,他要带人登擂,助大燕横扫四方夺魁一品。他答应过的啊,景泰打从心底不想相信,国师会食言、国师回不来!

    所以他等大臣已经小心翼翼地催促过几次,景泰就是不想动,仿佛他一开擂,国师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似的。

    直到午时三刻,再也没办法等下去了,景泰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在下首待命的罗冠:“你带队打得赢么?”

    罗冠笑了笑,如实应道:“还没打,不好说。”

    景泰想了想,忽然笑了:“那就打过再说!”这一个笑容过后,眉宇间的犹豫、目光中的不甘、神情里的不安也尽数退散一空,换做神采飞扬,整个人也随之饱满起来,他又变回那个执掌生死、志在天下的燕国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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