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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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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长的功夫,马车停了下来,赶车的军卒道:“已到请大人”话没说完,车棚突然轰的一声炸碎开来,红色刀光翻卷而起,裹着一条人影扑跃而出宋阳发难,仿佛一头熊熊燃烧的兽,直扑御使住处。

    挡在他面前的几个士兵,全都不存反应的机会,大好性命被红袖一抹而断,阿伊果带着傀儡紧随其后,最后则是一袭白袍断后,施萧晓大袖挥舞中罡风席卷常人绝难近身

    事出突兀一切都发生在弹指之间待营守正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宋阳已经带着阿伊果扑入营房,同时还大吼了声:“断后!”

    施萧晓知道这两个字是说给自己的,转身把住门4,白色僧袍迎风鼓荡,遥遥望着营守正,认真说道:“你等,止步。”

    此刻雨仍未停!

    下一刻,已经进门的阿伊果又转回到门口,手中匕龘首抵住御使的咽喉笑嘻嘻地对着燕军道:“那个要上来,老子杀个龟儿!”

    施萧晓忽然苦笑了下,摇头道:“没用的,快进去。”

    果然,营守正丝毫不为屏动,怒声叱喝:“杀!”

    军令一出,周围军士抽刀便冲仍是燕国战例,长官被挟持,下属若为之动摇,其罪同叛国。靠着一个御使根本动摇不了燕军,阿伊果惊呼了一声:“小哥靠你了!”拉起傀儡又转身跑回屋内。

    施萧晓哈哈一笑,双袖迎风,全力出手!他的武功也别具一格,大袖上下翻飞,刀剑往来尽被挡住。而他无论如何变化招式,归根结底就只有守势。和尚的武功,只能保住自己不挨打,却不会主动去打人。

    所幸营房并非帐篷,是一座小楼,只设正门一座。门口空间狭小,施萧晓的修为比着宋阳稍逊,但晋身上品武士之列,此刻把住地利,只凭在场的几十军卒难以冲关。。

    “调弓弩队;选健卒卸甲轻身,攀窗入营;传重骑列阵,若还不行便踏平此营。”营守正脸色铁青,连声传令。

    留给宋阳的时间异常短暂,冲进楼内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提起嗅觉用力长吸,旋即脸上喜色绽放,特殊的药物味道,与红城中的毒源,相近,亲人就在此间!仅只一个呼吸间,刀光斩碎木门,眼前的大屋中,五个和尚正抱着一只包裹,准备破窗逃走。

    在他们到来前,这些妖僧亲随奉命看守毒源,留守小楼不得轻易外出,认人也只派了一个去。

    在营门前只有一个真随从,可住处还有五个,凭着傀儡,杀一个都属勉强,断不可能杀光五个。所以到了这里,宋阳不再靠御使糊弄,直接翻脸动手。

    他来得快若风雷,妖僧还来不及逃走到现在为止,宋阳的运气不错,而他真正要赌的那个大运气,才刚刚开始。

    号角连营,夺山皆动,大队官兵蜂拥而至,任谁都看得出,施萧晓抵敌不住了,可他脸上的微笑却始终不曾变过,站在门口的身形,虽摇晃个不休但却不退半步。

    就在此刻,红色的刀光再现,宋阳贲烈扑出,暂时逼住敌军围攻的势子,口中大吼:“逃命!”说完,转身跑回楼里,一把拉起阿伊果,顾不得去管那个傻乎乎的傀儡,发动身法从小楼另一端破窗而出,撒腿就跑。

    营守正森森冷笑:“逃得掉么?”挥乎之际,鸿矛重骑蹄声轰鸣,穿插而上。

    施萧晓紧跟在宋阳身旁,生死一线之际,他居然还笑得出声:“我知道你要赌的运气是什么了。”说着,伸手指了指被宋阳绑缚在背后、已经被除掉镇封药物的半具尸体。

第二十章 夺营() 
请各位看更新前先留意下一楼说明。多谢

    ………

    今天第二更,夜里两点的时候,上传了第十九章,因为是临时起意,提前没有通知。按时过来看更新的同学注意下,别漏下上一章,另外唠叨一句,晚饭的时候也还是会照常更新的。

    ………

    涝疫的解药珍贵得很。

    只有出征的一万八千人服食了解药,留守大营的两千军马远离疫区,没必要浪费珍贵药材他们是否吃过解药,这就是宋阳要赌的运气。

    身边细雨翻飞,背上半具毒尸,宋阳不信大营两千军卒中,没有一个肺弱之人。

    蹄声如雷,兵马纵横,四下里刀光踊跃,宋阳揽着阿伊果的纤腰,施萧晓护在身边,在敌军丛中乱冲乱闯,依仗着出色修为疯狂奔逃。

    他们是乱跑,但夺山军兵却有条不紊,依照高塔上的军旗指挥,一队队有序穿插,无论那三个胆子撑破天的恶贼怎么逃,都会被缓缓合围,最终会落在刀山箭雨之中,只是迟早问题罢了中土天下武者尊崇,可一个人的修为再如何了得,对上大队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休想有胜算,大宗师如此,还是上品武士的宋阳、施萧晓更不例外。何况这里还是人家的操练场!

    而让宋阳略显意外的是,在血肉翻飞的搏杀中,他发现自己的龙雀杀法与施萧晓的双袖软盾居然异常默契。

    宋阳一刀在手化身狂魔,每一次奔袭都不留余地,只攻不守;而施萧晓心怀慈悲,没有攻杀完全都是守势,不光守自己而且还护同伴。一攻一守相得益彰,两人联手战力猛增可即便如此,也只坚持了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均告负伤,宋阳伤在肩头、施萧晓伤在后背,血如泉涌,把体内的力量迅速带走。

    施萧晓气喘吁吁:“不成了。”

    宋阳正想说什么,就在此刻,一个正纵马挥刀向他冲来的骑兵突然惨叫一身,翻身从马上摔落,身体好像一只被扔到泥土中的虾子,不停地躬起、绷紧,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开始咳嗽他只有一口气。

    肺里的空气随着咳嗽被喷出,他想再吸口气,可他咳嗽的太剧烈,连哪怕一个让他吸气的空隙都没有!先是大声咳嗽,而后无声抽搐,最后猛地一蓬鲜血喷出,其中还夹杂着些许碎肉,短短片刻,他的肺就被剧毒腐蚀、残碎。

    而宋阳在此人落马时跨步赶上前,全不管周围的攻杀,把性命完全交给施萧晓保护,他只是盯住对方的眼睛,从毒发到身亡,宋阳死死盯住对方的眼睛,绝大恨意!

    直到对方再无生机,宋阳陡然爆发出一串大笑。

    厉笑声之中,涝疫剧毒迅速扩散,大营中的号角、战鼓、喊杀所有的声音,尽数变成了咳嗽!

    营守正心中闪过不好两字,可还容不得他再去细想什么,肺叶间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就绞碎了他最后的念头

    阿伊果的脸色变了。在回到红城后,她大概了解到事情经过,但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涝疫竟会如此疯狂,从开始有人发病到所有咳嗽声落尽,两千条人命,仅在半柱香之间。

    很快,小小的城安静下来,只剩雨水的沙沙细响。

    阿伊果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忍不住念叨了句:“凶猛咯。”

    施萧晓则若有所思:“凶猛,才更好控制。”

    剧毒扩散速度奇快,是屠城灭关的可怕利器,而也是它的猛烈,对使用者来说,才更好控制:毒发即致命,中毒之人根本没有机会逃走,自然也就没机会把涝疫带往别处去。

    否则燕国又哪敢随随便便就把这道毒魔释放出来,若是瘟疫传回到本国怎么办

    施萧晓略作感慨,转目望向宋阳:“回去,这里不可久留。”不是所有人都被涝疫夺去了性命,至少,前后两批从折桥关返营、护送密使及亲随的百多官兵,都是服食过解药的,方才见营中出了大事,早都逃出大营,赶往折桥关送信去了,说不定还放出了军雀,用不了多久,夺山主力就会杀回来救营。。

    宋阳点头回应:“等我一阵,要重新封镇尸体。”说着,三个人再度返回御使所在的小楼,一进门就看到,御使大人沉着脸,面冲着一根柱子站着。

    在楼内大屋,所有封镇毒源的药物都是现成的,另外还有小半箱黄色药粉,宋阳精通药理,略作辨识,对同伴说道:“可能是解药”话没说完,他忽然皱了下眉头,捏起一小撮药粉,放在鼻下仔细的嗅着,过了一阵又将其置入口中,闭上双眼细细品味。

    良久过后,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再度睁开眼睛时,眸子里尽是疯狂喜色。

    阿伊果看得狐疑不已,皱眉道:“又想到啥子了?”宋阳甚至兴奋到难以自已,连呼吸时都略带颤抖:“这个要真是解药就更有趣了。”说完,小心放好身后的半具尸体,跳起身来向外跑去,两个同伴不明白他又发什么疯,对望了一眼,施萧晓拉起阿伊果,跟在了他身后。

    宋阳重返一楼,来到御使跟前,先从挎囊里取出一只瓷瓶,又随手找来一只茶杯盖,将瓶中的灰色药粉到处些在杯盖上。

    施萧晓看了看宋阳的药粉,随口问道:“消红?”宋阳点了点头,所谓消红,其实就是他上一世中的田七,今生前世都最最常见的止血药材。

    宋阳对两个同伴认真道:“闭气,说不定会死人,千万要闭气。”他自己也屏住了呼吸,晃动火折子,去点杯盖中的消红。

    药粉干燥,遇火即燃,冒出浓浓黑烟,宋阳探手将杯盖送到了傀儡跟前,随着傀儡呼吸,药粉烧出的黑烟,被他呼吸进去了少许。

    跟着宋阳扑灭小小火焰,催动内劲挥掌,带动罡风聚散所有黑烟,看他的样子小心之极,反反复复的挥掌,直过确定附近黑烟尽散,才回头对同伴道:“行了。”

    阿伊果使劲喘了口大气,瞪着他问道:“神秘戳戳,做爪子么?”话音刚落,突然她的傀儡陡现痛苦之色,身体簌簌颤抖,跟着开始大声咳嗽倒地、抽搐、一口气直到把最后的生机都咳出体外。

    阿伊果大吃一惊:“消红的烟里有毒?”话问出口,她自己就发觉不妥,御使的死状,分明是中了涝疫之毒的样子,可他提前服食过解药。

    施萧晓的反应比着阿伊果更快,饶是一贯微笑从容,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显出些惊悚:“你能破去解药?”

    “楼上那箱,果然是解药。”宋阳的笑容开心、目光阴鸷。

    药物性理不同,彼此间也有冲突、相克,最简单的,有许多中药都会忌茶,因为茶水会消解、或者冲突药性。就是这个道理了。

    从解药中,宋阳辨出其中有一味铁莲绒,这味药材从性子上,会与消红灼烧出的烟气冲突,说穿了,如果服食了铁莲绒,再嗅到消红的灼烟,前者的药性就会被抵消一些。

    所有的药方都一样,其中所需药物都有严格的配比要求,配比变动了,就会导致整张方子失效。涝疫的解药也不例外,消红灼烟只消除了铁莲绒的些许药力,但解药就不灵了。

    天上雨不停,大营就始终还是疫区,御使的解药被破掉,当即惨死。

    宋阳的笑声欢快:“消红是再普通不过的止血药,军营里会常备,数量绝不会少。”说完,迈步出门去找营盘中的药库。

    他的鼻子好使,辗转一阵就找到了地方,进入其间,果然发觉大量消红,有些被研磨成粉装在匣中,更多的则是干燥原药,满满的几大麻包,宋阳哈的一声笑了出来。

    夺山主力即将返回、天上阴雨绵绵、此地变作疫区、消红灼烟能够破掉解药、军营里火油储备丰富就算阿伊果不喜欢动脑筋,也能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阿伊果盯着宋阳,轻声念叨了句:“你娃疯子么,杀人笑得这么开心。”。

    “给他陪葬,再多也不嫌多。”宋阳的声音很轻,语气越重:“还有,人少了,衬不上他的身份。”

    施萧晓插口问:“他是什么身份?”

    “恩人,亲人,我的。”宋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尖,忽然想哭。

    …

    折桥关首将,夺山营副指挥使双眉紧蹙,自从御使离开,他先后派出七道探马赶往红城打探消息,可始终没有回讯不用问,前面出事了。

    出兵去救?就凭手上这万多人,没有后援支持,如何攻得下南理经营多年、守军比着自己人还要更多的坚固城关;

    飞雀求援?折桥关是去往红城的必经之路,这里的状况傻子都能明白,友军要是不提前服食解药,来多少死多少,何况御使曾有严令,今次的行动决不许向外界透露半句,就是友军也不行。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办法,传讯回本营求御使通融,通报友军并分发解药。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还不等他传书,就接到了大营爆发恶疾,驻防兵马全军覆灭,御使下落不明的噩耗。

    副指挥使险险就昏厥过去,当即把麾下部队再一分为二,留八千人驻防折桥关,自己亲率五千兵马回救本营大燕军法分明,功重赏、罪重罚,而丢失本营正是大罪之一。

    即便明知作祟的充其量不过三五人,可这件事好说不好听,一定要带重兵回去重新占领大营才是弥补之道。所幸,本部人马都服食了解药,全不用担心营盘中弥漫的剧毒副指挥使率领大队回到营盘时,早已没有了敌人的踪迹,眼前尽是燕卒尸体,用来储备药材、食物的军需库房被恶贼泼洒了火油,正熊熊燃烧。

    天空中阴雨绵绵,空气潮湿异常,所以火焰燃烧的不充分,不见太多火苗,但黑烟滚滚涌动,看上去煞是惊人。

    整座营盘中都弥漫着古怪的焦糊味道,刺鼻得很,副指挥使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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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要笑() 
咳嗽、倒地、丧命仓促回援的燕军,才进入营地不久,队伍中忽然乱了起来,眼看着身边的同伴不停倒下,所有人都变得惊疑不定,但军令如山,最初的恐慌还不足以让他们就此奔逃,直到带队首将、大营副指挥使也在剧烈的咳嗽中丢了性命,恐惧终于不可抑制地散播开来,不知哪个最先发了一声大喊,整座队伍一哄而散,向着营外逃去。

    燕军分不清毒从何处来,他们只知道自己原先服食的解药没有用了,留在营地中死路一条毕竟,灼烧消红的黑烟不会直接致命,它只是有破去解药的功效,由此杀人的效果也大打折扣,营中弥漫的黑烟,短时间还不足以让五千人服食过的解药尽数失效。

    五千重兵,折损在黑烟下的至多三成,但要命的是副指挥使以下、一众核心将领都在前队率先进营,身为将领自然武艺精湛身体强壮,呼吸间远比普通士兵更有力,他们吸进的黑烟最多,死得也最惨。剩下来的士兵没了主官约束,只剩拼命奔逃,盼着距离要命的营地越远越好,人人都顾着自己的性命,是以根本没人注意,在逃散的队伍中,多出了一个脸上带伤的小卒。

    大营回不去了,活下来的燕军就只有一个去处了。

    折桥关内人心惶惶。

    先是赶赴红城的指挥使与骑兵队下落不明,跟着又传来本营遭难的噩耗,副指挥率兵返回救援,不料几个时辰之后,三千散兵游勇面带恐惧地逃了回来。

    兵不血刃、占据南理雄关的喜悦早已烟消云散,此际这座折桥关在燕军眼中再不是彪炳战功,它又恢复了初到时的模样:鬼城。

    他们自己也被困在鬼城中了,进不得、退不回。入夜了,即便主官严令不得交头接耳,一些胆大的士兵还是悄悄地凑到一起,一边小心警惕着巡查校尉,一边低声地交谈着,没人有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所有人都在猜测着会不会南理人早有准备,否则红城那边怎会始终没消息?或者朝廷舍却夺山营了,否则营地里怎么会突然冒出剧毒、连解药都无效?

    越猜测也就越无端,越无端便越恐惧,而阴雨不停,沙沙的细响从门缝间、窗棂中钻进来,一个劲地挤进耳中、挤到心底,挥之不散。听得久了,突然发觉这声音好像黑白无常的脚步。不当值的士兵已然就寝,但大都睡不着,把头枕在双臂上,睁着眼睛默不作声地看着黑暗屋顶、听着轻细雨声直到外面突兀响起一阵刺耳铜锣:三击头,顿、再三击头,如此往复。

    惊起的士兵略略松了口气,他们听得懂锣声的意思,并非敌军来袭,而是走火。但也有些精明的,心中升起疑惑:雨水连绵,又怎么会走火?除非浇淋火油故意纵火。

    先是折桥关储备药材的仓库起火,跟着是城内几家药材铺火头并不算大,本来轻易就能扑灭,可赶去救火的人,只要一靠近火场无一例外全都开始咳嗽,继而丧命。

    没人能救火,火势也就越来越大,但仍因为空气潮湿,是以不见明火,只有滚滚黑烟。直到此刻,城中那些刚刚从大营中逃回不久的残兵败卒才恍然发觉,眼前的这情景、空气中弥漫的这股焦糊味道,何其熟悉!

    火不可怕,麻烦的无法施救;火势不会蔓延,但黑烟却肆意弥漫。而夺山大营中的情形,也终于在此地重现,越来越多的痛苦咳嗽,越来越多的尸体倒地,眼前死去的每个人都是和自己一个碗里吃饭的兄弟、而下一刻,倒在地上的尸体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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