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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生枭-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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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的表情,笑嘻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活佛看出你百岁时假死过了”

    小时候那次假死、被尤太医带走,从此宋阳新生的轨迹被彻底改变,若是较真算起来,倒也能算死去活来、两世为人,宋阳略略放松了些,正想随便说些什么敷衍过去,可还不等他开口,对面的云顶脸色陡然苍白,口中低低惊呼中,身体也蓦地一个踉跄。

    宋阳还道是他伤势未愈所致,伸手去扶他,不料手指才一触及对方手臂,一股雄浑内力振起,猛地把他的手弹开。

    宋阳毒、医、武三绝,当下也就明白了,对方会如此并非伤势问题,而是心情失守,内劲不受控制自觉护主,宋阳吃惊不小,即便确定对方并非恶意,还是张开双臂护着承合、小捕等人退后几步,同时也好奇不已,有什么事情能把心境稳如磐石的云顶惊成这个样子?

    纳闷之中,宋阳顺着云顶的目光找下去,由此察觉活佛的目光正跟着自己的双腿。常春侯低头看自己,裤子没破,鞋子仍在,腿上也没开出鲜花很快宋阳就明白了,云顶看得不是他的双腿,而是他身后的一个小娃。。

    葡萄就跟在宋阳身后,宋阳退他也踉踉跄跄地向后退,跟着师父一起逃跑,而云顶就两眼放光的看着他。

    侯府正堂中情形很有些可笑,云顶就仿佛一头慈悲的巨熊,至于宋阳和其他高手,仿佛狐狸、豹子、豺狼、猎犬,虽然也都是猛兽,可哪能和熊罴相比,现在巨熊一显出异常,大大小小的野兽全都悚然而惊,不过总算没丢人,大伙没哄的一声四散奔逃,而是呼啦啦地围拢上来

    所幸,云顶活佛立刻就清醒回来:“是我失神,惊动诸位,对不住得很。”说话中,对众人深深施礼致歉。

    宋阳摇头以示无妨:“大师因何失神?”

    云顶忽然笑了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欢喜,伸手向着小葡萄一点:“这个孩子和我有缘。”说着他也不顾身份威仪,蹲了下来,从宋阳的腿缝里去看葡萄,直接问道:“愿不愿意传我衣钵?”

    活佛连拜师都不提,直接就说传承,话一出口举座哗然。

    域宗收录弟子要靠心眼,云顶敢出此言,自然是看到了娃娃身上有什么奇特之处。

    葡萄的表情复杂得很,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再仔细端详,小脸上还藏了一点遗憾,摇着头,回答得更直接:“不能结婚。”

    他可是老胡家的独苗,若不许结婚,就算是龙椅胡大人都不稀罕。

    云顶却更欢喜了,葡萄的为难根本就不是障碍:“谁说不能娶妻?域宗弟子可以,莫说普通弟子,即便成为域宗活佛,也分作出家、在家,后者尽可娶妻生子。”

    说完,还怕不够诱惑似的,又补充道:“你的妻子便是佛母,同样受信徒爱戴,有大福泽大吉祥。”

    拜师不耽误结婚小娃明显动心了,宋阳可不敢任他由着性子胡来,代为开口拒绝:“活佛是苦修,这一重不妥的。”

    苦修持一般都是自己打自己,不过小娃要是不卖力气的话,难保大师父不帮忙再说不管是谁打,葡萄做了苦修,挨打是跑不掉的,胡大人要是知道宋阳把他宝贝儿子送给了苦修持,老头子不活吃了宋阳才怪。

    云顶用力摇头,目光仍盯在葡萄身上,口中回答宋阳:“升佛办法无数,不止自苦一途,于域宗弟子,自苦修持是自愿而非强迫,不想的话就不用选这个办法,何况无垢之身,又何必自苦。”

    不用自苦宋阳也不肯答应,果断摇头:“葡萄已经拜在我的门下,大师自重。”

    不料,连已是别人门下,云顶仍不以为意,笑道:“他以后还是你的弟子,我只是要传他衣钵、助他成佛,他能拜我为师最好,但不拜也无妨,有朝他若得道,才是真正善!”

    不用自苦,能够结婚,甚至都不用拜师葡萄的小脸上已经满是喜色了,说出自己最后一点小小要求:“光学武不念经,行不行?”

    云顶终于无言以对了。

    ()。

第五十九章 念书() 
宋阳和承合对望了一眼,目光里都有些担忧云顶看上了葡萄,先不论到底是好事坏事,至少不是小事,最简单的,云顶见猎心喜但众人不从,说不定会再动歪念,找个机会抱了小葡萄逃跑。

    至于葡萄自己说的不想念经只想学武,虽然让云顶一时哑口,但谁都明白,单凭这句话可打消不掉他传衣钵的决心,在活佛看来,不过是娃娃太小还不懂事,假以时日了解加深,自然能打动葡萄真心向佛。

    宋阳心里当真在琢磨,得赶快把葡萄送回凤凰城,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娃在自己手里弄丢了。而云顶仿佛看出他的顾虑,也不等宋阳或者旁人再开口,他就摇头说道:“既是缘分便不存强求一说。”说着,他站起身来望向宋阳:“我是出家人,不太懂得世情,但至少分得清好歹,我不会造次,这一重请侯爷放心。”

    宋阳不放心,初次见面又何谈信任,不置可否地笑道:“大师言重了。”

    云顶笑了笑,转回正题:“我看得出,娃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身非同小可,云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想能不能和他家里长辈说一说,至少能让我俩常见见面,给他说些故事,解些道理,当然,他愿意习武的话,我也会倾囊而授。来日方长,若有天他愿意修习佛法,我再传他域宗衣钵;若他无意此道,我也不会勉强的。”他是真正高人,小葡萄和他常常接触,百利而无一害。活佛提出的这个建议,的确优厚得很。

    宋阳也坦言:“胡公子是我家贵客,我做不了主,要问过他的父亲,大师之言我会尽数转达。”

    “最后再唠叨一句,请侯爷务必转达:心眼明辨,娃娃将来子孙满堂,天注定,任谁也改不了的。”云顶笑着,之后便不再多说什么。顾昭君则问起睛城纵火之事,不用宋阳开口,小捕就脆声作答,大堂中的气氛很快热烈起来,不久之后天色渐暗,众人起身从侯府去往小镇,老规矩,还是在衙门门口摆开桌椅,亲友返回小镇大宴。

    席间,瞎子找了个机会,坐到宋阳跟前,低声道:“宋兄弟,还记得小娃葡萄真龙在身、有皇帝命的事情不?”

    宋阳当然记得。前阵在睛城和小捕闲聊说笑的时候,还提到过燕子坪人杰地灵,光皇帝就有两个,其中之一指的就是葡萄。

    “我知道,宋兄弟从来不信掌面命理,不过这些事情,咳我实在说了,你不信没人逼你信,但你不信也不能就说它是骗人。”瞎子喝的有点多,刚说两句就跑题了,所幸他还没糊涂,再唠叨几句之后又把话题转回来:“活佛一眼看上就看上了葡萄,应该和我以前算出小娃是皇帝命,是一回事。”

    宋阳给他夹了筷子菜,笑道:“压压酒再说。”

    “这鸡炖的太咸云顶上师的心眼修持,自有它的道理,和咱们汉人的学问不是一回事,我是弄不懂的,不过抛开那些深奥道理,只说结果的话我倒是以为很有些意思,由此也想明白了一件事:葡萄的皇帝命肯定不会错,但他未必就是南理的皇帝啊!说不定他是吐蕃的皇帝呢?现在云顶不过是个普通活佛,可是假以时日,域宗真要能发扬光大,谁说他就做不到大活佛呢?在高原上,大活佛可不就是皇帝么?云顶做了大活佛,吐蕃人奉之为世间神祗,那葡萄传承了他的衣钵,在云顶死后,小娃不就也是皇帝了么?”

    瞎子语无伦次,长篇大论,又把面前一杯酒一仰而尽,最后给出结论:“云顶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既然有缘便不存强求。他不会强求什么,可我觉得,宋兄弟你也别强求,顺其自然就好,别硬生生地去挡、去逆,真有缘的话,是挡不住的,何必白费那个力气?而且真要逆天行事,说不定还会招致恶果。”。

    瞎子说完,一旁的二傻怫然不悦:“鬼谷,你喝的是我的酒。”

    宋阳把自己的酒递给刘二,安抚住傻兄弟,随即对瞎子道:“这件事你也明白,只有胡大人做主的份,咱们都没什么说话余地的,不用想太多了。看他怎么说,我不会刻意成全也不会从中作梗。”

    瞎子何尝不明白这个关键,点头笑道:“我就是来讲讲道理,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怕你性情执拗,一听说是相面,就什么都不管了,单纯凭着一己好恶去反对你明白就好,能明白就成。”

    宋阳诚恳道:“多谢前辈。”跟着喊过侏儒、阿伊果等人陪瞎子喝酒,自己则起身去找丰隆。

    李公公一见他过来,赶忙站起来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宋阳,宋阳客气两句坐了下来,微笑问丰隆:“这个地方还习惯么?”

    丰隆笑呵呵的:“小镇是个清静福地,好得很。”

    李公公帮忙倒酒,丰隆不以昨日身份为尊,主动敬了宋阳一杯,口中却话锋一转:“小镇好,但封邑不好!没来之前朕我可想不到,常春侯的家园,原来是一座国中国。”

    李大开口没说两句话就语气不善;李二一贯的面无表情,不喝酒只吃菜;李三闻言面色惶恐,有心偷偷拽一拽皇帝的衣角,但又不敢逾距,只好眼巴巴地望向宋阳,盼着他别计较。宋阳倒无所谓的:“哪有那么严重。”

    丰隆放下了酒杯:“两千多个石头佬不种田、天天操练,他们真是难民?一大群野猴子似的怪人,天天藏在树林里,他们都是和你无关的蛮子?我可记得,常春侯不许豢养私兵。至于南威军器场嘿,就不用我说了?”说着,丰隆撇了撇嘴角。他不做皇帝之后,表情比着原来丰富了许多:“还有那个慕容县令,身为一方主官,知情而瞒报,我看他是只知常春侯,不知南理还有皇廷!”

    宋阳耍无赖:“那成,我听你的,待会吃完饭我就告诉石头佬和山溪蛮,我不管他们了,统统赶出封邑,一个也不留。任由他们出去抢粮抢钱抢女人,不管了,他们爱干啥干啥去。”

    丰隆被他的歪理气乐了:“混账!”

    宋阳也笑了:“山人野蛮不通教化,我自己掏钱把他们养下来,管住这伙子强盗,真心是替吾皇分忧。至于慕容大人,您也错怪他了,是我说这点小事不用告诉朝廷了,他感念我一片忠心,又觉得吾皇日理万机,既然我们已经做好了,就不必”

    丰隆摆手,不去听他胡搅蛮缠,但脸上的笑容不变:“不用在矫情,省些口水,我信得过镇西王。”

    镇西王若有谋逆之心,当年丰隆做不了皇帝,如今小福原也休想登基,李大先生不怎么精明,但是最基本的道理还能想得通,宋阳若有心谋反,镇西王第一个就不容他。

    常春侯封邑中这些事情,瞒得住朝廷但又怎能瞒得过王爷,镇西王容宋阳去折腾,甚至支持宋阳去扩充实力,镇西王的忠心日月可鉴,这便说明了让宋阳强大起来,对南理不会有什么害处。

    何况宋阳若真存反心,又哪会再把丰隆接到自己家里。而封邑里充其量三千私军,也掀不起太大风浪,充其量就是个自保。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丰隆信任镇西王,他也不觉得宋阳想造反,只是封邑的情形他以前全不知情,退下来后才恍然发觉,原来这么多事情自己都不知道,难免心中不爽快,说出来至少能痛快痛快嘴。

    话题揭过,宋阳与丰隆闲聊说笑小镇饮宴,一如既往的欢快、热闹,酒劲上头,有人笑有人唱,直到深夜众人才告散去。

    宋阳始终和丰隆一起,一直把他送到侯府中专门为他准备的清静小院,对此丰隆很高兴,笑道:“我不是皇帝了,只是常春侯府上一位清客,我自己不会客气什么,你也不用太小心翼翼,晚了,快些回去休息。”。

    宋阳呵呵笑道:“我是有事和您老商量。”

    后知后觉的皇帝这才知道,宋阳不是礼数周全。丰隆讪讪地笑着,把人让进屋里,招呼李三沏茶待客,坐定之后问道:“什么事情?”

    宋阳开门见山:“想请你再做皇帝”

    丰隆吓了一跳,还不等宋阳继续说下去,他就打断道:“不行,镇西王不让!”说完,丰隆动了动心眼,恍然大悟:“是你老丈人派你来试探我的?”

    当初镇西王进京时曾明言扶植幼帝便不许丰隆再反悔,丰隆现在当宋阳来试探倒不是空穴来风,可是和宋阳说的事情,干脆驴唇不对马嘴,宋阳摇头苦笑:“你误会了。先听我说完,是这样,山中另有八千奇兵听命,但非得有个皇帝”

    丰隆本来是想让宋阳说完,可听到另有八千奇兵,皇帝陛下免不了又是大吃一惊,忍不住插口打断:“八千人?常春侯,你当真要造反么?”

    封邑中的两千多私军,丰隆还能忍,可深山里再出八千人,凑足万人之数一个虚职闲赋的侯爵手上有一支万人军队,且并非乌合之众而是精锐战士,丰隆哪还能忍。

    宋阳满脸无奈,恨不得出针封了皇帝的哑穴,心中动念,完全下意识的、做贼心虚似的瞄了一眼也在屋中的李二,没想到平时一贯冷冰冰没表情的李逸风,居然嘴角一翘,送过来一个古怪笑意,仿佛示意:忍忍,他就这样。

    宋阳耐下心,不再去管丰隆的插口、打断,加快语速先把山中洪军蝉夜叉之事说了一遍,最后道:“明白了?我是想请你来做那位大洪朝的皇帝。”

    说完宋阳缓了口气,又补充了句:“我要真想谋反,能请你来做洪皇帝么?”

    果然,丰隆的怒气和疑虑尽数消散,他是先帝,是福原的亲爹,是心甘情愿把龙椅让给儿子的,现在的确是做了闲人,但毫无疑问,南理境内最最忠心拥戴幼帝之人非他莫属,宋阳请他来做洪皇,虽然只是个空架子,可这个位置的重要之处任谁都能明白。

    心思清静了,脑筋也就活络了,再开口丰隆总算问到了点子上:“为什么找我?”

    “如果洪皇真有血脉留下来,那这个人会被从小灌输复国之志、学习洪朝旧史、了解天下大势,无论礼仪还是气度,都会自幼培养,这样的人也不是谁都能扮的。我还真想不出谁能比你更合适。”宋阳如实回答。

    丰隆再问:“你就不怕我会夺了你对军队的控制,不怕将来蝉夜叉只听我这个洪皇的圣旨,不去理会密使的命令。”

    “蝉夜叉是军队,我们把他们从深山中拉出来,是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打仗。将来打算用他们来打谁?要么是帮镇西王打吐蕃,要么是为我打大燕不论打的是吐蕃还是大燕,不管是为了帮镇西王戍边还是为了我自己报仇,归根结底这支兵马是为南理打仗。”

    先是一串自问自答,跟着宋阳稍停片刻,容丰隆想了想,继续道:“其实蝉夜叉和封邑中的石头佬、山溪秀、回鹘卫没什么区别,乍看上去,他们都是我的私军,但我不会造反正相反,因为初榕、筱拂的缘故,我还要帮镇西王封抵吐蕃;因为我的私仇,我会助南理对付大燕。我之敌和南理之敌,根本都是一回事,所以常春侯是南理的常春侯,常春侯的私军就是南理的奇兵。”

    或许是晚饭时喝酒不少的原因,宋阳发觉自己的话扯得有些远了,又摇着头笑了起来:“我不怕你会夺了我对蝉夜叉的控制,因为你夺不夺都一样,他们听你指挥是保卫南理,他们听我号令,也仍是打吐蕃打大燕,有区别么?何况”说到这里,宋阳临时转念,笑了笑:“没有何况了,就这些。”

    何况之后,宋阳本想说你我合作,让蝉夜叉重见天日,于国于民于你我都是大好事,但你若独掌一支雄兵,对你有害无益。。

    不提其他,单只镇西王,就绝不容丰隆手中掌握一支雄兵,倒不是说丰隆抢了红波府女婿的私军,王爷会不甘心,而是镇西王始终都有一重顾虑,怕丰隆自心灰意冷中重新振作后,会回来和幼帝争夺皇位。若真有那天王爷一定会动用雷霆手段诛杀丰隆,以保南理安定。孤家寡人的先帝好控制,手上有了八千奇兵的丰隆可就难以掌握了。

    宋阳本来想用这句话来点一点丰隆,但觉得此事未免太残忍了些,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不管丰隆是不是能想到这一重,宋阳都不想说了。

    丰隆也没去追究这个何况,在仔细琢磨了一阵之后,脸上露出了笑意:“洪史我小时候倒是仔细研读过,但是放下的时间久了,难免有些记不清楚,你快给我找来史记,我再温习温习。”

    宋阳笑着应道:“也不用太刻苦,蝉夜叉憋在深山里六百年,洪太祖后世发生过什么,他们全不知情”

    “那怎么行?他们可以不知道,但我这个洪皇遗孤不能不明白!”丰隆煞有急事,脑筋转动开来,越想要准备的事情就越多:“还有,你得再找几位先生来,把我往上几十代的传承族谱都做出来,历代大洪遗孤的身世、经历都要明明白白,特别是大洪倾覆之后最初那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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