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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洁和大姐手上不停的忙活着，嘴里也没停下。

　　　　“小妹，你们去省城的这些天，好多人家都杀年猪了！”大姐先试探的问下。

　　　　“啊？好吃吗？”赵洁有些懊恼自己错过了北方这一过年的习俗。

　　　　看赵洁完全没反应过来，大姐只能说的更直白“好些人家托我打听，你还收猪肉不？”

　　　　赵洁虽然不是太计较他们房子没了的事，但这些村民当时的不作为，还是让她有些寒心的。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外乡人，就可以不分是非的欺压吗？虽然她是很喜欢八十年代的这些无污染，无农药的食材，但也不是离了这村就没这店，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收！”赵洁也不解释，直接告诉大姐她的决定。

　　　　“哦！”大姐有些讪讪的。

　　　　看大姐不说话了，赵洁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她大概知道大姐的无奈，毕竟他俩住在大姐家，在外人眼里，大姐要是不帮着村里人说话，就是叛徒。但当初这些人又是怎么对赵洁他们的，大姐也很清楚，她根本没有立场来说什么，又或决定什么。

　　　　“大过年的！咱不说这些，今晚做啥菜大姐想好了没？”赵洁重新起了个话头。

　　　　“今年年景好，二柱也回来了。咱今年做六个菜，六六大顺！”大姐也借坡下驴。

　　　　“那哪够！今年做十个菜。十全十美吧！”赵洁默默的算了算，出声反对。

　　　　“中！你说做啥就做啥！”这段时间。只要赵洁在家，基本就接管了厨房的大权。

　　　　“那咱做卤猪爪，凉拌皮冻，棒棒鸡，红烧排骨，小鸡炖蘑菇，茄汁鱼，烩山珍。。。”赵洁一个个数着。

　　　　在东北，年夜饭是有讲究的。比如说一定要有鸡。这是吉祥如意的意思，一定要有鱼，这是年年有余，连猪爪都是必须的，通常这猪爪只有家里挣钱的男人才吃，按东北话来说，这是搂钱耙子。

　　　　看赵洁想的面面俱到，大姐也不跟着费这个心了，努力打好下手。让大家伙吃上顿丰盛的年夜饭才是正经。

　　　　王端这会儿也不怕冷了，站在外面和春生等一帮小子玩起了炮仗。

　　　　只见春生用指甲盖掐着小洋鞭的最底下，用根香一点，啪的一声在指尖炸响。吓的王端一脑门的白毛汗，这帮混小子，越玩越邪乎啊。

　　　　王端可没胆子这么玩。不过他有他的杀手锏。

　　　　之前王端和赵洁就买了不少礼花，在八十年代的农村。这可是头一份，别说孩子。就是大人也没几个见过的，不过现在天色还亮着，王端也就从屋里拿出来给这帮小子们显摆显摆，打算等晚上再放，看这这帮猴崽子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王端觉得啥面子都扳回来了。

　　　　春芽在厨房帮不上忙，只能去了仓房，拿个大盆，化上些冻梨，冻柿子，花红啥的。

　　　　二柱这会儿却并不在家，他跟他那家的人现在也走动少了，但村里还有不少朋友，大过年的，大家都在屋里的炕桌上玩扑克牌，二柱也去凑热闹了，本来王端也想去的，但之前猫冬的时候去过几回，王端实在不忍心欺负这些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的家伙们，就是玩贴白条在脸上的，也能给这些人糊一脸纸。

　　　　孙大爷也不喜欢打牌这事，他和村里的几个老头最近走的比较近乎。有时候抱着个棋盘，俩老头就能坐一天。要是不喊着吃饭，这几个棋瘾大的家伙，完全就是修仙的状态。也不管今天是不是过年，孙大爷一早就抱着棋盘出了门，这会儿还不知道在谁家厮杀呢！

　　　　天色慢慢擦黑，赵洁他们的年夜饭终于上桌了。这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顿饭，大家都吃的满嘴流油。二柱和王端，孙大爷，几个人还倒了杯小酒慢悠悠的喝了起来。赵洁和大姐，春芽春生几个窝在一起，啃已经化了冻的梨和柿子。这梨外面看上去黑不拉几的，拨开皮，里面白生生的果肉就露了出来，咬上一口，甜丝丝的，还冒着凉气，解腻又清爽。

　　　　“拜年了，拜年了！”春生一声嗷，赵洁和王端就反应过来了，幸亏早有准备，不然这小子还不得把他俩晾上？

　　　　“就是，快，给小姨拜年！”赵洁促狭的看着春生。谁知道春生还没说话，小春阳扑通一下跪炕上了“小姨，小姨夫，新年好！”

　　　　“哎！我家春阳真可爱，这是小姨给的压岁钱！”赵洁说着，递上了一个小红包。里面钱不多，就两块钱。

　　　　“小姨，小姨夫，祝您。。。。”看居然有压岁钱，春生和春芽都给磕了头，抢着给赵洁王端俩人拜年。本来赵洁觉得这俩孩子都大了，想拦着不让磕头，没想到大姐把赵洁给拦了。

　　　　“这一年家里发生不少事，你们帮了大姐多少，大姐心里都记着呢！这大过年的，就让孩子给你俩好好磕个头，也算是咱家的一个心意”

　　　　“大姐，你这么说可就外道了，不过孩子们这头该磕，因为我有压岁钱！”王端笑嘻嘻的打断了大姐的苦情戏，掏出俩大红包在春芽和春生眼前晃悠。

　　　　“小姨！我也要大的！”春生在一边不干了，扭着赵洁的手使劲晃。

　　　　“行！咱春阳也要大个的”赵洁手一扬，抢了王端一个大红包递给春阳。王端还能说啥呢，赶紧再掏一个呗。

　　　　“哇，五块钱啊！我娘去年给的压岁钱才两毛！”春生打开红包，看到这么大额的钞票兴奋的都不知道说啥好了，当着自家老娘的面也敢拆台。

　　　　“哎，你们也是爱孩子的人，咋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要孩子呢！”大姐开始碎碎念。王端和赵洁瞬间招架不住，完全理解为啥现代的大龄青年提起过年就头疼了。

　　　　“走咯，出去放烟火咯！”王端带着几个孩子，穿上衣服，打算出门放焰火，不说别的，能摆脱大姐的念叨就好。赵洁想着大姐他们估计也没看过，干脆一起去，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到空旷的地里，放起了焰火，这一刻的记忆，将永远留在大家心里。（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收还是不收

　　　　爆竹声声除旧岁。在热热闹闹的气氛中，1984年终于到来。虽然阳历早就到了，但在大多数人心里，只有过了除夕才是新年。

　　　　大年初一

　　　　王端和赵洁也没什么亲戚家需要走动，早上开始就没下过炕。二柱带着家里人已经去了父母家拜年，不管怎么说，那是他的亲生爹娘。孙大爷则是一早就没了人影，估计又是下棋去了。赵洁看着突然安静的小院，靠在王端怀里，静静的享受这一刻的安稳。

　　　　王端心里却并不平静，他还惦记着燕舞收录机呢！大王屯地处偏远，虽然通了电，但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电灯的，更别提电视信号了，这也是为啥他俩在外面倒腾了半天，却不往自家搬电视的原因。按燕舞厂的说法，他们已经和央视的春节晚会栏目组联系上了，但燕舞的广告到底有没有如期播放呢？广告足足提前了快一年，效果又怎么样呢？王端心里像猫抓一样，要不是不想累到媳妇儿，他恨不得这一刻就上省城看看去。

　　　　“想啥呢？”赵洁发现王端明显走神，，轻轻推了推王端的胸口。

　　　　王端这才反应过来，媳妇儿正在怀里抱着。于是露出痞痞的笑容“想吃肉！”

　　　　“坏死了！”赵洁有些羞涩的埋下了头。她和王端不曾同房已经有大半年了，自从顾念念出现以后，赵洁就再没让王端碰过，现在虽说心结已经解开。但这冷不丁的提出来，又是大白天的，赵洁还是感觉有些羞涩。

　　　　王端又不是什么初哥，看这情况哪能不明白自家媳妇儿已经彻底原谅自己了？一把反身搂过赵洁，嘴就亲了下去。

　　　　“大白天的！你干嘛啦！”赵洁拍打王端的胸口。

　　　　反正又不重，当按摩了。王端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顺着赵洁的上衣就伸了进去。

　　　　赵洁被亲的迷迷糊糊的，也就让王端为所欲为了。王端正准备更进一步，门外传来了王大爷的声音。

　　　　“我擦！王端恨恨的住了手，赶紧打理了一下自己。坐了起来。赵洁也是满脸红晕。使劲的掐了一把王端，要不是今天屋子里太安静，王大爷的声音在院子里就传了进来，他俩光天化日的做这事。还被别人撞上的话。估计赵洁羞的去跳河的心都有了。

　　　　“王大爷来啦！”赵洁草草打个招呼就溜去了厨房。留王端一个人应付。

　　　　“坐！”王端脸色有些黑黑的。让本就打算来为村民说情的王大爷有些难以开口了。

　　　　“那个，我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王大爷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打算说出来。

　　　　“说！”是个男人被打断。估计都和王端的态度差不多。

　　　　“那个，你们真不打算在村里收货啦？”

　　　　“不收！”得，终于换俩字的了。

　　　　“王大爷喝水！”赵洁在厨房呆了半天，总算把脸上的红晕给冻掉了，抱着杯茶水回了堂屋。

　　　　王大爷见了赵洁，简直就像见了救星。这外边的天气已经够冷了，没必要总在王端这接冷气不是。

　　　　等王大爷把刚才跟王端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以后，赵洁有些沉默。这事还真不想答应，可王大爷当初也帮了不少忙，这样拒绝有些太下人面子了。

　　　　王大爷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赵洁的犹豫，赶紧添把柴“咱村里这些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好不容易杀了头年猪吧，王建新家还死命压低收购价，不卖吧，家里连个油盐钱都没有，卖了吧，这么低的价，怕是连本都回不来！”

　　　　“他们多少钱收？”赵洁这下有些兴趣了。

　　　　“说是今年镇里的猪肉都不好卖，平日里都五毛一斤的净猪肉，现在才三毛一斤收购！”

　　　　“不对啊！今年外面的情况好了很多，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明显提高了，怎么会镇里猪肉不好卖？”王端这会儿也来了精神。

　　　　“他们这么说，咱们也没法不是！要是直接卖去镇里，还真是差不多的价，也不知道他们这些卖肉的是不是都串通好了！”王大爷说起这个也有些气愤，不然今天也不能拉下老脸过来联系王端他们。

　　　　“那还有啥好说的！打今个起，咱家也开收！”王端拍板了。他是懒得和一个杀猪的计较，但送上门的报复机会他也不会错过！

　　　　“那菜呢？等开了村，好几家都打算扩一下菜园子”王大爷见收猪的事已经拍板了，赶紧问起了收菜的事，他的二儿媳妇过年的时候还惦记着呢！

　　　　“这就不好意思了！咱家之前那些事您也清楚，本来大姐看着那几家生活困难，想帮扶一把，结果差点养了一批白眼狼！咱们可是怕了，收不起，也不敢收！”王端明明白白的拒绝的王大爷。

　　　　“要是村里出面代你们收呢？”王大爷今天算是有备而来。

　　　　“怎么个代收法？”赵洁从心里上来说，是并不想错过这些无污染的绿色菜蔬的。

　　　　“咱们村里出面，有人负责管理，有人负责检查，等货到了你们这，你们在统一付钱！”

　　　　“那谁负责管理，谁又负责检查呢？”

　　　　“我负责管理，二柱家的负责检查！这样你们能放心不？”

　　　　这倒是不错！赵洁眼睛转了转。

　　　　“我还有个条件，之前来闹事的几家，绝不再从那些人家收一根菜！”

　　　　“其实那几家人也是穷怕了，才想着多换些钱。。。”王大爷还想帮那几家人解释一下。

　　　　“别，穷不是理由，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借口。要是王大爷觉得为难，咱宁愿不做这个生意！”王端说话硬邦邦的，唱黑脸的角色非他莫属。

　　　　“王端你怎么说话呢！人家王大爷也是好心！”赵洁装模作样的拍了王端一下。“王大爷，不是不给您这个面子，但那几家人实在是伤了咱俩的心了，明明是打算帮扶村里人一把，却被人家骂成黑心商人，您说，咱俩哪受的了这个啊！”赵洁唱白脸唱的婉转。

　　　　“哎！成！听你们的！”王大爷其实心里在偷偷乐，总算把这事办成了。

　　　　“还有个事，正想和王大爷您商量一下！”赵洁在王大爷准备离开时，又添了一句，让王大爷心惊胆跳，生怕赵洁又变了主意。（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办学

　　　　“我看村里好些跟春生一样大的孩子根本没书读，天天在外面玩，这样不是个事啊！”赵洁的话，先是让王大爷松了口气，但仔细想想，发现这也是件糟心事。

　　　　“嗨！这有啥法子？村里的学堂只开半年，到了农忙就放假了。这也不怪人家先生，毕竟咱村里的娃，这么大的时候都是家里的劳动力了，一到农忙，都得回家帮忙！”

　　　　“那可以放农忙假啊！为啥后面就不上课了？”

　　　　“咱们东北这地界，上冻早。往年都是一到十月份就开始下雪。人家先生也有家，这冒着风雪来来往往的，别说人家不乐意，咱们也张不开那嘴啊！”

　　　　赵洁闻言撇撇嘴。合着您跟我们谈收菜收猪就张的开嘴。

　　　　“我是这样考量的，说出来您别见笑，可能不是很成熟，仅仅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

　　　　“你这丫头，说个话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的，直说就行！”王大爷打断赵洁。

　　　　“我是这么想的，我跟王端好歹也读了好些年的书，就算现在有些已经不是太记得了，但辅导这些孩子的功课还是没问题的，趁着现在还在猫冬，我想在家里设个小学堂，也算咱们给村里做点贡献！”

　　　　“你说真的！”王大爷激动了，这是他今天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别啊！你可别算上我！我学那些早还给老师了！”今天这事赵洁并没有提前跟王端说过，现在王端猛一听到。立刻就不干了，别说他真不记得多少以前上学的那些知识了，就算记得，他也得去省城忙活燕舞专卖店的事，哪有时间在村里当老师啊！

　　　　赵洁白了一眼王端“他不干我干！要是王大爷您信任我，就把村里的学龄孩子都叫来，开春之前，我做村里的小老师！”

　　　　“赵洁当年学习就比我好，教村里的孩子肯定不成问题！”王端注意到赵洁刚才那个白眼了，心里正暗暗叫苦。现在哪还能继续拆赵洁的台。

　　　　“那中！我回去就拿大喇叭在村里宣布！但要是他们自己不来。我就没法子了！”王大爷不敢把话说死。毕竟在这个年代，大多数妇女还只能围着自家男人灶台转悠，赵洁这冷不丁的说要当老师，王大爷可不敢保证。有多少人能相信赵洁。

　　　　送走王大爷。王端又死皮赖脸的贴了上来“媳妇儿。咱接着做刚才没做完的事呗！”

　　　　“滚！”赵洁这下又给自己找了不少活干，哪还有心思搭理王端。

　　　　“你还真打算办学啊？我以为你只是想辅导一下春生。”王端拉着赵洁的手，不让她溜掉。

　　　　“我怕。想多做点好事，说不定老天就会多怜惜我们一下，让我们找到两汉策要呢！”赵洁顺势靠在王端怀里，轻轻的说出她的初衷。

　　　　“媳妇儿辛苦了！你放心，我会努力的，别说现在离三年之期还有两年多，就是到了最后一刻，我也绝不放弃！为了儿子，为了你！我一定会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找到两汉策要的！”

　　　　“谁让你去拼命拉？我有预感，咱们一定能完成任务的！”赵洁反身抱住王端。

　　　　“嗯，一定能！”

　　　　温情脉脉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因为大姐，姐夫一家回来了。看脸色就知道他们此行绝不愉快，赵洁也懒得多问，干脆拉了春芽去做饭了。王端则留在屋里，苦命的帮媳妇儿备课。

　　　　“春生！把你的教材拿来给我看看！”直接备课根本不知道从哪备起，不如要了他们的教材来比较方便。

　　　　“啥是教材？”

　　　　“就是你们上课用的书！”

　　　　“要那玩意儿干啥？”春生摸摸自己的脑袋，很是不解。

　　　　“嘿嘿，打明个起，你小姨开始给你们补课了！”王端笑的贼贼的，在他印象中，这么大的男孩子就没有乐意上课的。

　　　　“真的？小姨太棒了！”春生欢呼着出门去宣布这个好消息了，把王端看的傻傻的，连书也忘了叫他拿。

　　　　大姐堂屋那边，听了春生宣布的好消息，大姐坐不住了，赶紧跑到厨房，拉着赵洁就是一阵确认。直到赵洁不停的点头，才算放过赵洁。

　　　　“小姨，你真要教弟弟读书？”等大姐心满意足的离开厨房，春芽在一边小声问赵洁。

　　　　“是呀，不但是春生，连你有问题也可以来问我，只要我答的起，绝不藏私！”赵洁点点春芽的鼻头，这丫头的小心思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呢。

　　　　第二天，赵洁家的炕上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孩子，全是平日里和春生玩的好的几个。至于其他人，估计赵洁的影响力还不够大，人家家里信不过吧。

　　　　“咱们今天第一次来上课，首先要做的，是让大家认识我，我也要知道你们的名字，爱好。未来的几个月，咱们要互相帮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