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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还敢反抗我。”他在空中划出符咒，一道金光向我劈过来。“嗷！”我吐出狐火挡下了金光。

“首领，清收手，”何易赶紧拦在我面前，“她确实是不懂规矩，请给我时间教导。”

“她的实力有多强你知道么？”老头再次冷笑，“留着这样的妖物在身边简直就是祸患！”

我终于吼出来：“你对我意见有多大啊！”

“嗣！”何易连忙对我作噤声的手势，“闭嘴。”

“阿易，跟我出来，我有事与你讲。”

何易看了我一眼，就跟着老头子离开。

“呜……”我再床上打滚，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后来我昏昏沉沉的睡了，感觉到有什么擦着我的胸口，睁开左眼看见何易的侧脸。

“嗷——”我叫了一声。

“皮外伤而已，幸好没有打到肚子呢，”他用湿毛巾给我擦身子，我一想到衣服被他剥光就有点不自在，用腿踢他。“马上就好了。”他把药膏揩在伤口上。

“嗷——”我的声音提高了三度，几乎是尖叫。

“啊，没关系的。”他给我裹上毛毯。

“嗷——”声音再拔高三度，我很不高兴的。

“有本事你再拔高三度啊。”

我仰头，竭尽全力再拔高音调；“嗷——噗！”

破音。

“好了，”他很温柔的揉着我的头，“他确实是不讨妖精喜欢，你以后闻到他的气味就跑了吧，千万别与他硬碰。”

“呜。”我再耷拉耳朵。

何易笑了一声把我搂在怀里。安抚一阵后他给我在木榻上铺好被子，让我去上面做窝。

许多年轻的除妖师都会与我搭讪。有些人也认出了我：“这不是上次界王手下的谁谁谁嘛！”

然后a就会反驳说：这明明是何易大人家的清洁工啊。

B肯定会插嘴：这不是何易大人从女娲石中提炼出来的吗？

于是我抽泣着给他们讲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心酸往事：我由女娲补天剩下的彩石幻化，经过云游僧人的点拨含玉降生，暗中爱慕风流倜傥的何易公子愿意给他当牛做马，谁知界王从中作梗拆散我与何郎。我为界王呕心沥血充话费四十载，终于功德圆满飞升上界，然而内心念念不忘何郎而愿与他朝夕相伴，每日为他订购外卖再死不辞……

“好曲折。”年轻的除妖师们感动了。

……这都信。

正文　冲阅读币才是王道

因为有何易这个靠山，小妖们对我相当恭敬。一只红色的猫妖拉着我去郊区，但在那里它忽而变成了一头全身燃烧火焰的獠牙巨兽，一爪子就把我拍在地上。我喊叫挣扎，它的指甲划破我的脸，“这样看你怎么勾引我的主人……”

它也是何易的妖精，额头上也有◇的印记。它兴奋的裂开嘴，“他每天都与你在一起，而不再来过问我……在你没来之前他每天抚摸的都是我……你这么柔弱的小妖还敢勾引他……”

我蜷缩起身体保护好腹部，咆哮一声化成九尾。它吃了一惊，慌忙的喷出火焰——我在火焰中却没有感到任何热量，甚至呼吸自如。

咦，这是……火免的能力……

“吼！”我兴奋的吐出狐火回击，将这个家伙甩出去　。

何易感应到了我们之后赶过来：“你们干什么！”

“呜~”火兽在地上打滚。

……打滚谁不会！

“嗷~”我也倒地打滚。

何易在风中凌乱的看着两只大家伙一起打滚。“全都起来！”他冒青筋。

我在地上掀个身就变成人形蹭着何易。

“你欺负它了？”何易很严肃的问我。

“随你怎么想。”我的热度立马冷却，摸着脸上的伤疤，蹭去血迹后用手背沾上了唾液抹在脸上。

“你过来。”他拉起我带我回房间。

进房间后他关上门，给我洗了把脸后再往我脸上抹了药膏。“今天早上首领又和我谈话，他说他考虑了一下，他想把你留在他身边，他会亲自指导你。”

“！”我全身的毛都炸开来，头发像是通电后一样蓬松。昨天还不共戴天的样子！

“听话，嗣，能够拥有一只灵狐是我们首领毕生追求的目标呢，”

“——他的人生也太失败了一点吧！”

“总之，他对我说，他觉得你的悟性很不错，他会把你培养成具有通天能力的天狐。如果有你辅助他，他一定可以度过天劫，拥有更加长久的寿命。”

“……”我想了一阵，点头，“嗯，可以。”

他的表情很惊讶，继而苦笑一声：“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我可不想让你背处分啊。”我搂住他的腰，摇着尾巴《“但你还是要确保我的安全啊。”

“这是自然。”他点头。

看得出他很不情愿把我送出去。但我觉得这样能够更加接近首领的话反而会更好。

除妖师首领叫罗有良，是一个年纪破百的老头，因为年轻时开始吸食妖力，因此缓解了衰老。

何易领着我去见他的时候他坐在一张桌子边喝茶。房间里还有檀香的气味，我嗅了之后觉得全身轻松不少。

“我先告辞了。”何易向老头子行礼后离开。

因为契约是我和何易建立，所以老头子也不能明摆着抢夺人家的妖精。

“你很紧张？”他放下茶杯看我。

“嗯。”我的毛又开始蓬松。

“过来，既然你对特质的檀香毫无反应，那便是没有害过人。但血光之气，你还很浓厚。”

“抱歉，奴家确实伤过人嗜过妖，”我温顺的双手贴合，“但奴家是诚心希望伺候何易大人，希望首领大人不要为难。”

“哦？”老头子很有兴趣，“他为你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死心跟随？”

“——他帮我冲阅读币。”

“……”

罗老头看在我本性纯良，没错，这肯定是我给他的错觉，于是他让我白天呆在他身边，晚上可以离开去找何易。

为了讨好老头子我学会了泡茶和倒茶的艺术，把茶杯放在老头的左手边，然后恭敬地守候在一边，看了五分钟后见老头还在思考，我就把茶推到他的右手边；五分钟后，我再把茶推到他双手中间——

“你这丫头倒是极有意思。”他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从怀里摸出一颗金色的妖珠出来，“送你的，希望你用心些，去找书架上至下第三层左边起第一本小册子，今晚你把它背下来。”

“！”我的毛又蓬松了。

“不喜欢背书？”他挑眉。

我点头，见他没有了好脸色，我连忙去取书，对他鞠躬说道：“我会尽量。”

“好，”他露出笑意来，“不认识的字，让阿易教你。”

晚上何易看了这颗金色的妖珠。“少说这妖精也有千年的道行啊……看来他是相当喜欢你了，才会把这么贵重的妖珠送给你。”

“妖精吸食里面的妖力确实可以，你们人类也能吗？”

“本来是不可以，但是我们有秘术世代相传。除妖师和天师千万年前本是同一家，分裂之后我们掌握了这一秘法，而他们没有。”

“天师知道了也不会干这种事吧。”

“这就只是传统的差异了呢。让天师知道吸取妖珠可以延长寿命增加力量的话……他们也会经不住诱惑的吧。我小时候也不理解，但是周围的人都这么做，我也习以为常了。”

何易把小册子里的繁体字交给我。他说能够运用上面的高级咒语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了。他还让我把妖珠吞下，因为我的力量不加强的话罗老头肯定会不高兴。

我将妖珠含在嘴里，深吸一口气后一股暖流涌入胸口，随后全身都发热了。他帮我压制住汹涌的妖力，我一点点缓慢的将妖力吸收——

再将珠子吐出来，它已经毫无色泽。

第二天我再老头子面前把小册子背了一遍。妖精的记忆力还是比人类优秀很多的。老头满意的点头，随后说：“跟我过来。”

我跟着他走到接客厅。他坐着是在等什么人，我只能在一边候着。很久以后我看见客人进来了，只看了一眼我就惊慌的转过身去——

怎么会是……在青龙界出现的那个戴着很多耳环的西方男人！

“嗣。”罗老头喊我一声。我应了一声连忙去倒茶。

将茶杯端上桌子慢慢推到两人面前，夜英洛眯起眼，只是微笑，“谢谢。”

他也当做不认识我，我向他鞠躬，然后退下去。我必须离得很远，因为听到他们的谈话会被老头认为不礼貌。但是我光看着已经够了。

除妖师与西方妖精真有勾结。上次雅塔的RaP式推断可能完全正确。

我在一边站了一个小时，看见他们谈话快到尽头的时候我去厨房切了个西瓜端出来，将水果摆上桌。

夜英洛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对罗老头赞叹道：“很漂亮的妖精，送给我可好？”

“我可不愿意。”罗老头笑起来。

我再看了一眼夜英洛，这次是很不安的吗，生怕他因为我知道了一些什么而下杀心。

“先退下吧。”罗老头以为夜英洛对我有意思，就让我先离开。我行了礼，迅速的跑开。

跑到长廊外我才大口的喘气，又一口气跑出几百米寻找何易的踪迹。他正在对面教育两个年轻的除妖师，看见我来了有点惊愕，于是甩甩手叫那两个除妖师先滚蛋，那俩年轻人感激不尽的望我一眼，飞也似的逃了。

“怎么了？”他双手叉腰俯视我，还一副训人意犹未尽的样子。

一时我不知道怎么说，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找他。

“那先来坐坐吧。”他带着我走进他的房间，关上门。“想对我说什么？”

“你知不知道，西方妖精……”我支支吾吾。

“我知道。”他很平静的点头，“西方妖精与除妖师有染，我当然知道。”

我被他如此直白的话惊倒，一时无法开口。

“但是你不能声张，”他做个噤声的手势，“这只是首领个人做的事，其余人都不知道，对外依旧在反抗西方侵略；这件事我也是猜测出来，我也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那你都告诉我了，这样好么？”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当副首领吗？就因为我对他唯命是从，我会接受他任意摆布，所以他才放心的把内政权利交给我。奈岚派你来打听一下情况是不是？我很欢迎呢。”

我忽而觉得何易与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我就把什么都告诉他：“我想知道，为什么西方妖精会提前预知我们的行程？是不是你们帮助了西方妖精？”

“至少我是不知情，但我们确实能做到。”他的眼睛变成绿色，“凭借这双眼睛，我可以观察到外面发生的一切，任何一只胡写，一只鸟或是一条鱼都会是我的眼睛，如果我要监控你们，我是绝对可以保证你们不会发现我。”

我愣了很久，他站起来打开门，“嗯，你先出去吧。”

我向他鞠躬，这几天下来鞠躬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真是被调教了不少啊。”他揉了我的头。

下午的时候罗老头并没有找我，所以我可以到处乱窜，在四周没人的时候收敛起气息，一头扎入罗老头家里的地下室。

地下室有沉睡的妖精看守，但我使用了奈岚给我准备的符咒彻底收敛了我的妖力，同时还保持了隐形。

地下室很闷热很干燥，只有一些破败的木头堆积，并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我等了很久，竖起耳朵。在这里，我可以听见上面的脚步声，而且声音像放大了一样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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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三千

正文　覆没的羽族

“你有什么建议呢？我也不做亏本的生意。（。seN。）”是夜英洛的声音，很清晰。

“我并不想让你伤他们性命。”

“啊，我也不想，可是他们是我们共同的阻碍。我已经潜入过天师镇，那里没有任何妖珠聚集的气息。”

“这么贵重的物品，自然会有结界隔离。”

“你到光会说笑，我根本找不到结界在哪里，更何况去除它。”

我越来越不安，西方妖精也想染指天师的妖珠——

双方联手的话，天师更没有任何胜算。

“那么，你要那么多妖珠做什么？你们的实力已经够强。”罗老头有些不高兴。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打算，妖珠到了你们手里才叫糟蹋。”

我不敢多留，符咒效用有限。

待上方没有了动静之后我再溜出去，念个咒变成白烟，直接窜上屋顶迅速远离，一路狂奔回何易的房间才算松口气。

接下来一天罗老头教我使用一盏玉质莲花灯。老头坐在木榻上，似乎是元神出窍那般，我在一边使用妖术护住他的灵脉，一朵小小的金莲在灯上升起来　。

何易在窗外看我，似乎有什么要对我说，但我实在不能抽开身，他对我点头后，就走了。

啊，我越来越想念天师了……他们是一群多么欢脱的2B青年啊，而我面前的老头子让我很折寿……

为了将妖力化为己用，除妖师必须长时间的静坐修炼。说到底这样能延长寿命，但他们好像完全忽略了打坐的时间就是在消耗生命。

他们似乎只看到了将来呢。

晚上我再去找何易，他把手机给了我：“给奈岚打电话吧，白天他向我提起了。”

我高兴地拨打回去，他很快接听：“阿九是么？”

“啊！是我！我很好！”我说。

“嗯，那就好呢，我想让你回来了，我们很想你。”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但是他的话明显不对……

“怎么了？”我焦急的询问。

“……”他沉默一会儿，再说，“雅塔站不起来了。”

我一时满脑的空白。

怎么会……

“我马上回来！”我喊出来。

“把手机给何易。”

何易与奈岚将几句就挂机，用黑笔在纸符上划出图阵。“我现在就与他建立联系把你送走。”

“可是，明天那老头子问起我怎么办？”

“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他毫不担心，再给我解除了灵言束缚。他抚着我的头微笑的看着我：“再见了啊。”

他用灵力击碎纸符，我的脚下出现移送阵。我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渐而再也抓不住他——他的身形消散。

我踉跄的跌落，奈岚抱住我。

这里是一个普通的有点破旧的宾馆，我们站在走廊的角落里。“他还好吗？”我问。

“其实并不好……”奈岚半蹲下身，视线与我齐平，满怀期待的看着我，“雅塔现在情绪很低落，阿九千万不要有难过的表情啊……”

“嗯。”我明白，点头。

我进入房间，看见雅塔坐在床上，衍魄陪着他。见我来后衍魄起身离开。我跑过去一下子把雅塔扑倒在床上，“我回来啦！”

“奈岚叫你回来的？”他的神色很惊异。

——看来奈岚是偷偷叫我回来的。

“我自己要回来的啊，因为一直都看不见你，孩子都要长得走形了……”

他笑起来，搂住我，然后抚着我的肚子：“大了不少。”

“狐狸怀孕只要两个月，你很快就可以看见了。”我甩着尾巴。

“可是龙怀孕要九个月……”

“中和一下就好了，那就四五个月的样子，可是……下蛋会很痛吧……”

“不一定是下蛋啊。”

他再坐起来，右手抚摸着右腿，愉悦的神色一下子低落下去，“阿九，我的腿动不了了，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吧……”

“这是什么话，”我叫起来，“还有我老爹在啊！”

“他就在隔壁。”

“……”我一时无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突然不知所措起来，一把抱住我：“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我还要见到我的孩子……”

这个晚上我与他睡在一起，然而半夜我还没睡。我听见他在哭，背对着我，有轻微的抽泣声。

我抚摸着他的后背，轻轻拍着，“别怕，我们都在这里……”

“阿九，我很怕……本来什么都不介意……本来觉得生与死并没有区别，但是自从遇见你们，我就想再活着……与你们在一起……我不怕死，但我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们……”

我没出声。他的声音也模糊不清。

我怕我一开口就会哭出来，只能紧闭着眼睛，尽量保持着镇静。

后半夜的时候他终于睡了，呼吸均匀。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他还没醒。我侧过身仔细查看他的脸，他瘦了很多，皮肤苍白近乎透明，毛细血管分布在他的皮肤表面格外显眼。

我轻轻跳下床打开门。见他没有醒，再把门关上。我去了隔壁，看见煌已经坐在椅子上看窗外。

“啊，回来了。”他微笑，但是神情疲惫。

我抽出腰带，是他的尾巴毛皮。

“已经长出来了呢，”他把声音压得很低，看了一眼在床上睡觉的衍魄，“魄这几天每晚都在陪他，难得昨晚补觉一次。”

大家……都很疲惫吧……

我把煌拉到房间外，关上门，再把他拉出老远到了客厅里。

“雅塔情况怎么样？”我终于可以开口问。

“变异加剧破坏了妖珠，他的身体机能在衰弱，活不了多久了，可能只有一星期。他的免疫力已经完全丧失。”

我沉默很久，再抬头：“羽族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绝望的闭上眼，“来，去看看吧。”

他抱起我跳出窗外。

我以为宾馆里冷是因为冷气，但外面更加的冷——这里已经是高纬度的地方。

煌怕我受凉将我的身体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