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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发展轨迹也差不多，一开始都是普通的躯体，使用普通的内能，然后掌握电，掌握核能，掌握恒星的力量，超越光速，到达明白事物的本质的程度。而他们也大部分都是在到达第二类文明的边缘的时候，开始舍弃自己的普通躯体，将自己生命的本质量子化，信息化的。”

“但是，他们在舍弃起自己的身体，改变自己的生命形态的同时，也给自己种下了灭亡的因子。”

“什么因子？”申九方问道，他觉的自己想了无数遍，没返现自己的猜测有什么漏洞。

“发展生产力的话，什么指标最有效？”潘多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是提高效率。”申九方想也不想。

“这就是毁灭的因子。”

申九方楞了一下，老爷子低下头，开始在那里喃喃自语。

“这不可能！”王平当然受不了这个，和申九方的纯理论不同，王平思考的最多就是将科学技术转化为的生产力。这种公然否定效率的事情。

“电子生命的一个重大特征就是并列，我没说错吧。”

“当然，不能互相并列的话，怎么能够找出最具有效率的做法，怎么能够分享最先进的信息？”王平反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二十世纪香蕉灭绝的事情。”

“你是说生物多样性？抱歉，电子生命不是香蕉，我们有的是界面可以更换！”

“我不是说物理上的摧毁，而是指同质化。”

“同质化？”王平皱了皱眉头，仔细斟酌着这句话的意思。

“是的，同质化。”潘多拉轻声但坚决的说道，“以效率为最高标准，然后他们不停的并列，不停的舍弃。效率之外的**都被舍弃了，他们很早就走进了纯理性社会，或者说他们进入纯理性社会之后才能真正的开始电子化，量子化。他们冲出自己的母星，寻找其他的文明，并且向其他的文明传授自己文明的技术，帮助他们也在很短的时间内走上进化的阶梯，也开始纯理性化，电子化，量子化，加入到这个好像永不停歇的并列中去。”

“可是有一天，他们发现，并列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他们文明中的所有个体都将回归最基本的素数——1。”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经将所能接触到的文明全部并列了。并列的基数开始剧烈的缩小，灭亡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还没有被他们并列的智慧生物。那就是地球上的古人类。”

第488章钥匙

潘多拉的这个说法略微有些惊悚，原来人类刚刚从树上下来的日子里，就有一大票外星人盯上自己的老祖先了？老天爷啊，感谢那些外星人们对文明持包容和扶持的态度，不然自己这些家伙早就不知道的死什么地方去了。

不过他们已经完全被潘多拉所说的话给吸引住了，到底古人类会怎么样？难道自己的祖先们发展处文明的结果是外星人干涉的结果？

不过潘多拉没有让他们继续等待，而是很快的就继续说了下去。

“他们明白，自己文明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恐怕已经等不到这个脆弱的文明成长起来了。为了能让文明延续，为了能让自己的文明不至于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湮灭，同时也为了警示后来人。他们决定，将自己文明的精华全部当做遗产，留给还在襁褓中人类。”

艾妲和章迈还好，申九方和王平已经激动的跳了起来。他们两个人的眼中满是渴望。

一个三类文明的科技精华啊，那将是多么宝贵的财富啊！有了这些，人类现在碰到的各种科技难题算什么？！仅仅是一些那些先进文明弃之不用的碎渣而已！

潘多拉当然明白这件事情对于这些科学家们意味着什么。这就好像一个瘾君子的面前摆了满满的好像小山一样的毒品一样。

但是，潘多拉明白，超过人类理解上限的科学技术，不仅仅是毒品，更是一颗能够让整个地球文明彻底完蛋的炸弹！

所以，她明白自己得给他们泼一盆冷水才行。

“但是我作为融合了守望者意识的存在，并不打算就这样把这些知识告诉你们。”

这可真是兜头一盆冷水。王平当场就蹦了起来！

“为什么！你这家伙想独吞吗？！一定是要独吞吧！那明明是留给我们的吧！”

潘多拉笑了起来，然后问了一句能让王平发狂的话。

“你觉得，连电子化都没完成的你，能看的懂那些知识吗？”

“你！！！教授！请给我也完成界面化！”

“稍安勿躁！”申九方头一次看见自己这个像女儿又像弟子的孩子急成这个样子，他笑了笑，让王平老老实实的坐下。

“你意思，是不是如果人类在没有完成全员量子化之前，是不会把那些科技告诉我们的？”

“其实，就算我现在把那些东西展现给你，你们能看得懂吗？这和观察者计划的限制是一样，观察者看到的事物本质，依然是需要足够的地球人量子化的。再说了，您不会不清楚，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过于先进的科技意味着什么吧。”说着，潘多拉的手指尖上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圆片，家或者说是黑色的圆形。因为，从侧面根本看不到这个圆形的厚度。

“你觉得我现在将这个微型黑洞交给你们人类，会产生什么后果。”

众人不由自主的往后躲了一下，一个黑洞？你说的是真的吗？

“假的啦，消除黑洞巨大引力的设备可不是我自己就能做到的。这仅仅是个普朗克常量厚度的二维图形而已。”

众人立刻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对面前这个不知本质到底是什么的“人类”提高了一份警惕。

“那么，这些先辈的文明们，只做了一个仓库，把那些知识储存起来吗？”申九方还是一直掌握着话题，在众人心情平复的差不多之后，他果断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当然不是。”潘多拉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这种事情怎么能做呢。既然现在只有一个篮子，那么就再变出一个篮子来就好了。”

“你是说，亚述人……”

潘多拉点了点头。

申九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所有的空白都填补上来。亚述人其实就是地球人，他们本身是在五万年前被外星人带走的。在将他们放到亚述行星之前，外星人们给亚述人做了一次基因调整，让他们能够适应亚述的自然环境。怪不得考古学界和自然科学家们一直找不到亚述人进化的路线图。原来他们根本就是外来人种，而且是被认为干涉过的。这也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们的生育率较低但是基因异常稳定了。

不过，还有一个疑点！

“那为什么先辈们要在太阳系和亚述星系中间打开了一个虫洞呢？既然遗产是信息，那么直接留下两个守望者不就可以了？”

“问题就在这里。”潘多拉伸出手摇晃了一下，“你觉得这些先辈文明都是圣母吗？显然不是。我刚才说过了，如果人类在进入纯理性社会之后再进行量子化，那么效率为先一定会成为你们的底层逻辑的。到时候，一切都无法逆转了。就算给了你们遗产，你们也会走上的和他们一样的老路，当然，你们的文明也许多延续个几万年，但是并列的最终时间一定会到来的。”

“所以呢，他们给你们留下了一个谜题，也是一个考验。他们分别调整了你们思维，给你们留下了一个近路。一个，可以在进入纯理性化社会之前，将自己的生命量子化的捷径。”

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章迈和艾妲的身上。

众人不由的身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难道说，地球人进化的钥匙是亚述人？

“地球人进化的钥匙是亚述人，而亚述人进化的钥匙何尝不是地球人。无论地球人和亚述人，任何一个先发展出能够发现虫洞的文明，都会面临这样一个残酷的选择题。是举起屠刀，还是互相融合。”

这还真是一个够残酷的玩笑。申九方也好，王平也好，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些在亚述行星上干着人神共愤的事情的地球人。

不过，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吗？

“如果我们举起屠刀会怎么样？你会阻止吗？”王平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是观察者，不是干涉者。你们怎么做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融合也好，屠杀也好，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你们就得承担选择所带来的后果。当然，我还是心太软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人类的那一部分，向我的另一半儿提出了警告。不过，他好像误解了什么，没能向你们传递出足够的有用的信息。”

“也就是说，上代文明宁愿自己的所有技术精华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也要让人类自己选择？让人类在遥远的未来，面临着和自己一样的末日？”申九方说道。

“岂止……”潘多拉冷笑了一声，“我说过，文明从来都是奇迹，而且是无数次的奇迹积累到一起的。你觉得人类真的能安全的走到能超越一切并且最终走上回归最终素数的那一天？不要让我发笑啊。”

说完，她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向门外走去，然后在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所有要传达的东西都已经传达到了，剩下的，就看你们自己怎么的选择了。我就在答案的彼方等着你们，或者给你们的文明做一个最终的见证者。”

正主走了，然后留下了一群目瞪口呆的人。

“我们应该怎么办？”好半天，章迈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还能怎么办。”东方浩摸了摸自己鼻子，“申老，刚才所有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吧。”

申九方点点头。

“那么，向中央申请吧，让歼星舰出航！我记得现在正好是参宿七轮换，让吉建章辛苦一下，立刻奔赴亚述吧。”

“你觉得事情会向最糟糕的方向发展？”申九方看着东方浩认真的说道。

“是的。我有这个预感。”东方浩斟酌了一下词语，“另外一个我，或者说潘多拉，她终于彻底的将自己放在观察者的位置上了。这样的话，她下一步的动作很可能就是将亚述人和地球人互为钥匙的信息彻底公开。”

公开？

“公开，会怎么样呢？”毕竟涉及到自己的同胞，艾妲有些紧张的问了一句。

“其他的我不敢说，起码第一步百分之百就是人体试验。”东方浩扯了扯嘴角，“但是，他们一定会失败。”

“为什么？”

“为什么？”东方浩冷笑了起来，“思维是那么好操纵的吗？你们两个互相认同，又互相为对方着想，这样才能成功的保证了**的自我。如果其中你恨不得让麦子碎尸万段，那么真的还能出现这种圆满的结果？我是不信。”

“然后呢？”艾妲总觉的东方浩的话就说了一半儿，他还有话要说。

“然后……”东方浩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他们会幡然悔悟的开始和你们友好相处？我猜他们会大吼着‘这是中国人的阴谋！’‘为什么只有中国人成功了？’然后冲着末日火山上扔一颗大当量的核弹进去吧，然后用主力舰冲着北极冰盖打光自己所有的聚变燃料！”

第489章以后会怎么样

北京。

其实自从三台量子超算启动之后，上合大中华区的领导层们越来越没有存在感。因为除了一些外交事务上，其他很多命令，计划，信息之类的都是由超算系统网络直接发送到个人终端上。久而久之，不少对政治之类的漠不关心的人都已经忘了领导层们谁是谁了。甚至连这些高层官员们自己都在疑惑，到底是自己在掌舵还是仅仅是超算的传声筒？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凑在一起开会这个习惯了。

不过，当潘多拉将这种能让人眼前一黑的消息说出来之后，多少都有些发蒙的大高层们总算想起来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个老话。先凑在一起讨论一下再说。

其实这个问题是好几方面的，但是具体起来，就麻烦大了。

其实核心问题就是怎么对待亚述人。现在虫洞的秘密已经解开了，人类的下一步就是完善自己的生命形态，然后去接收上代文明的馈赠。但是问题是，完成自己生命形态的那个钥匙，亚述人到底该如何解决。

上合的态度其实没啥好讨论的，原本的态度就是无视，但是民间或者一些具体的事情上还是结下了不少善缘。平等交往也好，加入上合也好，都没有什么问题，全看人家自己愿意不愿意。

而且，从申九方送过来的报告书上，明明白白的写到，进行思维融合的两个人，必须是在感情关系上很密切并且互相信任的人。

这种唯心的东西让在座的诸位都有点难以接受。但是申九方说的明白，既然是思维方面的东西，当然是思维本身做主，这并不是唯心，而是真真正正的唯物。

但是这样的话就决定了一个事情，就算上合把这些亚述人拱手让给北约，他们也够呛能完成多少融合了，也许他们社会本身的那些混血儿可以成功一些，但是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根本在短时间内凑不起足够承接先代文明的重担。

太空圈儿可能好一点，不过能有多少也是问题。

但是这些，仅仅是建立在上合大中华区愿意将思维抽出混合技术全盘贡献出来的基础上。人都是有私心的，抽出混合技术是观察者计划的核心，就这么贡献出去？貌似这好说不好做啊。人毕竟是有私心的，大中华区的社会主义高级阶段是建立在物质供应极大丰富这种简单粗暴的基础上，在主观思维上，不排除有活雷锋，但是饮食男女还是占据了绝大部分。

更不要说国家还没有消失，这种应该属于绝对国家最高机密的东西，真的应该贡献出来？就好像把回旋者号无偿送给北约或者太空圈使用一样，想想都知道到底有多难。

就好像亚述人突然变成了唐僧肉，而且这个唐僧肉的做法就在座的这些人知道。或者唐僧肉这个比喻不准确，因为在申九方的报告上，电子化是相互的。只要思维融合之后，可不仅仅是地球人的生命形态发生变化，亚述人的生命形态也会发生变化。

想想吧，现在还有三亿来的亚述人活着，就算不全部电子化，算三分之一。三分之一的，将近一亿的亚述人成为了拥有地球人全部知识，而且生命形态完全进化，能够承接上代文明的新人类。他们会怎么看北约和太空圈的人？而且同时也糅合了这些亚述人的思维的另外一亿地球人中的新人类，会怎么看待那些刽子手呢？

技术封锁是肯定的，甚至大规模报复也在候选名单之上。北约和太空圈的人不清楚，但是在座的人都知道东方浩的技术水平。两亿个东方浩会造成什么样的破坏……

还有那个根本不受控制的观察者，一个完全不站在人类立场上考虑问题的外星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如果这个事情能保密下去的话，上合完全可以用最擅长的长线操作方法将这个事情慢慢的解决掉。可是现在这个情况，那位绝对不会在乎国家这个概念的。她没准儿还在嘲笑为什么到了现在人类还是被国家这种东西牵着鼻子走，还没有形成地球统一政府。

地球统一政府……那是要死人的，死很多人的。

我们还是谈谈世界大战吧。

好久没有开过这样的长会了，自从什么事情都交给超算们去模拟之后，这种需要人来权衡的事情越来越少，处理起来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长会整整开了一天，与会的人一个个头昏脑胀。到最后，总算拿出了一个看上去还可以的方案来。

这个方案堪称保守，不过也不失为是一个最具有可执行性的方案。

其实这个方案也算是够抹稀泥的。所有的核心目的只有一个，保住足够多的亚述人的命！然后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坐下来谈。谈不拢，就刀架在脖子上接着谈。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么战争就是不可避免的选项了。如果真的需要靠武力把全球捏到一块儿来最终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到时候，就算再不愿意打仗，111级工程舰彻底变成歼星舰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以杀止杀，有时候反而是最大的慈悲。

吉建章坐在轨道电梯海中建木的悬浮列车上，脸色很不高兴的样子。任谁在休假的时候，半夜里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也是不高兴的。更不要说是从和自己的情人肢体交缠的情况下被人抓起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自己这张半点阳刚之气都欠奉的脸满不在乎的情人，趁着休假的时间想制造孩子，可又让人给搅合了。更糟糕的是，这两个来接自己的参谋也是一问三不知，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带着一脑门子的疑问，他和两个参谋到海中建木的同步轨道的部分，然后乘坐穿梭机，往l4的深处飞去。

对于旋转半径在50公里的卫星来说，不到两个公里的歼星舰其实没多大。l4综合卫星群所有星港都有停泊这种大战舰的能力，只不过在进行保养维护的时候，歼星舰一般都去在卫星群天顶部分“僧一行”号卫星。

吉建章被人拉起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肯定要被塞到歼星舰上去，因为他只会干这个，中央的经济学家们起码不会想起自己来。天军的宿命就是呆在太空战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