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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同人)[黑篮]你好,世界-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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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房间里的钟因为没电池而停在六点半的话,也就是说她六点左右就起床了。雪沉默地站在禁闭的大门外,被彻大声叫醒加上睡眠的缺乏让她甚至不想再思考。伸手向下拉帽边,又把围巾上拉,她通过小门走进学校,得快找一个暖和的地方再睡一节课的时间。
保健室的门紧闭,雪走向教堂,同样情况,转战食堂,竟然还没开暖气。她不得已回只能趴着睡的教室,推开木门,竟然有人比她早到。因为空调早来了的原因,她不用等待回温,教室里的温度已经高过室外十多度。……可是这人为什么趴在她的座位上睡觉?他穿着阳泉校服,压着脸,背弓起,深褐色头发乱糟糟的,身体随着呼吸频率缓慢起伏,在这个时间点,这样好像覆盖了一层雾气的光线中显得有些诡异。雪把外套、长裤、帽子和围巾挂在教室后的衣架上,又站回二组最后盯着他的背,犹豫了好久才在他后面的位置坐下,趴在桌上。她太困了,即刻入眠。
说话声游进她的脑海。
“雪,雪,雪。。。。。。”这是在叫谁?
“嘶——”包装袋?谁在吃零食?
有人在她的头上揉来揉去,“别动!”她充满嘟哝着,带着怒容抬头,“雨?”在雪反应到自己所吐出的字之前身体已自动动起来,对方直起半弯的身体比雪高了差不多一个头,雪踮脚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雨?”
她闭着眼睛,听见对方慢慢说,“姐姐。”他伸出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将雪的双手拉到身体两侧,雪略带迷惑地看着他,下一秒头发就被弄得乱七八糟的,“我比你高了,姐姐,以后你的头我可以随便摸~”雪一反常态,捧腹大笑,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两人相视,笑声在教室里回荡。
笑累了,预备铃也响了,雪拉起雨的手,见到紫原已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她弯下身,对紫原轻声说道,“紫君,如果老师来了就说我不舒服去保健室了。”她像个孩子一样眼睛发亮,“我会带很多零食给你,拜托了。”说着在众人的注视下几乎小跑着离开教室,男孩的头差点儿撞到门框。
…
雪的脚步由快到慢,身旁的雨没有说话,手很暖,雪拉着雨走到楼梯口,却不知道自己要到哪儿去。到哪儿去?她想和雨单独在一起,说很多话,聊聊小时候的趣事,问问我没有参与的他的生活。
。
教堂里十分寂静,神父也不在,雪和雨坐在第三排的位置。光线从天窗和侧窗外打在教堂的前部,“没想到这间学校里有教堂”,雨用俄语说道。“因为是教会学校,你怎么找到这间学校的?”雪才想起要问雨许多问题,“是因为我在这里你才来的?家里怎么样了?我离开以后都发生了什么?”
“我见到赤司征十郎时他问我是不是你的弟弟,那是半年前的事情,我学会日语后就来找你,今天早晨刚到。你走后妈妈也走了,我和父亲生活,他在前两年因为旧疾去世后,我接管了公司。啊,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当年的事情没有造成太大影响,只是。。。。。。”雨握住雪的手,“我很多次跑到日本来找你,但一无所获。父亲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没关系,”雪不想让雨困扰,也无所谓原因,“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欢喜的时候是不会流泪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
雪和雨是同卵双胞胎,当她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时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力捏雨的脸,小家伙大声哭出来,雪咯咯直笑,从此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逗雨。藏起他的玩具,说灵异故事给他听,在他的卷发上绑各种东西,但这些都是私下做,对父母她尽量保持着同龄人的样子,这也不难,学雨便是。不过在雪的影响下,雨很少哭闹,因为他被雪逗弄地哭起来时雪会显得更加开心,几次后他再也不哭,雪觉得没意思,也就不戏弄他了。后来两人慢慢长大,请了家教在家中学习,雪开始在学习上碾压雨,这使得雨十分不甘,他本没有过于贪玩的时光,从此更是将全身心投入到书本里。四岁的雨在圣诞聚会上毫无停顿地背出一篇篇普希金短诗时,所有人都称赞他的记忆力。
“雪姐姐会的比我多多了!”
他一怒之下说出为雪保密的事情,他只是会背诗,有什么厉害的。雪感受到一道道视线打在她身上,放下手中的甜点,离开沙发,拉着雨就跑,
“我们去房间里玩吧。”
雨被狠狠修理了一顿,雪第一次威胁雨,雨吓到之后几日看到雪就绕道走时雪才发觉自己对这么小的孩子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对不起!从今天开始我一周的下午茶你随便挑。”
“一个月。”
“好。”雪毫无犹豫。雨抬头,可怜巴巴的表情荡然无存。站起身就亲上了雪的嘴唇,
“姐姐对我最好了!”雪缓了好久才忍住哭的冲动,有这样可爱的弟弟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她当时想。
父亲蹙眉,指关节一下下敲打油漆后的木质桌面,母亲整日地呆在房中不露面,家中的仆人逐一解雇,雨察觉到家中的气氛后也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雪嗅到一个家庭离散的前兆,她没跑去找父亲和母亲而是跃上雨的大床,在上面蹦蹦跳跳,“有我在,没事的。”出了什么事的话她做个家教还是绰绰有余,“雨会和我一直在一起。”
“恩。。。。。。不要离开我。”雨哭着说。
没过几天,雪就被带走了,消无声息地离开。她拒绝的时候父亲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被设计喝下了放有安眠药的水,一直睡到秋田教授家中。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莱昂,她以超越同龄人几倍的冷静地问他送她来的人是谁,说了什么,接着问她的房间在哪儿。莱昂在一天后对她进行了十分详细的心理检查,雪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但还是按照整套体系接受了询问,结果正常。
“你一直是用英语与人交流吗?”
“不,是俄语。”雪告诉莱昂她能熟练运用四国语言。
莱昂愣住了,看着雪的背影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和她的孩子也能这样就好了”,雪听不懂日语但异常敏感地捕捉到他的语气,从而断定这位德国来的心理医生本身有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
雪七岁,从一年级读起,二年级结束后直接上了五年级。她无所谓自己在哪里,只希望雨不要太伤心。她过去的内疚感和对雨的内疚感时不时折磨她,她变得和雨一样很少笑,对教授带回来的孩子很耐心,不愿意和同龄人在一起玩耍,她想雨一定也和她一样,她为了弥补雨要让自己感受同样的痛苦。她也不再承诺,尽量避免完全确定的答案,在外界对她敞开的门上又堆砌一堵墙。
“没错,抛弃我的人其实是你。”雨看着雪说道,两人灰色的眼眸如此相像,“赤司说我们笑起来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他的笑容很悲伤,雪抱住雨。
“对不起。”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答应我高中毕业后和我去法国。”
“好。”雪没有犹豫,莱昂听雪提过她和雨之间的事,莱昂为此做了好久的分析,多了一段时间后笃定地说除了父母外世界上最爱的她的人一定是雨,哪怕他们不能再相见,也还是会铭记对方一辈子,雪沉默了一会儿,告诉莱昂他(她)们一定会再见到彼此。
雪初一到东京学校进行为期半学期的学习时住在赤司家,赤司征十郎是她唯一可以畅谈相洽的朋友,这也要归于赤司家的教育理念。征十郎在五年级时失去母亲,那时教授让雪住在东京,她很好地担任了一位年长女性的角色,将她的生活经历展现在赤司面前。她在半年里每天都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这对她的体力是极大的消耗,有天赤司说她的笑容实在太假后雪才停止,心里却是松了口气,没过多久就回秋田。她没有接受教授让她到东京和赤司读同一所学校的建议,但还是继续与赤司保持较为频繁的联系。她拜托赤司帮他找雨,她画了一张和自己有80%相似度的素描人像,赤司沉默着收起画,在赤司征臣回来后向他说明了这件事,同时建议雪兼职出镜率高的工作会更加利于她寻找雨。雪轻而易举地成为模特,登上向欧洲推广日本传统服饰的杂志。
“我从来没读过。”
“笨蛋。”雨去过东京、大阪、冲绳和京都,没有明确的方向,大海捞针。他会成为父亲麾下巨型企业的接班人,到世界各地学习也是必要的,除了日本,他还休学游历了欧洲。两年前父亲去世,消息秘而不宣,雨在父亲的亲信手下学习,半年前以法国大企业董事身份出席某次宴会时遇到了日本名门赤司家的独生子赤司征十郎。
雨过于年轻就收下了父亲给他的礼物,在并不合适的年龄选择背负一份他可以放弃的压力,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想起了雪。雪是他小时候崇拜的人,但他有一种印象,即姐姐生活的并不轻松,似乎背负着什么她不应该背负的东西。在她和雨呆在一起时才能放松一些,因为她不需要强行将孩子的天真和稚嫩表现出来。这些都是雨很久以后才想到的,那时年少的记忆已经糊化,只剩无法割舍的感觉残留心中。
…
雪搂住雨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上,身边的雨已经不是孩子,从除去年龄的各种层面来说。
“你会在这里呆很久吗?”
“半个学期。姐姐。。。。。。如果可以,你可以早点结束这边的学业吗?”雨任性地提出要求。
“好。”雪深呼吸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直说就好,你住哪里?”
“学校,我不太想和收养你的人见面。”
“赤司征十郎可是收养我的教授的外孙。”
“。。。。。。”
“你和征都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一般吧。”
聊了三节课两人才迎着雪花走出教堂,雪紧握雨的手,看着天空,心中感概。她的生活与她的愿望背道而驰,充满了不平静,但为了赎罪,她愿意带上荆棘编成的冠冕,徒手抽出在锅炉下烧得正旺的枝条,为了自己珍惜的人,值得献出一切。她愿意与雨共同背负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好多话要说。
☆、第十七章
雪过后只晴了两天,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阴雨天气,刺骨的寒风想尽办法从缝隙钻进衣物中,直透皮肤,而后又是一场更大的雪。比起俄国的冬天,这里温和多了,比起这里的冬天,过去的冬日平静如纸片掠过湖面。莱昂和雪在莱昂工作室的院子里搭了一个雪屋,美和子和休第一次见到雪屋。
“它会不会塌?”休问。
“大雪会持续很久 ,不用担心。”
做完这些雪没有在院子里呆太久,即刻跑去学校找雨。莱昂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没有当过父亲,没有结过婚,很久没有进入恋爱的状态,但雪就如同他自己的女儿一样,一手养大,他爱她,但同时又因两人未存在血缘关系只能以长辈的身份对待她,即对她的决定给予支持和理解,适当提出意见。对于前几月雪在晚餐后告知所有人的决定,他无法给出反对的理由,雨是她同父同母的兄弟,她去法国是要和雨在一起,这是血缘的联系,他没有插手的资格。
“你是为了弥补他吧。”莱昂向雪确认,雪点头,没有反驳,莱昂私心希望她否定自己的看法。他知道雪很清楚自己今后要走的道路,但他有责任告诉她,“每个人的人生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不应该被一时的情感左右。”雪的表情没变,每次莱昂对她说话她都认真倾听,同一个表情,永不转移的注视,莱昂忽然就顿住了,将长篇大论放在心里,“你要对自己的未来负责,选择错了还能再途中改正,当然,我希望你从开始就是对的。”
“我会对自己负责。”雪笑了笑,“谢谢,莱昂。”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爱你。”
那晚莱昂想起他年轻时,二十出头,爱上了一个女孩,但女孩喜欢另一个人,她对他说过爱,但又补充道那是对朋友的爱。那时他觉得和只要看着她,即使心情不被传达他,他也是幸福的。他们在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最终他却没有抓住对他来说重要性与生命并驾齐驱的人。他为她一度失去理性,也曾强制让理性占据一切。他印象最深的是诗织的笑容和声音,那种珍惜一个人的心情到现在还无法忘记,但他最终走向了未来,过去与现在的遗憾都沿着人生的轨迹在他心中留下痕迹,这也就足够了,释然是人生的必修课。雪的离开在他预想之中,没想到会那么快,可他必须接受。
…
雪昙花一现的笑容成倍增加,她看着雨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眼神温柔,只注视着他一个人。这是多么幸福啊,雪想着,撑着下巴朝左后方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的雨,他也正朝这边看来,与雪相似的脸庞映衬在灰沉的天空下静默地像是雕塑,对上雪的视线,又仿佛一根点燃的明烛一闪而过,两人停顿了一瞬,随即相视一笑,多么幸福,雪转回头,几乎要放声大笑。
课间她总想跑去和雨说话,但又想不能干涉他的人际交往。白和花仅知道她和雨好多年未见,雨在这儿待不了多久,也因此理解雪想单独和雨吃午饭的心情,虽然两人未免表达了些嫉妒之情,雪也微笑以对,笑到两人愣了一瞬,花欣慰地要拿出手帕擦拭眼角欣慰的泪水,白敲了她的头以表达对其夸张演技的不屑。
雪开始学法语,字母、发音、基本的对话,耳朵逐渐适应听到这种语言,用它和雨以及莱昂(他的母亲是法国人)对话时说得快了,或被开玩笑时四种语言混到一起,有一次咬到了自己的舌头。总有许多话要说,无法停下。
时间从指缝滑落,在脑海里留下不连续的一帧帧图像,雪站在登机口前,踮起脚圈住雨的脖子。“一路平安。”雨盯着她,捧起雪的脸庞,在额头落下一个轻吻,雪撇了撇嘴,抱住雨,自己作为姐姐却比弟弟先落泪,反倒是雨揉乱了她的头发——已经长至后肩。
雨走后,雪几乎不多说一句话,学校课程、画笔颜料的世界、吞吐圆润的语言组成了她的世界,早餐、午餐和晚餐大约六分饱,吃得飞快。有次体育课雪用双手接过队友的传球后站在原地不动,导致一个小比赛暂停,正在男生那边的荒木雅子叉着腰就走过来了。
“雪,你停下来做什么!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在想,我想过要画一位拉小提琴的人,一位看书的人,一位戴着耳机在樱花树下晨跑的人,为什么没有想到要画动态的呢?就像杜尚的《下楼梯的裸女:第二号》,马蒂斯的简化风格,光和影。
雅子头上简直要冒出一个巨大的井字符砸向雪,但她的精神仿佛陷入了另一个精神世界,让人不忍打扰,或许是紧盯着半空的眼神充满了强烈的情绪,几乎下一刻就要迸发。她双手放开,球落地跳了几下,雪跨过它奔向室内体育馆的出口。她必须,必须记下每一个灵感。
“姐姐,你以常人的努力就可达到超越大多数人的水平,这是天赋。不需要着急,征说你陷入了由于焦虑和紧张带来的自我强迫性工作中,这很不好,我也有许多事要处理,但休息是必要的。”
抹了几笔青莲,作为拉长时间留下的痕迹,接着是深红,和黑混在一起,僵持在中线上。有些笔触干脆利落,有些留下颤抖的弧线。似乎行走在梦境里,被一个有着幻影的正方形框在中间的球副刊一切,又有种冲向劈成两半的篮架的无畏气势,地面是小溪,是河流,是大海,是如同深渊般的湖泊,是躺着鲜血的河流。
第一眼看上去非常不舒服,好像把人心里整片企图阴暗面都翻了过来,又像五脏六腑流了一地,画中唯一干净的只有那颗球,就算纹路不清,还是朝着一个明确的地方行进。
房屋是白色的,长年累月的湿气打败了侧边照射进来的阳光,攀了许多翠绿的爬山虎,残留更多死去藤曼的触手,一粒粒的,更显年久。有人从灰色平地上拐过建筑的一角,能瞥见浮动的影子,裙摆飘舞。
作画人好像无意间闯入这里,粗细颜色相补的线条,指引人在梦境中前行。以模糊的周围景致和唯一边缘清晰的影子表现出视线的所在,作画人期待与对方的相遇。
透过清澈水面,鹅卵石胶一丝冷意,周围树丛深绿近黑,乱石弥补。有钓者着短衣短裤立于远处湍急处,单手握竿,网别腰间,稳若磐石,一断木横河间,水流侵蚀,绿芽生。近日出,天蒙蒙灰白。
每处细节都无可挑剔,与前两幅不同,这是完全的写实,画即照片。
黑,黑,黑,画面左侧一位女性露出侧脸,火光摇曳,至右渐减。红色的瞳孔若宝石明亮,虽然静止,思想却在高速运转。沉默在黑暗中如同一阵笙歌,回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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