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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边，有两个人眼睛一亮。
　　　　“喂，你看，是不是上头交待的那个人？”一人碰碰另一人的肩，向着卓不凡与凤凰的方向一努嘴。
　　　　“老七，这次我们哥俩立功了！”另一人也是眼中喜色涌现，“你跟着他们，一路留下记号，我马上赶回帮中报讯。”
　　　　“咱们帮中的人够吗？”那老七迟疑。
　　　　“管他够不够，自有上头的人考虑，我们只管盯紧他们便行。”
　　　　凤凰的敏锐感觉又再次生效。她敏感的感觉到有一道探索性的眼光一直在追随着她。这种感觉无以名之，却时时奏效，凤凰这次自然也不会忽视自己的直觉。
　　　　她额外留心，利用走位与转身相结合的方式，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周围的路人，不多时，便已锁定了跟踪者。
　　　　一拉卓不凡，她转进一条相对较窄的巷子，突的拉着卓不凡狂奔起来。
　　　　卓不凡小声同她说：“没事，小角色而已。”他早听出这跟踪者的脚步虚浮，是有练过点武功，不过那么点武功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她气恼的瞅他一眼。这人竟可活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大意疏忽，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此刻的。
　　　　所幸他虽然对她的小心举动不以为然，却还是顺着她的心意，同她一通狂奔，转眼奔过长长小巷，在巷子尽头消失了踪影。
　　　　果然跟踪的人急了，也加快脚步，小跑起来。
　　　　奔到小巷尽头一转弯，他跟踪的对象之一，脸色特别冷峭的那个，正静静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他心中一紧，转头便想逃走。不知何处白影一闪，那个看起来实在一点威胁性没有的温文男子在身后闪出，两人一前一后，将他逃生的路线封死。
异域　第45章
　　　　看来，他们不太可能不受打扰的逛街了。卓不凡与凤凰审问完那跟踪他们的小角色后，卓不凡歉然的同凤凰说：“没想到极乐帮这么快就知道我重现江湖的消息。”
　　　　他同凤凰解释跟极乐帮结仇的经过：极乐帮中名震一时的少年高手欧阳皓夜盗王府偷取千年灵芝，他奉命前去缉拿。其时欧阳皓已与极乐帮反目，退往极乐帮中禁忌的圣地天人峡，他自然义无反顾的要追下去。极乐帮中人为了不让他追入天人峡，以武力阻拦他入峡，他迫于无奈之下，杀敌十余人，伤敌数十人，算是跟极乐帮结下了梁子。
　　　　接下来，他追上了欧阳皓，而极乐帮中又有十余人有资格进入圣地的高手追杀而至。一轮混战下来，那些高手都或死或伤在他与欧阳皓手下，而欧阳皓与他更先后触动了天人峡秘室中的神秘机关，先后掉往现代。
　　　　凤凰恍然：“原来你跟欧阳皓是这么打出来的交情。”
　　　　卓不凡觉得凤凰的表述不确切：“也不仅是如此吧，还有惺惺相惜，还有同是异乡人……我掉过去时他制住了我，也没趁人之危……总之，他绝对是一个很值得交的人！”
　　　　凤凰一时有点羡慕。友情，这样的感情，她从未得到过，就连对龙玺，亦主要是敬仰而且平等的友谊。她微笑的问：“现在掉回来这边，有没有担心欧阳皓会着急？”
　　　　卓不凡叹了口气：“欧阳肯定会着急。不过，他在那边有可颐，可颐会开解他的……真想能给他打通电话，说我现在没事，好得很。”
　　　　她同他慢悠悠的往前走，问他：“那要不要回现代去？”
　　　　他又为难：“这边扔下师父他们，他们肯定也会担心。”
　　　　“世事两难全啊。”她笑了。孤家寡人也有孤家寡人的好处，象她便无牵无挂的，在哪个时空，都可以。
　　　　笑着，眼睛瞄到前面一大排杀气腾腾的人墙。“小卓，你忘了跟我说明，你杀的那些极乐帮中的人，是不是都是帮中颇有地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啊？”
　　　　否则怎么这么大阵仗，出动了好几十人。
　　　　卓不凡搔搔头：“好象香主堂主的颇有几个，嗯，护法也重伤了两名。”
　　　　在他与她闲话家常般的一问一答中，对方已经按捺不住，举着刀剑一类的武器冲杀了过来。
　　　　“点点……”他条件反射的想护她在身后。
　　　　她笑：“替我抢把刀来。”身后，亦有敌人出现了。看来，卓不凡同极乐帮结下的梁子着实不小。
　　　　至于她，看来是注定在哪里都要打打杀杀的命了。
　　　　卓不凡再不多话，身法展开，闪电般掠入人群之中，拳打肘击，一转眼已有三五名大汉哀嚎着跌了下去。他反手夺过一把长刀，更不转身，身子倏然后退，反手将长刀递到凤凰手边。
　　　　凤凰接过刀子，嫣然一笑：“我猜，这次他们能这么快发现咱们，肯定跟海砂帮那几个咱们的手下败将脱不了关系。”
　　　　他脸有惭色。
　　　　她微笑：“你不会让我受伤的，对吧？”
　　　　说话间敌人早已冲至。他还来不及回答，她已经身子斜斜掠出，反手一刀向敌人劈去。
　　　　卓不凡一咬牙，暗下决心。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人残忍。或者只有他一个人时，他可以对敌手下留情。可是现在有她在身侧，为了不让她受伤，或是太过劳累，一定要速战速决。
　　　　卓不凡如同旋风般冲入人群之中，拳打脚踢，肘击手指，兼之敌手虽有数十人之众，却全是粗通武功只凭蛮力的低级打手，不过三五分钟，小巷两侧躺满呻吟痛呼的敌人，除了他与凤凰之外，再无一人站在原地。
　　　　凤凰悻悻的甩下长刀，说：“还没热好身，就没可打的人了，真没劲。”
　　　　他牵着她的手从满地的敌人身上掠过去：“回去陪你练练好了。”
　　　　她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对手是你，我拿不出砍人的气势来。”
　　　　“下次我抓几个坏人来陪你练好了。”他哄她。
　　　　她一侧头，下颏一扬：“抓这几个人好了。”
　　　　他微笑着放开她的手，站到她身前，柔声的同她说：“这几个人不行。”仅从对方掠过来的速度与落地的声音判断，他们都练有内功，且功力已可步入普通高手之列。这五人显然才是这次行动的主角，之前那些人不过是派来绊住他与试探她实力的垫脚石而已。
　　　　抓这五个人当她的陪练，他不放心。
　　　　所以，不给她再说什么的时间，他身子如行云流水般掠上前去，双手幻出漫天掌影。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这几个人伤至不能动手的程度，否则以她的性子，必定要从旁出手。
　　　　自从昙云功达到八重以来，他还从未这么全力出手过。内力在体内流转如意，身法也比昔日更加快捷。对方实力虽然不弱，却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不过几度呼吸之间，已经有两人被他以重手的断筋卸骨手扭伤经络，无力再战。
　　　　其余三人眼露凶光，脚踏独特方位，剑光霍霍，竟展开一套联手攻击之术。他一笑，身形闪动，在这三人森寒剑影之中，意态潇洒的穿梭来去，每一步都恍似有武器将要刺上他的身子，却都让他于间不容发间从容避过。
　　　　卓不凡突然又不想太快结束这场战斗了。
　　　　这三个人的武功远不如他，虽然联手以后威力倍增，却亦奈何他不得。
　　　　他以前听欧阳皓说过，极乐帮中有一批人专修合击与联击之术，有几套联击阵法十分玄奥。既然极乐帮已经找上了自己，那么此际若能先借此领略一下联击之术的玄奥之处，对于以后的争斗大有俾益。
　　　　况且，这一次，是在心爱的女子面前表现自己。所以……
　　　　基于以上种种理由，卓不凡放弃了一击得手的原定计划。
　　　　只不过，卓不凡大意爱现之余，让敌人钻了空子。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凤凰身后，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无声的向凤凰的脖子猛然扼去。
　　　　这是极乐帮隐堂的杀手，专精暗杀行刺之术，若非想制住凤凰以威胁卓不凡，此际袭向凤凰的便不是一只手掌，而是一把短剑。
　　　　虽然隐堂杀手最擅隐藏自身气息，卓不凡却仍是在那隐堂杀手现身的一刹感觉到了他的来临。他飞速回头，脸色立时大变，对方这般黑衣蒙面的打扮，正是极乐帮中隐堂杀手的招牌装束，欧阳皓昔日正是隐堂第一高手，对于隐堂杀手的实力，卓不凡从不敢低估。他更不怠慢，身形一展，便向凤凰冲去。可是此际，一直被他如猫捉老鼠般戏耍的那三名敌人剑光大盛，这才真正展示出联击的威力所在，一时间，卓不凡竟无法脱身。
　　　　隐堂杀手蒙面的黑巾下，露出一个浅淡的笑痕。从海砂帮提供的情报，与之前凤凰对敌时的短暂表现来看，都可以肯定面前的猎物只是身手灵便而已，体内并无一丝内气波动，这样的小角色，对他来说，简直没有半分威胁。
　　　　在这紧张万分的关头，凤凰却突然动了。
　　　　身子一转，她对着疾扑而至的隐堂杀手，绽开一抹明媚的笑意。
　　　　隐堂杀手没有为她这春花初绽般的笑容所惑。他的情报中早已说明，这人只是打扮成男装的女子。
　　　　他的手，仍是扼上了她的脖子。
　　　　几乎与此同时，一种冰冷的刺痛感在他左胸之处绽开。
　　　　好专业的刺杀方式。好快的出手。
　　　　隐堂杀手的眼睛在这一刻，难以置信的瞪大，然后，转为死灰之色。
　　　　是谁说这女子只是普通角色？如此隐蔽的刺杀手法，连他这多历凶险的杀手亦未能避过；对刺杀目标把握得如此精准，刻不容发间一击致命。这，岂是普通人能够完成的事？
　　　　凤凰的喉间，是有若实质般的疼痛感。
　　　　虽然于对方扼上她咽喉时，精准的刺中对方的心脏位置，可是这个对手同以往的对手不一样，他练有内力。
　　　　虽然他的手没来得及扼紧，可是透指而出的内力仍令她咽喉处为之一紧。这还是对方想生擒于她，否则她很有可能在这样强力的内力冲击下被捏断咽喉而死。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她又幸运获胜。
　　　　以另一只手轻轻一推对方。隐堂杀手颓然的应手而倒，她趁势抽出护身的匕首，一反手藏回了身上去。
　　　　怀念现代的手枪一百遍。她扬声对场中明显松出一口气的卓不凡说：“喂，效率提高一点行不行？”
　　　　声音有点哑。这次吃亏吃得不轻。
　　　　而剑阵之中，卓不凡脸一红，身形骤然加快。
　　　　凤凰扶着墙，若有意若无意般，向剑阵方向踏前两步。
　　　　一边伸手抚住咽喉，露出虚弱情态。
　　　　果然剑阵之中的一人眼光向她这边留连再三，不知道是想弃卓不凡而猎捕于她，抑或是忌惮她即将加入战局。
　　　　很好。
　　　　她又再踏前一步。
　　　　眉心处有莫名的冷锐感觉出现。她一侧头，匕首已持在手中，向前疾刺。心中十分明白，剑阵已经因一个人对她的杀意而破出至少一丝破绽。
　　　　与此同时，卓不凡的一声长啸，慑人心魄。快得连她亦都看不清，卓不凡的身子突若一片虚影般在剑阵中飞闪，紧接着，挥舞长剑的三个人，一个接一个的软跌在地。
　　　　她笑了。
　　　　很明显，卓不凡已取得了全面胜利。
异域　第46章
　　　　卓不凡第一时间向凤凰掠过来：“你没事吧？”又紧张又愧疚的神态。
　　　　咽喉处犹有丝丝疼痛。她觉得很丢脸，昔日在现代，怎么会这般容易便为敌所伤？
　　　　所以，没有说出她的不适，而是冷冷的问卓不凡：“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他回顾身前身后躺倒在地失去抵抗力的敌人们：“嗯……”
　　　　其实这次他下手比之以前重得多，刚才那几个高手更是直接被他下重手点中膻中气海，至少功力损去一半。
　　　　他说：“不如我们就此走人。”
　　　　她邪恶的一笑。
　　　　“小卓，你一直这么心慈手软可不行啊。”走过去，她捡起地上的长剑。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她与他又露了形迹，她并不想随便杀人，可是就这么放走他们，他们休养生息后必然再度来犯。
　　　　对敌人，纵然不杀，适当的威慑仍是必要的。
　　　　长剑很锋锐，她手起剑落，先把剑阵三人组的左耳统统削掉，再走向其它人。
　　　　“点点，你干什么？”卓不凡惊异的问。
　　　　她回眸：“给他们增加点特点。这一次是左耳。下一次围攻我们的人中有缺左耳的，杀无赦。”
　　　　她的语气森冷。敌人在她这样冷肃的语气之下都是一凛。
　　　　“你来废了他们的武功。”她要求卓不凡，自己手上一刻不停的继续她的削耳大业。
　　　　削耳朵还有一个好处，以后凡是看到耳朵有古怪的人，都可提醒她提高警惕。
　　　　其实按她的过往经验，将这帮人统统杀掉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立威、消除线索、损耗敌人实力……一举数得的事，可是，她居然只削了他们的耳朵了事。
　　　　她在心中苦笑着，笑自己，现在竟都也这么心慈手软。
　　　　可是她知道他不愿意轻易取人性命，所以连带她也突然在意起了自身形象，不想让自己心狠手辣的那一面，展示在他面前。
　　　　胡思乱想间，又有十数人的耳朵被削下。而此际，几不可闻的轰鸣声自天际传来。
　　　　这个声音……
　　　　凤凰敏感的抬起头。
　　　　这一刻，如遭雷殛。之前那隐约的轰鸣声，竟然不是幻听！
　　　　刺眼的阳光射着眼睛，在虹膜上留下一团团金色光影。而这些光影中，仍可以看到一架直升机正飞快的冲进云层。
　　　　“小卓！”她震惊的低嚷。
　　　　卓不凡亦已看到那天空中一闪而逝的直升机。
　　　　“我看到了。”他也惊骇的向她转过头来。
　　　　他与她对视，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不置信的神情。
　　　　两相对照……
　　　　不是幻觉！
　　　　“小卓，你能确定以前……这个时代没有这样的事物出现？”她艰涩的问。
　　　　他重重点头：“我肯定。”
　　　　她咬住下唇一拉他：“我们追。”
　　　　是暗一他们亦穿越时空了吗？并且将战机也一并穿越来此？
　　　　当然，徒步追直升机绝对是一个笑话。凤凰在拉着卓不凡狂奔了两条街以后，亦已明白到自己刚才的冲动有多么可笑。
　　　　可是她也没有了回去继续削耳的兴趣。
　　　　若是直升机上是暗箭之一，那么她一定要设法将之除去。
　　　　不死不休。
　　　　只有她，才明白身负暗箭称号的那群人有多么可怕的破坏力。况且他们手中有现代武器，有直升飞机！
　　　　他们之于她，是一个绝对的隐患！
　　　　她一定……要把他们除去！
　　　　这时，才注意到他们已奔到一个较为热闹的街市，许多人都不顾地面肮脏俯伏在地，大呼神鸟显灵。
　　　　看来，注意到直升机的人还不少。
　　　　对直升机出现的接受度也很高。嗯，这样的态度……耐人寻味。
　　　　她一推卓不凡：“喂，你去打听下他们口中的神鸟最早出现的时间，还有都出现在什么地方。”
　　　　得到的情报令人吃惊。这“神鸟”与一对仙人的降世有着极大关系。大概十个多月前，神鸟开始出现在苍原大陆，同时促成了苍原五国君主会盟的璃堡之盟，而这对仙人——苍原圣师与琉璃仙子，在苍原大陆各地屡现神迹，并得到了苍原各国国君的承认与尊崇，地位超然之至。
　　　　“不是暗一他们。”凤凰喃喃的说。
　　　　苍原圣师与琉璃仙子，听名字就是一男一女。而暗箭体系中除开她，并没有别的女人。时间也对不上。若暗一他们在这里，应该是差不多同时抵达，不可能十个多月前便驾着直升机现身。
　　　　况且，在这个时代，直升机还有能源补给上的问题。纵然暗一他们早她十数个月到此，亦不可能凭那一点机内能源将直升机由十个月前一直用到此刻。
　　　　“莫非，有另外的穿越者？”她分析。
　　　　卓不凡擦汗，“若是我没到现代去走一遭，我也会相信他们就是神仙降世。”
　　　　“哪有那么多神明。”她是无神论者。“但是这个集团掌握的力量很不寻常。你们这个时代的科技力量绝对无法造出直升机。而且据这些愚民说，神鸟现身的神迹在各个城市都屡有发生，这说明他们不单拥有直升机，而且解决了能源问题……”
　　　　“按说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卓不凡也觉得费解得很。
　　　　凤凰则比较实际：“不管可不可能，有一群人在这个时代拥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与工具，这是事实。”
　　　　他注意到她的眼睛闪闪发亮，简直亮过最璀灿的宝石：“点点你……”
　　　　她对他笑，笑容明媚中带着一丝他熟悉的邪气：“快去打听一下，这两个神仙的老巢在哪里？”
　　　　他迟疑：“点点……”
　　　　她瞪他：“快去问！”
　　　　没错，她决定了，一定要去查探一下这帮拥有直升机的团体是什么来历。若是暗一他们，当然动手没商量。若不是暗一而是另外的一群人……偷架直升机加上偷点现代武器，在对上极乐帮时，她当可发挥最大战斗力。
　　　　象今天这样惊险的一幕令她警醒，在暂时还没学到内力成为这边的高手之前，不择手段的增强实力，才是保证安全的不二法门。
　　　　江湖恩怨，避不过，便当勇敢面对。在现代时，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