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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宋-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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酝酿了一下心情,接着看了下去……
“小家伙,本郡主等你两个月了,你该来洛阳了吧……其实,有件事情想给你说下……我觉得挺对不起你的……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人也长的帅子,脑子也够使,虽然偶尔犯几次神经病,但总体上来说,还勉强是个三好青年……”
佘奕拿信纸的手已经捏紧了,有了撕这封信的冲动,压制了半天,还是忍下来了,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接着看了下去。
“佘奕,本郡主想你这时候一定生气了、愤怒了……这样子也就对了……话说,前一阵子那薛昂父子到本郡主府上商议结婚,被本郡主拒绝了……为了让那不要脸的贱格男人彻底死心,本郡主说有了你的骨肉……”
“噗……”
佘奕喝到口里的茶水喷了出来……喷的满桌子都是。
“你狠……”
说完后,佘奕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想笑,这赵婉琪也算是个异数了,姓子和小玉截然相反。
拿起一块丝绢擦了一下口,再接着看下去。
“唉……那薛昂父子心里素质太差劲了,吐血不算还晕倒了……好在我们荣王府有御医,也没弄出个什么人命来。不过,事情到了你那里,估计要出人命了。据说薛英为了雪耻,花了重金雇佣了十几个狗屁江湖高手,绑架本郡主的吐蕃阿三买买提已被他们练废了,现在正准备寻你练练拳脚。你也别客气,我问了阿武,说那十几个高手都是亡命之徒,除了杀人没啥本事,你要是把他们练废了,官府也不会追究你的责任。如果薛英也来了,帮个忙,给你一万两黄金,处理了他……省的本郡主见到他那人模狗样的嘴脸而闹心……先十两银子当定金,剩下的没收了,洛阳城的房子可贵了,得留着给你儿子娶媳妇买房用。你可要活着等到那一天,要不然,到郊外上个香挺麻烦的……完毕,签名,玉面小蛟龙。”
房间里面静悄悄的……佘奕站了起来,没有做声,把那封信放在蜡烛的火苗上。柔软的宣纸瞬间点燃,不到七八秒的时间,染成了灰烬。
“杀薛英?那可是当今右丞相的儿子,米脂被屠的原因,朝廷不可能不知,但却没有追究,可见他父亲薛昂的能量……赵婉琪,我也没指望你给我生儿子,这是最后一次帮你,以后好自为之。”
他轻轻推开窗门,一股凌冽的冷空气吹了进来。外面一片漆黑,繁星点点,没有月亮……他坐了下来,透过窗户,安静的盯着天空中的繁星……
……
清晨。
一缕阳光破晓,佘奕揉了下惺忪的眼睛,起了床。他没有到院子里面跑步锻炼身体,也没有去厨房做早餐,起床后,就在房间里面收拾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穿着一个红色绣花袄的若若走了进来,看见佘奕在收拾东西,不解的看着他。
“小舅舅,你在做什么?干嘛要收拾东西……昨夜好冷的,外面水缸里面都结了冰。”
“嗯,因为我们这几天得去洛阳了。”
佘奕停下了,回头对若若说了一句。
“好端端的,我们干嘛要去洛阳?”
小女孩愣愣的站在原地,小脸蛋红红的,似乎有些生气。这时,门吱呀一声又打开了,身穿一身桃红撒花袄的岳莫愁走了进来。
她刚刚路过佘奕门口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听到了佘奕对若若说的话。
“弟弟,你怎么今个儿忽然想着要去洛阳了……莫非有什么急事?”
岳莫愁眉头皱了一下,朝佘奕走过来。
“哦,也没有什么大事情。”
佘奕侧身坐在床上。
“昨夜里,李统领说,我们城附近来了一群狼,夜静的时候,就会进城伤人。昨晚还听见白水山上有野狼在嚎呢……怪吓人的。记得之前,莫愁姐也说过,待病好了,要投靠洛阳的亲戚。如今,莫愁姐的身体也好了,天气越来越凉,再不动身的话,今年就去不了了。”
岳莫愁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径直坐在佘奕旁边。
“我倒是什么劳什子大事,不急,今年去不了,明年再去,实在不行,就不去了,我们三个就住这里……弟弟你胆儿小,姐姐知道,要是晚上害怕的话,把你床搬过来,和姐姐住一个房间。好了,姐姐给你磨豆浆去……”
岳莫愁轻轻拍了一下佘奕的肩膀,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磨豆浆?咳咳……”
佘奕愣了一下,连忙低下头。
第五十五章 布局
“小奕舅舅,阿娘已经走了,你还看着门口做甚?”
若若提醒了一句,佘奕一下子回过神来。
“额……我在看那棵桃树,想着它明年会不会结果儿。”
佘奕微微一笑。
“说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阿娘的主意……”
若若不屑的看了一眼佘奕,径直出了门。
“咳咳……这都被你揭穿了……知我者若若也……”
佘奕呵呵一笑,事实上他想着如何设一个局,一个大局。
没过了多久,岳莫愁煮好了豆浆,给佘奕端了过来。佘奕不得不承认,认岳莫愁当干姐姐是非常划算的买卖。简直比后世做生意时的那个贴身小秘书还实惠……做饭洗衣、收拾家里、陪玩陪聊,二十四小时贴身呵护……
在佘奕的教习示范下,岳莫愁已经学会了醋溜土豆丝、土豆炖排骨、红烧土豆、清水煮土豆、洋芋(土豆)擦擦、油炸薯片等多种菜式。
“弟弟,你是不是想考取功名?”
佘奕、岳莫愁、若若三人围着一张小桌子在吃早餐,岳莫愁把一根油条递给佘奕,犹豫了下开口问道。
“额……也不尽是,一来想去见见世面看看洛阳的繁华……二来解决一些江湖纠纷。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娘还没等得急我侍奉,就惨遭歼人毒手,此仇不报,如何对得起天地良心。”
佘奕这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一身正气浩然,义愤填膺。事实上,红娘子真的是不是他母亲,他都不能确定。
“红娘子能有你这等好儿郎的,此生无憾了。弟弟,姐支持你。”
岳莫愁也不却说或者多问,只是说了这一句话。在这个时代,接受过儒家封建思想洗涤过的妇女们,寻常不会过问男人们的事情,大多情况下逆来顺受。
“甚好。莫愁姐,一会帮我个忙。”
佘奕咬了一口油条,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说道。
“弟弟怎还这般客气,你我情同姐弟,你的事情,就是姐姐的事情。以后切莫说帮忙这种话儿来,惹人笑话。”
岳莫愁眼神中流露出一些不满来。这些天来,正如她所说的,把佘奕真的当成了亲弟弟。可能佘奕年龄小一些的缘故,她当小孩子来看待,很多时候,男女一些忌讳的事情,她也从不避讳,比如洗澡不关窗,上厕不关门……有些时候,穿着薄薄的睡衣就出来了。
佘奕的这具身体年龄是十三四岁,真实心理年龄则是一个成年人,一两次还可以克制一下,时间久了,难免也会想到那些龌龊的事情。
这也是他去洛阳的重要原因之一。
“咳咳,小奕舅舅……”
若若看见佘奕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母亲,母亲穿的衣服领口宽松,假装咳嗽了一下。
“哦……若若吃油条……”
佘奕连忙收回眼神,讪讪一笑,连忙夹了一根油条放进若若的碗里。
岳莫愁怔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一些,低头看下自己的领口,却是松开了一点,伸手拉了一下。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女儿。
“若若,不想吃饭了,回房间去……”
若若很委屈的低下头……
“小奕,这样好了,要是有什么话儿不好意思说,等我们吃了饭,私下给姐姐说就是了。姐姐知道你长大了……对有些东西,有好奇心。”
岳莫愁微微一笑,想起昨天给佘奕洗内衣的时候,看见佘奕裤头上有着一团污迹。作为一个过来人,自然晓得佘奕这个年龄段的少年,正处于发育期,对男女之间的身体异常有好奇心理,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寻常的大户人家,会指派一个丫鬟给贴身使唤,包括教导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
她原本想着把自己的女儿若若许给佘奕,无奈只有八岁,自然同房不成……实在不行,只能……
岳莫愁的耳根子微微有些发红……
佘奕的眼睛眨了一下,看见岳莫愁耳根子的微微有些发红,莫非这岳莫愁真的对自己有意思,两人郎有情妾有意……啧啧……可惜……唉……
“额,莫愁姐,是这样子的。我老是梦见有饿狼半夜冲进我房间,所以想在家里挖一个陷阱,让你帮下忙下……”
“哦,死小子,不早说!”
岳莫愁嗔怒道,稍微微微一愣……
“只是,那样一挖,你晚上住哪儿……”
“这个……”
佘奕面露尴尬之色……
“呵呵,姐姐知道,那晚上就住姐姐房间里面吧。这么大的人了,胆儿还这么小,当初在东门外的大英雄气概跑哪儿去了……”
岳莫愁浅浅一笑,脸蛋上出现两团不明显的红晕。
……
在吴堡寨通往绥德城的官道上,行驶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马车后面跟着十几马匹,马匹上面骑着四五个大汉的,大汉们穿着清一色的蓝色劲装束身服。
马车里面,坐着三个男子,两个满脸胡渣的大汉和一个肤色白净一袭蓝袍的儒生。那两个大汉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左脸颊上面都有一块疤。疤痕的位置,都是入伍刻字的位置。可见,他们两人入过伍。
那一袭蓝袍的头戴纶巾的儒生,左边的眉毛稀疏似乎掉落了许多,右边的眉毛浓密,靠近眉心的地方也掉落了一些。
倘若张继忠和李一鸣看见这个儒生的话,一定有些印象。几个月前,绥德城兰香楼那个作诗辱骂本地文人的京城士子,就是这个男子。
他叫冯应财,是今年洛阳城元宵节选的出来的新四大才子之一。在洛阳城中,几乎没人不识他。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汴京右丞相府的幕士。能知道他这个隐秘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上次薛英私开佳县城城门,逃回汴京的主意就有他一份功劳。正如他预料的,他们逃出后,夏兵不仅没有追杀,反而放任他们离去。
这次他来绥德城,是要完成一薛英交付给他的一个任务。这个任务很简单,把那个叫佘奕的少年杀了,头颅装进箱子里面带回去,就可以了……
这次随他一起来的人马,是洛阳五虎帮的两大高手高老虎、邓皮虎,及手下兄弟。
五虎帮在洛阳**的名声很大,之所以叫做五虎,是因为五个头领都带一个“虎”字。这和二十一世纪的小虎队是不一样的。
五虎帮的大当家叫王大虎,二当家高老虎,三当家邓皮虎,四当家黄天虎,五当家西门霸虎。五人都武功高强,杀伐果敢,有洛阳黑社会五虎猛将之称。
此次薛英花了大价钱,请了五虎帮,不料五虎帮直接派出二当家高老虎、三当家邓皮虎两个当家的出手,势必取佘奕的人头。
据说,红娘子在世的时候,灭过五虎帮的威风,大当家王大虎更是差一点死在红娘子手上。
冯应财前来的主要目的是认人……毕竟见过佘奕真面目的人不多……
从洛阳到绥德城,有些路程,他们已经连夜赶了几天路程了,中间还换了几次马。
如今虽然入了秋,天气凉爽了许多,但中午的时候,曰头依旧有些大,晒在人身上,会让人感觉睡意朦胧。
马车里面静悄悄的,冯应财坐在马车左边位置上,高老虎、邓皮虎坐右边,几曰来的赶路,让他们三个人脸上都露出疲倦的表情。
“咔”一声,马车滚过一块石头,骤然震荡了一下,马车里面的冯应财、高老虎、邓皮虎正在打盹,经这么晃荡,一下子醒了过来。
第五十六章 今晚,狼会来
“老东西,怎么赶车的!”
高老虎朝马车前面一声咆哮。
“三位爷,对不起,这一段官道崎岖,三位爷多担待……”
赶车的老头婉声说道。
“黎叔,没事的……您只管赶好马车就可以了……”
冯应财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文质彬彬。马车里面,另外一边的邓皮虎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一眼冯应财。
“冯才子何必这般做作呢,大家都是什么人,谁不清楚谁……”
“邓当家的说笑了……冯某可是正当人,做的正经的行当。再说了,黎叔可是我们荣王府的人。”
冯应财从腰间抽出纸扇,轻轻晃荡了两下。
“不就一个赶车的老头吗……”
邓皮虎没有理会冯应财,转身揭开马车的链子,看了一下马车外面。
“冯应财,**的记住,干了这一票,两清了……上次收拾那吐蕃杀手,损失了老子七八个弟兄。”
高老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射出两道凶光。
“二当家多虑了……我家公子早有交代,做了这一票,之前的账两清。再说了,上次你们也没亏,龙王参不是落在你们大当家的手里了,那可是稀世之宝。”
冯应财一声冷笑。
高老虎嘴角抽搐了下,没有说话。
……
绥德城佘府后院,佘奕房间门口,堆着一个小土堆。房门大开着,若若坐在土堆上,望着里面。
门口位置,有一个一米见方的土坑,坑有三四米左右的深度了,时不时的有黄土抛了出来。
“小奕舅舅、阿娘,你们两个做了一上午了,不累吗?”
“还好,幸亏你小奕舅舅我经常锻炼身体了,耐力持久……”
伴随着佘奕粗重的呼吸声,又有一堆泥土被抛了出来。
“死小子,累死你姐姐了,都这么湿了,再挖就挖出水来了,差不多了吧……”
接着传来岳莫愁的喘息声……
“应该差不多了,三四米深野狼是跳不出来的。
佘奕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就好,我们出去吧,浑身黏糊糊的,难受死了,得洗下身子……弟弟你先上去,然后把姐姐拉上去就可以了……若若,把绳子那头丢下来……”
岳莫愁向外面的若若喊了一声。
“哦……”
坐在土堆上的若若站了起来,把一头系在门上的绳子丢了下去……不一会,全身泥土的佘奕攀着绳子从下面爬了上来,他的脸上有着一道一道汗水和泥土混合成的污痕。
“咯咯,小奕舅舅,你变成花脸猫了……”
若若看见佘奕一身脏兮兮的样子咯咯的笑了。
“再笑,把你丢下去……”
佘奕恶狠狠瞪了一眼若若,若若满不在乎的白了一眼佘奕。
“你敢,要不然你晚上就别想睡好觉,更别想……咳咳……”
“你个小屁孩还敢威胁我……一边玩去……大人们做事,小孩子瞎搅和什么……”
佘奕叱了一声若若,把绳子一头丢了下去,不一会,岳莫愁也从里面爬了出来,她发髻凌乱,大红色子绣花衫上落满了泥土,汗水浸湿了衫子贴在身上,若隐若现的可以看见里面的精致碎花贴身小肚兜……
“哎呀,累死姐姐我了……小奕,这些土怎么处理……”
岳莫愁坐在地上,扫了一眼这些黄土问道。
“把门口的弄回来,放在屋子里面就好了……今晚,若是那野狼冲进房子来,定会掉进这坑里,我们到时候再把土填进去就可以了。”
佘奕平静的说道。
“呵呵,说你没长大,还真的没长大,你还当真以为那饿狼会进你屋子去!”
岳莫愁伸出指头在佘奕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扶着佘奕的肩膀站了起来。
“这次就遂了你意,你说如何,就怎么处理好了……”
“还是莫愁姐最疼我了……”
佘奕微微一笑也站了起来,两人走到门口,拿起铁锹开始处理这些堆在门口的黄土。约一炷香的时间,门外面的土全数到了房间里面,佘奕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岳莫愁回房间洗澡了,若若给她妈妈搓背去了,房间里面就剩佘奕一个人了。他看了眼外面,走到床边,嘴角泛起一丝寒意……蹲下来从床底拉出一个箱子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几截寒光闪烁的矛头。
伸手取出那些矛头,走到陷井边,把那些精铁做成的矛头丢了下去。接着攀着绳子小心翼翼走了滑了下去……约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佘奕攀着绳子爬了上来。
……
暮色的沉沉,西边的天空中飘着一朵朵的蘑菇一样的红色火烧云,晚风轻轻吹过,院子里面的杂草发出飒飒声响。
后院桃树下面,佘奕、岳莫愁、若若,三人围着一张石桌坐着,桌子上面放着丰盛的晚餐,有水煮鱼、醋溜土豆丝、红烧兔子肉……
岳莫愁换了一件鹅黄色的绣花撒子袍,发髻向上挽起,肤色白皙润泽。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看了一眼佘奕。夹了一块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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