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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姐夫，你为什么不先叫我的名字，而是先叫他？”

　　　　这不是顺口嘛！不过，这也值得你俩非要争个高低出来？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干政工的料。

　　　　看来，吓唬是吓唬住了，可秦芳却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青山没好气的看着秦芳，除了苦笑就只剩下苦笑……

第三百零五章　故人消息（）　
“小芳，从燕子口战役后，把你了解到的，或者是你亲眼看到的你们总部医院的情况，跟我仔细说说。Δ　Ω『．　．”

　　　　话是如此问，可聪慧的秦芳又如何听不懂这话的真谛，自然明白张青山真正要了解谁的情况。

　　　　可正因为刚才张青山不帮自己，所以，心里有些委屈的秦芳自然要小小地报复一下。

　　　　看了眼张青山，随即，就开始哇啦哇啦说起总部医院的护士们平日里的艰辛等等情况。可说着说着，不知道她想起了谁，陡然沉默了下来，等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张青山知道，说完高兴的，接下来就得是不高兴，甚至是悲伤的事情了。

　　　　看到秦芳这样，哪怕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的他，心头还是忍不住一颤，沉声问道：“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你只管说。”

　　　　秦芳微微点了下头，轻声说了句：“姐夫，张莲姐牺牲了。”

　　　　“什么？”

　　　　张青山在总部医院里最熟悉的就三个人：向雪琴、张莲、秦芳。

　　　　张莲是护士长，跟向雪琴是闺蜜，两人关系极好。而秦芳年纪小，进入总部医院当护士后，就一直受到她俩的照顾，成天跟在她俩后面混吃混喝外加学本事——可以说，秦芳性格泼辣和坚强，都是跟着这两位大姐姐学的。张青山追求向雪琴，她身边的这两位闺蜜，自然得讨好不是——不求帮忙，只求关键时刻别歪嘴！

　　　　还有一点，自己的老搭档胡英泽跟张莲的关系有些奇怪，两人明显认识，并且互有好感，只是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让两人处于那种若隐若离的状态——为此，张青山曾经专门灌醉过胡英泽，可还是没能套出答案。作为搭档，自然得关心关心胡英泽的私人问题。

　　　　大家想不熟悉都难。

　　　　陡然听到这个噩耗，如同一记炸雷，震的张青山目瞪口呆：紧绷着身体，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死死地盯着秦芳。

　　　　秦芳被张青山这种愤怒状态下所爆出来的杀气吓的心惊胆战，脸都白了，哪敢说下去。别说她，连周平都诧异的看着张青山：看着这个虽然具有传奇色彩，又名声在外，可平日里却都是一脸笑容，待人和气的战友，这陡然间爆出来的杀气，让他这个老兵都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

　　　　说的难听点，要不是听张青山说过他的未婚妻叫向雪琴的话，周平都会认定，这个叫张莲的定然是张青山的未婚妻。现在想想，仅仅是一个好朋友牺牲了，就能让他爆出如此杀气，那么，要是他的未婚妻出事了的话，那还不得惊天？

　　　　也只有周宝玉神色不便，因为长期跟在张青山身边的他，早已见惯不怪，都有些麻木之感了。

　　　　沉默了半天的张青山，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怒火，收起杀气，见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他也没多想，只是沉声对秦芳说：“张莲姐是怎么牺牲的？”

　　　　“张莲姐的身体一直都不怎么好，长征以来，她又过度劳累，在过雪山前就累的病倒过……”

　　　　这点，张青山认同。脑子里自然想起，在长征途中，第一次大范围狩猎的身后，张莲就已经因为过度劳累和营养跟不上而病倒过。

　　　　“爬雪山的时候，她因为没日没夜的照顾伤病员而得了风寒。大家都劝她多休息，可她当面点头，转身却又继续照顾伤病员，有的时候，甚至几天几夜也只睡几个小时。到达甘孜城的时候，她累得眼睛都凹进去了，身体几乎就是个骨架子，直接就病倒了。当时，长们还特批了一些药给她，她还死活不要，一个劲地说自己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后来，还是我和雪琴姐按着她，强行喂她吃的……呜！呜……”

　　　　说着说着，秦芳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扑倒在地，呜呜地痛哭起来。

　　　　张青山皱着眉头看了看秦芳，刚想开口，却被周平轻轻拉了下手。看向周平，却见周平微微摇头，张青山立马就明白了周平的意思，再次看向秦芳的眼神变得有些哀伤：张莲的死，对秦芳肯定有着很大的刺激，但这个小姑娘却一直憋在心里，从不把这种悲伤流露出来，反而强打起精神，给众人留下的是她的欢乐活泼的一面。现在好不容易释放出来，就应该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否则，真要在心里憋久了，肯定会憋出毛病来的。

　　　　人人默默地看着秦芳，默默地感受着她的悲伤，默默地流露出自己的伤感：不仅仅是听到张莲的故事，而是因为这一路走来，像张莲这种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精神，在红军队伍中数不胜数，大家多多少少都见过听过，或者是这样做过。现在，秦芳的话勾起了大家心里埋藏已久的‘故事’，脑海里浮现出了各自战友的牺牲精神，谁能不伤感，不怀念？而正是这种我为人人的精神的存在于释放，才会铸就了红军的团结与顽强……

　　　　秦芳痛哭了一会儿后，坐起来，擦了擦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干脆放弃，任凭眼泪流淌，滴落。在哽咽中，她接着说：“在我们总部医院的护士带着伤员分配到各师的前一夜，我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张莲姐就已经很虚弱了。可是，她还是强打起精神，不断的给我们说到各师后要注意的事项，病人该怎么照顾，该如何做才能尽量不给各师增添负担……那一夜，她说了很多，就好像遇见自己挺不过了一样，不停的说，不停的嘱咐……说到深夜，我实在支撑不住就睡着了。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我突然听见雪琴姐大叫着张莲姐，我被惊醒，跑过去一看，张莲姐她……她……她就这么去了。哇~！哇……”

　　　　看到秦芳扑倒在地上，放声大哭，众人谁都没说话，却各个眼含热泪，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秦芳的哭声一般。但这种哭声，却趟过了众人的心灵，洗礼着众人的心灵。因为，像张莲这样的好同志，红军同样数不胜数……说的直白点，正因为这种事太多，多的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了，觉得任何安慰的话都不足以劝慰这种哭泣，加上又不好打搅释放情绪的秦芳，所以，大家只能看着，等待着。

　　　　张青山一直在小心翼翼地等着，从秦芳的哭声中揣摩着她到底是否释放完毕。因为逝者已矣，他心里更想知道最关心的那人的情况。

　　　　可张青山没想到，周宝玉比他还最快。

　　　　等秦芳痛哭了一小会儿后，感觉到秦芳的哭声小了些，周宝玉问道：“这事，我们指导员知道了吗？”

　　　　“我到了十七师后，还特意去突击连看过，本来想把这事告诉胡大哥的，可我看到胡大哥身体瘦弱，黑眼圈极重，显然是操劳过度，说话时都流露出几分焦虑，我就没感告诉他真相，只能骗他说张莲姐很好，被分到别的师去了。”

　　　　张青山能想象得到胡英泽状态：他被分配到突击连后，老是担忧对不起组织上的信任与重托，因而，十分操劳，时间一长就养成了习惯。在长征前他就习惯于没日没夜的工作，自己就亲眼见到，别人都睡了，他却提着马灯，一个营房一个营房的去检查，一个岗哨一个岗哨的去查看，深恐出一点问题。长征后，他的操劳就更多了，记得自己跟胡英泽分开时见的最后一面，他就已经很瘦了。而失去了自己这个搭档的分担，他独自挑起了整个突击连的重担，可以想象，他必定更加小心谨慎，也必定更加操劳。

　　　　“对了，姐夫，我到突击连时，听说，有人认为你已经牺牲了，可胡大哥和好几位排长都说……”说到这儿，秦芳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偷瞄张青山。

　　　　“说什么了？”

　　　　“他们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胡大哥更是说‘像你这样的混蛋，要是能死在他前面，那才是见鬼了’还有好多人说你怪话……后来，上面要给突击连任命新连长，胡大哥他们坚持拒绝，都说你没死，一定要等长征过后再说……现在看来，他们才是最了解你的。”说到这儿，秦芳眼睛又有些红了，弱弱地说：“我甚至看到，胡大哥私下里一个人的时候，边骂你不够意思边流泪，被我看见，还骗我说是抽烟时被烟熏了眼睛……姐夫，你在突击连的威信，真的很大。”

　　　　听了这话，张青山感动的眼睛红了，同时，他下意识的微微昂起头，自内心的表达着骄傲。

　　　　张嘴想要骂几句，却一个字都不出，最终，只得长叹一声。

　　　　旁人对张青山有这样的威信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毕竟，张青山可是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盛名之下，要连这点被属下拥戴的本事都没有，那才叫怪事。

　　　　“姐夫，你怎么就不问问我雪琴姐的情况？”

　　　　张青山一楞，被问的有点尴尬：我好歹是个连长，当着众人的面，怎么好意思问这个。再说，我这不是一直在等你自己说出来吗？

　　　　还没等张青山开口，周宝玉却急道：“对啊！小芳姐，你怎么不说我嫂子的情况？快说说，我嫂子怎么样了？一定还好吧？”

　　　　……

第三百零六章　重大的意外发现（）　
“雪琴姐没事。　．Δ．只是变的有点不爱说话了。”

　　　　秦芳终于止住了眼泪，只是说话时还有点哽咽。

　　　　一听这话，张青山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从他用手指将烟蒂弹到两米外，再熟练的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吸着，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他心情轻松了很多。

　　　　见秦芳说完这一句后就没了下文，周宝玉反倒是急了：“就没别的了？”

　　　　“没了。”秦芳扭头怒视一眼周宝玉，下意识的顶了句：“你还想知道什么……”可话都还没说完，却见周宝玉偷偷地向张青山瞄几眼，再看过来，对自己眨巴眨巴眼睛。秦芳立即意识到：张青山肯定还想听有关于向雪琴的消息，越多越好。

　　　　赶紧对张青山露出一个笑容，道：“姐夫，你也知道，雪琴姐比我还爱闹还好强，只是，张莲姐牺牲后，她就明显有点不爱说话了。后来，不知是哪个王八蛋把你牺牲……嗯！把你不见了的消息告诉她，她就更不爱说话了——当时来说，不见了，往往就意味着牺牲。后来，她到突击连去，回来的时候路过我们师部，就特意来看我。只是，她跟我见面时，拉着我的手不放，却一个字都不说，反倒是我一个劲地跟她叽叽喳喳个没完，她也一直微笑的听着。在分别的时候，她才对我说要我保重，一定要胜利走出草地，她要跟我在陕北大醉一场……”

　　　　你这话还不如不说，不会说话你也可以跟我学啊！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说这些让大哥担心的话了……周宝玉想偷偷制止秦芳说下去，可秦芳最快，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了。让周宝玉制止不及之下，只能看着张青山，想通过张青山脸上的细微变化来判断张青山内心的想法。

　　　　可张青山面色没一点变化，因为他一直板着脸，就连听完这些后，还是板着脸，只是，周宝玉隐隐感觉到，张青山身上的气势好像沉了些。

　　　　“小芳，你们分到各师后，忙不？”

　　　　“忙倒是不忙了，因为分到各师后，同志们也帮着我们一起照顾伤员，人手多了，就不怎么忙了。”

　　　　张青山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后，终于问了他最为担忧的情况：“你雪琴姐吃的如何？”

　　　　“雪琴姐分到了十八师，他们师的情况比我们十七师稍微好一点。听说，雪琴姐他们刚分到十八师的时候，十八师的师长还特意批给他们五十斤粮食。虽然不多，但混合着野菜一起吃，怎么也能坚持好些天。”

　　　　张青山点点头，叹了口气：他能想象向雪琴现在的情况，也能体会到向雪琴为什么会变的话少的原因：眼见伤员们一个一个因为缺食少药而牺牲，身为护士，谁又能高兴地起来？谁不会被这种日渐增加压力给压的喘不过气来？却又无能为力，那种无助的痛苦与绝望，还有深深地自责，非外人能体会。沉默，在所难免！

　　　　站起来，走到十多米外。左手叉腰，右手夹着烟，边吸边昂看天，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秦芳不知道张青山这是怎么了，有些奇怪的看了看，爬起来正要走过去，却被周平拉住。

　　　　“小芳，让老张单独待会儿吧！我们这一路走来，他肩上的压力也不小，也很累，心里也一直担忧着嫂子和突击连的情况，现在得到了这些消息，我们就不用打搅他了。”

　　　　小芳点点头，却神色复杂的看着张青山的背影：这个奇男子，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在她的心里一直是英雄好汉的存在。可自己却从没想过，这样刚强的好男儿，内心中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一时间，她看的有些痴了。

　　　　当然，秦芳绝对没注意到，她身后的周宝玉，此时正惊喜的从地上捡起几颗奶糖……这是她刚才情绪激动之下，两次扑在地上痛哭时，不小心从口袋里滑落到地上的。

　　　　张青山这一站，足足站了十分钟，连手里的烟蒂什么时候熄灭的都没察觉到。

　　　　用衣袖擦了下脸上略干的泪水，转身回到众人身边。

　　　　“都休息好了吗？”

　　　　“好了。”

　　　　“那就继续赶路。”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期压在心灵上的压抑得到了释放，秦芳又恢复了那个活泼可爱，爱叽叽喳喳跟周宝玉斗嘴的小姑娘，完全忘记了先前张青山的警告。反倒是周宝玉还记得，所以，这就注定了周宝玉在斗嘴时，每每到了关键时刻，就因为想起了张青山的警告而不敢继续斗嘴下去，气势上是越来越弱，内心的火气又开始沉淀积压。

　　　　水草地看似平和，暗地里却危机重重。别的不说，光是这水草结合之下，一脚踩下去，如同踩在豆腐包上，看似厚稳的草堆直接往下沉，而周围的水却在冒泡之余出“咕咚”声，让人有些心惊胆战之余，老是担忧自己这一脚下去，会踩的水草直接陷下去。

　　　　尤其是现在刚刚下完了雨，青草更为光泽，水也更为清澈，但就是这种看似一眼见底的情景，往往更容易让人产生麻木大意之心，而危险则急剧增加：清澈的水，容易让人忽视其真实深度，掉下去就更危险。

　　　　无论是彭兵还是吴邵红，这一路上都险些掉下马，最后，还是张青山和周平一人负责注意和抢救一个伤号员，才总算是让两人没有掉下马。有的时候，水坑实在太多了，为了减少马匹因为负重踩在水草上，而让水草无法承受住这么重的重量，彭兵和吴邵红不得不下马，用拐杖步行。

　　　　但不管怎么说，第一天，六人有惊无险的在日落时分，找到了一块不大的干燥草地宿营。

　　　　不用吩咐，几人就如同合作多年般的默契：张青山负责切肉丝和分配食物的配给，周宝玉负责打水，周平负责挖坑生火，彭兵和吴邵红负责摘选野菜，秦芳负责洗菜和吃完饭后给两位伤员换药。

　　　　累了一天，总算是到了宿营的时候，大家原本有点惆怅的心情渐渐好转。

　　　　周宝玉端着锅子，哼着革命歌曲，步伐轻快的来到早就选好的一处清水处，正要弯腰去打水，却突然现一物，喜得他张嘴就“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别人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纷纷扭头看过去，却见周宝玉左手提着锅耳，右手指着水坑，面色激动的微微红，大叫：“有鱼！这里有大鱼……哈！哈！我们能吃鱼咯……”

　　　　看着周宝玉说着说着就把锅子一放，在原地边转圈边手舞足蹈的庆祝，仿佛已经吃到鱼儿了似的。

　　　　作为另一个小吃货，秦芳一听说有鱼，立马就把手里正在摘选的野菜往一块小布上一丢，说了句“我去看看他骗没骗人”，就打鸡血了一般，头也不回的冲向周宝玉。度之快，连张青山都感到吃惊：我跟反动派对冲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快的度。

　　　　一口气冲到周宝玉身边，抓住周宝玉就急问：“鱼……鱼……在哪？”

　　　　“在那里，我看见了两条这么长的。”

　　　　扫了眼周宝玉比划出一尺多长的长度后，秦芳跑到水坑边就急着搜索。

　　　　第一眼没看到想象中的鱼儿，秦芳干脆蹲在水坑边等着。

　　　　过了十多秒后，还是没见到鱼儿。

　　　　也许是觉得周宝玉在那大吼大叫，吓到鱼儿了，才让鱼儿不敢冒头，秦芳回头怒视周宝玉，大声呵斥：“你鬼吼鬼叫的做什么？把我的鱼儿都吓跑了，小心我找你陪。”

　　　　周宝玉撇了下嘴，在秦芳虎视眈眈中，无可奈何的走到秦芳身边，蹲下，跟着秦芳一起等待着。

　　　　张青山等人一是因为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