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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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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子系着腰间的汗巾子,见状撇撇嘴,道:“你只管送了冷的去,怕怎的!昨儿个就是这么送的水,上头不也没响动?何况这水还是温的呢!”



  这么一说,倒也没错。



  于是这水就这么送过去了。进了屋子里,上头连丝热气也不见。



  朱氏愣了愣。



  若生正朝她走去,一眼看见,便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下去看看。”朱氏见是她,急忙摇头,抬脚要亲自往灶上去。



  她对待若生的方式,一直是小心翼翼的,连说话也不敢大声。



  朱家早些年是从遍地绮罗的姑苏城迁来的,朱氏一口的吴侬软语,就连发火时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更不必说现下这般。



  若生也只见过一回她声色俱厉的模样,那还是在她要朱氏带着幼弟若陵悄悄离京的时候。



  可朱氏咬牙哭着说,死也不能抛下她。



  忆起往事,若生的心头像是堵了块石头,沉甸甸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伸手拦了朱氏,不管朱氏错愕与否,只问送水来的丫鬟:“太太让送的是什么?”



  “……是、是热水……”小厨房位置稍偏些,方才上房四下找人时,灶上值夜的婆子丫鬟正暗中打着瞌睡,根本不知道这水是朱氏吩咐人送来给连二爷用的,这会见着了本不该出现在明月堂的连若生,就更是唬了一跳,连话也磕绊了。



  若生则笑,“这就是让灶上十二个时辰备着的热水?”



  “姑娘,这……”



  若生颊边的笑意渐渐变得浅淡:“究竟是你们已经蠢得连话也听不明白了,还是太太的话根本就不必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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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撮合
  气氛骤然一凝。



  被问着话的丫鬟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小声申辩:“奴、奴婢以为这是太太要用的水……”



  连若生沉了脸:“太太用的水,就能是凉的?”



  “姑娘,不信您问太太,这是太太平素就用惯的,再热就烫了……”



  若生闻言,气极反笑。



  当着主子的面,几次三番耍赖狡辩不提,这会竟还将话头扯到了朱氏身上,可见这些个人日常都如何看待朱氏。她因同父亲疏远,又不喜朱氏,平时也不必日日来上房请安,鲜少出没于此,竟是不知连个灶上烧火送水的丫头如今也敢这般说话了。



  她笑着,但面沉如水,也不言语,只冷然看着眼前的人,任谁瞧见都知道她是生气了。



  朱氏性子软和,见她着恼,赶忙相劝:“罢了,不过一盆子水,使人去重新打过便是了。”一派息事宁人的口气,言罢吩咐下去,“速速去重新换了来。”



  送水的丫鬟如蒙大赦,忙不迭退了下去。



  三更半夜的,若生倒也没心思发作下头的人,便也让人去了,等到四下寂静,她才转头对朱氏道:“您是什么身份,她是身份,该严惩就严惩,别拘着别心软。”



  朱氏自打进门,这还是头一次听她好好地同自己说话,不由得有些发怔。



  “府里的中馈虽是三婶主持,可二房到底是您的地界,您想怎么管就怎么管。”若生温声说着,又想起一事来,忙补了句,“也别在意我。论管家,我可是丁点不懂。往后爹爹同我,都还得仰仗您照料,您只管放开了去管。”



  朱氏的娘家虽则落魄,门楣黯淡了,但朱家原也是诗书传家的名门后代,朱氏自幼也是被当做宗妇教养的,该会的她都会,没半点不如人。若不是因为耽搁了年岁大了,也不至年届二旬方才嫁进连家来续弦。



  若生暗叹口气,挽了朱氏的胳膊往里走,放软了声音道:“我就是个不成器又娇纵的,往前做过的事说过的糊涂话,您都别往心里去。”



  “我像你这般大时,连你一半还及不上呢。金嬷嬷说你写的一手好字,连颜先生见了都忍不住要夸上两句,可见是下过苦功夫的,怎会是个不成器的。”朱氏反手半扶了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若生汗颜不已。



  颜先生是连家重金礼遇的西席,许多年前就以一手妙绝的好字名扬天下。她却是个行事懒散又只爱听好话的,写的字在颜先生看来恐怕打死了也就只能是鬼画符而已,可奈何损不得,只得含含糊糊说上两句不错,不曾想竟叫金嬷嬷几个当真了。



  倒是朱氏,像她这般大时,已历经千难,十分沉稳能干了,怎会不及她。



  若生知她是有心给自己留脸面,便也不戳穿她的一番好意。



  少顷进了内室,连二爷已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抱着小巧别致的暖炉袖手盘腿坐在热炕上。金嬷嬷则站在靠墙根的黑漆长条矮几前,正拿着小银剪修着烛芯。



  听见响动,俩人一齐回过头来。视线触及若生跟朱氏挽在一块的手时,不由得都唬了一大跳。



  连二爷更是一把跳了起来,将紫铜暖炉往边上一丢,下炕趿拉了鞋子就冲过来要分开二人,语气里带了两分责备的意味:“一转眼就被哄走了,赶明儿还不得被拍花子的给偷走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丫头……”



  若生任他拽着自己往炕边拖,慢条斯理地道:“再闹一会天色就都发白了,您该歇下了。”



  “我不!”连二爷看向了金嬷嬷。



  金嬷嬷却也道:“二爷,再不歇下明儿个起来只怕要头疼的。”



  连二爷松开了若生的手,扑到炕上抱住了锦被:“那成吧,嬷嬷给我说个故事,我就睡了。”



  金嬷嬷“暧”了声,将手里的小剪子轻轻放回原处。



  若生却摆了摆手拦了她,道:“嬷嬷也回去歇着吧。”



  “不听故事,怎睡得着?”连二爷不高兴了。



  若生从善如流:“那就让母亲给您说一个,姑苏城里的奇人异事多得很,您每日听一个也能听上许多时候。”



  连二爷听进了耳里,可却又不想跟朱氏呆在一块,不觉踟蹰起来。若生也不催促,侧目看了两眼金嬷嬷,示意她到边上说话。



  “夜里这事,您想个法子捂严实了,别让姑姑跟几位叔伯婶娘知道。”若生道。



  金嬷嬷却还沉浸在若生方才的那一声母亲里,愣愣的回不过神来,良久方才微微一颔首。旁的几位都好瞒,唯独云甄夫人不容易,但恰恰这一次云甄夫人不在府中,至少还得过个两三天才能回来,这般一来,也就不难了。



  二人正说着话,连二爷突然叫了声“阿九”。



  若生转身看去,就见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支支吾吾地道:“那、那就让她留下给我说故事吧。”



  “好。”若生笑了起来。



  前世离开平康坊后,他们寄身于西城的一间小院中,破败又凄冷。



  弟弟若陵年岁太小,甫一离了熟悉的环境,夜里便总是啼哭,睡不安生。朱氏便搂着他拣些坊间奇事来说,哄他睡觉,若生睡在一旁,便也闭着眼睛细细跟着听。她至那时方知,朱氏竟还有这般好口才,说得妙趣横生,便是不爱听这些事的人只怕也得听入了迷。



  她对朱氏一百个放心。



  可在场的不管是金嬷嬷还是朱氏,甚至于连二爷,都想不通她今天夜里是怎么了。



  等安置好连二爷后,若生留下句明儿一早再来同他们一道用早膳,这才同金嬷嬷一起出了门。



  走至庑廊下一行人暂且留步,金嬷嬷上前来,一面为她将风帽整理妥帖,一面略带疑惑地低语询问着:“姑娘怎地突然对那一位……”话说一半,顿了顿,她斟酌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若生却听得明白。



  她仰头望向夜空,星光黯淡,夜色沉沉,可她知道,黎明已不远了。



  走下一级台矶,她背对着金嬷嬷,轻笑着叹了声,徐徐道:“她是个好人,跟小祺一样……一样好……”



  少女腔调微异的话音,被夜风吹得散开去,渐渐消弭于夜幕中。



  可金嬷嬷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她诧异地看向若生远去的背影,穿着红羽绉面白狐狸皮鹤氅的身影明明是熟悉的,可方才说话的那个人,却像是她从未认识过的。



  连家二房的大姑娘,出了名的脾气差,竟也会夸人了?



  更何况,这夸的还是朱氏!



  金嬷嬷迷糊了。



  ****



  待到翌日清晨,若生也果真依言前来请安,众人皆吃惊不已。



  片刻后,厨下送了早膳来。各色小点粥品从食盒中取出,渐次摆在桌上。连二爷定睛看了看,转瞬便夹了只晶莹剔透的玲珑虾饺一口咬下,而后抬头四顾起来,看了一圈,没见着金嬷嬷,他这才放心大胆地同若生说道:“她讲得比嬷嬷有趣多了!”



  谁知话音未落,金嬷嬷便端着盅东西走了过来。



  连二爷筷子上夹着的半只虾饺“啪嗒”一声落在了桌上。
第006章 饭量
  金嬷嬷视若无睹,只笑眯眯地将手中端着的桂花燕窝羹放下来,另取了两只汝窑白瓷的小碗一一盛满,分别置于连二爷和若生面前,道:“去岁秋上特地嘱人采摘了不少新鲜丹桂花,熬了二爷跟姑娘最喜欢的花蜜,老奴闻着倒是挺好,您二位尝尝味。”说完不禁又惋惜道,“可惜府上这几株都是丹桂,若栽的是金桂,想必香气会更浓郁些。”



  若生低头嗅了嗅,香气温甜,正是恰到好处,也不必非得拿金桂酿花蜜。



  她举起调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入口芬芳软糯,火候也是正好。连家的厨子手艺一绝,比之宫里的御厨也不差,厨房每日的流水亦是蔚为可观。连家人过惯了富贵日子,一个个的舌头都被养刁了。



  这其中,更以若生为甚,是最难伺候的一位。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只要她想尝,就一定得做出花样来。



  故而她这会方才用了一口燕窝羹,金嬷嬷便笑着问了起来:“姑娘觉着如何?可合口味?”



  “味道很好。”若生颔首,随即道,“替母亲也盛上一碗尝尝。”



  金嬷嬷昨儿个听她说了那样的话,回头和衣躺着想了一整夜,虽然心下还是惴惴不安糊涂着,但她知道若生娇纵归娇纵,可断不会胡乱开口,既说了朱氏是个好的,那必然便有她的道理。



  身为连二爷身边的老人儿,金嬷嬷也是打从心底里盼着朱氏能是个好的,待二爷和善贴心的。



  因此眼下连若生一说,她便应了是,亲自动手又为朱氏盛了一碗。



  府上在钱财方面素来宽裕,不过是些燕窝,若愿意吃,只管放开了肚皮吃就是。但为着燕窝羹的味道上佳,换了寻常,这一小盅燕窝羹,顶多也就够若生跟她爹各自用的,可这回却还有朱氏的余量。



  若生专注地用着桌上的吃食,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金嬷嬷这是将她的话听进了心里。



  朱氏却是受宠若惊,看看也不过只剩下一小碗,连二爷又吃得欢,便说留着给二爷用。



  “您只管用,甭连这个也念着他先。”若生搁下细瓷调羹,举筷夹起一块松脆的椒盐千层酥。



  饭桌上,几乎没有碗筷相碰的声响。



  便是瞧着最闹腾的连二爷,举手投足的动作亦是优雅而有序的,咀嚼时也是安安静静的。



  这都是自幼养成的习惯,即便连家祖上都是跑江湖的粗人,但从若生曾祖父这一辈开始,便开始渐渐努力往书香门第靠拢。否则,连家这会就应该还在运河边上呆着,何苦迁到京都来。



  连家的富贵,却是世代累积的。



  连二爷心性小儿,可从小养成的习惯,却已深入骨髓想忘也忘不掉了。



  朱氏仔细看了两眼,连二爷便道:“你吃吧,我不贪你的。”



  得了这话可不容易,既然父女俩都这么说,朱氏就也不好再推却,遂接了碗勺。



  若生却已不声不响用完了一小碗燕窝羹,吃过千层酥后,又去拣了薄皮大馅的大汤包子来吃。



  不知不觉间,桌上的碟子已空了几只。



  用过包子,若生忽然停箸吩咐道:“再盛碗珍珠细米粥来。”



  绿蕉立时瞪大了双目。



  金嬷嬷也是惊着了,劝道:“姑娘,仔细用多了积食。”



  吃得这般多,哪像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分明都比得上壮年男子的饭量了!



  然而若生面不改色,泰然笑道:“也不知怎的,这会就是饿得紧,绿蕉去将粥盛来吧。”



  “阿九!京里的姑娘都以瘦为美!你要是吃成了圆滚滚的大胖子,将来万一嫁不出去可怎么好?”连二爷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若生闻言笑得差点噎住,他竟还知道这个事。



  她摇摇头,无奈地同他解释:“我这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吃得少了可就长不高长不壮实了。”



  连二爷骇然道:“你莫非想长成个子很高的大胖子?不成不成,那岂不就是一座山!”



  他吓得赶忙要拦绿蕉,不准她再给自家闺女盛粥。



  金嬷嬷却想通了,自家姑娘眼下才只有十二岁,这年纪正是能吃能喝方才长得高长得好的时候,她胃口好饭量大,便也说明她身子骨好全了,康健得很。何况要真吃得不够饱,来日长成干巴巴的豆芽菜可怎么好?



  她便唤住了连二爷,道:“姑娘长得苗条着呢,二爷别担心。”



  连二爷苦着脸不作声。



  过得须臾,他突然高高举起自己跟前的空碗递给金嬷嬷:“那嬷嬷也给我再来一碗粥!我也要长得高高的!”



  “……”金嬷嬷傻眼,“二爷您再长高可就要磕着门框了。”



  “那我就吃一点点!”



  连二爷缠着要喝粥,金嬷嬷无奈,朱氏也忧心他会积食,不敢再叫他多吃。



  唯若生在旁看着,乐不可支。



  真好,这样的热闹,明明就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她却偏偏等到再没有机会的时候才盼了又盼。



  老天爷心善,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都重新放在了她掌心里。



  这一回,竭尽全力,她也要拼命护住!



  她笑盈盈看着,思绪却渐渐飘远。



  她想起了自己在临终前用过的最后一顿饭。雀奴的手艺,一直都没有长进,那丫头在厨艺上丝毫没有天赋甚至于还不如她。但她那时身子已经彻底败坏,连说话都费力,根本下不得厨房。雀奴养着她,照料着她,陪着她一直走到了最后一刻。



  回光返照的那一刻来临时,她突然犯了馋,想吃烧鸡。



  雀奴便摸摸索索找出些散碎银子出门去买。



  早春的天,乍暖还寒,烧鸡买回来时已凉了。



  鸡很瘦,肉很柴。



  她浑身无力,咬了大半天才撕下一缕肉丝,嚼啊嚼,就哭了。



  雀奴以为她是因为鸡太难吃才哭的,可是这只又瘦又柴的烧鸡,却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一只。



  她哭,是因为知道自己就要再也见不到雀奴了。这凄凄人世,往后又要可怜的雀奴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走下去。



  也不知她走后,雀奴过得如何。



  这般想着,若生的眼角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红,连忙低下头去。她跟雀奴原只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若非雀奴救了她,只怕她早死在了那一年的除夕夜。



  她一直记得,雀奴同她说的第一句话——你要多吃饭,才能活下去。



  人活着,就得吃饭。



  遇见雀奴的时候,她瘦得皮包骨,浑身上下拢共没有二两肉,也难怪雀奴会捧着饭碗说出那样的话来。



  她亦深知饿着肚子的滋味。



  这一世,她也不想再做弱不禁风的娇小姐。



  连自己都护不住的人,拿什么来护住别人?



  时人以纤细柔弱为美,此等姿态却偏生最为无用。



  绿蕉送了粥上来,若生垂眸吃着,心里头却飞快盘算了起来。雀奴比她小一岁,今年还只有十一。她娘是东夷来的舞姬,因舞姿绝色而被平州的一位富商重金买下做了侍妾,结果头年便怀了雀奴,次年生下她后没两月就亡故了。大妇为人刻薄,整日里辱骂雀奴为东夷小杂种,富商则早已将她们母女抛之脑后,另寻美人去了。



  雀奴九岁这一年,富商一家变得穷困潦倒,大妇便高价贩卖了雀奴。



  她生得不如她娘美艳,却长了双罕见的鸳鸯眼。



  一只眼睛像父亲,黑白分明,另一只却继承了母亲的东夷血统,是浅淡的碧蓝色。



  物以稀为贵,年幼的雀奴不像个人,却像件东西,被反复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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