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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重吗？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蔡平情真意切地问道。

　　　　“倒是有点儿，诶，蔡总，我想问一下你们之前运营的时候遭受过ddos攻击吗？”

　　　　“啊！？？你们被ddos攻击了？”蔡平惊讶道：“对方要多少钱？”

　　　　“唉，如果对方要钱还好办了，了不起消财免灾，可惜到现在也没跟我们联系，估计就是纯粹看我们不顺眼吧，所以想请教你一下。”俩人好像有点儿闲话家常的感觉了。

　　　　“办法还真不多，最主要的肯定还是加大带宽了，像我们劲游现在是1个g的带宽，每个月费用是20万块钱，就这个价格还是在三线城市的机房，要是在黄浦那还得好几倍。”

　　　　“还有就是分析日志，看看对方主要主要是用那个系统请求服务器通信了，不过这个比较麻烦，对方也可以随时再换一个方式……”

　　　　蔡平很尽心尽力地帮叶沉溪分析了起来。

第108章　扯皮

　　　　“那还真是挺头疼的啊，跟军备竞赛似的。”叶沉溪无奈道。

　　　　“那可不是么，最麻烦的是对方压根儿不沟通，好多公司都是这样垮掉的，或者你们就只能跟对方熬，就纯粹捣乱的话对方又无利可图，可能哪天厌倦了就收手了呢。”

　　　　“哈哈，蔡总，我这边儿都愁死了，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

　　　　“对对，不开玩笑，早就跟你说了运营不好做的，现在有点儿体会了吧？”

　　　　“倒真是。”

　　　　“那行，反正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肯定帮。没事儿我就先挂了。”蔡平等叶沉溪说一句再见然后挂电话。

　　　　叶沉溪却道：“等一下，蔡总。”

　　　　“……怎么了叶总？”蔡平没来由心里一凛，声线有一丝细微地失控。

　　　　“……”叶沉溪微微停顿了一下，这一小段沉默，如果是在小说或音乐里，是一种高端的创作技巧，叫做留白。

　　　　“叶总？”蔡平稍显着急，一方面是关于被识破的忧虑，一方面是他感觉自己在和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年轻人的对话中，似乎落了下风。

　　　　他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上的波动，然后又补上一句：“喂，是不是信号不好啊。”

　　　　很街头市井的感觉。

　　　　然后迅速也提醒自己宽心，论游戏理解和研发，他对叶沉溪五体投地，但论研发之外的门门道道，他不相信叶沉溪有他精。

　　　　不就是个搞研发的老实人吗，为什么会给人一种看穿一切的感觉。

　　　　叶沉溪缓缓道：“《神仙道》只有两个月的合约啊……”

　　　　他提这个干嘛，为什么要扯到《神仙道》上面去？

　　　　“嗯，还有两个月嘛。”蔡平强笑道。

　　　　“现在《神仙道》总共有注册帐号47万个，活跃玩家10万人，我希望到时候我们能顺利完成数据转移，哪怕是那些流失玩家的数据。”

　　　　重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蔡平的脑海中响起，这句话直击内心，这也是他为什么如此焦虑的源头。

　　　　当初和青鱼网络签订的合同中，叶沉溪特意加上了一条，声明《神仙道》中所有玩家数据，包括但不仅限于包括帐号密码，角色信息，虚拟货币，物品，以及各个成长系统的数据，均归属于青鱼网络所有。

　　　　青鱼网络拥有玩家资料的所有权。

　　　　虽然在叶沉溪看来所有玩家数据的所有权其实是属于玩家，而游戏公司只有监管权，但目前的法律法规中对这两种权利并没有界定，甚至不存在监管权这个概念，所以现在也只能在合同中声明所有权归属，避免后续争执。

　　　　这和现实是一样的，公民私有财产属于个人，但如果你杀人放火触犯法律，会受到相应的刑罚最严重到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而在游戏中，如果你修改数据作弊，损害了其他玩家的利益，同样也会删号，甚至封禁ip。

　　　　游戏帐号和数据是属于玩家的，但游戏公司需要在这里扮演了管理者的角色，维护游戏世界的秩序，这是游戏能够正常运转的前提。

　　　　而规则并不完善的现在，叶沉溪会只能专门在合同里加上一条账号所有权的解释说明。

　　　　玩家注册游戏后，实际上就是代理运营商和玩家之间建立了一种债务关系，有义务向玩家提供游戏服务。

　　　　在游戏代理商更换后，新的代理商应该承接对玩家的债务关系，保证玩家能够正常地进行游戏，但太多公司无法做到这一点。

　　　　叶沉溪也见过太多。

　　　　当年的《魔力baby》在更换代理商后，很多玩家无法登录游戏，游戏频繁掉线，gm冷漠置之不理，使得大量玩家伤心地离开；

　　　　韩国mag公司的《破天一刃》，从中广更换为京城火炬代理，火炬希望双方能够本着用户至上的原则，尽快完成用户数据的交接。然而中广却声明两间公司之间并未有任何合作关系，没有任何义务交出用户数据。双方死缠烂打，最后老玩家们集体出走，留下并不美好的回忆，哪怕是那些愿意从头开始的人，心中难道就没有伤痕么。

　　　　金蟾代理的《水浒q版》，代理合约到期之后放出话来，遵照玩家条款，虚拟物品将跟游戏停止运营而消失，玩家数据将全部删除。金蟾硬气，确实也这么做了，新的代理商美狐畅游也表示你们爱删不删，我们压根儿不接受老玩家数据，把游戏改了个名字《小话水浒》继续运营。开发商水石夹在中间，不过只要代理商给钱，他们也就不在乎了。可想而知那些老玩家们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如果连用户资料这种事情都搞不定，叶沉溪这两辈子也真是白活了。

　　　　蔡平当时也明白叶沉溪的用意，只是他也想不到《神仙道》会有超过六个月的生命周期，而且现在看起来还像新生一样，迅猛地生长着，也看不到它究竟未来会成长为怎样的一个庞然大物。

　　　　比先见之明，叶沉溪真的很难输。

　　　　“嘿，叶总，这事儿不还有两个月嘛，现在也不急是不。”蔡平心中羊驼奔腾，脸上却还是亲和笑意，哪怕隔着电话的叶沉溪又看不到。

　　　　“有些事情还是先讲清楚比较好，不是有一句老话，先说断后不乱吗。”叶沉溪的态度一改之前温润，变得强硬了起来。

　　　　蔡平也不笑了，凝重道：“叶总，玩家注册的帐号是劲游通行证呢。”

　　　　他这么一说，叶沉溪就懂了。

　　　　然后是双方短暂地沉默。

　　　　“这事儿电话里可能不太好说，这样，蔡总，我下周会去一趟黄浦，约个时间出来我们喝个茶，当面谈你觉得怎样。”

　　　　“哈哈哈，好啊，当面谈才讲得清楚嘛。”皮笑肉不笑的声音。

　　　　“那行，今天就聊到这儿了，谢谢你打电话过来关心我。”

　　　　“都是合作伙伴嘛，应该的。”

　　　　“那没什么事儿就先挂了，蔡总，黄浦见。”

　　　　“好，恭迎大驾。”

　　　　挂掉电话后，叶沉溪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

　　　　这个电话让他有些东西清晰了起来，略加思索，捋了捋思绪，然后又拨通了夏青鱼的电话。

第109章　水落石出

　　　　小黑不负众望地联系上了联系上了“三秋”公会的会长三秋，这两天在另外一款游戏里，这姑娘怒充两万，在这种小公会里，一下子就成了全民偶像。

　　　　而且这个土豪还是个妹子，游戏公会里土豪和妹子都是稀有物，更何况两者合二为一。

　　　　充值的时候小黑手都在抖，虽然她现在的工资也涨了些，从府南到黄浦这种一线城市，升职主管级的团队领导，两万块钱也还是要攒三个月啊。虽然这是夏总给的钱，但看着真金白银点一个充值按钮一下自己没了，小黑心里空荡荡地。

　　　　那能配一台多么豪华配置的主机啊。

　　　　这间小公会也就几十个人，七七八八各种官职倒分得很细，但高层也要做打杂的活儿，没办法，创业初期嘛，艰苦点儿正常。

　　　　小黑进来之后，三秋觉得公会终于开始走上了康庄大道，就这两天小黑一个人的充值他就返了七千块钱，几个高层的这个月的薪水算是有着落了，再忽悠她再充点儿，业绩能再创新高。

　　　　所以会长三秋亲自带团，带领小黑在游戏里征战四方。

　　　　在夏青鱼的监督下，小黑时不时地就私聊那会长一下。而三秋的反馈也十分迅速，毕竟是衣食父母和妹子的双重加成。

　　　　“会长。”

　　　　“怎么了小黑？”

　　　　“我40级了，该去哪个地方练级啊？”

　　　　“你等我，我传送过来带你去。”

　　　　又或者……

　　　　“会长？”

　　　　“我来了。”

　　　　“没有进副本的那个道具了。”

　　　　“等一下，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再或者……

　　　　“会长”

　　　　“我这就过来！”

　　　　“不是，我拍了张照，但是这个图片打不开，不知道为什么？”

　　　　“噫？你传给我，我帮你看看，可能是格式不对。”

　　　　“好啊。”

　　　　反正都是诸如此类的对白。

　　　　……

　　　　……

　　　　这天下午，小黑又私聊三秋喊了一句：“会长。”

　　　　不过这时她电脑面前的人已经换成了夏青鱼，没必要再装下去了，该问的东西也该抛出来了。

　　　　“你在哪儿，我这就过来！”当然是指游戏里。三秋并不觉得小黑麻烦，反而乐在其中，幻想着对面萌妹子的形象，对自己又是这么依赖，这年少多金的小姑娘会不会对自己有那么点儿好感呢？

　　　　无论男人女人都是善于脑补的动物，尤其是宅男们，妹子说句话他都能脑补出一整篇故事，具体情节和细节看各人喜好吧。

　　　　“不是，我想问之前我玩的那个游戏《傲剑》，是哪个公司的人让我们进去拉人的？”夏青鱼直抒胸臆。

　　　　三秋一下子愣住了，怎么话题转到这个上面去了？第一反应矢口否认道：“没什么公司啊，我们每个游戏都会进去的。”

　　　　小黑道：“那游戏才刚刚删测，就千八百个人，有什么好拉的。”

　　　　三秋感觉到不对了，这还是那个打怪升级看图片全都不会的小黑吗？但她充了两万多块钱又全是真金白银，她是什么人啊。

　　　　“小黑，你问这个干嘛？”

　　　　“不干嘛啊，就是问问，刚测的游戏，量还这么少，不会有公会愿意进来的，都还不知道这游戏是死是活呢。所以除了有别的公司专门找我们过去，也没有别的解释。我还挺喜欢这家公司做的游戏的，就想知道是谁跟他们有深仇大恨，这种八卦谁都感兴趣不是吗。”

　　　　三秋回复道：“别的游戏不知道是死是活这是不假，不过青鱼网络的项目那肯定成，这个圈子里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想法。”

　　　　“咦？为什么呐？”夏青鱼明知道偏题了，还是跟了下去，她也想听听别人说公司的好话啊。

　　　　“就因为pasca啊，你知不知道这游戏是他做的？以前做《永恒》和《神仙道》的那个，他做一款就火一款。”

　　　　“这游戏不是他做的吧？他不是在做一款端游叫《永恒之战》吗？”

　　　　“反正也差不多了，他肯定要主导开发的，就象电影里面的制片人？”三秋也不是很懂。

　　　　夏青鱼听得心里乐陶陶美滋滋地，听别人夸叶沉溪比夸自己还爽，也懒得吐槽对方的类比，不过好歹也没忘了正事儿：“所以到底是谁让我们去《傲剑》里的呢？”

　　　　三秋内心斗争了一番，编不下去但还是守口如瓶，虽然说出和那样的大公司合作有助于提升工会咖位：“小黑啊，这个做生意要讲诚信啊，如果我们转手就把雇主卖了，以后谁还敢来找我们公会干这种活儿。出来混要讲道义，说保密就一定要保密的。”

　　　　夏青鱼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盗亦有道的，不知道继续聊下去对方会不会松口，不过也懒得再在这家伙身上浪费时间。不再追问，直接回了一句：“我洗澡去了，有空再聊。”然后便关闭了聊天框。

　　　　三秋只觉得自己碰到了一个假小黑，愣在屏幕面前，措辞半天回过去一句：“这大冬天的，记得要把头发吹干，容易感冒的。”然后心里又开始脑补，面对他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小黑会如何回复呢。

　　　　小黑自然是看不到了，夏青鱼站起身来直接把工位还给了她，让她坐下问道：“他的帐号密码都拿到了是吧。”

　　　　小黑呆萌地点了点头，之前发过去的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自拍照片，一个木马程序而已。

　　　　所以说在互联网上，千万不要随便接收和打开陌生人发过来的文件。

　　　　“把雇主找出来。”夏青鱼下达指示道。

　　　　像这些网赚组织都是通过社交软件接单交单，拿到他社交账号就能够知道他最近和什么人接头，接了谁的单子。

　　　　只要双手触及键盘，干起熟悉的业务，小黑这才恢复了自若的神情，不再是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很快她翻遍了三秋所有的联系人，这个工会真的很惨啊，客户没几个，还都是些小公司，直接搜索关键词“傲剑”，很快就锁定了一个帐号。

　　　　对方当然也不会傻到用户名就是某某软件公司，很明显是个人用户，不过小黑查看了对方的登录ip以后，最终确定了这个人的地址。

　　　　“在什么地方？”夏青鱼问。

　　　　“在黄浦……就在滨江中路358号，蓝晨科技大厦。”

　　　　夏青鱼一张俏脸阴沉地可怕。

第110章　用户协议

　　　　小黑的工作还没有结束，这姑娘又通过防火墙日志记录，筛选出肉鸡们的真实ip列表。

　　　　像这些中木马的肉鸡通常都是要么口令太弱，或者使用第三方服务，或者有系统漏洞，所以小黑也能对他们的常用端口进行扫描，获得操作系统和开发端口后同样也进入了肉鸡，然后在进程中找到了木马。

　　　　对手也很老练，没有留下马脚，否则小黑还能通过在线沙盒或者逆向工程进行行为分析，找到对方的域名或者ip。当然这本身很难，否则ddos攻击也不会这么猖狂让各个厂商们头疼不已了。

　　　　有个段子是说把服务器和你的竞争对手放到同一个机房去，要死大家一起死，大概可以说明互联网企业的无奈。

　　　　小黑也不是万能的，不过找到木马后已经可以保留相关证据了。

　　　　……

　　　　……

　　　　1月20号，一些新玩家发现劲游通行证的用户注册协议协议中有一条信息的变动。

　　　　在原本的劲游用户协议中，指出“若用户实施违反本条所述用户行为守则的行为，劲游网有权视行为严重程度，向该用户施加以下一项或若干项违规后果，包括警告、禁言、强制离线、封停账号、删除档案、删除账号，回收虚拟物品、修改名字、解散组织、倒扣数值、封禁ip、承担法律责任。”

　　　　而在更改后，该条协议变成了“劲游网拥有中止，终止和/或删除用户账号的绝对权利。”

　　　　并且进行了详细阐述，内容为：“劲游网有权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或者不给予理由中止，终止和/或删除用户账号，且无须通知用户。保证游戏数据的安全虽然是劲游网的优先考虑，但请注意，劲游网对任何原因造成的该游戏数据的丢失不承担任何责任。”

　　　　页游的注册协议只是显示在你注册时候一行文字按钮“我已同意《劲游用户注册协议》”，并且是默认勾选状态，绝大多数人玩游戏或注册帐号的时候根本不会去阅读这份又臭又长的协议，抱歉，太长不看。

　　　　但人数多了总有例外，还是有眼尖的玩家发现了这一条并不细微的变动，哪怕它是悄悄地修改了。

　　　　这份协议并没有指出哪一款游戏的名字，看起来只是对于劲游通行证与劲游全平台所有提供服务的游戏，但还是有友商们开始知道，一定是针对某一款游戏的。

　　　　这样一联想很容易就想到了《神仙道》。

　　　　劲游现在很大，是中国目前最大的页游平台，但它窜起得太快了，根基不牢。在劲游发布的数据中《神仙道》占了其总收入的57％，只有《神仙道》能够让劲游有这么敏感的反应。

　　　　这份单方面修改的用户协议，简直是一份霸王条约。

　　　　劲游网和青鱼网络的合约细节没有对外公布过，但现在业内很多人也猜得到是半年期限，不过他们也对《神仙道》没什么想法了，青鱼游戏平台已经上线，很明显是做好了两个月以后接手《神仙道》然后自主运营的打算。

　　　　从青鱼游戏平台开始上线后，他们才知道为什么当时打电话过去，叶沉溪只是说后续的产品代理已经敲定，没他们什么事儿了。

　　　　但人向来是这样，你可以不给我，但给了我让我尝到甜头后现在又要拿走，就太难接受了。

　　　　所以很多人也开始明白蔡平现在的想法，知道他的动机，抱着坐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