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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众们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重……

　　　　男子又走到湖边，他躺在一块居大岩石上，白天的湖面和夜里截然不同，水面效果不是环境贴图，而是清澈见底，又泛着莹莹白光。

　　　　一条青鱼从湖面跃起，腾空，然后又坠落，击打水面，溅起水花。这种拟真水面效果确实不是夜晚能够表现出来的。

　　　　他闭着眼，但是镜头拉近后却能看到眼皮底下眼珠的剧烈运动。

　　　　画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困在水底的人，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的意识，不知道是死是活，也看不到他的脸。

　　　　这个画面一闪而过，男子猛然地睁开眼睛。

　　　　天上隐隐有一个特殊的特殊的符号泛着金光，好像隐藏在云层之中，但是“导演”却故意让你看到它。

　　　　中国的玩家们才看得懂，那是八卦中的一个符号。

　　　　又是那个水中的人一闪，这次镜头近了些，能看到他的长发披散着，像水草一样……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闪过的那个瞬间，大家似乎看到了他的轮廓，好像……就是男主角。

　　　　他从岩石上站起身来，镜头仰视着环绕他转动，也映出了整个三百六十度的天空。

　　　　原来那符号不止一个，其他的方位还有另外七个，这八个看似一样却又各自不同的符号覆盖了整个天空！

　　　　这时候音乐也变得气势磅礴了起来，他们听得出来的是弦乐和铜管的音色，只是鼓声却不知道是哪种，应该是来自中国。

　　　　“是八卦？不太清楚。”韩冬对摄影师道。

　　　　“是八卦。”摄影师回答。

　　　　“这里有点厉害。”

　　　　“确实。”

　　　　天空并没有那种突然的变化，乌云密布，雷鸣电闪之类的，只是云层好像加快了一些运动，有风起了。

　　　　越是这样这样似是而非的表现却更让人觉得其中的蹊跷。

　　　　再加上迅速旋转的透过广角镜头展现出来的周天，这种镜头的暗示似乎是在告诉着观众们，主角也在懂了些什么。

　　　　“这不是真实的世界！”在现场，在网络上有人在心中喊了出来。

　　　　从最开始就是了，好像越来越多的细节在揭示着这个世界的真相。

　　　　这不是真的。

　　　　旋转的镜头停止了，音乐节奏也缓了下来。

　　　　男子身后出现的是妻子，儿女还有那只大白狗。

　　　　他们脸上都是那种温情的，洋溢着的笑意，就连白狗也不再是平时的慵懒，热情地摇着尾巴。

　　　　男人眼神又迷惑了起来，陷入了挣扎。

　　　　女人和一对孩子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牵住他的衣袖，白狗也凑了上来……他们仿佛是在挽留，也让他回忆起这种闲适生活的温馨。

　　　　韩冬小声道：“他的妻子和孩子们是不是原本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

　　　　摄影师说：“或者他们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他们也不是真的？”

　　　　“但他们从来也没有怀疑过，至少导演从来没有表露他们和男主角是同一阵营的。”

　　　　“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楚门的世界》。”

　　　　“啊？我想到的是《黑客帝国》……”

　　　　“差不多。”

　　　　男子闭眼和家人们相拥。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神中的犹豫，彷徨，怀疑都已经消失无踪，转变为了坚毅和决然……但如果你注意的话，或许还能看到还有一丝留念和不舍。

　　　　然后他摇了摇头。

　　　　妻子流下泪来。

　　　　到了诀别的时刻。

　　　　音乐再次高昂了起来，与前一段**的快节奏敲打着观众们的心，让人感觉到紧张不同，这一段则完全舒展，映衬了这个诀别的时刻。它的基调并不是悲壮，在这首古风的曲子最后，慕容是用小调钢琴和提琴收尾，只是有点淡淡的哀愁。

　　　　男子最后摸了一下妻子的脸。

　　　　顷刻间天地反复，乾坤裂变。

　　　　远处的群山裂出了风，那从出现在观众们眼中就带着神圣意味的雪山，从裂缝中涌出了洪水。

　　　　洪水汇聚到了一起，变成了滔天巨浪。

　　　　就像电影《后天》里那要吞噬自由女神像的海啸，席卷着一切，往这片原本宁静的山中腹地咆哮而来。

　　　　没有人的脸上有惊恐。

　　　　妻子没有，孩子们没有，白狗没有，男子也没有。

　　　　他只是抚着妻子的脸，摸着孩子们的头。

　　　　天空这时候终于变了，那八个金色的符号穿破了云层变得清晰了起来，但依然很静，没有风卷残云，也没有山崩地裂，只是金光透过云层，直射大地，照在谷中人身上。

　　　　这一切都很安静。仿佛身后的巨浪和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关系，那是两个分开的世界，身后的洪水在吞噬着一切，而这里依然是最后温馨的容身处。

　　　　哪怕它即将不复存在。

　　　　这是最后的道别，时间没有停格。

　　　　洪水最终淹没了一切。

　　　　画面再次归于黑寂。

　　　　音乐也悄然停止。

　　　　但大家相信还没有结束，果然，两秒钟之后，画面又切回到水中的男人。

　　　　他还是没有动，只是已经睁开了眼睛。

　　　　水里看得到流泪吗？

　　　　谁知道呢。

　　　　……

　　　　……

　　　　当剧场的灯光再次亮起来，大家才相信这次是真正结束了。

　　　　因为这个项目还没有正式确定名字，所以片尾也没有显示，总不能显示个projectb吧。

　　　　现场的观众们还沉浸在刚才那种诀别的感伤氛围之中，还在回味这个故事，还有那些精彩的细节。

　　　　稍稍平复了一会儿之后，现场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欢呼。

　　　　夏青鱼同样也在鼓掌，不是托，也不需要，她也是发自真心。

第300章　终极命题

　　　　对于这段预告片，所有人看得出来的东西，首先是流畅的动作捕捉，甚至用到了那只狗身上，这是全世界游戏领域第一次在动物身上运用到了这一技术。即使影片播放结束后，大家依然对那条打盹，打哈欠，伸懒腰和摇尾巴的白狗记忆犹新。这让这个游戏世界更加生动。

　　　　当然这不仅仅是动作捕捉的功劳，这必须是动作捕捉获得的数据和手工动画数据结合产生的结果。需要用到多种程序算法以及物理模拟来增强预设动画，结合运动变形技术来保留原本基础运动的方式，使得原本生硬的计算生成和真人捕捉混合的动画看起来更加自然逼真。

　　　　然后是已经接近世界级的画面渲染技术，尤其是动态光照和柔和阴影渲染支持，模拟出了不同动态天气下的光影变化，产生高分辨率的带透视校正的容积化阴影效果。

　　　　他们对视频中夜晚，白天，夕阳下不同的光照印象非常深刻。在加入了容积光技术之后表现出来的夕阳落山前，透过厚重的云层射出来最后的那一缕光线，和映出红色边际的黑云，那几乎可以说是这届e3最美的瞬间之一。

　　　　再则是对shader着色器巧妙的运用。无论是喝水打湿衣襟还是大学中肩帽积雪的效果，都可以展现出这家公司对于细节的重视。尤其是那一潭湖水，水的波纹，反射，折射，水的颜色又或是透度效果几乎已经逼近真实，这都是通过对shader的运营实现的，让人叹为观止。

　　　　的另一个最大的优势物理引擎在这段动画中体现的地方不多，因为没什么碰撞，打斗，爆炸之类的场景，还没开发到那些地方。但当时让全场哑然的是最后的那一段滔天洪水汹涌袭来的时候，模拟出的真实水流效果。

　　　　物理引擎的作用就是在游戏中模拟出真实的物体运动表现，而对于流体，软体的模拟比刚性物体难度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也是目前所有人都在攻克的技术难题。影片中还不是简单的涓涓细流，而是滔天巨浪，在影片的最后，肆掠过群山时，还卷起了粗壮的树干，它们像无根的浮萍一样随波逐流，这就是中牛顿物理引擎的作用。

　　　　不见得这些东西最后能够完整地运用到最后拿出来的游戏中，但至少说明青鱼网络已经掌握了这些技术。从一家做网络游戏和创意游戏的公司，向真正的游戏巨头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这好像是他们加入这个party的宣言，不仅是加入e3战局，也加入了3a和60美元的角斗场。

　　　　这段宣传片的潜台词是：“大家好，我们是fisoa，我们来了。”

　　　　而对于预告片的内容，并没有展示出太多故事的前因后果，脉络背景，也留下了悬念。

　　　　但场内的这些人他们想到的是《楚门的世界》，是《黑客帝国》，是《异次元骇客》，是《移魂都市》，是《飞出个未来》，是那个叫做缸中之脑的哲学命题。

　　　　中国的电脑面前的玩家们可能想到的是南柯一梦，庄周梦蝶，难得糊涂。

　　　　这些并不是多么新奇的讨论，但可能是里面描绘的那种生活太美好，就好像pasca这个“导演”问的问题不是“你如何意识自己是否处于那样的困境”，而是“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生活？”

　　　　首先你要认识到这并不是真实，但如果不是4分钟不到的短片，而是真的在漫长的那么多年之中，可能并不那么容易。

　　　　影片中有很多温馨的瞬间，妻子，子女和宠物的互动，让对隐居这种颇有些文化特色的行为不那么容易理解的外国人也能感受到主角的满足。

　　　　但同样的，要放弃这样的生活，哪怕你知道他是假的，但感受是真的……放弃有那么容易吗？

　　　　这其实也是游戏的最终主题，我们为什么会选择游戏呢，我们已经有真实的人生，还需要在虚拟的世界中去模拟真实吗。

　　　　乃至于vr技术的出现，1987年首款商用化的vr头盔就已经出现了，不过当时还停留在全景壁画和图片的阶段。

　　　　任极乐1995年就出品了virtual　boy这种头戴式的游戏机，这也是游戏界对于虚拟现实的第一次尝试，不过因为过于超前，这款设备最终只卖出去七十多万套。

　　　　索妮同样也是，1998年的glasstron声像眼镜开始加入了这个战场，现在也在研发hmz…t1，预计会在两年之后推出。

　　　　我们在历史上做出的这些尝试，还有正在的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我们都知道虚拟现实，终究不是现实。

　　　　尤其是在这样的年代，每个人都面临着无数的压力，工作，生活，经济危机，h1n1猪流感，贷款，亚健康，焦虑症，或者与上司的理念冲突，和投资人的思路周旋，和玩家之间的套路博弈……我们被这些东西耗尽了所有时间，每天起床这些重量就压在了肩上。

　　　　那……我们是为了逃避吗？

　　　　不是的，必然不是的，一定是为了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目的呢？

　　　　或许这也是pasca这部游戏会揭示的答案。

　　　　他们还在想，现在也无法确定这是否就是这款游戏的最终主题。

　　　　但无论如何，大家都知道，这款游戏最后呈现到大家面前的时候，一定会带着对一些对终极命题的思考，对人文的关怀，这可能是pasca这个制作人个人态度的表达。

　　　　这绝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作品，它担得起真正的大作两个字。

　　　　这部不到四分钟的短片还有很多细节，或许后续还会引起媒体和玩家们的很多讨论，这些加起来就是这群久经沙场的专业人士为什么最后会不由自主地爆发出热烈掌声的主要原因。

　　　　也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新闻稿，然后迅速第一时间发往了全球各地媒体的编辑部，审核，润色，然后发表。

　　　　叶沉溪站在台上，向台下的人点头：“谢谢，谢谢大家。”

　　　　然后见掌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只能又道：“我们公司的董事长正在台下盯着我，用眼神警告我不要再挤压她的发言时间。”

　　　　“哈哈哈。”很多人都知道pasca和fisoa的董事长的关系，报以了善意的笑声。

　　　　叶沉溪继续道：“谢谢大家对这个项目的认可，它暂时还没有一个确定的名字。不过我们希望能在2011年春天或者夏天和大家见面。”

　　　　这……连名字都还没，就先公布发售时间吗……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因为开发周期还太短，目前能够公布的东西也就这么多了，接下将由我们公司的董事长夏青鱼女士为大家带来关于《永恒之战》和《万物起源》的最新消息。”

　　　　在又一阵掌声中，夏青鱼昂首挺胸，英姿飒爽地走上舞台，和叶沉溪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小声说：“干得不错。”

　　　　叶沉溪说：“你来表演。”将话筒递给夏青鱼，然后走下了舞台。

　　　　回到座位并不算长的路上，还有一些其他游戏制作人站起身和他击掌，拥抱或者打个招呼。

　　　　“pasca，我很震撼。”

　　　　“非常期待你这款作品。”

　　　　“嗨，有空吗？找个时间聊聊天？”

　　　　比较尴尬的是，有些叶沉溪并不认识……只能含糊说“啊，当然。”“谢谢。”“你能这样想简直太好了。”

　　　　不过有的还是认识的，虽然之前并没有打过交道，只是对方名气太大，而且刚才也上台为巨硬站台来着，在巨硬发布会的时候还帮忙介绍了他会拿到xbox360上的《合金装备》新作，一款主角为雷电的产品，《合金装备：崛起》。

　　　　仅仅公布了三件事情，游戏名，为xbox360制作，以及主角是雷电。

　　　　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本身也是非常活跃，极具人气的游戏制作人，他的英文还不错，并没有普通日本人说英文的那种奇怪的抑扬顿挫口音。

　　　　“pasca，你的镜头运用和剪辑非常专业，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一下，你是专门学过的吗？”

　　　　拜托，咱们能聊聊游戏吗？

　　　　“你好，小岛先生，我为此专门去中国最高的电影学府潜心学习了三个月。”叶沉溪这样说。

　　　　拜托，你那种三天上课，两天请假的也叫做潜心学习吗？你问问李蓉，慕容他们同意你这么说吗？整个后期制作你基本上人都不在，现在影视学院已经开始了毕业作品的展映，你还不在。

　　　　说不过去的啊，老铁。

　　　　“难怪了，现在能做到这样的游戏人真的不多，我认为你的认真和努力是有价值的。”小岛秀夫点头道。

　　　　“谢谢。”

　　　　……

　　　　舞台上夏青鱼正在和大家点头挥手致意，大屏幕已经切换到了《万物起源》和fg平台的画面，然后她也开始说起了关于“开发者盈利计划”。

　　　　夏青鱼也是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国际性的游戏交流展览会上，之前中国的cgs她也从来没有出现在幕前过，07年两人还在找《神仙道》的代理，08年的时候也是交给了商务部，她去了韩国忙收购和建立第一个海外据点的事情。

　　　　此前更多的时候她还是活跃在社交媒体上，经常和粉丝和玩家们交流互动，有成为网红的趋势，带点儿娱乐属性……但现在走到线下，真正地走上了这个全世界聚焦的舞台上，大家才被提醒，这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这才是fisoa这家冉冉升起的新巨头的掌舵人。

第301章　媒体和玩家们的狂欢

　　　　展前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2009年的e3才终于正式开始了。

　　　　这三天之内，全世界将有数万名玩家从各地汇聚到洛杉矶，进入到会展中心，流往每一家公司的展台。

　　　　试玩那些公司们带来的全新游戏，或者观赏已经公布，宣传甚至跳票了很久的备受关注的大作们放出最新的信息，咨询和游戏视频。

　　　　和showgirl们合照，现场也有很多男性的coser，对每个玩家都很热情。不过好像e3的showgirl向来不是什么关注重点……除了一些日系韩系之类的海外公司会穿着一些“奇装异服”外，大多数美国本土和欧洲的showgirl穿着都太低调了……印着公司和游戏logo的标准t恤，背心，也就这样，显得不怎么讲究。

　　　　ea有一群穿着黑白条纹的裁判服……一些硬件厂商比如代尔，他们的showgirl那是全套的西服西裤，衬衫和领带，还带上了墨镜，搞得跟fbi似的。

　　　　这是玩家们的狂欢，也是媒体人们的试炼。

　　　　在这第一天，每个游戏媒体的e3专题网站各种各样的新闻刷屏速度达到一个峰值，像在gamespot上，几乎每隔两分钟就有一条全新的通告出来，或许只是简短的两句话，再配上现场的照片，来不及润色了，快发出去。

　　　　他们的专题站除了“新闻速递”占据了最显眼的位置，还有一个“爆炸新闻”专区，分成了四个模块，分别是三大主机厂商的重点新闻各自有一个专门的显示框，以及一个其他厂商要闻。

　　　　显示框的容量非常有限，当然也只能显示最重要的内容。

　　　　目前任极乐的专区自然是他们即将推出的全新外设“vitality　sensor”，只要将手指放进去就能测量脉搏，然后得出一系列生理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