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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婢-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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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一诺,金口玉言。”承轩说话间,兮禾看见,凤兮炎在抬手,从最前排扣弦在手的箭兵开始,堵在宫门口的鸾卫们开始缓缓向前逼近,他一边跟着缓步策马上前,一边反手从肩后取箭。
“四弟,我今日认栽,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有两条路:要么让出一条道来,我带她一起走;要么我现在便杀了她,再杀出去。”
宁王将剑刃向下按了按,兮禾颈间顿时泛红,千万银针扎来般刺痛,又有些湿湿的,定是血珠子都冒出来了吧,她抬眼望去,凤兮炎已经搭箭在弦,仍在缓步策马,又朝右方侧行,似在寻找距离与位置,又不太满意。这太极殿前广场开阔,本就是为安全计,宫门至殿前,两侧宫墙至中轴,距离均超出弓箭射程范围。
承轩还在跟他二哥讨价还价地说什么,她也听不真切了,大意是在说她如今是皇朝长公主,金枝玉叶,不可伤着了,不过,也别想用她来要挟他,她若死了,他以长公主之礼厚葬便是。
她不想去看承轩,那副镇静冷淡的面色,不在对手面前泄露自己的任何情绪与弱点,进宫门伊始,便是那般。
于是,只在心里念着,哥哥,再近些,近些,再偏右边一点,好了,就是那里!
刹那间,她猛地抽出双手,方才宁王见她连站立都不稳,并未缚住她双手,只将她双臂连带身子囫囵箍住,此刻那脖颈间的锥刺疼痛,倒让她凝出几分气力,抬起双手,一把抓住劲间剑刃,用力向外推开。
“你……”宁王见她举动,一个闪神,箍制她的臂间有些松动,她便趁机将身子往下坠,仍旧紧紧抓住剑刃的双手,硬生生将长剑拉垂,手掌裹着锋利的刃边,滞涩地滑动。她看见自己指缝间汩汩鲜血,依稀看见远处哥哥迅速举弓射箭……
疼到极致,竟忘了手间与身体是什么感觉,只余下心中电光闪念:凤家箭法,追命连环,双箭连发,一箭诛心,一箭锁喉。若对方铠甲护身,第一箭则震其心脉,趁其本能仰头之瞬息,第二箭追至头盔间缝下,于喉间绝杀,如此,可于乱军中遥取敌首,擒贼擒王。
然后,她跌坐在地上,等待刹那,便等来身旁那人闷哼,曲腿跪地,又倒向她身边,捂了喉间,看着她艰难地说:
“法师说我……今年命犯红颜,原来这劫数……是你。”
第五十二章 宫变:殿上欢
更新时间2015…5…3 11:36:46 字数:4324
“对不起,对不起……”兮禾伏过去,抖索着血糊糊的双手去扶他,叠声哑吟,看着宁王被一箭锁喉,喉间鲜血涌出,触目惊心,心念猛缩,加之双手剧痛,随即便有些泪眼模糊。我舍得双手抓剑刃,便是赌你对我的情意与不忍,无需太多,只需你那刹那闪念与转瞬心神,便可直取性命。
“下……下辈子……陪我,我就……原谅你。”那人已是言不成声,只有嘴唇开合,可兮禾听得明白真切,阶下混战声起,刀兵相击,夹杂着女人的悲呼,男人的高呵,她闭眼闭心,充耳不闻,此刻就算周遭天崩地裂,也与她无关了。
自小相识,暧昧周旋,同在这皇宫中讨生存,可宁王毕竟没有真正伤害过她,而她,才是那个狠辣的人,素手翻飞,便要了他的命,虽说情势所逼,但终究是让他惨死在自己眼前,且那风流才华,野心功名,瞬间成灰,灰飞烟灭。
“不用下……下辈子,后……后半辈子,我都用来记住你。”兮禾一边哽咽着,一边用那浸染得红艳的双手去捧着宁王的脸,伏下头去,将唇贴至那依旧艰难地微微张合的双唇上,轻轻地吻着,复又重重地吻着……直至唇下所触,变得僵硬冰冷,身下那人,没了气息与动静……直到一双手臂揽过她腰间,将她扯抱起来,身子腾空,天旋地转间,她看见承轩那张绷着黑着的天神脸。
夜承轩抱着她,拾阶而上,身后仍旧是一片喧嚣动静,挣扎拼杀,不过,显然,宁王大势已去,新皇已成定局,剩下的只是收拾残势,清理战场,还有接下来的论功行赏,论罪责罚。
“小福子,传太医。”承轩大喊,也不回头,径直抱着人步步登阶,却像后脑上长了眼睛似的,喊得阶下紧跟上来的沈小福止住脚步,调转方向找太医去了。
兮禾不想开口,昨日在这云龙陛石旁,她自尽以自保,逼得宁王上来救她,那人也是这般亮了嗓门传太医,今日,仍旧是这丹墀香鼎边,她自残以自保,却是……
直到承轩将她扔至偏殿,一言不发,转身出去,昨日替她处理肋下伤口的老太医进来,一边轻托起她的双手端详,一边叹说,凤姑娘这是命犯煞星呐,去了刀口,又来剑伤。她顿时重觉掌间痛感,复涌心中难堪,泪水哗啦一下,淌了满脸。
先是抽搭,后来索性放声哭开来,情到极处,凝神灌顶,紧弦欲崩,身与心都行在那浪尖儿上,欲哭也无泪的,而此刻放松下来,泪水才淌得出来,才哭得出声儿来。哭这几日的艰难,哭这十几年的坚持,也哭这今后的煎熬,哭得声音哑了,仍止不住抽泣,哭得老太医没撤了,一碗安神汤给她灌来,终于安静。
等她安静地醒来,整个太极殿也安静下来了,叛军已伏,朝臣已散,夕阳残照里,场中旷寂,宫殿安详。
兮禾睁眼,不见流苏,殿中亦无他人,索性下榻出殿,行至廊下,便瞧见小福子缩着身子,立正殿门前廊柱边伺候,走到他身侧,才瞧见朝殿正门大敞着,殿中无人,而殿前匾额下,倒有一人,一身素孝,负手玉立,正在出神地……看夕阳。
沈小福见了她,刚要开口,被她示意噤声打住,小福子又瞅了瞅前面的自家主子,自觉地默默后退,退得远远的,将那根廊柱让给了兮禾,兮禾顺势靠着,接替小福子,继续欣赏那个正在认真地赏景的背影。
也许那人后脑真长有眼睛,没见他回头,却听他在问:
“你来了?”
“怎么知道是我?”兮禾低头去看自己那双被缠得如熊掌般的手。
“这太极殿没有其他人,我令他们全部出去,我要在这里静一静。”
“哦……”兮禾顺口应和着,心想,从今以后,这位小祖宗身份不同了,那些暗藏的霸王本色怕是要有见天之日了,又听那人唏嘘叹息:
“兮禾,我终于走到了这里,站在了这里。”
“是的,陛下!”是的,阿轩,我终于陪你走到了这里,陪你站在了这里。只是,却不能相伴而行,不能并肩而立,而且,该称你一声陛下了,而你,也要将习惯于一个人间独有的天子自称。
夜承轩回头来看她,见她侧着头,看向天边余晖,一副漫不经心,神思恍惚,不由得恼怒,索性转过身来,说道: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陛下,只叫我名字?我听着害怕。”
“可以,陛下。”兮禾随口答道,其实她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思绪反应却只停在了“可不可以”几字处。
“凤兮禾!”新皇陛下终于忍无可忍,几近咆哮,兮禾这才正了脸,认真而恭敬地看着他,听他冷笑一声,微微别开头说话,才知道原来是醋味与小意:
“你可真是重情重义,跟他处了一夜,便要为他开脱罪名,要死要活,他都把剑架你脖子上了,还要为他哭得死去活来,那我呢,我待你十几年,又该如何?”
总归是听说了她昨日假拟遗诏,又谎称宁王奉旨进宫护驾吧,又瞧见了今日她伏在宁王身上哀哭亲吻,这小气之人,如何忍得这些,可她也懒得解释,就着他的话反问道:
“他待我两日,我都可以为他哭得死去活来,阿轩,你待我十几年,你说,我会如何?”
见承轩沉默,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还有怒气,嘴边一时没把住风,心底的话一股脑溜了出来:
“你待我十几年,我可以连命都给你,你若回不来,我便下去陪你,一旦知道你回得来,便费尽心思,拼着性命,去做所有能帮着你的事。可我呢,我待你十几年,你又如何?”
承轩见她有些激动,上前来抱她,想将她拥到怀里,兮禾一把将他推开,继续开挂:
“你们明知宁王欲反,却又没有把柄,无从下手,先皇,太傅,沈相爷,还有你,说不定还有安王,你们设着套地,诱着他谋逆起变,闯进宫来,变成瓮中鳖,这样一来,从内宫到外朝,所有的反骨隐患,尽数血洗清除,是不是?将我蒙在鼓里,是要让我自然反应,不露马脚,是不是?让我留在御前,是知道宁王对我有意,让我牵制他,乱他心神,是不是?昨夜,没有木子安去找安王,其实你也进得来曦京城的,是不是?”
今日凤兮炎在那晨光中乍现,高公公将先皇的遗诏一读,她便隐约觉得这几日的事情,不似她想象与看到的那般顺序,后来在偏殿里哭了一场,脑中空灵,从皇帝让她做御前女史,让高大全去皇陵之事开始,重新捋来——神医诊断熙帝断子,熙帝毒杀梅嫔母子,太子监国,皇陵祭母,遇袭坠崖,率卫送信,鸾卫反攻,这当中有宁王毒计,也有将计就计,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吃素的羊。
老太医那碗安神汤,并没有让她入睡,两日来喝下乱七八糟一堆汤药,估计在体内紊乱抵触,药效微弱了,不过,倒让她灵台清明,想清楚了前因后果,计中之计。
承轩听她淡唇翻飞,说得飞快,问得凛然,却不应答,只是不停地伸手来,想要拥住她,她见这般光景,便知猜测为真,越发激动,挣扎着,继续说来:
“今日我被宁王扣在手里,制在剑下之时,你上前说话,分他心神,我哥哥则在一边,用伺机举箭,射杀宁王,这其实是你们在进宫门之前,便合计好了的,是不是?你手不沾血,他一箭成名,你做你的仁德明君,他做他的肱骨能臣,是不是?不管我当时有没有躲开,那箭,也是要射出的,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哥哥一箭射偏,或者宁王一不小心手下使劲,怎么办?”
“没有万一,没有,绝对没有。”夜承轩有些不忍再听,终究是强抱住她,将她按在胸前,深吸口气。
“当然没有万一,因为那个万中之一,本就没在你的考虑之中,你宁愿等它发生以后,再用一辈子去后悔,也不会因为害怕发生,而放弃冒险。”兮禾脖子一硬,抬起脸来,盯着他说。
说得承轩心沉:“不要再说了,阿苗。”
可那姐姐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还有贺兰,她要替你去死,你怎么不拦着她?还是说你让她去的?她那么傻,那么爱你,你还要利用她。”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利用她,她舍命来救我,我自是感激她,以皇后之礼葬入皇陵,可好?”
“你到干脆,皇后之礼葬皇陵,你以为她把命都抵给你了,就是想在皇陵躺着,宗祠供着?”
“你要是觉得,我还欠她,大不了百年之后,我到皇陵去陪她,来世也许给她,可这辈子,我只是你的,好不好?”
“我吗,不是要尊我为长公主吗,先皇遗命,不得有违,所以,你还得称我一声皇姐呢,准备给我拟个什么封号?可不要太难听,我能住丹桂宫吗,还有青云秘境,我也要。”
夜承轩见她先前激动认真,可突然间来了这几句……胡话,便知道这姐姐是真的气急了,到了那层怒气反笑,放弃沟通,绝不原谅,拒绝治疗的境地。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本能地将她打横抱起,一边抬腿进了朝殿,一边唤着远处的沈小福过来:
“小福子,关殿门,在外面守着。”
小福子动作麻利,殿门顷刻间闭合,兮禾有些疑惑,问抱着她在殿中转悠的人:
“夜承轩,你要做什么?”
“我要你!”承轩抱着她,行至玉阶下,打量着上方的龙椅御案,似在犹豫,龙椅上好呢,还是御案上好。
“现在?这里?”兮禾听得瞠目结舌,又惊又吓。
“现在!这里!”那人很快选好了地方,拾阶而上,将她放在那张宽大的金龙交椅上,椅上有织锦软垫,她会好受些。
“你疯了?这是金銮宝殿,你是热孝之身。”凤兮禾想翻身往椅下滑,却被那人抬腿来压住:
“我生来便是储君,除了登位,别无选择,十七年隐忍,三日强挣,此刻得以尝愿,你让我,如何不疯?”一边说着,一边解开腰带,褪了外衣,整个身子伏下来,双手撑压着,低头来吻她,额间伤痕,闪动眉睫,小巧鼻尖,嘴角梨涡,玲珑耳垂,轻轻细细地点印着。
“陛下……”她试着唤起他的正常理智,却被那人如雨点般的唇印浸润着,有些颤栗。
“我要日日朝堂上,都想得起你今日殿上承欢。”声音低低地,磁磁的,落在耳边,一声“陛下”提醒了他,不过迷乱思绪却在他处。
真是疯了,那场景——满朝文武在阶下恭敬肃立,或是口若悬河,他高坐龙椅,眯眼浅笑,脑中尽是颠龙倒凤——天啊,这昏君,兮禾不敢再想开去,又来讨价还价:
“我伤口未愈,会扯开的。”
“我会轻些。”那人埋头至她颈间,如猛虎嗅蔷薇。
“我有些饿了……”她抬手去推拨那颗头颅,包扎的双手入眼,好似熊掌拍兽首。
“你那日答应了我什么?”皇帝陛下被推得恼了,突然抬起头来,盯着她问。
“啊?”
“我临去西山皇陵前日,在这旁边的偏殿,你答应了我什么,说来听听?”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腾手解她腰带。
“等你回来,我洗干净了给你。”
“对了,乖,给我。”那腰间缠绕繁复,这位连自己穿衣都得别人伺候的小爷几下不得法,便放弃了,开始像剥笋般,从那颈间胸前的衣襟处向外剥。
“可我还没洗干净。”兮禾看着那阵仗,恍惚看见个强抢民女的土匪。
”没关系,我不嫌弃。”等这位匪首大爷狠使上些臂力手劲,连扯带撕,剥开那素锦孝衣,终于瞥见一片白皙鲜嫩,脑中轰的断弦,全身血热,正待手嘴并用,享用这无限春光时,听见有个细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可我,真的好饿,好晕……”
新皇陛下的第一场荒唐情事便嘎然而止——那姐姐晕过去了,可能是饿的,也可能是装的,他便想要俯身去亲她,一则留恋不舍,二则试探虚实,眼角余光却瞥见,那肋下绷带缠绕出,隐隐渗出红来,越来越艳,才赶紧压了欲念,捡起自己的外衣,将她和衣抱了,往殿外走。
彼时,小福子正在殿外用棉布团塞耳朵,他心想着自家主子威猛,此番抱着姑娘进去,保不齐等下会有些恐怖声音传出来,先防患于未然,非礼勿听,殿门却打开了,只着中衣的主子,抱着衣不蔽体的姑娘,他赶紧垂首侧目,听见新皇在这日里第二次向他喊了下面这句话:
“小福子,传太医。”
第五十三章 宫变拾遗:小江山(完)
更新时间2015…5…4 17:23:08 字数:2142
多年后,忆起熙乾二十四年的六月宫变,兮禾有个印象是,从那夜宁王甩手将御玺砸她额上起,逼宫的两日两夜里,自己不停地受伤、流血、昏倒,每次迷蒙醒来,便翻了一次天。
而从那夜承轩撕了她的衣服,她又急又慌,晕在太极殿龙椅上起,后面数日,自己似乎仍旧晕沉昏睡,每次迷蒙醒来,身边有人抱着她诓哄,让她喝药,而等她完全清醒之时,已是新皇登基之日。
那日,她于榻上睁眼醒来,殿中窗明几净,淡香清凉,殿外蝉声鸟鸣,光影婆娑。她像是行了长路的旅人归家,又像是过了几辈子的孤魂还阳,看着殿中陈设,精巧雅致,却眼生得很,再仔细打量,又瞧出几分儿时记忆。
“流苏,这是哪里?”她见着流苏掀了水晶珠帘子走进来,总算确定自己不是到了异世。
“丹桂宫拥樨殿。”流苏答话。
怪不得瞧着顺眼,原来是小时候常来的昭宁旧处,只是未料,承轩竟真的将她搁在这里,
那日她只不过是一时怒急,随口一说而已。
“今日是何日?”
“六月十九,陛下登基。”
“什么?”她是如何空缺了十几天?
“今日六月十九,陛下登基,前朝正行大典,指不定都快礼成了。”流苏又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先皇梓宫已入陵,新皇銮殿登基,尊皇太后,册封皇亲,赏赐群臣,当然,缺了这位先帝钦点的长公主。兮禾心中寒意渐起,不想多话,捡了要紧的问:
“怎么回事?”
“陛下说,姑娘受伤体虚,又多思虑,让姑娘睡着,才能恢复得好。”
“便让我睡了十几日?”那小祖宗果然是长成了,从脸至腹,都越发黑了,如今指间轻转,便将她控于掌中,随意拿捏。
“陛……陛下说,等大典一过,姑娘便可以醒了。”流苏嚅嗫着。
“哦,是吗?”不就是对外宣称她重伤昏迷,让她错过大典册封之仪吗?不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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