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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书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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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自柜台里拿了他衣裳引他往里头儿走:“公子请里面更衣。”
  算命先生到了屋里只管抬手一拉,一把白胡子竟就扯了下来。再利索的脱了道袍换上衣裳,转过身来,就又是个风流佳公子了。看那水色眼波如花面颊,眼眉如碧山斜横轻笼烟,不是那妖孽栾哥儿又是何人?
  此刻栾哥儿是春风满面笑意不止,那伙计也是个凑趣儿的:“公子啊,你要那道袍做甚麽?”
  “自然是装神弄鬼喽——”栾哥儿哈哈一笑,将衣裳并着铃铛黄符之类还了伙计,“很好很好,贵店的衣裳很是巧妙,我当付你多少?”
  伙计只是一笑:“谢谢受惠两文。”
  李栾自怀里取了两个铜板给他:“日后免不得还来叨扰的。”
  伙计替他整理好衣襟送他出门:“公子常来才是,小店各色衣裳应有尽有。”
  李栾捏着扇子笑得一笑,便去了。
  走过了街口转过左侧,李栾正想着是回客栈,还是再去丽菊院瞅瞅,却叫一人拉住了袖子。低头一看,却是自家小童。小童气喘吁吁一劲儿拉住他,却说不出话来。
  李栾叹口气:“慢慢儿说,着急的鬼撵着你?”
  小童咽口口水才道:“公子,公子——不好了!”
  “嘿这倒霉孩子,你不能小声点儿?”李栾一捂耳朵,无奈的叹口气,“甚麽的就不好了?大惊小怪!”
  小童擦着汗:“公子啊,我方才在客栈里听见那些举子们都在说,恩科的日子往前挪了半个月。”
  “嗯?”李栾倒是一愣,“半个月?这消息可做得准?”
  “我问过花公子的小厮,他也是那麽说的。”小童再喘口气,“公子啊,你——”
  栾哥儿转头一掐指头:“本来还有二十几日,若是提前了半个月…”
  “算来也只得七八日了,公子,你就别玩儿了,还是回去温书吧。”小童拉了他就往客栈走。
  李栾无可奈何叹口气,望了一眼丽菊院的大门,只能作罢转身回去。
  
  回了客栈,李栾想着家中母亲殷殷嘱咐,便也觉得这几日却是混闹过去了,心中隐隐有愧。但又想那花间甲唇红齿白,薛夔一身细皮嫩肉,忍不住就又神思恍惚,捏着集子立在窗下长吁短叹。
  “这便是怎的了?正是春光好,便又叹秋来?”有人在门口轻轻笑了。
  栾哥儿一听这声儿,一挑眉头也没回身:“花公子啊,我这是腌臜地方您可仔细了,别脏了脚。”
  后头儿一阵无声,栾哥儿想那花间甲偏是去了,心里更是愁烦。本来心中想的念的便有他,当真来了却又刺他去了,真是莫可奈何。心里烦闷,忍不住连连叹气,跺脚转身却自愣了。


  “怎麽,又不认得我了?”花间甲立在门口,淡淡笑着,偏是眉眼里含着愁。
  栾哥儿叹口气,过去拉他进屋合上门:“坐吧,我给你倒茶。”
  花间甲眼中淡淡一笑:“怎的几日不见就客气了?”
  栾哥儿一边儿倒茶一边儿叹气:“不能不客气啊,你这朵国色天色我一个小小书生背不得一辈子啊。”
  “你…唉,恩科日子往前挪了你可晓得?”
  栾哥儿过来把茶递了,望着那如玉皓腕硬生生将想要握住一捏的欲望压下:“晓得了。”
  “你可知道为何?”花间甲垂目望着杯子。
  栾哥儿细细打量他脸色:“这我当真不晓得。怎麽,莫非皇上他老人家想新媳妇儿得紧,故而提了日子?”
  “唉,你这嘴啊,若是叫有心人听了去,你这话就该是活刮了的。”花间甲又笑又气,面上一红。
  栾哥儿只是心里一荡,咳嗽一声道:“刮了便也是那般,有何好稀罕的?”
  花间甲放下茶来捏着自个儿的手:“你可记得杜彦莘的父亲是翰林?”
  “啊,富家子弟。”栾哥儿咪咪眼睛却又笑了,“看我这不上道儿的人,他那是书生门第官宦之家。”
  “你呀…”花间甲眼中眼中一红,突道,“你便当真与我生分了?”
  “这话说得…”栾哥儿心里难受,恨不能即刻将他搂在怀里疼爱一番,面上却是冷冷道,“我可不敢高攀——”
  后首话儿来不及出口,花间甲便过去楼了他堵了他嘴。栾哥儿一怔,唇就叫他顶了开舌头缠做一堆。往后退着便倒在了椅子上。花间甲只把那手一伸,一只握了他手,一只解下他裤带来,自个儿跪下了爬在他胯间。栾哥儿一见这架势,晓得他是要给自个儿品箫了,心里竟是有些惊诧莫名,却也是感动难言。需知他这些年经过的这些人,纵使口里千般怜嘴上万般爱,要给他品箫却是一个也无。只这一愣神的当儿,花间甲早已双手轻笼,捧定了那话儿就往口里吞放。栾哥儿垂首玩其出入之妙,虽则不甚纯熟,但也自有一番妙处。生涩之极,唾液沿着嘴角流下来更是添了几分媚态。栾哥儿望的心神荡漾,听着他鸣咂良久,淫情倍增,便也多的不及不想了。
  花间甲口中呢喃道:“好栾哥儿,便是当真不懂我的心?”
  栾哥儿弯腰搂了他头就亲嘴儿:“好花魁,我当是你听了杜彦莘那小子一番嚼舌,便打定主意不理会我呢。”心里却道,自个儿在丽菊院并未见过杜彦莘,就算见了,也是打死不认,能奈他何?
  花间甲松了口,慢慢用手套弄着道:“他不过说你在丽菊院风流快活,我就…”
  栾哥儿听了,欢喜道:“我的好花魁啊,你怎麽会这般…唉,怎教我不爱你!”
  花间甲亦是低头笑了,二人说得情投意洽,更觉美爱无加,慢慢的品箫过了,方才抱头交股坐到榻上去。正是:唯有情事奉郎意,殷切紧把紫箫吹。另有《西江月》为证: 
  罗帐低垂花睡,秀眉慢把箫吹。雪莹玉体透房帏,禁不住魂迷魄醉。 
  皓腕款抚金钏,两情如醉如痴。郎情动时心知,慢慢多咂一会。 
  
  过了这一阵,两人方缓了过来,栾哥儿摸着花间甲雪嫩嫩的脊背亲吻上去:“好花魁,这几日莫不想杀我也。”
  花间甲伏枕头上:“你又浑说。”
  “你是不知,自你不搭理我,我这心竟像是忘了跳一般,三魂没了七魄,简直不知自己是人是鬼。”栾哥儿叹着气,摸着他的腰只管把脸贴上去吻着。
  花间甲叹口气翻过身来:“便也罢了,倒是先前我说与你那事儿,可有听进去?”
  栾哥儿含着他胸前柔嫩只管笑:“说甚麽?说皇帝想女人那事儿?”
  花间甲无可奈何一拍他脑门:“我是说换了主考。”
  栾哥儿吸着他胸前那一点,爱恋十分:“你先前只说杜彦莘的老头子是翰林…”却又猛地顿住,“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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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间甲一笑亲他额角:“还算不笨。”
  栾哥儿咪咪眼睛笑了:“难怪…不过他原是该避讳的。不过之前定主考的时候儿怎不查明了呢?”
  “先前杜兄并未说要来,是听说我要考,他便临时起意的。”
  栾哥儿只把眼一斜:“要我说,他那是心怀歹念,八成是想借故和你——”
  花间甲哭笑不得,却又叹口气不言语了。栾哥儿眼目所观,就也不问只是道:“因此换了主考?可晓得是谁?”
  “听说是当朝太师亲自主持。”花间甲叹口气,“这下可好,听说那太师文采精华,只怕恩科不是那麽容易的。”
  “便又有甚麽是容易的呢?”栾哥儿呵呵一笑,转眼望见床头上挂着的布囊,眼珠子一转却是计上心头。
  花间甲眨眨眼睛:“在想甚麽?”
  栾哥儿只是一笑:“自然是想你,对着你这麽个美人儿,我还能想谁去?”便又低下头来,两人缠在一处,说不尽的恩爱缠绵,情思缱眷。这倒颇有些似小别胜新婚了。
  
  却又说当日晚间,李栾单单设了一桌酒菜,打发了小童去请杜彦莘。杜彦莘本不想来,却又不扛不住小童几次相请,只得来了。
  进来坐下寒暄几句,栾哥儿便眯着眼睛笑了:“杜公子是风流人物,家学渊源令人艳羡。”
  杜彦莘拿捏着他那意思也不敢随便应承,只得胡乱拱拱手:“李公子客气了。”
  栾哥儿摇着扇子只是笑:“不客气不客气。客气话儿早叫杜公子说尽了,我还能说甚麽呢?”
  杜彦莘一愣:“李公子何意?”
  栾哥儿呵呵一笑:“杜公子啊,先贤有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知杜公子以为如何?”
  杜彦莘看他一眼,见那双桃花眼水光粼粼的不由又想到那日晚上的事儿来,禁不住面皮一红:“李公子说笑了。”
  “说笑?”李栾一合扇子,“我可不是就在说笑话呢,杜公子怎的不笑?”
  杜彦莘被他拿话一堵,只得干笑两声,举袖擦擦嘴方道:“李公子,有事儿不妨明言。”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李栾捏着扇子把玩,“不过是有事儿疑惑不可解,特来求教杜公子,还望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不过切磋,请说。”杜彦莘心里一阵厌恶,面上还是淡淡笑着。
  李栾盯着他面色道:“不知杜公子以为背后说人短长,算是个甚麽道理?”
  杜彦莘顿时一愣,立时明白是花间甲那边儿的事儿了。想他一介书生,虽是偶尔去那烟花之地,却也秉承家教规矩,不敢肆意妄为。是以昨夜花间甲问他时,他是支支吾吾难以成言,只敢胡乱说个应付了事。不想这麽快就被揭穿,顿时面上发烧,口中讷讷难言。
  栾哥儿见他这模样浑是好笑,面上却还得绷着:“杜公子啊,不知你这样,算是甚麽?”
  可怜杜彦莘,本来这事儿和他并不相干,是以他不好与花间甲言明,一是面皮薄不便说那事儿,二来也是不想花间甲多心。谁知他这一番心思反倒成了栾哥儿的把柄,这一下便是脸上又红又白,便要落下汗来。
  栾哥儿见他这模样便笑了:“原也没甚麽,只不过随便一说,杜公子千万别放在心上。”
  杜彦莘咳嗽一声,栾哥儿方笑呵呵道:“其实在下是另有一事相求,不知杜公子方便否?”
  “一定,一定。”杜彦莘暗中擦擦汗。
  栾哥儿只是眼角一挑,慢慢打心眼儿里笑了出来。
  各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求杜彦莘何事,这杜彦莘又答应与否,咱们下回“杜府宴上故人相会 翰林院里一起风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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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累了,就不多说了,预祝大人们圣诞快乐,呵呵。 
                  第十三回
  诸位看官,今儿那是风雪连天,各位辛苦,辛苦——咱们这儿是围炉当酒,暖心润肺,话儿里头儿那栾哥儿正是春风得意喜难自禁,隔日换上了玉色细绢直身,上头是水色粼纹绣着素色暗纹提花,宽袖银缘里头藏着楠木扇,只把手指头绕在那穗儿上把玩。白嫩的颈子裹在青圆领里,配着青绦软巾垂带,头上一方皂色四合云纹巾,腰间垂着个金绒小香囊袋,通身的儒雅之气,遍体的文风不羁。端的是发如乌木,眼波绚丽。争那三春一分辉,秀过朝霞三分丽。
  这栾哥儿精心着扮一番,回首望见杜彦莘穿了件墨兰盘领衣出来,见他满脸郁郁便自笑了:“杜公子,何必闷闷不乐?”说时只管伸手来拉他。
  杜彦莘恨他一眼:“也只你这奸邪小人想得出这点子!”说着让过他手,便自径直往前。
  栾哥儿收回手来呵呵一笑:“不过是想多谢杜公子玉成美事罢了。”
  杜彦莘哼了一声,听着栾哥儿跟了上来,不由低声道:“你要见我父亲却是为何?”
  栾哥儿眯眼一笑,袖中捏着那方扇子把玩:“不过仰慕得紧,想我山野小民亦盼得见堂堂翰林大人真颜。”
  “那你何故笑得如此不堪?”杜彦莘瞅了他一眼。
  栾哥儿摸摸自个儿的脸:“我有笑得失礼之处?当真罪过,罪过。”
  杜彦莘一口气上不来,只得抚着胸口道:“你不是想见了我父亲,将那…”
  栾哥儿只是笑:“何曾如此想我?虽则我李栾是庶人寒门,却也粗略通些礼仪,断不会令公子您难做的。”
  杜彦莘看他一眼:“如此最好。”说罢将手一摆反手背着行在前头儿。
  栾哥儿看着他背影一笑跟上去,两人一路无话。
  
  诸位看官,您道这杜彦莘心里憋气甚麽?他不过是想不明白为何栾哥儿要见他父亲。思来想去只能想到栾哥儿是要将他逛窑子之事告知家严,害他被父亲责骂一顿已出心中恶气。但观栾哥儿面上神色,却又不像。心下里惴惴不安,却又问不出口。
  栾哥儿这里是欣喜雀跃,手不禁摸着腰上那个香囊,心里却道,此番究竟是成龙上天或是成蛇钻草,端看今日是凶是吉了。
  两人各怀心思,偶尔互看一眼,栾哥儿便即咧嘴一笑,杜彦莘看着他那红口白牙,便又想起丽菊院那一幕,免得心猿意马起来。忙的暗中一掐自个儿手腕,收敛心神。
  这一路上春日暖阳,霞光万丈。算来不近不远,不快不慢,看官们饮完手中这一杯,他们便立在一座府前。
  不过一处普通的宅子,倒不如对过儿那屋子气派。门脸儿亦不大,黑木的板子上头书了“杜宅”二字,笔力清桀凌骜,浑然自成一格。栾哥儿赞了一声。杜彦莘自得一笑:“那是当朝太师亲手书的,自是不一般。”
  栾哥儿听在心里并不多问,只是默默一笑。杜彦莘便住了口上前叫门。不一刻出来个青衣皂鞋的小厮,头上顶了个八瓣布缝合的小帽儿。见是杜彦莘忙的下跪:“公子回来了?”却又望了一眼后头儿,“那位是…”
  栾哥儿上前呵呵一笑:“在下姑苏李生,今儿是随杜公子来开开眼的。”
  杜彦莘只摆摆手:“还不进来?”
  小厮颇有些好奇的张望过来,栾哥儿呵呵一笑:“叨扰,叨扰。”便随了他进去,恰进门槛,看见廊下二个家常小厮走过,一色儿的白纱衫儿,腰上绑根翠色带子,双眉弯弯,眼睛漆黑,粉妆玉琢似的模样,自个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就打量过去了。
  杜彦莘咳嗽一声,径直往里走:“父亲下朝了麽?”
  那小厮道:“本该下了,但宫里传了话儿来,说是早朝有些事儿耽搁下了,怕是要过午才会回来。”
  栾哥儿哦了一声,杜彦莘回头看他一眼:“那你便——”
  栾哥儿抢上一步道:“杜公子爱惜,留饭一事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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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彦莘一皱眉头,本想着打发了他去了,谁晓得这厮竟是这般皮赖。抬头见他摇着扇儿遮了嘴,只得两只眼睛亮闪闪的满含笑意,这就无可奈何进了仪门。栾三儿见内里两边是厢房,三间客坐,一间梢间。栾哥儿跟着他打过道穿进去,见里头是后院了,隔了一池远望着三间卧房,隔院里想来是厨房。正走着,却一头撞到了杜彦莘背上,这就摸了鼻子笑道:“杜公子,何故突然停步?”
  杜彦莘咬牙切齿道:“我要回房!”
  栾哥儿呵呵笑着:“请便。”
  “那你跟着我——”杜彦莘狠狠瞪着他。
  栾哥儿哦了一声,斜斜咬着扇子的边儿:“我跟着杜公子有何不便麽?还是说…杜公子有何隐疾,不便叫我看了去?哎呀呀,杜公子请安心,小生口风紧得很。”
  杜彦莘无语看他一眼,转头走了。
  栾哥儿自顾笑着,转头对那小厮一笑:“相烦小哥儿引路吧。”
  那小厮定定看着栾哥儿的脸,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诸位看官,你倒是为何?这小哥心里想的与那位看官真是不谋而合。那栾哥儿其实说来长的也并非甚麽国色,更不是甚麽貌比潘安,但胜在那一双眉眼。桃花做眼,便是少了魂魄;湖光为目,便是淡了水雾;秋霜为瞳,便是少了通透;琉璃作眸,便是没了情意。情意,可不就是那一份情意?笑时温润雅致,静时恬淡冲和,言语时更是灵巧敏慧。这小厮在翰林府上也算有些见识的,更别提还有一位翩翩公子杜彦莘了。但是高门大户自是有数不清道不完的规矩,何曾见过这样活泼跳脱之人?小厮只管看着那一双俊眼,话都不会说了。
  栾哥儿忍不住再一笑,举了扇子一拍他肩膀:“小哥儿,小哥儿?”
  那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忙的低了头引他往厢房去。栾哥儿只是一笑,并不多言。
  到了厢房坐下,看了茶奉了点心,栾哥儿不见杜彦莘出来,晓得他是躲着自个儿,便也不计较,乐得自在呆着。闲坐了一会儿,便背着手起身在屋内缓缓踱步,心里默默盘算着,手不觉摸着那个香囊淡淡笑了。
  这麽坐了一阵不见杜彦莘来,家里的下人小厮也没来说话,栾哥儿不觉有些气闷,便自行出了厢房,一路四下打量起来。信步闲庭,捏着扇子晃悠,看看庭院里绿树抽芽,再看看楼间雀鸟飞过,栾哥儿心里淡淡的有甚麽一晃而过,却也甚麽都没说。
  一路行行复复,也不知自个儿究竟走到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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