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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还挺聪明的啊，你那个宫的，叫什么？”
　　“太医院白璃。”
　　小太监熟练的翻了翻名册，在名册上画了个红勾就挥挥手让白璃走了。
　　小门附近一波绿衣宫女还有灰衣太监在那儿互相讨论着，他们的脸上充满的兴奋，因为门外就有他们日思夜想的人。
　　时间到了，小门被打开，门外涌进不少人，一下子两边的人就混成了一团，他们相互寒虚问暖，或父母带了厚被褥，或宫女赚了些银子小心的塞在父母的手心。白璃似乎感受到迎面吹来的暖风红了眼，在这个寒冷的冬季格外的温暖。
　　白璃看了一会儿就选了条安静的小路准备回太医院。
　　“阿璃！阿璃！”
　　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在小门那个方向。
　　白璃定睛一瞧，扎堆的人海里有个高挑的女子朝她的方向不断的摇手，想冲过来奈何被小门的侍卫拦住了。
　　白璃惊呼“莞颜！”
　　白璃想都没想过会有人来看她，在这个特别的日子看见当真有些酸楚。
　　白璃轻轻的握着陆莞颜的手笑道：“莞颜，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想来看看你，奈何楼将军也没有办法，皇宫内院他也无法随便进来，今天好不容等到探宫，我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瞧见你，真好老天还是很眷顾我的。”
　　“可不，我和陆姑娘在这儿叫你好几声了生怕你听不见。”
　　“我以为……”
　　我以为我在京都是一个人。
　　白璃这才发现阮冰拎着几个包袱站在莞颜身边，阮冰在的话那就说明楼铖也在了。
　　“楼将军也来了？”
　　说道楼铖，陆莞颜冷俏的小脸微红，扭头看了眼外头的马车说道：“是的，楼将军怕我一人出来又会遇上莫良邦便一同来了，只是他身居官职只好在马车里头呆着。”
　　“莫良邦什么身份楼将军出面他还穷追不舍？”
　　“他是莫太师的独子，在京都里向来都是横行霸道的仗着自己爹是太师谁也不放在眼里，我之前还是捕快的时候得罪过他，现在不逮到我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阿璃，探宫时间不多了，这些是我带来的厚衣服，现在天气降温很快，你在宫里没些御寒的衣服会受不了的，这里还有些吃的，宫里的伙食也只有那些主子的才称的上好。”
　　白璃抱着陆莞颜递过来的东西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前的女子看似冷傲内心却无比温暖。
　　“叮——叮——叮——”
　　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听似动听却是一条把宫人和探宫人隔开的一条巨大裂缝，它告诉所有的人，探宫的时间到了！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别磨蹭，出去快出去！”
　　负责秩序的太监开始催促着赶人。
　　“阿璃，我走了，记得照顾好自己。”
　　白璃含泪点头，她会的。
　　低头摸了摸厚实的棉衣，白璃的嘴角扯出一丝笑容，原来在这里她并不是一个人，这个繁华的京都里有一个人告诉她要好好照顾自己。
　　　

074　心字头上一把刀


　白璃拿着陆莞颜给她的东西回了太医院，尽管已经是十二月的天冷风扑面，温暖打心底溢出。
　　刚跨进太医院的门堪就有两个小太监抓住了她。
　　“你们做什么！”白璃莫名大喊，两只手被架住了，手中的包袱掉了一地。
　　“是她！就是她！”一个女人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
　　白璃还弄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就被压着跪在了地上。
　　周管事看着白璃一张圆润的脸皱起老高的眉“白璃，淑妃娘娘的补药今天可是你看的火？”
　　“是的。”
　　“玉姑姑可告知你淑妃娘娘的补药都是定时的？”
　　白璃簇眉“有。”
　　“那你怎么不好好看住火，跑那里去了！你可知道这火灭了药没好！”周管事有些严厉，淑妃在宫中得宠多年却一直没有怀上一男半女，一直定时喝补药这也是众所周知的，本来这件事犯不到她管，谁犯的事把人一交就可以了，只是牵扯到白璃就有些棘手了。
　　“我在看火时太后派人来宣便让飞飞替我看了一会儿，回来时补药已经熬好，我便将其保温着了。”
　　玉姑姑抬手就端起了药罐子丢在白璃面前“还敢在这儿欺骗周管事，你这药根本没熬好，昨天让你**就偷懒，我念你新来的不懂事就罚你看火，今天你熬药又偷懒，仗着自己有些本事治好皇上的疾病就可以在太医院目中无人，周管事你可得好好处置这丫头！”
　　白璃看了眼药罐子里面的配药没错，熬药的程度只有成品的一半，这分明不是她看的补药。
　　探宫的人陆续回来了。
　　“飞飞，你来的正好，过来！”玉姑姑眼间一眼就看见飞飞。
　　原本兴高采烈的飞飞一听有些花容失色，磨磨蹭蹭的走到玉姑姑身边。
　　“白璃说她被太后叫去滴那段时间里是你给她看的火，有没有这回事？”玉姑姑扯着飞飞的手臂，尖锐的声音让飞飞有些害怕。
　　飞飞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在玉姑姑和药罐子两者打转了一会儿才小声的说：“没……没有啊！”
　　“白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话自然没了，人证物证都指向她，她还有什么话可说呢？一切不过是陷害罢了，只是她很奇怪飞飞从小门回来对她就改变了，她也很想明白在皇宫内短短几日她已经得罪了谁？
　　“周管事，淑妃娘娘的婢女来拿补药了。”
　　所有的人都看着周管事。
　　周管事想了下道：“把白璃带走，向淑妃娘娘请罪。”
　　花园里，红梅开的正盛，一朵朵如美人额头的梅花妆，一身傲骨凛冽在寒风之中。
　　“周管事，今天怎么如此兴师动众？”
　　“娘娘，奴才来请罪的。”
　　“哦！？”淑妃略有惊讶，伴随着一声哦淑妃折下了一枝梅花。
　　周管事惶恐的跪下道：“淑妃，奴婢管教无方，今天娘娘的补药没看住火候，只好白璃请罪来请罪，求娘娘网开一面。”
　　这话只有果没有因，反倒显得白璃全数的不是。
　　“本宫是否曾再三警告这补药一天都不能少？”淑妃的语气变的有些不悦，手中好端端的一根梅花枝被折断。
　　“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啊！”
　　白璃不语跪在地上，注意到了玉姑姑一闪而过的奸计得逞表情，不禁细想自己何时得罪她了？她知道宫里是非多，和人交谈也都是客客气气的自认为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人。
　　“康王到！”
　　随着声响一个青衫人影从拐角处走来，他今天一改往常穿了件藏青色的袍子，唯一不变的是脸上在阳光下耀眼的银色面具。
　　白璃心想，他来是巧合还是有意。
　　众人皆是行礼，淑妃心里思量着她可康王可从来没有任何交集。
　　“什么风把康王吹来了，不知康王来这**有什么事儿？”
　　按辈分算淑妃也算的上康王的长辈，只见林煊之表面上看似恭恭敬敬言语里并没有一丝恭敬的韵味“前些日子父皇得了怪病用了解法还甚是痛苦，今天打算是来问问神医可有法减弱痛楚，一问才知道神医在淑妃娘娘这。”
　　神医？！
　　周管事一惊，她的确是知道白璃治好了皇上的病，可皇上似乎并没有很看重她，只让她做个使唤医女，如今康王称她为神医，料想她在外头的名声不差，反倒她在宫内听不到什么风声，一时间暗怪自己鲁莽。
　　淑妃轻笑恢复了以往的温婉“原来是这般，本宫最近有些身体不适，太医配了许多药都不见起色，今天也是来找白神医问问的。待白璃为本宫诊治好了，本宫一定派人将人送去你那儿，为康王你一一解答。”
　　“如此，儿臣便告退了。”
　　淑妃脸上笑盈盈的，她到是忘了这白璃在民间有神医之称，自己在宫内多年还无子嗣，倒是可以问问她有什么办法。
　　“周管事，白璃做事向来是细心负责怎会疏忽忘记本宫的补药，想必有那么几个人见不得别人好吧！你可要查清楚了！”
　　“是！”周管事战战兢兢的回答，明明是寒冬额头上楞是冒出了许多汗，这淑妃看起来表面无害待人也亲和，可骨子里狠着呢！心机更是深不可测，不然一个没有子嗣的妃子能稳坐妃子的位子多年。
　　所有的人都退下了，一条两侧都是红梅的路只剩下白璃和淑妃两人。
　　“你且起来吧，这宫里是非多，你一个从民间来的新人不知不觉得罪了什么人你自己也不知道。”
　　“谢娘娘救命之恩。”依照宫里规矩，凡是宫人犯了是都是交由司政局处理，那儿可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地，一旦谁进去了除非大把的银子不然谁也别想活着出来，若玉姑姑已设计陷害了，一定会收买司政局的人好好收拾她，她不是任何一方的人，算是为皇上暗地里办事的，到时候谁会来救她？
　　“既然本宫救你一命你也当还本宫一个人情才是。”
　　白璃知道淑妃想要的是什么，无非是想怀上一男半女。
　　打花园里出来，白璃就回了太医院，一路上细想自己究竟那里得罪了玉姑姑。太医院门口掉在地上的包袱已经不见了，白璃赶紧四下寻找，终于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包袱里的东西都散落了出来，被人踩的脏兮兮的，陆莞颜带给她好吃的也都不见了，白璃拍了拍上头的灰将其抱在怀里。
　　走进住的地方，只见几个使唤医女还有宫女笑嘻嘻的围在一圈吃着东西，白璃一眼就瞧出这是陆莞颜带给她的。
　　忍，现在只有忍。
　　白璃不语径直走到自己的床铺，她原本叠好的被子现在都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所有的衣服也被翻了出来，更可气的全湿透了。
　　房间内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看白璃的反应，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漠然旁观。
　　白璃心中有怒气，但是她只能忍，这里是皇宫，她即便如何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使唤医女她能如何？机会可以给你创造，但是往上的路怎么爬看你自己，能在皇宫有能力存活下去的人才有资格替皇上办事，这就是皇上给她的路，没有后台只有机缘一切靠她自己。
　　白璃忍气吞声默默的收拾着残局。
　　“飞飞，你也过来吃，这状元楼的酥糕可真好吃。”
　　“我……我还是不吃了……不吃了。”
　　“怕什么啊！即天大的事，管我们的也是玉姑姑可不是淑妃娘娘！”
　　白璃抱着湿透了的衣服被褥出去，将所有的嘲笑隔在了门外。
　　外头太阳不是很大，衣服还是湿湿的，尤其的棉被被浇了水即便干了也不暖和了，怕是自己的挨冻一晚了。
　　　

075　凡走过必留痕迹


　冬季的天白昼特别短，天黑的很快。
　　被褥还是湿的，她只能裹着白天陆莞颜给她的厚衣服躺在床上，衣服穿多了躺在床上格外的难受，尤其是脚还很冷。身边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唯独白璃还睁着眼睛。
　　头顶上方就是糊了纸的窗，一点也不密实她能听见北风的呼啸，一点点模糊的影子自上而下飘落，让白璃一个机灵的坐起来了。
　　白璃轻悄悄的穿上鞋子推开门出去，外头如鹅毛般的雪花飘下，安静的夜晚漫天的雪花，如梦如幻。现代的白璃出生在南方，那里的冬天不会下雪，头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雪还真有些激动不已。白璃赶紧跑出屋外，雪花飘到地上立刻就化为雪水，这得等上一会才能沉淀出厚厚的雪层吧。伸开手，接过一片飘雪，晶莹剔透，随机就融化在手心里了。
　　‘真漂亮！‘白璃感慨道。
　　深夜很安静，雪下的漫不经心，白璃四下走在雪地里，假山的另一头照出明晃晃的烛光，在静谧的夜里显的有些诡异。
　　白璃攀上假山，露出半个脑袋，只见一身穿黄衣的宫女蹲在地上，前头插了两根蜡烛，一旁还有一竹篮，竹篮里是一叠冥纸，冥纸被小石头压住，冷风吹过发出簌簌的响声。
　　“花晴，没想到你熬不过今年这个冬天，眼看着换新节就在眼前，你安心的去吧，姐姐会为你报仇的，让她在黄泉之下陪你，在她还没死之前你要好好的过，姐姐也只能烧一点冥纸给你了，多了宫外带不进来。”说着，黄衣宫女把篮子里的冥纸一点点的烧掉。
　　是玉姑姑的声音！玉姑姑口中的她应该就是指白璃，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叫花晴的人又何来害死她这么一说。蜡烛冥纸是宫中的严禁品，这个玉姑姑好生的胆大。
　　假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白璃攀了上去有一会了，假山上湿哒哒的踩起来有些滑跤。白璃想悄无声息的下去，岂料脚一滑膝盖撞到了假山发出了声响，白璃吃痛的捂住嘴不敢做声，挪着身子赶紧躲到假山里面。
　　“谁！”玉姑姑听到响动立刻就用脚踩灭了火苗，警惕的看向四周，眼睛瞄到身后的假山。
　　“谁！出来！”玉姑姑的声音有些慌乱。
　　白璃躲在假山里面不敢出声，这个玉姑姑对她已经起了杀心若是在这里被她发现岂不是要直接杀了她！想到这白璃害怕的往假山里面缩了缩。
　　玉姑姑警惕的走来，一点点的接近白璃所躲的位置。假山上乱石错综复杂，形成了一个个小洞，地上已经铺上了薄雪她若踩下去了就会留下脚印，她直好躲进了小洞里，奈何小洞里面被封住了，外头玉姑姑的影子已经清晰的照在雪地上。
　　白璃屏住呼吸，心砰砰的跳，她只要再走几步就可以看见白璃了。
　　“抓刺客！抓刺客！”
　　外头传来御林军的喧闹声，明晃晃的火把在墙外走动。
　　玉姑姑一听赶紧转了个方向离去，白璃呼出一口气，吓死她了，就差一点。抓刺客的声音吵醒了所有的人，原本安静的房屋里一下子亮堂堂的一片。
　　白璃小心的踩着玉姑姑离去的脚印往自己的住处跑。
　　一到住处，守卫已经开始严厉的检查每一个人。
　　“就是她没在，我们都在屋子里睡觉，只有她出去了。”
　　为首的御林军看着白璃冷冷的问“你去哪里了？”
　　“肚子有些疼就去方便了。”
　　“方便？！”御林军有些怀疑。
　　“报！屋内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报！那边发现脚印。”
　　“去看看！”
　　雪地上一排脚印，被雪掩盖了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来留下脚印的人很是慌乱。
　　“你们所有的人都站在这里不要动！”御林军一个人顺着脚印走过去，一直到假山的另一头发现有一摊烧过的灰还有没有燃净的蜡烛和冥纸。
　　御林军走回看着所有的人说道：“所有的人都去比对脚印，一样的全给我留下，不一样的就可以离开了！”
　　白璃放心的去比对了脚印，这脚印比她大许多所以她才会小心的踩着玉姑姑留下的脚印回来，而且她却是去过茅房，在茅房那儿会有她真正的脚印。
　　“还有没有人？”
　　比对下来只有飞飞一个人和脚印大小吻合。
　　白璃心生怀疑，玉姑姑去哪里了。
　　一个宫女道：“还有周掌事和玉姑姑没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周掌事带着玉姑姑急忙的赶来。
　　“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周掌事好歹是一名掌事，也算是见过世面不慌不忙道：“这不快到换新节了嘛，我和玉姑姑在书房点算这一季度的药材。”
　　“嗯，过去对脚印吧。”
　　“好的好的。”
　　周掌事比对过脚印显然脚印比她的脚大，接下来轮到玉姑姑了，玉姑姑吃力的挪着脚步走的很不自然。
　　“这脚是什么了？”
　　周掌事赶忙打圆场“我们一听说要检查时就慌忙赶来了，玉姑姑在途中扭到了。”
　　玉姑姑不自然的走到脚印前，把脚放到上去对比，惊奇的是玉姑姑的脚比脚印小了许多。
　　所有的人都比对完毕了，御林军看着飞飞严声道：“把她带走！”
　　飞飞挣扎着大叫“不是我，我不是刺客，不是我！我一直在屋子里睡觉！”
　　“没人说你是刺客，宫里烧冥纸蜡烛，哼！带走！”
　　“我没有！”飞飞胡乱的挣脱开，抱住玉姑姑的腿大喊“玉姑姑救我，我没有烧冥纸，我没有。”
　　玉姑姑一脸的伤感看着飞飞说：“飞飞你明知道宫里是不能烧这些的，你还要这么做，真的让姑姑很伤心。”
　　飞飞难以置信的把眼睛瞪的很大“我知道了，是你！是你！”
　　玉姑姑一巴掌就打在飞飞的脸上。“还不快把她带到司政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飞飞哭喊着大叫，手中最后拉扯住玉姑姑的一角。
　　玉姑姑嫌弃的看着飞飞，把衣角一撕，飞飞一下子就被御林军拉走了“我没有！我没有！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白璃！白璃快救我！”
　　飞飞两手被人拉着往后拖，腿在乱窜，看见白璃时犹如看见一丝希望，不断的大喊让白璃救她。
　　雪地上被拖出一条长长的线，她自然知道飞飞没有，飞飞显然当了替死鬼，她很奇怪玉姑姑的脚怎么会忽然小了那么多。
　　一番严厉的盘查后又恢复了平静，外头的雪下的很大，所有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