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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母亲-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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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婶子；我已经找好回那边的船了；准备和同村的小四一起走。”他看了一眼堂上摆放着的父亲的牌位；轻轻的说；”这一是为了送爹他老人家回归故乡；二来是我也想我娘了；想回去在她身边尽点孝心！’
“那你跟桂枝讲没有；她同意你回去了吗？”
二柱调皮的笑了笑；羞赧的回答到：’我还没敢告诉她呢；怕的是她担心；不让我走；所以就想请婶子帮我瞒一下；就说我去朋友那帮工去了；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顺便还想请婶子您代为照看一下家里。”蓊华对他的话很不赞同；便说：”帮你照顾家里那是自然没问题；但要我帮你瞒桂枝这件事我却不能答应。我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你也不能拿谎话骗她啊！’
听完蓊华的话；二柱痛苦的低下了头；无限的愁容挂满了脸上。”婶子；你不知道；这海上危险重重；要是万一我也和爹他一样；我不能让桂枝整日的为我提心吊胆呀！’忽然；从厨房里传出来”当”的一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碎了。于是蓊华和二柱赶忙跑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一走进厨房；只见满地的都是盘子碎片；而此时桂枝正小心翼翼的在地上捡拾着；眼角还挂着泪痕；显然是刚哭过。她一见是丈夫进来了；便赶忙慌乱的解释说；’都是我手笨；不小心把盘子打碎了。没事的；没事的；”而后又深深的低下头去；只顾忙自己的。
“得；还是你跟桂枝说好了。”蓊华走上前去扶起桂枝；微笑着说；”哎；看来这顿饭你是做不成的了。今天让婶子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如何；”于是便从桂枝的身上解下围裙；温和的将他们小两口赶出了厨房。
“刚才我和婶子说的话你都听见啦！’桂枝赌气似的在床上做着；就是不理他。二柱赶忙嬉笑着上前跟她赔不是；”听见就听见了；我正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呢！’
就在这时；桂枝在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竟一下子扑倒在丈夫的怀里痛哭起来；而且哭的就像一个孩子：”我；我不让你走！’
二柱早料到她会这么说的；所以现在他只是平静的拍了拍媳妇的肩膀；沉默良久；才微笑着捧起她的脸说：”傻丫头；哭什么鼻子嘛；在这样就不给你买糖吃了！’原来；他把平时拿来哄小强的这招用来对付桂枝了。没想桂枝经他这一逗；竟破涕为笑了；但是紧紧抓着丈夫衣襟的双手却依旧没有松。感觉是像一放手；二柱就会从自己的眼前飞走似的。
在看到妻子的笑容之后；二柱的心里多少也有些宽慰。于是他紧接着又跟她讲起他们俩许多过去美好的回忆。从恋爱到结婚；后来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一个幸福的家。而桂枝则在一旁认真的聆听着；时而开心；时而平静。有时还会为丈夫抚平一下衣服上的褶皱。二柱看时机来了；便赶忙转口说道：”小强他娘；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还跟我们当初恋爱时那样强壮？’桂枝轻轻的点点头；表示肯定。
“那我现在也经常出海打渔；每次我不都是平平安安的回来吗？”桂枝依旧默默的点了一下头；可是猛的一想；这次出海可绝不比往常；而且公公他就是……于是；桂枝又将刚刚松开的手又紧缩了回去。
没办法；二柱只好低下头来继续给她做思想工作。”爹他千辛万苦的从家乡跑来这边；还没来得及享上一天清福；就这样匆匆的走了；他老人家图的是什么啊；不就是只为了看一眼我这个不肖的儿子嘛！’他抹了一下眼角即将垂落的泪水；又重重的说；”爹他临死的时候就一个愿望；那就是想回去陪咱娘。他生前我没能在他身边尽上一天的孝；死后便对我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我这个做儿子的得为他去实现啊；也算是献上最后一份孝心了！’
桂枝深情地望着泪流满面的丈夫；心中陡然生出些许愧疚；却又不知该作何选择。于是；在少许的沉默之后；二柱又开口了：”桂枝；我们的孩子都已经长大了；假如是小强在那边；你会不会回去看他？郑婶就是来台湾寻找儿子的；如果换作是你；你会不会也这样做呢？”
听完这席话；桂枝顿时觉得脸上如火烧一般；竟不自觉的将紧握的手松开了。因为她回忆起了前几天蓊华给她讲自己来台湾寻子的故事；从那时起；桂枝就打心眼儿里敬佩蓊华；也觉得如果是换了自己；也会义无返顾的这样做的。二柱见她终于把手松开了；觉得让妻子同意自己回去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但看她依旧是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的样子；于是便觉得心里还是没底。正犹豫间；桂枝突然抬起头；用抖涩的声音说：”你去吧；我不拦你了。但你就算是不顾大的也要顾小的吧！咱家小强还这么小；他需要你啊；这个家需要你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话说到这；桂枝便再也讲不下去了；竟一下子扑倒在丈夫的怀里；任由委屈的泪水肆意的流淌。二柱抱住她；亲吻着她的头发；良久才说出：’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小强我当然要顾；但我更舍不得的是你。我还答应过要和你白头偕老呢。’顿时；幸福的味道充满了整个房间；他们夫妻二人紧紧的相拥在了一起。
“来；开饭了！开饭了。”门外传来了蓊华急切的催促声；打破了屋里的平静。桂枝先是猛的一挣；赶紧和丈夫分开了。她问：”那你什么时候走？’二柱思考了一下说：’大概是后天吧；我跟他们几个商定好了的。’
桂枝轻轻的站起来；为丈夫整理了一下衣领；温馨的嘱托他道：“那你路上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二柱捏了捏她的脸蛋说”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不过我走这段时间家里可就全靠你了。虽然我已经和婶子说好让她帮忙照看一下；但她毕竟是咱家客人；再说小泳还小不懂事；以后真是辛苦你了。我这次回去是先探探路；等小泳再长大一些；我带你们一起回去看看娘；好不好？”桂枝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为了让丈夫能放心家里；她默默的点了点头说：”恩；家里我会照顾好的。’听到妻子的应允；二柱有些喜极望外；竟欣喜地将她抱了起来；正在桂枝感到羞涩之时；蓊华又在门外催促他们开饭了。二柱便赶忙将桂枝放下；然后和她一起挽着手走了出来。
蓊华早就把晚饭给做得了；只不过为了不打扰他们小两口；才迟迟不去喊他们。他现在正坐在桌子旁边；大口大口地喂小强吃饭。只见她细心的夹起一筷子青菜放在小强的嘴边；轻轻的哄他张开嘴；然后再缓缓的喂给她。就这样；不一会儿功夫；小强就报销了大半碗白饭；而且是嚼的津津有味。而在一旁的桂枝看到如此情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平时；最令她头疼的一件事莫过于就是哄小强吃饭了；像今天这样；可是自己追着儿子围院子里跑几圈才能换来的成果呀。二柱在一旁也看出了她的惊讶；便微笑着提醒她说：’桂枝；你也尝尝；婶子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哦”桂枝也感到了自己的窘样；就连忙扒拉了几口饭来掩饰；可是；桂枝还是不自觉地将桌子上的菜夹给丈夫。二柱见他这样；也觉得怪不好意思；就赶忙转移注意力对蓊华说：”来；婶子你也吃；别管他了；他都已经吃饱了！’蓊华冲他们摆了摆手；便又开始忙活自己的了。”小强；你别胡闹；让奶奶也好好吃饭。’桂枝开口训斥他来。听到妈妈的批评；小强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咯咯的笑着拒绝了蓊华送到嘴边的食物说：’奶奶；我已经吃的好饱呦；不信你摸摸我的小肚子；都；都快要撑破了。’说着便真的将衣服撩起给她看。蓊华见他的确是吃饱了；这才转过身来安心用自己的。
饭后；蓊华首先起身准备收拾碗筷；却被桂枝上前拦住了；说：’婶婶；还是我来吧！你带小强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儿。”说完；便系好围裙；一把揽过蓊华手上的碗筷；径直往厨房走去。蓊华看了看桂枝忙碌的身影；又转过身瞧着呆坐在板凳上的二柱；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先让小强自己先去外面玩一会儿。而后才轻轻地问二柱：”桂枝她都知道了？”二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那他同意了！”蓊华又接着问道；二柱依然没有开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这回二柱终于说话了：＂大概是后天吧。＂”那……”正当蓊华正准备要问的时候；二柱却抢先说：”那家里面就请婶子你多操心了！’蓊华点了点头说：’家里你放心；只是在海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别忘了；你还有桂枝和小强呀！’这时；小强像是在院子里等着急了；嚷嚷着叫蓊华带他出去。于是她只好在嘱托完二柱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跑去照顾小强去了。
第二天清早；桂枝像往常一样很早的就将饭做好了。而后她又赶紧地准备点礼品；因为昨天晚上她跟丈夫说好了的；今天要带着小强回趟娘家；看看父母。二柱今天穿的也特别庄重；就像是当初去上门提亲时一样。而小强；早就迫不及待的围着满院子穿腾。催着他们赶紧的出发。其实；桂枝的娘家就在他们村边上的另一个村子；两家平常就经常来往。只不过桂枝知道；这次去是跟二老告个别；而且还不能让他们知道相；就说二柱是要去给在台北的一个朋友帮个忙。于是；在太阳刚升上房顶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便上路了；偌大的院子里只留下了蓊华看家。
傍晚；夕阳的余辉铺满了乡间的小道；宁静的村庄里面升起了袅袅炊烟。禽雀归巢；牛羊入圈；偶尔会从远方传来几声犬吠；那也是狗儿们在欢迎自己的主人回家。二柱抱着小强和桂枝并肩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而此时桂枝却依然还在回想着在父母家里的那副甜美画面。
家里面的亲友都来了；围坐在一起；纷纷地与自己的丈夫敬酒；并送上他们尽可能收罗出的种种美好祝愿；而丈夫更是借着酒劲；豪言壮语的抱着自己；说要照顾好他们母子；要挣更多的钱；让他们母子过上更幸福的日子。在二柱说着话的时候；桂枝就差点忍不住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而最感动的还要数桂枝的父母；都为这样的好女婿觉得骄傲。可是；也许只剩下这最后的一天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走到了村口。忽然；就在村口的一口水井旁；桂枝停下了脚步；她紧紧地抓住二柱的手臂；用早已湿润的眼睛望着他；轻轻地问：”你说话算数不？”二柱先是一楞；后又用很郑重的声音告诉他：”我；刘二柱说到做到；我要和许桂枝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桂枝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一下子扑到丈夫的怀中；让感动的泪水肆意流淌起来。并不断的捶打着二柱的肩膀；哽咽着说：”你；你个坏蛋；我…我这辈子…跟…跟定你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要不然…我…我饶不了你！’二柱则深情地亲吻着妻子的秀发；口中喃喃的重复着说道：”我会的；我会的……”如此这样过了好一阵；直到背后有邻居在喊：”哎呦；二柱；两口子怎么在这热乎上啦！’桂枝这才赶忙松手；羞涩地往家里走去。
到家时；小强已经在父亲的怀里睡醒了；刚走进院子；他就一下子挣脱开二柱的怀抱；高兴地冲里面喊道：”奶奶；奶奶；小强给你带好吃的了！’其实；蓊华早就做好饭等着他们回来了；只不过蓊华看手头没有事做又闷的慌；所以她又拿来针线筐；帮着家里面缝缝补补。忽然；她听见外面有人叫她；便知道是小强他们回来了；于是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跑出去迎接：”小强；慢点；小心门槛！’而小强则一下子扑到在她的怀里亲切的喊着她并且要让她抱。此时；桂枝也刚好走了进来；对蓊华笑着说：”婶子；真是辛苦你了；我从家里带回来点点心；你尝尝。”没等她把话说完；小强就一把从她的手上抢过来一块；塞进蓊华的嘴里；满意地笑着问：”怎么样；好吃吗？”蓊华高兴的亲吻着小强的额头说：”好吃；都甜到奶奶的心里去了；还是小强知道疼奶奶！’这时蓊华发现桂枝的眼角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但也不好直接问其原因；便只好先招呼他们两口子先坐下来吃饭。看着幸福的一家人；二柱若有所思；原本可以天天都是这样快乐的生活着；但是……不去想了；或许会更好。
这天；二柱就将要启程了。和往常一样；桂枝老早的就开始忙碌起来；乡下人就是这样；他们将早起养成了一种习惯。今天可够桂枝忙活的了；不仅要杀鸡做饭；还要帮着二柱准备行李；干粮。当二柱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桂枝正在给他整理衣服；见丈夫走进家门；她赶忙将最后要准备的东西给他藏好—那是桂枝的一件最值钱的嫁妆；一只金镯子。结婚这么多年她都没舍得戴过几次；这次丈夫要远行；留在身上可能会有大用处。”你回来了？”桂枝赶忙抻平衣服上的褶皱；”都定好了！’二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那……”桂枝刚想开口挽留；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在说什么了；”那；你看这还缺什么；我去帮你拿！’说着；便要出去；二柱则一把将他揽入怀中；平静地享受着尽可能多一秒钟的温存。
堂屋；整齐的摆放着各种祭品。二柱恭敬地对着父亲的牌位洒了三杯薄酒之后；又在陵前拜了三拜。忽然；重重的跪了下去；哽泣着说：”爹；不肖子刘二柱给您老磕头了；您为了来看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把命都搭上了……您在世我不能行孝膝前；死后我当替您还愿！’说完；便毅然的起身；将已经封好的刘老汉的骨灰盒紧紧地捆绑在自己身上；并且在上面轻轻的拍打两下；好告诉父亲：”爹；儿子现在带您回家；去见娘！’于是；他又转过身来嘱托桂枝说：”我要走了；今后家里可就全靠你了。要好好照顾小强；教他学习；多看些书；长大别像我一样只会打鱼种田。”二柱替妻子理了理鬓角；接着说：”你也要注意点身子；别太辛苦了！’此时此刻；桂枝真想用尽可能足够多的泪水来挽留丈夫；但她知道那样做是无济于事。于是她强挤出一个微笑说：”你放心吧；家里我能行！’
肩上的重量告诉二柱；他必须要离开了。正当他即将要出门的时候；却发现小强正在蓊华的怀里呆呆的望着他。
”爸爸；你要去哪？”小强问父亲说；
“我要带爷爷回家去和奶奶团聚！’
“那爷爷的家远吗？”小强又问；
“远；在海的那边。也不算很远；看；就在爸爸的心里！’于是；他将儿子抱在自己的怀中；让他尽情的聆听自己此刻的心潮澎湃。
车终于要起步了；在多次与妻子挥手告别之后；桂枝依然紧紧的追在后面。终于；在她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便无力地瘫坐下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你个挨千刀的；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平平安安的……”
海面上弥漫着大雾；像是少女的纱巾一般披在海平面上；蔓延开来。然而；却未能平息汹涌的波涛；一艘小舢板在大浪里面时隐时现；随时都有沉没可能。桂枝的面容狰狞着；时刻的担心着丈夫的安危。就在一个大浪再次袭来之际；舢板彻底的消失不见了。正在桂枝悲伤之余；忽然眼前隐隐约约的出现一位慈祥的老人；待等到他走近时；桂枝才看清楚他的脸；原来是公公。”孩子；不要害怕；二柱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的。”说完；便又不见了。桂枝猛的一惊；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浑身早已被渗出的汗水湿透了；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桂枝望着窗外的明月；再也难以入眠。
在二柱回大陆每多久；一次偶然的机会；蓊华打听到了佟佰万的消息。那是蓊华第一次和桂枝一起去逛集市。就在回来的时候；他们路过了一家商店；远远的就望见那里扎了一堆人；而当他们走到跟前时；却发现原来是万基集团正在促销自己新生产的方便面。桂枝见没什么可买的；便拉着蓊华退了出来。”婶；没什么；是卖方便面的；咱回家！”
到了家里，桂枝和蓊华一边忙着挑拣今天买来的新鲜蔬菜；一边聊起了今天在石级上的见闻。在聊到万基集团的时候；桂枝显得格外的激动：”婶子；您可不知道；就今天咱们看见的那个搞方便面加工的万基公司；做的生意可大了；每年都来我们这里收粮食；一年光是方便面加工；就能赚好几个亿呢；你说那玩意儿有啥好吃的；还不如我做的面条呢！’蓊华听了；笑着说感叹道：”那他们老板一定是个精明人；要不然哪能卖的出去呢！’桂枝随手将一个坏了的土豆扔进院子里喂鸡；点点头说：”可不是；他们的老总佟佰万；可是我们台湾数一数二的富翁呢！’蓊华听到这；心里猛的一惊；手上的豆角抖落一地。”你刚才说他们老板是谁？”蓊华激动的摇晃着桂枝的胳膊。桂枝疑惑的望着蓊华又重复了一遍：”佟佰万啊；也是从大陆来的！’于是蓊华又迫切地问他说：”那他住在哪？”桂枝将豆角拣起来；重新放回篮子里；笑着对蓊华说：”我想应该是住在台北吧；台湾的富人都住在那。’说完；便进厨房忙自己的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蓊华经常出门去打听佟佰万的事情；桂枝也留意到了婶子的变化；这天晚上；桂枝在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询问蓊华这几天在做什么。是时候开诚布公了；于是；蓊华便将来台湾寻找大儿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他。桂枝听后很是感动；良久才小心的问了一句：”那小宝现在有消息吗？’蓊华叹了口气说：”没；不过我知道；他离我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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