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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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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他赶紧跑回小屋,梁憋五抄着锤子对着柜门就是一顿狂砸。他力气极大,这时又发了狠劲,一锤子下去就砸得木屑横飞,不多时砸出个小洞。我长舒一口气,好赖能让空气流通了。

    梁憋五一下一下砸着,等砸出一个脸盆大小的洞,他把锤子一扔,双手把住破碎的茬口,生生往下撕。

    我目瞪口呆,他太牛逼,两只手赶上老虎钳了。不多时,床上地上撕下一堆木屑,口子也越来越大,我们终于看到柜子里蜷缩的黑色人影。梁憋五使手一捞,把王晓雨抱出去,急匆匆往外跑。我问他去哪,他沉声道:“县医院。”

    我们出门下楼打车,十分钟之内送到了县医院,挂了急诊。王晓雨一直昏迷不醒,不过看样子没有性命之忧。

    梁憋五让我回家休息,他在医院守着。我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好意思走,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明情况。我们两个大男人就在医院走廊里坐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我到医院外面买了早餐。回来时,看到王晓雨已经醒了,挂着点滴,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显得非常虚弱。我把饭放在床头,问她怎么样。王晓雨勉强笑笑:“谢谢你们,我听医生说了,如果不是你们及时把我送到医院,我昨天真就危险了。”

    梁憋五从厕所出来,甩甩手,拉着凳子坐在床边,疑惑地问:“晓雨,你昨夜看见我们为什么这么害怕,还会晕过去?”

    王晓雨看看我们,苦笑一声:“你们的衣服。”

    我和梁憋五对视一眼。我穿着是黑棉袄,他穿了一件白风衣,一黑一白,莫不是……她把我们当成了黑白无常?

    王晓雨此时情绪已经平稳下来,她静静地说:“昨天晚上,映着月光,我突然看到你们两个好像变了个人。”

    “变了个人?”我疑问。

    “你们的脸都非常模糊,看不清表情。身上的衣服却非常扎眼,在月光下,特别像……”她犹豫一下说:“特别像出殡时候扎的纸人。一个黑色,一个白色,你们俩还并排站着。我也不知为什么,脑子嗡的就像是炸开,心都快跳出来。那一瞬间晕了过去,醒来就躺在床上。”

    我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和梁憋五面面相觑。他虽然是高人,经历过很多事,但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次碰到。

    细细一琢磨,就能发现其中确实很怪。王晓雨说,有黑白无常会在午夜左右去锁魂讨命。而我和梁憋五恰恰那个时候出现,而且我们衣服十分应景的一黑一白。更诡异的是,因为我们的到来,确实让王晓雨陷入生死危机之中,虽然最后救活了,但也就是一线之间。

    我看看梁憋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难道这一切是他安排的?细想想,觉得不太可能。不说别的,我身上的黑棉袄吧,也是临时起意自己决定穿的,和外人无关。再说了,梁憋五还砸柜救人,他一心想从王晓雨身上知道秘密,不可能做出害人的举动。

    难道?我有点不敢想了。所谓的黑白无常,其实就是勾魂的使者,他们可以是人。我和梁憋五难道就是王晓雨的黑白无常?

    梁憋五循循善诱,轻声说:“晓雨,我们知道你现在遇到了很大的麻烦,我们是朋友,是来帮你的。你能不能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王晓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睛有些失神,没有说话。沉默片刻,看看我们,忽然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相不相信有死神的存在?”

第二十三章 被盯上了() 
我和梁憋五互相看看,这话不知如何回答。梁憋五斟字酌句说:“这要看对死神怎么定义了。”

    王晓雨根本没接话茬,自顾自说道:“我见过死神。”

    她眼睛的聚焦已经我们身上,而是飘忽到了天花板。我正要说什么,梁憋五轻轻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她说话。王晓雨静静地说:“看见死神的那天,是个阴雨连绵的午后,我到云村的阴庙去烧香。”

    “你知道什么是阴庙?”梁憋五问。

    王晓雨疲惫地点点头:“当然知道。阴庙就是祭祀孤魂恶鬼的地方。”

    “你为什么要去那里烧香?”梁憋五问。

    王晓雨脸色有些苍白,胸口上下起伏:“我……我见过鬼,我害怕,所以有人告诉我要到阴庙去祭拜。”

    “你在哪见到的鬼?”梁憋五步步紧逼。

    王晓雨“哇”一声哭了,拼命摇着头,紧紧咬着嘴唇,豆大眼泪流下来。很明显,她陷入了极为痛苦的回忆之中。这时,有护士走进来,低声训斥:“请你们不要刺激病人情绪,再这样,你们两个都走人。”

    梁憋五赶紧道歉。我搬了一把凳子坐在旁边。王晓雨用插着点滴的手擦擦眼泪,深呼吸了几下,低声说道:“我本来是个无神论者,可就是那次进山挖洞,我看到了,看到了鬼。”

    梁憋五道:“是和马主任进岭子山那一次吗?”

    “你不要问了,好不好?”王晓雨又哭了起来。

    我拍拍梁憋五,他确实太着急了。王晓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在她身上一定发生着很多故事,需要有耐心的循循善诱。

    “那天去云村烧香,阴庙里供奉的是阎王爷。我在阎王爷面前许了愿,希望不要那些鬼再来找我,我已经受不了。”王晓雨断断续续说:“从庙里出来,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昏黄起来,像是要下雨。起了风,周围一切都看不清了。”

    据王晓雨说,那天烧完香,不但不觉得轻松,反而有种更加压抑的感觉。自从那次从山里回来,她一直有种被什么给盯上的感觉。老觉得有一双神秘的眼睛藏在黑暗里,她走到哪就跟到哪。烧香的时候,她就向阴庙供奉的阎王爷许愿,希望自己不要再碰上脏东西。

    烧了香,她忽然发现似乎有些不对劲。

    庙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些老人和孩子。阴庙因为供奉的不是正神,都是山精水怪灵魂恶鬼之类,所以非常冷清,香火很差,几乎没人来。今天也不知咋了,一来就一帮。

    她没有着急走,而是躲到一边好奇地看着。观察一会儿,终于弄清楚,原来云村外面的小学放学,村里的老人们接孩子回家,路过庙宇,也不知怎么想的,都进来磕头。

    老人们非常虔诚,又是下跪又是双手合十念叨,那些小孩子就呆不住了,满庙乱跑。阴庙规格本来就不大,除了前殿供奉,就是空空的后殿。出了后门,不远处有个废弃的水泥厂。

    小孩嘛,呆不住,呼啦啦从后门全跑出去,到水泥厂去玩。王晓雨呆了一会儿,觉得气闷,又不想这么早回家,就溜溜达达到了后殿。

    整个后殿,空空的,只有一个小男孩蹲在长柱下面玩着泥。

    王晓雨觉得奇怪,走过去摸摸那小男孩的脑袋,轻轻问小弟弟你干嘛呢?

    小男孩忽然一抬头,王晓雨和他对了个眼神,心里咯噔一下。那小男孩说不上是什么表情,有些木然,眼睛又黑又深。他站起身,突然推了王晓雨一把,跑出大殿后门。

    王晓雨觉得不对劲,赶忙追了出去。那个小男孩跑得很快,直接就往水泥厂方向跑去。王晓雨跟在后面跑了一段,实在追不上,只好走走停停。她自己也有些奇怪,为什么看到这个小孩自己会如此的执着。她也说不清跟过去想做什么。

    远远就看到小男孩跑进了水泥厂。水泥厂门口有一个很大的搅拌水泥的石槽子,一些小孩因为好奇觉得好玩,在石槽子里爬上爬下。那小男孩跑到的时候,里面的孩子大都爬了出来,只剩下一个小女孩,还趴在槽子口笑眯眯地往外看。

    王晓雨对我们说,就在那个时候,她也不知道怎么,脑子突然嗡一下,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有一种很强的不祥之感。

    那小男孩来到水泥槽子外,伸出小手,摸向了旁边一根柱子。在柱子上有一把闸刀。小男孩握住闸刀,猛地往下一拉。

    只听“轰”一声巨响,搅拌水泥的槽子猛地开始转动。声音出现得又突然又响亮,在场人都惊吓住了。尤其王晓雨,她是成年人,自然比那些小孩子要知道利害————那个小女孩可还在槽子里。

    槽子里的小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叫声很短,就像是突然被什么掐住了脖子。始作俑者的小男孩一坐在地上,“哇哇”哭起来,其他孩子一哄而散。

    庙里的老人们听到声音不对,全都跑了出来,一起奔向水泥槽子。王晓雨也反应过来,跟过去帮忙。她看到大团大团鲜红的血从槽子口淌出来,顿时头昏眼花,好不容易扶住旁边的柱子。她身边正站在那小男孩,小男孩此时的眼神已经变了,变得惊慌茫然,眼球的那种黑没有了,一句话,又成为一个小孩子。

    来了很多人,七手八脚把小女孩从槽子里救出来,那场面惨不忍睹,肚子里的肠子拖出来,不夸张地说,身上的血都流干了。就王晓雨后来了解到,那小女孩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咽气了。

    听完这段经历,我和梁憋五谁也没说话,病房陷入一种压抑的静寂中。我抹了把脸,问王晓雨,那小男孩眼神的前后变化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

    王晓雨紧紧捏着白被单,抽泣着说:“不是,我真的看到了。在庙里我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很吓人,非常冷,那不是个孩子,是个成人。后来,他闯了祸,我再看过去时,他的眼神又恢复了孩子的天真。我可以肯定,没有看错。”

    梁憋五皱着眉问:“你的意思是,那小男孩鬼上身了?”

    “不是鬼。”王晓雨努力挺起身子,忽然一阵咳嗽:“附身的不是鬼。是,是死神!那是死神的眼睛!”

    我忍不住插嘴道:“掌管死亡的人,西方叫死神,咱们东方应该叫阎王爷吧。王晓雨,你去的那个阴庙,供奉的不就是阎王爷吗。”

    王晓雨情绪有些激动:“对,就是这样。阎王爷附身在那个小男孩的身上,是他杀了那小女孩。”

    梁憋五摇摇头:“这也有点太空穴来风了吧,毫无根据地猜测。”

    “不是没有根据。”王晓雨咳嗽,脸色变得潮红:“后来我又去了水泥厂,小女孩家属正在找责任方打官司。就在那我打听到一件很怪的事情,本来水泥厂已经荒废很长时间,根本就没有电力供应。可那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小男孩随手一拉,本来已经锈死的水泥搅拌机,在没有电力的情况下,偏偏就转动了!这个你们怎么解释?”

    我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邪门。”

    王晓雨一下拉住我的手:“我现在还牢牢记得那个小男孩的眼神。他好像是有意展示给我看的,他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看着她焦急的神色,我忽然全身涌起一阵寒意。同样一起进山探洞的几个人,佟三行邪术,俨然阎王爷再生。而王晓雨的经历,更是诡异,疑似阎王爷附身在一个小男孩身上,展现出死神的能力给她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和阎王爷都产生了微妙的联系,这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一起进山的其他人也有这种情况吗?

    这事不能深想,越琢磨越冷。

    这时,王晓雨说道:“我觉得自己是中邪了,便去找邢阿姨她介绍大仙给我认识。”

    “邢阿姨是谁?”梁憋五问。

    王晓雨靠在床头,非常虚弱。我赶忙拿起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她勉强笑了一下,表达谢意。停了片刻,她才说道:“刑阿姨是我楼上的邻居。她很惨的,丈夫过世很早,只留下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不省心,不好好上学,跟着社会上的小流氓瞎混,经常在外面过夜。就在最近,邢阿姨的这个女儿突然失踪,一两个月没有音信,不知跑到什么地方。”

    我说道:“这样的女孩不知自爱,在外面瞎混,不回家也正常吧。”

    “不是。”王晓雨眼睛直直地说:“邢阿姨说,她找大仙算过,说她女儿凶多吉少。找她女儿的下落,她求了很多大仙,花了很多钱。可是她的女儿还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说她了,就因为她认识很多大仙,所以才让她带我去找了个很灵验的大仙。那大仙一看见我,就说……”

    “说什么?”我问。

    王晓雨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说我已经被阴间的阎王爷盯上了,活不了多久。”

第二十四章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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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从大仙那里请来了许多符咒,把家布置成那个样子?”我问。

    王晓雨点点头:“是的,她给我列了清单我准备东西。比如我门前那三盏红灯笼,就有说法,好像是取自三阳开泰什么的,能够辟邪。”

    “可是辟来辟去,你还是中招了?”梁憋五笑着说。

    王晓雨翘着小鼻子,颇为可爱地说:“可是人家也没算错啊,你们两个坏蛋真就像黑白无常一样……”说着自己先害了怕,脸色晦暗,停住话头。

    梁憋五又问起那天在山上探洞的事,王晓雨反应很怪,谈其他的都行,可是一说到那件事,就像记忆立马封闭了一样,不说话就是哭。我拍拍梁憋五,把他叫到走廊上,告诉他不要逼得太紧,慢慢来。

    梁憋五阴着脸没说话,不住地思索。他说:“刘洋,你不会怜香惜玉了吧。”

    “滚蛋。”我骂道:“没你这么办事的,一己私欲,把人家姑娘往死路逼。”

    “哪跟哪啊。”梁憋五苦笑。

    我把佟三王晓雨可能和阎王爷有关联的想法和他说了,引起了梁憋五的重视。他背着手来回踱步:“刘洋,你的推论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像那么回事。你认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阎王爷吗?”

    我被他问住,这个问题实在不是我能回答的。我想了想说:“我们都说人活着是有因果报应的。比如你在阳间犯了种种错误,就会到阴间地狱去接受惩罚。如果真的有这么回事,那么是谁来判决生前之罪呢?谁来掌管刑罚的力度呢?谁来掌管人的生死和轮回呢?”

    “阎王爷?”梁憋五看我。

    “有没有阎王爷不好说,我觉得阎王爷应该只是一个象征符。统计因果报应并施以赏罚这么个神秘力量的具象化符。具体他以什么形式什么状态出现,那就不知道了。”说到这,我忽然想起彭大哥。

    彭大哥以**力自创阴间,收纳孤魂,并在自己一亩三分地进行审判和惩罚。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阎王爷,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因果报应这东西,细论起来很复杂,不应以个人好恶进行审判。如果我是阎王爷,我会完善一种审罚制度,不以自己主观意识去定罪,而是根据标准去卡,偷东西铡刀剁手,骗女人炮烙烫小弟弟,该怎么弄都有细则可究。虽然这种想法也有些幼稚,但我个人感觉好过一言堂。

    轮回自转,天下无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梁憋五看我不说话,烦躁地摆摆手:“照顾王晓雨的责任就落在你身上了。你负责把那天的事情问出来,我对女人一向没什么耐心。”

    “我跟她又不熟悉……”我说。

    “王晓雨一个女孩在这里,又遇到这么多事,非常不容易。让你照顾,也是给你创造机会,她虽然有时候跟神经病似的,但综合素质还是不错的嘛。要模样有模样,要有。我给你创造机会,别不知趣。”梁憋五道。

    “那你呢?”我说:“咱俩差不多大,你不是也没对象。”

    梁憋五淡淡一笑:“我已经看透世事,曾为沧海难为水,一般的胭脂俗粉入不了我老人家的法眼。”

    王晓雨这丫头长得正经不错,不发神经的时候还挺俏皮,特别爱笑,我随口说的无聊段子,自己都觉得冷,可她咯咯笑个不停。在医院照顾她一天,我们很快就混熟。王晓雨工作没了,现在又遭遇到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心理非常脆弱。可以看出她对我还是蛮有好感的。晚上给她买了晚饭,我一个人在医院不方便,再说好几天没回家了,家里也不放心,便和她告别要回去。

    王晓雨眼圈红了,低声说:“刘洋,你明天还来吗?”

    从开始的陌生,到现在有了好感,我也有点不舍:“来,一直伺候到你出院为止。不过明天我该去上班了,老不去,别让领导开除。下班我就过来。”

    王晓雨道:“那你早点过来。”我点点头,正要走,她忽然低声说了一句话:“我不喜欢梁超这个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在背后议论朋友让我很不舒服。我打断她的话:“别那么说,他毕竟是你救命恩人。”

    王晓雨瞪眼看我,气呼呼说:“你怎么不说他也是害我的凶手呢。”

    我有些尴尬,要论起来害她,我也有份。

    王晓雨眼泪汪汪地看我:“刘洋,我很害怕,总觉得要有事情发生。我已经和家里说好了,出院就回老家,这里呆了。”

    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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