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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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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觉得我对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人还能说实话吗?”

    听到彭刚这么说他爸爸,我特不爱听,皱眉道:“你别那么说,不管怎么样那毕竟是你爸。”我便把采访彭大哥时,他对自己儿子毫不掩饰夸赞之词都说了。

    彭刚非常难受,眼圈红了:“老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怎么这样诡异可怕的事能摊到我们家?我妈现在一天天,生不如死,头发都白了。我太难受了。幸亏有李先生……”

    听到这话,我眉头一挑:“李大民怎么说的?”

    “李先生说,不要担心,他会去调查个明白。说这样的事不是我这样的学生能参与的,里面的水很深。还说如果调查明白,就会回来告诉我。可自从那天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我估摸他去找马丹龙了。”

    我的心往下沉,李大民这小子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

    我叹口气:“在地下室撞见你爸后呢,你顺利脱险了?”

    “是的。”

    “他没怀疑你?”

    “应该没有。”彭刚长舒一口气:“他在家从来没提起这件事,也没单独找过我。那个秘书小丫头很机灵,估计不会自找麻烦和他说什么。”

    “那就好。”

    “老刘,你会去找李先生吗?”

    我有些焦躁:“这就不用你管了。你还是说说马丹龙吧,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隐瞒了什么细节?”

    “马丹龙是个长相非常普通的人,胖乎乎的一张脸,看上去很憨厚。他这样的人混进人堆就找不着了,给人留不下什么很深的印象。”

    “大概多大年纪?”我问。

    “二十八到四十五岁都有可能,无法确定,根本无从判断。”彭刚说。

    “穿戴上呢?”

    “非常非常普通,黑夹克牛仔裤,一看就是地摊货。”

    “不对啊。”我挠挠头:“按说这么大本事的人,那肯定是大官土豪的座上宾,现在有钱有权的人都信这个。他会这么穷?这么普通?我想起来了,他曾经还要过你们家公司一半的股份,这么做肯定不是第一次了,他能没有钱?”

    “李先生对这个问题做过猜测。”彭刚道:“他说,人家都看穿生死了,自然就不会在乎世俗之物。”

    我点点头:“这倒也是。那你说说那次招魂吧。”

    彭刚跟我说,对爸爸讲的招魂过程和真实情况也差不多,但是有几处细节没说。

    首先在法器上,马丹龙作法招魂,不单单用香炉和长香,还有一样最的东西,那是一尊黑色的佛像。

    这尊佛大概成人手掌长短,周身漆黑,双膝盘起坐在莲花宝座上,看起来肥肥胖胖,似乎没有双臂,面目不清。当时这尊佛一直在马丹龙手里摆弄,彭刚也是扫了几眼,没有细看,但给他的感觉是,这尊佛像透着一股非常诡异的邪恶,看上去不像是寺庙里佛教的尊者,那架势倒有点像东南亚风格。

    彭刚说,高中毕业放假那阵,他参加了个旅游团到新马泰去玩。在泰国边境的村落里看到过一个非常简陋的神龛,神龛上供奉的佛像就有些像马丹龙拿出来的。虽然不太一致,不过风格很近似。

    马丹龙招魂的时候,把这尊黑色的佛像放在香炉后面,点燃长香,青烟渺渺,在浓烟迷雾中,它形容生动,似乎活过来一般。

第八章 跳楼的红衣女人() 
第二个细节是血。马丹龙在招魂的时候,用尖针刺破自己双手中指,一滴滴血珠挤出来,涂抹在死者彭大哥的额头、太阳穴、双眼、嘴唇等地方。可以想象,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苍白的脸上抹上红红的鲜血,那是多么恐怖。

    彭刚说,当时他看得浑身发麻,问马丹龙是怎么回事。那人说,这是古老仪式的一部分,据说跟轮回的六道有关,什么额头是畜生道、双眼是鬼道啥的,满嘴鬼话,听也听不懂,吓死个人。

    还有一个细节是马丹龙在招魂时,用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咒语。它的发音简单却又非常奇特,几个音节交错起落,富有节奏感听起来很庄重。这种咒语配合着鲜血使用,马丹龙在尸体上抹出一道血痕便吟诵一次咒语,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非常诡谲。

    彭刚颤着声说:“我是不想再经历一遍那种折磨了。如果不是我爸爸出了这些事,我根本没兴趣去打探他的背景来历,甚至不愿意再回忆。”

    我可以想象出来,有关生死的古老仪式,必然是隐秘、诡异、恐怖的,平常人看到尸体都害怕,更别说这种深入探究死亡的过程了。它和医院的医生还不一样,医生直面死亡,毕竟是纯物质层面上。而这样古怪的仪式,能够深入人心,在精神上摧毁你。

    我握着马丹龙的地址,心里非常犹豫,要不要追随李大民的脚步去探寻这样一个不为人知的领域。

    我不知道将会经历什么,但我明白,我直接面对的将会是死亡。

    在和彭刚分手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什么,说:“老刘,关于马丹龙我还漏了一点。我曾经问过他,怎么知道我们家是开公司的。你猜他怎么说?他说他能感知死亡。如果有谁将要死去,并且有把握招魂回来,他便会调查那个人的身世,亲临死亡现场进行救治。这是他谋生的一种本领。”

    本来我已经起身了,听到这话又坐下来:“你的意思是在你爸爸还活着的时候,马丹龙已经知道他要死了,并能准确预测死亡时间?”

    “是的。”彭刚笑:“可不可怕?像是死神一样。”

    我心里发堵,看看记了整整一本子的笔记,呼吸都有些艰难。

    和他分手后,我又去酒吧坐了会。深夜降临,酒吧热闹起来,灯红酒绿下的男男女女我有种踏实和安全的感觉。

    凌晨时分,我回到住处,一头栽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就是睡不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下地打开电脑上网。

    我想查查彭大哥在地下室究竟听的是什么音乐。

    可惜现在引擎还没发达到能根据旋律来寻找音乐。我想了想,把那几个关键词填了进去,诸如“放松”、“随着我的声音进行深呼吸”等等,别说,还真能到。

    百度里出现一排类似的音乐,我挨个点着听,终于找到那首。整个旋律和彭刚哼出来的完全一致。彭刚描述的也有问题,其实这不是什么沙发音乐,而是一首自我催眠的音乐。

    音乐的创是个心理学家,里面的男人声音便是他,他利用音乐和语言,潜移默化地引导收听者进行自我催眠。我查了一些有关这首音乐的帖子,收听者还挺多,都在聊听完音乐催眠的感想,有的说扯淡,有的说自己神经大条毫无反应,有的说确实被催眠轻飘飘好像能飞起来,还有人更夸张,说自己在催眠时看到了前世。

    我放着音乐,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闭眼听。音乐十分舒缓,确实能带来温暖放松的感觉,但要说这音乐能引导自我催眠,我觉得有点扯,最起码我听得昏昏欲睡,并没有催眠的迹象。

    或许我神经太大条了吧。

    我一边听,一边想象着地下室里彭大哥蜷缩一团放着音乐的场景。可以肯定,他并不是参加什么教会,整个过程也不是类似黑弥撒的仪式,这首音乐没那么邪乎。

    他是在进行自我催眠。

    我不是心理学家,对催眠也不甚了解。不过大概也知道,催眠的目的是让人一种特定的心理状态,解读潜意识,继而准确的分析出心理问题。

    这个心理状态可以是记忆的一个碎片。

    我陡然坐起,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彭大哥自我催眠,目的是回到阴间那段记忆里!

    这不是没可能。要阴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死,可彭大哥另辟蹊径,他毕竟有过去阴间的经历,这段记忆储存在他的脑子里,现在他用自我催眠的方式再次阴间!

    我越琢磨越觉得毛骨悚然。

    好像有美国一部电影,就讲把一段记忆封存,主人公通过某种方式不断这个封闭时间的世界里。彭大哥会不会也是这样?他自我催眠,是一次又一次的阴间世界。如果真是这样,可以断定,他在阴间的时候一定有某种很独特的,而这种让他欲罢不能。

    这种应该是美好的。没人在经历过尸山血海凶宅鬼屋妻离子散后,还一遍一遍想再几次,就算弱智变态也知道个香臭。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在阴间经历了什么他如此迷恋?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起了个大早,揣着马丹龙的地址打车去找。他住在花园小区b座。花园小区是个有着十几年历史的老楼盘,离我现在工作的单位不远,不过我从来没去过。

    这片小区比较偏僻,居民楼灰蒙蒙的看不出原色,小区口有小型夜市,到了下午就乱糟糟的成了小吃一条街,搞得乌烟瘴气,污水横流。这里怎么看怎么不像有钱人住的。

    我到小区的时候,就看到里面聚了一群人,围成很大的圈子,指指点点不知在看什么。我赶紧挤过去,最里面拉着黄色警戒线,几个好像是便衣的男人胳肢窝底下夹着小皮包正在楼前和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员说着什么。

    我抬头看看这栋大楼,足有二十一层,白云飘飘下,大楼似摇摇欲坠,像是要倾斜坍塌一样,我头一阵阵犯迷糊,赶紧收了目光。

    旁边有个老大爷啧啧感叹:“这才多大啊,就跳楼。”

    我赶紧凑过去听,还有几个老娘们估计也是刚来,精神头十足,两眼发光,围着老头问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早上,有人从这栋大楼平台上跳了下来。二十一层,你们想吧,这人落地能成啥样,估计得用铲子铲。

    肮脏的地面乌黑了一大块,也不知是不是尸体留下来的,我越看越堵,听老头八卦。

    有人问跳楼的多大年纪。我忽然心念一动,想起李大民来了,心怦怦乱跳,不会是这小子吧?

    因为这栋大楼,正是马丹龙所在的地址。

    老头说:“是个小姑娘,好像不到三十,听说被男朋友甩了,还怀着孕。想不开了,爬上天台跳下来,唉,一尸两命。”

    旁边有人打趣:“你咋知道这么详细?你不会是孩子他爹吧?”

    “我草你妈。”老头火了,眉毛一动一动:“说话嘴上能不能积点德?我告诉你我咋知道的,看见老王了吗。”他用手一指那个穿蓝色制服的员:“我和老王是棋友,他就天天在大楼传达室上班蹲点,啥事不知道。”

    我正听着,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老头看周围人都在听他讲,十分得意,摇着脑袋说,这栋楼十室九空,根本没人住,邪兴得厉害!据说光今年就死了仨,有跳楼的,有上吊的,还有服药的。许多住户都准备卖房子搬家呢。

    这时,那几个便衣说完话,从楼里出来坐车走了。被称为老王的员站在楼口,摆手相送。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群,他倒背双手紧锁眉头,像智者一样撅着走回传达室。

    围观百姓又议论了会儿,都散了。几个好事的,簇拥着那老头进传达室要跟老王八卦。我反正闲着没事,跟在他们后边,一起走了进去。

    老王拍着腿感叹:“可怜那。早上,我刚起来,叠了被洗把脸正准备出去吃饭,走到楼口,看见从天上落下个黑影。当时给我吓得一激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巨响,好像一个大口袋突然爆裂,什么红的黄的白的四处飞溅。你们也知道,我们这个楼居民都没啥素质,经常往下扔东西吐痰什么的,我以为又是谁家杂物扔下来,定睛这么一看,妈的妈我的姥姥,差点没给我尿吓出来,一个大活人摔了个细碎。那血、那肉、那胳膊腿,啧啧,没法说。最为可怖的是,这人还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睡衣。”

第九章 在凶宅里租房子() 
“那可太刺激了。”有人说。

    “刺激?”老王瞪着眼珠子:“这也就是我活这么大岁数,见多识广,换一般人遇到跳楼的早就吓出心脏病了。我到现在胸口还发闷,一闭眼就想起血泊里的大红睡衣,就在眼前这么晃啊晃啊。不行,我的跟老板提提,得给我加工资,时不时来这么一出,我非短十年阳寿不可。”

    “跳楼的死者真的是有孕在身?”我问。

    老王还没说话,那老头装个能耐梗:“你哪的?有证件吗?这是你随便进的地儿吗?”

    我一下就火了,那么多老娘们跟着进来你不管,看见我你有精神头了。也难怪,我这人扮相比较斯文,带着金丝眼镜,长了一张憨厚朴实的脸,谁看了都想欺负两下。老王背靠座椅,哧溜哧溜喝着热茶:“小伙子,赶紧出去吧,别瞎打听。”

    旁边老娘们也冷嘲热讽:“现在社会上这人啊可坏了,遇到点什么事看谁家死了人可有精神了,就等着捡笑话哩。”

    被他们挤兑着,我怒从心头起,一拍桌子:“你们别在那胡说,我是来租房子的。”

    那几个人像看弱智一样看着我,刚刚就跳楼死了那么一口子,还有人上杆子跑这住,莫非脑子让门夹了。

    说完这句话我也后悔,现在合租的房子有半个月到期,我住的挺习惯还想续租。谁知道自己大脑不知怎么短路了,要跑到这租房子。

    “真的假的,你可别跟我们开玩笑啊。”老头说。

    “我哪有时间逗你们玩。”我从兜里掏出银行卡和身份证拍桌子上。

    老王戴着老花镜,从桌子上拿过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翻开以后细细:“本楼要出租房子的都在我这登记,我给你看看。8楼、15楼、21楼都有空房子,你想租哪的?”

    我暗暗摸着马丹龙的地址,说道:“21楼吧。我喜欢清静。”

    老王看了我一眼,神色怪异,没说什么。他不急不慢戴上套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捧过座机电话,查码打过去:“刘大姐啊,有人来租你们家房子,你在家?好,你下来吧,是个小伙子,就在传达室。”

    我非常不舒服,本来想过来看看的,谁知道真住上了。住在这么个凶宅大楼里,换谁心里能得劲?

    时间不长,下来个五十来岁老娘们,神色萎靡,脸上一点血色没有,愁眉苦脸的。进来就问:“谁租房子?”

    “你是刘大姐吧?我租。”我说。

    “小伙子你哪的?”

    “我就在附近工作,想找个就近点的房子住,以前住的地方太远,交通不方便。”

    刘大姐拿起我的证件看了看:“好,你跟我上来先看看房子再说吧。”

    我们坐了电梯往上走。这栋楼实在是有年头,用的还是样式最老的电梯。电梯里散发着一股很难闻的气味,我皱着眉捂着鼻子。刘大姐站在前面,背对着我,看不到我的小动作。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电梯里静寂无声。

    很快到了21楼。从电梯门出来拐个弯是条走廊,一边是临街的窗户,一边是住家的门户。走廊空空荡荡,透着冷清,甚至连居家最常见的门口杂物都没有。刘大姐驼着背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透窗看去,21楼别说是高,下面车辆就像火柴盒一样,芸芸众生往来其间,形如蝼蚁。

    走过这条走廊,谁知道还有个拐角,里面是深深的门洞,没有灯光,黑漆漆的像个山洞。刘大姐往里走,我有点不淡定了。如果住在外面走廊的房间也就罢了,居然还有这么阴森的去处。

    还好,楼道里有感应灯,遇人便亮,只是灯光晦暗,散着暗黄色的光。楼道里就像是多年前的老照片,泛着岁月沉淀的黄。

    刘大姐来到一处门前,门上刷着红漆,居然还贴着不知何年何月的“福”字。脏兮兮的纸面残缺不全,倒放着贴在门上,所谓‘道福’。

    不知怎么,我忽然想起彭刚说的地下室那一幕了,当时他站在地下室门前,那扇铁门上就贴着这么一张福字。

    想到这,我觉得有些怪异,说不出道不明的。没来及细想,刘大姐就把门打开。

    里面的房间是两室一厅,厅里十分冷清,放了张破沙发,对面是台三十来寸的液晶电视,中间放了个饭桌子。我使手一摸,桌面还算干净,有股淡淡的油味,估计不久之前还有人在这里吃饭。

    厕所靠墙,两个房间分列厕所门左右,大门相对。我看到右边的房间锁着门,门口放了一双男式拖鞋。刘大姐打开左边那扇门,走进去里面面积不大,也就二三十平,放着床、衣柜、还有个电脑桌,窗户上挂着带着小花瓣的白色窗帘,干干净净,像是女孩子的闺房。

    我正要坐在床上,忽然想起什么,触电一样跳起来:“我操,刘大姐你别害我,这是不是跳楼那女孩住的房间?”

    刘大姐诧异地看着我:“你想哪去了?我就算再缺德也不能干那事。那女孩叫林霞,也是住在21层,是在走廊那边。不过你猜的很对,这里以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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