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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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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得实在难受,想抽烟这儿又是病房,有心想出去到走廊上,又怕老太太突然来个三长两短的抢救不及时,我如果现场,以后说不清。

    真是坐立不安。

    病房里除了一张病床,另外还有两张简易行军折叠床,这是为守夜的人准备的。我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呆呆看着两张小绿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晚上这两张床怎么分配?女护工睡一个,我和杨姗姗挤一个?这丫头如此狂野,晚上不会趁机骚扰我吧?

    正yy呢,忽然床上的老太太喉咙发出一阵令人心悸的声音:“吼~~吼~~”像是有痰堵在咽喉里出不来。

    这下麻烦了,这可不是小事。许多老人或者植物人,就因为排痰不及时,呼吸不畅,活活憋死的。

    老太太一张脸变得铁青,胸口上下起伏,像是拉开了风箱,喉咙呼呼作响。

    我冷汗浸出来,妈的,护工哪去了?关键时候人没了。当时有些发懵,不知该怎么办好,学着护工的样子,把病床慢慢摇起来。老太太要死在我手里,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此时肠子都他妈悔青了,这李扬就是个扫把星,他找我准没好事。情急之中,我突然想起来要找大夫,赶紧往门外跑。

    还没跑出去,手腕忽然让什么给抓住。我低头一看,老太太不知何时,伸出瘦骨嶙峋鸡爪子一样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右手。

    我吓得差点没尿了,菊花都冒凉气,带着哭音说:“姥姥,你别抓我啊,我给你叫大夫去。”

    老太太长大了嘴,发着怪声,眼睛紧紧盯着天棚,五官都扭曲了,像是看到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我顺着她的目光往上看,天棚上除了刺眼的日光灯泡,空空如也。

    我轻轻拍着她的手,尽量耐着性子说:“姥姥,你松手,我给你叫医生。”

    老太太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浑身颤抖,脸色越来越青。她捏着我手腕的力道却越来越大,就像是老虎钳子紧紧扣在上面。我记得恐怖片都有这么一幕,尸体埋在地里,凶手走过的时候,尸体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他的脚腕,就是不松了,活活把凶手吓死。可我和这老太太素昧平生,她为啥这么抓我啊?

    我真是有点急眼了,对着大门口喊:“人,人!”

    突然,老太太没动静了。直挺挺躺在那,张着大嘴,看着天棚,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操,死不瞑目。

    我呆呆看着她,浑身汗出如浆,衣服都湿透了。

    我轻声道:“姥姥,姥姥……”

    颤巍巍伸出左手,缓缓伸了过去,一直伸到老太太鼻子下面。手指慢慢搭在老太太上唇,感受不到鼻子里的气息,妈的,不会吧,她,她真死了?

    就在这时,突然老太太一转头,朝向我。脖子看起来那么僵硬,眼珠子直直看着我。吓得我一坐在地上,后背正碰到床头柜,给我嗑得一阵钻心的疼。

    她握着我的手松开了,眼睛眨了眨,嘴里喃喃说道:“它们……它们来了,给我准备三根筷子一只碗……碗里要装着生大米。”

    “啊?”我傻愣着。

    老太太一阵咳嗽,声音尖叫:“快去!快去!”

    我吓得屁滚尿流,如蒙大赦,连滚带爬跑出病房。正看到女护工和杨姗姗走过来,女护工提着尿罐子,杨姗姗提着一袋子食物,俩人说说笑笑而来。

    杨姗姗看见我半跪在地上,呵呵笑:“呦,刘哥,这是给我拜晚年啊。”

    我指着病房里的老太太,牙齿咯咯响,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女护工几步走了进去,把尿罐子塞到床底下,抚着老太太后背。这老太太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力气,对我们一直喊着:“三根筷子一只碗……”

    女护工走过来问:“小刘,怎么回事?”

    我把刚才经过说了一遍,把两人吓得不轻。杨姗姗道:“姥姥说的‘它们’是不是小鬼?”

    “我怎么知道?”我苦笑。

    女护工表情很严肃:“小刘,小杨,你们俩看着老人家,我去借那些东西。”

    杨姗姗道:“大姐,你还真信啊?”

    “有备无患吧。有些东西不信不行。”女护工说着走了出去。

    我们俩走回病房,杨姗姗瞅着我,突然“扑哧”一声乐了:“刘哥,看你吓得那样。你胆子这么小啊?”

    操,我胆子小?我没搭理她,径直过去把方便袋打开,看看里面的晚饭。杨姗姗想得还挺周到,三盒热饺子,一袋辣椒油,还有一些酱牛肉茶叶蛋之类,另外还有几罐啤酒。

    “你买啤酒干什么?”我问。

    杨姗姗哼了一声:“买醉行不?喝醉了我就不管了,一觉睡到天亮,来什么鬼我都不怕。”

    “你睡那么熟,一旦来的是色鬼呢?”

    她一掐腰:“正中本姑娘下怀。”

    “酒,酒……”老太太突然说话了。

    杨姗姗过去拉住她的手:“姥姥,你要喝酒啊?”

    老太太颤巍巍说:“酒,酒,洒在门……口。”

    杨姗姗真不含糊,开了一罐啤酒,走过去,全洒在大门口,一股浓重的酒气散发开来。

    我皱眉:“一会儿护士来骂人,你收拾啊。”

    杨姗姗头都不回:“不用你管。”

    这时,护工大姐回来了。她手里拿着一只瓷碗,里面装着满满的白色大米,另一只手握着三根赤红的木头筷子。我问她这是从哪弄的。护工笑着说,这医院就跟个住宅楼没什么区别,你要什么都能有人淘弄到。

    按照老太太的嘱咐,把装了大米的碗放到门口,再插上三根筷子,这叫当面上香。有酒有米,就能暂时把小鬼给糊弄走。

    我们三个人把杨姗姗买来的晚饭吃了,我喝了几罐啤酒,微微醉意上头。

    看看表,这么一折腾快晚上十点了。我打个哈欠,把一张行军床支到病房门边,然后拍拍枕头躺下,翘着二郎腿说:“小杨,晚上咱俩轮班,我睡上半夜,你来下半夜。”

    护工大姐说:“两张床你们都可以睡。我在椅子上坐一宿就行。我睡不实,晚上老太太有个事我还得忙前忙后,用不着床。”

    这时候,我眼皮子已经睁不开了,困意粘稠得化不开。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杨姗姗从我床边走过,走到门外,好像是喝多了酒要去上厕所。我也没在意,趁着还有点意识,摸出上了个闹钟,定在下半夜两点。毕竟收了人家的钱,这么呼呼大睡也不是那么回事,晚上起来溜达一圈,多少是个意思。

    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个觉既深又浅。深,说明我睡的香,没有外物所扰。而浅,我总感觉自己没怎么睡实,似乎有一点意识漂浮在身体外,屋里发生什么都知道,我在睡梦中似乎都能看到病床上的老太太。

    正睡着,忽然“噔噔”闹钟响,我打了个激灵,一翻身坐起来。怕影响到别人休息,赶紧把闹钟摁停。我揉着有些发酸的脑袋,看看四周情况。病房里很安静,老太太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而护工大姐则躺在另一张行军床,睡得正香。我再扫了一圈屋里,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杨姗姗怎么没了?

    。。。

第四章 收魂() 
我从床上坐起来,把鞋穿上。头低下又抬起,动作有点猛,脑袋晕晕的,眼前发花。胃里非常不舒服,嗓子眼泛酸水。我扶着墙站了会儿,过了半根烟的时间,还是迷糊。

    这怎么了?低血糖?为什么平白无故会这么晕。

    我一脚轻一脚重在病房里走了两圈,确实没看到杨姗姗,这丫头不见了。在我模模糊糊的印象里,好像她出去上了趟厕所就再也没回来。来到窗前,外面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见,连一丝灯光都没有。黑得让人心里发毛。

    我回头看看睡得正香的护工,不由笑了,她不是说自己坐一宿就行了吗,这还不是睡到了床上。我靠着暖气,背后热热乎乎,眼神不由自主落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看起来和木乃伊差不多,厚厚实实的白被单一直盖到她的脖子,只留下一颗小脑袋露在外面。病房里寂静无声,我看了一会儿老太太,头皮有点发麻,收了目光,心里慌慌的,杨姗姗到底哪去了?

    我信步走到病房门口,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差点叫出来。

    地上那碗厚厚实实的白大米,此时变得黑糊糊的,像是烧焦了一样。三根筷子,有两根扔在地上,一根虽然插着也是东倒西歪。我蹲在地上看了看,喉头窜动。

    我捡起瓷碗,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一股尿臊气散发开来。像是有人往这只碗里洒了一泡尿。

    我赶紧把碗扔在地上,这一碗黑米,感觉特别邪性。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一段往事,当时谢师傅给李大民妈妈观落阴,施法过程中,曾经就让一红盆的白大米迅速变黑,和眼前这一幕很像。

    这说明了什么呢?

    我眨眨眼,回头看看床上的老太太,后脖子有点冒凉气,是不是那些小鬼,已经来了?

    我伸头探出房门,看看走廊,空无一人。大晚上的医院走廊,寂静无声,掉根针都能听见。

    如果小鬼真的来了,杨姗姗会不会有危险?

    我犹豫一下,还是走了出去。顺着走廊进到电梯,摁下到一层的按钮。我也解释不清自己的行为,下意识中以为,自己似乎应该从第一层开始找起。

    来到住院部一楼大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我走到大门口,这才发现,大门紧紧关闭,还落着重锁。出不去进不来。

    我又转到一楼女厕所,没敢进去,在外面喊了一声:“杨姗姗。”

    里面传来“哗哗”水流声,好像有人在洗什么。我喊:“杨姗姗,是不是你?不是你,我可走了啊。”

    时间不长,厕所里一个白色人影晃动,不多时走出一个穿着病服的女人。她留着长长的头发,一张脸蜡黄无比,眼圈发黑,一看就是病入膏肓。她瞥了我一眼,那眼神特别阴毒,吓得我连连倒退,靠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她脸上湿漉漉的,往下滴滴答答落着水珠,赤着脚踩在走廊的大理石地面,和我擦肩而过,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

    不对啊,大门可是上着锁的,她能往哪走?

    我扶着墙,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到了走廊口,我没敢出去,趴在墙角阴暗处,往外看。大厅里不知何时,已经有十来个人,这些人都穿着病服,有男有女,大部分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们谁也没说话,各站各的,身体看起来有种古怪的僵直,面向大门口,一起往外看。

    这时,我看到大门外面,从黑暗处走来几个人。具体是三个还是四个,看不太清。这几个人一身黑衣,看不清扮相和容貌,一直来到大门前,也不知怎么,上着锁的大门,忽然应声而开。

    那几个黑衣人走进大厅,他们个头不高,穿着黑色深衣,款式很怪,从来没见过。他们脑袋上都戴着顶奇怪的帽子,帽子下面有纱帘,完全遮住了面容。最为怪异的是,这几个人手里,一人举着一顶黑色的木伞。

    他们一出现,那十几个穿着病服的病人,开始鱼贯往外走,一直走进黑漆漆的深夜中,不见了踪影。

    几个黑衣人一转身,居然朝着我这个方向一步步走了过来。寂静中,他们鞋底摩擦地面发出令人牙倒的声音。我吓得转身就跑,走廊的灯非常昏暗,地面一片惨黄。

    跑得太急,我忘了坐电梯,顺着楼梯一路狂奔。刚到二楼,就觉得一阵尿急,妈的,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这不是玩我吗。

    我拐进走廊,往厕所跑。跑过一间病房时,生生刹住脚步,因为玻璃窗里的一幕,吸引住我的注意力。

    里面有两张病床,靠里的床上躺着个人正呼呼大睡,靠外的床上则盘膝坐着一个人。这是个老头,居然穿着一身寿衣,目光阴森,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全身打了个激灵。我现在看到的,很可能不是阳间的事。那些穿着病服的怪人,还有这个老头,会不会都是……死人?

    正待细想,一阵阵尿急,我赶紧跑到厕所,正要往里进,忽然看到旁边女厕门口,站着个人,正是杨姗姗。

    这丫头好像发了癔症,面朝着墙,头一下一下轻轻磕在墙上,又弹回来。我走过去,试探问:“杨姗姗?”

    她没理我,就这么拿头撞着墙。

    我拍拍她:“你在这等我,别乱跑,我上完厕所领你回去。”

    她突然歪脸看我,说了一句话:“厕所人太多,我在这排队。”

    我站在女厕门口,仗着胆子往里看。

    厕所里果然有很多女人。这些女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病服,有的干净,有的特别脏。她们之中有老有少,行为举止很反常,既不进单间方便,也不用盥洗台,或是僵直站在原地发呆,或是漫无目的走来走去。女厕的灯光阴暗无比,照得里面的人面目不清,提鼻子一闻,还有股特别刺鼻的尿臊味,熏得我非常难受。

    这地方实在诡异,我不敢多看,一把拉住浑浑噩噩的杨姗姗,顺着楼梯往楼上跑。

    膀胱里尿意盎然,我咬住牙,心说厕所是不能去了,实在没办法只能用老太太的尿罐子。眼看到了四楼,我拉着杨姗姗刚跑出楼梯口,一下就看到那几个举着黑伞的黑衣人,正走在前面的走廊上。

    这几个人并列前行,把走廊堵得严严实实。他们一步又一步,步履非常沉重。我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些人就是冲着老太太去的。

    他们是不是来收老太太魂?

    我想了想,拉着杨姗姗从楼梯跑下去到了三楼,然后狂奔穿过三楼走廊,从另一侧楼梯爬上四楼。

    走廊里灯光昏暗,灯泡嘶嘶啦啦作响。几个黑衣人距离老太太病房还有十来米,我目测了一下距离,拉着杨姗姗撒丫子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赶在那些黑衣人前,抢先进了病房。

    赶紧把门关上,一瞅桌上还有几罐啤酒,也顾不得了,一一打开,全都浇在地上,然后把行军床和椅子堵在门口。我全身肌肉绷紧,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这么一顿狂奔,可要了老命,浑身都在酸疼。

    靠墙站了会儿,心跳加速,估摸着时间,那几个黑衣人就要过来了。真是紧张到牙床发痒,膀胱一阵一阵抽搐,我实在憋不住,钻到床底下掏出老太太的尿罐子,背对着她们,解开裤腰带,开始撒尿。

    这泡尿真是无比舒爽,什么鬼什么神全都扔到脑后。尿着尿着就感觉腿以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尿的时候没注意,浇了一裤子。

    我操,这下麻烦了。

    正想着,突然打了一激灵,猛然睁开眼睛,一下醒了。我这才看到,自己还在行军床躺着。

    一翻身坐起来,浑身大汗淋漓,原来刚才是一场大梦。正琢磨着,感觉到裤裆湿漉漉的,也不知是尿炕了还是梦遗了,裤子都湿透了。

    “咦?好恶心。”杨姗姗不知何时站在旁边,低头看我裤子。

    我赶紧握住裤裆:“你,你一直在病房?”

    杨姗姗撅着嘴:“我当然一直在睡觉了。刘哥,你做啥春梦了?”

    我抹了把脸,回忆起刚才的怪梦,似真似幻。我对她说:“我梦见你了。”

    杨姗姗哼了一声:“你可真恶心。本姑娘得上卫生间了,你个死变态躲一边去。”

    我揉揉脑袋,有些发昏,随口说了一句:“如果厕所人多,你就回来吧。”

    她理都没理我,刚走到门口,突然一声惊叫:“啊!这碗米饭。”

    那一碗白大米已经变成黑糊糊的一团,三根筷子有两根扔在地上,插着的那一根也是东倒西歪。杨姗姗看我:“是不是你弄的?”

    我哭笑不得:“你能把一碗白米弄成烧焦的黑米?”

    “难道,难道真有鬼来了?”她吓得不轻。

    护工大姐走过来看看,也有些害怕:“怎么会这样?”

    我看看天边,渐露鱼肚白,太阳升了起来,总算熬过一夜。真是要了亲命了,再来几个晚上,我能死在老太太前面。

    老太太忽然伸出手,指指我:“小小,你过来。”

    我走过去问:“姥姥……”

    老太太看我,咳嗽了几声说:“姥姥谢谢你。姥姥心里有数,昨晚它们来收我了,没收走。”

    我笑得比哭都难看:“你老吉人有天相。”

    “这人那,该死就得死。硬撑着活着,不是什么好事。我有个心事没完成,现在还不能死。小小啊,我知道自个阳寿尽了,阎王让人三更死,谁也不能多活到五更。你能挡住一次小鬼,挡不住两次三次……”

    她忽然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我赶紧拉住。

    “小小,我有个小包放在床头,你给我拿来。”

    护工大姐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非常老式古旧的手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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