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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间到底是什么-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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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他推想,彭大哥和姓钱的农民用的是同样一种法术,能够引魂出身,继而锁魂入画。可为什么画作偏偏是阴间的地狱受难图呢?这个就不知道了。

    我的问题是,彭大哥画地狱图的魂魄是从哪来的?难道他也杀人了?彭大哥似乎不单单能凝魂入画,我的魂魄就好好的,而他能提前画出我在锅里煮的情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聊完这些,已经下半夜了,虽然心里像堵了块大石头,可我的眼皮子还是灌了铅一样怎么也睁不开,什么时候睡得都不知道。这一夜睡的既香且沉,居然没有做梦,很久没有这样一觉到天亮的感觉了。

    第二天早上,马丹龙把我送到汽车站,我们握手告别。我问他要电话,这样的江湖异士,结交总没有错。马丹龙笑得很诡秘,说我们日后还有相见的那一天。我问他是不是要去找彭大哥,马丹龙淡淡说了两个字,随缘。

    日子渐渐平静下来,什么诡画什么尸解什么彭大哥,一切都好像做梦一样。我努力把这些事情淡忘,每天把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

    我这人喜静不喜闹,又经历过这么多诡异恐怖的事件,觉得实在太累了,只想一个人静静的生活。李扬,铜锁他们找过我几次,想要一起聚聚,我都婉言谢绝。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安生的主儿,搅合到一起,保不齐要惹出什么乱子。现在生活挺好,朝八晚五的,我不希望打破平衡。

    闲暇时候,我还是会李扬的故事,他署名大地孤狼的诡故事帖子,网络上已经小有名气,论坛博客贴吧,到处可见身影。许多都在追问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李扬这小子故弄玄虚,说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话,在那装人生导师、精神领袖,冒充大掰蒜……我看得心痒痒,他能写凭啥我就不能写?李扬的文笔我也看了,说他是高中国文水平,那是抬举,顶多也就是把事讲通顺。之所以这么受欢迎,完全取决于我们经历事件的匪夷所思……

    工作之余,我对着办公室的电脑发呆,在论坛上随手注册了一个“奔放的程序员”的id,整理思绪,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边写我边做着**丝美梦,女神王雪对我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奔放的程序员”的,他写的东西好有意思耶,比大地孤狼好一千倍一万倍呢。我淡淡一笑,做智者状,说那个人就是我。她“哇”一声,拱我怀里,连声娇喘,你好坏你好坏。

    我哈喇子都流了一桌子。

    现实是残酷的。写了几天,点击率了了,偶尔有几个看贴的也是冷嘲热讽我到八宝山回炉再造,就这么个胡编乱造的水平还出来发帖讲故事呢。

    我兴致缺缺,最开始的兴奋度也过去了,越写越没劲。这天正无聊翻着鬼故事的帖子解闷,李扬来电话了,告诉我明天马丹龙要给李大民妈妈招魂,问我有没有兴趣去看。

    我说不去,再说吧。

    李大民他妈可是个危险人物,别急眼了一菜刀劈我。

    李扬笑说,他们家感谢你还感谢不过来呢,李大民说自己能活过来全拜托刘洋所赐,说你有救命之恩。李大民他爸爸让我一定要找到你,要当面感谢。

    我说不用,如果真想谢我,以后帮我找个好工作就行。

    李扬诧异,你现在工作不是安安稳稳的吗,怎么还找?我叹道,工作压力太大啊,别看成天在这坐着,那也是有任务额的,天天累的跟死狗似的。最好能帮我找一个坐办公室的,待遇福利高的,环境清新的,如云的,不加班的,有事提前走老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工作。

    李扬笑骂你这是做梦,你怎么不去死呢。

    嘻嘻哈哈挂了电话,我暗笑,我才不去裹乱呢,还招魂,又想拿我当乩童,门都没有。反正李扬也要把这事写进故事里,想知道咋回事到时候追着看就行。

    王雪前几天调到公司上海总部去工作了,女神这一走,看着空荡荡的办公桌,我这心也凉了半截。据说在上海总部工作的,都是高富帅,色狼扎堆,王雪这么单纯,去了那儿跟肉包子扔饿狗堆里没啥区别,想想我就蛋疼。

    晚上下班时间一到,我第一时间冲出办公室。再晚一会儿,赶上上下班高峰期,办公大厦的电梯能堵死。

    寒冬的夜晚,越来越冷了,我裹着棉袄,哼着走调的小曲,哆哆嗦嗦向公交车站走。刚拐过一条街,忽然耳朵根子发热,觉得哪不对劲。

    转头去看,大街上夜市出摊,热闹非凡,橘黄色路灯下,烟气蒸腾。我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往前又走了两步,没来由的,后背汗毛乍竖。我又是一回头,这次看见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处麻辣烫摊子的后面,站着一个黑影。

    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么多人,你就能盯住他。这绝对是一个很强烈的感觉。这个人影给我一种非常危险的信。他像是一片从这个世界外面粘进来的剪纸侧影,硬贴在那里,和周围热闹的人间烟火气完全格格不入。

    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影我非常熟悉,正是彭大哥。

    他在跟踪我?

    我心脏开始敲鼓,倒不是说多害怕,有种癞蛤蟆跳脚背的感觉。我以为事情已经完结了,怎么还拖出这么一条尾巴。

    我摸出,拨通彭刚电话。彭刚应该正在吃饭,电话那头稀里呼咙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寒暄的,他直接问我有什么事。我犹豫一下问:“你爸爸最近还好吧?”

    彭刚怔了怔:“老刘,你什么意思?”

    彭大哥凝魂画十八层地狱这事,没法跟彭刚说。我喃喃又问了一遍他爸爸怎么样。

    彭刚在电话那头半晌没说话,最后道:“我现在就给医院打电话问问。”

    挂了电话,我心乱如麻,再回头去看,彭大哥的黑影已经不见了。我买了几根炸肉串,味同嚼蜡地吃着。这时彭刚电话打来,他的声音颤抖:“我爸爸……他失踪了。”

    我心脏猛地抽了两下,只觉得胃里翻腾,嘴里的肉全吐在地上。头上浸出冷汗,一下想起钱农民的案子,彭大哥不会也成了杀人狂魔吧,他要用分魂钉打在我脑子里引魂魄。

    我哆嗦地问:“报,报警了吗?”

    彭刚着急地说:“我和我妈马上去医院。医院那边说,我爸爸今天还在,不知怎么一晃眼就没有了,他们那边正在查监控。对了,老刘,你为什么突然问到我爸?你知道什么?”

    我也不知怎么说好,犹豫一下,道:“我刚才看见你爸了。”

    电话里一阵慌乱,彭刚像是跟谁说了几句话,语速又快又急,然后他大声对我说:“老刘你现在在哪?”我说出地址。彭刚说:“我现在马上打车去你那,我妈去医院,我和她兵分两路。”

    也说不出缘由,我心里非常慌乱,总觉得要出事,随口说:“好,我等你。”

第七十三章 殡仪馆() 
时间不长,彭刚打车到了,一见面便急着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把看到彭大哥的经过说了一遍。彭刚来到麻辣烫摊子前,四下看看,什么也没发现。我走过去,摸出一根烟递给他。他看我,眼神有些不善:“老刘,你说我爸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你没看错吧?”

    我挠挠头道:“你这么一说吧,我也有点咬不准。身影很像你爸,一晃眼就没有了。”

    我陪着他在这趟夜市来回走了几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我们边走边聊,他家现在也不好过。彭大哥这么个情况,公司自然无法经营,已经兑出去了。他妈妈平时教学任务也很重,而且女人遭遇这样的打击,老得很快,据说他妈妈现在头发都白了,见天焗油,要不然老态龙钟的,学校都不能去。

    我和彭刚正聊着,他妈来电话他赶紧到医院去。看样子事情比较麻烦。彭刚和我告别,我对他说有什么事就来找我,能帮就帮,回家照顾好妈妈。

    回到家的时候,我一身的疲惫,关键是心累。王晨和他小女朋友又出去鬼混,家里冷冷清清,我也没心思干别的,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靠在床头上点着台灯看都市小黄文。越看越困,哈欠一个接一个,眼皮子渐渐沉重起来。就在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中看见卧室的地上好像站着个人。

    到底是不是人,我也不敢肯定,因为看到的仅仅是一双黑色皮鞋。我想坐起来细看,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眼皮子像是被万能胶粘上。感觉很难形容,我既非常清醒,发生什么事都明白,脑子也在正常运转。可身体却处于沉睡状态,不听指挥。

    就在这时,隐约中我感觉到有一个人趴在身上。好像是个女的,感觉像是刚从乱泥塘里爬出来,浑身湿气弥漫,脏不垃圾。

    她趴在我身上,似乎都能闻到一股子腐烂气息。她非常胖,像头猪,可是我心里却明白,她是被水泡胀的,不应该是个活人。

    我拼命挣扎想坐起来,身上却使不出力,像是被什么牢牢捆住。这时,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胖女人伸出一只手,居然透过我的身体,像是抓住了什么,然后一点点往外拽。

    我感到体内似乎有另外一个自己,猛地要与身体撕裂,往外飞去。而同时,又能感觉到我就是那个要离开的自己,眼瞅着身体躺在床上,要从里面分离出去。这种感觉实在难以形容,诡异到不可言说,我完全分裂成两个独立的自己,而且我还能同时感知到两个视角。

    潜意识中,我隐隐觉得这种现象不是好事,而且异常凶险。就在这时,只听外面门锁响动,大厅灯亮了,紧接着王晨大呼小叫的声音传来:“我操,老刘你回来了。”

    那种被分离的感觉瞬间消失,我重新又能动了。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拖鞋也不穿跑出了卧室。王晨看见赤条条的我跑出来,嘴张得老大,赶紧用手捂住他女朋友的眼睛:“老刘,你他妈又耍流氓。”

    我一把抱住他,脸色苍白:“妈的,我刚才遇见鬼了!”

    那次大楼探险之后,王晨胆子小多了,一听有鬼他比女人反应还强烈:“什么玩意?!有鬼?我操,不是你招来的吧。”

    我把刚才经历说了一遍,小女友丁玲插嘴说:“老刘,那不是鬼,是梦魇。”

    “啥叫梦魇?”王晨问。

    丁玲说:“你们这都不知道啊,梦魇也叫鬼压床,反正不是真鬼啦。”

    我哆哆嗦嗦坐在沙发上,想着刚才的一幕,心惊肉跳。

    王晨一听不是鬼,胆气又恢复了,笑着说:“这小子肯定最近撸多了,阳气太弱。”

    我没搭理他,因为我心里明白,刚才绝对不是什么鬼压床。地上那双黑皮鞋我认识,正是第一次采访彭大哥时,他所穿的鞋。

    联想到彭大哥的分魂针,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才被胖女人拽着的情景,太像传说中的“魂飞魄散”了,她是要把我的魂魄从身体里拉出来啊!

    我想了想,还是拨通了彭刚的电话。

    彭刚似乎没意识到我能打过来,语气显得有些慌乱。我问他爸失踪有什么线索。彭刚把医院的调查说了一遍。彭大哥最后出现在医院监控录像的时间,是今天下午的二点半。他一个人穿过走廊,进了男厕所,然后就再没有出来。

    经过细致的排查,当时并没有其他人在厕所,也就是说没有目击者。

    会不会是彭大哥翻出厕所窗跑了呢?那就更不可能了。这间厕所位于住院部五楼,在医院创建之初,缺乏经验,曾发生过病人从厕所窗爬出去摔死的事件。有了前车之鉴,院方便在窗户外面焊上了非常结实的铁栅栏,别说徒手了,就是拿着锯刀锯,没三四个小时,也根本锯不开。

    彭大哥像大卫科波菲尔一样,神秘地在密室消失了。

    这件事太匪夷所思,已经超出了医院的能力,只能报警。现在警察正调查处理。我打电话的时候,彭刚和他妈妈正在整理彭大哥在医院留下的东西。

    听彭刚说,他爸留下最多的,就是画。那些画作,大都看不出画的是什么东西,像随手涂鸦,就是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不规则的圆圈,不过他们在这堆画里发现了一张与众不同非常独特的画。

    说到这幅画,彭刚期期艾艾,非常慌乱,好半天才说道:“老刘,本来我妈不想让我说,但我觉得不说不是那么回事,还是有必要告诉你一声。我爸留下的这幅画,画的是你!”

    我惊栗当场,完全说不出话。

    电话那边“喂,喂”说个不停。我长吸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还光着身子坐在大厅,王晨和他女朋友早回卧室颠鸾倒凤了。我哆嗦回到自己屋,关上门,披了条毯子,蹲在地上抽烟。

    “老刘,老刘……”彭刚喊着。

    “我在,那是一幅什么画?”我问。

    彭刚犹豫一下:“具体什么样子,你自己来看吧。你明天有时间吗?要不来我家吧,我等你。哦,对了,”他顿了顿说道:“你最好有点思想准备。”

    妈的,这小子说话说半截,挂了电话,我心如猫挠。抽了会儿烟,心乱如麻,坐不下躺不下的,只能满地转圈。这彭大哥,你说咱俩无冤无仇,我也没让你戴绿帽子,为啥就盯着我不放呢。李扬愣,铜锁胖,王晨怂,你找谁不好,非来找我。他们仨你随便玩呗。

    这段日子真是衰神附体,难道真像鬼故事里说的?不能总去不干净的地方,要不然沾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会命衰运败。

    抽了几口烟,顺手掐灭,给经理打电话请假。经理可能正在外面陪客人,电话里声音嘈杂,能隐约听到有破锣嗓子正放声唱歌。他醉醺醺问我啥事,我说明天请假。经理当时就火了:“小刘,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没事总请假,都像你这样,咱们公司还怎么发展壮大?”

    我陪着小心说着软话。他说道:“我告诉你小刘,本来你是没过考核期的,人力部门要把你开除,是我力排众议把你留下。你能不能自己长点脸?”我说明天真有事。经理道:“明天总部老大来咱们这儿考察,你自己着量办吧。”

    挂了电话,我暗骂,老大个**,我根本不尿你那一壶。现在生命攸关,解决自己的问题,才是正道。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实在不敢睡,一闭眼就想起刚才湿漉漉的胖女人。只好来到客厅,披件毯子,强忍睡意,有搭没搭地用看着电子。

    也不知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过去,第二天被铃声惊醒。我眯缝着眼接电话,彭刚在电话里急匆匆说:“老刘,你现在马上去市殡仪馆。”

    我脑子一激灵,翻身坐起,忙问怎么回事。

    彭刚说:“刚才警察打电话过来,说最近有个怪人总在市殡仪馆停尸房附近晃悠,样子和我爸爸很像。”

    殡仪馆在本市边缘郊外,距离我住的地方非常远,基本上算是横跨城市两头。赶时间,我打了个车,算算路程摸摸钱包,实在肉疼。不是我吝啬啊,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工资也就勉强糊口,干什么都得精打细算。

    跑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彭刚又是电话又是短信的猛催,不停追问到哪了。我让他稍安勿躁,一会儿就能到。殊不知我也心急如焚。

    脑子里不住乱想,彭大哥一个人跑到殡仪馆干什么?

    殡仪馆位于荒郊野外,出了市区,整条大道上只有车来车往,基本上看不到行人了。大白天,都显得那么荒凉。当看到路边出现的花圈店时,就知道殡仪馆到了。

    今天不知赶上哪几家丧户出殡,百十来人,哭哭啼啼,孝子贤孙扎着孝带,愁云惨淡地往里走。我下了出租车,给彭刚打电话,他告诉我正在大厅等着我赶紧过去。

    殡仪馆门口到大厅还有很远一段路程。殡仪馆地处偏僻,背靠大山,时值冬日,满山枯叶飘零,寒冷肃杀。今天也不知怎么,风特别大,又硬又冷,等我走到大厅,鼻子都差点冻掉了。

    大厅里人满为患,都是来吊唁参加追悼会的,上下两层楼的遗体告别大厅,全部爆满,看过去是一个个硕大的花圈,哭泣哀嚎声不绝于耳。

    我揉揉冻僵的耳朵,看到彭刚在招手,赶紧走过去。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人,一个是穿着蓝色警察制服的中年人,神态平和人看了就踏实。还有一个是中年女人,穿着一件红色棉袄,头发白了一半,后面扎着发髻,脸色枯黄,看上去跟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我心里有了计较,这一定是彭刚的妈妈,彭大哥的妻子了。

    我赶紧伸出手,和他妈妈握了握:“阿姨,我来了。”

    彭刚赶紧道:“妈,陈叔,这是我好朋友刘洋。过来帮忙的。”

    那个中年警察冲我点点头,我赶紧伸出手:“陈叔叔,你好。”他和我握了握。

    陈警官道:“走吧,正好馆长在,可以了解情况。”我们几个从大厅后门出去,进了北侧办公楼。在二楼的办公室,见到了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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