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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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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粪便的固体。有不少地方因为挖掘和年久失修产生裂痕,在荒废前人们彻底搬空了这块地方。

    偶尔可以听到一些细琐的声音,影子嗖的一下从前方或脚边窜过,不经意就会吓人一跳。都是些擅长在脏污昏暗的环境中求存的生物,人类所厌恶的yin湿的恶劣环境对它们而言就如天堂一般。它们以同样生存在这类环境中的同伴为食,或者将从外界获取的食物拖进这样的黑暗中,在食用前后任凭它们慢慢腐烂。

    洞内的结构由大小不同的甬道、七转八折的阶梯,大小不一的房间和空旷的大厅组成,一直延伸到足有几十米深的地下,如同一座庞大的迷宫。我能确信自己头顶上不再是那片庭院。

    这种复杂的情况早有预料。我的弓弩已经收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纸和笔。每经过一个转角,我都要在墙上做记号,并且在ri记本上画下地图。我们走得不快,仔细地搜索每个角落,以期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之前应该没有人进来过这里,我们没有找到任何人形的生物或尸体。

    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第一次走到尽头后,我们返回最近的折角处朝没有走过的方向前进。在这个寂静而黑暗的世界里,时间成为模糊的概念,我只顾跟着富江,不久后,她将我带到一个似乎是粮仓的地方。门口上方的墙壁刻有模糊的字迹,已经不能分辨,仓室内找到一些种子。

    “竟然没有被吃掉?”我有些愕然。

    “也许是它们进不来。”富江取下手电筒,在四壁和角落中扫过。这个地方是完全密封的,连蜘蛛网也很稀少。

    “大门没有锁。”

    “从积灰和门轴来看不像是开启过的样子。”

    我上前拾起种子。这些种子是紫红sè的,米粒大小,看不出是来自何种作物,问富江,她也不清楚。总之不是麦谷和稻子。

    我一边思索,一边沿着前方的墙壁看向壁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两米高地方的灯座有些怪异。

    “阿川,这里。”富江在背后叫我。

    我跟上去,她站在另一处灯座前打量。

    “我上去看看,你架我?”她问。

    我耸耸肩,蹲下来,让富江如骑马般跨在肩膀上。她的身体前倾,我的头不得不低下,看不清她在上方摆弄些什么。当她下来时,手里捏着一根木刺,上面缠绕着白sè的丝线。

    “你觉得是什么?”她问。

    “蜘蛛网?”

    “我想不是。”她很确定地说。

    可是问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令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

    “这些线是从墙壁对面延伸进来的。”

    “墙上有裂缝?”

    “没错。”她说:“而且很平整,像是人工造成的一样。”

    我想,自己觉得灯座那片地方不对劲,或许也是同样的缘故。

    “墙壁对面是什么?”

    “去看看就知道了。”

19 暗门() 
我和富江走出粮仓,想要寻找墙壁的另一边,却发现根本不存在。长长的甬道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随后十多米连个门口都没有。那侧墙壁并非是另一个房间的隔墙,而是水泥石壁的一部分。这和富江在粮仓中观察到的样子不符,她确定平整的缝隙后面是一片空旷。

    “也许里面是空的。”回到大约是墙壁所在的距离,我用脚踢了踢满是淤泥和刮痕的走廊石壁。

    富江也用斧头敲击,但是传来的回声并没什么不妥。

    “可能是太厚了。”她说。

    这座地下建筑又大又复杂,我们进来了好一阵子,既没有找到怪物的巢穴,也没有发觉其它出口,简直是一无所获。我提议专注我们的目的,别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继续往下走,看看还有什么其它东西。富江却执意要把这座粮仓的秘密挖掘出来,这就像一个的数独游戏,一旦陷进去就会费好几个小时。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到富江意外顽固的一面。

    好吧,她固执的时候总是对的,就像面对角怪一样。我用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

    于是我们返回粮仓,继续寻找那些有可能被自己忽略的线索。

    我在墙角研究昆虫的足迹,在这种yin暗cháo湿的地方,它们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连老鼠无法通过的缝隙,对它们来说也如同敞开的大门。如果墙壁后是空洞,说不定蚂蚁之类会从那边爬进来。

    富江则继续研究灯座上的缝隙,不一会,她告诉我,除了大门这边和正对大门的那堵墙壁,两侧墙壁的灯座上都由类似的缝隙。不过就算用手电筒照进去,也看不清对面是什么。

    我沿着墙角走了一圈,却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积尘的厚度和墙沿处的痕迹都透露了不少秘密。

    这类征兆在不少书籍中都有提起过。手电筒的光照在墙壁上,我在光晕中仔细检查墙壁,果不其然,让我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去除污渍后,墙面上有几处较其他地方更为光滑,而且那些污渍看上去像是某种印子。

    我喊来富江。

    “你看,经常有人按这个地方。”

    富江将手掌贴上去,大小符合。

    为什么那些人要经年累月地将手按在这儿?解释有好几种,不过结合墙角的痕迹我更相信其中一种判断。

    富江似乎也想到了。

    “这是一处暗门?”

    这下我和富江都来了兴致,墙壁上的机关不是推就是拉,不过在这里用推应该更为合适。我将手按在那些手印上向里推。用尽全身的气力,可是墙壁纹丝不动。富江见状也来搭手,两人一起使劲,墙壁果然出现松动的迹象。于是再接再厉,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慢慢向后退去,直到它再也无法动弹为止。

    房间里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变化。我和富江立刻想到了另一侧墙壁,于是依葫芦画瓢,用力将它推进去。

    活墙抵达终点的时候,震动贯穿了整个房间,头顶上簌簌落下尘埃和脏物,若是没有头盔和防护服,我们会逃出去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则对全副武装的我们没有半点影响。

    在我和富江体味房间的变化时,正对房间大门的那堵墙壁霍然打开一个入口。

    仿佛下一刻就会有无数的毒蛇蜂拥而出般,我和富江谨慎地取出武器,不过敌意的生命没有出现,反而是一滩积水从暗门那头涌出来。水质浑浊而肮脏,因为其中沉浮有不少莫名其妙的东西,散发出的混合xing的臭味就算戴着口罩也能嗅到。

    我和富江没有后退,水面很快就盖过脚面,不过防护服有几层塑料膜,无法渗透进去,只是鞋子吸水后变得沉重。眼前的遭遇让人不由得庆幸当初有备无患。

    富江伸手在水中捞起一片漂浮物,我将手电筒照过去,一照面就把视线偏开了,那赫然是一条肠子,在水中泡得发胀,也不知道是人类的还是动物的。富江嫌恶地将它扔回水中。

    这下谁都没有先提进入暗门。

    “我记得这里有不少动物的尸体。”我说。

    “有什么问题吗?”

    “之前那些鬼东西把地面上的尸体都吃光了。”

    如果这里就是它们的藏身之所,为什么不把这里的尸体都吃掉?

    “也许它们挑食。”富江玩笑般说。

    “也许吧。”我说:“我家里养了一只乌鸦。”

    富江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乌鸦是食腐动物。不过我养了一阵后,天天都给它吃新鲜肉,现在它一点腐肉都不吃了。”

    “也就是说”

    “挑食若非本xing使然,就是受过训练。”

    “你的意思是它们是被圈养的?”

    “谁知道呢。我也就随便说说。”

    富江将视线转回暗门。

    “要进去吗?”

    “进去吧,反正都打开了。”我鼓起勇气说。

    富江将唯命是从表现得淋漓尽致,一马当先淌着水朝暗门里走去。我距离一步紧紧跟在侧后方,食指放在弓弩的扳机上,随时准备着扣下。

    暗门后的甬道横向延伸,有五米宽,石壁上爬满水渍,不时有水珠从头顶上方滴落,打在雨披和积水上发出沉闷空洞的响声。根据积水的深度计算,在开启暗门前,积水并没有充满整条甬道,在石壁大约一米高的地方留有明显的痕迹。

    道路向下倾斜一段距离,随着深入,积水逐渐升至膝盖,行走的时候会踢到水中的未明漂浮物,一种令人心底发毛的感觉。

    经过第一个拐角就到了粮仓活墙的位置。我们走过的距离达到六米以上,而推动活墙的距离不过一米。我不知道活墙移动后是否已经将背后的空位填满。富江将手电筒光圈抬到活墙灯座的高度,我们在这儿停下来。

    富江紧盯那儿,我知道她在找什么。我则把注意力放在她的四周,戒备任何突然出现的危险。

    “我有一个问题。”富江忽然说:“那些吃尸体的怪物在夜晚出现,天亮之前就离开了。是因为厌光xing?这里一样漆黑,却找不到它们活动的迹象。”

    “也许它们吃饱了,在睡觉。”我回答说。

    “我是认真的。”富江不满地说:“如果它们是从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出去,这一路上应该多少有些痕迹。”

    “我也是。”我说:“这里太过复杂,也许它们走的是另一处路线,而且痕迹也不明显。要知道我遇到的第一个怪物是可以隐身的,它们说不定也有什么古怪的本能。第二,我觉得它们并非是厌光xing。”

    “怎么说?”

    “就像你说的,厌光xing的证据不足。所以我考虑的是生物钟。”

    “生物钟它们只在那个时段活动?嗯,的确更合适。”

    说话时,富江还是像个雕像般盯着墙上。

    “可能找到了。”她转头对我说:“再做一次人头马?”

    我将手电筒朝墙上照去。或许我的眼神不够她好,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弯下身子,富江跨到我的肩膀上。她脚上湿哒哒的积水顺着肩膀淌下,虽然有防护服,但是仍旧让人感到恶心。而且,就算放下一部分武器,全副武装的身体依旧十分沉重。

    “找到了什么?”我反问。

    “一些痕迹,像是有东西爬过,它们或许藏在那些缝隙里。”富江将眼睛凑在缝隙前说。

    “你从那边看不到,在这儿也看不到。”我说。

    “不过我知道里面还是有空位。”

    富江将之前撩起白丝的木棍插进去,搅动了一会,拿出来时不仅缠上更多的白丝,还有一个吊在上边的纺锤状物。

    “好像是虫蛹。”她边说边将虫蛹装进准备好的塑料袋里。

    忽然,富江的动作停下来。我还想说什么,她却对我打了个噤声聆听的手势。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尽力去听。果然,除了水声之外,寂静中隐约传来某种杂声。

    富江敏锐地判断出声音来向。

    “在前方。”

    我知道她指的是这条暗道。

    “是人类?”她的语气不太确定。

    隔着厚厚的泳镜,似乎仍能感觉到她的诧异。不仅她如此,我也觉得心脏忽然加快起来。这个地方竟然还有其他人?他们当然不是从我们来时的入口进来的。

    有一种复杂的感觉。就像在沙漠中遇到陌生人,他们或许有水,或许带来危险,或许正陷入困境。他们是哪一种?不知道。

    “去看看。”我说。

    富江没有异议,从我的肩膀上跳下来,击水声在甬道中哗然作响。

20 碰撞() 
起初我们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等水声平息后重新确定声音的方向和大小,不过积水不久后升至大腿,人声逐渐压过水声。与此同时,在暗道中行走变得困难起来,不时出现漂浮物缠住脚踝的情况,有时水下的地面也不平整,我好几次差点绊倒。

    富江的状态比我好得多,若非我拖累,她势必能快上许多。她明明是个女xing,身上的负重却比我多,我不禁为自己的小身板感到惭愧。她将斧头插在背后,一手提着简易喷火器,一手拉着我不让我摔倒。

    “我一直认为头脑比身体更重要。”我说:“拥有智慧的人可以得到一切。”

    “现在呢?”

    “我知道头脑只是身体的一部分。”

    “阿川,你知道‘智’字怎么写吗?”

    “知ri。”

    “没错,知ri。”富江强调着最后两个字,诡异地笑起来:“你离智慧远着呢,男孩。”

    她话中有话,当我明白其中潜藏的意思时不由得耳根发热。早知道富江是个开朗豪放的女xing,但是被这么粗鄙地调侃时,还是措不及防,窘迫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一直以来被灌输的观念是好女人就像矜持的百合,但富江彻底颠覆了这一观点,她并不坏女人,但一点都不收敛。

    “这是个笑话?”我难以置信地说。

    “没错,带颜sè的笑话,我自创的。”

    “你太恶劣了,富江。”

    “我可不觉得,这是教育的一部分。生理教育。”

    在恶劣的环境中行进,既费力又压抑,但是不可思议的,和富江说话的时候,便感觉不到时间和体力的流逝。渐渐地可以听清人声,他们似乎在争吵,然后一阵剧烈的轰鸣声让石壁和水面都震荡起来。

    是枪声!是一群人在争斗!

    我醒悟到这一点时,耳朵还在嗡嗡作响。富江的步伐放缓,她也察觉到前方的怪异。因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有些犹豫是否要和前面的人汇合,征询富江意见时,她却显得相当雀跃,就像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恐怖分子。

    “看来我们要做渔翁了。”

    “他们有枪!”我提醒道。

    “外行人的枪其实很好对付。”富江说得很轻巧:“难道你不想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吗?他们为什么大打出手?”

    “我接受的教育是远离麻烦。”

    “你早就陷入麻烦中了。”

    “你说的对。”我将弓弩抬了抬:“所以得把麻烦赶远一些。”

    富江立刻加快脚步。

    “就等你这句话。”她说。

    枪声密集地响了一阵就变得零散起来,反而是人们的呼喝和尖叫变得高昂。

    “怪,怪物!”

    “救命,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开枪,不要停!”

    “没子弹了。”

    “快躲开,它又来了。”

    “天哪,噢,天哪快离开这里!”

    他们用英文高喊,我是个名符其实的优等生,听懂不在话下。

    那群人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发出凌乱的脚步声,可是他们惊恐得连我们走动时发出的不同寻常的水声都没有注意到。脚步声和水声重合起来,回声一直在甬道中回响。至于我和富江这边,积水正渐渐退落,地面开始向上倾斜,前方出现亮光,我们快走到尽头了。

    甬道尽头是一扇虚开的门,此地已经没有积水,我们停在门后望里窥探。对面是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圆柱形空间,四壁的灯座也是失修已久,不过却被人插上火把。有人比我们先来一步,而且准备充分。

    除了我们出来的门口,正前方的石壁上也有一扇敞开的大门,也许那些人是从那边进来的,见到我们来时的方向有积水便没有深入。两侧是沿着弧形墙壁向上攀升的石梯,就像一双手臂环抱着二楼的石台,石台上同样有一扇开启的大门,人影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冲出来。

    他们有的手中拿着武器,有的没有,但都是普通人的穿着打扮。墙上的火把让我以为他们准备得很充分,但显然不是。前五个进来时鬼哭神嚎,狼狈不已,在石台上散开,分左右冲下石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这些人在圆柱底部汇合,一个个脱力地坐在地上,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显然之前吃了大亏,甚至没有注意到似乎没人断后。

    大约十秒后,最后一个人进来。他的步伐有条不紊,显得十分镇静,进门后随手将大门关上。门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在石台下方的人宛若惊弓之鸟,霎时间跳起来,直到紧随撞击声之后的沉默降临了好一阵,才复又坐下来。

    一共六个人,四男二女,不确定是哪国人,但是什么肤sè都有,头发也分成好几种颜sè,棕sè、黑sè、酒红sè、黄sè,有的一看就知道是染的,有的像是天生的发sè。

    最后进来的那人身穿黑sè的外套,体格高大,面相宽厚,还带着一副眼镜,半白的头发又硬又短,大约五十岁上下,散发出一种温和睿智的学者气质。他的胸前有一副十字架。

    “是个神父。”富江轻声说。

    是的,他的打扮,像个神父。

    神父用一种缓慢却很有节奏感的姿态从台阶上走下来。他的目光四下巡视,没有年轻气盛的锐利,而是一种思索和探究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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