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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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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间,两个身影一起朝走廊外飞去。
不到五米的高度,楼下传来沉闷的触地声。我飞奔到栏杆处,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娇小却灵活的身影猛然翻到庞大的身躯上,如牛仔一样仅用双腿稳固身形,双手举起斧头,用尽全身力气劈砍它的背脊。
直到第四下,斧刃才破开坚韧的肌肤。大概是砍中了什么要害部位,鲜血好似喷泉一样淋了她一身。怪物吃痛地颠簸身体,富江差点就摔下来。
我的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不断用准星瞄着,却不敢扣下扳机,生怕shè中富江。
这时才看清怪物的样子。
同样是四足动物的模样,只是现实里没有任何一个物种和它相似。没有尾巴,身躯呈倒三角形,胸口强健,腰部剧烈收缩,就像漫画里那些比例夸张的筋肉人的身体。头部没有眼睛,却长出一根一尺长的角,鳄吻般凸出的嘴部倒立着两根外露的獠牙。
脖子并不长,和人类相似,此时被富江砍得皮开肉绽,似乎可以看到骨头了。
怪物一阵风般朝喷泉撞去,真要撞上,骑在它背上的富江肯定会被压成肉饼。富江在千钧一发之际跳下来,在草坪上打了个滚。喷泉假山顿时被撞塌,碎石飞溅,和怪物一起落进水池中,发出剧烈的水声。
庭院外的丧尸被搏斗的声音吸引,逐渐聚集起来,一个压一个地扑在铁门上,隔着阑珊伸手哀嚎。
富江一身浴血,衣服紧贴,勾勒出火爆的身段,却一点令人遐思的空间也没有。她提着斧头,一动不动注视水池,那恐怖的景象若说是战士,不如说更像屠夫或连环凶杀案现场的变态杀人狂。
大约停顿了一秒,水声开始低落的刹那,怪物猛然从池水中抬起身躯,发出刺耳的尖叫,澎湃的池水哗然涌出。
富江不仅没有动摇,反而毫不示弱地咆哮起来,带着压倒一切的气势,让怪物的示威仿佛变成了垂死前的挣扎。
“太疯狂了。”
我看不清富江的表情,只是觉得她正在丧失理智,但无可否认,此时的富江拥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大的力量。
我担心富江的变化,在她发动进攻之前,瞄准怪物张开的嘴巴shè出弩箭。
怪物的皮质坚韧,第一次shè出的箭矢除了激怒它之外没有造成半点麻烦,所以这一次选择了口腔。不过目标物的大小和彼此间的距离,对第一次使用弓弩的新人无疑是个考验。然而,不知为何,在扣下扳机的一刻,我莫名对这一箭充满了信心。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是在最契合的刹那做了正确的动作,所以能够预知到箭矢的落点。
轻微的呼啸声,shè穿两者的咆哮。
眨眼间——
箭矢好似毒蛇一样钉在怪物的口腔里。
它的怒吼,下一刻就变成了血水淋漓的痛嗷。
它的头在富江面前低下来。也许是因为痛苦,但看上去就像是俯首。
富江迈出一步,身体好似跌倒般倾斜。
并没有跌倒,第一踏就充满了力量,草皮被压断,之后抛飞。如同出膛的炮弹,呼吸间速度就达到了峰值。
那根本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速度。
12 下半局()
富江跳起来,宛如双肋长出无形的翅膀,大概跳了四米多高,轻盈地在空中滑翔。在最高点双手高举斧头,身体如同簧片般向后弯曲,就像是要在下一刻完全迸放所有蓄积的力量。
怪物感觉到来自头顶的威胁,嚼着满口的鲜血抬起头来,迎向富江的长角闪现一丝丝蓝sè的弧光。
我吃惊地睁大眼睛。
飞翔的身影和蓝光环绕的长角在混朦的夜影中无比显赫,宛如盛开的昙。
这一幕在我的眼中变得漫长,又好似只有刹那,斧头和长角撞在一起。
无形中有一种磁力,让两者的身形就这么凝固。
蓝sè的光芒就像敏感的火药桶,被这一击的力量引爆,形成筒状的牢笼将富江困在其中。
光明大放,我的眼睛一阵刺痛,万物失去形状。下意识闭上眼睛。眼前一阵白,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声响。
一种针刺般的酥麻感在空气中弥漫,让我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一个熟悉的字眼浮现脑海。
闪电。
蓝sè的电光牢笼。
“富江!”
我惊恐地大叫起来。虽然只认识了一个晚上,但也是同伴,无法像面对自己的困境和残酷的尸堆那般无动于衷。
我勉力睁开眼睛去寻找那个矫健丰满的身影。
眼前还是一片朦胧,本应习惯的黑暗变得苍白,还有无数的光状飞蚊在飞舞,穿越它们的间隙,隐约看到一个巨大的轮廓。
我翻身从栏杆上跳出去,落地时向前翻滚,七手八脚地边爬起来,边冲向那边。
弓弩无法对那个怪物形成有效的杀伤力,被我扔在一边,右手从后腰掏出只有六发子弹的左轮手枪。
残留的电弧用肉眼都能看到,像涟漪般扩散和消失。我冲入其中,被电击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
我双手持枪,随时准备shè击,但生怕殃及富江,没有扣下扳机。冲上几步,视野清晰了一些,一个焦黑的人形跌落在水池边,撞在岸石上,宛如木偶般摔落。
怪物额前长角的电弧迅速熄灭,试图从水池中跳出来,踩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明生死的富江。
我抬手开枪,没有刻意瞄准,在这个距离对准这么大的体积,根本不虑shè失的可能。
震耳的枪声在庭院中空洞回响,强大的后座力意外的大,让手腕有些酸麻。我死死抓住枪柄,只觉得身体差点被拉飞。
怪物被响声惊动,脑袋正要转过来,立刻被强大的动能撞得一偏,脚下也有些踉跄。
打中了!
虽然在开枪的刹那,我的目标是怪物的头部,但是没有刻意瞄准仍能准确命中目标,实在令自己感到惊讶。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个神枪手。
即便在军训时也没有这么准。
似乎是运气,还有其他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发生作用,我来不及思考。
我心中惊喜和忧虑交加,加快脚步来到富江身边。
富江的形象凄惨极了。长发爆炸般散开,残破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肤,但一点光泄露的感觉也没有,那里焦黑一片,散发出焦味和热量,让我连伸手去触碰她的想法都有些退缩。
我几乎以为她没了呼吸,但是当我畏怯地伸出手时,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声清晰出现在耳边。
太好了,还没死。
富江的身体痉挛般抖了一下,翻过身体,仰面睁开眼睛看着我。她的眼睛有些无神,但并没有濒死的虚弱。
难以置信,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还有动弹的气力。
她的眼神似乎在向我述说什么。不过这个时候,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休息吧。
我将灰石塞入她的口中,抓住她的衣服后领向后拖,右手向怪物频频shè击,每一下都让我的右手被震得高高抬起。
开了三枪,全都奇迹般shè中怪物的头部,甚至打爆了一只眼睛。怪物被突如其来的火力打得晕头转向,四肢一纵,从侧边跳出水池。
我的右手被强大的后座力震得虚软无力,再也扣不下扳机,只好虚张声势地指着它。怪物似乎也心有顾忌,没有立刻发动攻击,只是紧紧盯着我们。
它的嘴巴和眼神都人xing化地流露出谨慎和怒火。
我继续拽着富江后退。虽然表面强硬,但枪膛中仅剩的两颗子弹无法给予慰藉。
最后两颗子弹,究竟要打中什么地方,才能给予面前这个大块头致命一击?
听说死人和昏迷者是十分沉重的,大概是因为对方失去了应对外在运动的机能。富江没有昏迷,身体也能稍微动弹,但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并没有因此减低多少。
继续这么拖着她也不是办法,怪物发动攻击的话,我们俩十有仈jiu要做同命鸳鸯。
解除困境最好的方法是杀死这头怪物,但是我仍旧想不出该如何对付它。
怪物身上创伤不少,鲜血流个不停,没有愈合的迹象,明显较之前更加虚弱,但是它表现出来的运动机能和电鳗般的放电能力仍旧居于上风。
只能束手待毙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放开富江,一边不露怯地和怪物对视,一边摸上富江手中的斧头。
富江看似全身无力,但是抓住斧头的手却僵硬得宛如铁箍。我用力挣了一下,才有一点松软的迹象。
我分不清这是生理反shè,还是富江真的不愿放手。
好不容易将斧头取下来,提在左手中,我以尽量不刺激怪物的速度缓缓移动步伐,侧行着离开她的身边。
怪物的身体对应我转动。
很好,它的目标现在是我了。
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抛开仁义,抛开急功近利的思想,抛开一切外在的干扰。在这个深沉的夜里,就只有自己和这头受伤的怪物。
富江的攻击并非全然无用,它并非没有弱点。
它的创伤,愤怒,举动,一切都有迹可循。
“是的,脑袋,还是脑袋。”
会放电的角,皮开肉绽的脖子,被shè瞎的眼睛,脸面上的弹孔。这些都让它开始焦躁和恐惧。
它没有再次放电的迹象,那种大规模的放电,似乎不能连续使用。现在想来,之前的威势更像是狗急跳墙的搏命一击。
它如今的声sè俱厉,和我一样是虚张声势。
不能给它喘息的时间。
这么想着,我朝它走去。
13 斗牛士()
怪物喷出一口气,血口张开露出半截弩箭的残枝。当我走到距离它只有五米的地方时,立刻像头蛮牛一样冲过来。
初速度极快。
连眨眼的时间也没有,我朝旁滚开。一蓬草芥从原地炸开,劲风刮得呼呼作响,我稳住身体,只看到两行深深的犁壑,尽头是巨大的脚印,而那具庞大的身躯已经不见踪影。
藏在夜光中的景物忽然暗淡下来,我的视线朝上抬,乌云般的身影遮住月亮,如山峦重压下来。此时我还没来得及站起身,连忙手足并用朝一边躲开,匆忙之间打了好几个滚。
怪物沉重的身躯就落在距离我一米多的地方,地面明显在摇晃,仿佛在它的脚下有一颗地雷被引爆,草皮和泥石铺头盖脸打了我一身。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说不上是害怕还是兴奋,只是有一种刺激的感觉,胃部泛酸,肾脏也提了起来。
我吐出草屑,举枪朝怪物转过来的脸扣下扳机。怪物的另一只眼睛也被shè瞎了。剧烈的枪声回荡在夜空中,震得耳鸣,还没息落,大铁门的摇晃声像是涨cháo般激烈,丧尸们挤在一块仿佛要将铁门推倒。
怪物再一次尖叫起来,我想它一定又痛又恼火吧。身上多处的伤口,突如其来的失明以及被猎物戏弄的刺激,都让它快要发疯了。
在它发疯之前,我爬起身绕着弧线朝它身后跑。同时祈祷它的听觉和嗅觉没有敏锐到可以代替视觉。
怪物开始左冲右撞,完全不辨方向,也根本没有发觉屏住呼吸,努力在yin影中藏起身体的我。这时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取得先手就可以慢慢炮制这家伙了。
没有龟缩在据点里,也没有将走廊变成战场,面对这只怪物超然的'**'和破坏力,宽阔的草坪让游击战术拥有了发挥的余地。富江的用意证明了其价值。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大概是猜的,然而即便是运气使然,也能证明我们天命在身。
唯一的瑕疵在于富江还是受了重伤。她的勇猛让我一直心惊肉跳,使我以为这次是她的舞台,结果她还是吃了苦头。
话说回来,如果这次由我担任前锋,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怪物换了几个方向,一头撞在水池上,石块崩落,池水从缺口涌出,打了它一身。受到这股刺激,它的动作立刻变缓不少。我抓紧斧头,它要醒来了。
这并非很坏的结果,就算想要乱中取胜,我也赶不上它的速度,抓不住疯狂的变向。
有多少人敢于接近疯牛,又有不被误伤的技巧呢?
它安静下来,我才有机会靠近它。
怪物靠在池边缺口上,要不是看到它呼吸时腹部轻微地鼓动,还真以为它快不行了。
它的确虚弱,但肯定没有到油尽灯枯的时候。
不少狡猾的野兽会诈死,也许它也在试图引诱我。
枪膛里还剩下最后一颗子弹,我有些头疼,区区一发子弹能够在它头上造成多大伤害?我读过的一些课外书籍里提起过,狩猎体形巨大的野兽,需要大口径的枪械。
普通人仅用一把猎枪的话,连野猪也没办法打赢。
面前这个大家伙明显不是野猪能够比较的。
冰凉的夜风带不走身体的热量。我往口中塞了几块灰石,它们很快在体内分解。也许是身体疲劳,jing神却格外集中的缘故,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分解时产生无数丝线般的热流,这些热流一部分钻进肌肤和内脏,整个人好似包裹在不明显的温水里,另一部分则流进左手腕消失了。
左手腕内侧是那块神秘的菱形纹身。
也许富江表现出来的匪夷所思的能力,并不单单因为她自身资质斐然,以及服用灰石较多的缘故。她没有菱形纹身,所以灰石产生的力量全被身体吸收了。
这些想法只如燕子掠过脑海。
我注意到一株十公尺外的大树,树干连成年人也无法环抱。木板和铁索制成的秋千系在粗壮的树枝上,在风中微微摇晃。我轻手蹑足地朝那边退走,一直走到树干旁,拾起地上的石块用力扔到怪物身上。
怪物还是一动不动,我又拾起更大的石块,还没来得及掷出,怪物一个翻身,长角再一次闪烁起蓝sè的火和电弧。
它转向我的时候,我赶紧躲到树干后。电光火石的一闪,躲在树干yin影后的我只感到一股焦热从前方传来,一股轻烟夹杂草木烧焦的味道钻入鼻孔。我不由得又倒退了两三步。
闪电没能点燃大树。我跳出yin影,再一次掷出石块。这一下狠狠地砸中怪物的鼻子。它没再放电,挺身朝这边冲来,因为看不见的缘故,狠狠地撞在树干上。
秋千好似要脱落般随着树枝剧烈晃动,无数落叶和残枝从树冠上洒落,还有好几个拇指大的青果,全都砸在怪物身上。
怪物的角深深插进树干里。我从树后跑出来,斧头狠狠在它的长角上砍了一记,想要砸断它。
好似砍在铁棍上,真是坚硬。
怪物反shè要扭头,可是长角一时半会拔不出来,像个小丑般和树干较劲。
我见状鼓起勇气再一次砍下,这次目标换为长角和额头交接的地方,如同要将长角从它的额头里挖出来一样。
怪物吃了一记重击,不由得倒退几步,长角从树干里拔了出来,额头却鲜血淋漓,皮肉翻滚,身体踉踉跄跄地坠了一下。它看上去脑袋不怎么清醒,拼命摇晃,痛嗷也显得有气无力。
我冲上去,像是处刑的刽子手般,朝富江在它脖子开出来的伤口砍去。手中传来的感觉,显然是斧子砍进了颈骨,但是因为骨头坚硬所以没能砍断,反而嵌在里面,被怪物用力一挣,连带斧头一起脱手。
似乎察觉死神的yin影笼罩在头顶,怪物再一次疯狂起来,朝受到攻击的方向横冲直撞,又人立起来,前肢胡乱挥舞。我差一点就被扇中,连忙远远跑开。
现在手里只剩下仅剩一发子弹的手枪了,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双方比较起来,怪物吃的亏更大一些。问题在于,我的手中没有能够造成致命伤害的武器。
我只好放弃继续进攻的机会,任由怪物自顾狂乱,跑回富江身边查看她的伤势。
吃下灰石后,严重的外伤没有明显的好转,但是她的jing神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吃力,但能够开口说话了。
“真真是狼狈。”
“别说话。”
我掏出灰石塞住她的嘴巴,她自己的灰石早在休憩时就吃完了,但我手中还剩下十颗。
不过就算这十颗绿豆大的灰石全给她服下,对这么严重的伤势来说大概也只是杯水车薪吧。
使用菱形印记应该可以得知怪物的一些资料,但我呼唤了几次,一点作用也没有。
尽管如此,我仍旧觉得这只能够放电的怪物比幽灵犬更强大。
必须杀死它才行。如果将它制成灰石给富江服用,她一定能够迅速好转起来。
这么想着,我取回弓弩,上弦后再一次朝怪物走去。
怪物在水池和秋千之间打转一阵,没有取得丝毫战果,只好爬在地上沉重喘息。
它的嗅觉和听觉似乎并没有预料中那么好,也许是受到重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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