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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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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墙体斑驳,锈迹的铁梯在另一侧墙壁上盘旋。再往里大约五米,是堆积如小山般的黑sè垃圾袋。

    我看到峦重进入的那扇后门,门体蒙着铁皮,看起来如废弃一般,被什么人粉笔画上充满恶意的涂鸦。

    门上没看到把手,光秃秃的只有一个不起眼的锁孔和猫眼。

    没有找到摄像头。

    我贴在门锁一侧的墙壁上,伸手敲击铁门。

    轻微的脚步声从门里靠上来,他看不到任何人,于是又没了声息。

    再次敲门。

    又响起动静。

    第三次敲门。

    有人在里面模糊地咕哝着,和其他人气急败坏地说了几句。

    第四次敲门。

    铁门被充满火气地推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侧身探出头来。我掀开兜帽,迎向他恰好转来的视线。男人的动作顿时一滞,眼睛睁大,脸上的五官扭曲成惊骇的模样。

    这不过是一秒内所发生的事情。

    我伸手掐住他的喉咙,在他反应过来前,抽出腰部的匕首捅进他的肾脏。他抓住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气力在他颤抖的身体中迅速流失。我贴近他的面庞,嗅他带着血腥热气的呼吸,紧盯他的双眼,仿佛那股流失的生命力正从某种神秘的渠道进入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发热。

    我很冷静。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是如此健壮。

    可是杀害他人并不需要太大的力量,只需要合适的时机、位置和武器。

    远超其它生命的深度和厚度的思考与判断,这才是人类力量的由来。

    我拔出匕首,血液从男人的腹部涌出,很快就染遍他紧身的黑背心,在他跪倒在地前,我掐着他的喉咙,将他推进门中,自己也藏在他的身体中走进去。

    尚未死亡的男人如同在倒退。

    怪异的姿势让屋里的人发出惊疑笑骂的鬼叫。

    “怎么回事?”有人问。

    声音一共是三人,我将男人推向声音正经而严肃的那人。

    “喂,喂,你在搞什么鬼”声音如同被掐住颈脖的鸭子打断了。

    我站在屋里旋转的彩sè灯光中盯着他们。的确是三个人,一人站在对面的门边,身穿笔挺的制服,腰间别着报话机。另外两人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打手打扮,一人躺在沙发上听耳机,一人正在煮方便面。

    真是个惬意的地方。

    被捅伤的男人软倒在制服男怀中不时痉挛。

    他们似乎惊呆了。

    “晚上好。”我抬起左臂,臂弩shè出短箭,一击命中制服男的喉咙,报话机跌在地上发出电流反馈的杂音。

    另外两个男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跳起来,一人掏出匕首,一人甩开棍子。

    最靠近我的沙发男耍着刀,一马当先冲上来,搏命般挥出匕首。

    也许他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对付我,但是我不同意。

    我只是轻微后仰身体,就轻易躲开了划过喉咙的闪光,一脚踹中他的小腿,鞋跟弹出的刀片扎进他的胫骨。

    沙发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身体矮下去,露出藏在身后的方便面男。

    甩棍带起风声扑向面庞,砸在我抬起的小臂上,发出金属撞击声。

    一阵强烈的电流沿着手臂钻进身体中。

    肌肉无法控制地颤抖,毛孔紧缩,也无法阻挡麻痹的感觉深入内脏,我几乎觉得自己呼吸时会喷出焦黑的气体。

    有一股吸力让手臂无法轻易和棍子分开。

    如果是普通人,一击就会趴下,但是这个身体却用力挣开了。

    后退一步,残余的电流沿着脚底泄入地面,力量迅速在体内复苏。

    沙发男匍匐身体扑向我的脚,匕首扎向我的鞋面。沙发男从侧边绕开,弯着腰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

    匕首如愿以偿和鞋面接触,却被加固的铁皮挡住锋锐,沙发男还在惊讶的时候,被我一脚踢中咽喉,蜷缩在地上连咳嗽声都无法发出。

    方便面男作势扑来,却将甩棍掷出,返身朝后面的门跑去。

    我躲开甩棍,shè出弩箭从背后贯穿他的颈部。男人踉跄跌倒在门上,下滑的身体在门上画出鲜红的涂鸦。

    我拾起甩棍,发现上面有通电的按钮,我按下去,棍子发出吧滋吧滋的声音。

    作为战利品,我将棍子插到风衣的腰带上。

    我抓住沙发男的短发,将他拖到沙发边,他口齿不清地发出沙哑的哀鸣。

    我坐在沙发上,男人像死蛇一样爬在地上,我将他的头拉起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他收缩的瞳孔,痛苦的表情,无不昭示着自己的恐惧。

    黑影从半开的铁门外飞进来,满屋子扑腾翅膀的声音。

    夸克灵巧地落在男人的肩膀上,转头用玻璃珠一样眼睛和他对视。

    它眨眼的时候,眼珠子忽黑忽白,男人好似看到怪物般身体不住地颤抖。

    “东西在哪里?”我故意模糊地问。

    “什,什么东西?”他艰难地吐出话来。

    受伤的咽喉让他的声音如烧炭一样沙哑。

    “我知道峦重的事。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我让自己露出和蔼的微笑,但是我在男人眼睛中却看到一个骇人的倒影。

    我不是我,而是有一张脸谱的魔鬼。

    怪异,狰狞,充满恐惧的力量。

    “老实告诉我比较好,因为我不高兴的时候,会将你的耳朵、鼻子、嘴唇、指头”我用匕首轻轻点着以上所述的器官,就像品味自己手艺的工匠,“把它们全都切掉。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不是吗?”

    沙发男的五官扭曲,拼命挣扎,可是他的力量连扭头都做不到。

    “为了证明我是个诚实人,所以”

    我挥动匕首,寒光从沙发男的脸侧闪过,东西掉落在松软的红地毯上,我一脚踢开。夸克飞过去,在旋转的光和影中啄食。

    沙发男再一次发出哭泣般的哀鸣。

    “饶,饶了我,请饶了我,我只是打下手的”

    “没关系,说说你知道的。”

    于是他颤抖着沙哑的声音,为我讲述他所知道的事情。

    这是一个自称“山羊公会”的组织分部,大概是今年初才进驻这个城市。他们带来一批罕见的迷-幻药,但是并没有大张旗鼓地进入市场,而是以一种效率十分低下的单线模式行动。他们派专人筛选符合标准的顾客并与其接触,免费赠予第一支药剂,一旦他们服用迷-幻药,就会成为信徒。之后要获取更多的迷-幻药只有通过另外的渠道。

    名为“乐园”的迷-幻药的效果显著而且独特,它的瘾xing和迷幻效果并不固定,但是会针对个人的压力、不安、不满和空虚的扩大而显著增强。所以客人们大都是反社会人士,压力极大的职员,超负荷学习的学生,迷惘的混混之类。

    一些人服用迷-幻药后能够发挥出和原本体质不相符的强大力量,而且会变得充满暴力。这些人会被培养成为内部特殊部队的成员。

    这个组织追求神秘和安全更胜于效率,信徒和成员被分成两个du li的系统,信徒追求信仰和贡献,成员则追求金钱或者其它实在的报酬。沙发男并非信徒,这个房间里被杀死的数人都不是信徒,只是负责守门的低级打手。

    峦重是信徒,关于他的事情,沙发男无从过问。

    “听说听说”沙发男喘气说:“这是个全球规模的组织,而且有顾客是zhèng fu要员。”

    他露出自己的胳膊,让我借助光线看上面的纹身,那是组织的标志。

    那是一个仿照达芬奇的名作维特鲁威人而设计的标志,只是人头变成了弯角的山羊头。

54 杀人戏言2() 
维特鲁威人象征人体的黄金分割。

    由圣经旧约变化意象而来的大魔王阿撒兹勒,也被称为山羊之神。从久远的年代起,人身山羊头就是恶魔的象征。赎罪仪式中必需血祭两头山羊,一头献给主,一头即要献给阿撒兹勒以象征原罪的救赎。

    这是很有趣,但并非每个人都会知道的寓意。

    和我所听说过的其他邪教都不一样。

    对艺术和哲学的追求。

    让我想起希特勒。

    让我认为它们会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不足以令人惊讶。

    也许它们行事唯一的准则,就是对某种自认为真理的信仰。极端而邪恶,充满对人格的破坏力,让人变成疯子。

    面前的男人严格来说并非邪教徒,只是组织的外围成员。他透露的事情无关轻重,都会令组织感到愤怒。背叛者将承受酷刑,邪教尤是,他自己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问他组织内部负责处理迷-幻药的人员在什么地方,他回答不上来。

    所以我用匕首让他解脱。

    我将四具尸体拖到角落,收回弩箭,拾起掉落地上的报话机别在腰间。

    推开后门。

    附近房间的门牌上写着员工室和杂物室的字样。

    走过转角,踏上长廊。

    震耳yu聋的音乐伴随人类的喧嚣发泄xingcháo涌而来。五光十sè的灯光令人晕眩地旋转,疯狂的声浪和sè彩拥抱每一片空气,似乎整个世界都随之颠簸起伏。

    长长的走廊尽头是通向上层的楼梯,服务生和顾客不断进出两侧的包厢。

    我躲在墙后,看到西装打领的守卫,他们脸上挂着微笑,却隐藏不住鹰犬的气味。这些人不禁配有电棍,衣服里侧还藏有手枪。巡逻的时候,总有一个人看护另一人的背后。

    有服务生推着餐车走过来,我跳上墙壁,将刀刃插进装饰xing的木板中,将自己挂在转角处的天板上,看着他将餐车推进清洗室。

    我跳下来,走入清洗室杀死所有的人。一共五个人,都是普通的员工,于我而言就像羔羊一样。

    为什么要杀死这些无辜者?

    为什么不杀死他们?杀人的我这么回答。

    不杀人需要许多理由,杀人却不一定需要理由。

    不需要束缚,不需要被束缚,无必要迁就,无必要妥协。

    用优秀隐藏异质,试图融入世界而妥协的自己。

    在行动展现异质,试图让世界妥协自我的自己。

    为了得到他人认可,让自己显得愚蠢的优秀的自己。

    为了得到自己认可,让他人显得愚蠢的劣质的自己。

    哪个才是此生以来最可笑的戏言?

    我无法回答,因此沉默不语,我也无法阻止杀人鬼高川的行凶,当我第一眼在镜子里看到他时,就知道他和我不一样。

    那是被超越凡人的才能和力量滋生出来的异质的鬼,拥有一个无法束缚的心。

    被弩箭shè穿的人体跌倒在地,顺手拉下消毒柜中的碗碟。跌碎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杀人鬼高川已经跳上桌子朝他们扑去。手臂和脚底的凶器如臂指使,轻巧在他们的身上割出伤口。

    他们惊叫,恐惧,颤抖,逃亡,是戏剧中高cháo的吟唱,宛若天堂。

    战栗的美丽。

    血从动脉喷出,垂死的名画,这是无上的艺术。

    没有掩饰打斗的声音,外间有人高声询问,脚步声步步紧逼。

    杀人鬼迈着轻快的步伐,匕首在指尖舞蹈,弥漫空气中死亡的味道,令人沉醉的无眠之夜。

    发酵,发酵,灵魂的失重。

    有人发笑,有人嘶喊,有人欢唱,迷幻地摇滚。

    “怎么回事?”守卫用力扭动门锁,没有成功,被杀人鬼恶意地反锁了。

    这是一个玩笑,杀人鬼沙哑地笑着回答外面的人。

    “快开门!”

    “要报告上面吗?”有人问。

    “先不要!”那人果断地拒绝,“我们自己可以处理。”

    一人用力踹门,大门鼓了一下,只是有些松动。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了?”另一人骂道。

    于是再次踹门,门口终于打开,一人打头钻进来,当他看到遍地的血和尸体时立刻僵住了。

    错误的反应。

    杀过人吗?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吗?做好了被杀的准备吗?

    哎哎,做好杀戮的准备了吗?

    躲在门边的杀人鬼扯住他的领带,他的身体被强大的力量带倒在地。身后的人连忙停下脚步,却差点被后面的人推倒。

    “后退,后退!”跌倒在地上的守卫大声吼,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掏出手枪。

    没等他看清偷袭者,弩箭已经如毒蝎的尾巴扎进他的喉咙。他捂住喉咙挣扎,努力想要抬起枪口,但仍旧无法做到,数息后再没动静。

    目睹同伴轻易的死亡,门外传来惊恐又沉重的呼吸。一人举枪,手臂伸出门槛。

    匕首落下,持枪的手腕落在地上,哀嚎伴随血液喷出,身体颓然跪倒在地。

    “真是愚蠢。”另一个我——杀人鬼高川——如此评价着,没有任何遮掩地走出门边,站在跪倒在地的守卫面前。

    最后一名毫发无伤的守卫脸sè铁青,举枪shè击。

    在如此近的距离,子弹飞行的轨迹是一条直线,这是常识,杀人鬼感到无趣,他早已看出枪口对准的方向。举起手臂,子弹打在手甲上,嵌入其中,手臂有些发麻,似乎有点破皮,但仅此而已。

    守卫惊恐地连连扣动扳机,全被护甲挡下。杀人鬼已经踢碎断手者的喉咙,向他一步步走去。

    “我是什么?”杀人鬼并非寻求答案地问。

    “怪物!怪物!”他盯着兜帽yin影下的脸谱鬼面,发出绝望的叫声。

    “回答错误,我是人。”

    杀人鬼高川如此说着,抬起手臂,扣下扳机,弩箭霎时间带走守卫说话的力量。他苦闷地捂着脖子,呻吟着不成语的声音,缓缓跪倒在地,抽搐着再没动弹。

    夸克飞过来,在地上蹦来跳去,踩出一个个血sè的爪印。

    它用圆碌碌的眼睛盯着我,然后啄食死人的眼球。

    戏剧般的死亡让我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力量。

    膨胀,变形,无法阻挡。

    我猛然回归自己的身体,杀人鬼高川似乎就这样消失了,不过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一直在这里,如同初次登场的演员,兴奋地期待着下一次表演。

    我环视满地的尸体,忽然想要发笑,满地的血和尸体没有丝毫真实感,就像个笑话。

    这个晚上,似乎原本就是个笑话。

    杀人鬼的我,也是个笑话。

    观众的我,是否也是笑话?

    拙劣的喜剧。

    正如爱伦坡的飞虫之诗,征服者飞虫才是剧中的主演。

    皆是戏言。

    无需感怀和内疚。

    腰间和死人的报话机陆续响起来:

    “喂喂,报告情况。”

    “你们在哪?”我对那声音问道。

    换来一阵沉默。

    没关系,藏好来,鬼来找你们玩了。

55 杀人戏言3() 
我将死者身上的枪械和弩箭收集起来。

    不断有守卫从前方的转角和楼梯口处冲来,他们明明拿着枪,却没有第一时间扣下扳机,只是晃动着进行威胁。我觉得可笑,明明尸体躺了一地,他们却似乎没有明白情况。

    也许鬼的笑容吓着他们了。

    有个年轻人用枪指着我,语气竟然颤抖。

    于是我开枪,不停地开枪,每一颗子弹都会打穿一个人的脑袋。我聆听藏在转角后的脚步声和叫嚷声,连锁判定的才能让我即便无法目视,也能从细节感知他们的位置。我不停移动脚步,晃动身体,躲开枪口的方向就不用担心被子弹杀死。

    只要感知到,身体就会自行调整。

    我所需要做的,就是扣动扳机。

    比起会隐身的死体,无法用普通子弹杀死的魔物,他们就像瓷器一样脆弱。

    杀人是困难的事情,但是杀戮却十分简单。

    片刻的激情和高cháo,紧接着无聊而乏味。

    有客人探出头来,但很快就惊叫着将门关上。

    我走到楼梯口时,这儿已经堆满尸体。

    尽管战斗激烈,但是因为枪声的缘故,客人们不敢冒头。

    再没有出现守卫,身后一片死寂,只有吧池中传来的阵阵喧嚣。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孤胆英豪。

    我掏出香烟,点火,之后踏上楼梯。我故意踩重脚步,告诉他们自己的到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能安安静静地行走?明明讨厌节外生枝。

    可是

    也许。

    无论杀死和被杀死,现在做的事情不都是很有趣吗?

    死去的会是自己吗?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这种想法让人打冷颤的有吸引力,无论如何,有机会的话都想要尝试一下。

    这让我深切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让我坚信自己的与众不同。

    可是这么觉得的时候,又掺杂着某种不赞同的意念。

    真是奇怪,头开始痛起来。

    从这里开始,在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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