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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7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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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观测到的规律向更大的战场范围传播。
我在进入这个战场之前,就已经预想过这里的战斗有多么激烈,实际参与进去后却发现,它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激烈。
在这种时候,所有无法理解,难以观测到的东西,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只是,在其效果发生之前,没有人知道会是怎样的效果,也无法断定这种效果会引发怎样的后果。理论上,当这股冲击直接粉碎了速掠的无形高速通道后,就禁止其再生成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唯一让我感到侥幸的是——过去并没有这么强烈的侥幸感——我的速掠被打断后,仍旧可以在第一时间恢复过来。
到底花了多长时间?一秒?零点一秒?我觉得更短。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我已经借助重新构成的无形高速通道,变幻了三次方向。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头发狂的野猪,在层层叠叠的密林中左突右奔,为的不是杀死敌人,而是为了在不分敌我的神秘现象中保护自己。
被碾碎的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在我突围的下一刻,就将这片被“清理”出来的战场空余填满了。这里的战争是如此的暴躁,人员更新的速度也是快得令人发指。在速掠无法正常运作的情况下,我花费了十分钟,才移动了不到一千米的直线距离,放在平时,不说十分钟,哪怕只有零点零一秒,我也可以完成这一千米。
灰雾从四级魔纹中源源不断涌出,重组成刀枪剑盾,然后,又在潮汐一般此起彼落的神秘现象中被消磨殆尽。这些神秘现象大都无法说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现象,即便是连锁判定也无法勾勒其运动状态,最终产生的效果,无论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让人不由得咋舌。
我在前零点一秒就进入了速掠,之后的零点一秒内就被迫退出了速掠状态。我挥舞起魔纹超能构成的巨大斧头,如同风车一样旋转,完全不需要去锁定哪个特定的目标,都会自动有十多个目标送上门来。任何精细的战斗方式,在这种人员和力量的密度下,都难以正常施展开来,反而是粗犷的战斗方式,才能够更有效地将危险清扫在安全距离之外。
即便如此,纳粹士兵和安全卫士,仍旧一个接着一个扑上来。被杀死,被碾碎,然后又扑上来,填满空缺。无论是人还是非人的东西,都已经放弃了那些精巧的技术和针对个体的神秘,仿佛没有谁去想过,自己所施展出来的力量,会不会和他人施展出来的力量产生了化学反应,最终也波及到自己。我已经充分理解了,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每一个个体都在第一时间,将群体杀伤力最强的底牌翻出来的战斗方式,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大概自己是活不到反击的吧。
在这个战场上,无论选择哪种攻击都有可能失效,也有可能被放大,无论是什么样的防御和闪避,都有可能被限制,被驱除,也有可能在一时间变得牢不可破。但是,绝对没有任何一种防御,能够支撑超过两秒的时间,所有看不出破绽的防御,在最多两秒的时间里,就会被一些无法观测到,也无法理解的神秘力量,从无法认知到的角度,以无法捉摸的方式击破。运气糟糕一点的话,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那原本毫不动摇的防御就已经被渗透,而本体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变成了一片飞灰,亦或者是一片泡影,乃至于很大几率连残躯都无法留下半点。
这个无比混乱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战场,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自救的奇迹,也在发生无可救药的灾难。所有过去让自己看似无人可敌的力量,无论是基于何种道理,都必然会出现对应的克制。我前进了几千米,仍旧活着,并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多么优秀,自己的反应如何迅速,而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运气不错。
是的,仅仅是运气不错而已。亦或者,从一个更残酷的角度来说,是因为我在这幕剧本中,尚未到退场的时刻。
那混乱的,不可抵御,无法想象,无法理解的危险越多,那存在于“生存”背后的阴影就愈发的浓重,愈发能够让人感受到来自于自身命运的侥幸。在过去读过的故事中,我总是见到许多生存到了故事最后,取得了极高成就的人物角色,总会认为自己的胜利是自己争取到的,并且,总认为自己过去的失败,才是自己必然的命运。“自己过去的失败”是命运,所以,“自己如今的成功”就是逆天改命。我无法说,这种想法是对还是错,是好还是不好,但对我来说,他们仅仅是在这样的故事剧本中担任了这样的角色而已。
我希望,自己也是这样的角色,能够活到剧本的结尾,然后有一个美好的大结局。
“剧本”在过去的末日幻境和病院现实中,都曾经几度为我掀起了只鳞片爪,然而,它的每一次呈现,都让我觉得,悲剧的色彩越是浓烈,“剧本”本身的存在性就越发明显。这个“剧本”有一种很强烈的个性和意志,并且,绝对不是从病院现实看待末日幻境时的剧本,也绝对不是从末日幻境看待病院现实的剧本,不是安德医生等人的剧本,不是桃乐丝和系色的剧本,我曾经觉得,那是“病毒”的剧本,后来觉得是“病毒”和“江”的剧本,但到了现在,火炬之光最后的“偏差”出现时,让我深深感到,这已经不再是“病毒”和“江”的剧本了。
在一个超越观测能力的宏观层次上,一个更大规模的“剧本”正在如数运转,而过去所感受到的每一个“剧本”,都不过是这个超巨大的“剧本”的一个情节罢了。所有可以感受到的“剧本”,或许都在为另一种无法感受到的,更加宏大的“剧本”做铺垫。
而我自身,我想拯救的每一个人,已经为此献出生命的每一个人,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正在挣扎的人,在这个无比宏大的“剧本”中,是如此的渺小。就连“宇宙”这个概念、存在和意义,都不过是“剧本”中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设定而已。我所认为的“现实”和“虚幻”,也同样只是这个“剧本”中的一个词语所涵盖的概念罢了。
但是,即便真相确实如此,我又能做什么呢?对这个问题,或许不同的人会给出不同的答案。但是,我的的答案始终只有一个,而我一直都知道,并且,我已经在做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了。
我存在于这里,不管是作为怎样的一个角色,我已经竭尽全力去做我自己希望做到的事情。
一个人只能做到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存活于这个世界上,存活于这个剧本中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
我挥舞巨斧,拉扯锁链,在速掠中飞腾,又在无形的高速通道崩碎的下一瞬间,被抛开,被击打,还没爬起来,就必须用奇怪的姿势继续向前冲。无暇去理会什么动作是狼狈的,什么动作是优雅的,什么动作会伤害到自己。受伤在这个战场上已经成为必然,没有死掉就是最好的结果,我就如同卷入漩涡中的蚂蚁,往往要反复很久才能移动到正确的路线上。我所能看到的,除了厮杀,厮杀,还是厮杀。所有降临在自己身上的现象,都绝对不会正常如平时可见的现象,而每一种看似常见的现象,都有可能击穿自己的防御——必须抱着这样的觉悟才能前进,而后退,则已经完全无法办到了。
当被这个战争洪流席卷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可以后退的地方了。当速掠无法正常使用的时候,洪流扩散的速度,永远都比我尝试脱离的速度更快更凶猛。
我好不容易斩断一个安全卫士的脑袋,就有十几个纳粹士兵和几十个安全卫士在攻击范围和攻击范围之外发起攻击。这些攻击有远程的射击,有穿梭空间的打击,有近距离的兵器格斗,有直接对意识的干涉,有直接挥发性的现象,有时间上的不对称感,有距离上的错位,有直接的冲击力,也有宛如幻觉的低语……我可以想到的,和无法想象的,都在同一时间发生,然后,我没有被杀死。
没有在第一时间死掉的我,进入了下一次的速掠,之后又被迫脱离,去承受不知道何时就会杀死自己的效果,如此反复。
我一直没有死,虽然受伤了,但都没有死。死了就结束了,但一直都没有死。无论伤势是轻是重,是伤上加伤,还是别的什么,总之,没有死的话,就能前进吧。我已经不去思考,自己会在怎样的一种攻击下,真的死去。
2157 自洽()
2158 意识形态攻击()
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总是那种针对意识、思想和思维逻辑的攻击。这种攻击大都无形无状,也难以确认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一个明确的转折点。当自己开始恐惧,沮丧和绝望的时候,当自己的思绪开始膨胀,思维开始混乱,情绪开始起伏的时候,很难说要停止就能停止。正是因为经历过太多次,所以才更加明白,人的“里”和“外”有着复杂的系统的层次划分,而主观意识从来都不能贯彻到自我的深处。而这样的状况也从来都不是故事里所说的那样,也不是人们经常想象的那样,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或许有很多人都觉得,“将自我意识贯彻到每一个细胞”或者“主观能动地控制思想和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是一种强大的表现。然而,我却觉得,那应该是非人的表现,是区别“人”和“非人”的重要依据。“人类”是不可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意识,将自身潜意识和表层意识的分界线消除的,也无法如同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只想自己所想,只做自己所想做,完全将主观意识、潜意识和行为变成一个统一体,完全意义上做到哲学中所说的“知行合一”。
是的,人是做不到的,只有非人才能做到,当人能做到的时候,人就不再是人了。而这并非是什么概念意义上的问题,而是更加客观的构造问题。人的结构,从原子乃至于亚原子,直至量子的构造层面,以及人和宇宙的宏观协调,以及人与人之间的社会性而言,人类的存在从基础上就不具备完全“知行合一”的条件,也并不具备完全“念头通达”的条件,自我意识和人格结构呈现出明显的分层,是由人类自身的构成因素和基础结构方式所决定的,是“人类”之所以为人类的重要特征之一。
想要做到哲学之中,那些意识和行为上理想的完全的一体化,不改变自身基础构造和基础构成因素,是不可能做到的。而一旦改变了基础构造因素,例如,不再是碳基,变成其他什么基,亦或者是根本就无法自然生成的东西,又例如,不再是现有的骨骼、神经、内脏乃至于大脑的结构,而变成其他的结构,这种基础的构造和因素的变化,肯定会导致自我意识形态的改变。
反过来说,正因为我自身的基础构造和构成因素是这个样子,所以,我自身的自我意识活动存在一个必然的规律,一种限定的轮廓,以及某些固定的模式。我的意识性态和人格机理,都被牢牢限定在一个框架里,它可以比这个框架更小,但是,绝对不可能超过这个框架——除非,我从基础本质上,产生更加彻底的改变。
我是一个末日症候群患者,这一点如今已经不再需要狡辩,并且,无论是在病院现实还是在末日幻境中,我的身体局部和生理机能,都已经和一般人有了相当大的差别。“病毒”带来的病变,在我的认知中,是一种从极为细致的角度,从一种难以观测到的微观层面引发的变化,即便如此,当不是从量子层面亦或者亚原子层面去观测,而是从细胞基因这个层面去观测,我仍旧和正常意义上的“人类”拥有极大的相同点。
正是这些相同点,让我的自我意识和人格结构与一般人有所不同的时候,也同样具备着许多近似于人类的地方。
在我看来,割裂精神和物质,将“思想精神”和“意识形态”之类视为独立的东西去看待其变化,本就是错误的。但即便割裂地独立地去观测自我,情绪、思想、思维、人格、意识活动……这些从精神角度去观测到的东西,同样没有完全超越“人类”这个框架,反而,是大部分还在这个框架之中。
无论是在病院现实,还是在末日幻境中,都存在某种力量,在时刻侵蚀着病患者的自我,尤其在末日幻境中,这样的情况更加明显。
我的每一次思考,每一次从逻辑层面追求的自洽,每一次挣扎着试图从噩梦中醒来,每一次自我观测和自我判断,从来都不是“正确”的。毋宁说,我自身根本无法去判断,自己想到的,乃至于自己产生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情绪,这样对自我的认知,到底是不是“正确”。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一个最正确的模板可以参照。而我对自我意识的观测和调整,也从来都不是为了“正确”,而仅仅是为了“延续”而已。
一旦情绪失控,一旦思维走进死胡同,一旦意识陷入极端的疯狂和绝望之中,那就意味着自我意识在承受极大的考验。情绪的调整不是每一次都能做到的,在自己的观测中,自己的思维产生矛盾,自己的思想产生膨胀,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变化,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而要在这不可能及时防御,也难以避免反复的侵蚀中,我所能做的,就是保持一个自洽的逻辑,去让自己接受自身在意识层面上发生的种种变化,无论那是好的,亦或者是坏的。
在我见过的那么多神秘专家中,拥有强大意志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做到知行合一的人不少,但他们都死了,都发狂了,都堕入末日真理之中。对这样的情况,不同人有不同的解释,而在我看来,这正是他们无法在限定的时间内,在已有的自我框架内,完成思想上适应和逻辑上自洽的结果。他们在自身的意识形态和思想哲学发生变化的时候,就只剩下“自我毁灭”和“接受末日真理”这两个选项了。他们那看起来仿佛堕落的立场,其实在很多时候,不过是为了生存,而选择了接受末日真理,而做出这个偏向于后者的选择,与他们的主观意识无关,无论他们主观上的意志力多么强大,对末日真理有多少抗拒,都是无用的,“人不可能将主观意识和潜意识统合起来,无法将所有的意识整合后,完全和自身行为统合起来”,这个被人自身的基础构造所决定的意识活动最基本的框架,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就如同人的神经反射一样,他们在一个极端的环境下,在那思维逻辑和思想意识正在承受的攻击中,不得不向末日真理的方向滑落。
我之所以可以坚持比其他末日症候群患者更久的原因,在我自身看来,正是因为自身在只剩下“自我毁灭”和“接受末日真理”这两个选项之前,就尝试制造出第三个选项,亦或者说,在落到“自我毁灭”的那一步前,我就已经为了不最终落到这个地步,而进行了思想意识和思维逻辑上的挣扎。
这是一件十分复杂,我自己也尚未研究清楚的状况。我只是十分肯定,我对神秘的思考,对自我的观测,对思想的追求,和对哲学的追寻,无论在他人的眼中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亦或者,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这个行为本身并不是追求“正确性”,而仅仅是为了从意识形态上保护自己罢了。
我的思考不断在膨胀,哪怕是在战斗的时候,不可否认,这必然会影响到行为——比正常情况下更加迟钝,反应不够及时,乃至于思维杂乱,矛盾重重,产生怪诞的举止,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也都是绝对会出现的情况。严格一点来说,甚至会危及自身的生命。在许多人的眼中,这绝对是一种桎梏,是不好的表现,没有任何益处。
我起初也这么认为,但是,当我必须思考,本能地思考,不断地思考“自己此时此刻的思考行为本身的意义”之类的问题时,我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那些思考结果或许可笑,或许荒谬,或许没有意义,但是,“思考”这个行为本身,是有重要意义的,甚至可以说,“无法遏制的思维膨胀”这种现象,也并不完全是坏的意义,同样对自我存在和认知的维持,拥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正是通过这些无法自主的弊端重重的思维活动,我在感受到自身的“恶化”时,也同样能够维持在一个“自己仍旧是高川,没有变成其他的什么东西”的自我认知状态。
更简单的说法:我作为高川,无论是物质形态化作LL,还是精神意识层面的恶化,都是极为糟糕的,但是,肯定还有更糟糕的情况,然而,我最终只是在“糟糕”和“最糟糕”的边缘徘徊,没有堕入那“最糟糕”的情况,完全是托了那看似病态的思考的福。
相比那隐约可以揣测到的“更糟糕”和“最糟糕”的情况,我如今的恶性反应,反而是相对好的情况。
我能够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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