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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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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后方。

    如果要爬起来再起跑就太迟了,好在我刚刚掌握了借助重心失衡加速奔驰的技巧。手臂用力将身体撑起来,双腿急蹬,直接飞窜起来。背后和上方不断有子弹穿透墙壁射下来,如果将目光转移过去,肯定能够发现一排孔洞一边渐起粉尘,一边追逐过来。

    我不断转移方向,若是普通人的体质,腰早就扭断了。目标是刚传送出来的士兵,我一边奔跑一边用缴获来的枪朝他射击,另一只手则甩出绊索。对方也不得不闪躲,顺手还击,失去准星的子弹擦过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威胁力。

    在火力的交织中,我处于绝对下风,但是这种负隅顽抗的做法却让士兵们失去了对血茧的关注,这就是我的计划。

    在夸克失去大部分力量,魔纹也无法使用的情况下,单凭自身素质和三名拥有巫师能力的士兵周旋,已经是我的极限。敌人可不是什么小混混,而是经过严格训练,在枪林弹雨中出没的士兵,想要扭转局势几乎不可能办到。

    不过,如果“江”的任何一个人格寄生精英巫师成功,就能出其不意地破坏三名士兵的联手,就算之后再来几名士兵,也能将他们全部消灭。

    我相信“江”的力量,她就是我最后的底牌。

    在这个因为残破而显得宽敞的厅室中,子弹的轨迹线在灰雾和雨帘中显得沉重,在呼啸声和噗噗的打击声中,一个又一个拇指大的石洞出现在地面和墙壁上。不能将注意力放在这些轨迹线,等到枪响才翻滚就太迟了,在子弹脱离枪膛前,在食指扣下扳机的刹那间,就已经决定它会落在什么地方。只能凭借被有意或偶然间被枪口瞄准时产生的危机本能,不假思索地做出躲避动作,才有可能在逃离死亡的阴影。

    每时每刻,都像是踩在钢丝弦上,一侧是生,一侧是死,除了灵机一闪,还得祈祷这一刻运气附体。无论对于我,还是对于和我互射的士兵,都是同样而公平。

    大概才不到三十秒,可是我却觉得好像过了几百年,身体好似在铸造台上扭转挤压的金属,一次次逼近极限,好似随时会失去韧性而崩解,好似没有在思考,可是大脑疲惫的速度却无法想象。在没有连锁判定和速掠两种能力的情况下,要从枪林弹雨中求生是如此艰难。

    弹雨猛然一滞,弥漫在四周的压力突然减轻了,大概是头顶上方和另一侧墙壁之后的士兵突然停止压制的缘故,虽然只是眨眼的工夫,但是我却清晰感觉出来。我心中不敢轻忽,这种异常的变化不可能是敌人的失误或放弃,尽管他们使用枪械,但不能掩饰他们真正的身份。

    仅仅是僵持三十秒,这些巫师已经不耐烦了,他们铁定在准备什么诡异的法术。

    使用法术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必须要趁这个机会消灭眼前可以看到的士兵。反正夸克也稍微恢复了一些元气,可以做点小动作了。我下定决心,突然停下身体,冒着被子弹射中的危险朝面前的士兵扑去,一边仍出枪械。黑色匕首的把柄分裂出一条细细的丝线,缠住我的中指。

    这个家伙和我周旋了那么久,奔跑的轨迹在厅室中画了好几个圆,彼此的实力如何早已有了一个概念,所有的行动都变成惯性。当我做出和之前相反的举动时,他明显有些错愕,动作顿了一下,子弹顿时打在掷来的枪身上,发出一串金属交击的声音,没有用,他不得不将手臂抬起来,将继续飞向自己的枪械拍开。

    就是现在。我抖手射出匕首,一条黑光笔直扑向他的面门,士兵来不及再调整准星了,下意识晃动身体,想要躲开,可是我勾动中指,因为太过细小而难以察觉的细线晃动起来,匕首如同毒蛇一样瞬间调转方向,扎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一下,忍着痛苦要抬枪射击,然而丝线就在这个时候缠住他的手臂,用力一绞,胳膊连枪一起掉在地上。

    他发出痛哼声,不顾右臂断口不断抛洒的鲜血,跌跌撞撞跑开,左手抓住插在肩膀的匕首想要拔出来。可是匕首的尖端已经在我的意志下生出倒钩,晃动的丝线再一次翻卷起来,缠住他的脖子。

    就在这时,一条张着飞翼的灰蛇猛地从顶壁豁口处扑下来。遮掩另一个士兵的墙壁也剧烈震动,石粉簌簌落下,在眼角余光中,一张狰狞的面孔正在墙壁上浮现,就好似恶鬼一般。我用力一扯丝线,阻力产生又即刻消失,匕首脱离士兵的肩膀倒飞回来,接连的丝线变成一圈又一圈的螺旋,朝獠牙大张的飞翼灰蛇卷去。可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缠住蛇身的丝线就好似插入空气中一般,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并没能阻止飞翼灰蛇的突袭。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压低身体,眼睁睁看着飞翼灰蛇从头顶掠过,继而头咬尾巴,形成一个闭合的绳圈。不妙,我试图躲开,可是绳圈骤然放大,将我围在中心,落到半身处又收缩起来。这一系列的变化不过是眨眼的工夫,我的闪躲才做了一半就被捆了起来。

    这时,先前被切断胳膊的士兵才轰然倒下,脑袋骨碌碌滚到一旁,地面积水中,血色的涟漪不断向四周扩散开来。

    匕首落入手掌中,我尝试切断这根绳索,却也像是之前一样,如同切入空气中一般,没有半点阻力。若说这绳索不是实体,可是身体挣扎的话,却能感觉到这绳索的捆绑力量。不过,也并非全然无功,被匕首切割之后,绳索明显比之前淡了一些,可是被瞄准的感觉再一次从头顶上方传来,侧前方的墙壁上,鬼脸宛如要挣脱是石壁一样,立体的五官浮现出来。

    双臂和身体被捆在一起,那种别扭的感觉一时半刻无法摆脱,我不得已跌倒在地上,翻滚着躲避穿透顶壁射来的子弹。反应稍微迟了一下,肩膀和小腿立刻像是被锥子凿了一下。

    我知道自己被击中了,气力在剧痛传来时迅速流失,一时间,受伤的地方好似麻痹了一样。就在这时,鬼脸已经完全脱离墙壁,宛如吼叫般嘴巴大张,可是完全听不到喊声,雨声、枪声、风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洞诡异的死寂。

    在这一霎那间,我觉得自己好似看到了死神的面孔。我不甘就这么毫不挣扎地死去,可是再次被瞄准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直指心脏和头部两处要害。我勉力将身体翻过去,原本会贯穿心脏的子弹击穿肺部,黑色匕首从手掌中弹起来,挡住射向头部的子弹。

    没有声音,鲜血涌向喉咙,带着一些柔软的碎块,血腥滑腻的感觉就像生吞了生肉。若仅仅如此,还有存活的可能,就算肺部被打穿,身体也能自愈,如果能够服用灰石,在一分钟内就能恢复部分战斗力。但是敌人可不会留下喘息的余地,只要再来几发子弹

    完蛋了吗?经过那么多次危险的战斗,好几次被逼入绝境,不过这么狼狈似乎还是第一次。不过长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无论为了什么,杀了那么多人,就算被人杀死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所有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吗?

    趴在地上的我,就算抬起头,也看不到身后的鬼脸了,染成血色的积水不断加深颜色。可是预想中的枪声没有响起,只有来自身后的危险步步逼近,我的目光落向藏匿血茧的墙根,却愕然发现,哪里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物。

    突然间,一声轰然巨响传来,有什么东西骤然砸在身后的地上,整个建筑摇晃了一下。我抬起目光,骇然看到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在顶壁上蔓延,紧接着厚重的石块落下来。

    下场是被砸死吗?我下意识闭上眼睛,可是过了一秒,那种被压成肉酱的感觉并没有出现,只是一些小石块落在身体、肩膀和脑袋上,尘雾飞扬得有些憋闷。

    发生了什么事?其实,就算不去思考,直觉也已经给出答案。血液好似滚烫的岩浆,全身好似着火一样,可是身体却慢慢有了力气,伤口也不那么痛了,只是麻痒得令人忍不住想去挠挠。我知道这是自愈能力正在发挥效用,在和“江”结合后,这个身体可是比正常的魔纹使者要顽强许多。不过,争取来这段时间的,却是那个健壮的女酒保。

    我用力翻过身体,抬起上半身,看清站在我身前的那个健壮的女人。她的身体笼罩在一具灰黑色光泽的骑士铠中,铠甲外表像是甲壳类昆虫,充满一种超现实的味道。头盔的面甲放了下来,就连双眼也被条状的晶石状物质挡住。沉重的铠甲虽然呈现女式的轮廓,却完全遮蔽了穿戴者的身形体态,若非早有思想准备,否则还真认不出她来。

    女人双手将一块巨大的石板举过头顶,但并不怎么吃力的样子。枪声接连不断响起,可是子弹打在那身铠甲上没有任何效果。

    见我有了动静,她便转过身体,将石板竖着插在地面上,挡住射向自己的子弹。

    那张鬼脸不知道怎么消失了,地上留下半截士兵的尸体,并非被我杀死的那个,应该是埋伏在上方的那位。也不知道遭遇了怎样的攻击,死相竟是如此凄惨。

    在我和她对视的时候,墙体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虽然有雨声和枪声做掩护,但并没有逃过耳朵的捕捉,那人似乎打起撤离的算盘。

    “还有一个人。”嗡里嗡气的声音从头盔中传来,面甲下方散出一团灰雾,凝结成一杆骑士长枪。女骑士抓住长枪,转过身一脚踹飞石板,沉喝一声,踏前一步,一鼓作气将长枪掷出。

    长枪在离手的一刻就高速旋转起来,周围的雨幕和空气也受到这股巨大旋力的干扰而变得扭曲。

    眨眼间,在长枪面前,墙壁就像是豆腐一样,发出沙的一声,出现一个脸盆大的空洞。从空洞眺望而去,只见到士兵的身体分成两截,俨然失去了胸膛到腰部的一部分,在惯性的带动下扑向前方。而长枪已经贯穿了另一侧的墙壁,再看不到踪影。

    女骑士看到结果,便转身将我抱起来,几个跳跃就穿出房顶,她身在半空中,铠甲的背脊兀地长出一对羽翼,迅速朝某个方向飞去。我终于能够放松一下精神了,从怀中掏出一把灰石补充消耗。安全局配给的灰石已经所剩无几,我们这只小队本来就不是攻坚战的队伍,无论人手还是物资额度都是如此,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打响,物资的消耗就已经令人有些负担不了。

    天空中遍布灰雾,越向上就越浓,逐渐和乌云连成一片。我们一直向上攀升,翅膀扇动时卷起的气流就像在搅拌一层灰色的奶酪。脚下建筑的轮廓从依稀变得朦胧,随后便再也看不见了,若非蛇状闪电在更高的乌云中闪烁,还真分辨不出天和地来。

    即便是夸克飞翔的时候也没有来到这个高度,沉甸甸的雷云似乎就在头顶数十米的地方翻滚,不时传来如同烈性炸药爆炸的声响,好似随时会击毁整个天空。我觉得自己就像踩在死亡的边界线上,伸手就能触碰到神的领域,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会否突然降下毁灭性的惩罚。

    如果冲破云层,会否触摸到一个透明的屏障?在这屏障之外,是否也是一层静止的背景?这一切都不得而知,也许,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比我想象中还要高远。

    女骑士似乎也感觉到继续呆在此处的危险,突然向下俯冲,仿佛要追逐下落的雨滴。我不得不紧闭嘴巴和眼睛,即便如此,猛烈的风仍旧像要撕破脸皮一样拍打着脸颊。偶尔睁开眼睛,就看到地面的建筑仿佛变成了天空,产生一种自己正在上升的错觉。女骑士的身体不时周转,在气流中漂移,令人感到晕眩。

    片刻之后,建筑变得清晰起来,并且迅速等比例放大。我们的速度已经超越自由落体,好像要一头栽下去了。我努力不让这样的紧张感浮现在脸上,但是总觉得,女骑士似乎完全明白我此时的感受。

    没办法,因为她是“江”啊。

    似乎再一次眨眼,就会在地面上撞出一个大坑,可是身体突然翻转,剧烈的减速让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要冲出喉咙。当我从失神中恢复过来时,我们俩已经稳稳当当地悬浮在一个院子里,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一公尺的距离。

    羽翼好似尘埃一样解体,女骑士砰的一声落在地上,还没等她将我放下来,我就逃也似的从她的双手中跳下地来。

    “这里是?”我打量着院子,旁边就是房屋,外观和面积与黑袍人的居所并无太大的区别,左侧靠近墙壁的地方种有一颗大树,不知道是不是在这灰雾雨天中呆得太久的缘故,叶子也呈现出一种压抑的灰绿色。在街道上游荡的时候,我总是低垂着头,生怕被人识破身份,因此没有注意到道路两侧的植物是否也是这般模样。

    “这里很安全,莎只有艾伯塔一个朋友。”女骑士发出沉闷的声音。

    “艾伯塔?谁?那个老男人?”

    “老男人”女骑士的语气突然变得恍惚起来,她上前开门,动作有些别扭,却令我升起一种熟悉安心的情感。

    在这个女酒保躯壳中的是真江?一开始,她的暴力投掷让我觉得是富江,可是在天空飞翔的时候,又觉得和富江的性格有些出入。若要用冒险和急躁来形容也有些不对劲,如果是真江的话,反而很好理解——随性,没有恐惧,一种令人颤栗的疯狂和神经质,现在,她的恍惚也让我更加确认这一点。

    我们进了屋子,将门关上,女骑士没有开灯,随着猫一样悄无声息的步伐,身上的铠甲从头部开始瓦解,就像是一个幽灵在阴影中飘动。待我适应了黯淡的光线,终于看清她的姿态时,才愕然发觉,面前这个女人并非是女酒保的体态。

    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洒落,发梢在小腿肚的位置上晃动,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围和下围的丰满却让整体显得有些单薄。她明明站在眼前,却好似伫立于遥远的梦幻之乡。

    她转过头来,那淡漠的表情,专注凝视着我的眼眸,深沉和阴冷,疯狂和理智如同螺旋一样纠缠,如同书本中描述的那些深居闺中,美丽,充满幻想和智慧,个性怪异而残忍的古堡女主人,如此华丽刺骨。

    现在,我能确定了,这个女骑士,这个从血茧中孵化,占据了女酒保那原本健壮的身体的存在,名为真江。

    。。

222 本格() 
222本格

    真江仍旧穿着女酒保的衣物,虽然明显在体格上有所差异,但是因为上下围尺寸接近的缘故,并不显得松垮。只是纤细平坦的腰身,失去肌肉轮廓而显得柔软的肢体,使得原先绷紧的背心和短裤看上去就像是完全失去弹性,仅凭凸起的胸部和臀部挂起来似的,一旦有风吹过就会走。

    自从降临回路战役之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以这个姿态出现了,她一如当时那般,和我对视的眼眸里,焦点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涣散,仿佛心不在焉一样。

    她一直以另一种不可思议的形态寄生在我的身体中,从来没有和我分开过。我能从血液的奔流,知觉情报和情感在神经中的反馈,体内细胞的分裂,伤口的治愈,以及偶然爆发的力量等等状态的变化中感受到她的存在,有时更会在失神的一刻听到如梦一般的呓语,分不清是她的说话还是错觉。尽管如此,再一次看到她以这种更真实的,将自我的独特具现而并非单纯借用他人躯壳的形态站在我的面前,仍旧让我感到心情澎湃。

    一时之间,我直勾勾盯着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却自行走上去,将她抱在怀里。噢,我的爱人,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

    真江没有丝毫抗拒地依偎在我的怀中,脸颊贴着我的胸膛轻轻摩擦。就算隔着潮湿的黑袍,我也能感受到那轻柔的鼻息在胸前滑过的温度,她就像是在汲取我的气味般呼吸着。

    身周的抑郁和阴暗,似乎也在这一刻变得温柔明亮起来。屋子中没有光,但是在我的心中,有一朵小小的烛火在摇曳。

    真江抬起头来,目光焦距在我的左眼上,我知道那里是一个狰狞的空洞,她的脸上却明显流露出赞叹和喜悦,指尖在着痴迷沿着那一圈轮廓滑过,轻轻探入其中,摸索尚未痊愈的肌理。刺痛的感觉,好似牵动了身上其它伤口,可是我能感受到真江的喜悦,如同黑色罂粟一样的爱意让我的大脑麻痹起来。

    “痛苦吗?”她温柔地问。

    “十分痛苦。”我说。

    “没关系吗?”

    我只是微笑着,将她额前的发丝撩向耳际。

    “爱是痛苦,爱是奉献,然后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欢愉。这就是你爱着我的证据,我好高兴,阿川。”她呢喃着说,收回手,将自己的左眼挖出来,摊在手心中递到我的面前。

    我对这个交换仪式早已习以为常,对我们而言,这比交换婚戒更加神圣,更加充满血肉和真实,既是情感的,也是生命的祝福和见证。

    我将眼球轻轻捏起来,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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