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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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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从黑袍人的口中得知制作面罩的工坊在什么地方,他的房子并不在主街上。我向前一直走,到了街角右转,大多数黑袍人和我的选择相同,之后我就发觉之前对“街道”的感觉并不是完全正确的。

    并非所有的房子都像我们躲藏的那条街道一样低矮,踩着厚实的地面,我仿佛回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中世纪小城里。就像书中和电影里描述的那样,每一块砖都像是用大块的石头打磨出来的,有水井和廊厩,贩卖杂物的商店和酒馆也一应俱全。一群像是猪仔的怪物磨磨蹭蹭地从我身边穿过,黑袍人就像从破裂的瓶胆中的水银,分别流入左右两侧的店铺中。

    压抑而沉闷,如同沥青一样的空气中,热闹一丝丝地渗透进来。交谈声、侃价声、笑闹声、拍桌声,汇入雨声中,迸发出复杂多姿的生机。做买卖的地方在屋檐前挂上了木质招牌,我停下脚步,找了一家有五个顾客的店铺走进去。

    这是个卖书的地方,门靠近左侧,进去后就看到一排巨大的书架将空间分割成两个部分,靠外的部分是现世的书籍和刊物,靠里的部分是用独有语言书写的书籍,无论是包装、字迹和插画,都给人强烈的巫师专用的印象。

    我还注意到一个怪事儿,黑袍上的雨水在进门后很快就干涸了,淌在地上的也在转眼间就被吸干,完全没有潮湿的感觉。但是这里并不燥热,只能称得上温暖,铺设在地面上的也是石头,而并非海绵。让人不禁猜想,这里到底施展了什么法术。

    除了我之外,五个客人中有三位呆在这一侧,站着或蹲着,埋在黑袍中翻看书籍,然后急匆匆地走向柜台。我尾随着走到外头。在靠近柜台的地方有盆栽和一个独立的小书架,站在那儿的黑袍人意识到我走过去,连忙把手中的刊物塞回书架上,匆匆走开了。我用眼角的余光注视柜台前的结帐方式,顺手将一本刊物拉出来,结果发现整个书架都是**刊物,回想起前一位客人的敏感,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黑袍人和店主人用那种我一直觉得饶舌的神秘语言交谈了几句,爽快地从口袋中掏出几粒灰色的石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很像是灰石。不过,如果这里使用灰石做交易,其实也不足为奇。

    有一件事情自从见识到这个世界后,我就一直很在意。这些弥漫在天空中的灰雾,以及从这些黑袍法师口中喷出的灰雾,和制作灰石时产生的灰雾似乎是同一种东西。不过,桃乐丝尝试过魔纹力量,发现这些灰雾不能做成灰石,这些黑袍人的尸体和奇怪的面罩,也无法通过分解的方式制作成灰石。

    因此,对于这些灰雾和灰石分解后产生的灰雾是否同一种物质,一直没有明确的答案。无论如何,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在某种程度上和末日幻境十分相似。也许两者所使用的技术是相同的,只是成熟与否的区别。

    店主人收了黑袍法师的石头,吐出灰雾,将它变成一个包裹,将书本装起来,变成了一颗灰黑色的胶状果实,只有鸡蛋大小,远远小于书籍的体积。客人将果实塞进口袋里就出了店门,我不动声色地放下书刊,尾随他走了出去。

    前方的黑袍法师在街道上左右看顾一眼,转身街对面的一家酒馆行去,我和他隔着五米的距离,一同横穿了街道。在准备进门的时候,两位身穿便服的精英法师走出来,前方的黑袍人连忙让开道,微微朝那两人躬身行礼,我也连忙照做,对方没有搭理,彼此揽着肩膀,发出一阵巨大的笑闹声,径自走进街道中。

    夸克变成的面罩如同流水一样分解,然后从袍底钻了出去,我紧走几步,将和黑袍法师之间的距离缩小到一个拳头。在进门的刹那间,紧贴地面的,充满了生命和灵动的灰雾攀上前方的黑袍,将腰侧装灰石的口袋切开一个口子,我眼明手快地接住五颗掉出来的石头,之后和黑袍人分别走向相反的桌位。

    虽然很想立刻分辨,这种灰色的石头是不是灰石,但此刻的我无法使用魔纹力量,也就只能作罢。我混在人群中,利用夸克的能力,足足掏了六个客人的口袋,这才走到吧台处。

    酒保是个戴面罩,身穿紧身背心的女人,一个所谓的精英法师。上半身除了胸部一带的肌肤,都曝露在空气中,显得丰满火热,但是健壮的肌肉以及独特的面罩让她看起来就像是女式摔角的选手。虽然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不过从女人的声音和行动来判断,脾性爽快,大大咧咧,却是和富江截然不同的女性,她没有富江在微笑时那种看穿一切的知性。

    酒吧里放着节奏强烈的摇滚乐,女酒保看上去很中意这个节奏,动作充满了契合的韵律感。她用力将巨大的酒杯拍在一个黑袍法师的面前,和啤酒相似的液体迅速冒出白沫,在杯口堆积起来,好似随时会从沿着杯壁流下来,然后转向我。我学着那位客人的发音方式,叫了同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女酒保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一下,好似要穿透帽檐和面罩看清我的样子。

    不过,她很快就转过身去。不一会,同样巨大的碰撞声在我的面前响起,在泡沫升起来后,我学着酒客们的样子,痛快地喝了一大口。该说什么才好呢?虽然味道在细节上有些不同,但还是啤酒。

    我转过身,目光在酒吧中巡视,寻找某些可能存在的机遇。我的任务是侦察制作面罩的工坊,不过我却直觉认为,贸然靠近那个地方很可能会曝露自己的身份。如果法师的力量依靠面罩才存在,那么面罩工坊不就是武器库一样盘查深严的地方吗?

    耳边传来女酒保的声音,大概是在叫什么人吧,可随即,我的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一下。我连忙转过身去,只见到女酒保双手撑在吧台上,头几乎伸进我的兜帽里,呼吸清晰可闻,足足把我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向后倒去。

    当我的身体后仰的时候,女酒保猛然伸出手来揪住我的领口,将我的身体拉回来,左手掀开我的兜帽。我感觉到许多视线从四面八方集中在我的身上,片刻间,酒吧里的人声消失了一大片。

    被发现了?

218 红黑利刃() 
218红黑利刃

    我和摔角选手式的女酒保挨得如此近,强壮的手臂将我从椅子上扯起来,仿佛我的身体在她的手中还没有一根牙签重。她的呼吸扑到我的脸上,让我紧张得可以听到心脏的打鼓声。我甚至可以清晰看到她的眼眸中倒映着脸上的鹰钩鼻巫师面罩。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抓住她伸到胸前的手腕,装出一副被吓愣了的模样。

    女酒保将鼻子凑上来,嗅了好几下,眼底浮现狐疑的神色,可又有些犹豫,旁边的客人回过神来,说了几句,女酒保没有理会,却松开了我的衣领,将我推回椅子上。

    似乎瞒过去了,我就像个菜鸟那样深深喘了一口气。有人在背后喊了几句,立刻被女酒保大声反驳,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装小菜的碟子和巨大的啤酒杯跳了起来。店里响起笑闹声,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个身影在我的身旁坐下,是个男性的精英巫师,脑后没有被面罩遮住的地方露出白色的头发,并非染上去,而是暗示生命衰竭的灰白色,看上去上了一定的年纪。他的身体比大多数巫师都要强壮,皮肤粗糙,肌肉如同岩石一般,就算坐下来也比我高一个头。

    他和女酒保似乎是熟人,用诙谐的语气交谈了几句,就把注意力转到我的身上。他的目光很有侵略性,如有实质般让我的皮肤产生触碰的感觉,我默不作声,将兜帽戴起来,将自己藏在严密的阴暗中。

    他似乎说了些什么,我没有理会,尽管我猜测他是想和我说话。女酒保又给我的酒杯倒满啤酒,我不太明白,我并没有要求加酒。不过没关系,身上用来交易的灰色石头足够付酒资。

    我不想再呆下去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语言,陌生的冲突,让我产生一种漂萍似的情感。旁边那人见到我不理会,笑了一下,便再一次将注意力放在女酒保的身上。我一口气喝光所有的啤酒,打了一声气嗝,按照之前客人的标准,将两颗灰色的石头扔在桌上就打算离开。

    女酒保抓起石头,在手里捏了捏,又看了我几眼,转身将石头丢进抽屉里。

    我起身朝外走,表面看上去还算顺利,但是我总有一种这事儿没完的感觉。当我推开酒吧的木门,和进来的客人擦身而过时,脸上的面罩化作灰雾从袖口钻出来,窜到角落中变成乌鸦,飞到房顶上监视身后的动静。

    不一会,就看到那位头发白的巫师也离开了酒吧,转头看了一下,沿着我的方向走来。我加快脚步,挤入人群密集的地方,然后随意转向一个拐角。夸克传来新的信息,那个男人完全没有落下,这下子终于能够确定了,那个家伙的确是冲我来的。

    我可不觉得他追踪我是为了聊天。我的装扮只是个普通巫师,而他则是巫师中的精英份子,却还鬼鬼祟祟的尾行,分明不怀好意。不清楚到底哪里出了马脚,在打扮上应该没什么出入,可是女酒保在酒吧时似乎察觉到我身上不同于黑袍巫师的地方,这个男人对我说了一些话,也许是言语上的刺探,我的沉默和面罩无法消弭他们的怀疑。

    不过没关系,我也有许多疑问,只有从这些精英巫师身上才能得到答案。

    我沿着这条只允许一个人出入的巷道向前走,这里并非主要的街道,两侧的屋子好似随时会倒塌下来一般,给人强烈的挤压感。因为建筑的位置参差不齐的缘故,所以道路并非直通到低的一条,有些路径分明就是一条侧身才能进入的缝隙,有时又会在前方分出两三条勉强可以通行的罅隙。

    跻身在无比狭窄的巷道中,四周全是森森的粗糙的石壁,人声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到了这片空气就被灰蒙蒙的雾气稀释了。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又觉得自己的立足之处被一种神秘的力量不断挤压,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就会连转身的空间都失去了,被彻底封闭在一个石头棺材中。

    抬起头,乌鸦的身影从天空的灰雾中一闪而过,如幽灵般再度陷入濛濛之中。通过使魔感应已经看不到后面尾随的巫师了,令人不由得去想,是不是那人放弃了这种捉迷藏式的追踪呢?我静下心来,沉默地,一直向前走。

    在夸克的指引下,狭窄的甬道又逐渐变得开阔起来,这大概是因为来到了房屋稀疏的地带。偶尔可以看到半废弃,或者尚在建造中的工地,就像是被开膛的尸体,露出乱糟糟的内脏。两三名黑袍巫师急匆匆地从前残垣断壁前走过,如果跟着他们,估计就能够重新回到主街上。

    不过,我的脚步不得不在工地前停下来。夸克在前方的天空盘旋一阵,飞回来,落在我的肩膀上。从正前方的迷雾中走出来,以及从工地旁的另一条巷道中,分别走出两个身影,将除了后方之外的所有道路都堵死了。

    来人是酒吧的女酒保,以及那位白头发巫师。我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锁定我的位置,在巷道中穿行的时候,并非有确切的方向,不过若说是偶然更不切实际。不过,我也厌倦了像耗子一样钻来钻去。

    既然能够一直追踪到这里,那应该是不错的人选吧。我对自己说,或者,是对身体中的“江”说。

    很久没有出现的感觉,血液的流动就好像身体中藏着一条滔滔大江,迅疾、凶猛,碎片被翻搅上来,化作一片片的泡沫,一直涌向眼球。左眼强有力地鼓动,似乎有无数的星光和光蚊在眼膜前飞舞,然后凝聚成一团。这颗眼球变得充满生命力,产生了属于它的意志。

    我曾经以为它不会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中醒来。这里抑制了魔纹的力量,即便在富江寄生的躯体崩溃时,她也没有出现,然而,此时此刻,“江”正在苏醒。

    仿佛幻听般的声音,如风声在耳边徐过:

    ——那个女人

    我抚电}脑]访摸着左眼,感受这个生命的跃动,她就在这里。

    我迈动脚步,和前方行来的两人形成一个三角形,不约而同站定了。大雨一直下,男人和女人仅仅穿着便服,一点都不在意被雨水淋个通透。雨水沿着两人曝露在外的肌肉纹理滑落,就像是给那个强健的身体涂上了一层橄榄油一般。

    两人的面罩完全和黑袍巫师不同,没有鹰钩鼻这类凸显五官的装饰,就像是一团弹性极佳的布料当头罩下,紧贴皮肤,只在耳朵、鼻子、嘴巴和眼睛开出透气的洞来。不过,却有一些十分个性化的图案。

    稍显老态的男人是红底的罩布,在左半边脸有一张蜘蛛网状的图案,以脸颊为中心,一直蔓延到额头和下巴,说不出的诡异。女酒保则是黑底的罩布,一个红心的图案包裹着右眼,一根利箭穿过红心,箭头一直穿到脑门上,看上去就好似红心眼罩和眼罩的绑带,给人的感觉像个小丑。

    “像恶魔一样”我低声自言自语,夸克蹬着肩膀,发出“哗”的一声朝天空飞去。

    女酒保似乎被乌鸦吸引住了,目光一直追逐着望去。老男人喊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对女酒保说话,还是在对我说。我将兜帽放下来,任凭雨水打湿自己的头发,当着他的面将左眼挖下来。

    老男人微微张开嘴巴,似乎被我的动作惊住了。我感觉到灼热的血液从眼眶从流出,痛楚好似电流一样在神经中流窜。当女酒保看到这副残酷的面容时,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你是谁?”老男人终于说出我能听懂的话了,他的语气、眼神和姿势都充满了浓浓的戒意。

    “你又是谁?”我反问道。

    “你不是街道的居民吧?从外面进来的?”女酒保抱着手臂,盯着我说:“你身上没有本地人的那种臭味。”

    老男人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挤出一张苦脸。

    “莎,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呀,我可是每天都洗澡的。”

    “我的鼻子可灵着呢,整天呆在这条街道上,就好像是下水道里淤积的垃圾一样。”女酒保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早就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不管你是从哪儿钻进来的,小老鼠,把你交给上面的话,也许我就可以重新到外面执行任务了。”

    “是这样吗?他似乎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呢。”老男人挠挠头说,“莎,你犯下的事儿可不是那么容易一笔勾销的。”

    “我的感觉从没有出错。这个家伙很强。”女酒保铿锵有力地说:“而且,有点奇怪的感觉要小心了,老家伙,这一次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哦。要逃跑的话也没关系。”

    血水不断从眼眶中涌出,在脚边的积水中稀释,又渐渐变得深浓,在两人如说相声般对话的时候慢慢扩散开来,形成了一汪血色的池塘。

    “喂,你是哑巴吗?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不过赶紧止血比较好,我可不想带着一个干巴巴的尸体回去”女酒保的话声突然顿住了,她的目光落在地上。

    “不,不对劲,不对劲啊,莎”老男人也叫起来,“这个家伙不正常”

    当两人注意到隐藏在这种自然扩散现象中,那些不正常的地方的时候,血色积水的边缘距离他们已经不到十米,那种不均匀分布的景象变得刺眼起来。这些血液是有生命的,它不会蔓延到我的身后,也不会毫无目的地向四周扩散。

    “这是什么东西?”老男人吃惊地说:“流了那么多的血,人体有这么多的血吗?”

    “我叫乌鸦。”我低沉地说,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勾了起来,我的心情很久没有这么愉悦过了。

    我将眼球扔到脚下的血水中,转眼间,被血色覆盖的积水宛如沸腾般翻滚起来,不断冒出一个又一个的气泡。

    “动手别再磨蹭啦”老男人吐出灰雾,食指如同指挥棒一般,在灰雾中转动,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公分的半空。他刚跳上去,咕噜咕噜沸腾的血水便从他的脚下漫过。

    女酒保似乎没老男人这种悬空站立的本事,连忙朝一旁跑开,然而血水流淌的速度也在逐渐加快,当老男人跳上悬空的蜘蛛网时,她已经跑进工地中,从地上拾起一根长长的竹竿。她从口中吐出灰雾,包住杆子的一头凝结成尖锥,紧接着迎着流淌而来的血水冲刺几步,将长杆的灰色尖锥朝地面一扎,就像是豆腐一样深深插了下去,来了个不太标准的撑杆跳。

    当女酒保跳上半空的时候,老男人也借助弹簧床一般的蜘蛛网跳了起来,只是他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我,按照他的弧线,应该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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