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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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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了如此多的尸体,我更加肯定了。袭击者一开始就带有死志,亦或者已经神志不清。这种感觉有些像是在面对末日真理教的信徒,但是,这些袭击者的疯狂又和末日真理教信徒的疯狂不一样。我无法完全说清楚,仅仅是隐约感觉到,两种疯狂的不同,并非是行为本身,而是造成疯狂的源头不一样。

    让袭击者疯狂的源头,同样给这些人带来了可怕的绝望感,以及其它足以令其轻生的负面情感,这些负面的东西浓郁得让人窒息,以至于让这些袭击者面色狰狞。在这个意识态的世界里,袭击者的意志几乎被这种强烈得可怕的负面影响摧毁了。

    仅仅是看到这些尸体的样子,我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东西,会对一个意志坚定的神秘专家造成如此强烈的负面影响。理论上,神秘专家会意志崩溃,其原因很少是因为外力的作用。哪怕是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感受到末日进程的不可阻挡,和命运般的恶意,神秘专家也从来都没有崩溃成这个样子。

    他们,一定是在高塔中,遇到了极为可怕的事物。其可怕的程度,可能要远超于他们可以感受到的“末日进程”本身。另一方面,这些崩溃而疯狂的人之中,存在末日真理教这种认可末日,信仰末日并促进末日的邪教份子,那么,他们所遭遇的极为可怕的事物,有可能是足以摧毁他们信仰的事物。

    末日真理教的人不怕牺牲,也不害怕末日,不恐惧死亡。尽管如今的末日真理教,已经不是最初的末日真理教,其理念和席森神父所代表的原教主义有了诸多不同。但其所遵循的教义,仍旧是从原教主义演化来的,并仍旧以末日真理为核心进行阐述。无论是原教主义还是现在的改良主义,末日真理教的信徒对自身所信奉的真理,有着自成体系的解说,它足以为信徒构架出一个坚固的心理防线。而从病院现实的角度来说,这种病态却自成体系的邪教学说,正是末日症候群患者自身潜意识变化的结果。但是,正是这样逐渐变化而来,在某种程度上,迎合这个末日幻境整体环境的病态意识,却在某种未知事物面前遭遇了重创。

    既然他们所遭遇的可怕事物,足以摧毁他们所信奉的一切,那么,同样可以肯定,它的存在有可能让末日真理不再具备积极的意义。那必然是在存在意义上,超越了“末日进程”的东西。

    莫非他们看到了“江”和“病毒”?我原先这么想,但立刻就否定了。我不觉得,“江”和“病毒”会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于他们面前,换句话来说,我不觉得“江”和“病毒”是可以被完整观测到的。而能够被病院现实和末日幻境中的人所观测到的那部分,也必然是基于他们自身立场所在。局限于他们自身的极限,而所能看到的部分。而这一部分,也理所当然不可能彻底摧毁他们的信念和意志。

    正如同,末日真理教一度有过召唤人类集体潜意识深处的某种怪物的举动,而那个怪物给我的恐惧感也已经证明。其和“病毒”息息相关,有可能就是人们从意识态方面,所能观察到的最接近“病毒”的一种现象或一种存在体现。但是,既然它可以被神秘专家以这样一种“个体”的方式观测到,感受到,就意味着。它的强度也就仅限于此。

    而于高塔中存在的,那个可怕的事物,却似乎高于这样的强度。

    我不敢确定。也有可能,两者不能类比,仅仅是让接触两者的神秘专家看到了不同的东西。而这些所能看到和感受到的东西中,一方是能够被神秘专家所接受,而另一方则无法接受。仅限于是否可以接受,而并非是神秘性的高下。

    一个巨大的旋转式石梯连接着两个层落,向上走,环形半径足有二三十米的阶梯,正通往不知道多高的地方。而台阶上,同样留下了大量的尸体。有部分阶梯崩塌,不过大部分还很稳固,并没有破坏到摇摇欲坠的程度。有一部分断裂的地方。被沙耶病毒的血肉异化连接起来,而这些血肉异化的部分,并不如先前所经过的血肉异化带的攻击性那么强。甚至可以说,并没有攻击性,血肉异化仿佛仅仅是出于连接毁坏的阶梯,开辟出一条可以正常通行的道路来。

    经过这里的爱德华神父和其他人。并没有彻底毁掉这条通路的意思。

    我终于看到出口时,感觉上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没有标识。所以我完全不清楚,此时的自己到底在哪一层。但却可以肯定,一定是在高塔内。越靠近这个出口,尸体就越少,抵达一处足有十米高的大门前,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的痕迹。

    这扇门的外表古朴刚健,纹繁多,却有许多线条十分隐晦,让图案在第一眼看上去时是这样,但仔细琢磨的时候,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同样带有很强烈的暗示感。就在我准备推开门的时候,背后响起声音:“嘿,你这个家伙,最好别打开那扇门。”

    这声音苍老又有些虚弱,我循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老人颓然斜靠在角落里,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失去了一条腿,草草包扎的伤口,鲜血已经浸透了绷带,他十分艰难地打着火石,想要点燃烟斗,但哆哆嗦嗦地重复了好几次,才堪堪将火点燃,而火石也因为脱力而掉在地上。他全然不理会,只是带着一种解脱的惬意,将烟斗塞到嘴巴里。

    在这个老人发话之前,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存在,我仔细检查过四周,在我刚来到的时候,那个地方的确一无所有。但转眼间,这个老人就出现在那个地方,如同幽灵一样。他的发话时机,和诡异又巧合的现身,都让我不由得想起一个神秘学中经常出现的特殊身份——

    守门人。

    老人就像是专门为了这扇门,才呆在这里,只为想要打开这扇门的人而出现。

    他的装束并非是正常世界里的款式,反而和老霍克的打扮十分相似,再加上散发出来的气质,让我觉得,有可能和老霍克一样,是一个针对至深之夜不断战斗的有心人。他的语气和动作都不带恶意,但他明显不希望我推开那扇门,其中必然有一些说道。正是因为他的打断,让我意识到,门后所存在的事物,可能和至深之夜有关,换句话来说,这个高塔藏有至深之夜的秘密,并证明了,至深之夜乃至于这个噩梦本身,都不是神秘组织所为,而是更早之前就已经存在的情况。

    神秘组织开启了这个噩梦的入口,并试图利用这个噩梦中所已然存在的情况,来推动自己的计划,但是,这个计划本身有可能需要深入涉及至深之夜,以至于他们同样遭到了至深之夜的反噬,如此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在这里丢下了那么多具尸体。他们对至深之夜很感兴趣,因为。这个至深之夜理所当然是一个很可怕的“神秘”。

    神秘组织和神秘专家愿意费巨大的代价,去追寻这样的“神秘”,是不难理解的。

    也许,让那些神秘专家发疯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的确在这里接触到了“至深之夜”的秘密,亦或者是一部分秘密。

    于是,我问到:“里面有至深之夜的秘密?”

    “至深之夜?”老人缓慢地说着,就好似精力不济,“哦,对。只有追寻至深之夜的人,才会离开庇护所,来到这样的地方”

    “你认知老霍克吗?”我问。

    “霍克?那个老鬼?”老人闻言,发出低沉的枭笑,“是的。我当然认识。你呢?又是什么人?”

    “我是老霍克的接任者。”这是我在这个噩梦中最常用的身份,但实际上,老霍克实际并没有对我托付什么。我也仅仅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

    “继承人?他死了?”老人有些意外,但口吻却没有什么吃惊的情绪,“是的,猎人总是会死的。死了也好,越是深入至深之夜,下场只会越惨。那么。小子你是遵循他的意志来到这里?”

    “不,我是以自己的意志来到这里。”我说:“门后有什么?另外,这里是第几层?”

    “自己的意志?哼。”老人不屑一笑。似乎在嘲讽这个说法,我立刻就知道他的下一句是什么了,事实也如我所料,他说:“追寻至深之夜而来到高塔的人,都并非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有一个声音在引诱你,而你却下意识忽略。为什么你不仔细朝内心的深处找找?自己的行为真的是遵循自己的意志吗?”

    我不想听他说这些。他所说的一切,都基于他自身的立场。而他和老霍克一样,明显是以这个噩梦为生存主场的人。而我不一样。于我而言,这里仅仅是一个“噩梦”而已。

    “哈意志坚定的猎人。”他似乎明白我所想,只是发出一声叹息,像是嘲笑我,又像是在自嘲。过了半晌,他说:“好吧,我告诉你,门后就是你想找的东西。它一直都在这里,谁也无法拿走,也没有谁可以干涉。它代表了至深之夜的必然。我曾经认为,当我抵达这里,就能想办法结束一切,但是,在看到它之后,我才明白,自己之所以抵达这里,并不如我曾经以为的,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它在召唤我,而我无法抗拒,也无法阻止它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么低沉地说着,老人掀开如同乌鸦羽翅般的蓑衣,掏出一把火枪,我还看到他的腰间,同样挂着一把长刀。

    “你想和我战斗?为什么?”我平静地问到。

    “因为我觉得,不应该让人走进这扇门。那绝对不是人们想要知道的东西。”老猎人如此斩钉截铁地说到:“比起在后悔中死去,在无知中死去,应该是更好的结局。一路过来的时候,看到了许多疯狂的尸体,对吗?过去留下的尸骸,不久前倒下的尸体,都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他们走进门,看到了某些东西,然后全都发了疯?”我沉声问到。

    “正是如此。”老猎人说,“我无法阻止太多人,但他们拿不走高塔里的任何东西。”

    他的话证明了我所想到的情况。那些经营许久的神秘组织早先一步来过这里,而他们也是在这里,遭遇了可怕的事物。而这样的事物,就在这扇门之后。虽然老猎人反复强调那事物的可怕程度,也有诸多尸体摆在面前以做证明,但是,我理所当然是不会后退的。这个“噩梦”充满了谜团,至深之夜也好,所存在的那些人物,以及他们所扮演的角色,都充满了某种暗示性。让我不得不来到这座高塔,寻求可能存在的答案。

    我的确可以什么都不做。也一直想过,强制将阮黎医生和玛索留在身边,静待一场波及整个中继器世界的大变的到来,再利用“江”的力量取得胜机。然而,我最终还是无法忽视在路上遇到的其他人,哪怕,对方在更远大的目标前,仅仅是一个过客。同样的,我的性格和内心的想法,也让我无法真正去强行改变自己所爱的人,去干涉她们的选择。她们所做的一切,我哪怕无法认可是正确的,但也无法肯定,那是绝对错误的。或者说,我一直都觉得,正是这些个性化的选择,让她们成为她们自身的样子。我只是希望,在她们认为自己犯了错误,想要改变的时候,能够站在她们的身边,对她们伸出援手。

    是的,我可以一开始,就去做一些也许可以一劳永逸的事情,也可以从开始到最后,什么都不做。“江”就在我的体内,无论我做什么,或不做什么,结果都有可能不是我所期望的。而我需要面对的,和不可逃避的情况,哪怕我再不愿意,也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可即便如此,我仍旧会因为身边的情况,做出一些不是那么必须的决定。就如同现在,这个“噩梦”和所谓的“至深之夜”,的确有很深的隐情,且牵连甚广,它可以是一个陷阱,也可以是决定末日进程的关键。但是,我的确可以不理会这些,完全置身事外。我有很多理由,可以促使自己将当前的情况,列入计划必须的一环,但从其他的角度,同样有很多理由,把当前的情况,从计划中摘除。

    很大意义上,基于“病毒”而存在的现象,到底重不重要,仅仅是出于我如何去看待它。正因为如此,我才无法真的置之不理。

    我觉得,必须保护病人们,必须弄清至深之夜的秘密和影响,了解其他神秘组织正在预谋的计划,所以,才站在了这里。

    老猎人的话,无法动摇我的意志。

    “这里是高塔的什么地方?”老猎人终于依靠一条腿站起来,那艰难的动作,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他仿佛自言自语般说着:“我也不记得了,但是,也许门后就是最后吧我希望那就是最后,倘若那样的东西,也只是隐藏真相的某种假象,那么,真相到底有多可怕呢?”

    “真相?”我也随同他的动作,拔出了长刀,一边平静地问到:“那到底是什么真相?至深之夜的真相?还是这个世界的真相?”假设老猎人知道,这里只是一个“噩梦”,而又明白了,自己之于这个“噩梦”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从而倍受打击,也是可以想象的。每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一直生活的世界,不过是一个幻觉,一个幻想,自己所深爱,所追逐的一切,乃至于自己本身,都不过是被注定的虚幻之物,一定会感到十分混乱吧。正如我至今也无法真正肯定“病院现实”的真实性,而进一步采用了“真实侧面”的理论,未免不是这样的缘故。

    但是,哪怕是过去那个我仅仅是个尚未成熟的神秘专家,也可以抵抗“病院现实”对“末日幻境”的存在性颠覆。我觉得,老猎人所遭遇的,也应该不是“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噩梦”的情况。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以至于,让他确定那就是真相,并如此竭尽全力,带着一种善意,却以死亡为威胁,去阻止他人去接触他所看到的真相?

    “大概是至深之夜的真相吧。”老猎人低沉地说:“而至深之夜,正是这个世界存在的理由。”他的话音刚落,便抬手朝开火。

    嘭的一声——

    就如同在宣泄怒火。

1260 狩门() 
老猎人已经身受重伤,但在动手的时候却完全看不出来。在连锁判定的感应下,他的每一块肌肉都以一种非人的高强度进行运作,伤口处的血液就像是被加热到蒸发了一般,泛起淡淡的红雾。他身上的力量,当然也是一种“神秘”的展现,尽管只是在“噩梦”之中。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在意识态的世界里心想事成,将自己变成杀不死的超人,亦或者展现非人的力量。尤其在噩梦之中,普通人往往是极为弱势的一方,也正因为人们难以对抗噩梦中的情况,所以“噩梦”才具备其意义。想要在一个大多数人“共有”的“噩梦”之中,成为了不起的强者,足以杀死其他人或者那些可怕的,让大多数人束手无策的怪异,本身就证明其拥有了“神秘”的力量。

    已经死去的老霍克,以及眼前的老猎人,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存在。无论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以及他们诞生的秘密,乃至于他们意志的本源,以及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所暗示的幕后背景到底是什么,他们存在并参与了“至深之夜”,是构成如今这场噩梦的必然一个环节,却是毋庸置疑的。到了现在,我已经十分清楚,什么才叫做“存在既事实”。

    我不觉得,老猎人的攻击是无的放矢,他所说的那些话,已经暗示了很多事情。即便如此,遵循他的建议而活动的人,或许会成为猎人,但那不是我。我对他说。自己继承了老霍克的一切,有一半是谎言,我所做的一切,并不遵循这里任何人的遗志。

    我只以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计划。自己的感性和理性,来选择道路。倘若所做的一切,已经有先人在做,亦或者和某些人产生雷同,那也不过是一种巧合,亦或者身而为人的共性必然而已。但倘若我违反了其他人的道理、想法、意志和愿望。而遭到狙击,那也定然是我必须承载的后果,而我也对承载这些毫不犹豫。

    我要进门,老猎人试图阻止我,而我从未被他的话所动摇。这就是开战的理由。并非正义或邪恶,也并非是带有恶意的杀戮。我十分清楚,因此,十分平静,哪怕从来都没有戒备的心理,但在老猎人开枪的同时,也没有任何意外,身体自然而然行动起来。比想法更快——因为,根本不需要多余的思考,或者。哪怕有了多余的思考,也不会被这些思考牵连。

    我拔刀。

    刀锋斩在子弹上,倏忽间就弹射到墙壁上。老猎人迅速在四周游走,火枪不断发射子弹,而我也利用连锁判定感应着他的位置和动向,以同步或更快的反应。朝着同一方向游走,接近。挥刀斩去。刀锋和子弹的磕碰,在半空中闪现火。墙壁被跳弹打出一个又一个的凹坑,石屑崩飞,这一切都在连锁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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