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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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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她的意思。这个时候,已经商量好怎么处置我们的黑袍人开始将我们包围起来。我的心情平静,可是手心仍旧冒出汗来。冰冷的雨雾浇湿了我的身体,然而我的身体却开始发热。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在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出现在脑海里:如果我再强大一点,如果手中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或许就能拯救站在我身后的女人和孩子了。

    然而,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我将唯一的可能性留在了玛索的身边。

    我并不感到后悔,只是,如果自己的肩膀能够再宽厚有力一点的话,如果自己能够更早进入末日幻境的话

    有种惆怅的情绪在尾部反刍发酸。

    “我什么都没做到,不要感谢我。”

    “不,你让我接受了这个事实。你或许不知道吧,你有一种奇特的力量,让我能够平静地看待死亡。”简的笑容如同雨中盛放,摇摇欲坠的朵,“能否请求你一件事?”

    黑袍人已经站在各自的位置上,而且人数正随着面具的制成不断增加。从一开始,这就是注定的事实。

    “什么事?”我问。

    “请您动手吧。”简说:“我不想自己和约翰被那个丑陋的东西当作食物吃掉。”

    “这边也一样,我可不想最后变成粪渣排出来,然后戴到这些咋种的脸上。”崔尼蒂冷笑着扫视着黑袍人,那冰冷锐利的目光穿透了他们的面具。

    我的喉咙似乎被一根灼热的火炭梗塞了。

    “我”我刚发出痛苦的声音,两只手贯穿了简和约翰这对母子的身体,从胸口穿出来,站在两人背后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那里的富江,她就像是早知道两人要说什么般早早等待着,然后迅雷不及掩耳地出手了。

    简和约翰的眼眸眨眼间就失去了神采,因为死亡降临得如此突然,因此遗憾和紧张的表情就这么凝固在苍白的脸上。

    “我的技术很好,他们走得并不痛苦。”富江这么说着,带着微笑,将手抽了出来。

    两具尸体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世界似乎被这两个生命的突然离去带走了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黑袍人的动作似乎停下来,从他们身上传来浓重的威胁感骤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和恐惧。

    我突然想放声大笑,这些早就不知道人性为何物的家伙,没有因为同僚的死亡而动摇,却会为了敌人的自相残杀而恐惧?

    “那么,我先上了,阿川。”富江走过我的身边时,拍了拍我的肩膀,只有我能听到的轻声如风语般飘到耳边,“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

    当我回过头时,她已经朝那些黑袍人发起冲锋,目标赫然是那扇诡异的大门。

    “好了,轮到我了,希望你的技术和你的同伴一样好。”朋克女崔尼蒂盯着我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自己的心脏被刺穿了,那对眼眸中凝聚的复杂色彩让我无法对视。

    “小心”在我犹豫的时候,崔尼蒂突然叫了一声。

    我想也不想,立刻抱住他朝一旁打滚。空气里传来一股酸腐味,紧接着一滩浓稠的液体落在我们原先站在的位置上。我尚未起身,就目睹到地面被那滩液体腐蚀后,升起一片灰色烟雾的样子。泥石地面发出滋滋的声音,冒出一堆泡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凹陷下去。

    不止如此,包围了我们的黑袍人一个接一个地吐出雾气,摇动手指,一大片灰雾正变幻成难以形容的东西。

    “动手啊你这个懦弱的家伙”崔尼蒂露出紧张的表情,在我耳边大吼道。

    没有办法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心中的悲痛好似火焰一样灼烧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知道,除了像富江那样干脆利落的行动外,绝无他法,我们救不了这些普通人,甚至无法挽救我们自己。

    至少要让她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式死去。

    无数的思绪汹涌地冲击着我的大脑,但是,正富江所说的,这些想法的碎片在最关键的时候都是垃圾一样的东西,没一个是有用的。当我回过神来,崔尼蒂的头已经不正常地歪向一边,瞳孔放大,变得灰蒙蒙的。

    她被我在不知不觉间亲手扭断了脖子。

    我终于体会到富江所谓的“顺畅”了,那就是你不知不觉就会去做的行为,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欢愉的感觉都没有呢?如果我的行为是正确的,按照富江的说法,就不会感到痛苦,可是我盯着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睛深处钻进我的眼睛中,变成一种噁心和痛苦如电流般在体内沸腾,似乎潜伏在身体中的灵魂都因这痛苦而变得扭曲。

    “别哭,高川,别哭。”冰冷的雨水沿着我的眼角和脸庞淌下来。当我发觉的时候,自己已经奔驰起来。

    大门前的队伍已经被富江搅得翻天覆地,她就像是古代最勇猛的战士,身无片甲,也没有太多俏的技巧,但是手脚、肩膀甚至头颅都化身成为凶器,每一次碰撞都会夺走一个黑袍人的姓名。这种攻击方式绝非曾经见到过的卡波拉式充满灵动的跳跃和踢击,但无疑是十分正确的判断,依靠超人一等的身体素质,直来直往的招式以超乎敌人预料的速度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他们也许已经将富江的战斗力估计得很高了,但是富江只会比他们以为的更加强大。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她切入是这些黑袍人最大的失误。在接近战中,第一个面对她的黑袍人因为无法跟上她的动作而砸断脖子或掏出心脏,然后尸体被当作盾牌和武器般挥舞。灰雾戏法所形成的灼烧、腐蚀、寒霜、束缚等现象,都会被一个又一个的尸体挡住,打断,然后主人的要害被击中而致死。

    富江紧贴着敌人,让他们束手束脚,生怕自己的攻击伤害到同僚,这反而减少了她同一时间所受到的攻击的数量。当黑袍人意识到,再这么下去只会徒增伤亡时,他们开始试图拉开距离,并且再不顾惜同伴的生命,进行远程的灰雾戏法打击。

    富江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他们得逞,随着战斗的演化,已经开始有活着的黑袍人被富江折断手指或者扣住喉咙,朝跑开的黑袍人投掷而去。

    失去才能和超能力的辅助,我的力量和身体反应或许没有富江那么强力,那么敏锐,但是我仍然是一名接受过灰石改造的魔纹使者。这些和普通人一样强壮的黑袍人,在无法很好地施展奇异力量的情况下,对我而言和一只孱弱的小鸡没太大的差别。

    我的胸口沸腾着一股灼热的情感,它让我的脑海变得一片空白。我不再思考,不再分析和判断,似乎有一个原始本能控制着肌肉的伸缩和资讯在神经中的传递,它们以一种混乱、粗暴却直接的方式结合起来,让这具身体如蝴蝶般轻盈,如野兽般凶猛。

    我没有学过任何格斗技,可是这个身体仿佛一直都知道如何才能保持平衡,如何才能使上全身的力量,如何才能在被攻击之前击中对方,如何从众多看似无法回避的炮弹中找出空隙。我能抓住敌人的手腕,腾空翻身踢断他的脖子后,在他倒下前绕着软塌塌的身体进行回旋。也能从绝无可能中钻进敌人的胯下,将他掀翻后踢开,再借助反作用力攻击另一侧的敌人。

    夹击和偷袭在这种直接、快速又粗暴的反应中被瓦解,然后我清晰感觉到敌人攻击力道的减弱。当黑袍人完全放弃这一波攻势的时候,我和富江终于汇合在一起。

    我和富江背靠背支撑着彼此。

    她的喘息稍微有些重,可是我的喘息已经开始紊乱,心跳也变得不太正常。已经到极限了吗?x

187 死之界限2() 
死之界限2

    狂野的战斗方式似乎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负荷,不,应该说,在这个敌人的主场里,我们的身体素质因为某些因素遭到削弱。不过,这都在预计之内。虽然不是自己习惯的战斗方式,但是经过畅快淋漓的战斗后,看着倒在我们脚边的十多个黑袍人,我心中有一种欢愉和顺畅的感觉。

    这就是过去至今,富江告诉过我,但我却一直没有理解的心情吧。全身心代入她的行为模式,去了解导致她这般行为的想法和心情。这并不是我有意识去尝试的事情,但是却在自己没察觉的时候完成了,能说是因缘际会吗?还是说体内的江给予的影响?虽然说不清楚这种感觉,但我觉得自己和富江之间的距离更加贴近了。

    当我的呼吸和富江的呼吸,在某个时候重叠的时候,一种灵魂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感觉从体内满溢出来。

    “似乎不行了。”富江说,虽然语气很认真,但是表情却稍息得轻浮。

    “我也是第一次听你说这种话。”我针锋相对地还了她一句。

    “没办法,我也是第一次那么狼狈呀。”富江顿了顿,补充道:“和你在一起之后。”

    “你刚出生就碰到我了,不是吗?”我指的是富江这个人格,似乎是江进入末日幻境前不久才诞生的。

    “这次真要回归安息之所了。”富江并不存在绝望和悲伤之类负面情绪的叹息似乎在什么时候听到过。

    即便听到她这么说,我也没有其它办法可想。在这里,我感受不到体内的江的存在,也许它不在这里,也许它仍在沉睡。无论如何,我想,这一次是无法依靠它的力量度过难关了。

    “真没有办法了吗?阿川。”

    “对不起”我叹息着,“在现在的条件下,完全没有可以扭转战局的方法。可是,如果真有不确定因素的话,那一定是”此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的,是艾琳的照片在莫名的火焰中化为灰烬的景象。正是那些随风飘散的灰烬把我们带到公路上,若说,到目前为止还有什么疑虑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些灰烬了。艾琳本人是天门计划的一环,严格来说,是我们的敌人。这张照片在前一次噩梦世界中出现在我的身上,并随我来到现在这个噩梦世界,若说只是把我们带出迷雾的世界,那一定是个笑话。

    我考虑过这张照片出现在这里的理由,然而对方的意图此时尚批着一席朦胧的面纱,但是设身处地来想,都没有理由是为了帮助我们。这种想法让我感觉到一种潜伏在深处的恶意,并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尽管如此,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有能力阻止对方的行动,反而不得不把脱身的希望寄托于敌人的初衷上。

    在照片燃烧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我们被利用了。在所有的安全局成员,甚至将规模扩大到整个镇子的所有普通和不普通的人们,我也是一个在某种程度来说十分特殊的存在。这种自觉自从我得知只有自己是唯一一个没有踏入公寓就进入噩梦世界的人时就产生了,往深处去思考,这种情况也许可以解释为,自己很可能并非是以祭品的身份进入的。

    那么,自己进入噩梦世界的原因就值得深思。这三天来,我一直都在为这个理由纠葛,但是目前的情况已经再明显不过——我的特殊被敌人注意到,并善加利用起来。如果说我的用处到此为止就完结了,那么发生狡兔死走狗烹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如果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我仍有利用的地方,那么在这个毫无生还理由的困境中,一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转折。

    自从遭遇到邪教组织末日真理之后,我从许多书籍中了解过邪教内部的生态,秘密组织的领导者习惯保持自身的神秘性以强化组织凝聚力和执行力。也就是说,首领的思考和行为,通常会保持在一个普通成员无法理解和无法预料的高度。如果现在这些黑袍人所隶属的组织,的确出自玛尔琼斯家,艾琳毫无疑问将是高级领导者的一员。

    我不认为关于艾琳照片的事情,这些黑袍人中有多少知情者。我甚至怀疑,即便是目前负责主持天门计划的小斯恩特,也不清楚艾琳的动作。

    艾琳存在的世界,是和现实以及这里有着严格分界的地方。虽然那个女人,或者说,那个女人的思念体虽然在这十年来,在她所存在的那个噩梦世界中受到索伦的限制,但是如果我那最糟糕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她一直以比所有人都更高的角度俯瞰着这个小镇。

    也许从天门计划刚开始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测并考虑到未来所发生的那些事情,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像天门计划这种涉及灵魂的研究,上几百年都没有进展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因此,就算十年前被打断过两次,可二十年后的今天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足以证明,这个计划从未失败和终止过,而是以惊人的脚步跳跃式前进。

    因为天门计划表面上的曲折而产生的欢喜、奋斗和痛苦,如果这一切,都在那个女人——艾琳玛尔琼斯的预料之中,甚至是出于她自身的意志,以远超常人的目光而进行的宏观调控,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这就是我所考虑到的所有可能性中最糟糕的一种,但是,似乎每当人们产生不妙的预感时,事情总会朝最糟糕的那个方向发生雪崩。因此就算我怎么安慰自己,也无法完全摆脱由这个推断所产生的想法。而且,现在的我还必须祈祷它就是如此发展。

    因为,只有接下来的转折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才能打破目前毫无希望的处境。

    虽然我十分不愿意这么想,但或许这种想法的存在,也是我在当前的困境下仍能从容面对的一个原因吧。

    这种饮鸠止渴式的想法一定让我的脸上浮现不自然的表情,以至于富江在我开口之前就明白了。

    “也就是说,要赌一把吗?”她的语气仍旧十分轻松,她背对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后背传来的温暖的感觉并没有丝毫僵硬和勉强。我的这个未婚妻,真的是从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呀。

    不过,一想到她能够如此从容,是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通过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交托给了我,我就不禁感到肩膀上传来的无形的压力和责任。

    珍惜自己,就是珍惜自己所爱的人——这种在过去看似大而无当,只是赠予丧家犬的空乏安慰,在那个山间的深夜,以万分具体的形态表现出来。

    我不能死,只要我不死,那么我所爱的人就能活下去,如果我死了,那么一切都会完结。

    “抱歉,阿江,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这种赌博式的行为。”我心中的确充满了愧疚。因为,无论我怎么想,当前的情况就是,我的赌注是自己所爱的人的性命,而且还是在胜负完全掌握在敌人手中的情况下。

    “可是,也不完全是赌博吧?”富江发出一声轻笑,“如果真的是完全无法预料后果的赌博,阿川一定不会这么镇定呢。因为阿川是优等生,就算不喜欢也已经是优等生了。过去所发生的事情和所造成的影响是不会消失的,优等生的行为和思考模式早就烙印在你的灵魂里了,所以阿川才看似聪明,却从来都是个单纯的人呢。”

    “什么呀”

    “拿好了。”富江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抱怨,有什么东西越过头顶,我连忙伸手接住,“这就是我至今为止的一切,要好好保管哦,我的爱人。”

    那种濡湿的感觉,圆碌碌、滑溜溜又散发着淡淡腥味的血色,从我的掌心蔓延开来。

    是富江的眼球。

    活生生被挖出来的眼球并没有因为离开身体而失去活力,眼瞳如水晶般锐利而明亮,倒映着我的面庞。

    无论经过了多少次,拿着从爱人身上解剖下来的器官的猎奇行为,仍旧给我强烈的不适感。

    我想,只要不是心理扭曲的家伙,都不会喜欢这种感觉。

    可偏偏这是最重要的物品,必须妥善保管才行。而我所能想到的最妥当的做法,就是——

    张开口,将它放进嘴里。

    视野中的黑袍人发生一阵骚动,我不由得坏心眼地想,就算是刽子手的他们,似乎也无法以平静的心态接受这种场面呢。

    “那么,在血流干前,要上啰。”富江因为挖掉自己的眼睛,语气中明显压抑着痛楚,她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失去左眼眶的脸上,左眼处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黑洞,而完好的右眼则充满了两倍的情感。我无法分辨这情感的成份,磅礴的大雨将她脸上滑落的血水冲刷到地上,一向健康的肤色浮现病态虚弱的色泽。

    随后,她冲向敌人。

    此时距离我们汇合还不到三十秒。

    “五分钟。”我尾随在富江身后,在对自己说了一个时间,这是我预测的这次进攻能够持续的最长时间,也就是说,如果真有戏剧性的转折,那么一定会在这个时间内发生。这种判断不止是因为富江的状态,也列入了敌人方面的因素。

    其实我就早就察觉了,这些黑袍人所使用的灰雾戏法的局限性。从之前的攻击来看,这些人的戏法就种类来说并不丰富,也不全然具备强大的直接攻击力。那些奇怪的面具赐予他们的力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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