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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制级末日症候-第10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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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只是听人说过,不过,来往于这条路上的长途司机,大致都是明白人。
车子停下来,秃顶中年简短地说了几句,大意就是,要等雾霾散去才会前进,不过,如果雾霾时间太久,今晚有可能会在这里住宿,而且,在我们之后预计还会有更多同一路途上的车辆如此选择,所以,无论是否要在这里留宿,都要提前订房,以防万一。当然,钱是不用我们这些被邀请与会的客人出的,这倒是个好消息。
虽然已经到了饭点,但是秃顶中年仍旧先去了旅馆,落实订房的事情,显得兢兢业业。乘客们也陆续下车,我仍旧格外注意司机,不过,直到全部乘客都下来后,他发动汽车,去了另一个方向。那边有一些停放的车辆,让人感觉是统一的停车场。我最终还是没有看到司机下车,在所有乘客准备前往快餐店和便利店的时候,又陆续有好几辆私家车停靠在这里。
原本还显得人迹稀落的这一带休息点,立刻就变得熙攘起来,加上我们这一批人,至少有三十多人会在这里停留,正如秃顶中年说的,如果所有人都想在这里留宿,恐怕旅馆还无法提供那么多的房间。因为,在之后的时间里,应该还会陆续有人在这里停靠。
就在我们进入快餐店的时候,雾气又变得更加深重了,用肉眼都可以看到一层蒙蒙的纱,五十米外的物体,只剩下一个朦胧轮廓,在当下季节,明明在平时这个时刻,光线还不会显得太昏暗,可是浓郁的雾霾,不断吞噬着自然光,就连人造灯光,也如同被搅散于水中的颜料,只剩下一片沉沉的黄色氤氲。
这样的天气,十分影响人们的心情,然而,对我来说,完全就是神秘学中的“逢魔时刻”的表现。在我的经历中,在奇怪的时间、地点出现雾霾,往往意味着神秘事件的到来。更何况,在这之前,这辆巴士已经散发出诡异的味道了。
就在我和阮黎医生点了快餐后,身为负责人的秃顶中年终于过来了,不过,仍旧没有见到司机。有人在旁边问了一句,秃顶中年回答:“他在加油站有熟人,应该是在那边吃了。”其他人听了也不在意。但对我来说,正是这些看似巧合的情况,一直在让司机脱离众人的视线。司机那么一个高大的块头。明明十分引人注目,却因为这种古怪的沉默和巧合般的脱离,让他的印象,在众人的心中变得没什么分量。在我心中,这是极为明显的破绽,可对其他人来说,似乎全然没这么严重。
我至今为止。仍旧没有在乘客中,找到有可能是电子恶魔使者的人。他们的言行举止。就和普通人一样寻常。不过,我觉得,今晚要出事的几率超过百分之六十,一旦出现危险。能够使用神秘的人,也无法无动于衷吧。
我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引来了怎样的神秘,但是,神秘正在“追逐”我们,这样的感觉,正渐渐变得深刻。是的,不是我们偶然被牵扯到了神秘事件中。而是,一直被某种神秘刻意盯着。它一开始,并不强大。却随着时间,可能在特定的环境中,变得剧烈而尖刻。我绝对不相信,它是无辜的,无害的,相反。我觉得,它的出现。必然会带来死亡。
杀死车内的专家们,到底有什么好处呢?我不清楚,但是,即将袭来的神秘性,的确是充满恶意的。相比之下,在夜霾深重的状况下继续前进,不做任何停留,反而是我认为,最能顺利脱离当前困境的办法。在神秘学中,在不好的环境中,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原因,执行“停留”和“分散”之类的行动,都是作死的行为。
我希望,可以在吃完晚餐后,众人和那个暂时不见的司机,全都回到车上,加足马力一直向前开。
不过,我同样清楚,按照普通人的习惯,以及那冥冥的预感,因为夜霾深重而在这个休息点过一夜,是不可避免了。
“我觉得今晚要住下来。”我对阮黎医生说。
“行程需要一天一夜,能在休息点过夜也挺不错。”阮黎医生舒展着筋骨:“在车内睡的感觉太糟糕了,我宁愿上更多的时间,也希望晚上可以躺在床上。”
“今晚会出事。”我十分直白地说:“不过,不需要担心,我会保护你,妈妈。”
阮黎医生的眼神有些错愕,她的不相信,是我可以理解的,也一如我想的那般,她温言顺着我的意思说:“那我就放心了,阿川。”
阮黎医生没有在这种话题上纠缠,吃完晚餐后,本来打算找几个友好的专家面谈,但被我硬是用担心的说法留在身边。她之前没有反对我的说法,所以,她现在就不能反对我的贴身保护。阮黎医生有些啼笑皆非,不过,还是没有拂了我的意愿。其实,在车上时,其他专家也已经说得很清楚,阮黎医生自己带来的资料,无法让其他人比她更进一步。如果想要进步,除非阮黎医生自己找到突破口,否则就必须从另一个方向重头来过,而许多事情,不是一天半天就能解决的。面对精神病人时,需要长时间的观察和测试,这是常理。
所以,与其再去找那些人,还不如陪我调查一下这个休息点的情况。
饭后,巴士内的乘客们都陆续散去,他们也纷纷议论着这个雾霾天气,觉得今晚不可能再前进了。我和阮黎医生路过旅馆,就看到好几人呆在门口,愁眉苦脸的样子,其中有带孩子的夫妇,也有年轻的情侣,我想,大概是因为,他们已经订不到房间了。
带着孩子的夫妇还在想办法,情侣已经朝停车场离开,其实只有两个人的话,在车内躺一个晚上,也是不错的选择,然而,停车场显得有些偏僻,不是距离上的,而是人气上的。那一块区域只有一盏路灯,比起其他区域显得阴森许多,不讨喜的环境,让人排斥在晚上于那一带活动。似乎那对情侣也这么觉得,所以,宁愿冒着越来越重的雾气,也打算继续上路。
我觉得,如果真有什么神秘事件发生,他们的选择,或许比其他人更加正确,当然,如果他们吃了晚餐——不,直接带着晚餐上路,就更容易避开将会出现的危险。如果神秘是纠缠我们这辆大巴而来,那么,凡是和我们撞在一块的人们,都将可能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么想着,阮黎医生一手抱着我的手臂,一手指着加油站说:“你不是对司机很在意吗?他就在那里,我们去和他谈谈?”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司机那个大块头,正端着饭盒,和身穿深蓝色制服的加油站员工坐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谈论着什么。仅仅从这副画面来看,那两人都没什么古怪的地方。而之前我在司机身上感觉到的异常,也似乎在此时此刻消失了一般。
我们走过去,加油站员工很快就注意到我们了,因为来来往往的人中,没几个是需要加油的,除了我和阮黎医生之外,也很少有人到这个地方来,这里的空气,充斥着一股油污的臭味。这些小型的休息点往往不怎么干净,不过,既然无法上路,就不得不忍受这种环境。即便是最近几年,还不时听闻过,有司机在跑长途时,在休息点发生惨事的新闻。陌生、偏僻又不太干净的地方,往往让人下意识用有色目光去看待这里的人。
加油站员工,在我的心中,也先天就具备这样的恶性。尽管,他的着装其实也算得工整,整个人显得十分干练,给人一股精神十足的朝气。他的年纪大约是三十多岁,有着西方人共同的相貌特点,在我看来,也可以打六十分以上。他十分主动地向我们打了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阮黎医生也礼貌地回了一句,然后十分直白地对司机说:“司机先生,我的孩子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没有想过阮黎医生会这么直白,不过,多年离奇的遭遇,也让我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怯场。在加油站员工惊奇的目光中,我对司机问到:“你为谁工作?nog、末日真理教、剧组达拉斯?”
在我和阮黎医生过来后,就一直垂着头,让帽檐和阴影挡住大部分脸的黑人司机抬起头,让我看清了他的样子——十分丑陋,凶恶,更重要的是,他的脸颊有一大块伤疤,应该是伤疤,可是,它的形状让人不由得联想到另一张小小的,充满了怨毒的脸。
大概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会下意识认为,他之所以刻意避开人们的注意,正是为了不让人受到这副容貌的影响吧,但是,我却觉得,那个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小脸的伤疤,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所在。这是神秘?我心中想着,眼神却没有因为这骇人的相貌而退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孩子。”司机用沉厚的声线说着,又再次垂下头,对阮黎医生说:“夫人,我劝你还是别让你的孩子太过接近我,会吓着他的。”本应该听起来像是威胁的话,却因为那沉厚的声线,变成了一种善意的忠告。
不过,阮黎医生显然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她只是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就像是在说,对他和他所说的情况,都不在意,也没有兴趣。我知道,阮黎医生带我来这里,让我和这个司机近距离接触,只是为了证明,我是错的,而并非是为了其他人和其他事。她并不打算和司机有进一步的接触,在她眼中,这个黑人司机是不是狰狞,声音是不是特殊,是不是带着善意,都不值一提。
他的表现,让我想,是不是应该找时间干掉他,以一劳永逸,可是,随后我察觉到了。虽然我在将过去的古怪串联起来时,将这个司机考虑成“凶手”之类的角色,可是,他真的是吗?哪怕他真的拥有神秘,就一定是之后可能到来的危险中的一份子吗?
1233 夜雾重重()
在阮黎医生眼中,我就是一个精神病人,我所说的话对病情的研究有价值,却不会被视为真实情况去对待。nog,末日真理等等神秘组织相关的词汇,在我的日记中也有描述,不过,却从来不被阮黎医生取信,哪怕我现在如此认真地对司机说这些事情,在她眼中,也大概只是病情发作吧。即便如此,她仍旧顺着我的想法,让我得以和司机对话,我不觉得这是一种溺爱,在她过去的研究中,在一定程度上,放任病人行动并进行观察,也是时常使用的方法。
我知道,阮黎医生对司机到底会对我的问题产生怎样的反应,完全没有兴趣。无论他的回答多么古怪,放在我的情况面前,都会变得合理。“认真回答精神病人的问题”和“开精神病人的玩笑”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的交谈对象是普通人,他势必会因为我口中那些充满神秘的词汇,而感到我这个人有些不妥当,但是,如果他知道我是一个精神病人,就不会对当时的问题感到奇怪。司机的反应,在阮黎医生的眼中,大概仍旧处于“普通人”的范畴吧。只不过,脾气比较暴躁,尽管,他的声音十分沉厚,而显得为人沉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孩子。”司机用沉厚的声线说着,又再次垂下头,对阮黎医生说:“夫人,我劝你还是别让你的孩子太过接近我。会吓着他的。”本应该听起来像是威胁的话,却因为那沉厚的声线,变成了一种善意的忠告。
不过。阮黎医生显然没有任何回应的意思,她只是露出一个平淡的笑容,就像是在说,对他和他所说的情况,都不在意,也没有兴趣。我相信,她也应该看到这个男人脸上的疤痕了。那种很像是人脸的疤痕,不总是让人产生联想吗?但是。阮黎医生实在太“正常”了,仿佛就是下意识拒绝了所有和“神秘”有关的线索,而从不那么神秘的角度去联想。
在其他人都半信半疑,甚至于已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秘”的时候,阮黎医生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科学战士。但实际上,阮黎医生并非是科学万能神教的信徒,也承认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未解之谜,其本人也喜欢看那些诡异恐怖的小说和电影,甚至于钻研过亚洲神秘学典籍——当然,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去钻研这些奠基对人们心理的影响。她在日常生活中。时常接触和神秘有关的东西,在神秘扩散之后,也一直延续这样的日常。然而,这样的她,总是“看不到”神秘现象。
如果说,过去因为这个世界并没有完全神秘化,而存在着太多不知神秘的普通人,阮黎医生的表现也实属正常。即便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神秘”也从来都没有大众化。公开化,不知道“神秘”,不承认“神秘”的人无法计数。然而,哪怕阮黎医生的表现,在当下环境中没有太多出奇之处,以上所述的表现,也并不凸显出她有别于其他普通人的特殊,我这些天所想到的可能,小心留意到的一些线索,以及对阮黎医生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特殊意义的认知和关注,让我终于还是打心底将阮黎医生从“不知道神秘的正常人”这个圈子中摘了出来。
没有太多重量级的证据,不过,她和一大堆走入神秘世界的人交往,却保持日常的无视神秘,绝对无法让我认为是正常的。新生的电子恶魔使者们可不介意自己的能力暴露出来,他们已经度过了最初那个必须小心翼翼观察世界的阶段,正野心勃勃地试图崛起,使用自己的力量,接触或亲自制造神秘事件,进而推动自己的计划。在这个过程中,阮黎医生已经被证明深涉其中,否则,她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然而,她的视野,她的思维,所有的观察和理解,正因为完全没有被已经存在的神秘所影响,这才是最让人感到可怕的地方。
要有多特殊,才能让人无视那些不断出现的事实?她说我是精神病人,我承认,自己的确有精神问题,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但是,她这种理所当然地,避开所有涉及“神秘”的既成事实,也同样让我觉得不正常。
现在,我认为具备神秘性的司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站在我们两人面前,即便他否认了自身的神秘,我也没办法去证明他所具备的神秘,可是,我仍旧觉得,哪怕是另一个从来都不知道“神秘”存在的普通人站在这里,在正视了司机的面容之后,也已经会在潜意识中,产生不安和怀疑,以及对神秘的联想。我带阮黎医生来到这里,如此直白地同他讲述涉及神秘的话题,所要观察和验证的,可不仅仅是司机本人。
其实,哪怕司机拥有多么强大诡异的实力,多么庞大深厚的背景,也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哪怕大巴中所有的专家,除了阮黎医生之外,都被一网打尽,也无法真正对我造成打击,我会悲伤和痛心,为自己的想法又一次被残酷现实击破,而被深深折磨,可我已经经历过许多这样的事情,一开始就清楚,自己不是英雄,哪怕做下决定,也不能百分之百可以实现。所以,如今正在发生,并预计会在之后深化的种种可怕诡异的神秘事件,于我自身的存在和计划而言,又能有多么深刻的影响呢?
让我产生一种依稀而莫名的感觉的情况,也许和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有关,但是,我又同时觉得,这种关联却又不是决定性的。在很大程度上,我不会因为这次前往研讨会所遭遇的一切,感到惊奇和恐惧。我的心理准备。已经做到了要和“最终兵器”这种等级的敌人掰掰手腕的程度。乃至于,就算末日真理教、纳粹、五十一区、爱德华神父、黑巢等等我所知晓的神秘组织,全都在此齐齐行动。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复杂,我也绝对不会动摇。
是的,“病毒”以下的敌人,都已经不在是我特别关注的对象,如果我关注他们,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可能是被“病毒”所推动。目标终究还是放在“病毒”身上。而看不见,摸不着。无法理解,理论上存在于每一处,于人们的无知中,于黑暗的深渊中。推动着每一次恶化的“病毒”,若是以更真切的方式出现于我的面前,我唯一的选择,就是等待“江”的出手。我自身,毫无抗拒之力,只有怪物才能对付怪物,这一点,是我所有计划和行为的核心。
除了这个核心之外的任何计划和行为,都是附带。也许对个人的感性而言很重要,但对最终结果,却并没有那么重要。
这样的我。并不担心和害怕除了“病毒”本身之外的,任何恶性的事物。我很清楚,承载了“江”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已经大不相同。现在的我,才拥有资格,去思考针对“病毒”的血清。而除了现在的我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是病院现实中。居高临下看待末日幻境的安德医生等人,也不具备这样的资格。
所以,对我来说,无论司机是否承认,都对我不存在太大的影响。比起司机,我更关注阮黎医生,如果不是如今正在发生的情况,涉及到阮黎医生,进而有可能对耳语者造成影响,我对这次事件的关注程度,也会下降一两筹吧。
八景的提醒,让我进一步猜测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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