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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 之天朝女捕快-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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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你们有机会去中京吗?”他忽然问我。

    “也许会吧。”我含糊的说:“要看师傅的意思。怎么了?”

    邵鸣望着远处,淡淡的说:“中京郊外靠进戴县的地方有个叫落星泉的牧场,你如果有机会到中京,别忘了带上爱你一万年来找我,我们再来赛一场。”

    我说:“好。”

    他回过头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其实跟这个人相处久了,就觉得他身上也没有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了。

    就是不太爱说话。

    晚上为了给司马先生送行,族里又举行了聚会。

    族长说了好些感激司马先生的话,好象是司马先生帮了临西族什么大忙。具体是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过看他们的样子都好象十分的激动。几乎每个成年的男人都端着酒杯上来给司马先生敬酒。

    本想问问邱师伯的,但是他挨着容琴师傅,两个人不停的窃窃私语,我根本就插不进去嘴。这情景还真让我有点感慨,我费那么大劲为他们消除误会,结果到了最后,我还是成了被丢过墙的那一个。

    我不过是想找个说话的人,谁知道这么一回头,又看到了缠着邵鸣的那个古丽塔。

    那天从湖边回来我就已经知道这个叫古丽塔的姑娘是族长的小女儿。在火光里看她,倒也生得浓眉大眼的,她一直坐在邵鸣的旁边,因为司马先生就坐在旁边,她也不能说什么体己话,只是坐在邵鸣的身边,不停的流泪,后来族长终于看不下去了,让几个妻妾把硬她给架了回去。

    我冲着邵鸣扮了个鬼脸。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自己的酒壶已经空了,伸手拿过师傅的酒壶把我的酒杯斟满。一想到再次喝这酒还不知道是什么年月,就觉得这酒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喝。师傅刚才说了,明天司马先生走后,我们也走。消息虽然突然了点,但是转念一想,在这里不知不觉几天已经过去了。又意外的得了匹好马。也算没有白来吧……

    师傅回过头,看到她的酒壶在我手里,微微有些好笑。但是并没有阻拦我。邱师伯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脸色,说了句:“想喝就喝吧。”他大概以为我不舍得离开草原,离愁别绪在作怪。

    其实我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这带着奶香味的酒以后可能再也喝不着了,想多喝点。最好一次喝个够。

    场子里姑娘们已经开始跳起舞来了,看得我神清气爽,不知不觉又喝干了一壶。左右看看,邱师伯离得太远,够不着。于是伸手去拿邵鸣的酒壶。

    “西夏,你好象喝了不少了。”邵鸣按着酒壶不让我拿。

    这小气鬼。

    我瞪他一眼,“我有酒量。”

    他也瞪着眼睛看我,好象不相信的样子。我只好耐下性子认真的跟他解释:“真的,我有酒量。”

    他还是不松手,眼睛里多少带出了一点好笑的神色。是不是我女扮男装的样子不够威猛,所以他小看我?我放弃了跟他要酒的打算。直接冲着场子里给客人们添酒的姑娘比划我的空酒壶。盛装的临西族姑娘笑嘻嘻的过来,把我面前的两个空酒壶都添满了。

    跟上次喝酒的感觉不同,这次一点没有头晕的感觉。反而心里无端的越喝越兴奋。我忽然想起了放在河滩上自己溜达的爱你一万年。赶紧抓了一把干奶酪就往外走。这可是它爱吃的东西。

    深蓝色的天幕上挂着一轮圆溜溜的月亮,一丝云也没有。满天的星斗静悄悄的注视着安静美丽的大草原。

    我轻轻喊着我的宝贝座骑,不知道是听到我喊它的名字,还是感应到了我的气息。爱你一万年一溜儿小跑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在它身后是邵鸣的那匹小白龙。它们俩看样子也正在这柠檬一般月色中悠闲自在的散步呢。

    我掏出干奶酪分给它们吃,原本是想趁着这股子兴奋劲让它带着我再在草原上飞一圈的,但是被凉风这么一吹,兴奋劲过去了,反倒涌上来满腹心事。身体也觉得沉甸甸的,索性在草地上坐了下来。

    身后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回头一看,是邵鸣。他拍了拍小白龙的脑袋,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望着月光下沉睡的大草原,不由自主的长长叹了口气:“以后恐怕我也再没有这么逍遥的时候了。”

    邵鸣看了看我,好奇的问我:“怎么了?”

    我再叹了一口气:“因为一旦离开这里,我的光辉事业就要正式开始了……”

    “什么事业?”邵鸣好笑的问我。

    “当然是太阳底下最正义的事业!”我瞪他一眼:“最神圣的事业……”这话一出口,我自己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我这么激动,是不是真的又喝多了?我偷眼看看邵鸣,他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示,只是略微有些好笑的看着我。

    “你会不会唱歌?”我赶紧转移了话题。不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不是白问吗?话都不爱说的人,他能会唱歌吗?

    邵鸣果然摇头,然后问我:“你会唱吗?”

    我说:“会。不过我基本上都只能记住半首歌词,你听不听?”

    他笑了笑说:“半首也行,唱吧。”

    我想了想,“我给你唱后街男孩的歌吧。”

    他奇怪的反问我:“谁是后街男孩?”

    我叹了口气,说:“就是几个大帅哥组成的乐队。其实他们也已经过时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的问我:“帅哥……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不耐烦了:“你听是不听?”

    他干脆的说:“听。”

    于是我开始唱《ShowMeTheMeaningOfBeingLonely》,唱莎拉…布莱曼的《ThereForMe》,这基本上是我最喜欢的歌了,而且也符合我现在的心情,这酒闹得我真的有点惆怅起来了……

    我象个上足了发条的玩具一样,声情并茂,一首接一首的唱个不停。好象还唱了一段《武家坡》,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终于想起一首能唱完整的歌,就是周杰伦的《菊花台》,然后就开始翻来覆去的唱菊花台……

    终于唱累了。

    迷迷糊糊的好象睁了一下眼睛,月亮的颜色已经很浅淡了,而且斜斜的挂在很远的地方。我奇怪的问他:“我唱得很难听吗?”

    邵鸣说:“不难听。”

    我晃了晃脑袋,头晕眼花的反问他:“刚才月亮明明在我们头顶上,怎么我一唱歌它就躲得那么远?”

    邵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笑了。

    他笑起来真的很好听……,这句话我记不起来有没有说出口了。

    再后来的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等我酒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容琴师傅说我昨天喝得烂醉,是被邵鸣给送回来的。

    他们师徒今天一早就已经走了。

    我拎着手巾懒洋洋的到河边去洗脸。河水还是那么清清的,静静的。

    不知道是不是族里的壮年们都出去打猎的缘故,整个营地都显得空荡荡的。我回头对师傅说:“咱们也走吧。”

    容琴师傅好笑的问我:“头不疼吗?要不咱们多留一天。”

    我摇摇头:“还是走吧。”

    早一天送我回中京,她就可以早一天回来和邱师伯团圆。再说,我也想家了。

    到了天擦黑的时候,我们终于确定是迷路了。

    这是我们离开草原的第五天,已经进入了焰天国西部最大的山脉——西岭山脉。

    不知道是我骑着宝贝马儿追兔子追岔了路,还是这条近路打开始容琴师傅就记错了。总而言之,看着渐渐暗淡下来的天色,和四周围苍茫的群山,容琴师傅也是一脸茫然。

    最要命的就是谁也不知道眼前的这条山路到底是不是通往中京官道的近路?

    夜色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象鸟叫,听起来阴森森的。我尽管不怕黑,但是也不由自主的警觉起来。这样的荒山野岭……

    “西夏,你看前面那是不是有人家?”容琴师傅突然指着前面喊了起来。

    影影绰绰的,好象是,又好象不是。但是到了这个份上了,也顾不了许多,只能朝着那个方向试试看了。

    跑近了才看出来,还真是个大山深处的小村子。稀稀落落也就几十户人家。听到我们的马蹄声,狗儿们象大合唱一样此起彼伏的都叫了起来。我们前方的一个跨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个人探出脑袋往外看了一眼,赶紧又缩了回去。

    容琴师傅赶紧说:“这位乡亲,我们母女俩个迷路了,能不能在您这里借宿一个晚上?”

    里面没有声音。

    容琴师傅等了等,又说:“荒山野岭的,我们真是迷路了。行个方便,我们一定加倍酬谢。”

    一个老太太的声气犹犹豫豫的说:“就你们母女俩?”

    容琴师傅连忙说:“大娘,您行个方便吧。”

    门拉开了,老太太说:“那就进来吧。不过,只能给你们娘儿俩腾出一间房来。”

    容琴师傅连连道谢,我也跟在她身后牵着马进去。一进院门,才发现是个挺宽敞的院子,几只大狗都栓着,堂屋的门开着,一个纤瘦的身影正怯怯的站在门口往外张望。

    老太太说:“柱子媳妇,你给客人倒点热水,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

    容琴师傅从马背上解下来几只山鸡野兔说:“这些是我们路上打的,麻烦小嫂子给我们做顿晚饭。”说着,从怀里摸出几块碎银子一并递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客气了几句也就收下了。然后带着我们进了堂屋。

    那个叫柱子媳妇的女人端来热水就赶紧到厨房去忙活了。她看上去也就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生得眉清目秀,倒不象是山里人。

    “我儿子去后山走亲戚了,”老太太坐在旁边陪着我们说话,她大概有五十来岁的年纪,脑后挽个小髻,黑瘦的一张脸上生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要不我听见动静赶紧出去看看呢,山路虽然走得熟了,但是一到晚上还是让人不太放心。”

    容琴师傅很客气的跟她寒暄。

    不多时,年轻的小媳妇端着一张托盘进来了,除了两大碗糙米白饭,还有一大碗烧兔肉和两碟小菜。老太太问她:“都盛来了?”

    小媳妇低眉顺眼的说:“没有,还剩着一碗。”

    容琴师傅连忙说:“我们这些就够了,您老的儿子不是还没回来吗?正好留着给他吧。”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去看看,放好了没有,别叫猫给叼走了。”说着转身出去了。

    她刚一出了堂屋,小媳妇的手指就迅速的伸进了我面前的茶碗里,蘸着茶水飞快的在桌子上写了两个字。最后一道笔画还没有写完,就听见老太太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堂屋外面。

    小媳妇飞快的在桌面上一抹,然后转身退了出去。她这一番动作实在太快,我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过,那两个字我看得清清楚楚——写的是:救我。

 二十

    容琴师傅当然也看到了,她瞟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回头冲着老太太笑了笑:“天也晚了,不如大娘先休息吧,我们有这位小嫂子陪着就行了。”

    老太太瞥了一眼那小媳妇的背影,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人老了觉少。再说儿子还没回来呢。哪能睡着啊。正好陪陪你们。”

    容琴师傅和我对视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年轻的小媳妇给老太太端上来一杯热水,就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看样子,得先把老太太拿下,要不她一吆喝起来,这前后左右可都是他们的人。那可就真的麻烦了,这些毕竟都是普通老百姓,怎么跟他们动手?但是不动手也不行,总不能干等着挨打呀。

    我翻来覆去的比较着想出来的几种办法,究竟哪一种对付她比较好呢?要不下点药?这个我可拿手。

    这时候远远的又传来一阵此起彼伏的狗叫,老太太连忙往外跑,我赶紧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窜过去给她的杯子里下了点调料。容琴师傅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的,但是什么也没说。

    老太太摇着头又进来了,嘴里还在念叨:“莫不是留在他老舅家了?”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瞟了我们两眼。我估计进了屋,看到我们身上都带着兵器,她有点不太放心了,指望着儿子赶紧回来给她壮胆呢。

    容琴师傅笑了笑,安慰她说:“您老人家别担心了,大男人出门,又是熟路……”

    老太太心神不定的在堂屋里转悠了两圈,坐回去端着杯子喝了两口热水,然后拧着眉头冲外面就喊了起来:“柱子媳妇?你这杯子怎么洗的……”话未说完,一脑袋扎到了桌子上,睡过去了。

    门外的小媳妇一溜烟跑了进来,进门看到这副光景,扑通一声就给我们跪下了。

    我赶紧把她拽了起来:“快说说怎么回事?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

    小媳妇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呢,眼泪先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我最怕看人哭了,赶紧说:“你别怕,她只是昏睡过去了。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她擦了擦脸,抽抽搭搭的说:“我被卖到这里已经半年了。每天除了干活还要受他们的打骂。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求两位女侠能救我……”

    听到这小媳妇一个劲的诉苦,我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头:“你怎么给卖到这里的?”

    她又擦了擦脸,可怜兮兮的说:“小女子叫李秀。是中京戴县人氏。家里是给别人种田的。除了爷娘,还有个哥哥和三个小妹妹。去年有个牙婆到我们村,说中京一户大户人家买婢。爷娘一商量就把我卖了,说是到大户人家做丫鬟,总好过饿死。没想到……”说着,脸色微微一变,肩膀也轻轻抖了起来:“带到了地方,我才发现除了我还有另外七个姑娘。不过,不是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反倒是逼着我们学一些唱曲、伺候人的功夫……,我们里头,但凡谁有疑问的就要挨打……”

    我皱起了眉头:“一共八个人?”

    李秀点了点头:“我们一共是八个人,听那院子里专门看着我们的老婆子说,最多的时候有二三十个。”

    我和容琴师傅对视了一眼,如果她所说的属实,那么这样大规模的人口贩卖为什么官府一点也没有察觉?

    李秀接着说:“听那老婆子说,原来也有几个想要逃跑的,结果都被捉了回来,活活的拿鞭子抽死了。”说到这里,一张小脸变得煞白,“后来我们被押上了马车,一路向西,我半路上就病了,一直发烧,到了这里的时候,牙婆说我是好不了了,又怕传染了其他人,就贱价卖给了这户人家……”

    听到这里,我和容琴师傅都陷入了沉思。焰天国的北面是戈壁,西面是临西草原,东面与大楚国接壤,南面是海,以前只听说过有人贩卖人口到海外的南丸岛国。这伙人贩子一路向西是要将人贩卖到哪里去?在草原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过有类似的传闻啊。

    李秀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容琴师傅叹了口气:“我们送你回家,告诉你爹娘,别再卖你了。一家人守在一起,哪怕日子苦些也比这样骨肉分离要强。”

    我撇了撇嘴,就猜到师傅会这样说。

    我说:“李秀,你想好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些人贩子已经害了不少人了,而且还在继续害人,说不定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又有跟你一样的女子被他们害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去刑部录个口供,争取让刑部的人立案,把这些坏人一个不剩都抓起来。”

    李秀明显的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我拍拍她的手:“你想想看,如果他们继续逍遥法外,说不定哪一天又抓住你。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这些坏蛋都抓起来,杀头的杀头,下大牢的下大牢。那么好人才有好日子过。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李秀犹豫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我说:“我跟你去刑部。”

    我松了一口气,“当初买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契约?那是证据,一定要找到。”

    李秀点点头,起身就往东厢房里跑。

    容琴师傅转头看着我,点了点头说:“西夏,你现在已经象个捕快了。江湖人大多不愿意和官府扯上关系,我也有这习惯。不过,有了你这么个徒弟,以后我这习惯可得改改了。”

    这话说得我也是一笑。

    李秀已经拿着一张卖身契从东厢跑了过来,契约上写的很简单,卖方写的是陈刘氏。我问她陈刘氏是什么人,她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正在这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李秀顿时面无人色。莫非是老太太的儿子回来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说:“你别怕,我们都是会功夫的,你只管放他进来。今天晚上我们一定可以带了你走。”

    李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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