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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公司内部杀人事件:顾问-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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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换住所的要求遭到了断然拒绝。出版社的理由是,这样就无法寄资料给我了。那时候连酒店都几乎没有网络。比家里还快的网络其实是个枷锁。他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换,我却支支吾吾。我不能说,我——一个写犯罪小说的作家,在这座楼写东西很害怕。所幸的是出版社的资料到了。我想,要是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我大概会忘了这个公寓的诡异。
  我确认了一下资料,出人意料,资料是关于这座公寓的。他说对了,没必要取材。从背景空间的剖面图,到各个人物的身体状况和综合诊察结果,这简直是个很好很详细的健康材料了,连各个人物一周里的日常活动都包含在里面了。他们没给的,只有故事情节了。
  我对如此详备的材料感到很惊讶。我在墙上贴了各个人物的工作和记号,以及他们的居住地。然后又用别针和彩线勾画出他们的行为动作以及日常生活,这样,他们就像提线木偶一样,被我抓在手里。虽然各人物形象还有些含糊,但不会影响小说的写作。我反而担心材料太多,想象的余地少了很多。
  但是,我最想不通的是,关于周围一些小人物的资料那么详细,而真正关于主人公的却几乎没有。他打电话问我是否收到材料时,我问了他这个问题。对我的疑问,他的回答是:主人公不是应该靠作家自由发挥的吗?他还叫我创造出福尔摩斯的宿敌莫里亚蒂教授,以及保尔那样的厉害人物,叫被害人不得不死的一个完全犯罪者,一个与诺顿结合了的反英雄角色。出版社想要一个关于幕后杀人的系列小说,主人公得相当有魅力,还要和《Master of Puppets》这样宏大的题目不同;希望他是个没有受到法律制裁,却被其他凶狠的坏人暗杀的黑色英雄。
  

Master of Puppets(木偶操纵者)(1)
《Master of Puppets》出版于1986年,是当年金属乐队的第三张专辑的主打歌曲。专辑封面是,一个白色的十字架墓地,上面悬着一只巨大的红色的手,手上拎着一个提线木偶,白线垂在十字架墓碑上。这个封面和专辑里的歌一样,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主打歌《Master of Puppets》唱的是被毒品迷住的瘾君子们的生活。细品它的歌词,可以发现傀儡统治是由幻想和中毒,还有恐怖和命令构成的。这首歌成了金属乐队的代表曲目,而且它使乐队的地位瞬间提升为世界之最。我一边听着梅达拉卡的歌,一边开始写作。
  停车场里依稀散发出油漆的味道。他瞥了一眼后视镜。停车场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打开了棒球手套的箱子,那里有注射器。他熟练地用注射器吸入胰岛素,那时的胰岛素还是私人拥有的。他现在似乎对悄悄打针这件事习以为常了,粗笨的手要摆弄注射器总是件困难的事。和手相比,注射器真是个小东西。
  他很讨厌自己的手——农民的手,父亲也是这样的手。那双手承受了很多苦难。他父亲是个典型的农民,常说松毛虫吃松毛才能活,但他讨厌父亲那样的悲观主义,他想松毛虫如果进了茧子再出来的话也是能飞的。
  从他沿着山坡耕田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绝不会只是松毛虫。为了战胜命运,他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也许有人会批评他手段阴毒。但那是失败者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最终只有结果能证明一切,只要结果圆满就好。想到这儿他微笑了。到现在为止,揽下所有的责任就不能后退了,一定要战斗到最后。他常常那样勉励自己。
  从在江原道挖土豆时到现在,他一次也没逃开战斗中的团队,而对方是谁并不重要。他像狗一样就算跑得摔倒了,也要把人咬下来。虽然现在他穿着西服,开着进口车,得到了办公室主任这样的高位,但他的本性并没有改变。这不是把他这双从农民那里遗传下来的手打断了就可以的事。
  他低下了头,看着拿注射器的手。手很奇怪,好像变小了,蔫了一样。
  “我也上了年纪了。”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他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往前伸。
  进入党领导部也不是不能争的事,为了成为四脚蛇的尾巴(壁虎的尾巴,意思是随时会被甩掉),他已经把身体献给党30年了。对他来说还有最后一张牌。明天他想开记者招待会。那么栽赃在他身上的麻烦就转移到党领导部了。到那时,他们大概不会像现在这样躲着自己的电话了吧。不,反而会为了巴结自己而浑身紧张吧?想到这儿他很欣慰。
  那么就先从最先倒戈的家伙开始处理,呸,把自己像小老鼠一样丢了。和党领导部做一次生意吧。他们的要求很明确。他没办法拒绝。因为没有脱身的办法,就先在某种程度上把责任担下来装作让步吧。要先稳住舆论,下次竞选前应该能恢复到原来的职位。不,原来的职位太低了。只要自己有名望,最高委员不是梦。光想想这个美差,他的嘴角就浮上了笑容。
  他豪迈地解开外套,按着肚子一侧,然后刺入注射器。胰岛素很快注入皮下脂肪,他感到了热辣辣的痛。过了一会儿,突然又变得凉凉的,他抖了一下。虽然常常注射,但这种感觉却是第一次。一定是因为他跟个傻瓜一样,想了些没用的东西,然后打错针了。他越来越虚弱,这就是证明。

Master of Puppets(木偶操纵者)(2)
自己在地下停车场坐着打胰岛素真难看,不久前,他还在办公室里用钢笔样子的注射器进行胰岛素注射。但一个月前,新来的职员知道了钢笔的真相。他只好尽力遮瞒,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在车里注射胰岛素了。
  要是别人知道自己有糖尿病怎么办?也许反对党里的年轻毛孩早就觊觎自己的地位,随时准备像鬣狗一样狂奔过来呢?不仅如此,其他派别的人也会打他的主意,他培养出的后继人也没几个好鸟儿,他们会把自己当作一个好欺负的老头。而他的野心远不至此。说不定他们会觉得他是运气好才升到这个位置的。他们让自己放心当然好,但如果他们想踩到他头上就不行了。丛林里最先成为猎物的,都是那些又老又多病的野兽,他决不能做牺牲品,他还要有所为。因此,他患了糖尿病还继续工作的事不能让人知道。
  血糖测量仪在他家的抽屉里,他只在睡前和上班前测血糖,这是个只有他和妻子知道的秘密。他带着糖,巧克力和果汁上班,宣告自己没有糖尿病。然而每天他却要偷偷到地下停车场自己的车里注射胰岛素。偶尔有需要,他也喝酒,但是医生说,喝酒与自杀无异。但想要成大器,他必须冒一定的险。甚至他的司机都不知道他得了糖尿病。为了瞒住其他人,他把整个棒球手套箱都换了,而且只有他自己才有钥匙。
  他把空注射器放入手套箱,整理了一下衣服。也许是在地下停车场的缘故,现在还能感受到凉凉的空气。他环视窗外,停车场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常常在这时感到很紧张。如果遇到认识的人怎么办?他来停车场的次数太频繁了。他用颤抖的手打开门。伸出半个头,再次环视停车场。黑暗的停车场还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他觉得很完全,下了车,干咳了几声后关上了门。难以置信。他的心怦怦地剧烈跳着。选举时,装运完几十亿的苹果箱,也都没跳得这么厉害过。现在真是不得不服老了。他突然有了这种想法。但是他又立刻摇了摇头,打消这个想法。不知是不是想太多了,他的头一阵阵地痛。
  他把手插进口袋,开始向电梯走去。口袋里的手依然在颤抖,腿像喝了酒一样没力气。他的脚步声听起来很模糊,好像耳朵也要聋了,要是再年轻十岁能多做多少事啊!他对自己每况愈下的身体感到很失望。忽然眼前一片模糊,他揉了揉昏花的眼睛,但好像没用。突然他的脑海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
  “这……个……糟糕!”
  耳朵响起又细又长的声音,让人无法置信。过去4年从没这样过。他刚诊断出糖尿病时,一只耳朵有耳鸣的症状,现在他有低血糖休克的危险。该向人求救,但这空空的停车场,一个人也看不到。
  “要快点走出停车场……”
  但他感到膝盖软弱无力,一条腿软软地跪下了,同时他的身体开始痉挛。毋庸置疑,这就是胰岛素休克了。真是无法解释,他注射的是定量的呀,怎么会……
  但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了。如果他无法立刻吸入糖分,或是没有人救他的话,他一定会死的。带着糖就好了,他开始后悔。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他看见了糖,难道眼前看见的都是虚幻的东西了?他皱起了眉头,突然发现那不是幻想,而是当真存在。边上一辆车的制动器上放着一盒糖。
  “要把糖拿到手。”
  他站起来走近车子,然后用力击打驾驶席的玻璃窗。用他曾经那么讨厌的农民的手打碎玻璃救活自己,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但是令人绝望的警报声响了几次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向地上倒去。他把所剩不多的力气都浪费在了那几块不可能拿到的糖上。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激烈的痉挛中,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人生不能就这样结束了,他从江原道的山沟里怀着梦想出来,不想就这样死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Master of Puppets(木偶操纵者)(3)
为了不让自己渐渐模糊的意识消失,他不停地乱蹬脚。那一瞬间,他听见了脚步声。一定是有人发现了自己。看到他现在这样痉挛,只要不是傻瓜,应该都会叫救护车的。那么就要接受几个星期的住院治疗了,但又,又……脚步声又没有了。
  他的痉挛越来越频繁了。现在他的身体正进入危机阶段,大脑丧失了葡萄糖这一能源,正渐渐停止运转。
  要是他倒在停车场中间的话反而更容易被发现。
  M停下来站住。他知道,再往前走的话,就要被监视器的摄像头拍到了。蠢人,M暗自骂道,他认为只要他想瞒住的话,谁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他注射胰岛素的样子,已经被停车场里的监视器拍到几十次了。事实上连监视器都没有必要,只要看他的医疗卡明细,就可以知道他每天都在注射胰岛素。人要是相信自己很强大的话,多么容易成为别人的口中之食啊。
  那辆有糖的车是M安排的。
  看到处长倒下,M心情爽快。这是他准备了一个月的“计划”,过去的一个月,在处长感觉不到的范围内,他一点点地把注射器变大,这就是为什么处长会觉得加入注射液变得容易了,当然射入的药量没有变化,这一部分正是“计划”的核心。
  过了一个月,处长所用的注射器已经比之前的要大要粗了。但是这么长的时间,他完全没有觉察。今天,他进行了最后一次注射,这几乎是他本应注射量的四倍,他这是在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M很好奇,警察会把他的死认定为自杀,还是意外死亡呢?
  警卫和管理人员都到哪里去了?当然他也有可能被人发现。但如果处长不是倒在M的车前面的话,大多数人大概会认为,M和这个不知为什么昏倒在停车场里的男子无关。
  他丧失能量的大脑大概开始渐渐坏死了。如果运气够好的话,他会被人发现,然后得个脑死亡的诊断。也许这是M这辈子第一次做好事。
  M看着他躺在车下面一动不动的厚重身体微笑了,他从座位上站起来。
  讽刺的是,他为了隐瞒自己的糖尿病,总是把车停到没人的停车场里。这让他起死回生的可能性为零。但他也应该知道这点,他比别人更聪明也更卑鄙,一旦有点权力就想摆脱某种责任。但死亡却无法让他那样。
  看着他厚重的身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M微笑着启动了车子,嘴轻轻吹起了口哨。哨声在寂寥的停车场响起。
  他听见有辆车正向出口开去,就像人的灵魂脱离了肉体。
  我把写好的小说寄了过去,邮寄地址是以后寄过无数封信的地址。
  投出去之后,他给了我1周休息时间。我想回首尔,但他反对。他把我要用的东西都带过来,并告诉我,现在一切正步入正轨,这时候回去的话会破坏它。我内心做着无用的挣扎,但支票又一次放在我面前,我又觉得听他的话是有道理的。
  我想,这一周的时间就把自然当朋友,只要全神贯注就行了。我看了看金额,又数了一遍零的个数,确认了钱数。
  然后我和他一起去镇上的银行,把支票存了进去,又再次回到了公寓。对这一切我感到很满足。但我开始后悔没能回首尔。我无事可做,手头只有电脑和网络。
  如果你在这样一个孤立的空间,除了那个只会回答“淡季就是这样”的职员外,一个人都没有的话,你会干什么呢?我下了一些视频来看,主要看一些日本拍的三级片。网络的发展真是快到令下半身都会突然勃起的程度。而天使总是被送到成人电影极度发展的日本。我再次感谢众多女演员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男演员也是如此,到现在为止,这么多女演员的脸我几乎都记不清了,但在街上偶然看见那些男演员的话,我还是会一下子就认出来的。我就这样度过了一周。除了卷纸和我的右手之外,一个人也没有。然后,我突然疯了一样想写文章了。

Master of Puppets(木偶操纵者)(4)
那边就像猜到我的心思一样,又把资料送过来了。这次是一个教会的牧师。但和上次的不一样。他既没有病,也没有自己的时间。他的寻访和活动非常多,周一到周日的日程都是满满的。我在想,牧师不是只有星期天才工作吗?但一瞬间我的偏见轰然倒塌。
  他在繁忙之余依然有情妇。他常和教会的一名执事会面,两人经常在汽车旅馆见面之后开始“寻访”。杀机突然涌上来了,对于在卷纸和情色录像中过了一星期的我来说,幻想和现实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是个牧师,有自己的主治医生,健康管理做得很彻底。牧师还有主治医生?这真是不像话!他没有自己的时间,也没有生什么严重的病,还有主治医生,对这样完美的人要以完美的犯罪手段把他杀了,简直不可能!
  就这样,我在灰暗和嫉妒中度过了四天。我突然意识到,这个牧师并不是现实存在的人物。我没必要嫉妒他。我捶胸顿足,自嘲得眼泪几乎都要流下来了,然后我又从结局开始,通过构造他死亡的过程,倒过来设计一个最完美的死亡。听上去相当厉害,但其实情节没什么不同,我先假设他死了,然后从最自然的死亡开始,逆向导出最有可能的前因。
  我把与他相关的资料都钉在墙上,然后开始设想各种死法。但是不管哪种都多少有点问题,几乎都是主治医生的问题。自然死亡的天敌就是验尸,再加上他还有全面的健康记录。我肝火不停往上冒,但文章却写不出来,又无法改变这一素材。
  不仅如此,材料还把牧师设计成了一个很慎重、很容易接纳人的老好人。看上去,他除了不合人伦以外,几乎找不到弱点了。实际上,他是个不会让任何人探知隐私的人,一个非常仔细的人。也许他以前也单独走访过兄弟姐妹,但他一直以没有任何丑闻、白璧无瑕的经历自豪,因此我们也可以看出他是个多么小心的人。
  我无奈地又过了两天,只介绍了出场人物,写完他们的故事,就再也写不下去了。
  我感到了如同四方渐渐变窄般的郁闷,就这样又再过了几天。
  出版社的策划组一定在考验我的能力,否则不会做出如此无理的设置。我的生活模式渐渐坍塌了。
  那天,我做完了该做的事后走到外面,突然看到镜子里映出我的脸。看着几天没洗的脸和发油的头发,以及长出的脏兮兮的胡子,我感到很羞愧。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有时对一些人来说,有比死更可怕的事,例如羞耻。他是个牧师。就算不是自然死亡也无所谓。如果家属想隐瞒死因的话,那么就会想办法制造出自然死亡的假象。
  我们的行动是随欲望而决定的,而欲望是有指向性的。就像《Master of Puppets》的歌唱的那样:如果知道一个人的欲望和害怕的事情,那么要操纵他并不难。
  想到这之后我就文思泉涌,下笔有如江流一泻千里。我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键盘。没有时间了。就算是为了摆脱这令人厌烦的公寓,我也要快点把小说写完。
  这是个非常简单的故事:
  牧师在寻访中听一位新信徒讲了个笑话,说一个男子为躲避通奸时突然出现的丈夫,竟然爬到了悬在窗外的空调室外机上。牧师说这个笑话有违道德,因而责备了这个新信徒,但大家都笑了。剩下的就和依次倒下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天,牧师和一名姘妇定了房间,突然姘妇的丈夫接到了一个告密电话,丈夫就怀着疑心,敲开了他们通奸的旅馆的门。牧师一时间举足无措,他突然想起了这个故事。对他而言,吊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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