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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战妃-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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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必有古怪。
韦欢对皇宫内的情况不得而知,他虽然无法进得宫去,但只要有人潜进去,情势便会有极大的改善。这个白轻水,关键时刻总是指望不上!
韦安摸不清楚韦欢心中所想,他不觉得这一千多人全部从狗洞钻进去是个正确的法子……
韦欢突然看向飞羽,问道:“你轻功如何?”
飞羽道:“比现在的韦公子自然是要强。”
韦欢沉吟片刻,点了一百人,将皇宫的地图放到他们面前,指着一处,道:“一会儿东西到了,你们随飞羽从这处狗洞潜入皇宫,听她指挥。”
飞羽看着地图,问道:“什么东西?这皇宫守卫森严,我们……”
“我不是让你去救你家小姐。”
韦欢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挖地道进去是来不及了,唯一的法子便是一会儿叛军攻进城中的时候,趁乱混进皇宫。”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放火。”
最后两个字,在场之人无一不是闻之色变。
放火!谁能想到韦欢救人的办法竟然不是直接杀进去,而是放火!
可是,这大雪的天气,火放得起来吗?
飞羽思忖道:“那我家小姐……”
“我来救。”韦欢淡淡道。
飞羽望着他,眼色几度变化。她知他如今的身体情况,根本连举剑都困难,如何能救她家小姐?
韦欢道:“你我各带一部分人,分头行事……”
十几名平头百姓打扮的人手脚利索的推了几辆平板车过来,上面放着几个大桶,韦欢道:“能冒充收垃圾的进去就冒充进去,冒充不了就杀进去。”
那些桶里装得都是松油,桶底和车下藏的都是刀锋。
韦欢能想到的,也只有奋力一拼。
他抬头接了一手的雪片,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不是没有想过天气的问题。
这样的大雪,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似乎是上苍都在帮着花清越。
可是,那个人迟迟未来,他没有别的办法。
身体不支,环境恶劣,已别无他法。
韦欢接过属下递上来的一把剑,微微用力,手腕处便有一道淡粉色的痕迹乍起。他曾经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稍用力气便会疼痛无比。
韦欢一直在看着一个方向。
飞羽气愤道:“姓白的就在平日里对小姐好,一旦出了真正的事情便如乌龟一样缩进壳子里,公子,我们不必指望他……”
韦欢淡淡打断她,“我等的不是他。”
白轻水没有救人的意思,他的态度坚硬又不可改变,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请得动他。
所以他等的是沈思安。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够,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几乎算的上是拖累,但是沈思安不一样。
只是,他会来吗?
他是说过自己后悔了,后悔休掉步天音,但是,他如今有了女儿,乱世已然来到,他是要明哲保身,还是愿意出来为她一拼?
韦欢想,他大概是不愿插手了。
如若不然,他早早送去的信,为何他人现在都没有出现?
他过得安乐,大概不会趟这样的浑水了。
韦欢轻喟一声,吩咐开始行动,一时间人员四散开去,韦欢提着剑,带着人,很快便摸到了皇宫后门。
落雪沾衣。
韦欢对于这个临时做出来的计划并没有多大的胜算,只是,那又如何呢?
他救不了她,最坏的打算便是陪她一起死。
能够跟她一起死,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生,亦何欢。死,亦何求。
城外,数万人阵亡。白骨遍地,血流成河。
无数具尸首被漫天的风雪所掩盖。
却掩盖不住其中浓烈的血腥味道。
厮杀声不断,巨大的血浪此起彼伏,万千旌旗倒下,车马断裂,已是人间炼狱。
战车之上,一袭蓝衣的男人却显得与如此地狱惨景格格不入。
花如夜手持长剑,身边有人护卫,任何人都在想要靠近他周身三尺的时候被斩为碎尸。
他是安全的。
可是,这场战争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向着被毁灭的方向发展。那些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骑兵不计其数,将他的军队打散、毁灭。他手中拥有号令三军的兵符,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援兵未到之时,自己的军队便被毁灭。
这一步棋,他下早了,也下错了。
他没有想到,太子手中竟然有如此多且精悍的兵马。
又一个试图刺杀敌军主帅的人被护卫斩杀在三尺之外,鲜血,终于还是溅上了他的鲜衣。
他当初狠不下心杀了花语嫣和花容月,那一次他便知道自己其实远远不够狠。
因为如果换成是太子殿下,他一定不会心慈手软,手下留情。
所以他们之间的这场战争,他注定会是输家。
输家,输得一败涂地。
皇宫内。
步天音衣衫不整的趴在云长歌身上,身体在不停的颤抖。
云长歌啊,他为什么这么傻,真的把绝情水喝下去了!
花清越人那么阴险,他说是绝情水就一定是绝情水么,他万一要是在里面下了毒药,她简直不敢想象……
步天音眼眶红得惊人,可是她却没有哭出来。
因为云长歌说,小步,不要哭。
他还说,我一定会记得你。
半个时辰前,云长歌喝下了花清越的药,清醒不过三两分钟,吐了好多血便昏厥过去。
他全身都凉透了。
她甚至都不敢去摸他的脉息。
花清越立于殿门外,星月之下,青衣翻卷。
他冷眼看着他们,心中却再没了动这个女人的心思。
得不到,就毁灭。
这样强烈的念头叫嚣在心底。
他忽然转身走入殿去,一把拉起了强忍住哭泣的步天音,步天音被迫离开云长歌,眼底除了怒气,就是绝望。
而她整个人竟然冷静了下来。
她轻声说道:“他死,我死。”
曾经无数次想过不像花清越报七年之仇,曾经想过要和云长歌全身而退。
可是谁都不愿意放过他们。
璃姬如此,花清越亦是如此。
她惜命是没有错,可是如果这世间没了云长歌,她留着一条命还有何用?
花清越冷冷看着她,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滴崩塌下去。
直至覆灭。
良久,花清越似乎放下了冷硬的口气,缓缓道:“那真的只是绝情水,他吐血是因为他自身的原因。他还死不了。”
“现在,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只要守在他身边。”
花清越面色微变,拽着她的手臂都发出不可抑制的颤抖,他冷冷道:“那我现在便杀了他!”
“你杀啊。”步天音笑容苍凉,悲伤无比,“连我一起杀。”
花清越脸色闷沉,脸上浮出一丝异样的冷笑,他靠近她,慢慢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把他请来的么。”
步天音的目光一直放在云长歌的身上,并未离开过,也没有回答他。
花清越悠悠道:“我跟他说啊,你在我手里。他如若不来,我就把你充做军妓送到大营里。怎么,你们之间都不互通奸信么,我这么说他便信了。我还列举了很多种强迫女人的手段,那些我看过的……”
啪。
花清越下流的话还没能说完,步天音一记耳光便打在了他脸上。
他因了巨大的愤怒而惨白的脸颊上顿时多了一道清晰的指印。
花清越猛地抓住她打他的手,将她扯入怀中,用比她打他还要狠烈的力道,重重吻住了她。
唇间,血色弥漫。
她咬破了他的,他也咬破了她的……
就这样沉沦吧,谁也不要放过谁……
良久,花清越用力推开她,却又猛地拉住她的手臂向外走去,走了两步,才解下自己的衣衫给她穿上。
夜色下一片混乱。已经有叛军杀入城中,皇城乱成了一片,惨叫声,抽刀声,女人被男人按在墙上强暴,小孩被丢进臭水沟。
无数火把倒在尸体上熊熊燃烧。
这场大雪似乎是平息一切孽障的天赐,竟然掩盖了战火硝烟。
花清越拖着步天音翻身上马,蓦地打马朝城外跑去。
他伏在她耳边,冷冷说道:“我只不过要带你去见一位故人。”
“你以为花如夜真当你是朋友么,我现在,就带你去揭穿他的真面目。”
“步天音,做我的皇后吧。”
“明日起我便将你囚禁起来,如果你想离开,我就打断你的双腿。”
“我们回不去了……呵呵,可是我也不需要回去了。重新开始,不是更好么。”
一匹黑马如风,踏着满地的残暴,破夜而去。


结局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一生忘一人(5)

火是突然间烧起来的。
沿着皇宫高大的院墙,熊熊燃烧。
明明是有大雪的压抑,这场火烧不起来,可空气中除了城外传进来的血腥味道,便是浓浓的松油味道。
好像,整个帝都的松油都被送到了这里。
如此厚重的松油,哪怕天空落下来的大雪都不能阻挡这吞噬一切的火舌。
暗夜。大雪。大火,扑灭了又着。
火场之下,山河染尽血色。
韦欢单枪匹马,竟然真的杀进了皇宫。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浑身浴血,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查找。
背着报复的宫女见到他爆发出惊恐的尖叫,甚至有人慌忙逃跑时轻轻一碰都能将他推倒。
韦欢以剑尖拄地,悲愤之下大理石路边竟然被他划出了一路火花。
雪片扑落在火花之上。
宛如飞蛾扑火。
突然,从黑暗中涌出大批的禁卫军,将韦欢团团包围。
而他,竟然连举起长剑的力气都没有。
韦欢眼中的火光一点一点熄灭。
原来,竟然连陪着她死,都是奢侈的么。
三十人组成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这个人分明是连剑都提不起来了,可是他们仍然有所畏惧,不得不一点一点前进。
韦欢的手腕上,一丝鲜红的血液滑落到雪地里。落血无声。
他的身上满是伤痕,可是却?感觉不到半分疼痛,是因为天气太冷吧?
他好像,再见她一次。
这个唯一能够让他心情有所触动的女子。
这个在他有记忆十几年来唯一能够让他肯去正视的女子。
夜色狂烈。
城外,花清越从马背上腾身飞起,落到了高高的城墙上。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花如夜缓缓从战车上站了起来。
他青衫染血,却完全无视面前的人间惨景。
厮杀。白骨。战火。
行军最忌军心涣散,当被大军突袭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自己再无反水之力。
他之所以站起来,是因为看清楚了花清越手里抱着的那个人。
那个明媚又倔强,隐隐带着一丝狠烈的女孩子。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
花清越长身立于城墙之上,天青色长衫临雪飞舞,落落清扬。
他的身上,竟然有一种天生的帝王之气。
最近死在他手里的人太多了。
想起东皇。那只老狐狸因为发现他的太子身份有疑点,他便提前的结束了他的性命。
这天下将是他的,这步天音也会是他的。
没有人,能够从他手里抢夺走任何东西。
“花如夜,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来与我比试一番,无论你赢或者输,我都会放过你的这些残兵——你知道的,你撑不到援兵到来。”花清越的声音不大,却足以清楚的传到花如夜的耳朵里。
花如夜似是犹豫了一下,蓝衣若雪上之蝶,翩然掠过遍地厮杀而来。
花清越将步天音放在一边,极其温柔的替她擦去额上冷汗。站起身后,一脚踢起地上的剑,剑锋,直插花如夜面前。
花如夜抬手抽出剑,默默将内力全部凝聚到剑尖。
他从来没有见过太子出手。
更不知道他的实力到底如何。
“出剑。”花清越冷冷开口。
他的身边,漫天红色的灵力在爆发、膨胀,带着无数肃杀之气,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咳咳……花清越,你不觉得这样做,很不公平么。”
说话之人竟然是步天音,她靠在城墙上,面色惨白如纸,雪花落了一身,她却缓缓说道:“你有天外之力,对付他一个普通人,不觉得不公平,有失身份么。”
“你不必用激将法,你知道无用的。”花清越话音未落,忽然神色一凛,身后传来强烈的杀气,花如夜一剑已经刺了过来。
花清越翻卷云袖间两个人已经走了数十招,步天音倚在城墙上咳嗽,看着剑花如银光,几次,花清越的剑尖都直指花如夜的胸口,却突然折了方向,在他身上划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花如夜的蓝衣已被割成无数道伤口,花清越的眸光渐渐冷淡下去。
花如夜果然是个对手,凭借着一身内力竟然能够在他手下躲过一百招。
但是最后,他还是要倒下。
花如夜从来没有过逃跑的念头,成王败寇,败者,苟且活着又有何意义?
心口蓦地一痛,他手中长剑“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花如夜半跪在地,脸色铁青。
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快的穿进了他的心脏里,快得让他都以为是错觉。唯有这钻心的疼痛,才能证明真的有异物进去了。
他的额头落下豆大的汗粒,却仍然勉强抬起头去看花清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面无表情。
他周身的那层红光渐渐退去。
花如夜皱紧了眉头,他使用的是……秘术?
可是,从未听说太子殿下会秘术。
月色清凉。
花清越立于城墙上,万人之上。
他的声音,清楚的传到城下杀阵中每一个人耳朵里: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想为我新朝效力者,放下你们手中的兵器,向朕臣服。”
花清越尚未登基便改了自称,花如夜错愕的抬起头去,觉得这个太子殿下,陌生得很。
花如夜在他身后,听见城下的混乱渐渐归于平息,接着就是一阵金戈铁甲,兵器落地的响声。
“吾皇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拜声此起彼伏,声声铮铮。
花如夜伸手去够不远处的剑。
长剑横空,快如闪电疾奔。
花清越头也没有回,轻拂衣袖,花如夜的身子便如秋叶一般被扫出去很远。
在地上滚了两圈他才停下来,颤抖的手擦去唇角血迹。
花清越足尖轻点,落到他面前,只是冷冷道:“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花清越袖袍微动,步天音便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吸向他的手中,他半抱着她,宛如最亲昵的情人。
花如夜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太子殿下似乎变了。”
花清越面色微变,却是笑道:“如何说。”
“以前的太子殿下,对步丫头可是没有任何的想法。”
“那么,如今呢?”
“如今怎么样,我想太子皇兄心里比我这个弟弟还要清楚得多。”
花清越微微一笑,点头道:“被你看出来了。我对她有情意,如何?”
“她这一身的伤……太子殿下的情意倒真是与众不同。”
“你有时间虚情假意关心她,不如关心一下你那与人偷情的母妃。”
“她再怎样也是我的母亲,我既不能替她报仇,便将这条命赔给她又如何?只是太子皇兄,何来虚情假意一说?”
花清越道:“我答应过燕国公,只要他亲手杀死韦贵妃,便将他们二人的尸首葬在一起。但是谁料我事后就给忘掉了,不小心把他们一个人的骨灰一个撒在东海,另一个长眠西山。”
花如夜闻言,冷冷一笑,面上有悔色一闪而过。
花清越将他的神色尽收于眼底,轻蔑道:“至于虚情假意么,你对她好,敢说未曾藏有私心?”
花如夜不去看步天音,却是抿紧了唇。
花清越面上浮出一丝讥诮,“你承认吧,你从未喜欢过她。你接近她只是另有目的。你想要步家的财产。”
花如夜仍然不为所动,可强撑着身体的手却在颤抖。
步天音淡淡看着他。
良久,他苦笑一声,叹道:“是,我从未喜欢过她。对她好,只是想取步家的财产。”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些明明带有很强目的性的虚情和假意,在什么时候就变了味道?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对她好,让她完完全全的相信自己。他对她好,只是另有目的。
谁料到最后,假戏竟然成了真。
他,真的慢慢习惯于对她好了。
那一次次自然流露而出的真情。
从何解释?
“皇兄。我愿赌服输。那么,你现在要杀了我么。”
花如夜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花清越道:“我不会杀了你,我要让你亲眼看到……”话未说完,他面色陡然一变,猛地推开怀里的步天音,立刻盘膝打坐,他的胸口,一缕妖冶到极致的蓝色正在丝丝渗透进去。
步天音被他一摔,疼得脸都在抽搐,她却是向着花如夜靠了过去。
一分钟后,花清越冷漠的睁开眼睛,怒视步天音:“你做了什么。”
步天音全身都靠在花如夜身上,她几乎就是靠他支撑,对着他,妩媚一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寒毒?”
花清越眼底忽然有狠绝之色一闪而过,但心口传来的压力让他不得不收敛起散落在外面的灵力。
心脏处一缕一缕冰凉渗体,在不断的吞噬着他的内力。
他方才只顾着逼问花如夜,却忘了怀里还有一个极其不安分,专门会捡漏的女人存在。
花清越微微阖上眼,专心调息。
靠在花如夜身上的步天音忽然歪过脑袋,张了张嘴,却又颇为警惕的看了眼完全闭着眼睛的花清越,然后吃力的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一句话:
还能跑吗。
花如夜动了一下,腹部的伤口因此撕裂得更大,他犹豫了一下,缓缓点头。
同时,看似虚弱的步天音却一跃而起,拉着花如夜翻身跳下了城门!
花清越一心调息,不能让寒毒有半分可乘之机,是以即使知道二人逃遁,也并未起身去追。
况且,他们又能逃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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