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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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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王巨也有了准备,为了防止万一,刻意派堂官宋林亲自前去青州监促宣传。
宋林来到青州,小心地将来意对安焘说了一遍。
不小心不行哪。
安焘虽在宋朝不是文彦博这样的巨挚,但也算得上大佬,非是他这个小堂官能惹得起的。
安焘听完,也没有说什么,挥了挥手道:“某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宋林来到驿站休息。
第二天他又来到青州州衙,然后求见安焘,见到后问:“安公,为何不见露布?”
何为宣传,一就是张贴露布,二就是让安焘替他找一个闹市所在的广场,向百姓展示新交子。
但这个露布于何处张贴,无疑只有两处,一是闹市中心,二就是州衙。
展示的场所也许还要考虑一下,张贴露布能费多大力气,一点米糊,再加上两三个衙役,一个梯子就完成了。
然而现在州衙门口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一张缉拿一个凶犯的海捕文告。
“某知道了。”安焘不耐烦地说。
宋林不敢催他,只好又问道:“安公,展示新交的场地在哪儿?”
安焘终于大怒起来。喝道:“青州鲁国旧地,自古以来民风淳朴。王子安以利诱民,斯文扫地,陛下为之蒙蔽,但某不会为之蒙蔽,更不会让他将青州百姓民风带坏。”
宋林知道事不可为,匆匆返回京城禀报。
王巨听后,说道:“你去尚书省,将蒲左丞、范右丞以及户部侍郎谢侍郎与李侍郎请到中书来议事。”
“喏。”
一会蒲宗孟、范纯仁、谢景温与李定被带了进来。
王巨将事情经过略略一说。
严不严重呢。别当真,宋朝有很多士大夫无法无天,就象富弼在亳州,王安石让他执行青苗法,富弼偏偏就不执行,而且还蛊惑百姓闹事抗议。
俺就这么做了,你王安石还能怎么着!
实际王巨在地方上也多次对朝廷诏令阳奉阴违。
况且这仅是宣传,并没有到执行之时。
问题是不仅是安焘一个知州,赵顼去年外放的十几个王巨政敌,八成都担任着知州之职。贾易去了饶州,王岩叟去了沂州,梁焘去了处州。刘挚去了澧州……还有大大佬文彦博在杭州。
这是去年朝堂外放的王巨政敌,原先各州还有许多对王巨仇视或者抱着敌视的知州知府,比如京兆府尹刘庠!
如果这些知州一个个学习安焘,这个银行司就没有办法落实下去了。
王巨看着范纯仁道:“范公,你以前一直反对变法,无非就是变法当中确实有一些弊病,也扰了百姓。但现在银行司呢?不错,齐商税确实让一些权贵巨贾排斥了,但这个市场会因为银行司出现。能做大的,就象我在泉州那样。也就是这些人虽付出一些商税,但会得到更多。实际真正打击的是高利贷。范公。难道打击高利贷是错了吗?”
不要与我说什么爱民,难道高利贷也是爱民?
“你与安焘关系很好,安焘这么做,让我如何处执?”
王巨有没有处执之权,还真有,未改制之前,中书就有处罚官员的权利,改制后顶多交给门下省审议罢了,但原来中书调迁或处罚官员,同样需要皇帝与两制准许的。
况且赵顼准许给王巨更多的便宜之权,门下省两个大佬还都是新党派的大臣。
“我写信通知他一声。”
“时间还来得及么?就是来得及,以他对我的仇视,会听从你劝说么?我向来主张对事不对人,然而安焘如此对事对人,是否是君子行径?”
在军事上范纯仁还真不敢质疑王巨,不过前段时间,他确实担心丝料啊。
结果露布贴出,真相揭开,他看了呆若木鸡。
至于有多少商贾或者其他人等,为了银行司的契股去主动地替朝廷购买丝料,这个不管的,但与科配肯定没有半点关系了。
这时他才想到王巨所说的一句话,你爱民,我更爱民!
不过这时他仍然认为安焘乃是一个君子,顶多做得有些小家子气。
他嚅嚅道:“太保,你说怎么办?”
“调迁到陕州吧。”
“不妥,”章惇道。
陕州在宋朝的位置极其重要,重要就重要在交通,特别是三门峡,然而苦逼也就苦逼在三门峡上了。
想一想每年得有多少货物调往陕西,船只到了三门峡立即受阻,要么用纤夫强行拉,要么就是搬上岸,用小车子慢慢推,这得动用多少力役。
后来换了免役法,稍稍好一点,也只是稍稍,想一想宋朝四十多万差役衙前,一年支付的费用却不足七百万缗钱,虽然里面有许多短役,但人均摊派下来,一个工作日能给多少钱。
因此陕州是宋朝一个重要的州,但在经济上影响却很小。
然而问题不在陕州,而在陕州附近的洛阳,想一想洛阳“窝藏”着多少诡计多端的老家伙吧。
“子厚,不得己也。没有大错,如果将他调到其他地方,说不定又有许多人对我疯狂的攻讦了。就在陕州吧。虽不及青州重要,但好在离京城不远。”
章惇还想说,范纯仁道:“就这样吧。”
他不是怕章惇。而是害怕李定。
…………
“子厚兄,这个鱼籽炖豆腐好啊。超级补脑。”王巨说道。
章惇哪里顾得上什么补脑,坐在桌旁道:“子安,如果这一回你就这么处理了,说不定还真坏了你的大计。”
随着银行司的面纱渐渐拉开,章惇也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非是那么容易的,种种制度,经营流程,人才。金银储备,还有对交子数额多少得有一个清晰的掌控,同时还要注意市面上金银价格,稍不注意,就会前功尽弃。
这都不是关健,关健的是齐商税,以及对高利贷的冲击,这才是真正的冲击,而不是青苗法,连高利贷的皮毛都撼不动。
不过好在宋朝两次惨败。虽是前线将军百姓之不幸,却是王巨推出银行司之大幸。
在这个风头上,皇帝支持。百姓鼓舞,即便有人反对,也翻不起风浪。
但王巨在关健时候软了。
这一软,弄不好就能放出一个很不好的信号。
“子厚兄,你说的我懂,但安焘到了陕州,就会安份守己了吗?一次是失误,二次呢,那叫屡教不改!”
“原来是这样……”
“这是我朝未来之大计。如果银行司能成功推出,再加上杂粮。只要未来人君不那么昏庸,足以让我朝还能继续立国两三百年之久。”
如果遇到赵佶这个主。再有银行,也弄不好了。
“两三百年……”
“两三百年,已经很不短了,除非朝廷能看开一点,准许彼岸每年迁徙二十万户贫困百姓,年年如此,一是能控制着人口,二是不断地将赤贫百姓比例稀释,那么立国时间也许会更长一点。但这是不可能的,彼岸那能每年安置二十万户。”
“子安,说到这件事,我也纳闷,这两年彼岸迁徙的可不止三万五千户。”
“我也知道了,但你不知道的是,为了安置这些百姓,那些海商们几乎每一天都绞尽了脑汁。主要还是因为我的提议,他们派了大型船队去了更遥远的东方,发现了若大的两片富饶的大陆。”
当然,比起澳洲,更遥远的那两片大陆无疑更富饶,不论矿藏,还是适宜居住。
所以彼岸的海客们心动了。
王巨说得半真半假,章惇也没有生疑。
其实就是对迁徙百姓,章惇都是持着赞成态度的。
要知道他本人也是因为父母养不活更多的孩子,差一点被父母亲活活溺死的。
“彼岸现在有多少百姓?”
“三百多万吧。”王巨不敢说真话的。
“子安,说实话,你以为宋朝能不能真正统治彼岸。”
“那得要怎么看了,如果象现在这样,只是羁縻,彼岸会永远臣服中国的,每年相当于十五万两黄金的金或银或商货的捐助,也不会中断。”
王巨用了中国二字,非是宋朝,但章惇也没有在意,他还以为王巨用之区别内陆与海外呢。
“如果大宋插手太深,彼岸必会产生反感。无他故,彼岸政治更开明,然而我朝官员不是父母官,而是高高在上的主人,百姓非是子女,而是低下的部曲奴隶,所以我朝大规模治理,这些高高在上的官员大批过去管理,彼岸多半就会与大宋割裂。”
“子安,六年后你回到彼岸准备做什么?”
“子厚兄这句问得有深意啊……不过可能非是你想的那样,一旦六年后,我回到彼岸,有两个任务,一个任务就是继续改革更开明的制度,用彼岸的制度,当中原的镜子,二就是继续深研数学,它非是数学,我现在将它命名为科学,科技的发展,才是这个民族真正的出路。而且子厚兄,你以为一旦灭掉西夏后,我在朝堂能做什么?学曹彬公或者李靖吗?”
这还是半真半假。
不过有的也非是虚言。
如果彼岸有一个成功的开明制度,再加上广大的空间可以安置更多的百姓,那么在他的各种著作引导下,很可能两三百年后就能真正发起第一次工业革命。
虽然有很多东西他弄不出来,但这个指导很重要的,有了方向研发,与没有方向研发那是两回事。
那么在五百年后,说不定彼岸就能提前发生第二次工业革命了。
如果能实现,再加上占有了这么大地盘,那么这个民族再无半点危机。
不过也等于回答了章惇的疑问,俺过去后,不是做皇帝的。
至于会不会做一个国主,王巨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呢。
其实不仅章惇,有许多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了。不过大家都没有太大意,就是王巨在彼岸做一个土皇帝,又能如何,除非彼岸真的每年从宋朝迁徙二十万户百姓。
再说六年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变化呢,说不定王巨在皇上挽留下,又不走了。
因此章惇也只是好奇地问一问,并没有太大意,他又说道:“如果没有那几种粮食,以及银行司呢?”
王巨久久的沉默。
别看他现在每年都迁徙不少百姓离开,实际就是迁徙了大量百姓离开,宋朝人口还在继续膨胀着。
况且他一回彼岸,种种忌惮,朝廷就不会让彼岸这么肆无忌惮地迁徙百姓了。
那么仅是人口危机,没有金人南下,宋朝也未必能熬过一两百年。
王巨未说话,但章惇已经明白了。
他说道:“子安,如果谁想对银行司不利,我支持你对付他们。”
不仅安焘,安焘只是一个开始,想一想文彦博他们甘心吗?好在富弼在洛阳奄奄一息,否则文富二人联起手来,会更难缠。
章惇吃过饭回去了。
王巨将韩韫叫来,问:“陕州那家店主可靠否?”
“你是说朱纯?”
“就是那个叫朱纯的。”
“可靠。”
“有无其他人知道你与朱纯的关系?”
“没有,这十几家店主,外人都不知道我与他们的联系。”
“那就好,你让他办一件事。”
王巨不会束手待毙的,若那样,即便两次惨败,弄不好王巨还会灰溜溜地回到彼岸。因此大家都动手吧,要么东风压倒西风,要么西风压倒东风!(未完待续。)
第759章 张睦(上)()
安焘事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大多数大臣只是认为安焘耍了一个小性子,不算严重的错误。
中书的处理也几乎等于是平级调任,同样不算严重的处罚。
但大家都知道,这才是一个开始。
有的人支持,有的人反对,还有的人准备搬来小板凳看热闹……
王巨却当什么没发生一样。
有商贾将丝料运到京城了,还有一些人加入到新机械联盟公司。
这个古怪的名字就是王巨起的,也不能说不妥,它们确实是新机械,确实是一个超级联盟,朝廷占了一半,各个私人占了一半。
并且王巨让彼岸做示范的人还详细地讲明了它的利害关系。
不用担心朝廷侵占这些钱帛,它有很多投入的,比如进一步的研发,还有各个作坊的建设与改造,这个改造动作可不小,它几乎将原来所有的冶炼与铸造工艺全部推翻,必须建设若干新的大型作坊,也就是工厂了,以及后面材料费用,推广费用,运作资本等等。
所以先前得要一千多万贯成本的准备。
不过有一条,一旦它们的工艺进一步成熟,朝廷会采用这些新技术,用于器甲制造或者其他方面,但不会另外开设作坊,制造这些新机械投入到市场上,争抢这个“公司”的利润。
另外这些技术,朝廷同样有义务保密。
同时也讲明了,它开始时,因为价格高昂,技术还不完善等因素,利润有限,真正的利润是在未来。
关于这一条。露布上也刻意写明了。
所以虽然一些人感到神奇,被这些示范的人几句话吓跑回去。
但还有不少人动了兴趣。
大家都不是傻子,做了示范。岂能不了解它的未来。
不仅是灌溉排涝,还有纺织呢。实际这两年,有人利用祖阳那个新织机,已经织出棉布了。即便彼岸未找到那种适合北方种植,质量更好的细绒棉,棉花也在一步步向北方普及,如今已经普及到几乎整个福建路,与江南西路、荆湖南路的中南部。
民以衣食为天,占到一个布。前景会有多大?
况且它还有其他用途呢,比如运输、印刷等等。
而且它加入的门坎也比较低。
因此陆续开始有人参加,事实也证明朝廷并没有想通过它,变相地从诸商贾身上谋利,前面得到这些投入的钱帛,后面朝廷开始于京城郊外汴水与五丈河畔建设诸多作坊。
随后又请这些商贾与乡绅派出管事,参与建设与账目管理。
接着朝廷又下了一道诏书,两条明确规定,第一条是一两黄金相当于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相当于两千文绢交。
这道简易的诏书就是将金银兑换比例规范起来。同时将绢交与金银挂钩。
关于这方面,宋朝以前几乎是放任不管的,因此很混乱。
比如金银的价格。宋初时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文,一两金子相当于一万文,但随着得到南唐,以及闽国归顺,南方的金银源源不断而来,金银价比随之下降。但随着国家经济的繁荣,民用金银增加,少量金银外流,还有对辽夏两国的岁赐。金银价比立即节节升高。
可是各地与各地又不一样,王巨未提出取缔金银进城税前。广南一两银子只相当于一千文,而一些紧缺金银的北方地区。一两银子能相当于两千五百文。
就是朝廷取缔了金银进城税,广南的银价一两不过一千五百文左右,北方局部地区仍在两千文之上。
当然,那次取缔,缩小了各地的差距,为今天的规范打下了基础。
这是金银价格,还有货币本身的混乱。
如一贯钱或者叫一千钱,有的地区按照朝廷规定是七百七十余文,有的地区只有五六百文,但不可能提到*百文,因为铜币越来越紧张了。
同时还有大量重宝与铁钱在流通着。
但不能怪宋朝不作为,那来的货币哦。或者发行大量的纸交,象南宋那样,然而发行后呢,没有金银与充足铜币兑现,信用大跌,好了,更乱了……
所以绢交切莫与铜币挂钩,那还没有开始呢,就会乱掉了。况且它本身就是以金银做本金的才向市场推出来的。
因此自这道规定发布后,等于金银与绢交是统一规范的,至于各种原先的货币,如正常的铜钱,重宝,铁钱,可以在这个基础上上下有些浮动。
实际未来银行司一旦顺利搭建起来,绢交普遍的向民间发行后,各种铁钱与重宝都会一一取缔,只留下正常的铜币,而且还要置一个安全的兑现率,那就是与绢交兑现率在百分之九十到百分之一百二十之间浮动。
但这一条,现在不能说的,一是货币仍然严重不足,二是民间有太多的铁钱,重宝问题不大,这个铁钱才是最头痛的。
所以第二条规定则是从今以后,一贯钱必须相当于一千文钱,不再是以前的七百几十文了,并且这个一千文只是指正常的铜钱,与铁钱无关。
也就是将现有的货币规范起来。
实际银行司还有一个巨大的利润空间,那就是风投。
比如一项有前景的行业,其主人又有经营之术,那么银行就可以主动投资进去,以后等着分红,这比所谓的贷款利息收益会高得多。
还有这种混乱的货币市场,作为朝廷会比任何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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