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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第3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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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三省六部制度,六部就是吏、户、礼、兵、刑、工。官为首,所以吏部为首。在唐朝往往吏部侍郎就能主持首相之职了。当然,在宋朝只是实职官,多是荣职或者拿工资的,比如韩琦下去时身上挂着一大堆一品官职,什么太师、侍中的啥,但不代表着拥有与之相应的权利。不过对于王巨来说,拥有这个实职官,那也很不错了。几乎与开封府尹是一个品阶的官员,若是再挂上其他几个职位,那么工资与福利马上就会进入万贯时代。

    所以这才是真正的吕惠卿。

    以前吕惠卿未上位前,想办法找朋友,与王巨关系也不错。

    上位了,但他与王巨关系一直很好,知道王巨深浅,所以反而担心王巨回到京城,说不定就会对他构成直接的威胁,毕竟他现在可是雄心壮志的。

    然而只要不在京城,吕惠卿无所谓,说不定还会给予一定的照顾。

    章惇很不高兴,换得着吗?

    这是大多数权臣的炼就之路,打压政敌,挤压竞争对手,拉拢不对自己危害又忠心的人……

    当然,王巨也换不着得罪吕惠卿,又说道:“吕相公,当年西夏入侵庆州,说老实话,我心中也未必有多少把握打败他们。毕竟这么多敌寇,自我朝建国以来,都罕遇到过的。非常时期必须用非常手段,故我在辞行前向诸公再三请求,万一我在庆州有一些逾越制度的地方,恳请大家原谅。结果侥幸大败敌人。然而我却被扣上了养兵自重,收买军民心的大帽子。这意味着什么,我想要谋反哪。并且满朝堂文武百官。罕有人替我说话,相反的个个群起夹攻。因此陛下。诸公,自离开庆州后,我就不想再碰兵权了。恕我让诸位失望。”

    王珪说道:“王子安,以国事为重啦。”

    不是以国事为重,而是那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再说当时为了这件事,弄下去那么多大臣,包括皇帝老师孙固。如果反复提呢,反而过犹不及。

    老王是好心,王巨懂,不过他真不想去河北啊。

    然而也正好,接着老王的话,王巨说:“王相公,实际也无妨,天无二日,官家只能有一个。”

    这句话终于让赵顼有些小开心。

    “但大臣不能有一个。为何乾卦最后说群龙无首,大吉?在乾卦中。龙是大人,是诸候,而周室则是天。皇帝是天。因此龙想跃于天上,便会亢龙有悔。然而天下群龙若是有首,象春秋五霸那样,周王室必然衰微,故群龙无首,大吉。”

    是不是这样呢,大家都有点怀疑,所以许多儒者在诠注这一句时,往往含糊地一笔带过。

    “现在没有诸候。但有群臣,无论是经济水利民生或军事。不能指望某一个臣子,特别是军事。那就会有天子受制于人臣的危害。因此国家需要有意识地多培养一些善长军事的臣子。论军事之能,臣不是最优秀的,比如王相公。”

    “子安,我对河北那边不大了解。”王韶立即说道。

    “如果给王相公一年时间熟悉,会不会了解河北,会不会害怕契丹?”

    不要说一年了,给半年时间,王韶也不会害怕契丹了,不说大败辽军,最少能让他们无功而返。可自己脑子坏掉不成,好好的西府副相不做,又下放到河北去?因此王韶立即闭上嘴巴。

    “除了王相公,还有章质夫,再将苗授与刘昌祚调到河北练军,河北强壮才是根本所在,而不是看辽国的脸色,那终非是长久之策。”

    “章质夫?”

    “陛下,正是章质夫,”王巨说,实际他也不想章楶离开杭州,但怎么办呢,难道自己离开泉州去河北?然后又说道:“这是军事的,再如经济之才,薛向也,放在定州诚为可惜。能文能武,果断敢行,章子厚是也。农田水利,程师孟与程昉也。这几人皆一时人杰,望陛下重用之。”

    几个人脸色一起有点难看。

    其他人无所谓,关健程昉哪。

    王巨就当没有看到他们的神情变化,漳河等水利工程,百姓还没有正式得计,证据不足,所以未到讨公道的时候。

    他继续说道:“因此镇定府可以用章质夫代之,然而泉州却暂时离不开微臣。”

    “嗯?”

    “陛下,可否将内库榷香这五年的账薄拿来,让大家观看?”

    一般内库收入,做为皇上,不想让大臣们看到的,否则大臣们会天天打着这个内库的主意。

    然而单独拿出榷香这部分,似乎也无妨。

    赵顼想了想,对身边一个黄门耳语了几句,黄门下去拿这个榷香的账册。但一会儿赵顼就后悔了。

    王巨又说:“可否传唤三司官员,将福建路诸州军这几年的商税账册拿来一阅?”

    “就不知道在不在了,”赵顼肉痛地说。那把火不仅烧掉许多财富,也烧掉了许多案牒,包括各州府的账册。

    但赵顼也想知道为什么泉州暂时离不开王巨,于是又吩咐人去三司拿相关的账册。

    先拿来的是内库账册,赵顼也好奇,他终是皇帝,就是翻看一下账册,那也是大的账册,不可能翻看所有具体产业的账册,那什么事也不要做了,整天看账本吧。

    可他看后迷茫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内库原先主要收入一是皇家产业,如皇田、皇家果园子、花圃,以及皇家的作坊。二是京城钱绢银的兑换。三是铸钱,不过这一块比较模糊,有时候三司与东府也有铸钱权。四就是榷香,主要就是市舶司的香料珠玉。五就是市舶司。六就是一些属于内库的坑矿。

    王巨原先将木棉交给内库经营,但不久由王安石收归三司管辖。

    那个蔗糖。因为搀杂着私人股份在里面,王安石不大好收了。但也不大好说,如果那次王巨不闹了一场。说不定王安石同样收到三司了,毕竟它的收入越来越多。已经值得“收回”。

    但经过薛向的调整,一部分坑矿,以及市舶司除榷香外的收入,全部由薛向主持,其实就是收为三司经营了。

    因此才有了韩绛担任首相后的一道诏令,置三司会计司,以天下户口、人丁、税赋、场务、坑冶、河渡、房园之类,租额、年课及一路钱谷出入之数。去其重复,岁比较增亏、废置及羡馀、横费,计赢阙之处,使有无相通,而以任职能否为黜陟,则国计大纲可以省察。

    也就是统调天下这些税赋场务坑矿,节余不必要的浪费,互补有余,就是未必能做好,如果推广到全国还能做得好。一进一出,那一年变相地会替朝廷增加无数收入。

    其实这道诏令便是将薛向统筹江南九路的财政,扩大到全国范围。

    然而这样一来。无疑中侵夺了一部分内库的收入。

    因此赵顼知道这几年内库盈余变化有些大,这两年增涨了一部分,这边在增加,那边在减少,增加的数额不是太大,于是就没有注意了。

    直到这十几本账册翻开,才明白其原委,那便是榷香收入的增加。

    今年的还没有结账,但去年的结账了。与前几年相比,整整增加了六百多万贯收入。

    具体地在那个市舶司增加的。也能看得出来,非是市舶司在经营。那个说法也不对的,准确的是内库支付市舶司钱银绢货,然后市舶司用它们向海商换回香料珠玉,再调给内库,由内库统一销售。因此看那个市舶司贡献大,得看那个市舶司买回来的香料珠玉数量多。

    这个容易看,一看就看出来了,泉州占据其中的比例近七成!

    而且与往年相比,它的数量整整翻了四倍多。

    也就是仅泉州去年一年最少给国家带来四百万贯的收入。

    这可就不是小钱了。

    想一想一个青苗贷,一年敛了多少财政?

    王巨微微一笑,道:“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今年还会增加一百五十万贯以上的收益。”

    “这些都是来自那些无主之地?”赵顼略有些后悔,这个账本拿出来了,大臣们估计以后个个都盯上了。

    但这句话可不是那些无主之地,而是他……也动心了!

    其实那有那么容易?

    第一条,海上的风险,王巨做了许多防范,仍有海难发生,于是继续让人在改进船只。不过就是改进了,海难还是避免不了的。

    第二条,水土不服,就象带走的那批京东河北灾民,如果将他们放于赤道两边的岛屿上,估计一年下来,只能有一半人存活。即便王巨将他们带到温带,福建路的百姓安于赤道两边。并且让他们带着一些黄豆,多做豆腐吃,另外还运一些苹果给他们,再让他们多吃橙桔等维生素含量高的水果。但还是有少数人水土不服。

    第三条,可怕的疟疾,王巨也做了一些预防措施,比如运了许多蚊帐给他们,让他们减少蚊子叮咬,又尽量打散了居住,还是有疟疾发生。特别一个岛上,香料多,还有许多檀香树,但因为蚊子多,引起了大面积的疟疾,今年王巨听到反馈的消息后,立即让人组织撤离。舍不得啊,那也要舍得!

    第四条,便是一些地区又出现了吸血虫,王巨也教导了,让百姓少去陌生的河流中洗澡,少吃生水,然而热啊,百姓怎么不下水洗澡?

    第五条,便是当地的土著人,各个避风港,不仅需要优良的避风港,还要有耕种的地区,那便要有平川与河流,当然,那些密集的雨林地区,现在没有必要去开耕,就这么一点人,何苦之。然而这些地区同样有着土著人,虽然他们很落后,不象传说中的可怕,但必然发生冲突与战斗,那就会死人。不过好在是王巨领手,不会象宋朝大部分士大夫那样宁赠友邦,不赠家奴,采纳的全部是后来西方人的手段,比较惨忍果决,又用俘虏做危险的职业。这个万万不能说了。

    第六条,便是开拓,不象福建路,那怕再苦,基本都开拓出来,但那边全部要开拓,从无到有,又是陌生的环境,而且许多地区毒物远比中原多,有时候连一只蜘蛛都能咬死人。

    最后还有更重要的一条,不是百姓不愿意离开家园,那可以用手段来蛊惑,况且也不是真的想迁徙几百万户,主要的还是朝廷的态度。如果迁徙得多了,朝廷会怎么看?

    因此还是一条艰难的开拓之路。

    只不过在王巨大手指指挥下,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曲折。

    同时迁徙的多是贫困得不能再贫困,其中一半都几乎是走投无路的赤贫百姓,虽然有危险,但收获大,加上开始时,几乎是暴利,有足够的利润,便有足够的财富去支持,所以百姓并没有抱怨,相反的,个个感到有了美好的未来。

    如果官府去做……

    而且那边秘密太多了,王巨也不想朝廷知道。

    王巨说道:“陛下,开矿的不如运矿的,运矿的不如卖矿的。海上风波,还是交给海商去处理,若是真的他们能在彼岸将百姓安定,他们的根是在中原的,陛下可以派官员去治理,也可以将这些地方划于宋朝版图上。但现在最好无为而治……”

    “陛下,王子安所言极是,”吴充立即说道。

    你搞变法还不嫌乱吗?

    “那边香料很多吗?”

    “具体的我也不大清楚了,有的地方有,有的地方没有。有的地方土著人多,即便能获利,也必须让开。而且范围太广大了,如今勘探出来的只是一部分,在更遥远的彼岸,还有一些更良好的陆地,约是我朝十几倍面积,其他三分之二以上的土地人烟稀少。即便人烟稠密的地方顶多相当于我朝的岭南,文明也落后。这些地方若是勘探出来,最少得用几十年时光。不过这片广漠的沃土,却可以留给后世子孙。毕竟我朝人烟太稠密了,那怕百姓残忍地将自己子女活活溺死,人口依然在迅速的增涨着。如果没有一块可供疏散的土地,未来我朝养不活这么多百姓,国家危矣。”

    “可是太远……”王珪叹惜道。

    王巨说得有道理,并且好处多啊,虽然迁徙了几万户百姓,但有了这个收入,还能说什么呢。况且这些都是赤贫百姓,不要说几万户了,就是一百万户赤贫百姓,一年也贡献不了四百万贯收入。虽说是内库收入,内库也是国家收入,只不过一个归皇上与宰相共同调度,一个只由皇上来调度的区别。但有了收入,那怕在内库,对国家也是有益的。

    但在大洋那边,一年一个来回,如果远,说不定两年一个来回,怎么管哪?

    王巨心中却窍喜,只要大伙认可,那就好办。

    这同样是一个关健,如果朝廷不同意迁徙,不要提任何困难了,直接中止!

    “是啊,我也正在想办法呢……”想个鬼啊,也许以后王巨可能让朝廷去“管辖”,但现在是不会做这个傻事的,然后王巨又说道:“不仅仅是这个收入,还有……”

    后面的收入才是不可忽视的……(未完待续)

第619章 堵水导水() 
三司的账册也拿过来了。

    有的也烧掉了,不过大多数还在。

    还有的出现了损毁,后来派人重新誊抄,数据略有些不准。

    总之,这次若不是章惇,事儿就大了,说不定整个三司库蓄账册,能一起烧掉。

    但就是这样,几名负责的官员,不过是贬放到外地,依然继续做着高官……

    所以不能说在宋朝一无是处,比如王巨这么做,换做朱元璋时,不但他脑袋会搬家,连他的家人也抄家问斩了。

    然后大家翻着各州军的商税情况,发现各州军的商税都增加了。特别是泉州,去年一年与前几年相比,商税整整增加了二十几万贯。至于市舶司的抽解,那看都不用看了,肯定是以翻倍数量在增涨。

    王巨说道:“仅是一个海港,便产生了这么大财富。实际不仅如此,这个商税增加的背后,是养活了更多的人,使得更多的百姓变得富裕。陛下,就象臣在庆州,曾经扶持了一个叫祖阳的毡毡商贾。仅是他一个人,一年直接间接合在一起就贡献了近两万贯商税,同时还养活了许多织女,也使得许多人家因为牧毛羊而获益。也就是他这一个产业,便使得好几百户人家一起变得富足起来,并且自己也增加了收入。因此说介甫公曾言,民不加赋而国用自足,是对的。只是……”

    这个说法能成立,但王安石没有做到。

    王巨又说道:“但楚建中去了庆州后,关闭了几个临时的边境互市,不能说他做错了,确实朝廷不允许在庆州置办互市。又因为干旱到来,百姓缺少食物。包括绵羊也杀了吃。西夏那边虽有皮毛,终是私商,到了祖阳手中。价格变得高昂无比。官府那边,却在向他摊派毡毯。而且价格很低。祖阳不得不亏本生产一些毡毯交给官府,余下能盈利的毡毯就不指望了。同时又因为手中略有些余资,官府又摊派了大量免役钱。长久下去,必然会家破人亡。又因为生产萎缩,许多百姓也无法获益了。不能说楚建中是贪官,臣听闻此人政绩一向不错。只是因为一个是良性的教导,一个是劣性的摊派,产生了反差。因此百姓怨声载道。臣听闻朝廷这才让范公替代了楚建中。范公生活节俭。作风清廉,不过他会不会这个经营之术,臣怀疑之。若不会,范公在庆州也休想赢得百姓爱戴。”

    这样一说,几人全部懂了。

    所以王巨每到一处,百姓爱戴。

    然而继任的官员在他的比较下,也就悲催了。

    但王巨也头痛,祖阳被逼得无路可走了,于是写信向他求救。

    不在其职,不谋其事。王巨现在如何能管得了庆州事务?所以他刻意写了一封信给范纯仁。将情况讲了一下。然而范纯仁会不会给他面子?就是给他面子,是少摊派祖阳的免役钱与市易商货,还是重新打开边境的那几个互市。让祖阳再度发展?王巨不得而知。

    “这样终非长久之策,因此臣一直在泉州思考,看能不能立一项制度。而且到了今年,不仅是泉州,正是一个海港的拉动,福建路许多地方百姓皆变得富足起来。陛下不妨派使者下去暗访一下,看臣所说的是不是虚言。因此臣在泉州的意义,远大于在镇定府的意义。请陛下容许臣在泉州继续留任两到三年时光,于国有利。于民有益。如若不然,微臣只能辞职回乡。”

    反正我要泉州呆定了。

    “那个辞职的什么……”赵顼无语了。别人辞职多少还做一个样子,王巨辞职那是很干脆的。直接将公服一脱,官印一交,俺不做官了。这很不好啊,可怎么办呢,若是普通官员,赵顼早一脚给踹死,然而王巨能踹么?他问道:“朕还有点没有听明白,何谓民不加赋而国用自足?”

    “百姓生活,无非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臣的想法是由官员带头指导,将这个效应放大,更好地去吃山,吃水。就象农民种庄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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