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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到时间的尽头(非你莫属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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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队员重新出场、稳步走向球场。
脚步踏在地板上的吃重声，看台上狂浪而起的呼喊声，似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抬起头，眼眸里倒映出他们。
帅气的身影、青春的气息、积极的热情，人的一生中总有那么个时刻，我们都曾这样无畏的年少过。
今夜里，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
我收回目光，再次凝视在地板上的纹路，曲折蜿蜒，折射着吊顶上方的壁灯。
只是，宁然，她终究没来。
新年要快乐哦（4）
第十二章（4）
扣篮，
补篮，
盖帽，
灌篮，
三分球……
场面一次比一次紧张，而周围更是一次比一次更趋向白热化，仿佛正在打球的不是场上的十人，而是观众席上一直激动不已的看众们。
“张茜，刚才吴泉和张天轩的那个动作叫做什么？”
对于篮球，我所知甚少，一切的知识全是现在跟张茜临时咨询来的。
“做得好啊！太好了！加油——”张茜激动地跳起来，待稍许平静后指着场中说，“哦，楚楚你看，他们俩人不是一左一右嘛，那叫做‘夹击’，就是两名防守队员共同卡住一名进攻队员，封堵其传球路线……”
我点点头，又多学了一个词，“哦。你什么时候懂这么多的？”
她顾着场上的形势，分不过太多精力搭理我，便来不及思索地回道：“还不是小白他喜欢篮球嘛……”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笑，为她这无意间的真话。
场边上的林灵和刘越南，包括正在坐冷板凳而略有不满的郑志，似乎都兴奋不已了。
好像只有我，明明是局中人，可又在这局之外。
与我们正对着的另一面场边的休息长凳上，正坐着魏敏敏、杜思雨以及其他几名我不认识的人。
我看过去的时候，碰巧遇上了杜思雨的目光，便朝她笑笑。
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个小巧可爱的女生并没有回应我，而是淡淡的一撇，移开了视线。
我嘴角的笑容只能有点尴尬地停留在此刻，笑不开，却也收不回。
幸好此刻，不会有谁会来在意尴尬的我。
又一阵欢呼声而过，对面的几人跳起来了。
亦凡躲开林硕的防备，轻越而起，投入了一个三分球。
追平了比分。
林硕吐吐舌头哭丧着脸闪到一边，顾君生和李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林硕丧气的脸忽而又焕发了光彩，举起了手掌。
Give me five！
李铎和顾君生相视一笑，互击一掌。
掌心相对，一声响。
此时的我想，男生间的友谊，是简单如此的。
却不知道，它也是复杂如此的。
他们三人击掌的画面一直埋藏在了我的脑海里，很久很久，直到某一天的另一幅画面永远取代了它。
球场上的比赛还在继续，观众席上却突然出现了些许躁动。
“咦？哎呀，你快看，那边的来人不就是我们的校长大人吗？”
“他怎么来啦？……”
“难道也是来看帅哥的？”
我的头顶上方飘来几个声音。
张茜也拍拍我，问：“你看，那个人是不是……”
我朝她指向的方位望去，球场上方的观众席入场口处出现了几名人员，其中有一名年近五十岁的人，身着西服，正式异常。
J大的其他人我未必知道，不过我还是知道他们何校长的，那位总是和我们F大校长暗中较劲的人。
刘越南走过来，“难道这些老师校长们也对四君子的事情感兴趣？”
“从观众席的满座程度来估计的话，这场篮球赛是盖住校庆的风头了。”林灵分析道。“你说是不是？楚楚？”
“也许吧……”我回答道，继续望向入口处。
何校长与其他几位人员进入后，却还继续等在原处。
下一秒，我立即反应过来，想必后面还有一人，而且来者是比较重要的人物，否则J大的校长他不会如此。
会是J大的哪一位校友？
我眯起眼睛，静待那名来者。
忽然，何校长微笑开，嘴里叨念着什么，其他的几位也皆是如此。
很快，最后一位，进场了。
时光斑白了的头发，沧桑洗礼了的面容，全是花甲古稀岁月的见证。
只是那一对深黯的双眸，坚毅锐利，像有能穿透万物的力度，仿佛一切在他犀利的目光之中都无所遁形。
上了年岁以及拥有特殊经历的人，才能够有这样的摄人心神的气魄。
没有谁发出要求，也没有谁发出命令，但球场上的比赛却自动暂停了。
只因为这个来人。
我凝视望去，陷进了他深邃的眸里。
新年要快乐哦（5）
第十二章（5）
在何校长的热情引导之下，他们几位坐在了观众席前方的主席台上。
可能是意识到场内的异常和倏然暂停的比赛，老者低声对何校长说了什么。
何校长点点头，走到坐席前方，对下方场内的某个裁判招招手。
某裁判颠颠地跑过去，接受指示。
我们几人互相看看，等待裁判发话。
哪知道这裁判回场后，什么废话都没有，只是一声哨响，说明比赛继续，便没下文了。
刘越南用眼神示意张茜。
早已无比好奇的张茜接到了这渴求的讯息，随即点点头，“你们等着，我去打听打听……”
话毕，她一溜小跑地去了。
我重新看向主席台。
与西装革履的何校长及其他几位不一样，正中位置的那位老者倒是笔挺的中山装，自有一份超然的威武。
鬓白浓眉下方的深眸正在注视着球场内，神情坦然，似有一种大局在握之感。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球场内，比赛已经继续了。
顾君生从吴泉处接到传球，但被倪安包围住，又只好突然地转身把球传给了李铎。李铎带球进攻的途中自是有亦凡在防守，两人僵持片刻，一个突围不了，一个切不了球，于是球又被林硕接应过去了，但他刚想大展三分球身手的时候，球却被季格成给扣下了。
我也不禁握了握手，跟着气氛一同紧张起来。
但，主席台上的老者却忽然笑了，原来敛去了凌气、展露柔和的眉目之后，不论他身份如何，他也只是一位和蔼的老爷爷。
张茜这时迅速地奔回来了。“久等了，久等了，我回来了——”
“张神探，怎么样？”林灵和刘越南围了上来。“快说！”
“先让我喘口气哈……”张茜边说边大口呼了几口气，拍拍胸口，“你们知道他们校长刚才跟那裁判说了什么吗？”
“什么？”
“猜！”
“废话真多，快说！”
张茜很认真地说：“他们校长对裁判说……‘忽略我们，你们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
“哦？真的？”
“猜猜那个老头是谁？”
“是谁？”
我也好奇地等待着张茜的答案。
张茜笑笑，“一看就知道你们几个平时有多不关心家国天下了……J大这次大老远请来的重量级校友……”
听张茜说到这，我好想有点明白了，问道：“是他们外交学院请来的那位吗？”
“Bingo～”
刘越南撇撇嘴，“虽然我还是不知道是谁，不过，那老头看起来就感觉不得了……”
“但是他们怎么跑来这了？不是该校庆那讲座什么的吗？”
“这个嘛……”张茜转转眼珠，“估计是心血来潮吧……”
“喂！你们几人在说什么？”坐冷板凳的郑志突然冒出声了。
刘越南不留情地回复道：“不告诉你。”
郑志一脸无辜，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你们一个个的都欺负我……你看看……这比赛明明是我牵线的，结果就我没上场的机会……还有你们也是……说悄悄话也不告诉我……我被排挤了……被孤立了……啊啊啊啊……可怜啊……”
林灵缓缓地瞥他一眼，“谁让你胖的？”
“啊……你们一个个都是坏孩子……老师没教过你们要对胖子好点吗？……胖子很脆弱，伤不起啊……”
我笑，然后再一次看向场内那两抹让我在意的身影。
汗水打湿了李铎的短发，服帖在了额头上；亦凡的汗水也顺着脸颊滑落而下，衬衣渗了水。
忽然觉得侧面似乎有一道穿透的目光投来，像阳光下的放大镜，让我有些灼热，于是我又再一次地抬起头看去。
果真，我的敏感是有缘由的。
刚才他还柔和的目光又忽然深邃了，可是，他看的真的是我吗？
这么多人，未必是我。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有多厉害，我并不认识他，这是事实，而且我也没有与这位人物有任何交集。
除了一点……
我看向亦凡，想了想，摇摇头，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但一颗心却超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一步步走向我。
有什么事超出了我的预料。
就像当年我生世揭晓的那样一般，来得突然，毫无防备的恐惧让我措手不及，伤了太多的人。
新年要快乐哦（6）
第十二章（6）
在比赛最后的十几分钟时，郑志终于获得了替代体力不支的张天轩上场的机会。
出人意料的是，他竟成了最后的黑马，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当F大、J大的同学提及到这场视觉盛宴的跨年篮球赛时，总会提到最后一秒起决定性的那一球，至于问道是谁投的时候，答案都为四个字：一个胖子。
****
结束哨声过后，即便分数牌上有高低，但在我看来这场比赛双方并没有高低。
裁判指示双方问好，十人，两排，面对面。
周围观众席尖声一片，这样的时刻，估计明天就可以见诸在校报上了。
握过的手刚松开，主席台上的几人便在何校长的引导下来到了球场中。
又一轮骚动及碎语，因为所有人都很好奇，这些领导们今天是怎么了，竟有这份闲情逸致？
“副部这边请……”何校长笑脸相迎，然后他朝前一步走向停在原地的场内人员，“今晚的友谊赛辛苦诸位了，很精彩，让人大开眼界，这样的活动各位同学以后要多多举办，既能强身健体又能增加同学友谊，而且我们J大与F大历年来都是兄弟学校，一直都是比赛第二友谊第一……”
我站起身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舒缓我心里不安的情绪。
在何校长还准备哗啦啦地继续说一通的时候，被他称作副部的老者忽然迈出一步，伸出手。
我愣了一下，他这个姿势是握手。
“年青人，朝气蓬勃的，有冲劲很好，以后也要一直保有这份精神，年青是你们优势但同样也是劣势，希望你们都能记着这话……”
他伸出去的手落在了两队最前方的俩人中间，不偏不倚，却分辨不出他究竟是想与李铎握手还是亦凡。
亦凡的眉宇间有一丝微蹙，而李铎只是淡淡一瞥，俩人均视伸来的手于无物，不做表示也不应接，但悬在半空的手却依旧执着，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不自觉地咬住大拇指。
一名老者，两位年青人，倔强地谁都不让谁，场内的气氛有些紧促，如满弦的弓，发与不发早已都由不得你了。
我发现何校长的脸色已经处在奔溃边缘了，他着急地直向其他人使眼色，突然有点可怜他这个年纪的人了。
终于，处在李铎、亦凡身后的郑志和曹楠明白了何校长的苦心，突围上来握住了老者的手。
“老爷爷你说的话我们会记住的，谢谢您了……谢谢谢谢……”郑志有点激动地握紧他的手，“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老爷爷你应该蛮厉害的……哈哈……很高兴在J大见到你……哈哈……”
老者似乎是被郑志的神情语气乐到了，面容上褪去方才的刚毅，大笑了起来，拍拍郑志的肩。
随后在何校长深呼气的空当中稳步离去了。
何校长不甘心地瞪了一眼不给面子的那俩人，赶紧也离去了。
就此，在我看来，一场不寻常的比赛终于算是落幕了。
球场内的成员也散开了。
亦凡瞧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目光里的含义，几秒钟的思考，便点点头回复了。
他收到我的承诺，接过别人递来的汗巾，离去了。季格成、曹楠也随着离开了，倪安倒是和我挥了挥手告别。
陈浩和郑志说了几句后也离开了，而魏敏敏和杜思雨则在走之前神态不明地瞥了我一眼。
我也只能扯扯嘴角。
这边，林硕抱着篮球笑眯眯地朝我们走来，嚷道：“结束喽，累死了……红烧肉，我好饿啊……”
“你是猪啊！”
林硕不和她拌嘴，直接把篮球递给张茜，突然探过脑袋问我：“楚楚啊，你觉得在球场上我们哪个比较帅啊？”
我看了一眼已经走来的李铎和顾君生，笑道：“当然是——郑志喽……”
郑志愣住了，他肯定没想到我会说他，然后激动地直说为了我这话，他夜宵请定了。
刘越南和林灵趁机也拍了一下他的马屁。
郑志更得意了。
李铎过来拍拍郑志的肩，让他靠边站，说：“我们回去先洗洗，跨年还没结束。”
林硕像是突然记起什么了，一拍手，惊道：“对对对，还没结束，大家，新年有惊喜哈！”
“是什么？”
“什么？”郑志、吴泉、张天轩看起来也是不知道。
林硕带头往外走，“反正很快就知道了，我们先回去，哎！红烧肉，门口肯定有我的粉丝围堵我，谁让我太帅了，你快来给我做保镖……”
“你信不信我用球砸死你？”
“哈哈……”
我笑着和李铎走在最后，偷偷地拉拉他，好奇地问道：“究竟是什么？”
“不是说了么，新年有惊喜。”
我盯着他，“透露点吧？”
他想了想，探过来，“也行，亲一下。”
心跳了一大下，明明和他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浅吻深吻也吻过多次，可还是不能不为他的话脸红心跳。
“那算了吧。”我别开脸。
“为什么？”
我忍住笑，“脏死了……那个……洗干净再说吧。”
“好。”他弯起嘴角，摸摸我的脑袋，“望望，新年要快乐哦……”
新年要快乐哦（7）
第十二章（7）
吃完夜宵后，关于那个新年惊喜却是没有立即实现，李铎让我们回宿舍先睡一会儿，但是手机不能关机。
然而，沾上枕头还没多久，一阵夺命狂Call就响起了。
我和张茜极不情愿地接起各自手机，“喂……”
十五秒后，我俩挂了电话，继续窝进被里。
十秒后，我俩猛地坐起，各自顺手把刘越南和林灵的被子给掀了。
“啊！”
“谁啊！”
“鬼啊——”
“采花贼？！”
我摸到墙上的开关，把灯打开了。“别嚷，是我和张茜。”
刘越南松了一口气，重又躺下了，“我要睡，别闹……”
“不要睡了，”我再次把她的被子拉开，“他们喊我们集合了……”
林灵耷拉着一双眼睛，问：“现在吗？天还黑乎乎的啊……”
张茜打了一个哈气，边换衣服边说：“啊……快起来，小白让我们现在去北门口集合……”
“我不去了……”
“不行！”张茜干脆拖住刘越南，把她拽了出来，“你要不去，我就告诉你家阿顾师兄，说你赖床起不来，还一个劲地流口水……”
刘越南听张茜这么一说，立即精神了，“别别别，他还没有变成我的呢，我去我去，我这就起！”
林灵双手合十作恳求状，但被我们一概否决。
张茜大喊一声，“既然都说好了的，你们谁谁谁的，一个都不能少，知道吗？快起！！！”
“是——”
“遵命——”
于是，我们四人简单梳理一通，在怀着打搅了宿管阿姨的抱歉心情下，哈气连天地走出了宿舍楼。
我和张茜连推带拉地终于把她俩领到了北门口，而男生们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此刻，黑夜还是这个漫长寒冷季节的主题词，校园里的路灯也似没睡醒一般地无精打采。
男生们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只是李铎、林硕和顾君生好一些。
“你怎么不累啊？还打了一场球的呢……”我倚着李铎问。
“因为你就是我的充电器……”
“骗人……”
他笑笑，“待会在车上可以再睡一小会。”
“嗯，几点了？”
“五点二十。”
“好早啊……对了，我刚才想过了，肯定是你、林硕、还有阿顾师兄策划了什么，你们晚上的比赛不是来得最迟的嘛……”
这个时候的公交车极其空荡，上了车，我挨着李铎坐下，继续追问道：“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嗯，”他碰碰我的鼻尖，“怎么这么聪明呢？”
“不跟你说了，你讽刺我，我要睡觉了，到了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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