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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咖啡下午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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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既苦且甘又香,口吻齿牙之外加鼻子,是否已尽得茶味?列位定谓不然,在下也谓不然,但不知口鼻之外尚有何处可品味,时下虽有耳朵辨文腋下识字之说,但尚不曾见到人于口鼻之外品味,用眼耳手脚吃茶。无奈之余,在下细细琢磨,便妄下一断语,这茶味之品,不在吻唇,不在鼻嗅,而在于心,人常道一个“清”字,乃是从心中得来。昔日庄周有言:“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耳听之声只是宫商角徵羽,阳春白雪也罢,下里巴人也罢,交响乐也罢,俚曲子也罢,用耳听来只是音高音低,声大声小,与街市喧闹汽车喇叭同为若干分贝,大不了有个抑扬顿挫,心听之声中却有高山流水、铁马金戈,风光旖旎;昔日六祖有言:“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人心自动”,眼中之色只是赤橙黄绿青蓝紫,梵高也罢,齐璜也罢,风也罢,幡也罢,在眼中只是向日葵、虾、风幡,心中之色中却有神有韵有怀抱有寄托还有天道哲理。口中之味、鼻中之嗅也如是,禅家有一公案载:“一客人买猪肉,语屠家曰:精底割一斤来。屠家放下刀,叉手曰:长吏,哪个不是精底!师于此有省。”试问人买肉卖肉斗嘴,禅师省个甚么?原来省悟了个“心”字,眼中有精肥,口中有精肥,心中却不曾有甚么精肥,心中若无分别,眼中、口中亦无分别。若是口鼻吃茶,只尝得苦、回得甜、闻得香,只有以心饮茶者,方能于静品细咂中体验出那个“清”字来,李日华《六砚斋笔记》卷一曾说,“非真正契道之士,茶之韵味亦未易评量”,为何?李日华云色、香、味三者各有分别,“芳与鼻触,洌以舌爱,色之有无,目之所审,根境不相摄,而取衷于彼,何其谬也”。是了是了,但色、香、味、眼、鼻、口取衷于何处方能不谬?李日华不曾说,这里替他扑破哑谜,便是一个“心”字,清人陆次云《湖堧杂记》说龙井茶“饮过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乎齿颊之间,此无味之味乃至味也”,试想太和之气、无味之味,若不以“心”,口、鼻能品出么?无怪乎倪瓒一见赵行恕一杯一杯牛饮便艴然不悦,视为“不知风味,真俗物也”(《云林遗事·清泉白石茶》),这赵行恕一顿茶吃来如猪八戒吃人参果,心不能定,神不能静,岂能品得出甚么“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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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兆光:茶禅续语(2)
懂得以心品茶者,便懂得中国诗、画、乐之理。
泡 茶
今古吃茶大不同。
今人吃茶多是冲泡,唐宋人吃茶大体用火,所谓“活水须将活火烹”是也,陆羽《茶经》卷下专有一节说“煮”水沸先如鱼目,微有声,次如涌泉连珠,再次为腾波鼓浪,虽说过此便不可食,但就是这三沸,即便煮得茶“白乳浮盏,面如疏星澹月”(《挥麈录余话》卷一),也已将茶煎得酽酽地如浓汁了,不知有甚么好处;今人吃茶,茶只是茶,唐宋人吃茶,却又加盐又加姜,有诗云“盐损添常戒,姜宜煮更夸”,苏轼曾讥之“老妻稚子不知爱,一半已入姜盐煎”(《和蒋夔寄茶》),苏辙也曾讥之“北方俚人茗饮无不有,盐酪椒姜夸满口”(《和子瞻煎茶》),但宋人依然加杂果,加核桃,加榛、栗,弄得茶不像茶,倒像八宝果仁汤一般,真不知是吃茶还是吃点心;今人吃茶,茶叶一片一片,芽是芽叶是叶,全是本来面目,唐宋人吃茶,却碾成末,揉成团,压成饼,如今之沱茶、枣茶、球茶,再加上印鉴花纹,直将好端端的茶作践得乱七八糟,细则细矣,但失于雕琢,巧则巧矣,却未免啰唆,讲究是够讲究,无奈失去本色。
昔日雪峰禅师入山,采得一枝木,其形如蛇,于背上题:“本自天然,不假雕琢”,寄与长庆禅师,长庆又题“本色住山人,且无刀斧痕”(《五灯会元》卷四),若是将武二郎哨棒镂空雕花,美是美了,怎奈遇着老虎,一棒下去,轻则为虎搔痒,重则咔嚓两截,反害了自家性命,茶亦如是,茶便是茶,若既煎且煮加糖放姜外堆一大捧杂果,便不是饮茶,米岭和尚答“如何是衲衣下事”时道:“丑陋任君嫌,不挂云霞色”(《五灯会元》卷三),吃茶也不可挂云霞色,清茶一碗,一碗清茶。清人茹敦和《越言释》记人吃茶,用糖梅,用红姜,用莲子榛仁,且“累果高至尺余,又复雕鸾刻凤,缀绿攒红”,便斥之“极是杀风景事”,“虽名为茶,实与茶风马牛”。王世祯《香祖笔记》亦说“茶取其清苦,若取其甘,何如啜蔗浆、枣汤之为愈也”,今人泡茶一不损茶形,二不败茶味,三不妨茶清,且不须茶铛、茶臼、茶碾、茶罗、茶匙,一只杯子便可,既简且易,质本洁来还洁去,这才合于自然。
然而若有看官问:要自然,为何不学牛羊马直奔山间嚼茶树叶子去?在下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是推来想去琢磨得一个道理:人之追求自然乃因人远离自然,若人已完全自然又何必追求自然?追求自然者,人也,本是自然者,牛羊马也,人只能追求自然而不可化入自然,于是只能在自然不自然之间寻觅境界,个中界限,望列位看官小心。
僧人饮茶
和尚吃茶人人皆知,说起茶来,便不免想到和尚。其实道士饮茶之习也来源甚早,《茶经》卷下引录茶事,曾记敦煌人单道开“不畏寒暑,常服小石子,所服药有松、桂、蜜之气,所余茶苏而已”,看来这单道开便像个道士;又引陶弘景《杂录》“若茶轻身换骨,昔丹丘子、黄山君服之”,可见南北朝道士便知饮茶,只是将茶当了长生药而已。
道士饮茶当药,僧人饮茶当么生?《封氏闻见记》卷六云“(唐)开元中,泰山灵岩寺有降魔师,大兴禅教,学禅务于不寐,又不夕食,皆许其饮茶。人自怀挟,到处煮饮,从此转相仿效,遂成风俗。”原来僧人也将茶当疗饥汤、防睡药,吃了茶整夜家支棱棱睁眼打禅!不过,在下心中颇有疑惑,道士饮茶,自然可以清胃涤肠,去浊秽,利小便,降心火,与其养生之道相吻合,僧人要清心静虑求无上智慧,饮个甚么茶?禅宗讲求平常心,甚么叫个“平常心”?长沙景岑禅师云“要眠即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五灯会元》卷七),偏偏要以茶作兴奋剂,睡时不得睡,强打精神硬睁眼,算甚么平常心?直是用绳索绑着弯腰,用木棍顶着立正,吹网欲满,竹篮打水,正犯着“百般须索”、“千般计较”二语,不得心静,不得适情,想那和尚成日枯坐参禅,积下了多少忧郁,整天压抑情怀,攒出了几多气闷,虽然三碗茶下去,暂时压下心头火,但到得夜间,不能黑甜一觉,无梦到明,反而睁着双眼苦撑,岂不心中倒海翻江地生出无限烦恼?宋人赵希鹄《调燮类编》卷三云:“晚茶令人不寐,有心事者忌之”;实为深得三昧人语,我等不知僧人有心事无心事,三碗茶有晚茶无晚茶,若是有心事又饮晚茶,想来夜间定不能入三摩地得大智慧,只怕是走火入魔陷到罗刹国去了也。
葛兆光:茶禅续语(3)
天皇道悟禅师云:“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圣解”(《五灯会元》卷七),是极是极!既是放旷,又是凡心,想来降魔师大兴禅教定不是真禅,禅僧饮茶定不是为“不寐”,若是作困时醒药,定非真茶禅,若是真茶禅,定非作困时药。
原载《读书》,1991年8月号
林林:茶诗四题(1)
通仙灵
1985年,我和袁鹰同志应邀访日,知名的茶道杂志《淡交》主编臼井史朗先生,请著有《中国吃茶诗话》的竹内实先生和我们两人出席吃茶座谈会,竹内先生提出中国吃茶与神仙思想问题为座谈项目之一,竹内先生对中日的茶文化、茶文学是有研究的。日本汉诗集《经国集》题为《和出云巨太守茶歌》这首诗,最后两句:“饮之无事卧白云,应知仙气日氛氲。”指出饮茶的功效乐趣,飘飘欲仙,可以卧白云了。日本这种带有仙气的茶歌,是中国茶诗随中国茶传过去而受了影响。
唐代卢仝(自号玉川子)的茶诗《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是很有名的,历代相传,有人说“卢仝茶诗唱千年”,诗稍长一些,只摘其有关的句子。他一连饮了七碗,前五各有功效。过后,说:“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惟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接着便表示对采制茶叶的劳动者和广大人民的疾苦的关心,批评为皇帝效劳不管人民死活监督制茶的官吏。诗曰:“山中群仙(指修贡茶的官吏)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颠崖受苦辛。便从谏议问苍生,到头合得苏息否?”据云美国威廉·马克斯的《茶叶全书》,把“蓬莱山在何处”以下59字删去,这就看不到卢仝欲乘清风上蓬莱仙境,也看不到他盼望劳动人民能得到休养生息了。
受卢仝茶诗的影响,苏东坡写了咏茶词《水调歌头》,也有“两腋清风起,我欲上蓬莱”。又在《行香子》写有“觉凉生两腋清风”。杨万里《澹庵坐上观显上人分茶》(分茶又称茶戏,使茶汁的纹脉,形成各种物象),写有“紫微仙人乌角巾,唤我起看清风生”。黄山谷《满庭芳》有“饮罢风生两袖,醒魂到明月轮边”。又用白云来表现仙境,他的诗句是“龙焙东风鱼眼汤,个中却是白云多”。清郑板桥寄弟家书,饮茶又听吹笛,飘然离开尘世,写着:“坐小阁上,烹龙凤茶,烧夹剪香,令友人吹笛,作《落梅花》一弄,真是人间仙境也。”从这些茶诗词看来,不但酒中有仙,茶中也有仙了。不过这是文人、士大夫的饮茶情趣。如果农民在田间辛苦劳作,擦了汗水休息时,喝着大碗茶,当然也有乐趣,但这与卢仝“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同样是汗,轻重不同,心态也不同。重庆茶座市民在那儿喝茶,摆龙门阵,当然也有乐趣,广东茶座为市民饮茶吃点心,完成一顿愉快的早餐,当然也有乐趣,可是没有到上述文人那样的高,能够两腋起清风,要飞到蓬莱山、白云乡的仙境。
茶的比喻
茶叶最好是嫩芽的时候,唐宋的爱茶文人把这尖细的茶芽形状,比做雀舌、鹰爪、凤爪、鹰嘴,从静的植物变成活的动物,这不是文字游戏,是文学形象,引人入胜,这类的诗词真多,下面列举一些例句:
唐代刘禹锡诗句“添炉烹雀舌”之外,在《尝茶》有“生采芳丛鹰嘴芽”。《西山兰茗试茶歌》有“自傍花丛摘鹰嘴”。元稹有“山茗粉含鹰嘴嫩”。
宋代梅尧臣有“纤嫩如雀舌,煎烹此露芽”。
欧阳修称赞双井茶,有“西江水清江石老,石上生茶如凤爪”。双井在江西省修水县,黄山谷的故乡,有人说双井茶因黄山谷宣传而出名。苏东坡《水调歌头》有“采取枝头雀舌”,黄山谷有“更煎双井苍鹰爪”,杨万里有“半瓯鹰爪中秋近”。清乾隆帝也爱饮茶,游江南时节带玉泉山的泉水去烹茶。他有《观采茶作歌》,把雀鹰放在一起了:“倾筐雀舌还鹰爪。”其次,栋芽是一芽带一片嫩叶,把芽叫枪叫旗,东坡有“枪旗争战”的比喻句。
茶叶做成茶饼时,宋徽宗在《大观茶论》称它做龙团凤饼,也有叫做凤团的,周邦彦《浣溪纱》有“闲碾凤团销短梦”。有人把茶饼比做“璧”,柳宗元有“圆方奇丽色,圭璧无纤瑕”。杜牧奉诏修贡茶到茶山,看茶工制成贡茶,写有“牙香紫璧裁”。欧阳修诗句:“我有龙团古苍璧,九龙泉深一百尺。”卢仝把它比做月,宋人跟着比做月,王禹偁有“香于九畹芳兰气,圆如三秋皓月轮”。苏东坡有“独携天上小团月,来试人间第二泉”,又有“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陵春”(明月指茶)。元代耶律楚材诗:“红炉石鼎烹团月,一碗和羹吸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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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茶诗四题(2)
至于烹茶的水开沸时,形状的比喻也很生动。开始沸时称蟹眼,继之称鱼眼,后满沸时则称涌泉连珠。白居易诗句:“汤添勺水煎鱼眼”、“花浮鱼眼沸”;苏东坡诗句:“蟹眼已过鱼眼生,飕飕欲作松风鸣”,把烹茶沸水的声音比做松风鸣了。
雪水煎茶
古来有用雪水煎茶,认为是雅事,因此唐宋以来在一些诗词里面便出现这种雅事的句子。白居易《晚起》有“融雪煎茗茶,调酥煮乳糜”;又在另一首诗有“冷咏霜毛句,闻尝雪水茶”。陆龟蒙与皮日休和咏茶诗,有“闲来松间坐,看煎松上雪”。苏东坡《鲁直以诗馈双井茶次其韵为谢》有“磨成不敢付童仆,自看雪汤生珠玑”。陆游《雪后煎茶》,有“雪液清甘涨井泉,自携茶灶就烹煎”。丁谓有“痛惜藏书箧(藏茶),坚留待雪天”。李虚己有“试将梁苑雪,煎动建溪春”,建溪春在茶诗常出现,这里注明一下:建溪为闽江上游分支,流经崇安、建阳、建瓯等县至南平汇聚闽江入海。清郑板桥赠郭方仪《满庭芳》有“寒窗里,烹茶扫雪,一碗读书灯”。明初高启(号青丘子)的书斋叫做“煎雪斋”,也许是以雪煮茶。他写作茶诗有“禁言茶”,意思是写茶诗不要露出茶字。此公也写茶诗,后因文字狱被腰斩。
关于烹茶的用水,是要讲究的。陆羽的《茶经》以“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这说明山泉多是地下潜流,经沙石过滤后轻缓涌出,水质清爽,最宜煮茶。欧阳修的《大明水记》,也议论水,写着这样的话:“羽之论水,恶渟浸而喜泉流,故井取多汲者。江虽云流,然众水杂聚,故次于山水,惟此说近物理云。”他又引一位叫季卿的把水分20种,雪水排在第二十种。关于雪水烹茶,如季卿的论点,就不能赞美《红楼梦》妙玉多年贮存的雪水了。即《红楼梦》第四十一回《贾宝玉品茶栊翠庵》,写皈依佛门的妙玉,请黛玉、宝钗饮茶,宝玉也跟着去,烹茶用水是5年前收的梅花上的雪,贮在罐里埋在地下,夏天取用的。宝玉饮后,觉得清凉无比。这就使人产生疑窦:烹茶用水,如陆羽、欧阳修所说,水贵活贵清,那么多年贮存的雪水,从物理看来,流水不腐,多年静水,难保清洁,饮茶雅事,也要卫生。又,第二十三回,贾宝玉的《冬夜即事》诗所说:“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用新雪可能更适当些,不知我崇敬的曹雪芹大师以为然否?
兔毫盏
兔毫盏是宋代流行的美好茶具,斗茶时人们也喜欢用它。它的别名有兔毛斑、玉毫、异毫盏、兔毫霜、兔褐金丝等,在茶的诗词里常见得到。它是“宋代八大窑”之一建窑的产品。据云南宋曾传到东瀛,日本人视为宝物收藏。我曾从《淡交》杂志上看到它的彩色照片。
蔡襄(福建仙游人)的《茶录》称建窑所制的兔毫盏最合用。“兔毫紫瓯新,蟹眼煮清泉。”《大观茶论》也说“盏色贵青黑,玉毫达者为上”。苏东坡《水调歌头》赞句说:“兔毫盏里,霎时滋味香头回。”东坡在《送南屏谦师》,却写做“兔毛斑”。黄山谷《西江月》有“兔褐全丝宝碗”句。
兔毫盏失传七百多年了,现有新闻报道福建建阳县池中瓷厂,把这仿古瓷品制作成功,放出光华。这种瓷杯有着乌金般的黑釉,釉面浮现着斑点和状如兔毫的花纹。又传闻四川省的广元窑也仿制兔毫盏,造型、瓷质、釉色与建窑的兔毫纹相同,很难区别。这真是值得高兴的事。
选自《清风集》,中外文化出版公司1990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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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作人:再论吃茶(1)
郝懿行《证俗文》一云:
“考茗饮之法始于汉末,而已萌牙于前汉,然其饮法未闻,或曰为饼咀食之,逮东汉末蜀吴之人始造茗饮。”据《世说》云,王濛好茶,人至辄饮之,士大夫甚以为苦,每欲候濛,必云今日有水厄。又《洛阳伽蓝记》说王肃归魏住洛阳初不食羊肉及酪浆等物,常饭鲫鱼羹,渴饮茗汁,京师士子见肃一饮一斗,号为漏卮。后来虽然王肃习于胡俗,至于说茗不中与酪作奴,又因彭城王的嘲戏,“自是朝贵宴会虽设茗饮,皆耻不复食,惟江表残民远来降者好之”,但因此可见六朝时南方吃茶的嗜好很是普遍,而且所吃的分量也很多。到了唐朝统一南北,这个风气遂大发达,有陆羽卢仝等人可以作证,不过那时的茶大约有点近于西人所吃的红茶或咖啡,与后世的清茶相去颇远。明田艺蘅《煮泉小品》云:
“唐人煎茶多用姜盐,故鸿渐云:‘初沸水合量,调之以盐味。’薛能诗:‘盐损添常戒,姜宜著更夸。’苏子瞻以为茶之中等用姜煎信佳,盐则不可。余则以为二物皆水厄也,若山居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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