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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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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按现有之界据守,我们能有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即便军械能补齐,新兵的训练恐怕还是跟不上吧。”
严三娘立在李肆椅子边,声若蚊呐地说着,还用脚尖轻轻踢李肆的椅子腿,这话是在提醒李肆,你媳妇我这么个专业教头,你就丢在一边不用,简直就是以私废公!?
“政务三厅的设置都准备妥当了?”
李肆却没理她,转而问刘兴纯。
“大致妥当,就是中书厅跟青田公司的交割,还需要跟其他会董再妥善商议。”
刘兴纯兴奋地点头,李肆问这话,就是要正视确认由段宏时主持设计的政务机构方案,换句话说,他们将会从青田公司的成员,变成天王府的属官。
“中书厅可以慢慢来,要紧的是尚书厅六科,将清廷原本的架子完完本本接下来,现在不要急着去大改,主旨是稳住我们控制的地盘,门下厅监督审核尚书厅的工作执行,先搭起这两厅的架子。”
李肆简略交代了政务要则,他和段宏时商议出来的政务机构,蒙了一层“三省六部制”的皮,实际内里大有玄机,只是现在重点还不在政务,来不及舒展开,就先以尚书厅六科和门下厅去推动“维稳”工作。关凤生、田大由、乌亚罗、何贵、林大树等青田公司的会董,加上刘兴纯、苏文采、彭先仲等人为天王府参议,各自负责一摊事。
“咱们司卫呢!?”
严三娘撅嘴,李肆微微笑着看住她。
“司卫?以后就再没司卫了,都是我天王之军!”
当李肆将一揽子方案丢出来时,严三娘兴奋得再不顾仪容,扯住了李肆的胳膊,撒娇道:“我怎么也得要个官当当!”
李肆心说,你就是我的王妃,还当什么官……
“我要当三军总教头!”
严三娘一边说一边微微压着柳叶眉,夫妻已经很有默契,李肆顿时就悟了这眼神的意思,若是不让我当,今晚……哼哼……
“好,你就当这总教头了!”
李肆利索地点头,一直在沉默的范晋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虽然他心情还没稳定下来,可从这份建军方案里,还是看出了一个坑,一个专门为严三娘准备的坑。
所谓的“三军总教头”,只是个虚衔,无阶无等,就是把严三娘当作不要钱的劳力使唤。
瞧着严三娘满意而甜蜜的笑容,范晋忽然觉得,严三娘其实懂了李肆的心,看似李肆成了个妻管严,何尝不是她在维护李肆的颜面?
“上天为何要我跟小玉,被那血泊隔开……”
接着他想到躲入英慈院,跟着安九秀的姐姐安四秀一起埋首医护之事,不愿再面对他的管小玉,心中低低哀叹。
“男儿怎能纠缠于儿女情长之事?这新军一建,定会鼓舞士气!”
范晋振作了起来,将心态按进了自己的角色里。
李肆称王,青田司卫自然就不必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式军队。
最大的改变就是军制,因应扩军的需要,对旧有编制进行了调整。原本是每目二十人,分正目副目。四目一哨,四哨一翼,以翼为固定的战术单位,一翼有三百六十到四百人不等。而营是战略单位,之前设有北、中、南三个营,每营下辖翼不等。
新编制改以营为固定的战术单位,下辖固定的四翼,并且编有固定的炮哨,一个营辖有一千五百人,计划配属八门新八斤炮,飞天炮则配属到翼,每翼两门。
营之上设“军”一级单位,为战略单位,替代以前的营,所以就有三个军,原本的北营改为羽林军,中营改为鹰扬军,南营改为龙骧军,每军下属营不固定。
“以青田左右翼编建白城营、以连瑶翼编建连瑶营、英德左右翼编建羽林左营,其他韶州兵编建羽林右营,以上四营为羽林军,贾昊为军统制。”
“以青浦左右翼编建青浦营、广州翼编建鹰扬左营,东莞翼编建鹰扬右营,佛山翼编建鹰扬后营,以上四营为鹰扬军,吴崖为军统制。”
“以大鹏翼编建龙骧左营,九龙翼编建龙骧右营,香港翼编建龙骧前营,以上三营为龙骧军,张汉皖为代统制。”
“另设赤雷营,专司火炮,赵汉湘任指挥,设黄岗山炮台营,守护韶州北面,王堂合为指挥。”
低低念着这一长串序列,这只是陆军部分,海军还在规划。炮兵和守备营不算,三军十一营,这就是接近一万八千人,扩军两倍。范晋顿时感觉压力沉重,军心……此次举旗,军心就是个惨痛教训,他可得抓稳了。
“如此大扩军,咱们的钱粮供得过来么?”
他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以前的正式司卫,那可是四五两的基本薪饷,算上其他津贴,一年怎么也得有个七八十两,以两万兵算,这一年光养兵,就得一百六十万两银子!
“咱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
李肆叹气,显得颇为沮丧。
第二百七十章 我背后就是上天
李肆还真不缺银子,甚至都不必去搜刮三江票行和三江投资里那些满清官员投的银子,为了树立三江票行和三江投资的商誉,他也不会去搜刮。
广东一省藩库今年准备拨解到户部的银子有八九十万两,这部分银子李肆笑纳了。粤商总会的义捐总数有了七八十万两,加上粤商总会新纳一大批会员,会费银子如瀑布一般流下,李肆未来一年的军费都已经到了手。
这就是聚合工商资本为造反路线的一大好处,历代造反者大多还要为粮草头疼,而李肆已经富得广撒订单,为自己的军队换新制服新装具。
但银子也不是万能的,就军事而言,李肆还缺太多东西。
火药暂时不缺,除开之前的储备,又在广州、肇庆和惠州等地得了绿营的硫磺硝石库,虽然要重新提纯调配,才能造出符合标准的火药,但也只是个工作量问题。火药原料的稳定供应还没解决,保证未来一年的需要还不成问题。
缺的是枪炮,佛山制造局开足马力在生产火炮,火枪的制造都分包给了佛山和韶州铁坊,由佛山制造局负责钻磨枪膛,质量肯定会比原产货下降,可跟绿营鸟枪比,却还是强得太多。按钻磨枪管的水床产能计算,每月能造三千枝火枪,如果清兵三个月就大兵压境,李肆的两万陆军,还缺三分之一的火枪。
负责军需的田大由提出了临时的替代方案,之前已经打败了四五万绿营,广州一战又打败了上万旗人,缴获鸟枪无数。从中挑选质量还过得去的,改装为燧发枪,可以勉强凑数。改装工作只涉及机械和木工,跟枪管无关,这样就能动员起广东其他工匠,最多两个月,就能让李肆的三个军两万人全员火枪化。
只是这些鸟枪,枪管大多是用麻绳固定在枪身上,很难装上扣环式枪刺,田大由也有解决办法,改用铁箍加强,枪刺也直接套在枪口上!反正用这些改装火枪的兵也不是主力,不会有太多直面肉搏的机会。
两层替代方案一上,李肆扩建的军队,平均战力急速下滑。
这就引出李肆又一项缺乏的东西:军官。
他不敢把以前的老司卫全散开当军官,新编的三个军里,白城营、连瑶营和青浦营都保留着三分之二的老班底,只补充三分之一新兵。用放出去的三分之一司卫当架子,组建其他新部队。
基层军官不太缺,缺的是翼长以上的中层军官。
“广州军标的绿营官佐,还有一些巡丁吏目应该能信任吧……”
天王府的参议们提出了解决方案,但说这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尽管军标和巡丁在李肆占领广州城时立下了大功,但不管是信任度,还是军事技能,都还不足以让李肆放手用他们。
“现在还有一些时间,先看看咱们的老司卫里能出来多少人,黄埔讲武学堂的工作,就由……”
李肆本是想让范晋负责,可范晋必须得紧盯新兵的军心,军法为骨,天刑社和圣武会为血肉,三方面的事加起来,范晋再没多余精力。
最终李肆叹气,只好给严三娘的“三军总教头”一职上再加了个“黄埔讲武学堂教务总监”的头衔,范晋兼任军法总监,原本的两总监制在黄埔讲武学堂回归。
他不得不用严三娘,青田司卫的基础军事技能,就是她在当教导总监的时候,一招一式提炼成正规教范的。她也很熟悉基层军事指挥科目,不把这个媳妇用起来,还真是因私废公了。
黄埔讲武学堂就是以前青田司卫军学的扩建版本,目的是培养基层指挥官,同时也开办短训班,把之前火线提拔的一些指挥官回炉重炼,这是李肆的军事根本,他自己任学堂山长。
身负重任的严三娘如脱笼小鸟,兴奋不已,李肆却是内心纠结,这也显露出他这个造反集团一直以来的严重缺陷,崛起时间太短,人才太少。
不仅在军事上缺人,地方政务也缺人。虽然李肆告谕四府两厅,原任官员各安其职,愿为他效劳的,他绝不亏待,可几乎没一人留任。原因很简单,士农工商,工商被李肆带着跑了,农这一部分,李肆没动,既然没什么变化,农人也懒得关心李肆跟朝廷谁赢谁输,埋头种田抱媳妇生儿子。可士这一部分,他们的根在满清朝廷,李肆一反,能跑的全跑了,跑不掉的也不可能跟李肆合作。
幸亏以前青田公司为了周旋官场,公关部的建设格外用心,四府两厅之下,每个县不仅有工商师爷,还有对应的公关专员。这时候摇身一变,将满清官员的工作接下,还能勉强维持,各县的吏员们态度不一,但迫于李肆的兵威,也不敢明面作乱,大局还能配合。
可这个仓促凑起来的政务局面,也就只能勉强实现李肆稳定秩序的目标,至于什么钱粮赋税等方面的政府职能,就要大打折扣。
李肆不缺银子,但他没脑抽到大笔一挥,学某些“先进穿越者”那样,直接免掉钱粮赋税。赋税的意义不仅是国库收入,还是一套组织方式,政府需要借助这套组织方式,来实现对社会的管控。在这个时代,不收钱粮赋税,就不能接触到社会底层,更提不上推动社会发展。
因此这钱粮赋税,必须得收,要怎么改,必须在切实掌握之后才能考虑。现在的目标是要完完本本将满清朝廷对社会的控制接收过来,足额的钱粮赋税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指标。
几百年后,技术进步,商业兴盛,可以通过商业工具,比如银行信贷来组织社会资源,但这个时代,还只能靠黑社会收保护费的方式,直接以人工作业。历代王朝的地方官员,其实质是中央政府的税务代理人,他所履行的其他职责,不过是为名正言顺收保护费而裹上的表皮。
这层表皮就是读书人所谓的“法统”,地方官要断狱息讼,要扶农兴教,本质是在向社会底层传递这样一个契约,我身后的朝廷,是应上天之命而立的,代表了上天之下,普罗大众的利益。
李肆崛起,赶跑了清廷的地方官,这就涉及到换了一个立约人的问题,如果没有读书人跟着出来解释,所谓的“人心”就没有根基。
段宏时要着手解决的就是这个问题,为此他没有担当天王府任何官职,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行事,但就白城学院的三百个学生跑了一半的情形来看,形势也不是很乐观。
“咱们抓了一大帮人,文官武官都有,他们不能用吗?”
清晨,安九秀伺候李肆起床洗漱,见李肆眉头紧皱,知他还在头疼少人的事,关心地问了一句。
李肆看住安九秀,她的旧伤差不多好透,已经跟李肆圆了房,往日的青涩蜕去,江南水韵在她身上不再绰约如雾,而是绮丽尽绽。此刻她脸颊上还留着昨夜缠绵的晕红,一时让李肆看得入了神。
“妾不该妄语国政……请王爷责罚……”
安九秀被李肆看得心中发慌,掩面请罪,倒让李肆笑了,这媳妇把小心眼用在正事上,还真另有一番风情。
她跟李肆也日益情重,自然不是正经在请罪,而是感觉李肆那目光又像是在蠢蠢欲动,虽然自己也有心跟他再温存,什么白日不白日,她也无所谓,却怕了严三娘甚至关蒄怪她耽误李肆办正事。李肆初开国,地不过半省,人不过六七百万,形势正如危卵,安九秀自然不敢当什么妲己。
所以她用这种方式在提醒李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办正事去!我安九秀不是以色乱政的女人……
捏捏安九秀的脸蛋,李肆出门了,他刚才确实又色心欲动,但脑子里还转着另外一个念头,由安九秀的话所引发的一个念头。
李肆抓了大帮满清的文武官员,文的有广东三大宪,巡抚汤右曾、布政使佟法海和按察使史贻直,武的有“前”广西提督张朝午。这些人该怎么处置,他都交给了段宏时想办法,也指望不上这些人为他出力,毕竟不是一个路数。
但由安九秀的话,他想到了另一个人,广州知府马尔泰的女儿茹喜。
茹喜在李肆举旗的第二天就跑来找他,可那时候李肆忙着打广州城,没工夫理会她,就把她丢给了段宏时,等广州形势明朗后,李肆才抽空见了她一面,本义也是准备给她一个“交代”。
见到茹喜时,这个旗人女子一脸凄绝,因为段宏时已经无心继续当“反间”,毕竟老头只是客串,本业不是演员,就直白对她说了一句,“老夫骗的就是你这种鼠头蛇尾的女子!”
所以站在李肆面前的茹喜,是一个阴谋受害者,而再非她信心满满,自以为的“阴谋操纵者”。可在李肆看来,她脸上的表情也还是在演戏。
茹喜凄然道:“你为何欺骗我……”
李肆嗤笑:“你情我愿而已,我们的差别不过是,你自以为是胜利者。”
茹喜冷笑摇头:“这话该是小女子我来说吧,你自以为是胜利者?占了广州,得了半省,就以为天下在手了?”
李肆不耐烦了:“天下当然还不在我手,但你绝不是坐观我跟满清对弈的局外之人,我劝你最好把嘴上的功夫,用上怎么让自己保住小命,得我宽大处置的事情上。”
茹喜很不甘心:“我不过是想看清楚你背后到底是什么,否则你绝难有机会走到这一步!”
李肆当时有些发愣,背后有什么?
那会他也是紧紧看住茹喜,仔细观察着她那姣好面容上,每一个表情的细节。
然后他笑了,快意的笑了,在一个小女子身上收获胜利,自然没什么值得欢喜的,可他从茹喜的表情上,隐隐看到了另一个人……爱新觉罗·玄烨。
恐怕这康熙老儿的心声,也跟茹喜一样吧,绝不相信眼前所见这一切,就是他李肆一个小小草民,一手翻腾出来的,在他背后,绝对有另外的人,另外的势力。
洋人?前明遗臣?乃至什么朱三太子的余孽?甚至是……八阿哥胤禩,或者是其他的儿子?
“若不是朕想看清此人,想周全大局,李肆这等妖孽邪魔,朕只是挥手吹气,他早就化为飞烟!”
茹喜的脸上,正游动着这样的笃定,然后,被一层浓浓的憾恨和不甘替代。
“可恨就此给了他机会,这才养虎为患!”
由茹喜悦这个强烈得在脸上径直翻腾的表情,李肆似乎都能听到康熙的咆哮。
他指了指头顶,“我背后有的,是大家都有的,只是我比你们都看得更远,看得更透而已。”
李肆怜悯地对茹喜道:“想不出来吗?”
茹喜的清澈眼瞳已经被层层混杂的思绪冲塞,她咬着牙摇头。
“那就是上天……”
挥开回忆,最后一个场景,是茹喜瞪大的双瞳,里面是满满的不解和失败,因为她完全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李肆的眉头舒展开,人少又怎样,我背后的上天,可比满清的上天高远深邃,有这么一个靠山,总会有人贴上来的,比如……
第二百七十一章 故国衣冠复,天高人心舒
李肆背后的上天,有三千年历史传承,跟满清窃占华夏的六十多年比起来,自然要高远深邃得多。六十多年来,虽然已历三代人,但还不足以抹去华夏传承,这时候若是出了太平天国和太平军,人们可不会以藐视和憎恶的心态,将之称呼为“长毛”。
历史被李肆硬生生拐了个大弯,太平天国和太平军还没出现,英朝和英华军却出现了,当换装后的英华官兵在广州露面时,普罗大众的内心再次经历了一番震荡,冲击之猛烈,甚至大过了李肆攻占广州时的反应。
这也难怪,衣着服饰直指人心深处,换朝廷和换法统比起来,后者自然意义更为重大。
广州城,惠爱西街大道南侧的一处酒楼正人声鼎沸,这处酒楼的北面就是前些天被炮火“拆迁”的旗人区,残垣断壁和片片瓦砾无声地向观者述说着这一战的震撼,把这样的场景当作下酒菜,边吃边看边议论可是一件快事,也难怪这里生意兴隆。
一群人进了大堂,喧嚣人声顿时消散,这群人就像是人形冰窟一般,一路上到酒楼顶层,所经之处,人人两眼发直,身形发僵,再难言语。
暗红右衽大襟长衫,宽袖只过肘,露出一大截青蓝色箭袖,虽说颜色有些犯忌,样式有些怪异,却还不算太出奇,可这帮人脑袋顶着的青蓝硬幞头,那般熟悉,是震住食客们的主因。
那不就是前明的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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