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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叔本来半闭的眼睛听见声音缓缓地睁开，见是周琴忽然一笑，说：“我们在这给全村人守墓呢，要不然风水都被他们给挖完了，村子里就要有大灾难了。”
　　“已经有大灾难了。”这时坐在一旁的另一个老者突然插口纠正道。
　　周琴把目光移向汪波，后者会意，站起来把周母安顿后，拉着周琴走出屋子在外边一处停住，周琴迫不及待地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第七章　　一天限期后的决定（2）
汪波既然把周琴拉出，就没打算要把三起凶杀案对她隐瞒，更何况早晨赵小宝已经交待了周敬宏死亡的原因，对周琴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是他担心的是，乍一把这消息告诉周母，怕她年纪大经受不住。
　　周琴听完汪波讲述完自己父亲的死因后，眼泪婆裟，正巧周母见周琴外出不归出来寻找，周琴连忙擦干泪迹，强颜欢笑道：“妈，你不在屋里陪叔公，出来干吗？”
　　汪波知趣离开，走进屋内，正赶上方叔向魏华张口询问：“魏队长，你向上面请示后，上面怎么还没给答复？”
　　魏华不知道汪波在门口的一番托词，见汪波连使眼神，当即明白过来，哈哈一笑说：“哦，这事儿上面说要开会决定。因为古墓里可能存在大量的文物古籍，极具历史价值，甚至对国家发展有重大的影响。因此，要开会决定。”
　　方叔似乎理解地点点头，把目光转向高清，问道：“高组长，里面真的有大量的文物古籍吗？我希望你如实地告诉我。”这意思很明显，方叔是在提醒高清不要官官相护。
　　高清一愣，立刻拍着胸脯说：“方叔，您放心好了，古墓确实有文物古籍，这些我们已经小有收获，绝对不会骗您的。”
　　方叔又似乎明白地点点头，接着张口说道：“既然这样，已经获得的文物古籍我想也够你们研究的了，不如就把古墓复原吧。”
　　在场的人除了那些老者外，都被方叔这句话给震惊了。谁都没想到，方叔九十八岁的高龄，思维仍然这么敏捷，且话中有话。高清向魏华和汪波看了看，心里在想如何应对方叔，却听汪波说道：“方叔，您不知道，文物局的同志是想把这些文物和书籍放到文物局保护起来，以免落入坏人的手里。要是按您说的，只拿走够研究的数量，剩下的留在古墓里难免会引来小偷。”
　　方叔又似乎明白地点点头，可是这次点头在汪波看来简直就如同武术高手在发招前的一个起手式。还没等汪波回过神，突见周琴扶着其母亲慢慢走了进来，俩人眼睛红肿余有泪迹。心想要坏，果然见方叔将目光转向周琴的母亲，张口说：“侄媳妇，这所宅子是敬宏侄子的遗物，也是周家世代相传的宝贝，你作为周家现在的掌管人，你对他们现在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吗？”
　　周母初进屋内，又经周琴告知丈夫死因精神状态恍惚，突听方叔询问，乍是一愣，随即明白，幽幽说道：“我丈夫死因业已查清，其他事宜皆有叔父管理吧，只望能抓住凶手。”
　　方叔又似乎明白地点点头，汪波已经看到了绝望，连忙向周琴暗使眼色，只是周琴微微摇头。此时，方叔颤巍地声音再次传来，目标却是魏华：“魏队长，请问上面的会要开到什么时候？”
　　魏华看向汪波，汪波摇头，魏华迟疑着说：“这个……”
　　“这个上面开会决定的时间其实很短，但关于考古方面的事情，国家有规定，地方一旦发现大型的古墓，对其挖掘或封存都要由地方人民政府通过地方人大代表、文物局、人民政府三方会谈，评估所作决定的价值，然后以报告的形式上告国家文物总署，由文物总署统一调度。这样一来，大约需要……”高清编造到天数的时候假装回忆，偷偷向汪波和魏华使眼色，见汪波伸出一根手指，连忙说：“大约需要一天左右。”
　　汪波听见高清一说，差点*，他伸一根手指的意思是十天，由于怕被人察觉只能伸一根手指表示，可谁知高清居然理解错误。到此时真是功亏一篑，枉费了高清一通胡编滥造。

第七章　　一天限期后的决定（3）
一天？一天能干什么，还不如立刻就撤走呢！
　　但方叔还是满意地点点头，赞许地看向汪波，说：“没想到现在火车提速了，国家办事效率也有了明显提高，我本以为会两三天呢。既然这样，老哥几个，咱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我想国家不会欺骗我们的。走吧，眼看快中午了，咱们该回家吃饭啦。”
　　汪波此刻只能打掉牙往自己肚子里咽，强颜欢笑地把几位老人送出院子，然后派几个同事分别把老者们送回了家。周母说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去几位老姐妹家走走。周琴知道母亲现在心情不好，让她走走，到老姐妹家好好发泄一下对情绪缓解有好处，本想跟着去，但却被周母拒绝了。
　　周琴看着逐渐远去的母亲，心里惆怅，默然地和汪波返回了屋子里，或许是高清也知道自己理解错了意思，见到汪波有些不好意思。
　　魏华抱着头，痛苦道：“现在好了，给自己上了一把锁，想想怎么办吧。”
　　汪波叹息道：“看来在与敌人的较量中，我们忽略了群众的力量，输得很惨。”
　　高清不明白汪波所指，想问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汪波看了他一眼，就把凶手想借助谣言的力量将他们赶走，创造足够的时间来拿去古墓里一件东西，同时这也是凶手杀人的真正原因的事情告诉了高清。说到凶手要拿古墓里的一件东西时，汪波的眼情不自禁地看向周琴，他发现周琴也在看他，想来二人猜到一起了——为了拿钥匙？
　　高清听完汪波的解释，沉吟道：“古墓的发掘速度已经很快了，上次你们三人提供的暗室我也派人专门打扫了，主墓道也已经清扫到头，可惜的是，墓道尽头并没有墓门出现。我想，墓门应该在墓道墙壁内的某个暗门里，只是我让同事敲打墓壁却一无所获。”
　　汪波说：“我上次进入的暗门里，往上的台阶你们去过没有？”
　　高清说：“去过，上面好像是一个专门用于祭奠的墓室，并没有什么发现。说也奇怪，我挖掘的墓室也不下二十几个了，但从来没见过像这样机关的墓穴，而且是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没有找到主墓室的墓。哈，我想这也是凶手困惑的地方吧，不然他们早就下墓拿东西了。”
　　魏华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主要是到明天晚上我们要不要撤离？”
　　汪波和高清二人对视一眼，高清说：“在明天之前，墓肯定是挖掘不完。像这样墓道和机关交错存在的庞大古墓，挖掘工作最少要一年的时间。”
　　魏华苦恼道：“那怎么办？现在咱们只能猜测到凶手是为了古墓里的一件东西而来，这件东西必然珍贵，一定会被墓主人随身携带，找不到主墓室也就没有了抓凶手的机会。”
　　周琴听见魏华这么一说，当即怯声道：“其实这样不一定呀，虽然咱们没办法在短期内找到主墓室，不一定凶手就能呀。之所以他们会想到借助谣言的力量，就表面他们现在对古墓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汪波看看其他人，说，“既然他们能想到拖延时间的方法，那么也说明他们对古墓构造有所精通，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高清猛然道：“不如这样，咱们先撤离，抓凶手一个人赃并获！”
　　魏华思考道：“这样也不错，不过问题是，咱们不认识凶手，更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最主要的是，要万一他们破不了古墓的机关，那抓捕他们简直是遥遥无期呀。”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七章　　一天限期后的决定（4）
汪波沉吟道：“如果想要最快的时间抓到凶手的话，只能引蛇出洞，不过这样的话，需要一位极通古墓设置之学的人，找到主墓室取出里面的东西，然后这样我们才能抓住凶手。”
　　高清摇摇手说：“我们已经是专业人士了，还能有谁比我们更专业？”
　　汪波忽然想到一个人，眼睛一亮，看向魏华，询问道：“刘淇那小子你放了没有？”
　　“没，还押着呢。你想……”魏华眼睛也是一亮，拍着桌子站起来，喜道，“对呀，咱们困在刑室的时候，就是这小子找到的出路。更何况，他爷爷还是刘德壤。”
　　其实在赵小宝承认犯罪事实后，刘淇就已经洗脱了嫌疑，但汪波还没来得及放他就遇到村民逼宫的事情，直到现在危机时刻他们才想到刘淇还被押着呢。于是，几人来到押解刘淇的房间，刘淇正在床上百般无聊地躺着。听见门锁被人打开，侧眼看去，正见魏华当先进来，随后汪波、高清、周琴仨人鱼贯而入。还没来得及起身手铐就被魏华打开了。
　　刘淇看看魏华，又看看魏华身后的汪波，汪波笑着说：“你自由了。”
　　刘淇高呼一声，魏华说道：“不过有个事儿，我希望你能跟警方合作。”
　　刘淇收敛笑容，警惕道：“什么事儿？”
　　魏华知道汪波的爷爷和刘淇的爷爷是忘年之交，感觉这个请求由汪波来说可能会事半功倍，便把任务交给了汪波，对他说：“还是你来说吧。”
　　汪波会意，对一脸狐疑的刘淇说道：“是这样的，三起凶杀案的凶手我们已经抓获一名，从他嘴里得知他们这个团伙要盗窃墓里一件极珍贵的东西，杀人是为了制造诅咒的效应，让谣言在村子里蔓延，然后毫不知情的村民被谣言蛊惑，今天逼着我们放弃对墓地的挖掘最迟在明天傍晚离开。我们没有办法，于是想在一天之内找到凶手所要的东西，引他们出来从而实施抓捕，不过……”
　　“不过，墓里机关重重，你们很难找到主墓室的所在，希望我能帮你们？”刘淇说道。
　　汪波点点头：“我希望你能看在咱俩祖父的面子上帮这个忙。”
　　刘淇陷入思考，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希望他给出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过，刘淇最终说道：“很遗憾，这个忙我帮不了。”
　　周琴情不自禁地追问道：“为什么？”要知道，这件案子的凶手可是杀害她父亲的凶手呀。但她有一件事情却不知道，也是汪波故意隐瞒的——杀害她父亲的凶手，从人数和性别上都与杀死周达通的凶手极为相似，从而汪波怀疑，周琴和李汝两人遭遇的事情，可能是同一个人布的局！原本在汪波向周琴讲述所发生事情的经过时，想把自己这一猜测告诉她。但经过慎重思考后，汪波还是放弃了，毕竟他不想看着周琴为李汝担心，有时候没有消息要比有消息好。
　　刘淇的目光逐一从屋内四人脸上跳跃，忽然他笑了，说：“因为我不懂建筑，如果你们想下古墓，而不触碰机关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但是要想在机关重重的古墓里找到主墓室的所在，除非有一位精通建筑学的人和我合作。”
　　魏华松了口气：“这好办，我马上给局里打电话，把那些建筑设计师找来。”
　　刘淇摇摇头说：“不行。这座古墓是出于清中偏末期，现在的建筑师已经被那些外国的建筑风格所同化，要想找到一位精通中国古代建筑的人很难呀。”
　　刘淇的话让众人燃起的希望又跌到谷底，周琴甚至快要哭出来，那种明知杀害自己父亲的凶手就在周围却不能将他们绳之于法的恨是多么让人心碎。要是李汝在这儿就好了——李汝？周琴猛然眼前一亮，几乎用尖叫的腔调喊出了一句话：“我想到了，我知道找谁了！”
　　

第八章　　冯方画图（1）
周琴记得自己和李汝第一次见面时，李汝向她陈述过自己曾有过进监狱的经历，其间提过一个让他很感兴趣的人，这个人叫冯方。李汝之所以会对他感兴趣，完全是因为冯方因《越狱》这部片子而痴迷，不惜利用盗窃罪而使自己进入监狱来达到利用本身对建筑方面的卓越才能完成真正越狱的目的。因此，他还信誓旦旦地要救助李汝出狱。但没想到的是，李汝先他一步被释放。
　　当周琴对众人说起冯方的时候，魏华和汪波似乎对这个人也略有耳闻，始因在李汝被释放后不到一星期内，这个冯方便开始了越狱计划，要不是巡查人员比较谨慎，估计冯方越狱会成功。自从冯方有过一次越狱未遂的处分后，监狱方面就对他提高了警惕，同时对监狱设计方面也进行了补救。可以说，冯方这次越狱对监狱在防范上也有一定的好处。
　　周琴的意思很明显，让冯方过来协助警方，作为条件就是可以给冯方记功。要知道，在服役期间，任何一名犯人做出有意于人民或协助警方办案的事儿，均可以记功，而功绩将直接换成分数记载到监狱的考评册里。每到年底，狱方会根据考评册来评选优秀犯人、三好犯人，从而达到减刑的目的。这在犯人中是一件不小的诱惑，对于冯方这种因为盗窃而判三年以下的犯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
　　魏华和汪波商量了一下，又通过局里跟监狱方面沟通了一下，监狱方面没问题，可就在最后一环的时候，冯方居然反对了，任狱警如何说教，甚至把帮助警方破案的利害关系挑明，冯方还是不同意。在毫无办法下，周琴提出要亲自见见这个冯方。
　　冯方是这次引蛇出洞行动中最重要的一步，所以魏华命汪波开车立即送周琴前往深圳市第二监狱，找冯方沟通。一路上，二人无话，汪波静静开车，周琴默然地看着窗外不停飞退的景物。两个人心里此刻各有心事儿，只是都不愿说明。
　　汪波的吉普车在下午两点左右抵达深圳市第二监狱，在一名狱警的带领下找到监狱长简单地说明来意，监狱长没多废话，亲自带着二人走进监狱的北区。此时正值下午犯人劳动的时间，监狱长领着他们来到监狱北区的一间作坊里，在门口稍一停顿便找到了冯方，回头对着后边二人说：“你们看，那就是冯方。”
　　周琴和汪波随着监狱长所指的方向看去，正见三四个人围着一个精瘦颇高的人边劳动边说话，但从表情上看去，那个精瘦颇高的犯人好像对他们很反感，只是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儿。不用说，周琴和汪波猜到了那名精瘦颇高的犯人便是冯方。
　　监狱长站在门口，其余犯人便早就已经停下手里的活儿看过来，他们不是在看监狱长，也不是在看汪波，而是在看周琴。原因很简单，深圳第二监狱是一所男性监狱，平时虽然会有一些犯人的女眷过来探监，但绝不会来到劳动的地方。所以他们对周琴感到好奇，都在猜测她的来历。一般能进到这里的女眷，只有一种可能，这名女眷是一名记者，而汪波也就理所当然地被误以为成了摄像师。
　　监狱长给周琴和汪波指了一下，然后对着精瘦汉子喊道：“301号，过来一下。”
　　301号是冯方在监狱的编号。听见监狱长叫喊，冯方漠然地抬起头，见到监狱长身边有两个陌生人，眉头一皱，丢下手里的板子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而刚才围在他身边的犯人见到监狱长来了，也就无声地散去了，各自忙各自的了。

第八章　　冯方画图（2）
监狱长做中间人，指着周琴和汪波，对冯方说：“301号，这两位是局里派来的人，找你有点事儿，你们去接待室谈吧。”然后伏在他耳旁小声说：“记住要合作，这样你才能争取早日出狱。”
　　监狱长带着三人来到专门给犯人布置的见面用的房间，然后对汪波寒暄了几句便掩门出去了。之后，周琴看着冯方，又看汪波，她第一次以这种方式面对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况且这个人还是个犯人。当初在周家老宅说要来劝服冯方的话，只是一时口快。但真当她面对了，她还是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相比周琴，汪波算是经验丰富，他见周琴不说话，心里知道了个大概，便张口对一直低着头的冯方说：“3……冯方，你知道我们这次来找你是为了什么吗？”
　　冯方低着头回答道：“为了协助你们办案。”
　　声音很轻也很简捷，但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感觉。这让汪波有些不适应，按理说要是搁在别的犯人身上，估计会抢着为警方立功。
　　“难道你不知道帮警方立功会有减刑的可能吗？”汪波相信只要是失去自由的人，一定会对自由产生向往，因此充满诱惑地说道。但冯方却只是摇了摇头，说：“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我想回去了。”说着，便要起身。
　　“等等……”周琴失声道。
　　冯方看了一眼周琴，又坐回位子，说：“还有其他事儿？”
　　汪波看向周琴，周琴却不知如何开口，刚才叫住冯方只是出于条件反射。但见冯方反问，一时哑口无言。她脑子里在迅速回忆着李汝在讲述冯方的话，那时候李汝嘴里的冯方也该是一个天真活泼又似乎患有妄想症的人，怎么才短短的几个星期就变得如此冷漠了呢？
　　见周琴久久不语，冯方再次说道：“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回去了。”说罢，再次起身。
　　“你认识李汝吗？”周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