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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个读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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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我,方木的心底一片冰凉,陈希、祝老四、王建,他们的死,是因为我。
方木看着他陶醉的表情,突然问了一句:“水箱里有什么?”
吴涵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诧,他的眉头重新皱起来,慢慢放下了双臂。
“砍死陈希的人,真的是你么?”
让方木没有料到的是,第二个问题却让吴涵的嘴角重新浮现一丝嘲讽的微笑。
“我还以为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呵呵。”
他歪着头,仿佛猎手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说来话长,我的朋友。如果你真的想听的话。”
周军哼着小曲,拿着一卷手纸走出寝室,对面的352寝室传来方木的声音:“精尽人亡!”
周军笑骂道:“嗬嗬,傻逼。”一摇三晃的走进了厕所。
吴涵出现在楼梯拐角处,他紧张的向两边张望,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快速却又悄无声息的走进厕所,厕所里除了正在使劲的周军,空无一人。
他悄悄来到周军身后的蹲位,小心的探过头去。周军背对着他,毫无察觉。
吴涵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根绳子,用手拽住两端,瞄准周军的脑袋,猛地套了过去。周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就被吴涵把整个人拉了起来。吴涵迅速半蹲下身子,双手交叉,死死地拽住绳子,周军双手在脖子上乱抓,脚也在乱踢,竭力想站直身子,无奈脖子被绳子死死的勒在隔墙上,只是无济于事的蹭来蹭去。几分钟后,周军终于不再挣扎了。满头大汗的吴涵又狠狠地勒了几下,才慢慢放松绳子,周军的身体顺着隔墙软绵绵的瘫下去。吴涵精疲力尽的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返了回来。他走进第一个隔间,不敢抬头正视死者的脸,费力的把他的腿弯过来,后背贴着隔墙,看起来仍像大解的样子。吴涵转身出了厕所,迅速走下楼梯,刚刚下到二楼,就听见某个寝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接着就听见踢踢沓沓的脚步声。吴涵背靠在二楼的楼梯上,屏气凝神的听着,大约一分钟后,那个脚步声又从厕所里出来,并没有慌乱的迹象,门被重重的关上,一切恢复平静。满头大汗的吴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身下楼。
吴涵背着书包,拿着水杯小心的绕到行政楼背后。他推推一楼卫生间的窗户,一扇窗子无声的开了,吴涵动作敏捷的跳了进去。
刘伟丽打着哈欠,一页一页的复印着材料。这时有人敲门。
“谁?”
“师姐,是我。”
刘伟丽打开复印室的门,吴涵站在门口。
“是你啊。”刘伟丽认得他是下午帮忙搬材料的师弟。
“我刚才路过楼下,看见这里还亮着灯。”吴涵的脸上是谦卑的笑,“需要帮忙么,师姐?”
刘伟丽看看复印机旁堆积如山的材料。
“好啊,谢谢你。”她向这个热心的师弟投以极具魅力的一笑。
两个人边忙着手里的工作,边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闲话。突然,吴涵的手停下来。
“怎么了?”
吴涵指指门外,“好像有人来了。”
走廊里确实有脚步声,可是那脚步声却渐渐远去,最后消失了。
“没事,可能是保安员。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吴涵走到门前向外张望,走廊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他松了一口气。
他回到桌前,刘伟丽正背对着他从复印机里取资料。吴涵悄悄拧开杯盖,又把杯子推翻在桌子上。
“哎呀,糟糕。”
“怎么了?”刘伟丽闻声回头,浅褐色的茶水正顺着桌面流淌,一本结题报告浸泡在水中。
“怎么搞的?”刘伟丽懊恼地把报告书拎起来,用力甩着上面的水。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师姐。”吴涵怯怯地说。
“怎么办?高老师要批评我的,他那个人最爱干净了。”刘伟丽一脸焦急的神色。
吴涵尴尬的绞着手,然后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这样吧师姐,咱们把它拿到天台上晾晾,应该很快就会干。”
“好好。”刘伟丽急忙把报告书上的订书钉取下,跟着吴涵上了复印室对面的天台。
天台上风很大,吴涵从墙角捡了几块砖头,把散开的报告书压在天台边缘的水泥沿上。
刘伟丽看着脚下变小的校园,有点害怕。吴涵说:“别害怕,这里风比较大,干得快。”
刘伟丽点点头,也拿起一块砖头把报告书压在旁边的水泥沿上。
“师姐,”吴涵盯着自己手中的报告书,“好像缺了一页。”
“不会吧。”刘伟丽凑过来,伸手去接报告书,“我看看。”
吴涵却将手一缩,用另一只手将刘伟丽猛地一推,刘伟丽惊叫了一声就俯身跌下了天台,随后就听见一声沉闷的“砰”
吴涵站在水泥沿上,胸口不住的起伏。须臾,他向楼下望去,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吴涵定定神,把砖块下压着的报告书一一捡起,转身下了天台。
他回到复印室,把报告书塞进书包,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块抹布,把桌子和复印机仔细地擦了一遍,又回到走廊,把窗台和窗框擦拭一遍。然后,他径直来到24楼的卫生间,从里面拎出一把拖布,把复印室的地面擦洗干净,然后拿起书包和水杯退出复印室,离开之前,又把复印室的门把手擦了一遍,然后虚掩上门,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自习室里,贾飞飞和宋博在一个角落里亲昵的拥抱着,宋博的手在贾飞飞身上不老实的动着,贾飞飞一边低声的笑,一边看着周围或气愤或不屑或好奇的目光。她凑到宋博耳边低语了几句,宋博脸上展开一丝心照不宣的微笑,贾飞飞的脸却红了。
两个人轻快的收拾好书包,手拉着手出了自习室,却没有注意到另一个角落里,吴涵也开始收拾书包。
贾飞飞和宋博来到体育场,找了一个背风的角落,刚刚坐下,两个人就急不可待的纠缠在一起。
他们的舌头搅拌在一起,双手在对方的身体上不住的游走。
他们没有听到,在他们所坐的台阶下的空洞中,一个人在平静的呼吸。
吴涵坐在里面,手里紧握着一根木棒,紧闭双眼,耳朵却在捕捉着上面的每一点动静。
过了很久,成群的学生大声谈笑着穿过体育场。吴涵看看手表,10点多了,学生们该回寝了。
上面的动静却过了好一阵才平息。
“估计关寝了,反正也回不去了,我们去录像厅吧。”
吴涵悄悄的站起,小心的站到台阶的侧面。
“行,不过你到时候不准做坏事啊。”
是时候了。吴涵猛地一步跳上台阶。
他看见宋博剃着短发的脑袋和贾飞飞刹那间惊恐的表情。
他用力挥下木棒。
陈希在化妆间里对着镜子小心的补妆,这时有人敲门。
“谁啊?”
“是我,吴涵,能进来么?”
陈希打开门锁。穿着紧身戏服的吴涵闪了进来。
“帮个忙,袖子这里开线了,快帮我补两针。”吴涵伸着手,手心向下。
“哪里啊?”陈希忙凑过去,“哪里开线了?”她低头在吴涵手腕处寻觅着。
吴涵的手掌却一翻,手心里赫然出现一块纱布,径直捂上了陈希的嘴。
陈希很快瘫软下来。
吴涵把陈希扛在肩上,拉开门,左右张望了一下,把陈希放在停在门口的小车上,用白布盖好。
几分钟后。在全场的惊呼与掌声中,吴涵迅速从舞台的右侧冲入走廊,疾步跑上三楼,径直冲进卫生间。正如他预料到的那样,所有人都在楼下欣赏全剧的高潮,卫生间内空无一人。
他脱下紧身戏服和头套,胸口,双臂和大腿上都用胶带粘着厚厚的棉花。他走进一个隔间,踩在水管上,从水箱里拿出一只塑料袋,把紧身衣和头套团成一个小团,塞进塑料袋里,扎好后重新踩上水管,把塑料袋放在水箱的角落里,一个不会影响上水和排水的位置。
紧接着,他撕下粘在身上的棉花,扯成小块,又拧开水龙头把棉花打湿,厚厚的棉花变成了几个小团,他把这些棉花团和胶带扔进了另一个隔间的便池内,放水冲进了下水道。
做完这一切,他从暖气片后拿出两条早已准备好的塑料扣绳,走进最里面的一个隔间。他先把自己的双脚捆好,然后在膝盖和嘴的配合下,又把自己的双手捆好,然后坐在地上,蜷起双脚从双手间穿过,这样他的双手就反剪在身后。吴涵在背后用手扶着墙站起来,将后脑紧贴木质的隔间门框。当他感到门框的棱正对着自己的后脑的时候,他向前探出头,然后猛地向后撞去。一道裂口立时出现在他的后脑,鲜血很快流下来,感到头晕目眩的吴涵贴着墙壁慢慢坐下来,小心地不让血蹭到墙壁上,然后侧倒在隔间的地面上,闭上双眼。
“那么,那天我在俱乐部看见你,”方木慢慢地说,“你是去三楼的卫生间里拿那件戏服和头套对么?”
吴涵点了点头。
明白了。他在剧场里呆坐,也不是因为痛惜陈希或者感到内疚,而是在回味当天精彩的演出。
两个人默默的对视着。
“你为什么不杀死我?”方木忽然问道。
“我是要把你留到最后的,亲爱的方木。”他的微笑简直可以称得上友善,“有个人在不断地猜我的心思,可是又猜不到,这多好玩啊。可是。”他的微笑一下子在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你愚蠢地破坏了这场好戏,它本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的。所以,方木,我们只能今天说再见了。”
一阵恐惧袭上方木的心头,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跑。
他刚刚转身,却不料吴涵从地上捡起一根凳子腿,朝自己挥了过来。
方木急忙低头躲避,却不料吴涵只是虚晃一枪,矮身向他的脚踝打来。
“喀嚓!”方木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踝骨折断的声音,他身子一歪,吴涵迅速站起身来,挥手又是一棒,方木的脑袋挨了重重的一下,他再也站不住了,仰面倒在了地上。
剧痛让方木几乎昏死过去。朦胧中,他感到吴涵伸手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拖向还在燃烧的352寝室。方木无力的挣扎着,却丝毫没有作用,只能任由吴涵把他拽到寝室门口。
吴涵松开手,方木重重的躺倒在地上,刚想撑起身子,却被吴涵用一只脚踏在胸口,丝毫动弹不得。
吴涵从衣袋里拿出一把大号军刀,方木认得那是去年吴涵在地摊上买的只有四种功能的假冒瑞士军刀。
吴涵把刀啪的打开,然后骑在方木身上,把刀刃顶在方木的脖子上。
“说实话,我真的舍不得杀你,”他居然叹了口气,“原本打算让你多活段日子,这个游戏才好玩。”
“你这个变态!”方木咬牙切齿的骂。
吴涵并不生气,反而轻轻的笑了笑。“变态?”
“其实你跟我是一样的。”他凑近方木的脸庞,“一样的敏感、自卑。”
方木停止了挣扎,他睁大眼睛看着吴涵。
“是的,你和我一样,那天我们从公安局回来后,我就知道。”吴涵的刀子仍然顶着方木的脖子,“所以,我在你临死前告诉你所有的秘密。感谢我吧,至少,”他朝寝室里那两具尸体努努嘴,“你应该比他们甘心。”
“警察早晚会抓住你!”
“赫赫。”吴涵的嘴角又浮现怜悯的笑,“你别傻了,你们都死了,我怎么说都行。”
远处渐渐传来消防车尖利的警笛声。
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矿泉水瓶,里面的液体呈现淡淡的红色。
“还好,留了一瓶,足够了。”他拧开瓶盖,好像在哄孩子睡觉一般,“不要动,不会太久的,一下子就好了。”
“不要。。。。。。”
方木和吴涵同时向墙角望去。那一瞬间,方木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是孙梅真的动了一下。
随后,她就慢慢站了起来。
“不。。。。。。不要。。。。。。再杀人。。。。。。”
孙梅的头发已经被全部烧光,脸上除了焦黑,就是翻开的皮肉,早已辨不清五官。全身的衣服只剩下丝丝缕缕,有的还在冒烟。
她一步步向吴涵走来,口中喃喃自语:“不要。。。。。。不要再杀人。。。。。。”
吴涵大张着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扭曲成一团。
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的孙梅向他伸出双手“不。。。。。。不要。。。。。。”
“你别过来!”吴涵颤抖着说,眼睛瞪得似乎要突出眼眶。
“不要再杀人!”
孙梅突然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向吴涵扑了过去。
吴涵被一下子扑倒在地。方木就势一滚,滚到了走廊的另一边。
孙梅死死的抱着吴涵,吴涵拼命的挣扎,矿泉水瓶里的液体泼洒在他的身上。
他们在地上翻滚着,厮打着。吴涵的手在孙梅脸上乱抓乱挠,孙梅脸上被烧焦的皮肉一块块掉下来,可是她的手始终紧紧箍着吴涵。
燃烧了很久的门框终于倒塌下来,正好落在他们身上,吴涵的身上马上窜起火苗。
“啊————————”吴涵惨叫着,身上的火焰却越来越大。
“救命。。。。。。救救。。。。。。我。。。。。。”他把一只在燃烧的手伸向方木。
方木看着已经被烧成一团火球的吴涵和孙梅,想动却怎么也动不了。一阵眩晕袭来,方木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19'第十八章 孙梅的日记
方木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
那天晚上的遭遇让方木颅骨骨折加踝骨骨折,身上还有部分地方烧伤。入院的第二天,他是在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的情况下向邢至森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当晚的所有事情。
从早到晚都有两个面色阴沉的警察在病房门口呆着。来探视的邢至森也毫不避讳地说,警方已经把方木当作了重大犯罪嫌疑人来调查,方木提到的那把大号军刀,在现场没有找到。
所有的人都死了,只有你还活着,原因不言而喻。
一天深夜,方木突然惊醒了。
病房里满是呛人的烟雾,门外隐隐可见闪动的火光。
着火了。
方木想大声喊,可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拼命想坐起来,身体却不听使唤。
挣扎中,方木突然认出上面是熟悉的老五的床板。
我在352寝室中。
门被轻轻的推动了。
先是一支被烧焦的、皮开肉绽的手,然后是一个焦黑的身体,已辨不清五官的脸。
胖胖的,是祝老四。
他走到方木的床前,默默的站住。
接下来是被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的王建、面庞破碎不堪的孙梅。
然后是一个穿着白袍的女孩,手里捧着自己长发飘飘的头颅。
方木惊恐的张大嘴巴。
你们……
死去的人们安静的站成一排,默默地看着床上的方木。
那些目光仿佛一张网,紧紧箍在方木的身上。
网越收越紧,方木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不要,放开我。
其实你和我一样。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木猛地扭过头去,吴涵躺在自己身边,眼睛只剩下两个空空的血洞,嘴唇已经没了,粘连着血肉的牙齿蠕动着。
其实,你和我一样。
不————
方木的身体在床上痛苦的弓起,双手死死地抓住床单,口中模糊不清的呻吟着。
在床边坐着的妈妈一跃而起,拼命按住方木的身体。
“别怕别怕,没事的,妈妈在这里。”
方木的眼睛猛地睁开,下午的阳光一下子刺进来,他忍不住又闭上双眼,眼泪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是梦。他一下子放松下来。
门被撞开了,外面守候的两个警察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邢至森。
“你们要干什么!”披头散发的妈妈爆发了,“你们把孩子抓走吧,判他死刑吧!”
她扑向其中一个警察,在他的胸前死命地捶着。
警察尴尬的抓住她的手,把她轻轻的推开。
妈妈挣扎了几下,感觉到自己也没有力气了,就放开手,趴在床边大声的抽泣。
邢至森对两个警察低声说了几句话,那两个警察连连点头,最后说了句“邢队长我们走了”就离开了病房。
邢至森走到床边,俯身拍拍妈妈的肩膀,“大姐,您别这样,方木没事,我们已经排除对他的怀疑了。”
“真的?”妈妈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凶手已经抓住了?”
“没有。不过,已经搞清楚了,跟方木没关系。”邢至森抓起搭在床头的毛巾,“快擦擦脸吧,瞧您,都成什么样了。”
妈妈吸着鼻子,不好意思地抓过毛巾。
“我去洗洗脸。”她不放心的看着方木。
“没事,您去吧,我在这里照看他。再说,”邢至森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方木,“您的儿子是一个意志坚强的人。”
妈妈的眼睛里浮现出骄傲的神色,仿佛在说“那当然”,她拢拢头发,转身出去了。
邢至森在床边坐下,手搭在被子上。
“怎么样?”
“还好。”隔了好久,方木才回答。
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天花板,头和脚踝在隐隐作痛。
他的眼神空洞落寞,里面透着无以名状的恐惧。邢至森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把脸埋在手掌里,用力地搓了一把脸。
“我们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
“晤。”
方木的冷淡,让邢至森有些无所适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想了想,又插进烟盒中。
“你是不是还在埋怨我?”他试探着问。
方木毫无反应。
“我是想对你说对不起的,那晚我在郊区……”
“我没有埋怨你,我没有埋怨任何人。”方木突然开口了。
是的。我没有理由埋怨任何人。
是我发现了借书卡。是我没有及时赶回学校。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邢至森低下头。
两个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妈妈回到病房,看到屋里的情景,又退了出去。
邢至森又叹了口气,开始在提包内摸索,须臾,他把几样东西放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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