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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棺诡谈-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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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惹上大麻烦了。”那黑袍人的嗓音极其冰冷,让人生不出好感但绝对也会连厌恶都冻结住的那种冰冷。这样的人,你跟他对视都会觉得冷。

    我点了点头,但仍然没说话,只是灌了口桌上的啤酒。

    “林家有人名半闲,寻龙探穴似半仙,摸棺卜算知阴阳,不做凡人不做仙。林半闲是你爷爷?”见我不说话,他也不怒,轻轻说了一句。

第1卷 第七章 吊钱() 
“你到底是谁!”我有些怒了,我爷爷叫林半闲,因为寻龙探穴知阴卜阳无所不能,所以江湖人称林半仙。但这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绝对不是面前这个听声音跟我年纪相仿的人所能知道的。

    况且自从我爷爷死后,除了我跟老管家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爷爷是干摸棺这行的,而且就算是知道我爷爷是摸棺的,但绝对不会有人知道我林悲就是林半闲的孙子。

    黑袍人没吭声,我看得到,他那白净的下巴微微的歪了一下,能感觉到他在笑。

    似乎他知道我的事情是理所应当的事。

    我有些不快,但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攥着酒瓶的手微微紧了紧。

    “我知道你最近出了一些事情,看样子,对你来说很棘手。”黑袍人伸出一只手摩挲了一下桌面,我看到他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上面有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黑色符号。

    我阴沉着脸,酒精发酵略微让我的胆子大了一点:“我不知道你是谁,但请你别再干预我的生活,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不客气。”我说话的语气斩钉截铁,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

    不过想一想,这个人也许就是给我下附魂蛊的人,也就释然了。

    黑袍人也不生气,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轻声说道:

    “回去好好的看看你的那本书,不想死,就仔细点看。”他在“那本书”这三个字上说的很重。说完,也不待我回话,就起身离开了金和顺。

    此时,我的心情是旁人绝对无法理解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握住了心脏然后用指甲刮着血管一样的难受。

    《百鬼夜谈》这本书绝对是我最大的秘密,除了已经死去的老管家之外,绝对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我甚至都没跟马六指和王虎提到过。

    这个人,他到底是谁?火锅里面的羊肉已经被煮的稀烂了。我低下头,这个黑袍人在我的记忆里绝对只出现过三次,但为什么,他会对我的事情了若指掌?

    我想了一会,便付了钱离开了金和顺。

    我没敢回家,在古董店附近随意的找了个小旅店住下了,也不知道王虎这两天把店打理的怎么样了,惦记着明天一早得去古董店看一眼。

    入夜,盘旋在我脑海里的只有马六指的话跟黑袍人的话,让我心绪难以平静。再想到我身上还有一个像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引爆的附魂蛊,我连骂了几句,然后猛地一拳砸向墙壁。

    心烦意乱,说的就是现在的我。感受着拳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我颓然的躺在床上,一手遮着眼睛。

    “妈的,没想到死前都还是个穷逼,还是个处男。”我低声骂了一句。回想起自己活得这二十五年里,就跟动画片一样充满了冷幽默,但可笑的是这个动画片的主角似乎不是我。说不上自嘲,但我林悲还算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好似想起了什么,我从怀中把那本《百鬼夜谈》抽了出来,想起黑袍人临走时的那句话,不由的仔细的翻看了起来。

    这《百鬼夜谈》分三卷。上卷讲风水卜算,中卷讲鬼怪尸精,下卷讲奇闻异事。老管家活着的时候是教看风水,我自己倒是愿意看些奇闻异事。倒是这鬼怪尸精看得不多。但看得出来,这本《百鬼夜谈》是本残书,因为这下卷的奇闻异事讲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

    这鬼怪尸精说的不是鬼怪,尸精两样东西。而说的是鬼,怪,尸,精四样。这鬼顾名思义,就是鬼。怪则指处在不为人知的一些怪物,类似神农架野人黑鳞鲛人这种有些传奇色彩的物种。

    而这尸,则说的是僵尸,行尸,飞尸等等。精说的就是成了精的动物,例如东北的黄皮子,野狐狸这类。

    虽说看得有些玄,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从经历了这次养魂皿的事,我倒是越发的相信这种东西了。

    风水我现在用不上,奇闻异事也跟我没多大关系。我直接翻到中卷,特意找了一下关于“鬼”的叙述。

    尤其是这魈,我仔细的查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大多都是讲这魈有多厉害的,但对于收服镇压之法却没有一点记载。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读在看,生怕漏了任何一个字。

    但让我遗憾的是通篇都没有一句话是说如何来收服魈的。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在书的最下面有一行小字。

    “有鬼语能与魈而通,通则能言,但为魈而恶,须慎之。”

    顿时我眼前一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有一种“鬼语”能跟这魈沟通,沟通成功之后你跟它就能对话,但魈这种鬼是大恶,需要谨慎小心一点。

    我摸了摸下巴,这就是把双刃剑,用好了,我面前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用不好,可能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我点上一颗烟,缓缓的喷吐出一口烟雾。这根烟我抽的很快,脑袋里也是一片空白。但当烟蒂被我摁在烟灰缸里面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可能这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破罐子破摔吧。但我想,既然我有这个能力,就应该争取一下,不然就是死了也会觉得遗憾。

    我再一次翻开《百鬼夜谈》,找到关于记载“鬼语”的那页,看了起来。

    原来,人鬼是不能沟通的。就算同处在阳间,但因为肉体已经死了,所以鬼只能发出比较简单的声调,例如尖叫,笑,哭等很简单的声音变化。

    所谓“鬼语”,其实说白了就是人跟鬼的精神交流。但这是有风险的,如果这鬼没有害你的心,那么你跟它简单沟通一下甚至还能得到一些好处。但如果这鬼就是准备杀你的,那么你跟它沟通,就会加速它对你的厌恶。

    所谓“鬼语”,说白了也算是一种通灵术。有些人天赋异禀出生就能开天眼,辩百鬼。有些人则是靠后天努力修炼开天眼。

    而我是属于那种没天赋后天努力也白搭的那种,就只能靠这种偏门来跟鬼怪交谈了。

    “鬼语”并不难学,应该说很简单。主要是依靠一些道具先跟鬼建立一个可以相互沟通的平台,之后在跟其进行精神沟通。

    我学了几个小时,把大体脉络摸得八九不离十。

    旋即,伸了个懒腰,合上书,安然入睡。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准确的来说是被一个电话催醒的。王虎告诉我,店里来了个卖古董的,他看不懂,让我去看看。

    一听这话,我连忙穿上衣服就奔着古董店去了。我本身就是个贪财的人,称不上爱钱如命,但也绝对不是什么慈善大使,基本上进我兜里的钱很少有出去的时候。

    往古董店去的时候,其实我心里是有点小兴奋的,毕竟这么早就有生意那可是头一份啊,这得亏了王虎习惯早起,不然这单生意可能就让人家“劫”去了。

    一到古董店,我就看见王虎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烟,顿时心想难不成生意没了?于是过去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小崽子,人呢,生意跑了还有功夫抽烟?”

    王虎摸着后脑勺一脸无辜的看着我:“悲哥,这事是有点邪门,你进来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王虎便进了屋,从柜台下面抽出来一个木盒子。

    邪门?我有些打怵,心想怎么这一阵邪门的事都他妈让我碰上了呢。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就迈腿进了屋。

    “那人来了把这个盒子放下就走了,说您看好了就往他卡里打一千块钱,他把卡号都留下来了。”说着,王虎把那盒子推到我面前,还瞪着眼睛问我这事邪不邪门。

    我瞥了王虎一眼,心里有点不安。做古董生意这行,其实讲究的就是个大机缘,看得也是个真假。要是真有那命,一单子挣个上千万的,我也是见过,没那命的,一个月就关门大吉的,在这条街上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过不管是做哪样生意的,从来就没有先给货后付钱的说法。

    我打量了一下那盒子,那是个桃木盒子,圆顶方盒,类似于骨灰盒的款式,整个盒子没有一点花纹,甚至就连盒子都是用桃木整个拼接的,连胶水铁条都没用。

    我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放着一张血红色的剪纸,那剪纸的图样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吼狮。

    我一看这东西,差点激动的哭出来,连忙招呼王虎打一千块钱过去。王虎过来有点纳闷,挠了挠头问我:“悲哥,这小破红纸值一千块钱嘛?跟我妹妹剪的窗户也差不多嘞。”

    “别说一千块钱了,就是一万块钱,我今天也买了。”我也懒得解释,盖上那桃木盒子颤声的说了一句。

    王虎见我这般模样,也不敢回我,答应了一声就从柜台取了钱便出了门。

    我坐在藤椅上,心跳很快,那不是惧怕造成的,而是惊喜造成的。想着那盒子里面放的红纸,我就一脸笑意乐得不行。

    这红纸并不是普通的剪纸,这个东西学名叫吊钱,古时候叫做吊虔。是一种夏朝流传的刑罚。先用两张白纸盖在受刑人的脑袋上,然后取个磨盘压住身子。之后推磨,等到这受刑人的五脏六腑都被碾成了血汁,那脑袋上的白纸也就变成血红色了。

    这个时候把这张纸晾干然后剪成镇宅神灵的模样,就成了能镇妖驱鬼的法器。

    而且这吊钱我一看就知道不是近代仿制之物,想来一定是有点年头了。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卖家卖的这么便宜。要知道这样的宝贝可是有价无市的。

    我也懒得再想那么多,把那盒子打开,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那张红的渗人的剪纸,因为时间太久,那血红色也变得渐渐有些暗红,我小心翼翼的把那张纸拿出来捧在手里,心情顿时大好。

    有了这宝贝,我就又多了一份面对那魈的本钱了。

    佛珠,《百鬼夜谈》,吊钱。这是我唯一能拿得上台面跟那魈做谈判的资本,若是这三样都不行,那也是我命里真过不去这坎,就是再给我多少件宝贝也是做无用功。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拿起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第1卷 第八章 血魈() 
电话是一个未知号码,既没有来电地址,也没有号码显示。我犹豫一会,按下了接听键。

    “喂,东西收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有些沙哑,还透着一股子让人生寒的冷意。

    “你是谁?”我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记住是我救了你一命就好了。”说话的语气很僵硬,似是没有感情一样。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电话却响起了忙音。我眯了眯眼睛,瞥了一眼桌子上那精致的桃木盒子,不由得心想这宝贝可有点烫手啊。

    不多时,王虎急急忙忙的跑进屋,一进屋就喊:“悲哥啊,那卡号是错的啊,我没打进去钱。”

    我冲他摆了摆手,告诉他不用慌,这钱也不用打了。王虎脑袋不太灵光,挠了挠头也就没再问我了,卷起裤腿就又蹲在门口吧嗒吧嗒的抽上了烟。

    能把这吊钱随便送出手的人自然也不差这一千块钱。我只是在想,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来意,是敌是友。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我便招呼王虎一声,让他去给我买一斤糯米一只白猫。王虎也不多问,答应了一声就出了门。

    我为什么让王虎买这两样东西呢?是因为我不确定这魈是不是已经化形。所谓化形,在《百鬼夜谈》里是这么解释的:“鬼无形为鬼,鬼有形为煞。目见形鬼尽不可活。”

    若是这鬼化形,那么我还好跟它交谈,但这鬼若是没化形,就要用上这糯米跟白猫血了。《百鬼夜谈》里有一种方式可以看见鬼,这种方式叫“问米”。是在整个屋里最背阴的地方,放上一碗糯米,然后倒满白猫血,在东北角插三根香,香燃尽的时候刚好这碗里的糯米全部变成红色,碗里没有一血。

    这个时候,就是鬼来了。你可以问它三个问题,但是,问完后,这碗糯米必须让它吃干净,它要是吃不干净,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它想吃你……

    我一想百鬼夜谈里面的这些话就闹心的很,基本上每一样都是双刃剑,伤鬼伤人。我这正胡思乱想着,王虎回来了,手上提着个笼子,里面装着一只张牙舞爪呲着牙的白猫,另外一只手上拎着袋糯米。

    王虎一进屋就冲我笑道:“悲哥,买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这是王虎让我最满意的地方,虽然脑袋不大灵光,但是我教给他的事,他从来不问为什么,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人老实,还踏实,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可一点也不好找。

    我掏出手机给马六指打了个电话,嘱咐道,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这店就交给他打理了。马六指也不矫情,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我抹了把脸,虽说不太得意马六指这个人,但他对我是块实心肠,我感觉的出来。再者他也算吃半口阴间饭的,做我这行正好。

    “悲哥,你怎么了,啥叫出意外啊。”王虎见我挂了电话,有些纳闷的凑过来问我。

    “怎么,舍不得你悲哥了?”我笑着拍了拍这壮小伙的肩膀,王虎也不躲,就这么直愣愣的看我。

    “悲哥,要不是你,我们一家估计现在还吃不上饭呢,你对我也好,你是好人,我奶奶说,好人会有好报的。”王虎的眼角有些发亮,摸了摸鼻子,带些哭腔的对我说道。

    “都是个大老爷们了,裤裆底下的东西比我的都大,还哭哭啼啼的,你看你悲哥我像是短命的人吗?”我笑着给了他一个后脑勺一下。

    他见我还有心思开玩笑,也憨憨的笑了起来,然后说:“谁敢说悲哥短命的,我拎着咱店里的大宝剑操他姥姥去。”

    我哈哈大笑,心想等有钱了一定不能亏待了王虎,这孩子不像别人,按照《百鬼夜谈》里面讲,他这样的人,叫赤子,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叫赤子之心。

    ……

    入夜。

    我一手提着装白猫的笼子,一手端着那装吊钱的盒子,怀里揣着袋糯米向家里走去。今天路上很静,静到一路走来我没见着一个人。

    我没有打车,因为这白猫晚上不能见人气,见了,那可是要炸毛的,这一炸毛,这血就不“净”了。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我才到小区门口。

    不远处那一滩暗红色的印迹让我看的心里不由的一阵发毛。心想那跳楼的姑娘不会也是我家里那位弄的吧?

    一想到明天有可能我也是那么赤身裸体的死在楼下,我头皮就一阵发麻,提着笼子的手不由的又紧了紧。

    我甚至连自己怎么上的楼都不记得了,握着钥匙,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开这个门,开门之后我又应该怎么办。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那笼子里的白猫突然叫了一声,声音鬼祟,让我浑身打了个哆嗦。我咬了咬牙,把钥匙插进门缝里,“咔嚓”一声,门开了。

    我用膝盖顶着那冰冷的铁门,然后猛地用力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不过还好,这一次我并没听见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噬咬骨骼的声音,我用脚别开门,然后壮着胆子进了屋。

    屋内很静,静到连钟摆声都听不见。我打开灯,面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家里本来洁白的墙壁变得一片血红,精致的家具被拆的一块一块的,尤其是那皮质沙发,更是被掏成一个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我的脑海是一片空白的,对,我甚至连呼吸都忘了,涨红着一张脸。没经历过这种事的人你永远无法想象到那种恐怖。那是一种寂静的恐怖,后背传来的那种冰冷感似是让我贴在了一块冰块上一样。

    那笼子里的白猫“喵喵”的叫着,然后不断的用牙齿咬那笼子,一脸惶恐的表情。

    “连畜生都怕了。”我心里一阵苦笑。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这步了,再逃避也没有意义了。我下了狠心,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嘛。

    我慢慢走向卫生间。屋子里的一切,我都视而不见,只顾提着那白猫端着那桃木盒。刚到卫生间,我立马从怀里掏出那只红底白身的陶碗,将怀里的一小包糯米全都倒了进去。

    我抹了把脸,没敢去看那面被血污染了的镜子,而是取出随身携带的瑞士军刀一把抹了那白猫的脖子,顺着笼子边倒在了碗里,待到那血漫过了碗里的糯米才算好。

    我喘了口气。打开那桃木盒,从里面拿出三支檀香,插在砖缝里。接着我点了根烟,站在一旁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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