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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次集训从各俱乐部里征召的球员都表现得十分不错，但是，泰山U19队的戴牧值得一提！”在集训结束后，有媒体采访，面对记者，韩福礼说了些空话套话，跟着就对戴牧点名批评。
　　“我经常强调球员纪律，纪律好了才会有好的精神面貌。其他所有球员都不错，只是戴牧，这名球员在训练中无组织无纪律，三番五次与队友发生争执，并且拒不认错，在队里造成了极恶劣的影响！”
　　韩福礼还话锋一转，“当然，年轻球员有性格很正常，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我向来对性格球员抱着欣赏和包容的态度，就算是一匹害群之马我也有信心调教好。只是，本次集训安排了全方位的体测，戴牧体能很差劲，很难踢满全场，我估计这名球员先天体质存在缺陷，也许他不适合做一名足球运动员……”
　　“这种情况就难办了，超出我的能力之外，现在不得不对他关上国青队的大门。”
　　当戴牧从网上看到这一段采访时，他拳头霎时捏得紧紧的，无比愤怒。
　　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夸大其词，什么叫背后伤人。
　　有一次口角，就被说成三番五次与队友发生争执！还纪律问题！
　　体能很差劲，这只是暂时的！
　　居然被说成是天生体质有问题！
　　“混蛋，纯粹胡扯！等我体能恢复，下场比赛跑个一万米出来，一定得叫他道歉！”
　　……
　　过了一天，一大早更衣室里，戴牧发现队友们偶尔看过来的眼光怪怪的。问他们怎么了，他们说没什么，却又听到他们窃窃私语，“喂，你们说，戴牧体能很差么，国青队的韩教练说他体能差得不适合做足球运动员。”
　　“笨，戴牧得罪了那个韩教练，那韩教练故意针对他才那么说的。”
　　“要说起来，戴牧的体能确实不怎么样，好像没见他踢过整场吧。”
　　“不对吧，我觉得他体能应该可以的，他那种跑动方式消耗很大。”
　　“是么，最近一场比赛，下半场时我见他喘得跟什么似的。”
　　戴牧听了心想：“U19联赛还有一场收官之战，在那之前一定要恢复体能，我才不要受质疑！”
　　张教练也看到了韩福礼面对媒体说的那番话，他对韩福礼腹诽了一番，堂堂国青队主帅，居然跟16岁的球员一般见识，过分了。他担心戴牧郁闷有压力什么的，于是训练中途特意把戴牧叫到一边，说：“不要理会人在媒体上说什么……”
　　最后说：“最好的应对方式，拿出劲头来，用球场上的表现还击。”
　　戴牧深以为然。他想过了，如果今天终南山没有电话来，明天一早再拜托妹纸，无论如何请她帮忙上山一趟联系太爷爷。如果有可能的话，下一场收官之战用上那个好像说跑起来不费力的甲马，赛后就找记者，说国青队教练眼睛瞎了。
　　……
　　当天中午休息时，戴牧被叫到经理办公室。进去后只见毕国彬搓了搓手，似乎很不好意思。坐定之后，他说：“小牧，有点抱歉啊。上次给你看的那份合同，财务那边没通过，估计得改一改或者迟一段时间。要不你先还给我，等我处理好了再通知你，你看怎么样？”
　　毕国彬说的合同是一份职业球员合同，前几天给戴牧看的，叫他和监护人商量商量。
　　其实一般情况下，同年轻球员签职业合同毕国彬能一人做主，但是这次俱乐部其他高管听说戴牧体能差，天生体质有缺陷什么的，提出质疑。毕国彬也很为难，这事只能先压一压，按说这样子变卦有那么点不地道。
　　戴牧一听就明白了。
　　实际上那份合同戴牧本来就没打算签，随手塞更衣室衣柜了。
　　他不在乎钱，不在乎合同，他打算找机会到国外踢球。
　　他的梦想远大无比，呆在国内能当哪门子球王。
　　戴牧平静说：“没有关系的，青年队的学徒合同就可以了。”
　　他说话时弹了弹指头，虽然不在乎，但感觉有点不爽。
　　看来那个韩福礼在媒体上的诬蔑，影响不小的。
　　……
　　下午回到家，沛叔打招呼，戴牧没搭理。
　　都是沛叔害的，竟然用心思坑亲侄子，戴牧现在是满心怨怼。
　　戴牧回到房间，吃饭上网，本打算看昨晚半夜欧冠比赛的重播，忽然发现关注的微博有新动态。微博这种东西，他认为有点耗费时间，很早注册了账号但基本不用，现在关注的只有一人，记者陆筱珂。
　　他前几天买了本足球杂志，里面有葡萄牙U19未来杯的专题报道，现在的内容是球员介绍。当发现是关于自己的介绍，而且还有配图时，他惊讶极了。奇怪的是，感觉配图上的自己比实际要胖点。
　　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文章的署名是陆筱珂。戴牧觉得文章中关于自己的介绍写得挺准确的吧，不过他心想上次采访的时候自己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不知道那名御姐记者是怎么写出来的，而且选择介绍的球员居然是默默无名的自己。
　　他好奇，加了专栏下面留的微博知道，陆筱珂竟然是一名资深球迷。
　　这时戴牧正吃外卖，拿鼠标将新动态点开一瞧，顿时眉头紧皱。
　　既然是微博，只有一句短话，其他的需要让人联想。他瞬间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郁闷得不行，一点胃口也没有了。
　　戴牧从没想过，自己会连累到他人。
　　只见陆筱珂新的微博是：被领导批评了，郁闷！
　　下面跟着一张截图，是国青队集训结束之后韩福礼对记者说那番话的截图。
　　再下面是各种评论。
　　“肯定是因为那篇球员介绍闹的吧，女神真的不应该花笔墨在那个叫戴牧的球员身上。”
　　“领导都是坏淫，女神不要郁闷，摸摸。”
　　“谁能分析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女神点太背，刚出了篇文章说那个戴牧是希望之星，在葡萄牙‘未来杯’上肯定会有很好的发挥。结果那个戴牧参加国青队集训，好像他不遵守球队纪律，影响很坏，还体能差劲，不适合做足球运动员什么的，被公开批评了，这样的球员怎么可能是希望之星呢。肯定因为这个，女神被领导批评了。”
　　“真是灾难，专题报道介绍球员的话，其实应该先苏桓、孟川那些人的。”
　　“看来都怪那个叫戴牧的，戴牧是灾星……”
　　“戴牧是灾星＋1。”
　　“戴牧是灾星＋2，请下面保持队形。”
　　“戴牧是灾星＋3。”
　　……
　　戴牧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他想留言来着，想想还是不要了。恐怕一冒泡，会被人骂得惨不忍睹……
　　忽然，手机铃声响。
　　戴牧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詹台晴！
　　戴牧大喜过望，心想肯定是妹纸上山，到太爷爷的道观了。
　　马上问题就能解决了！
　　戴牧激动的按下接听键，又想真难为詹台晴，这天都快黑了。
　　只听手机里传来呼呼风声，估计那边站到了高处空旷的位置。
　　“喂，喂，喂，牧哥哥，听到了没有……”
　　估计信号不行，戴牧赶紧说：“听到了，辛苦你了，叫我太爷爷听电话吧。”
　　他心想回头一定装满20寸拉杆箱的礼物，给妹纸带去。
　　只听手机里淅沥沥的，似乎那边在下雨。“道观里面没有人啊，我问了一圈，遇到一坤道，说你太爷爷踏云去了！”
　　戴牧听着大吃一惊，背脊一凉，手上哆嗦了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他一听以为太爷爷去世了，又想这话得看谁说的，如果是终南山那边的隐士说的，那么“踏云”并非指人去世，而是指游山玩水。比如道士之间见了面，互相打招呼，一个问，“道友打哪来啊？”另一个要么实诚说，“我打白云观来。”牛逼一点的就说，“我踏云而来。”
　　想明白后戴牧也急得脑门直冒汗。
　　不会吧，太爷爷竟然不在！
　　那找谁问去，被沛叔坑了，体力怎么恢复！
　　他正打算在电话里再问问仔细，听到手机里响起雷声。
　　“不跟你说了，雨下大了，我得找地方避雨……”说完，“嘟嘟嘟”信号断了。
　　戴牧不禁担心，真难为妹纸了，下雨打雷，一个人在山上，肯定赶不回去。
　　他心想下次去时一定得带两拉杆箱的礼物，一个装满吃的玩的，另一个装其他。
　　戴牧把电话扔到一边，喃喃道：
　　“体能的问题该怎么解决？”
　　
　　第三十一章　瞎鼓捣一宿
　　
　　戴牧哪能想到太爷爷正好出门游玩去了，打算落空。
　　可是体能问题必须想办法解决。马上就是U19联赛本赛季的收官之战，他正打算在比赛中证明自己体能没有问题，打那个韩福礼的脸，之后想必其它的质疑也会消失。
　　此时戴牧心想：“难道只能向沛叔服软么？”
　　又想到这破事起因就是沛叔使坏，被他坑的，还叫自己配合欺骗太爷爷，实在太恶劣。戴牧觉得应该再想想别的办法。可是那套祖传步法的口诀大概只有沛叔和太爷爷知道，还能找谁问去呢？族谱上写得清楚，加自己现在就三人。
　　其实上次族谱他没看太仔细，就记得老祖宗习道于什么“南华老仙”，另外还有谁跟“五斗米教主”张鲁单挑，完胜，另外，还有“神行太保”戴宗。脑子里闪过“神行太保”，戴牧又想起那甲马来，如果知道那甲马怎么使用，也能解决问题。
　　他记起沛叔提到过，使用甲马有窍门的。
　　那窍门是什么？绑腿上有特殊的讲究？起步时特殊的步点？
　　想到这里，他“噔噔噔”下楼。
　　……
　　戴牧一下楼就见沛叔正分心几用，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吹过，腿上放着本本，玩SSC。
　　SSC就是“时时彩”的缩写，一种网络赌钱游戏。
　　老实说，沛叔玩这个挺厉害的，虽说输赢参半，但是输的时候是小输，赢就是大赢。戴牧评估过自己，即使不考虑心理因素，纯算概率绝对做不到沛叔常赌常赢的地步。当然，这不是重点，戴牧坐到沙发上拿水果，以尽量自然的语调闲扯了几句，沛叔下意识的回应，蓦地戴牧问道：“沛叔，我记得你有说‘两仪千里步’是有口诀的？”
　　“是啊。”沛叔下意识说，他专心致志盯着屏幕，马上出数字了。
　　“那口诀是什么？”见有机可乘，戴牧赶紧追问。
　　只见沛叔的笔记本上，遮挡在数字上的窗口慢慢移开，沛叔顿时大声怒吼：““出大，出单，好！双管齐下全中！有对子！过三关！这一路热得不得了啊，看来下一把得十位全包了！”
　　沛叔吼完了反应过来，转头一看，看到正在啃苹果的戴牧，问：“你刚才说什么？”
　　“那……口诀？”戴牧很无语，怎么正好遇到开号的时候。
　　沛叔呵呵一笑，“哎哟，刚才一下太兴奋，什么口诀，我想不起来了。”
　　戴牧在内心暗骂，沛叔无赖地说：“你得答应配合，把老道士那镏子给我弄来，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
　　其实戴牧并不指望这么容易就得到口诀，他说：“如果我答应帮忙，甲马你也得告诉我怎么用。”
　　沛叔听了立刻把时时彩扔到一边，大喜说：“必须的嘛，只要你答应配合，什么都好说。”
　　“不过，我得先问一句。”戴牧指着塞在沙发缝里的甲马问，“这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就两破布而已，而且我有次见你用这个擦脚来着。你之前说这甲马能增加体力，该不会也是忽悠来着吧？”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用来擦脚是顺手而已，这东西货真价实。”
　　沛叔说着把甲马从沙发缝里抽出来，掸了掸灰说：“不是给你演示过么。”
　　戴牧说：“谁知道是不是障眼法还是别的什么，你先告诉我怎么用，我到跑步机上试试。”
　　沛叔嘿嘿一笑，说：“小牧，你还没答应不是，我告诉你怎么用，你反悔了怎么说。”
　　戴牧没想过沛叔会上这么简单的当，假装生气，语带嘲讽说：“我得弄清楚这甲马到底靠不靠谱，万一又是你忽悠，其实就是两条抹布呢。跟你学点东西，结果被你坑了，不敢不小心。要不，你再演示一次我看看。”
　　沛叔自知理亏，“这还不简单，我再让你瞧瞧。”
　　……
　　只见沛叔将两破布，也就是甲马绑在两小腿上，两百多斤的身子站上跑步机，打开跑步机的开关，调速度到15公里/小时。不要看这个数字还行，其实已经接近沛叔当前的极限了。
　　沛叔作出说明：“听说以前用甲马还能提高速度，但现在好像不行了，本身能跑多快还是多快，也有可能因为这套甲马太破烂了。”说着开始跑，一边跑一边吃宵夜。沛叔刚才就把东西放在了跑步机前，烤鸡腿，汉堡，嘴里没停。当然了，脚下也是没停的，以大约百米24秒的高速持续奔跑。沛叔就这样跑步同时大快朵颐，看得戴牧啧啧称奇。
　　戴牧有意无意观察沛叔腿部动作。
　　差不多十分钟过去，沛叔脸不红，气不喘，在跑步机上跑着跑着把宵夜吃完了。
　　“怎么样，不是障眼法吧，可以证明这甲马厉害吧，跟你说，你踢球用着绝对好使。”
　　沛叔说着伸手要关跑步机，“那我停了。”
　　“等等！”
　　戴牧拦住，有些好奇说：“你再跑跑，我看看最多能增加多少体力，你这样能跑多远。”
　　“行。”沛叔从兜里掏出亮金色，镶钻的卡地亚打火机，嘶一声点上支“和天下”说：“你把盘子收了，然后再给我拿点水果来。”
　　沛叔一边抽烟着一边跑步，十五分钟了，仍旧面不改色，点上第二支烟，又吩咐说：“给我拿一包罗兰槟榔来。”沛叔跑步只抽烟不过瘾，还得嚼槟榔。戴牧一直仔细观察沛叔下意识中，脚步的变化。
　　二十多分钟了，沛叔刚刚流出一滴汗，立刻关掉跑步机。
　　“不行了，不行了，感觉到吃力了！”
　　戴牧一看跑动距离，接近六千米。
　　“看来这甲马真的会折旧的，以前我用这玩意儿跑到一万多米才会累来着。”沛叔说。
　　戴牧主要关注的地方不在戴着甲马能跑多远，可是看到这个数据不禁动容。想沛叔凭自身气力顶多也就能跑个二三百米吧，而刚才毫不费力的样子，也就是说，甲马至少能让人多跑出5千到6千米来。
　　这是什么概念呢？戴牧正好看到过这方面的数据。现在欧洲五大联赛的球员场均跑动距离9千5到1万，而亚洲最出名的球员，人称“朴三肺”的朴智星，场均跑动距离在1万1到1万2之间。
　　戴牧在被沛叔坑之前，最努力的状态，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估计自己一场比赛最多能跑9千多米，应该不会超过1万。现在一想，如果有这甲马的帮助，那岂不是“五肺”的水准！
　　欧洲有体能专家分析过，现阶段，如果球员有场均奔跑15公里以上的体能，那么这名球员只需具备基本的球技，即可在任意一家豪门立足。理论依据是，按照英超的平均攻防节奏，理想状况下，球员若是参与到每一次进攻和每一次防守，是每一次，那么90分钟跑动距离必定在15公里以上。
　　戴牧不禁对这甲马很是期待了。
　　这时沛叔解下甲马，呵呵笑说：“那咱们这就说好了啊，等你放假，咱们回终南山，里应外合……”
　　话还没说完，只见戴牧手一伸，把将甲马摸走，“噔噔噔”转身上楼。沛叔赶紧问：“喂，喂，你这什么意思啊？”
　　戴牧丢下句，“我还没答应呢，明儿再答复你。”
　　沛叔顿时狐疑，干嘛明儿答复啊？这小子把甲马抢去干嘛？他知道怎么用？
　　……
　　戴牧上楼顶天台，依葫芦画瓢把甲马绑在腿上，左腿和右腿，还有甲马正反面，包括结打的位置，花纹图案的朝向，跟沛叔刚才弄的几乎是一模一样。接着他跳上早已闲置的木桩，又开始走那套“两仪千里步”。
　　要说来，这套祖传步法让他又爱又恨。增加身体协调能力，是他迫切需要的，但是体能下降，按照沛叔的说法是气血循环有点堵塞，这样的副作用无法接受。当然了，这都怪无良的沛叔。
　　他刚才找理由让沛叔在跑步机上演示甲马的效果，发现沛叔启动时踩的步点与“两仪千里步”有异曲同工的地方，于是便想到上木桩来试一试。此时他双眉紧锁，仔细体会小腿上的感觉，指望着能不能出现什么异样。
　　戴牧已经打算好，穿着甲马，先在木桩上按照“两仪千里步”的标准套路试试。如果没感觉，那就下桩在平地上来，再不行，跑步机上，还是不行，那么明天只能跟沛叔讨价还价了……
　　无论如何，得在下一场比赛之前恢复体能。
　　听见天台上有动静，沛叔偷偷摸上去瞄了眼，立刻明白戴牧想干嘛。
　　沛叔面色古怪，摇了摇头：“这娃怎么喜欢自讨苦吃呢，拿大腿跟我胳膊比也知道，拧得过我么，白费力气。”便自睡觉去了，丝毫不担心。因为，甲马的触发不仅要按照一定的方向绑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