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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红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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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就像一个雷击在了花心怡的头上。又像一根尖针深深刺入了她的心她只觉双瞳一阵热差一点跌坐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就像闪电一样地击中了她她真想不到母亲竟会施出这种辣手现在一切她都明白了她用抖的声音道:“这是真的?”

    郭潜冷冷一笑说道:“自然是真的了!”

    心怡咬了一下嘴唇问:“那么现在他在哪里呢?”

    郭潜惊异地看着地问道:“姑娘你……打算怎么样?”

    心怡的大眸子里坠下了两粒晶莹的泪水她喃喃地说道:“我要找他去……我一定要找到他。”

    郭潜单手撑着身子皱了一下眉头叹了一声道:“姑娘他现在可能已经出家了再说……”

    他似很难启齿以下的话就接不下去了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在她身上。

    心怡这时脸色苍白她苦笑了笑对郭潜说:“不怕郭兄笑话我爱他我爱的是他的人……”

    说着顿了顿叹息道:“我不能让他出家我要找他去。”

    郭潜似乎很感动他紧紧地握着自己一双手点了点头说道:“我很钦佩你的至情你可以去找他他大概目前还没有走……”

    心怡忙问道:“他住在什么地方?”

    郭潜望着她说:“我来的时候他还住在洞庭澧水中流的‘波心寺’内现在走没走就不知道了。”

    “波心寺?”心怡问。

    郭潜点了点头:“那是一座非常有名的寺院随便一打听就会有人知道姑娘你这就去么?”

    花心怡脸色微微一红她问郭潜道:“你一个人在此养伤行么?”

    郭潜哈哈一笑道:“这点伤算什么?再有几天我就好了你放心去找他吧!”

    心怡默然点了点头郭潜冷笑一声说道:“令妹欺人未免太甚还有那个葛金郎我岂能与他们善罢甘休等我伤愈之后……”

    花心怡大惊道:“郭兄你千万不可如此那葛金郎武功出众你……你不是他的敌手!”

    郭潜脸色一红心怡忙改口道:“他二人合力只怕你一人应付不下。”

    郭潜冷哼了一声很不得劲地笑了笑说:“这点我知道不过我不会就这么甘心的。”

    心怡呆了呆道:“舍妹如此自甘堕落日后必当自食恶果郭兄你暂时还是忍耐一下吧!”

    郭潜知道她心中还是深爱心蕊唯恐自己伤害了她闻言之后一时倒不好言声了。

    他顿了一顿才苦笑道:“姑娘如见着了我那万大哥请代我深深致意说谢谢他的关爱只是他的希望却恕我无法从命了”

    心怡问:“什么希望?”

    郭潜叹了一声苦笑道:“姑娘不必多问只要见着了万大哥就会知道了。”

    心怡又深深嘱咐了他很多疗伤之法并把挖来的野药指给他看好在这些轻微的劳动在郭潜来说并不十分困难现在就留下他一个人在此静居养伤了当然不久之后他就能恢复健康了。

    静静的洞庭澧水在晨曦中无波如镜那些紫色的朝霞橘红色的块状流云历历如绘地自波面上飘过去映衬得一片五彩斑谰万紫千红。

    金碧辉煌的波心寺倒是名副其实地耸立在这条如带似的溰水中央只是那是远看近看就会现水面上只是一座桥而已!

    这座雕刻得形同龙蛇的长桥横跨波心两岸更巧一头是接着“波心寺”的。

    当小沙弥敲了晨钟的时候水面上惊起了成群的野鸭。

    它们深灰的翅膀在水面上拍起了无数的涟漪水花飘溅银花朵朵极是好看。

    这是一座历经三朝的古刹寺内僧人多达三百人以上老方丈智通年已近百出身武林精技击据说武功出众只是很少有人见他施展罢了因为他一天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在禅房里盘膝打坐别的事他很少管大部分的事情都由一位叫海天和尚的住持僧人来管理。

    老方丈智通武功不说最擅长的是医术听说经他医治过的人无论内伤外伤都能起手回春因此在他禅房内外都挂满了匾全是些歌功颂德的话诸如“功同良相”“华陀再世”“上池之水”不一而足。

    智通和尚擅医的名是出去了远近百里内外提起来是无人不知因此凡是来波心寺的除了上香之外十有八九都是来求医的。

    他虽是不胜其烦可是对于一些奇难重症却也无法拒绝因为出家人是以慈善为怀身为一寺之主更是无法推辞。

    因此形成了一种有求必应的趋势老方丈无可奈何之下干脆定下了一个看病的时间每两天抽出一个下午专门看病。

    这么一来他就等于正式的悬壶行医求治的人多多少少都会为寺里布施一些银子因此他这波心寺真可谓之香火鼎盛!

    说来也都怪他的名声太大了否则像这种情形他是不会遇见的。

    原来在去年冬末来了一位仆仆风尘的相公这位相公名叫万斯同他来此的目的是专为求医治病的。

    按照寺里的规矩凡是求医问治的如是外乡客是可以暂时在寺内留居的不过病愈之后即刻就要离开而且还要酌收一些香火银子。

    这万斯同风度翩翩衣冠楚楚极为寺内和尚欢迎再加上他出手阔绰所以立刻就受到寺僧的欢迎留宿在偏院的一间静室之内。

    老方丈智通在第二天为他看脉问病之后显得很是忧虑本来他是不想管的经不住万斯同苦苦哀求这智通老方文才用了他独擅的“敲骨问髓”之学为他遍体施医。

    可是医治的结果竟然是枉费心血万斯同反倒反虚成疾病倒寺院之中。

    这一来老方丈可是吓了个不轻他除了让万斯同在寺内留居之外每日都要亲自去看他一趟问他的病情很是体贴!

    万斯同一病不起竟达月余之久而老方丈两鬓不知平添了多少白额上也不知起了多少皱纹!

    他一生医人无数差不多的疑难大症在他手下真是轻而易举地即可获得痊愈而这位万相公的病情看来是“精蓄穴”不通并非是什么大不了的难症他自信经过他“敲骨问髓”的重手法之后定能血畅脉通却万万想不到对方竟差一点为此丧命!

    现在万斯同卧病在床他内心实在是感到万分愧疚他自动地停收万斯同布施的银子一日三餐还特别关照要以上好的素餐招待他尽管如此他内心仍不免焦虑万分。

    现在太阳才不过刚刚出来他已经老早地就起来了雪白的胡子为风所吹动就像一条白绫子似地往一边飘着他不停地在几棵松树之下来回走着双眉紧皱像有无限忧伤!

    走过来一个小沙弥老方丈唤他道:“过来。”

    小沙弥合十而来深深向他望了一下。

    智通老方丈问他道:“万相公起来了没有?”

    小沙弥弯腰道:“弟子不知弟子现在就去看过。”

    老方丈摇了摇手道:“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他独自迈着步直向偏院前去才一进院就见万斯同身穿晨衣正坐在一张靠背椅子上晒太阳他那张黄蜡蜡的脸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是那么瘦削、病弱和无神!

    晨风飘动着他青色的长袄露出白灰色的松管绸裤两只白皙的手交叉地放在胸前。

    他端望着当空那群呢哺的燕子脸上带着多时未见的微笑。

    智通老方丈站住了脚道:“相公早啊!”

    万斯同忙起身相迎却为老方丈赶上一步硬把他按得又坐了下来。

    老方丈说:“一院子里风大相公你最好还是不要多吹风以免受寒你这病就更加不易医治了!”

    万斯同哂然一笑道:“老方丈请放心我这病也就该好了在此晒晒太阳觉得很舒服!”

    智通和尚点了点头又长叹了一声道:“老僧无能相公你身子耽搁坏了!”

    这时小沙弥摆上了一张坐椅另又送上了两杯香茗老方丈就坐下来。

    万斯同苦笑道:“方丈何必如此说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给贵寺添了不少麻烦我想起来才问心有愧呢!”

    万斯同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又把目光转向了一边。老方丈道:“我如知道这人是谁也许可设法差人去讨教一下解救之法否则……”

    才说到此万斯同冷冷一笑说道:“这人如肯解救我也就不会如此辣手伤我了!”

    智通老方丈还在一个劲地皱眉随后才道:“我见相公枕下有长剑一口知道相公是一擅武之人但不知相公系何宗何门?”

    万斯同心中一动打量了老方丈一下含笑道:“老方丈法眼果然厉害弟子是天南门下后进末学和贵派少林却是素无渊源!”

    老方丈不禁怔了一下当下眯着一双细目嘻嘻一笑道:“这么说天南老人是施主什么人?”

    万斯同点点头道:“那是家师呀!”

    老方丈似乎很是吃惊他愣愣地道:“既如此小施主你怎不去求求老人为你医治呢?天南门中洗髓易筋江湖蜚声已久你却找上了老僧唉小施主你真是大大地糊涂了!”

    万斯同微微一笑道:“老方丈所言不虚只是这其中原因很多弟子不便投医师尊……”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又道:“再说这伤我之人手法诡异家师怕也不易救治否则以你如此造诣何以尚未奏效?弟子只好饮恨终身一切认命算了!”

    智通老和尚白眉徐徐搭下叹息了一声他单手伸出轻轻搭在斯同脉门之上很久才放下了手道:“照目前情形看来你中气已日渐充沛只是精蓄穴不通血满逆流常会感到焦急炎热……”

    他点了点头又说:“好在这些都无碍生命今后时日正长你还可另觅良医求治!”

    老方丈说完后呷了一口香茗即告了扰起身作别而去。

    万斯同目送着他离去之后内心不禁又浮上了一层悲哀这些日子以来他思念花心蕊的情意更加浓厚了虽然自己早托好友郭潜前去探望照顾她可是内心仍不无依依之感!

    想不到一年的岁月竟如此空空磋跎过去尤其令自己痛心是的花蕾加诸在自己身上的隐疾竟会成了绝症自己虽遍求名医竟是无一见效真真令人抱恨终生了!

    这么一想人生真个毫无意义万斯同紧紧咬着牙齿这一年来早已经把他盛烈的火气消磨得干净了。

    他徐徐自椅子上站起来慢步走向正面朝阳僧人禅唱之声随着晨风轻轻飘过来听来令人有一种清心寡欲之感!

    忽然小沙弥知雨推门进来高声呼唤道:“相公早啊!有人来找你啦!”

    万斯同一怔道:“找我?是谁?”

    知雨小和尚红着脸走过来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万斯同一伸手握住他问:“知雨你怎么不说?是我的郭兄弟来了是不是?快请!”

    小和尚忸怩地摇了摇头说:“不是!不是!是……是一位年轻的女……女施主。”

    万斯同不禁大吃了一惊他的脸不禁马上变了一下颜色一时也呆住了!

    小和尚红着脸说:“这里除了庙会平日是不许女客登门的只是这女客她是来找相公你的主持大师特别要小僧来报相公你倒是见她不见?”

    万斯同怔了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能见她你去告诉她说我已经搬走了。”

    知雨张大嘴说:“那不大好吧我方才已经说过你老是住在此地方的。”

    万斯同这一会儿真是心乱如麻他苦笑了笑如丧考妣似地坐在了椅子上一面摆了摆手:“小师父你去告诉她就说我外出访友要过些时日才回来。快去快去。”

    小和尚一个劲地皱着眉说:“何苦呢?人家从很远的地方来看你。”

    万斯同摆了一下手悲伤地说:“小师父你照我的话去做吧你不明白唉!快去。快去。”

    这么说着小和尚才低低哼了一声叹着气走了。

    万斯同低声道:“天哪她竟找来了……心蕊你要原谅我……”

    他低下了头喃喃道:“并非是我狠心实在是我配不上你我不能害了你的终身……”

    他默默地想着内心就更坚定了只是他奇怪心蕊如何会找到了这里莫非郭潜把自己的住处告诉了她?

    “可恨的郭潜!”

    他真想给他一拳自己当初是如何嘱咐他的?想不到他还是走露了消息即使是你不中意于她也不应该把我的住处泄露我如今已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废人怎可耽误她如花似玉的青春?

    想到此更不禁又急又羞只觉得从脊椎骨丝丝地泛着冷气由是更恨郭潜不已。

    这时候那小和尚知雨由外面回来万斯同忙问道:“如何?她走了没有?”

    知雨点了点头万斯同松了一口气问道:“她对你说些什么没有?”

    小和尚翻了一下眼皮道:“她只说她姓花是从远地来的。”

    万斯同不禁一时不知怎么才好小和尚在一边道:“她说她还要再来看你少施主你为什么不见她呢?”

    万斯同摇了摇头苦笑一声道:“你去吧。”

    知雨似乎还有些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他走之后万斯同的心可就更不得安静了。

    他心里未尝不觉得歉疚只是这个时候他必须要狠下心来。

    他想这个地方还是不能住下去自己要赶快搬只是因为还在病中一时却急不得。

    由是不禁令他想到了心蕊这姑娘千里迢迢找到了这里其心之痴可想而知难得她在长长的一年时间里独处深山空虚寂寞自可想知这期间竟能谨守诺言苦苦盼望非但不怪罪自己竟不远千里来此地其心之痴爱心之诚真是难能可贵而自己却避不见她若非是有难言之隐其心何异于禽兽。

    这么思前想后内心竟是无法得以安宁!

    他本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当他对一件事情决定之后那是绝少变异的尤其是他认为一件事必需要这么做他更不会避疑。

    禅房内自他病后老方丈命令小和尚不得打扰严禁出人所以显得很脏很乱衣服被褥随处乱放扫目其中竟是凌乱不堪万斯同看过的书也是随处乱抛满处都是。

    午夜这所波心寺静悄悄的没有一些声音连僧人们的晚禅也早就停止了。

    整个大殿一片漆黑除了在正门两檐的两盏风灯还时明时灭地亮着这附近是再也找不出一些灯光了这时候一条纤细的人影倏地自波心寺的石桥上拔了起来直向寺墙上落去。

    她的身形竟是快得出奇像是在轻功提纵术上有着特殊的造诣。

    这波心寺内并非是随便可任人出人之地少林门下毕竟是有异一般。

    这条人影方自向墙头上一落立刻就为守夜的和尚觉了。

    一人喝问道:“何人夜访?”

    这是一个中年着黑衣的僧人背系戒刀足踏芒鞋这和尚法号静玄是本寺十八弟子之一平日自负武功了得为人不免有些骄狂。

    这时叱问了声却见夜行人竟是伏墙不动更不禁怒从中来。

    他不便再出声喝问为恐惊醒了早已人睡的僧人.只见他大袖倏地向两下一分身形已如同一只巨鹰似地蓦地腾起。

    可是当他芒鞋足尖踏上了瓦墙之后但见长空月明.风吹衣摇哪有任何人的踪影?

    这和尚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暗道了一声怪哉.可是他确实再也没现什么也就只好算了。

    夜行人以人的轻功绝技瞒过了静玄和尚耳目一路兔起鹊落地直向偏殿行去这条路这间禅房在白天她已由小和尚的口中打探清楚了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室内是那么的静她用长剑启开了门悄悄地进去差不多天快亮了她才静悄悄地出来她用手擦了一下流出的泪.径自踏瓦而去。

    黎明万斯同和往日一样地起来了。

    可是他顿时为眼前的奇迹惊愕住了。

    因为他目光到处这一切竟是大异于昔日先他看见长列的书整齐地排列在书桌上不再是随地乱抛其次被褥也井然地折叠在一边那些散放在到处的衣衫也都叠放在一边茶具杯盘也都洗得净洁光亮.整整齐齐地排在一块儿。

    万斯同“哦”了一声他随手去拿脱下的衣裳可是那件衣裳竟不翼而飞。

    这一切都不得不令他大惊失色他取下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然后走出室门。

    知雨小和尚正在扫院子见他弯腰叫了声:“早啊!”万斯同对他招了招手小和尚连忙走了过来问道:“相公有什么事?”

    万斯同微笑道:“我房中是你为我清理的么?”

    知雨翻了一下眼皮又摇头说道:“没有老师父不叫我们进去说相公在养病!”

    万斯同闻言不禁怔了一会儿遂笑道:“原来是这样你去吧。”

    知雨小和尚又一笑道:“相公也该吃早饭了我去给你端去。”

    说着就走了万斯同待他走后越想越怪遂又走回室内仔细地察看了一遍并没有见到任何字迹能显示出来人的身份。

    他看了一遍心中更是诧异只是有一点可证明来人并无任何恶意而且对自己很爱护心中甚是感激不由联想到了心蕊。

    可是这一假定立刻又为他否定了。

    因为心蕊的性情他是十分了解的她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女孩子但她绝不会这么细心如果是她她必定会把自己唤醒一倾别后幽情的绝不会隐忍那么热烈的感情而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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