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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居唐朝-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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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太白金星凌空了!”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

    平阳公主一惊,站了起来,再没了做绣活儿的闲情,移步到外面,只见太白金星竟于白日出现,凌空而挂。

    不禁脸色一变:“阿蔻!速去查探,京师之内是否能看到太白金星?现于何方位?”

    “喏!”

    阿蔻领命而去。平阳公主面沉如水,沉默不语。薛朗抱着水奴过去,劝慰道:“太白金星于白日出现,其实只是一个天文现象,并没有别的含义。”

    平阳公主面沉如水,沉声道:“你这般想,然而旁人却不会如此想!太白金星于白日凌空,乃是变天之兆!”

    在台州的平阳公主心神不宁,长安城内,却又是一番情形——

    “无忌兄!”

    “玄龄?如晦?你二人何以如此”

    长孙无忌上下打量着两人身上的道袍,神情惊讶。房玄龄和杜如晦对望一眼,皆苦笑以对,杜如晦道:“我二人做此打扮,事非得已,寻个僻静之处再待细说如何?”

    长孙无忌点点头,连忙把两人迎入府里,到静室坐下后,长孙无忌又问起因由来,杜如晦苦笑道:“太子向圣人告发我二人,污蔑我等,圣人着人驱赶我们出京师,无奈之下,只得乔装打扮一番,不然只怕进不了城。”

    长孙无忌默然。房玄龄道:“大王尚未下定决心吗?”

    长孙无忌无声的点头,房玄龄面容一沉,满腹忧虑的道:“大王与太子仇怨已深,一旦祸患发生,岂止秦王府,便是江山社稷,家国存亡也会波及,值此生死存亡关头,当劝大王早下决心,以安家国社稷!”

    杜如晦赞同的点头,长孙无忌慨然一叹,道:“不瞒玄龄,我也是这般想法。这样吧,你我三人一起去面见大王,痛陈内情,劝大王早做打算!”

    秦王本已睡下,长孙无忌与杜如晦、房玄龄联袂而来,惊醒了他,起身到了议事厅,命人把所有属僚都集合起来。

    房玄龄道:“大王功盖天地,当继承大业。大王如今之情势,进之则生,退之则亡,值此生死关头之际,岂不是上天在帮大王做决定吗?”

    杜如晦也道:“丁巳日时,太白金星于白日现于天空正南方之午位,这正是上天对大王的提示与预兆!”

    长孙无忌也道:“大王,莫不是忘了敬德之事?圣人犹在,大王犹在,太子便已毫无顾忌的使人收买大王府上之人,收买不成还派人行暗杀之举,如此不把大王放在眼里,大王为何还犹豫?”

    尉迟恭也道:“大王,临危之际,当断不断,犹豫不决,不智也!大家誓死侍奉大王,然大王却如此看轻自己,无视宗庙社稷,我尉迟却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秦王眉头皱得死紧,沉默不语!

    两日后,六月初三,太白金星再于白日凌空而挂!短短三日之内,竟然两次于白日凌空,朝野内外,暗云涌动。

第522章 惊变玄武门() 
圣人在前朝与群臣议了一天政事,颇觉疲惫,下了朝,刚到张婕妤处。张婕妤一脸欢喜,连忙行礼:“妾恭迎大家圣驾。”

    “免礼,起吧。”

    “喏,谢大家。”

    张婕妤身姿婀娜,动作优雅的起身,缓缓抬头,眉眼轻轻一挑,朝圣人飞了一个又羞又喜的眼波,那娇俏妩媚的样子,委实动人。

    圣人不禁一笑,伸手把人拉到怀里,一起往里走——

    “大家,秦王求见。”

    圣人一怔:“这么晚了宣进来吧。”

    “喏。”

    圣人拍拍张婕妤的香肩:“美人且去里面稍待片刻。”

    张婕妤也不敢作妖,娇娇的应了一声:“喏,大家快些。”

    圣人笑着摆摆手,张婕妤方才一步两回头的走进去。不一会儿,秦王从外面走进来,一脸凝重之色,神情隐现悲愤之色,行礼:“儿拜见父亲。”

    “坐吧,这么晚了,有何事需禀报?”

    秦王看看四周,迟疑了一下,道:“事涉机密,还请父亲屏退左右。”

    圣人眉头皱起来,不过还是点头,朝四周看了一眼,左右内侍立即鱼贯而出,圣人道:“如此,可以说了罢?”

    “喏。”

    秦王立即躬身道:“父亲,儿臣方才收到密报,太子与元吉欲于儿出征践行之日,于昆明池设宴,伏杀儿臣!”

    圣人面色一变:“此话当真?”

    秦王沉声道:“事关兄弟与生死,儿岂敢谎言欺骗父亲!儿于兄弟无丝毫亏负,今欲杀臣,似欲为王世充、窦建德报仇!儿臣虽死,实耻见诸贼。”

    一脸悲愤之色!

    圣人目光闪烁,对秦王的话却不置可否。圣人沉吟不语,秦王低着头,谁也没注意殿后,一抹裙角飞快的消失。

    良久,圣人方才道:“明日朕当传大郎、四郎鞫问,你可早至,当面与之对质。”

    “喏。”

    秦王告退。

    待秦王退出,本来端坐的圣人突然身形一散,再无方才之气势,颓丧之色方显,头颅低垂,默然无语。

    “大家”

    近侍关切的叫了一声,连忙靠近。圣人摆摆手,不欲多言,沉默的坐了一阵,起身道:“今日不用张婕妤侍奉,回宫吧。”

    “喏。”

    ++++++++++++

    东宫——

    一打扮普通的小太监从东宫出来,小心的看看四周,鬼鬼祟祟的走人。不一会儿,元吉带着人飞马疾驰而来,东宫之内,灯火通明,直至白昼!

    ++++++++++++

    “啊!”

    “大家!”

    圣人从噩梦中惊醒,内侍连忙过来,一个给他抹汗,一个连连给他抚胸口。圣人叹了口气,这一晚上便没睡安稳。就着内侍的手,喝了口温水,问道:“二郎可进宫了?”

    内侍答道:“回大家,秦王尚未进宫。”

    “太子呢?元吉呢?”

    “也尚未进宫。”

    圣人心中一沉,面上神色喜怒难辨,只道:“扶我起来。”

    内侍连忙搀扶着圣人起来。宫人鱼贯而入,伺候着圣人洗漱,洗漱后,圣人看着精神了许多,道:“来人,去前朝传敕,今日不上朝,有奏让大臣们来紫宸殿便是。”

    “喏。”

    内侍去宣敕令。

    圣人顿了顿,又吩咐左右:“若秦王或是太子、元吉求见,立即宣进来。”

    “喏。”

    等了一阵,没等来秦王和太子等,倒是等来了裴寂、萧瑀、陈叔达等大臣们。朝廷上下正为即将开拔的大军做准备,政务正是繁忙之时,是故,今日即便不上朝,紫宸殿内,也聚集了不少大臣,即便是圣人,昨夜没睡好,今日也无法歇息,还得继续处理朝政。

    政事干系重大,圣人心中叹了口气,面上也不好显露,耐下性子听取朝臣的话语,全心投入到政事中去。

    “大家,朝食已好,传饭否?”

    直到近侍来提醒,圣人才察觉到腹中饥饿,摸摸肚子,道:“传饭吧,诸位卿家便留下与吾一起用膳吧。”

    “谢圣人恩典。”

    宫人忙碌着摆开小宴。

    随着太阳的升高,殿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闷热,一餐饭,吃的君臣几个皆满头大汗,圣人仍由近侍替他擦去额头的汗珠,道:“天气炎热,太过熬人,诸位卿家,莫不如我们一起到太液池上泛舟吧?想来定能凉快些。”

    裴寂也是热得满头大汗,自己掏手帕擦了擦,如不是要进宫议事,他定然在自己府内于湖上泛舟乘凉,逐笑道:“如此臣便谢过圣人恩典。”

    圣人一笑,君臣几人逐从殿内转移到太液池边,宫人早已准备好船,众人一起登船。湖面上,微风轻拂,四处通透,比之刚才闷在屋里的情形自然好了许多。

    圣人欣然一笑,道:“这船上虽无有屋宇之宽敞,然却通风凉快,比之刚才之闷热,好了许多。”

    裴寂笑眯眯地道:“今后夏日议事,若圣人全安排在船上,那老臣便无须再带手帕也。”

    “你这老倌儿!”

    圣人被裴寂逗得一笑。

    说笑着,自然没有看见岸边有一个军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朝守在湖边的内侍急急喊了一句:“不好了!不好了!秦王伏兵玄武门,射杀太子、齐王!”

    太过着急,竟忘了齐王已被降级为齐郡王。内侍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手里的拂尘似是没拿稳般掉落!内侍连忙手忙脚乱的捡起,那军士连忙重复道:“玄武门守将常何投了秦王,与秦王合谋伏兵玄武门,趁太子与齐郡王进宫时伏杀二人,太太子与齐郡王的首级已被砍下!速报圣人!”

    “快,小舟!”

    内侍也忙不得管其他,连忙把停在岸边平时宫人清理太液池的小舟叫人撑过来。

    军士跳上小舟,宫人立即撑船,用最快的速度靠近圣人所在之大船,还未靠拢大船,已被随行的御前侍卫发现,广禄直接出来,喝问道:“来者何人?有何事禀报?”

    “禀禀将军,适才有人来报,秦王于玄武门射杀太子与齐郡王!”

    “什么?!”

    广禄简直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里面的圣人听到外面喧哗,不知为何,心中一激灵儿,颇为敏感的吩咐道:“外面何事喧哗?去看看。”

    “喏!”

    内侍还没出去,广禄已然大步走进来:“禀圣人,有侍卫来报,今晨秦王勾结玄武门守将常何,于玄武门伏兵,射杀太子与齐郡王!”

    “什么?!”

    圣人与众臣皆大惊失色,圣人站着的身子,不禁一个趔趄,身旁的内侍眼疾手快,连忙扶住。裴寂惊得手帕都掉了,陈叔达满面苍白,萧瑀面沉如水,沉吟不语。

    广禄也顾不得多说,直接把来报讯的军士一把拎进来:“快说!”

    军士抖颤着,也不知是吓得还是怎地,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只望着圣人抖个不停。圣人大怒:“这般无用,连话都不会说么?”

    正欲责罚,突然从岸边传来一声大叫:“禀圣人,臣尉迟恭觐见。秦王以太子、齐郡王作乱,举兵诛之,恐惊动陛下,遣臣宿卫。”

    圣人没说话,广禄从船上的窗户往外边看了下,低声道:“禀大家,尉迟恭所带之士卒,一半以上是弓箭手。”

第523章 成王败寇() 
一行人皆在船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于弓箭手来说,就是最好的箭靶子!

    圣人脸色阴晴未定,怒容满面,却又莫可奈何。裴寂默默闭上眼睛,不动如钟,不言不语。萧瑀、陈叔达等对望一眼,面色皆有些苍白,却也没说话。

    一船人之死活,皆系于圣人一身!或系于秦王一念之间!

    “不意竟发生此事,事到如今,当如何?”

    不知是过了须臾,还是良久,圣人额上大汗津津,缓缓开口问道。裴寂不语,萧瑀、陈叔达对望一眼,萧瑀眼一闭,干脆道:“臣闻内外无限,父子不亲,当断不断,反蒙其乱。建成与元吉在义旗草创之初,并无预谋,义旗创立之后,又无功德,常怀疑贰之心以致其恶,以致祸起萧墙!”

    圣人双眸瞬间睁大,瞪着萧瑀,却没说话。陈叔达道:“禀圣人,秦王功盖天下,内外归心,可立秦王为皇太子,托付军国大事,则圣人便能如释重负。”

    萧瑀躬身道:“臣附议。”

    在场的大臣,除裴寂外,皆对陈叔达的谏言表示附议。圣人神情莫测,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环视一圈,大臣们竟无一人敢与之对视。圣人心中轻哼,转头看向裴寂:“老倌儿,你呢?当以为如何?”

    裴寂幽幽道:“圣人何须问臣下?圣人岂不知,圣人如何,老臣便如何,历来如此!”

    “好!好!好!”

    圣人竟然大笑,只是,笑声说不出怆然,众臣下除裴寂昂然而立外,余者皆躬身弯腰,无一人理直气壮。

    圣人道:“广禄,告诉尉迟恭,让秦王来见朕!”

    “大家”

    “无须再说,去吧!莫不是连你也要枉顾朕意?”

    广禄面色一变,堂堂须眉男儿,双目之中泪光隐现,只得重重应了一声:“喏!”

    应罢,出舱到船舷处,朗声喊道:“尉迟恭,奉陛下之名,宣秦王觐见!”

    岸边的尉迟恭,浓眉紧皱,左右皆等着他号令。尉迟恭犹豫片刻,挥手道:“速去禀报大王。”

    “喏!”

    不一会儿,秦王进来,身上衣甲未退,尉迟恭连忙上前:“禀大王,圣人召见。”

    秦王点点头,却没言语,望着池上之船,神情晦暗不明。静默片刻,朗声道:“儿世民拜见父亲!”

    广禄站在船舷的甲板上,大声应道:“圣人召见,秦王为何不上船?”

    “大王!”

    尉迟恭面现反对之色,立即就喊了一声。秦王比比手,只道:“命人备小舟,我要上船!”

    “大王,船上之侍卫,皆是圣人之亲卫,为大王安危计,请大王三思!”

    尉迟恭恳求着。秦王摇摇头,道:“敬德,你的担忧我明白,只是今日这船我非上不可!我意已决,备小舟!”

    尉迟恭见秦王心意已决,只得命人拉了一条小舟来,让秦王乘上。秦王登上小舟,立即往圣人的大船处划去。尉迟恭频频皱眉,眼见拦不住秦王,只得吩咐左右:“严加警戒,如有不对,立即射击!”

    “喏。”

    小舟不一会儿便到船边,秦王不急着上船,而是在小舟之上,躬身行礼:“儿世民拜见父亲,建成、元吉举兵谋乱,已然伏诛!”

    只言建成、元吉之过,半字不曾涉及己身。圣人心中苦笑不已,道:“上来罢!既然建成、元吉已然伏诛,为何不敢上船见朕?”

    秦王面色一沉,语气隐隐喊着怨怒,大声道:“无有不敢,不过是等着父亲召见。”

    说着,人便从小舟之上跳到船舷的甲板上,对甲板上怒视着他的广禄,昂然对视,夷然不惧。

    秦王在广禄的瞪视下,头颅一昂,道:“儿世民拜见父亲,恳请父亲赐见。”

    “进来罢!”

    秦王昂首挺胸,气势迫人的进舱,进去之后,便跪倒在地:“儿拜见父亲。”

    圣人站立着,目光看着跪伏于地的秦王,眼神晦暗不明,良久,突然一声长叹,道:“我儿世民自举义旗至今,功盖天下,内外归心,当立为皇太子,朕以为然,着传诏天下,自今日起,朕选立次子世民为皇太子,钦此!”

    “喏。”

    众臣应着。秦王却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泪如泉涌,难以自已。

    圣人冷眼看着,也不安慰,只道:“船上地方有限,皇太子已立,国事已定,诸位卿家可上岸,把朕之诏令,遍传天下。”

    “喏!”

    船缓缓靠岸,秦王一直在伏地大哭,圣人就那么看着他,既不安慰他,也不言语。待船靠岸,大臣们鱼贯而下,秦王还跪着,圣人也还在他面前站着,不言不语。

    裴寂走到舱门口,突然转身,朝圣人躬身行了一礼,圣人目光一暖,朝他摆摆手,裴寂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缓缓退出去,神情洒然,既不悲也不喜。

    “父亲为何对孩儿不言不语?”

    待大臣们都走后,秦王突然问道,神情凌然,语气压抑。圣人双目一闭,道:“无甚话可问,也无甚话可说!”

    秦王一怒,气道:“若不是父亲一再偏宠建成,任由元吉胡来,儿何至如此”

    话还未说完,已经被圣人打断:“建成为吾嫡长子,我为唐公时乃是世子,登基之后,立为太子,朕偏宠他,有何不对?”

    秦王大怒:“是故,父亲便一直坐视建成谋害孩儿于不顾?”

    圣人不语,只睁开双目,看着满面怒色的秦王,不禁满怀的颓唐,往日笔直挺拔的脊梁,似乎再没了坚挺的力气与意志,颓丧道:“事已至此,多言无益!如今你已是皇太子,我只望你来日莫要受为父今日之苦!”

    秦王面色一变,怒道:“父亲这是在诅咒孩儿?”

    圣人苦笑:“不,为父是在劝谏,父子相疑,兄弟相残,朕这一生,何其失败也!我只望你来日莫要如为父一般失败。”

    “父亲!”

    秦王不禁一声暴喝,还待说什么,一道清脆的声音已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二郎!”

    随着这一声喊,秦王妃长孙氏过来,轻轻拉了秦王一下,秦王面上不忿,却也住口不语。秦王妃上前两步,如往日一般向圣人行礼:“儿媳拜见父亲,父亲可还安好?”

    神情颓唐的圣人抬头看她一眼,语气萧索:“二郎媳妇儿也来了?也罢,既然你也来了,为父这里倒有事托付你。”

    “父亲尽可吩咐儿媳便是。”

    秦王妃恭敬道。圣人只道:“只望莫要为难后宫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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