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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魔鼓乱武林-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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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毒。”姑娘声音里有些惊慌。
令狐玉也是心一震,是呀,那异香分明是毒,而自己竟然没有被毒倒,方才那怪人也施过同样位俩。这是什么回事呢?
“黑白子秘籍”上的避毒符。一定是了!他曾漫不经意地记诵并操练过,当初并不以为真有什么用处。纯粹是黑牢中枯坐无事聊以释闷的。
黑衣女子还在自言自语:“这闷香竟毒不倒他,怪事。”
“快快说出来历。”沉吟一阵之后,黑衣女子大声补上一句。
“在下只是路过。”
“不管你那么多,快说!”
“如果在下不说呢。”
“那不能由你。”
“姑娘何不先展示真面目,说出来历?”
“我问你一句,你就要马上问我一句。你真的不想活了?”
令狐玉冷冷一笑,道:“在下又没招惹姑娘,干吗就只许你问我,我不许问你?你是审贼的推官?”
“还没人敢对姑娘如此说话。”
“今天你不见识了一回,算是破例罢。”
“哼,我不想杀你。”
“我还没想好让不让你杀哩。”令狐玉一步也不肯让。
“你大约认为我杀不了你?”
“差不多罢。”令狐玉大大咧咧答道,神情很轻佻。
“那你就试试看!”姑娘显然被激怒了。“看”字未落,令狐玉只觉眼前一花,连心念都来不及转,对方已欺到身边,手指按上了令狐玉胸口“鸠尾穴”。
令狐玉措手不及,登时吓了个亡魂皆冒。这等古怪身手,的确骇人听闻!在这姑娘一按之下,自己的功力好象在源源外泄,一下子流去了一大半!
黑衣女子冷冷地道:“如要你命,你早已没命。”
令狐玉只闻得姑娘吐气如兰,那少女特有的幽香阵阵入彝。胸口鸠尾穴次冷不防被点后,力道还在流失。
“本门独门泄功点穴法,无人能破。”黑衣女子已看出了令狐玉的尴尬。
令狐玉懊恼极了。自恃得了绝世功力,从此可以天下无敌。谁知一出道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斗,而且是栽在这么一个小妮子手里。栽得这么冤枉!
这教训够惨痛的:一个人无论功力再高,也不能忘记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道理。若是他令狐玉不这么大大咧咧的轻敌,哪会这么轻易着她道儿?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他今后可要牢牢记住这一点了。
可他还有机会来亡羊补牢吗?
也许一切都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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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佳丽逼婚
生死交关,令狐玉一丝怯念也没有,“在下佩服姑娘的身手。”
“少来这一套?”
“我是真心的。”
“‘曾着卖糖君子哄,至今不信口甜人。’你说还是不说?” “在下不是口甜人,从未哄过什么人。而且,而且,在下也不惯于受胁迫。”
“你很倔强?”
“在下也恨自己这一点。”
“你也不怕死?”
“如果怕不怕都得死,干脆就不怕算了。”令狐玉嘴犟得紧。
双方近在咫尺,令狐玉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白面具孔洞中透出的眼神,那眼神令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确信自己曾听过这个声音,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以及这声音属于谁。
黑衣女子沉默了片刻,娇声道;“很好,你既如此有自知之明,本小姐倒没必要急急对你下手了,你敢随我来么。”
令狐玉大话已出,收不回来,只好硬起头皮,傲然道:“当然敢。”
黑衣女子脆生生一笑道;“好极了。”一边说着,一边收指后退。
“吱”一声尖利的怪叫,七八条有人影,自不同方位出现,每人皆戴有面具。 黑衣女子对那些鬼影冷喝一声:“清理现场。”然后朝令狐玉一招手,道:“随我来。”
令狐玉心中想,既已输给了人家,刀山火海也得去,看那少女一出手,就将自己功力废去了大半,不去恐怕也不行,索性装得大方些。心念之间,慨然道:“请。”
令狐玉随着黑衣少女,绕行到石峰的另一面,在一块丈许大的畸形怪石前停下。黑衣女子用手一按,那巨石缓缓移开;现出了一道门户。一眼望去,是一个巨大的岩穴,钟乳倒垂,石笋林立,阴风阵阵,森森可怖。
少女先自进去,令狐玉也跟着跨进去。事已至此,自无退缩之理。
方入穴中,洞口自封。悬挂在石笋间的琉璃灯,发出惨绿的光芒,照着阴森的洞径,每隔数丈,便有一双武士站立,人模鬼样,阴气迫人。
令狐玉起先尚不在意,后来才看清周围的武士,尽是戴面具披风衣的白骨骷髅,由一根木棍支撑着。这一看,心里阵阵发毛,心疑是到了地狱。
走了约莫数十丈,眼前豁然开朗,灯光也明亮了许多。
穴地平坦光滑,门户重重,洞径错杂,隐约可见人影来往。
但没有任何声息。
两名青衣少女迎了出来,长相不俗,双双对少女施礼道:“小姐回来了。”
“小姐”两字,使令狐玉心中一动,猜想这黑衣女子当是这邪门异派的主事人之女。
黑衣少女爱理不理,鼻孔里“嗯”了一声。
两名青衣少女退到一侧,让黑衣少女与令狐玉走过,然后一齐跟在后面往里走。
穿过两重门户,眼前现出半亩来许一大片空间,上望穴顶,总有四五丈之高,毫无斧凿的痕迹,看来是天生的奇穴。
四周石室分立,正面一间,十分宽敞,陈列有桌椅之类。石门顶上,用骷髅头镶了三个大字:“骷骨门”。
令狐玉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似乎血液在刹那间凝住了。
黑衣少女回身吩咐两名青衣少女道:“带他到客房。”
“是”两名少女答道。
令狐玉愣愣之间,黑衣女子已经进入那镶着“骷骨门”
字样的前厅去了。
两名青灰少女望着令狐玉神秘一笑,其中之一对令狐玉盈盈作礼道:“少侠请。”
令狐玉困惑已极,这是怎么回事?黑衣女子为什么要带自己到这不见天日的诡秘地方来?她在弄什么鬼?
既然她吩咐带自己到客房面不是牢房,那就表示,起码对方已经不把自己当敌人看待了。在人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既来之,则安之。还有什么话说。
在青衣少女带领下,令狐玉进入了一间布置不俗的石室中,珠光耀眼,便榻桌椅俱全。到此,令狐玉心中才算稍减了鬼气森森的感觉。
少女之一挪过一把椅子:“少侠请坐。”令狐玉也不谦逊,微一颔首,大模大样在椅上坐了。另一名少女,捧上一杯香茗。
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令狐玉对茶道一无所知,也唤不出这茶的名称,只是知道并非凡品就是了。他啜了一口茶,也不管死了死不死人,“咕咚”一声吞下去,不见异样感觉,方故作悠闲对两少女道;“在下可以问几句话么?”
少女之一娇媚地一笑,道;“少侠要问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哦,这个,我们小姐会告诉你的。” “此间主人是谁?”
“当然是门主。”
“门主如何尊称?”
“恕小婢不敢多舌。” 三问三不知,令狐玉只好闭上了口。
两名青衣婢女,倒是礼数周到,致歉之后,双双施礼退出。
令狐玉独坐客房之中,对自己的遭遇啼笑皆非,心中也自有几分恐惧。这类邪门异教,所作所为都是违背正道的,单以黑衣女子命令手下自决那事来说,即可见一斑,真无法想象对方将如何对付自己。
外面石殿门上用骷髅头砌成的“骷骨门”三个字,可能便是对方门派之称了。这三个字在江湖上却是没听人提起过,也许是自己阅历太浅了,也许是对方根本就不愿江湖中人知晓。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一个俏丽人影,出现门边。令狐玉举目一看,呼吸为之一窒,来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白衣少女,戴着白面具。那身形太美了,令狐玉想:“‘女子要得俏,常带三分风流孝’,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罢?”
她就是方才戴面具的黑衣女子么?若果就是,真使人不敢相信她会是一个毒如蛇蝎的夜叉,出口之间,就要一个年纪老大不小的弟子自决,事后仅淡淡地说了声:“错怪他了。”是她么?
白衣女子面具里的眼睛似乎挂着笑意,停了片刻,姗姗入房,随手关上了门,自在另一椅上坐下,道;“你运气不错,门主已答应了我的请求,你不会死了。”
这下令狐玉听出来了,不会错,是她,是那个黑衣女子。不过,这声音象谁,令狐玉还是没有想起来,不禁期期道:“门主,谁是门主?”
“我的父亲。”
“哦,姑娘是少门主?”
“对了。”
“请问芳名。”
面具后的声音道:“白桦。”
“姑娘姓白么?”
“多余的话。”
令狐玉讪讪一笑,道;“是在下失言了,请问贵门是?”
“你不识字么。”
“‘骷骨门’。”
“三个字都认对了。真是个聪明孩子。”
“在下从未听到过贵门。”
“本门开坛时间不长,尚未到公诸江湖之时。”
“这就怪了。”
白桦声音中的笑意收敛起来了,“现在该我问你了,希望你据实回答。”
令狐玉一定心神,道:“在下能回答的必然照实回答。”
“先说名号。”
“原先说过了,在下‘铁血剑士’。”
“名字呢?”
“令狐玉。”
“是真名?”
“决无虚言。”
“看你身手,必是个成名人物。”
“在下刚刚出道,成名谈不上。”
“出身呢?”
令狐玉早有成竹在胸,是以毫不踌躇地应道:“这一点恕不便相告。”
白桦芳心似已不悦,“好,这暂且不谈。你今年几岁了。”
令狐玉暗想,一个少女大咧咧地问一个陌生男人的年岁,却不觉得害臊。
“在下二十。”
“唔,比我大一岁。” “姑娘十九了?”
“乖孩子,你算术很好。定亲没有?”
“还没有。”
话方出口,顿觉不妥,对方问这话似乎别有用心。令狐玉不安地补了一句:“姑娘问这干吗。”
“当然有道理。”
“在下何时可以告辞。”
“什么,你要走?”
“当然,在下尚有要事要办,总不成长期留此作客。”
“怕是差不多。”
令狐玉心一惊,道;“姑娘说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白桦突然走到令狐玉身前:“来,我让你先见识一样东西。”
“见识什么东西。”
“看了便知道。”白桦说完,移步壁间,用纤指在壁上一按,现出了一个大的圆孔,一招手道:“你来看。”
令狐玉困惑地站起身来,到那圆孔之前,白桦微微向侧一挪,让出地方,令狐玉凑上眼去。
这孔洞径约两尺,看来便是石壁的厚度。
洞外,是一间较小的石室,中央一个丈许大的方池,池中贮满了黑水, 目光移转,登时头皮发麻,惊魂出窍,只见壁间吊了六七具完整的白骨骷髅。
白桦要自己看这恐怖的玩意,是什么意思?
心念未已,只见两名孔武汉子,挟持着一个中年人来到方池,那被挟持的人遍身血迹,看来是受过酷刑。
那汉子拚命挣扎,口里惨叫不绝。
两名武士一用力,把那汉子推入池中。 “哇!”那汉子只惨号了半声,便没声息。池中冒起一阵黑烟,池水滚沸,涌起堆堆泡沫。片刻工夫,一切归于平静。
两名武士各持一把铁爪,往池水中一捞,一具完整的白骨髓髅捞了上来。
令狐玉霍地转身,狂叫道:“伤天害理,惨无人道!”
白姑娘按动机钮,封了洞孔,若无其事地道:“你看清楚了?”
令狐玉热血阵阵沸腾,忘乎所以地大叫道:“看清楚了,十分清楚,这种行为,天人共愤,神鬼不容。”
白桦声音一变,道:“你说话得有分寸,想想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令狐玉咬牙道:“姑娘说在下是什么身份?”
“作客作囚,任君自择。”
“作客怎样?作囚又怎样?”
“作客的话,得守礼;作囚的话,刚才那人便是榜样。”
令狐玉伶伶打了一个寒颤,怒火顿熄,头脑也清醒了许多,立即意识到自己处境险恶。可别“为争一口气,丢了十亩地”。当下故意转变了话题道:“姑娘在要下来此,有何指教?”
白姑娘一摆手,道:“请坐下再细谈如何?” 令狐玉无奈,只好坐回原位。
白桦先轻轻笑了笑,道:“我自小没有母亲,是父亲带大的。”
“唔。”
“江湖儿女,不必作世俗女儿之态,对么?”
“不错。”
“所以有句话我要坦白相告。”
“请讲?”
“我一见你便投缘。”
令狐玉全身一震,激动地道:“姑娘说投缘,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
“在下真的不明白。”
“嗯,这个,我很喜欢你。”
“喜欢便怎样?”
白桦再狠,再大方,终是女子,有些话还是不能一下子出口。她垂下螓首,沉默了片刻,又抬起头来,似乎以极大的力量,才进出一句话道:“我们结百年之好如何?”
令狐玉大惊失色,这问题既严重又尴尬,方才活人化骷髅的那一幕,已使他视她如蛇蝎。
“什么,结百年之好?”
“不错。”
“姑娘很坦白。”
“我说过年幼失母,所以,只好自己做主。”
“令尊呢?”
“他随我的主张。”
令狐玉灵机一动,道:“姑娘,你有父亲做主,在下呢?”
“怎样?”
“在下家母仍健在。”
“你的意思。”
“终身大事,必须先禀明她老人家。”
白桦久久才道:“这容易,令堂现居何处?”
令狐玉沉声道:“敝母子年前失散,家母下落不明,在下正在刻意寻访。”
白桦冷笑一声:“你这托词太不高明?”
令狐玉强作正色道:“这是实话,并非托词。”
“讲实话,你是否不愿意?”
令狐玉知道不能断然拒绝,强颜一笑:“在下并没说不愿意。”没有镜子,自己此时定是一脸苦恼人的笑。
“那事后禀明令堂不就成了?”
“礼不可废,请姑娘见谅。”
“我长得难看么?”
“我不知道,但我想,姑娘一定美如天仙。”
“嫌我的出身配不上你?”
“哪里话,令尊乃是一门之主。”
白桦紧迫不放地道:“那就是你另有红颜知已?”
令狐玉心念电转,这决不可承认,否则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最上之着是缓兵之计,先求脱身。一摇头道:“没有。”
“如我强迫你答应呢?”
“姑娘,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岂能相强?”
“本姑娘不作兴那一套迂腐之礼。”
令狐玉感到进退维谷,这婚事是万不能答应的。这种蛇蝎美人,竟亲自向男人逼婚,这种事的确天下少有。
“姑娘,容在下告辞,待寻到家母再行答复。”
白桦打断他的话道:“你想借此脱身么?”
“不是这意思。”
“想走不可能。”
“那在下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公子,我并非路柳墙花,也不是恬不知羞,我说过是由父亲一手带大的,自小便不喜忸怩作态,婚姻是正事,坦诚相见,并无不可。” 令狐玉期期艾艾道:“是的,这是武林儿女的本色。”
“你是由衷之言?” “当然是的。”
“一句话,你愿不愿意?”
“在下说过了,必须禀明家母。”
“这是托词。”
“姑娘不信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你以名门正派自居,视我为邪门异教,对么?”
“在下出身并非什么名门正派。”
白桦起身道:“最后一句,愿意么?”
令狐玉咬定牙关,道:“在下一向不改变出口之言。”
白桦话中泛出了杀机,冷笑连连道:“很好,很好。”
说完,姗姗出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令狐玉心中大急,在房中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在这荒山野谷,猛鬼出没之地想要脱身,可比登天还难,她这负气一走,将遭致什么后果呢?
正自惶惑不可开交之际,一个面目阴沉的老者出现门边,后面跟着两名黑衣武士,脸上带着一种刽子手的神气。
令狐玉心头一震,不期然地后退了数步。老者举步入房,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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