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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转头望向天祈的方向：“今天，为了御千代，我少杀了很多人。”

　　　　“我不知如何评价这个理由，但是我愿意相信你。”星灵没有嘴，它们通过精神力震动空气发声，圣堂武士的声音低沉而可靠，“无论如何，你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位主人，你们两位虽然在很多方面有着截然不同的分别，但是我看得出，你们同样对身边的一切抱有珍视，并乐于为在意的人着想……”

　　　　“多余的话就不需要说了，泽拉图，星灵的行政模式是少数服从多数，作为决策层的最高议会常常忽视少数族人的意见，当星灵对本不该怀疑的事物产生怀疑时，这套行政模式将导致源源不断的战争，多数消灭少数，各自的分歧使得少数又从多数中分裂出来，再次的战争，再次的循环，直至文明的彻底终结。”我冷冷道，“我恰好有解决或者延缓的方法……”

　　　　“如果是虫族那种残酷的统治制度，请容我拒绝，每一个星灵都是珍贵而独立的族人。”泽拉图正色回绝道，“我们毕竟不是兵器。”

　　　　“所以说，没有自知之明真是令人厌恶的缺陷，或者说，御千代的爱心泛滥过头了。”我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放心好了，是为你们这种家伙量身打造的东西。”

　　　　我拿出了一块晶石，它被摄魂师投射的小型力场牢牢地包裹着，与星灵们所持有的如大海般蔚蓝的净化幽能不同，这块晶石闪耀着的是神秘晦暗的昏黄色，透着静谧的气息。

　　　　泽拉图看着这个，发出了惊异的声音，他按住了自己的胸膛，眼中蔚蓝色的幽能光辉连连跳跃，似乎与晶石的光辉产生了共鸣：“我能够察觉到这块晶石中的力量，它在欢呼雀跃，并呼唤着我，仿佛是从我的灵魂中涌出的一样……”

　　　　我注视着昏黄色的光晕，轻声道：“这是一枚种子。星灵的民·主不应该仅仅体现在如今的模式，它的民·主应当同样面向持有异议的少数，星灵议会应该有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声音……星灵渴望集中的智慧与形式上的融合，但也需要一些追求自我荣耀的战士，唯有这样，集体才不会走向极端，多亏了你提供的资料，虫群想办法诱导出了与净化幽能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力量，假以时日，未必不会出现另一个星灵氏族。”

　　　　“我称它为虚空幽能。”我手托着晶石，望着泽拉图，“星灵，我在察觉到星灵的危险性后就开始观察你们，然后很顺利地发现了充满彷徨的你。在我眼中，你们自始至终都是一群失败而又危险的工具，随时都可以反噬主人，但是我却不得不利用你们，所以我挑中了你，背着星灵议会，与你达成了暗自的交易。我拿到了你提供的有关于星灵的几乎全部的重要资料，作为回报，我手中握着另一个未来和充满无限可能性的种子……”

　　　　“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枚种子会开启一个新的门户，星灵会出现截然不同的另一种声音，你们也许会因为信念的对立而矛盾重重，将过多的精力消耗在毫无意义的内耗之中，而这正是我想要的，你们越是弱小，我就越放心，你们越是争吵，我就越放心。”我将手中的晶石递向泽拉图，“因为我毕竟是站在御千代这一边的，可以的话我想把你们彻底灭掉，但是她想必会伤心，也许会恨我，我不想让另一个世界的我憎恶，所以只好选择了这个方法。”

　　　　“所以，你想要接受它吗？接受这个种子，并将这一条主张自由和独立的道路传承下去。”我轻声道，“还是说拒绝，然后等待着反噬主人的结局？”

　　　　“如果我选择拒绝，恐怕结局不会太美妙吧。”泽拉图苦笑一声。

　　　　埋伏在暗处和空间缝隙中的脑虫已经张开了爪牙和触须，纷纷锁定了泽拉图的位置。为了破解星灵的秘密，我在“世界”中开启了西格玛装置，脑虫们在封闭的时空中费心钻研，花了一百五十多天摸清楚了星灵的精神力量中的秘密，不仅诱导出了与净化幽能完全对立的虚空幽能，还掌握了这些精神类生物的弱点和特征。

　　　　一旦泽拉图拒绝，那么脑虫们只需要几秒钟就可以将它的灵魂轰碎，一只脑虫将接管这个圣堂武士的一切，代替它完成星灵的分裂之路。脑虫们准备了一个完美无缺的精神力作战计划，确保整个过程迅速而无声，星灵议会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你知道就好……不过那只是下下之策，而且我相信你没有什么拒绝的立场。”泽拉图将那块晶石从我手中接过，“虚空幽能在你的灵魂中生根发芽，渐渐蚕食你的净化幽能，直到你渐渐转化成完全的黑暗圣堂武士，所幸它只是一个种子，所以这个过程可以被你控制和压抑，你无需担心被人发现，你有足够的时间策划并传承它。”

　　　　“净化幽能和虚空幽能无法共存甚至融合吗？”它沉吟道。

　　　　“至少虫群的实验结果是猛烈的大爆炸，你也许可以用来跟敌人同归于尽。”我推了推眼镜，“但万事皆有可能，也许是虫族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如果两股幽能真的能够完美融合，似乎会真正开启一道新的门户……”

　　　　泽拉图将晶石表面的力场破开，晶石中的昏黄色光晕毫无阻碍地融入了它的身躯，它那蔚蓝色的眸子悄然闪过一丝昏黄的光辉，一颗种子已经种下。

　　　　提醒早千代有所防范，给星灵种下一颗叛逆的种子。

　　　　我能为御千代做的也就只有这两件事情了。

　　　　“星灵，我已经履行了承诺，该你做出回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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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梦
　　　　ps：好吧好吧，今天两更，唉，过个生日都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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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拉图的身影慢慢消失，我目送着它，久久不语。

　　　　旁边的空气中传来啧啧的感叹声，迪亚波罗扭动着肥大的身躯从空间裂缝中钻了出来，一脸的惆怅与遗憾：“这泽秃子的大腿，我是吃不成喽。”

　　　　它伸出爪子挑了挑牙缝，剔出一大块肉来，搓了搓指尖，将这块疑似迅猛龙的后大腿肉给碾成了灰灰：“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秃子也是个蠢蛋，那精神之种岂是这么容易消化的？就算大爷们没有在里面做手脚，但这终究是被虫群的精神力所诱导变异的，本来就沾染了虫群嗜血毁灭的残暴气息，这秃子若是日后能挺过来，说不定会变成个杀伐果断的人物呢。”

　　　　“它要是爪子不硬，怎么带领少数对抗多数？泽拉图心智坚韧，勇敢果决，又有担当，天生就是做领袖的材料，所以我才会选中它。”我哼了一声，“若是普普通通的货色，谋事不密，三下两下就被星灵议会给灭了，那才叫笑话呢。”

　　　　“说到底，还是缔造者的责任。那个叫御千代的娘们太软了，调教出来的星灵也软塌塌的，就像一条钝牙的破狗，偏偏还不够忠诚。”迪亚波罗嗤笑着，同时奉上了富有虫群风味的拙劣马屁，“还是尊王威武霸气，只有凶残到没有人性的您，才能调教出如此凶残的虫群！”

　　　　……也许在这一群二货虫子的认知中，“凶残到没有人性”是对一个人的最高褒扬吧。

　　　　迪亚波罗见我不言不语，又主动问道：“尊王，我还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很明显你对那个叫御千代的雌性抱有非同一般的想法，既然如此，我们给您抢过来就是了，顺手把那什么星灵一道灭了，说实话它们那花架子也就看起来好看一些，一坨坨屎黄色的东西中看不中用……”

　　　　天生极富攻击欲·望的虫群在遇到星灵的第一刻就将其作为了最高假想敌，满肚子坏水无穷精力无从释放的脑虫们开始了新一轮的沙盘大推演，位于海底裂缝的虫巢从未停止过对邻家星灵基地的刺探和侦察，再加上泽拉图提供的情报资料，估计脑虫们的脑海中已经罗列出了大量对星灵作战的作战计划和战术准备，而从迪亚波罗信誓旦旦的语气来看，它们说不定真的有了必胜的把握……但是我压根不想打这场仗。

　　　　“知道吗？迪亚波罗，其实我很羡慕御千代的。她又有母性又有爱心，本身是个美人，人缘好，又乐于助人，这些日子我无论面对面跟人交流，还是在网络上随意闲逛，谈到她时，几乎所有知道她的人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我随便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眯起了眼睛，出神地望着天空，“我时常在想，如果小时候没有遇到键那件事情，没有遇到那位金发的大姐姐，没有遇到那些改变了人生轨迹的事情，如果我的性格没有变得极端激进，而是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只是有点聪明的男孩儿一样，普普通通地长大，不去管那些不关我事的事情，不会去做那些得罪人的事情，那样的我，会不会过得更幸福一点呢？”

　　　　“可惜已经发生的人生没有如果，可惜无悔的人生不需要遗憾。”我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染了很多血，人类的，非人的，该死的，不该死的，“我就是现在的我，这是我做出的选择所导致的必然结果，不需要后悔，但是不后悔不代表我不想做梦。”

　　　　“御千代就是我的一个梦，一个善良的家伙，一个出众的人，一个近乎于完美的女性，这样的人不应该因自己的善良而死，我想让她就这么活下去，看着她我高兴。”我握了握拳头，淡淡道，“就当是维护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吧……哼。”

　　　　我侧头看着迪亚波罗，它们是最好的倾诉对象，既懂得思考，嘴巴也很严实，不用担心四处漏风，只是今天的脑虫似乎有些苦闷，不断用爪子挠着脑袋。

　　　　“怎么，听老子讲话很烦吗？”我坐起身来，语气不善。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无奈罢了。从我们出生开始，您隔三差五就找我们说些事情，我们确实感到很荣幸就是了，但是……给您举个例子吧，要是您弟弟整天找您做人生商谈，商谈的内容却是‘一加一等于几呢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太可怕了’之类的话，您会不会觉得有些……奇怪呢？”它小心地挑了一个词。

　　　　“你的意思是，我的烦恼很白痴？”我冷眼瞟过去。

　　　　“虽不中，亦不远矣。”它翻了个白眼，大大咧咧道，“事情的根源很简单，您之所以有这些烦恼，主要原因就是缺配偶，要是开一个大后·宫，几十个玩具轮番上，艹都艹不过来，您估计也就没这么多屁话了——换句话说，您这纯粹就是闲的。”

　　　　卧槽，原来被吐槽真的能够唤起一个人的杀心！我想杀虫灭口！

　　　　它看我脸色不善，立刻不留痕迹地转移了话题：“等等，等等，尊王您觉得，您在这个世界帮那个女人四处奔波，那么在那个世界，那个女人会不会为您做点什么？”

　　　　……不得不说，我被迪亚波罗这句话唤起了一点期待。

　　　　御千代……会不会为我做点什么呢？女生一向心思比较细腻吧，难道会察觉到本大爷十六年孤守空房的寂寞，特意为我……

　　　　这时候，迪亚波罗的破锣嗓子又响了起来：“尊王可以从星灵里挑二五仔，可是虫群可是密不透风啊，不管是最低级的蠕虫还是驻守的脑虫，保管谁都不会鸟她……”

　　　　大好心情被它破坏殆尽，我狠狠地瞪了迪亚波罗一眼，恶声恶气道：“走，干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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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记住，不准说人话
　　　　ps：感谢朋友们的打赏，这生日礼物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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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有别于人间的另一片天空，透过透明材质的墙壁，外面的世界深邃而黑暗，一轮血色的月挂在天空，这里是冥界，这个世界的恶魔之居所。

　　　　我和周围十几个人披着厚厚的黑斗篷，脸上带着独眼的面具，宽大的服饰掩盖了内里的一切，他们沉默地看着我，我竖起了一根手指，在精神链接中警告道：“记住，不许说人话。”

　　　　我身边的斗篷人点了点头，抬起了手，露出了斗篷里的金色盔甲，湛蓝色的流云光刺从手臂上的发生器中弹射而出，在空气中掀起了嗡嗡的鸣颤，一连串古朴晦涩的语言凭空响起，这种程度的星灵语言虽然似是而非，但是糊弄恶魔倒是足够了。

　　　　“一队跟着我去监禁区，一队去室长室。”我快速地分配着任务，“监禁区那里由我带队，一切听我指挥，室长办公室那边你们不必说话，见人就杀便是，新任的室长能活捉就活捉，不能活捉务必处决，完成任务后不必下来，直接自爆了事。”

　　　　电梯发出一声轻鸣，黑曜石的大门轻轻打开，两个斗篷人悄然抬手，两道昏黄色的光芒打入了两个守卫的身体，它们身躯一震，陷入了精神控制的桎梏。六名斗篷人拱卫着我走出，电梯合拢，剩下八人径直向上，准备给那位新上任的恶魔室长送上新鲜热乎的便当。

　　　　“刺杀组一旦就位，立刻展开行动。”我冷冷道。

　　　　这次参与行动的是虫族调制出的特战人形，经由泽拉图提供的资料，它们换上了星灵的精神力装备，十几只身经百战的脑虫亲自操纵，制造“星灵对驱魂队的换届行动表示不满，派出精锐突击队员救走政变下台的大骷髅室长及其支持者，并将现任室长刺杀”这一假象，务必要将一盆热气腾腾的翔扣在星灵议会的头上——至于这次行动有多少漏洞，星灵议会会如何解释，驱魂队会不会相信，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我只是制造一个借口，顺便去搞清楚一些事情罢了。

　　　　脑内的精神链接，刺杀组汇报着即时的进度，已经到达最上层，已经解决掉第一组守卫，入侵监控设备成功，平稳推进，没有引发警戒……

　　　　这里也有与现代文明接近的设备，比如说电梯和监控器，不过作用机理不是电与机械的协动，魔力才是驱动的能源，不过这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俘获电子设备需要一台电脑，俘获魔法设备需要的是磅礴而精巧的精神力。

　　　　“已经到达室长办公室的门前，目标已确认，没有引起警觉。”为了不被目标察觉到不必要的精神波动，脑虫们只用一丝精神力操纵着人形虫兽前进，使它们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直来到目标的门前，“那么……开片！”

　　　　一声隐约的闷响从上方传来，整个建筑都摇晃了一下，我将手一挥。

　　　　精神力操纵着煌煌雷霆骤然劈出，魔法警铃瞬间大作，刺耳的声音响彻整座大厦，虫兽们取出了光刺和光刀，御使着幻象和雷霆，向震惊的警卫扑杀过去。

　　　　“注意打碎监控的使魔和装置。”我在精神链接中交代道，“星灵的法术使得再似是而非一点，注意使用星灵语偶尔低声交流……”

　　　　电浆炮的光芒照亮了这座阴森的监禁室，将固态的石像鬼监控和蝙蝠使魔融化，两只虫兽使用虚空幽能扭曲了身上的光线，进入了隐身的状态，光子刀无声无息地挥出斩落，从黑暗的角落将惊慌失措的守卫砍成两段。

　　　　“这就是黑暗圣堂武士的战斗形态吗？真是无声无息的刺客，天生的战场操纵者。”我看着这两只模拟黑暗圣堂战技并做出潜力评估的虫兽，感叹道，“注意，稍微忽略一两只监控使魔，确保星灵议会能够看到这一段影像，我想这种事情肯定会让他们大为震惊，泽拉图的自由之路需要一点磨练呢。”

　　　　“我们无法真正地掌控虚空能，尊王。”负责模拟的一只脑虫沉声道，“所以，真正的黑暗圣堂武士的表现和潜力会比这个更强大一点。”

　　　　我点了点头，顺着它们开辟出的道路向监禁室的深处走去。

　　　　“清场完毕。”一只虫兽用星灵语报告道，顺手斩开了一道铁门，蓝紫色长发的少女满怀戒备地靠在墙角，虽然手无寸铁，但是还是摆出了防御的姿态，“你们是谁！”

　　　　一只虫兽解开斗篷，露出了经过修整后的星灵脸，它用恶魔语问道：“大骷髅室长呢？”

　　　　“你们是……星灵？”她惊讶了一句，转眼间看到满地横尸，立刻柳眉倒竖，“你……你们竟然袭击驱魂队！这是对冥界秩序的挑战！”

　　　　“告诉我，大骷髅呢？”虫兽沉声道，“没有履行承诺前，它必须活着！”

　　　　——必须得给星灵议会和驱魂队留下点线索。“不明身份的星灵小队因未履行的协议救走了大骷髅室长”这种烟雾弹做起来没有任何损失，又能把水搅得更混，何乐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