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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为何而战，是为了死去的恋人，还是为了整个族群，亦或是为了自己心中的不甘，这些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西纳普斯的空之主在濒死之际，重新拾起了王者的尊严。

　　　　真是一场好戏呢……让我都情不自禁地……

　　　　咦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望着手中的眼镜，不知为何，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将它取下了。

　　　　——空间，界限划分。

　　　　世界的频率正在缓缓调整。

　　　　怎么回事呢？不知为何就发出了召唤的指令，甚至连身体都背叛了大脑，难道被谁精神控制了吗？甚至连大脑都高速地运转着，灵魂在咆哮在欢呼在雀跃，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一个一千多年来从头蠢到尾的神经病值得去救吗？来不及计算其间的得失，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号令，甚至连平素冷静的语调都不复存在……

　　　　——时间，轴轮分离。

　　　　似乎从来不会说的话从我嘴中发出，不知为何，一点没有违和的感觉。

　　　　——能量，无限之齿轮启动。

　　　　还有挥舞着的手臂，仿佛在倾泻着什么一样。

　　　　——物质，基本粒子生成。

　　　　心中有东西在燃烧着。

　　　　——展开，开始。

　　　　以最高的速度破开迟滞的空气，我拦在了人造天使们的前方，背后，一个悲哀的生命正在完成苟延残喘的生命中的最后的呐喊。

　　　　怎么会让你们过去啊。

　　　　双手合十，仿佛拉开一道门户一样，用力地，向外分开。

　　　　一道辉煌的光幕，随着双手的推动，在我背后呼啸千里，缓缓展开。

　　　　我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天空，化为了虫群之心的唯一意志。

　　　　“开战！虫群进攻！全力掩护那个傻·逼鸟人，不要放一个人上去！”

　　　　虫群齐声的嘶吼化为无坚不摧的精神之力，破开了汹涌的云层，无数的翅膀连成一片，拍打空气的声音化作恐怖的爆鸣，似海潮般滔滔不绝，恐怖的虫群遮天蔽日，如九天悬垂的血浪般，从“世界”的门户倾泻而下。

　　　　“我”好像不是“我”了。

　　　　理所当然地放弃最有效率的打算，理所当然地阻挡一个素无怨仇的超级强者，理所当然地帮助一个从头到尾不怀好意又讨人厌的神经病，理所当然地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又好像……这才是真正的“我”。

　　　　如同傀儡师般舞动着手臂，加固着门户，偏折着世界的法则……

　　　　——召唤着“世界”的降临。

　　　　我无畏地笑着，再次做了与理性判断背道而驰的蠢事。

　　　　嘴中发出了冰冷的低语。

　　　　“来吧。”
第一百零七章　最后一次燃烧
　　　　ps：嘛，有时候写书真是边写边收获着，至少昨天明白了一件事情，有时候热血和燃并不仅仅是强者的“碾压你”，而是弱者的“我不服”啊……嗯，所以“我能反杀”才会成为人生的三大错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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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突然脑袋一热，就干出了这种蠢事呢。

　　　　一定是阿撒托斯那家伙的缘故吧，当年进入混沌境时，不小心与他交换了极小一部分本质，想不到在这里突然爆发出来了……原来源质之暗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有了这一小部分异质，我会成长为更加可怕的最强智者呢，怎么会突然不受控制地做出那种蠢事？莫非阿撒托斯是宇宙最强的热血笨蛋吗？极小的一部分都将杀伐果断的本大爷给影响了！

　　　　虫群以极快的速度淹没了人造天使小队，将这些强力的兵器团团围住。

　　　　虽然是拥有着怪兽级出力的战争兵器，但没有优秀的指战员和相当丰富的战阵配合经验的话，她们也并不是什么太过棘手的敌人。绝对的力量虽然能够压倒一切，但是在虫群面前，她们的力量距离“绝对”这个概念还远着呢，尤其在是我针对阿斯特蕾亚和妮姆芙的情况，已经制订好对战人造天使事项及战术的前提下，她们能发挥出的力量更是极其有限了。

　　　　泽格氏族的自爆蝙蝠在虫群战斗序列中是与迅猛龙同一等级的炮灰低阶，直接受飞龙的指挥和操纵，拥有极其庞大的数量的它们可以将全身所有的血肉悉数转化为爆炸的能量，对于拥有坚硬外壳的人造天使而言，一只自爆蝙蝠的攻击也许微不足道，但成千上万只源源不断地爆炸攻势依旧可以对她们造成持续而最终致命的威胁。况且人造天使另一个引以为傲的特征就是最高可达十数倍音速的机动能力，一只普通的小鸟都可以将一架高速行驶的飞机撞得报废，更可况可以由摄魂师们直接传送到人造天使飞行轨迹上的自爆蝙蝠？有了这些灵巧且致命的小东西作为空雷的话，想必可以将人造天使的威胁性降低一半。

　　　　没有了高速机动能力，她们也只是一些比较耐操的靶子罢了。

　　　　将这些人造天使留给了虫群，我反身向石碑的方向冲去。

　　　　米诺斯看也不看我，只是奋力地向前挪动，触手可及的那道石碑，如今已经是世界的全部，说话只是白白浪费力气。

　　　　我抬起头，望着那只巨大的云手，只有直面它的锋芒，才会感受到真实的恐怖——在那只手的笼罩范围中，你会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排斥，仿佛整个宇宙都在拒绝你的存在。

　　　　我推了推眼镜，不知道那个人能不能听到：“勇者至少要死得堂堂正正，我是来阻止你的，为了让他的灵魂最后燃烧一次。”

　　　　大手停顿了片刻，随即，毁灭的轰鸣悍然罩下。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从即日起确立敌对关系，我会全力阻止你降临。”我叹了一口气，双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青色的门户骤然展开，洞口处射出六道炽热的光柱，与云手轰在一处，迸发出了炽热的光芒，“能量洪流是最初也是最终的武器，你觉得呢？”

　　　　——模糊“世界”与现实的一处界限，拉开一道类似于空间之门的存在，命令守在那头的部队开火，这是针对“世界”的特性和我的弱点进行的近战优化，可惜有着诸多的限制，比如说空间门户的位置不能离我太远，否则会大量地消耗精神力和体能，但这一切似乎还是会有优化的可能，直到有一天，大概可以随意在地球的任意一个角落开启世界之门吧。

　　　　不过前景是美好的，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我推了推眼镜，被这一拳残余的武道神韵一击打飞，防护罩的能量飞速地减少着，还好有做过应对神秘侧攻击的防御强化机制……

　　　　身体撞在了广场那光滑的地面上，崩起了不少散碎的石块，我心中一沉，这个现象表示整个广场的运行机制正渐渐崩溃，不过时间紧迫，我没有补救的空余，只能全力为米诺斯再争取一些时间吧……我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翼人维持着向前爬动的姿势，定格成一具凝固了的雕像。

　　　　心中突然变得空荡荡的，仿佛一拳打到了空处一样，这就是那个无论如何都要报仇的翼人的觉悟吗？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干一件蠢事，当事人突然就掉链子了？

　　　　但那座石碑的光辉变得越发炽盛了。

　　　　仿佛有人启动了它一样。

　　　　难道……我打开了外挂装甲上的灵视仪，然后陷入了沉默。

　　　　米诺斯的身体倒在了离石碑数步之遥的地方，但灵视仪的视野中，分明有一个翼人站在石碑前，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碑面上，有一股火焰在他身上熊熊的燃烧着，散发着不灭的光芒，他白衣双翼，纤尘不染，分明就是米诺斯的模样。

　　　　即使身体的机能完全停止，但灵魂的不死意志支持着他走完了最后的路。

　　　　“这……温暖的光，即使是千万年来，从未熄灭过呢。”身边突然出现温柔的呢喃，我回头一看，镝木瑞穗和虚子……不，此刻的她们舒展着双翼，柔和的光芒环绕着身体，望着米诺斯的身躯，眼中充满了哀伤，“这真是……这真是……”

　　　　绚烂的光门展开，四道美丽的身影一一浮现。

　　　　她们凝视着石碑上炽盛却不刺目的光辉，怀念和哀伤交织闪现。

　　　　“王，太见外了。”

　　　　“真是令人怀念的温暖气息呢。”

　　　　她们眼中充盈着泪水，却强颜欢笑着，将手按在了石碑上。

　　　　石碑像是活过来一样，耀目的光辉将整个广场变成一颗小小的太阳，连心灵都感到了些许的温暖。石碑上的一道道刻印留言都流转着金色的光辉，每一个在上面留下愿望的翼人，都将自己的幸福和满足深深镌刻。我突然能看懂上面的每一道翼人文字，甚至能感受到刻下这些文字的翼人们当时的感受，这也许是希望与祈愿的共鸣吧……我叹了口气，也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上面。

　　　　身边正是米诺斯的不死意志，我侧头一看，他在死死地盯着石碑的某一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让那三个孩子拥有战胜命运和拥抱幸福的力量。

　　　　这是“她”留下的刻印，给了伊卡洛斯等三人以战胜命运的可能性。

　　　　下面那片空白，是她来不及许愿就被反噬而留下的空白吧。

　　　　但是在翼人们灵魂和愿力的共鸣之下，一横一竖的刻印渐渐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是她留下的吗？虽然没来得及刻印，但心愿早已通过精神刻下了形体。

　　　　那上面分明写着——

　　　　希望米诺斯能够快乐地活下去。

　　　　像是被一柄大锤震击了心灵，不知因为什么缘故，我的灵魂以不可理解的形式剧烈地波动着，很多东西凭空展现在脑海之中，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什么都没记住，勉强转过目光，米诺斯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里面交织着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一切情感……

　　　　他嚎叫起来。

　　　　虽然只是强行从身躯中脱出的灵魂，虽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但他正在歇斯底里地哀嚎着，巨大的悲伤和疯狂无意识地扩散着、燃烧着、咆哮着。

　　　　翼人的王控制着已经充分启动的规则石碑。

　　　　一个傻瓜带着所有的痛苦、甜蜜、遗憾、悔恨、悲伤、愤怒和绝望。

　　　　——燃烧着最后的灵魂。
第一百零八章　是你
　　　　都结束了吗？

　　　　犹如救赎的光一样，石碑爆发的能量洪流将恐怖的云手瓦解，也驱逐了那个可怕的强敌。温暖的光辉仍未散去，留驻在天空之上，渐渐与破碎的云气合为一体，如同金色的雪般盈盈而下。我散去了外挂装甲，望着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

　　　　六位女神按住米诺斯的身体，手上散发着柔和的光。

　　　　已经救不活了，之前历经重创，又在这种绝望和自责的灵魂燃烧中榨干了最后一点潜力，即使能将残存的灵魂送回体内，也只能做到让他说几句遗言的程度吧。

　　　　总比……没有要好。

　　　　在我们的注视下，米诺斯支离破碎的灵魂被一点点收拢，然后一点点回到了身躯之中。

　　　　他睁开了眼睛，先是有些迷茫，然后看到女神们的双翼，这才黯然一笑：“真是难看呢，最后还是借助了大家的力量……抱歉，我没有守护好西纳普斯，辜负了你们大家的牺牲。”

　　　　他的眼中没有压抑着的疯狂，也没有刚才的绝望和悲伤。

　　　　女神们只是摇头，悄悄拭去了即将流下的眼泪。

　　　　他的目光转到了我的身上，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谢你啦。我没想到你能在那种时候出手相助，真是个难以理解的家伙呢。”

　　　　“你运气好。”我闷声道，“正好赶上本大爷一年行一善的活动日。”

　　　　“是吗？那我的运气可真不错啊……”米诺斯轻轻一笑，他平淡地望着天空，一场大战之后，云雾消散，灿烂的日辉温柔地洒下，天空湛蓝澄澈，映入他的瞳中，“这一辈子我都在逃，看着大家在我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连这仅有的一次勇敢，最终也只证明了我的愚蠢和浅薄，但……我竟然没有感觉到遗憾呢。”

　　　　“真漂亮啊，这天空，我之前竟不知道，西纳普斯的天空也可以这么美……”

　　　　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清洁干净，他静静地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望着天空，眼神幽静而深邃，金色的雪簌簌而下，金色的光晕映在他的脸上，让人想起了古希腊充满灵性的雕塑。

　　　　凌厉的风声传来，远处的黑点迅速飞来，哈比双子踉踉跄跄地落地，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她们甚至不敢碰触米诺斯的身体，只是手足无措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许哭……这是主人的命令，要笑……”米诺斯想要抬起手来，却已经没有了这样的力气，他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这些年辛苦你们俩了，侍奉我这个不称职的主人……”

　　　　“如果不是她们的恳求，我是不会来帮你的。米诺斯，她们在‘服从主人命令’和‘希望主人能活下去’之间做出了违抗命令的选择，至少这个决定，遵照的不是铭刻规则上的绝对服从准则，而是她们发自灵魂的心愿，人造天使，是可以战胜命运的。”我凝视着他的眼睛，“也见见她们吧，尤其是你救下的a。”

　　　　轻而易举救出了伊卡洛斯，那个人开辟出的空间轻易就可以斩开，我不觉得这是对方的大意，应该是米诺斯偷偷做的手脚吧。

　　　　“切，那只是让那个人分心所采取的必要措施而已……”米诺斯迎着我的眼神，说着说着，最后颓然一叹，“好吧……那是我一时犯傻而已，她们都是什么都不懂的玩偶，我为什么要去救她们呢？不知道啊，不由自主地就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我本该恨她们才对……”

　　　　“在死前见一下她们吧。”我淡淡道，“你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他充耳不闻，对旁边的女神们道：“各位，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王，时至今日，西纳普斯已经无一人可堪大用，种族延续之事，六位多多费心。我已经承诺将族中一部分财产和科技资料交给龙神诚，有关人造天使的一切也都会交给他，请各位不要阻拦。我以翼人之王的身份发布最后一道命令，西纳普斯永世不得研发任何有关人工智能的科技，违者全族共击之，我们没有资格和觉悟来赋予造物的灵魂和命运……”

　　　　他条分缕析地将一道道命令和嘱托说了出来，交待着最后的遗言。西纳普斯的人口、能源、武库、唤醒族人的方法、重建秩序的关键……这一切都在他心里装着，也许在一千多年的日日夜夜的思索和自责中，他无数次谋划着这一切，如果有一天可以击退强敌，将整个西纳普斯从恐怖的梦魇中拯救出来，他该如何开始种族的复兴之路……

　　　　可惜这一切，无数次出现在想象中的美好未来，他已经看不到了。

　　　　死亡虽然飘渺，但终有到来的一刻。

　　　　米诺斯突然停住了话语，平和一笑：“我的时候到了。”

　　　　“哈比，这是身为主人的最后的命令，把她的期望，带着我的那一份，快乐地活下去吧。”米诺斯满足地望着天空，最后一次凝视着这绮丽的景色，“等到了下面，见到了她，我应该怎么做呢？是给她一巴掌，还是抱住她，还是……”

　　　　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亚带着早千代和依旧昏迷的伊卡洛斯飞了上来，她们远远地望着米诺斯，眼中既伤感又迷茫，最终付以温和的笑意，微微躬身，给予最后的送别。

　　　　米诺斯瞥过去一眼，嘴角轻轻一勾，但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放大，身躯剧烈地颤抖，眼中交织着不可置信和茫然，生命的最后一次回光返照迅速地榨取着最后的生机，他想说些什么，却似哭似笑地大叫起来：“是你！是你！是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直到无声无息。

　　　　这个憎恨人造天使与残酷命运、却为承诺和责任谋划千年、终于完成心愿的西纳普斯之王，救了一个人造天使之后，死了。

　　　　——脸上犹带着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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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1：米诺斯，死了。我想如果原作没有什么神转折的话，这个结局还是不错的。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