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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噩梦-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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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开图书馆,向宿舍走去,去见笛瑞儿,这个在世界上我最不愿意见的人,更别说还要和她合作。不是每天都有这样的事,你最好的朋友让你觉得自己象是从斯蒂文?金的小说里走出的变态人物:斯泰西?布朗,白天的同学,晚上是个“通灵”的尿炕精。当然,我猜,也不是每天都会发生你看到你最好的朋友和你的前任男友在床上的事。我回想着后半部分,通过大堂、走廊,直到进到房间里。

笛瑞儿靠在床头,一只手支着嘴边的一条巧克力棒,另一只手在写日记。她咬了一口,边嚼边想,然后草草地写下最后几个字,做出的样子是,我根本无足轻重,更没有重要到可以惹恼她的地步。

看到她平静的样子,我真想把她的笔从她手里抢过来,在她的脸上乱七八糟地划一气。我咬紧牙,听见她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斯泰西尿床。斯泰西尿床。斯泰西尿床。

“嗨,安珀。”她说,还是没有抬头。

“嗨。”安珀捅了捅我。她把自己摔在我的床上,停了一会儿,“你的确换床单了吧,是吗?”

混蛋。

“维洛妮卡没来,我们怎么商量啊?”安珀问。

“我已经给她挂电话了,”笛瑞儿说,“她不来了。”

“你说什么,不来了?”安珀问。

“我是说,她想让我们离她远点。她实际上认为是我在整个事情后面捣鬼。”

“你不是这么快就换了神经吧。”安珀说。

“那叫‘成为女人’,”笛瑞儿说。“我们有优先权。”

“我们得去她那儿。”我终于说,“我们得去说服她。”

“斯泰西说的对。”安珀说。

“好吧。”笛瑞儿说。她把笔盖上笔帽,起身,把巧克力条放在兜里,代替了以前的保护神瓶。“但坦率地说,我认为我们得靠我们自己。”

第二十五章

我们敲了好几分钟的门,才等到维洛妮卡出来开门。“你们怎么看不明白事儿呀?”她问,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能这么说吧,鼻涕虫。”安珀说,径直闯进了屋里。

“对不起??”维洛妮卡说。

“没关系。”安珀象在自己家里一样,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里,靠着一个紫红色的装着豆子的靠垫。“这个太可爱了,不是吗?”

维洛妮卡的房间里装饰着深浅不同的粉色,看上去象芭比娃娃梦幻别墅里的卧室。

“我已经告诉你们几个了,”维洛妮卡说,“我太老了,玩不了南希?朱的游戏。”

“去他妈的南希?朱,”安珀说,瞥向窗户旁边的一架洋红色的望远镜。“我还想当霹雳娇娃呢。”

“那你来错地方了。”维洛妮卡一只手搭在门上,等着我们离开。

“听着,维洛妮卡,”笛瑞儿开始讲话了,“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我们真的需要互相帮助。你自己也这么说过。”

“哈,我这辈子说了好多蠢话呢。”

“没人怀疑。”安珀说。

维洛妮卡猛地把门关上。“我跟你们说过了,我不想再和这件事扯上干系。”

“你看,维洛妮卡,”我说,“我知道你说过你认为这整个是一个骗局,但如果不是呢?你不觉得你应该尽量地采取防卫的措施吗?我是说,那个男的说明天就会来找你。”

但维洛妮卡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那,超级地僵硬,眼球滚向了天花板。

“等等,”笛瑞儿说,“那是什么?”她向维洛妮卡的梳妆台迈了几步,眼睛定在了从珠宝盒里支楞出来的一块白色布料上。

“什么呀?”维洛妮卡问。

笛瑞儿用手指摸着扇形的滚边,“这是我的手绢。”她往外一拽,又拽出了一英寸,露出了刺绣的字母D。“它怎么在这儿?”她想拉开盒子盖,但是盒子是锁住的。

“你以为它怎么会在这儿?”维洛妮卡从脖子上取下她的钥匙项链,打开了盒子。“你给我的。塞在我的信箱里。”她在笛瑞儿的鼻子底下晃着那块手绢。

“我怎么会那么做?”笛瑞儿从维洛妮卡的手里抢过手绢,手指抚过刺绣的她的名字的缩写,D。O。E。S。

“等等,”我说,拿过手绢,“这是混在我要洗的那堆衣服里的那个手绢,那天我要去洗衣服,可是那堆衣服都被偷了。”

“你要洗的衣服被偷了?”笛瑞儿问。

“是的。那个疯子还有你的那件粉红色的文胸,顺便跟你说一句。”

“好一幅画面啊。”安珀说。

“问题是,维洛妮卡,偷了衣服的那个人,就是把手绢送给你的那个人,”我说,“此外,即便是笛瑞儿,她为什么要把她自己的东西塞在你的邮箱里呢?那不是把她自己暴露了吗?”

“跟你说实话吧,”维洛妮卡说,“我搞不懂她的逻辑。而且也不想搞懂。”

笛瑞儿把手绢拿了回去,放在手掌之间拍打着。“我妈妈在我十岁生日时送给我的。我永远不能丢掉它。”

“我什么要相信你们的话呀?”

“因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维洛妮卡,明天要发生什么事情的可能性很大。”我说。

“如果你们还不离开,它今天晚上就要发生了。”维洛妮卡从笛瑞儿的手里一把抢走了手绢。

“还给我——现在!”笛瑞儿冲过去想抢回来,可是维洛妮卡的动作太快了,她把手绢锁在了珠宝盒里。

“我拿不到它,我就不走。”笛瑞儿说。

“是呀,你不会走。”维洛妮卡眯起了眼睛,“因为我要做的就是把它拿给校园警察看看,还有你写的那些信,让他们把你从学校里扔出去。”

“我们可以看看那些信吗?”我问。“来和笛瑞儿收到的比较一下?”

“你们看门去吧。”维洛妮卡说。

“你不会叫校园警察来抓我们吧?”笛瑞儿说,“你会吗?”

维洛妮卡向前迈了一步,鼻子尖顶着笛瑞儿的鼻子尖,“你最好别再骚扰我,笛瑞儿???奥利维亚?埃利诺?萨顿,否则我会报警。”

第二十六章

不管维洛妮卡是怎么想,笛瑞儿,安珀和我决心不做任何冒险。我们达成一致,在明天的全天,我们三个人中,至少要有一个人要跟着维洛妮卡。笛瑞儿在前三节课,安珀和我盯着四、五节,接下来就剩我和罗尼,是两节连上的戏剧课,直到打铃。

下课以后比较麻烦。结果我们跟着她到了绞刑吏咖啡厅,她和多娜边喝咖啡边做作业。

“这也太傻冒了。”安珀喝了一大口穆哈咖啡奶,在嘴边留了一圈白色泡沫胡子。“她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好象从来都不来这儿。”

“管他呢。”我撕下一块烤饼,塞进嘴里。“至少我们做的是对的。”我瞟了笛瑞儿一眼,她的身体冲着远离我的方向。“瑞儿,你要一点吗?”

“不要。”她抓过一张纸巾,开始把它撕成碎片。

“我们能不能让这件事过去?”我问。“至少是在现在。好象是你没有在餐厅里众目睽睽之下羞辱过我似的。”

“我现在在这儿是为了维洛妮卡和我自己。”她说,“如此而已。”

“好吧,我在这也是为了你,你别忘了。”我看向维洛妮卡那边,她们在收拾桌子,穿衣服。

“她们要走了。”安珀说。

“那我们也走。”

我们跟着维洛妮卡去吃晚餐,和她的学习小组在图书馆里坐了两个小时,然后跟着她回到了寝室,我们坐在走廊里。

“简直不相信我们做这样的傻事。”笛瑞儿说,从脸上拂去了一缕卷发。

“我们中真的应该在有个人在房间里面。”我在走廊里走来走去,路过的女孩都用奇怪的目光看我。

“她不会让我们进去的,”笛瑞儿说,“我们恐怕是在浪费时间。也许这是个大玩笑。有人把我的手绢放在她的信箱里,这也解释不通啊。”

进步。她实际上是在和我说话了。

“也许她在撒谎呢。”安珀说。

“我也这么想。”我说,“她肯定在有些事儿上撒谎了。”

“几点了?”安珀抱怨着说,“简直是折磨。”

“我们离午夜就剩几个小时了。”我说,看看手表。

“我宁可死掉。”笛瑞儿说。

“这几个词儿用得好。”安珀咚咚咚地走到维洛妮卡的门前,敲门。“我要点吃的。”

“你没开玩笑吧?”笛瑞儿说,“她能把我们拘起来。”

“值得冒险。我需要点零食。”

维洛妮卡出来开门,把自己穿得象房间的升级版:亮粉色的圆领羊毛衫,配一件粉色格子的羊毛短裙。“他们告诉我你们在外面了。”

“谁呀?”安珀问。

“走廊上的人啊。”

“你的同屋的没和你在一起呀,维洛妮卡?”我的目光绕过她,向房间里面看。

“和你又没什么关系,多娜今天晚上有个约会。你们这些女孩子知道什么叫约会吗?”

“真是个好朋友,”安珀说,“她难道就等不到明天再说吗?明天他就能把你干掉了。”

“告诉你们吧,我也要出去了。”

“什么?”笛瑞儿站了起来,“你不能出去!”

“出去也不能不带我们,不管怎么说。”安珀把手放在屁股上,堵住了维洛妮卡的路。

“你们没有权利统治我的生活。你们最好赶在我准备好离开前离开这里,否则我就报警了。”说完了这些恶狠狠的话,她重重地关上了门。

“我们忘了管她要吃的了。”安珀抱怨道。“我要去自动售货机那去买点零食,你们俩要点什么?”

笛瑞儿和我摇摇头。安珀走向走廊,玩具熊背包上的几只爪子在她的肩上和屁股上跳来跳去。

现在就剩我和笛瑞儿了。只有我们俩。

尴尬地过了几分钟。我继续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盼着安珀快点回来。我甚至在脑子里算着去趟自动售货机得多长时间。穿过大堂要二分钟,花三分钟挑选零食,再用二分钟回来,两分钟上楼……

幸运的是笛瑞儿打破了这痛苦的沉默。“你不认为维洛妮卡真的会叫校园警察吧?她会把所以的事都赖在我身上,不是吗?”

“就因为那块手绢?得了吧,我觉得她拿着手绢,反而使她看上去有点嫌疑。我和安珀是你的证人。我们知道不是你干的。再说,她法语考试还作弊呢,她知道我们知道这件事。可以被开除的。”

笛瑞儿放心地点了点头。

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笛瑞儿能够再一次和我说话,我已经十分欣慰了。“她居然知道你的名和姓之间的中名,你怎么看这件事?”

她不再咬自己的指甲,开始认真地想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而且,我甚至不知道她怎么能想到这事是我干的。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我想伤害她,我怎么能一天到晚地跟着她,生怕她遇到什么意外?”

真是这么回事。“你觉得他真的要出去吗?”

“我不知道怎么来看维洛妮卡了。”她说。

剩下的几分钟我们都来来回回地在走廊走着,和对方擦身而过,各自数着脚下地毯上的图案,那种带斑点的,似乎永远不会被玷污的图案。要么就是抬头看天花板,棚上玉米花般的灯泡。等着门被打开,等着安珀回来。

笛瑞儿低头看看表。“现在已经,差不多,快一个小时了。安珀到底死哪去了?”

“也许我们得去一个人看看。”话音刚落,安珀风风火火地从走廊的门外进来了,手里拿着熊熊口香糖和酸咸味的薯片。“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我问。

“不知道应该买什么。等我决定下来的时候,又发现没带钱。所以,我就得回寝室了,在柜子里的所有衣服兜里搜刮,然后,我爸来电话,我还得和他说话……要口香糖吗?”

“不要,谢谢。”我说,扭过身去。

安珀把耳朵贴在维洛妮卡的门上,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我落掉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笛瑞儿说,“她也没试着想出来。”

“里面象教堂一样静。”安珀说。

“也许她睡着了呢。”笛瑞儿说。

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着那粉红色的房间,想象维洛妮卡在其中,梳头,或者躺在床上,或者在看电视。我握着项链上的精灵水晶,希望它能给我点灵感,让那些形象在我的脑子里生动起来,可是我做不到。

“斯泰西,你怎么看上去象刚吞了一条虫子下去?”安珀问。

“我觉得她不在里面。”

“她当然在里面。”笛瑞儿把耳朵贴在门上,敲门。

没有动静。

她看着安珀和我,嘴张开着,嘴唇颤抖。

“也许她带着随身听睡着了呢。”安珀说。

“或者,她也许真的不在里面。”我重复说。

“有办法弄清楚。”笛瑞儿说,“我能把锁撬开。”

“你知道怎么撬吗?”

“什么时候会的?”安珀嘴里的东西正嚼了一半。

笛瑞儿把学生ID卡从塑料夹里抽出来,楔进门缝里,来回地拉动它。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

我们旋过身,发现贝卡??埃尔斯顿,班上的另一奇才,正站在我们身后。她噘着嘴唇,伸着脖子,在看我们正在做什么。

“哦,没什么。”安珀说,“我把自己锁外面了。我的朋友们正帮忙让我重新进去。”

笛瑞儿做出一个假笑,站在门把手前面,好象假笑能有什么用似的。

“可这不是你的房间。”贝卡说。

“我今天刚搬过来的。”安珀说。“难道你,不欢迎我到你们楼层来吗?”安珀把薯片包递到贝卡面前。

“不,我要叫校园警察。”

“去吧。”安珀说,把薯片收了回来。“他们会告诉你这是真的。”

贝卡转过脚跟,一脚踏回她的房间,摔上了门。

“狗屎,”安珀说,嘎扎嘎扎地嚼着,“我们得撤退了,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不!”笛瑞儿转过身继续开锁。她左右旋着手腕,又把卡伸得更深了。“差不多了。”咔哒。笛瑞儿笑了。“我们进来了。”

门摇摆着敞开了。正如我所预料的,维洛妮卡不见了。但是她在地板中间留下了两只粉色的箱子。

“那么,她是从窗户出去的了?”笛瑞儿说,“这可,有三层高呢。”

“如果有防火梯,完全能够做到。”安珀说着,关上了门并锁上了它。“信我的。”

“箱子是怎么回事?”我一边问,一边查看,拎拎把手,哪一只都挺沉。

“也许她在经历这次打击以后,真的想回家了呢。”笛瑞儿说。

“那么她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假的呢?”

“是有点奇怪。”安珀说。

我们搜索着任何能告诉我们她的去向的线索。可是她的日程表是空的,书也还是摞成了一摞,堆在桌子上。

“她可能去任何地方。”笛瑞儿说,正试着用钢笔尖捅开珠宝盒。

“发夹更好使。”安珀说,从耳朵后面取下了一只。“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秘密武器。”

我翻着维洛妮卡的床头柜,粉红色的带香味的不干胶贴纸、成卷的粉红色面巾纸,还有草莓图案的包装纸。一切都很正常,让我觉得我们现在象是在浪费时间,似乎我们应该出去找她,而不是在这里翻这些没用的东西。

“嘿,你们俩,看看这个。”笛瑞儿已经打开了珠宝盒。手里攥着手绢,她展开一张字条,和其他字条一样的红色大写字母,写着:管你自己的事。

“什么意思啊?”笛瑞儿问。

“可能有好几种意思。”我说。“可能是有人送给维洛妮卡的,做一个警告,因为也许他知道我们几个在比较这些字条;或者,是维洛妮卡自己写的,把它藏在了这儿。”

“没有道理呀。”安珀说。“她没必要把自己写的字条藏起来,她应该发出去才对。”

“如果有人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就得马上把它藏起来。”笛瑞儿说。

“我不知道,”我说,“但如果真是别人发送给她的,我们必须找到她——赶快。”

安珀在维洛妮卡的电脑桌边坐了下来,我在清理着维洛妮卡的废纸篓,挑出至少十来张废纸团,扔在地上。我把每一张都放在胸口碾平,希望发现有关她的去向的线索。

“嘿,来看这个。”安珀进了维洛妮卡的电子邮箱。“有从查德那来的信。”

我和笛瑞儿都凑过去看。

“查德为什么要给维洛妮卡发邮件啊?”笛瑞儿的脸绷了起来。

“也许是在她上床之前和她说晚安呢。”安珀冲着笛瑞儿的方向笑笑。

我们每个人都默读着邮件。“亲爱的维洛妮卡,”他写道,“昨天,放学以后,我在莱斯诺夫人上课的教室,你坐过的书桌里,发现了一沓考试打小抄用的纸。我很确定那是你的字体。我本想帮你一个忙,把它们毁掉,但我拿起它们的时候,莱斯诺夫人回来了。我不想让她抓住我手里握着小抄,只好就近把它们藏了起来,在黑板的壁架那。我知道明天一早莱斯诺夫人就得去。如果我是你,我今晚就把它们拿走。104教室的窗户总是裂个缝。祝你好运。查德。”

“查德为什么要帮她的忙?”笛瑞儿问。

“不知道。”我说,“但我敢打赌,她就在那。”我摸着我的精灵水晶,闭上眼睛。我能想象得到她在那儿,穿过主走廊,她的鞋跟咣咣地落在绿白相间的漆布地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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